时习斋诗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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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3:01
时习斋诗集序
诗者,文之成音者也,所以道情志而施诸上下也。三百篇,诗之本也;风、雅、颂,诗之体也;赋、比、兴,诗之法也。喜怒哀乐动乎中,而形为褒贬讽刺者,诗之义也。大而明天地之理,辩性命之故,小而具事物之凢,彚纲常之正者,诗之所以为道也。诗道废久矣。自汉以下,编册之所载,乐府之所传,隐而章,丽而不浮沉,笃而雍容,博厚而和平者,则亦古诗之流也,而其体横出矣。体之变,时也;不变于时者,道也。因其时而师古道者,有志于诗者也,而师者寡矣。唐之杜拾遗、韩吏部,皆深于诗,其所师则周公吉甫、卫武公、史克之徒也,其体则唐也,而其道则古也。世之言诗者,而不知道,犹车而无轮,舟而无柁也。虽工且美,奚以哉?余生十余年,则好为诗,以俪偶为工,富艶为能。又五六年,益肆不覊,一操觚顷,千余言可立就。取而诵之,张绮绣而恊埙箎,粲然可喜也。人徃徃以此多余,虽余亦自负以为材。今反视之,则惕息而大慙,抑塞而不宁。兴之所触,欲有所云。輙仰观霄汉,竟日不能作一语。何者?怪 之所云不近道,又恐今之复然也,故愈不敢易。盖知道者若是之难也,然亦安敢以为知也。黙而求之,终夜不寝以察之,平心而迎之,徐徐焉而导之,知其似矣,然后敢?,?而与作者不谬也,然后书之。久而复觉其不可也,则又毁焉。故余之于诗,学之非不专,而独无盈简之藁。屡书而屡毁,愧而不止,盖将求合乎斯道也,而后置焉。然亦难矣。乌伤楼君希仁同学于太史公,挈其诗曰时习斋集若干卷徴予序。呜呼!余岂知诗者,而敢序楼君哉!楼君之诗,侈约中度,是非当理,将取法乎韩、杜之间,其务知道而合乎古者无惑矣。虽序亦何言哉!然以余为知诗之难,则知楼君亦必有同于予也。因书以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