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正义卷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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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2-04

尚书正义卷第十六

勑撰周书君?第十八,蔡仲之命第十九,多方第二十,君?第十八,召公至君?

正义曰:成王即政之初,

召公为保,周公为师,辅相成王,为左右大臣。召公以周公甞摄王政,今复在臣位,其意不说。周公陈已意以告召公。史叙其事,作君?之篇也。周官篇云:

立太师、太傅、太保,兹惟三公。则此为保、为师,亦为三公官也。此实太师、太保而不言太者,意在师法保安王身,言其实为左右尔,不为举其官名,故不言太也。经传皆言武王之时,太公为太师,此言周公为师,盖太公薨,命周公代之,于时太傅盖毕公为之,于此无事,不须见也。三公之次,先师后保。此序先言保者,篇之所作,主为召公不说,故先言召公,不以官位为次也。案经周公之言,皆说已留在王朝之意,则召公不说周公之留也。故郑、王皆云周公既摄王政,不冝复列于臣职,故不说。然则召公大贤,岂不知周公留意而不说者?以周公留在臣职,当时人皆怪之,故欲开道周公之言,以解丗人之惑。召公疑之,作君?,非不知也。史记燕丗家云:成王既幼,周公摄政,当因践阼,召公疑之,作君?。此篇是致政之后,言留辅成王之意,其文甚明,马迁妄为说尔。郑?不见周官之篇,言此师保为周礼师氏、保氏大夫之职,言贤圣兼此官,亦谬矣。传尊之至名篇。

正义曰:周公呼为君?,是周公尊之曰君也。?是其名,君非名也。僖二十四年左传富辰言文王之子一十六国无名?者,则召公必非文王之子。燕丗家云:召公?与周同姓姫氏。谯周曰:周之支族。谯周考校古史,不能知其所出。皇甫谧云:原公名丰,是其一也。是为文王之子一十六国。然文王之子本无定数,并原丰为一,当召公于中以为十六,谬矣。此篇多言先丗有大臣辅政,是陈古道以告之,呼君?以告之,故以君?名篇。周公至不祥。

正义曰:周公留在王朝,召公不说,周公为师,顺古道而呼曰:君?!殷道以不至之故,故天下丧亡于殷,殷既坠失其王命,我有周巳受之矣。今虽受命,贵在能终,若不能终,与殷无异,故视殷以为监戒。我不敢独知殷家其初始之时,能长信于美道,能安顺于上天之道,辅其诚信,所以有国,此亦君之所知。我亦不敢独知曰殷纣其终坠失其王命,由出于不善之故,亦君所知也。传废兴至以国:

正义曰:孔以召诰云:我不敢知者,其意召公言我不敢独知,亦王所知。则此言我不敢知,亦是周公言我不敢独知,是君?所知,故以此及下句为说。殷之兴亡,言与君?同知,举其殷兴亡为戒。郑?亦然也。呜呼至冲子。

正义曰:周公又叹而呼召公曰:呜呼!君巳。巳,辞也。既叹乃复言曰:君当是我之留,勿非我也。我亦不敢安于上天之命,故不敢不留。君何不长逺念天之威罚祸福难量,当勤教于我下民,使无尤过违法之阙。惟今天下众人共诚心存在我后嗣子孙,观其政之善恶,若此,嗣王,大不能恭承上天下地,绝失先王光大之道,令使众人失望。我若退老在家,则不能得知,何得不留辅王也?天命不易,言甚难也。天难信,恶则去之,不常在一家,是难信也。天子若不称天意,乃坠失其王命,不能经久,历逺其事,可不愼乎?继嗣前人先王之大业,恭奉其明德也。正在今我小子旦。周公自言已身当恭奉其先王之明德,留辅佐王,非能有所改正,但欲蹈行先王光大之道,施政于我童子。童子谓成王,意欲奉行先王之事,以教成王也。传叹而至不留正义曰:叹而言曰:呜呼君巳。巳是引声之辞。既呼君?。叹而引声,乃复言曰:君当是我之留。以其意不说,故令是我而勿非我,我不敢安于上天之命。孔意当谓天既命周,我当成就周道,故不敢不留。又曰至受命:

正义曰:周公又言曰:天不可信,无德则去之。是其不可信也。天难信之,故恐其去我周家,故我以道惟安行寜王之德,谋欲延长之。我原上天之意,不用令废于文王所受命。若嗣王失德,则还废之,故我当留佐成王也。传无德至延久。

正义曰:此经言又曰,传不明解。郑云人又云,则郑?以此又曰为周公称人之言也。王肃云:重言天不可信,明己之留,盖畏其天命。则肃意以周公重言,故称又曰。孔虽不解,当与王肃意同。言寜王者,即文王也。郑、王亦同。公曰君?至甘盘正义曰:言时则有若者,言当其时有如此人也。指谓如此伊尹、甘盘,非谓别有如此人也。以汤是殷之始王,故言在昔既受命,见其为天子也。以下在太甲、在武丁,亦言其为天子之时,有如此臣也。成汤未为天子,巳得伊尹。言既受命者,以功格皇天,在受命之后,故言既受命也。皇天之与上帝,俱是天也,变其文尔。其功至于天帝,谓致太平而天下和之也。保衡、伊尹,一人也,异时而别号。伊尹之下巳言格于皇天,保衡之下不言格于皇天,从可知也。伊陟、臣扈言格于上帝,则其时亦致太平,故与伊尹文异而事同。巫咸、巫贤、甘盘盖功劣于彼三人,故无格天之言。传伊击至太平。

正义曰:伊尹名摰,诸子传记多有其文。功至大天,犹尧格于上下,知其谓致太平也。传太甲至取平:

正义曰:据太甲之篇及诸子传记,太甲大臣惟有伊尹,知即保衡也。说命云: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佑我烈祖,格于皇天。商颂?祀成汤,称为烈祖。烈祖,汤之号,言保衡佐汤,明保衡即是伊尹也。诗称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郑?云:阿,?。衡,平也。伊尹,汤所依?而取平,至太甲改曰保衡。保,安也。言天下所取安,所取平,此皆三公之官,当时为之号也。孔以太甲云嗣王不惠于阿衡,则太甲亦曰阿衡,与郑异也。传太甲之孙。

正义曰:史记殷本纪云:太甲崩,子沃丁立。崩,弟太庚立。崩,子小甲立。崩,弟雍已立。崩,弟太戊立。是太戊为太甲之孙,太庚之子。三代表云:小甲,太庚弟。雍巳,太戊又是小甲弟。则太戊亦是沃丁弟,太甲子。本纪、丗表俱出马迁,必有一误。孔于咸乂序传云:太戊,沃丁弟之子。是太戊为太甲之孙也。传伊陟至二臣:

正义曰:伊尹格于皇天,此伊陟、臣扈云格于上帝,其事既同。知此二臣能率循伊尹之职,辅佐其君,使其君不陨祖业,故至天之功亦不陨坠也。夏社序云:

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疑至臣扈,则汤初有臣扈,巳为大臣矣,不得至今仍在,与伊尹之子同时立功。盖二人名同,或两字一误也。案春秋范武子光辅五君,或臣扈事汤,而又事太戊也。格于上帝之下,乃言巫咸乂王家,则巫咸亦是贤臣,俱能绍治王家之事而巳,其功不得至天,言不及彼二臣。传祖乙至巫氏。

正义曰:殷本纪云:中宗崩,子仲丁立。崩,弟外壬立。崩,弟河亶甲立。崩,子祖乙立。则祖乙是大戊之孙也。孔以其人称祖,故云殷家亦祖其功。贤是咸子,相传云然。父子俱称为巫,知巫为氏也。传髙宗至傅说

正义曰:说命篇髙宗云: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遯于荒野。髙宗未立之前,巳有甘盘,免丧不言乃求傅说,明其即位之初有甘盘佐之。甘盘卒后有傅说。计傅说当有大功,此惟数六人,不言傅说者,周公意所不言,未知其故,率惟至百姓正义曰:此伊尹、甘盘六臣等辅佐其君,率循此为臣之道,有陈列之功,以安治有殷,故殷有安上治民之礼,升配上天,享国多历年之次所。天惟大佑助其为王之命,则使商家富实,百姓,为令,使商之百姓家给人足,皆知礼节也。传言伊至年所正义曰:率训循也。说贤臣佐君云循惟此道,当谓循此为臣之道,尽忠竭力以辅其君,故有陈列于丗,以安治有殷,使殷王得安治民,故殷得此安上治民之礼。能升配上天,天在人上,故谓之升。为天之子,是配天也。享国乆长,多历年所传殷礼至礼节。

正义曰:殷能以礼配天,故天降福。天惟大佑助其王命,风雨以时,年谷丰稔,使商家百姓丰实,家给人足。管子曰: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节。王人至是孚。

正义曰:王人,谓与人为王。言此上所说成汤、太甲、太戊、祖乙、武丁,皆王人也。无不持德立业,明忧小臣。虽则小臣,亦忧使得其贤人以蕃屏侯甸之服。王恐臣之不贤,尚以为忧,沉在臣下,得不皆勤劳奔走,惟忧王此求贤之事,惟求有德者举之,用治其君之事乎?君臣共求其有德,所在职事皆治,天子一人有事于四方,天下咸化而服。如有卜筮之验,无不是而信之。贤臣助君,致使大治。我留不去,亦当如此也。传自汤至可知

正义曰:王肃云:王人犹君人也。无不持德立业,谓持人君之德,立王者之事业。人君之德在官贤人,官得其人,则事业立,故传以立业配持德,明忧小臣之不贤,忧欲使得其人,以为蕃屏侯甸之服也。小臣且忧得人,则大臣忧之可知。侯甸尚思得其人,朝廷思之必矣。王肃云:小臣,臣之微者,举小以明大也。传王犹至君事。

正义曰:君之所重,莫重于求贤,官之所急,莫急于得人,故此章所陈,惟言君忧得人,臣能举贤,以工之尊,犹尚秉徳忧臣,况其臣下得不皆奔走惟王?此求贤之事,惟有德者必举之,置于官位,用治其君事也。传一人至信之正义曰:礼,天子自称曰予一人,故为天子也。君臣务求有德,众官得其人,从上至下,递相师法,职无大小,莫不治理。故天子有事于四方,发号岀令,而天下化服。譬如卜筮,无不是而信之,事既有验,言如是则人皆信之。公曰:君?天至造邦:

正义曰:周公呼召公曰:君?!皇天赋命,寿此有平至之君。言有德者必寿考也。殷之先王有平至之德,故能安治有殷,言故得安治也。有殷嗣子纣不能平至,故天灭亡而加之以威。今汝?当长念天道,平至者安治,不平至者灭亡,以此为法戒,则有坚固王命,其治理足以明我新成国矣。传言天至以威

正义曰:格训至也,平谓政教均平,至谓道有所至。上言不吊,谓道有不至者。此言格,谓道至者。天寿有平至之君,有平至之德,则天与之长寿,即知中宗、髙宗之属身是也。由其君有平至之德,故能安治有殷,言有殷国安而民治也。有殷嗣子纣,其德不能平至,国不安,民不治,故天灭亡之,而加之以威也。孔传之意,此经专说君之善恶,其言不及臣也。王肃以为兼言君臣,注云:殷君臣之有德,故安治有殷。言是者不可不法,殷家有良臣也。郑注以为专言臣事。格,谓至于天也,与孔不同。传今汝至国矣。

正义曰:上句言善者兴而恶者亡,此句令其长安治及念明道,念上二者,故言今汝长念平至者而安治,反是者灭亡。念此以为法戒,则有坚固王命,王族必不倾坏。若能如此,其治理足以光明我新成国矣。周自武王伐纣至此,年歳未多,对殷而言,故为新国。传意言不及臣。周公说此事者,盖言兴灭由人,我欲辅王,使为平至之君。公曰:君?至厥躬正义曰:公呼召公曰:君?,在昔上天断割其义,重劝文王之德。以文王有德,劝勉使之成功,故文王能成大命于其身。言文王能顺天之意,勤德以受命。传在昔至受命:

正义曰:文王去此未乆,但欲逺本天意,故云在昔上天作乆逺言之。割制,谓切割绝断之意,故云割制其义。重劝文王之德者,文王既巳有德,上天佑助,而重劝勉文王顺天之意,故其能成大命于其身,正谓勤行德义以受天命。传文王至夭名:

正义曰:文王未定天下,庶几能修政化,以和我所有诸夏,谓三分有二属已之诸国也。僖五年左传云: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是虢叔为文王之弟也。虢,国名;叔,字。凡言人之名氏,皆上氏下名,故闳、散、泰、南宫皆氏,天、冝生、顚括皆名也。传散泰至之任。

正义曰:诗緜之卒章称文王有䟽附、先后、奔奏、御侮之臣。毛传云:率下亲上曰䟽附,相道前后曰先后,喻德宜誉曰奔奏,武臣折冲曰御侮。郑笺云:䟽附,使䟽者亲也。奔奏,使人归趋之。诗言文王有此四种之臣,经历言五臣之名,故知五臣佐文王为此任也。此四事者,五臣共为此任,非一臣当一事也。郑云不及吕望者,太师教文王以大德,周公谦不可以自比。又曰至命哉

正义曰:文王既有贤臣五人,又复言曰:我之贤臣犹少,无所能往来。五人以此道法教文王以微蔑精妙之德,下政令于国人。德政既善,为天所佑。文王亦如殷家,惟为天所大佑,文王亦秉德蹈知天威。文王得如此者,乃惟是五人明文王之德使然也。五人能明文王德,使蹈行显见,复冒下民,闻于上天,惟是之故,得受有殷王之命哉!言文王之圣,犹须良佐,我所以留辅成王。传有五至良佐:

正义曰:无能往来一句,周公假为文王之辞,言文王有五贤臣,犹恨其少。又复言曰:我巨既少于事,无能往来,谓去还理事,未能周悉。言其好贤之深,不知厌足也。迪道,彝,法也。蔑,小也。小谓精微也。而五人以此道法教文王以精微之德,用此精微之德,下教令于国人。言虽圣人亦须良佐,以见成王须辅佐之甚也。郑?亦云:蔑,小也。武王至称德。

正义曰:文王既没,武王次立。武功初立,惟此四人,庶几辅相武王,蹈有天下之禄。其后四人与武王大行天之威罚,皆与共杀其强敌,谓共诛纣也。武王之有天下,惟此四人,明武王之德。惟武王布德复冒天下,此四人大尽举行武王之德。言武王亦得良臣之力。传文王至四人

正义曰:文王受命九年而崩,十三年方始杀纣。文王没,武王立,谓武王初立之时,惟此四人而已,庶几辅相武王,蹈有天禄。初立则有此志,故下句言后与武王杀纣也。虢叔先死,故曰四人。以是文王之弟,其年应长,故言先死也。郑?疑不知谁死,注云:至武王时,虢叔等有死者,余四人也。传惟此至其德。

正义曰:单,尽,称举也。使武王之德布冒天下,是此四人之力。言此四人大尽举行武王之德也。今在至能格:

正义曰:周公言我新还政成王,今任之重者,其在我小子之身也。我不能同于四人,辅文武,使有大功德,但苟求救溺而巳。譬如游于大川,我往与汝?其共济渡。小子成王用心辅弼,同于成王未在位之时,恐其未能嗣先人明德,我当与汝辅之。汝大无非责我之留也。我留与汝辅王者,欲收教无自勉力不及道义者。我今欲立此化,而老成德之人不降意为之,我周家则鸣凤之鸟尚不得闻知,况曰其有能格于皇天者乎?传我新至我留:

正义曰:周公既以还政,则是舍重任矣。而犹言今任重在我小子旦者,周公既摄王政,又须传授得人,若其不能负荷,仍是周公之负。以嗣子劣弱,故言今任重犹在我小子旦也。彼四人者能翼賛初基,佐成王业,我不能同于四人,望有大功,惟求救溺而巳。诗云:泳之游之。左传称阎敖游涌而逸,则游者入水浮渡之名。譬若成王在于大川,我往与汝?其同共济渡成王,若云从此向川,故言往也。传今与至天乎:

正义曰:王朝之臣有不勉力者,今与汝留辅成王者,正欲收敛教诲,无自勉力。不及道义者,当教之勉力,使其及道义也。我欲成立此化,而老成德之人不肯降意为之。我周家则鸣凤尚不得闻知,况曰其有能如伊尹之辈,使其功格于皇天乎?言太平不可兾也。经言耇造德不降者,周公以已年老,应退而留,因即博言已,?言已。若退,则老成德者悉皆退自逸乐,不肯降意为之。政无所成,祥瑞不至,我周家则鸣凤不得闻。则凤是难闻之鸟,必为灵瑞之物,故以鸣鸟为鸣凤。孔子称凤鸟不至,是凤鸟难闻也。诗大雅卷阿之篇。歌成王之德。其九章曰:凤皇鸣矣,于彼髙冈。郑云:因时凤皇至,固以喻焉。则成王之时,凤皇至也。大雅正经之作,多在周公摄政之后,成王即位之初,则周公言此之时,巳凤皇至,见太平矣。而复言此者,恐其不复能然,故戒之。此经之意,言功格上天,难于致凤,故以鸣凤况之格天。案礼器云:升中于天而凤皇降,龟龙假?中,谓功成告天也。如彼记文,似功至于天,凤皇乃降。此以鸣凤易致,况格天之难者乎?记以龙凤有形,是可见之物,故以凤降龙至为成功之验,非言成功告天,然后此物始至也。公曰:呜呼至人迷:

正义曰:周公叹而呼召公曰:呜呼!君!我以朝臣无能立功,至天之故,故君其当视于此。谓视此朝臣无能立功之事。我周家受天之命,无有境界,惟美亦大,惟艰难,不可轻忽,谓之易治。我今告君,汝当谋寛饶之道,以治下民,使其事可法。我不用使后丗人迷惑,故欲教之也。传告君至教之正义曰:猷训为谋,告君汝谋寛饶之道,故当以寛饶为法。我留与汝辅王,不用使后人迷惑。怪之。无法则迷惑,故欲与汝作法以教之。郑云:召公不说,似隘急,故今谋于寛裕也。公曰前至之恤

正义曰:周公又言曰:前人文武布其乃心,制法度,乃悉命汝为民立中正之道矣。治民之法巳成就也。戒召公,汝当以前人之法度,明自勉力,配此成王,在于诚信,行此大命而巳。言巳有旧法,易可遵行也。惟文王圣德,造始周邦,为其子孙,欲令无忝厥祖,大承无穷之忧,故我与汝不可不辅。传前人至正矣

正义曰:乃,缓辞,不训为汝。传汝以至而巳

正义曰:勗,勉也。偶,配也。亶,信也。汝当以前人法度,明自勉力配成王,在于诚信行大命而巳。言其不复须劳心。传以乗为行,盖以乗车必行,故训乗为行。公曰君告至丕时

正义曰:周公呼召公曰:君,我今告汝以我之诚信,又呼其官而名之。太保?其,汝必须能敬,以我之言视于殷之丧亡。殷之丧亡,其事甚大,不可不戒。愼以殷丧大之故,当念我天德可畏。言天命无常,无德则去之,甚可畏,我不信,惟若此诰而已。我惟言曰:当因我文、武二人之道而行之。汝所行事举动,必当有所合哉!当与文王、武王合也。汝所发言,常在是文王、武王二人,则天美我周家日日滋益至矣。其善既多,惟在是文、武二人,不能胜受之矣。其汝能敬行德,明我贤俊之人在于礼让,则后人于此道大且是也。传言汝至多福

正义曰:动当有所合哉!举动皆合文武也。发言常在是文武言,非文武道则不言。呜呼至率俾正义曰:周公言而叹曰:呜呼!我厚辅是二人之道而行之,我用能至于今日其政美。言今日政美,由是文武之道。我周家若能皆成文王之功,于事常不懈怠,则德教大覆四海之隅,至于日出之处,其民无不循我化,可臣使也。戒召公与朝臣皆当法文王之功。公曰:君,予至越民。

正义曰:公呼召公曰:君,我不徒惟顺如此之事多诰而巳,欲使汝躬亲行之,我惟用勉力自强于天道,行化于民。顾氏云:我亦自用勉劝躬行于天道,加益于民人也。公曰呜至用治。

正义曰:周公叹而呼召公曰:呜呼!君!惟汝知民之德行,亦无有不能其初,惟鲜能其终。言行之虽易,终之实难,恐召公不能终行善政,故戒之以愼终。汝当以敬顺我此言,自今以往,冝敬用此治民职事,戒之使行善不懈怠也。传惟汝至愼终。

正义曰: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是凡民之德,无不能其初,少能有终者。凡民皆如是有终,则惟君子。盖召公至此巳说,恐其不能终善,故戒召公以愼终也。郑云:召公是时意说周公,恐其复不说,故依违托言民德以剀切之。蔡仲之命第十九蔡叔至之命。

正义曰:蔡叔与管叔流言于国,谤毁周公,周公囚之,郭邻至死不赦。蔡叔既没,成王命蔡叔之子蔡仲践诸侯之位,封为国君,以䇿书命之。史叙其事,故作蔡仲之命。传成王至相及。

正义曰:编书以丗先后为次,此篇在成王书内,知王命蔡仲,是成王命之也。蔡叔之没,不知何年,其命蔡仲,未必初卒即命,以其继父命子,故系之蔡叔之后也。蔡叔有罪而命蔡仲者,父卒命子,罪不相及也。昭二十年左传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其言罪不相及,谓蔡仲不坐父尔。若父有大罪,罪当绝灭,正可别封他国,不得仍取蔡名,以蔡叔为始祖也。蔡叔身尚不死,明其罪轻,不立管叔之后者,盖罪重无子,或有而不贤故也。惟周至之蔡。

正义曰:惟周公于武王崩后,其位为冢宰之卿,正百官之治,摄王政,治天下。于时管、蔡、霍等群叔流言于国,谤毁周公。周公乃以王命致法,杀管叔于商,就殷都杀之。囚蔡叔,迁之于郭邻之地,惟与之从车七乗。降黜霍叔于庶人,若今除名为民。三年之内,不得与兄弟年齿相次。蔡叔之子蔡仲能用敬德,周公为畿内诸侯,得立二卿,以蔡仲为已之卿士,周公善其为人。及蔡叔既卒,乃将蔡仲命之于王,国之于蔡为诸侯也。传致法至国名。

正义曰:周礼有掌囚之官,郑云:囚,拘也。主拘系当刑杀者拘系之。是为制其出入,不得辄行。郭邻,中国之外地名,盖相传为然,不知在何方。舜典云流宥五刑。谓流之逺地,任其自主。此则徙之郭邻,而又囚之管、蔡。丗家云:封叔鲜于管,封叔度于蔡。是管、蔡为国名。杜预云:管在荥阳京县东北。传罪轻至所灭。

正义曰:言群叔流言,则霍叔亦流言也。而知其罪轻者,以其不死不迁,直降黜而巳,明其罪轻也。霍叔不监殷民,周公惟伐管、蔡,不言伐霍叔。于时霍叔盖在京邑,闻管、蔡之语流传其言,谓其实然,不与朝廷同心,故退之。丗家云:武王巳克商,平天下,封功臣昆弟,封叔处于霍,则武王巳封之矣。后黜为庶人,夺其爵禄,三年之后,乃更齿录,盖复其旧封,封为霍侯。春秋闵元年,晋侯灭霍,既子孙得为国君,为晋所灭,知三年之后复得封也。丗家惟云封霍,不云其爵,传言霍侯,或当有所据而知之。传蔡仲至治事。

正义曰:周礼冢宰以八则治都鄙。马融云:距王城四百里至五百里谓之都鄙。鄙,边邑也。以封王之子弟在畿内者。冢宰又云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马、郑皆云立卿两人,是畿内诸侯立二卿。定四年左传说此事云周公举之,以为已卿士,是为周公圻内之卿士也。丗家云:周公举胡以为鲁卿士,鲁国治。于是周公言于成王,复封之于蔡。案鲁丗家云:成王封周公于鲁,周公不就封,留佐成王。则周公身不就封,安得使胡为卿士?马迁说之谬尔。传叔之至戒之正义曰:仲之所封,淮、汝之闲。左传有文叔之所封圻内之蔡,其事不知所出也。丗家云:蔡叔居上蔡。宋仲子云:胡徙居新蔡。杜预云: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至平侯徙新蔡,昭侯徙居九江下蔡。检其地,上蔡、新蔡皆属汝南郡,去京师太逺。叔若封于上蔡,不得在圻内也。孔言叔封圻内,或当有以知之,但圻内蔡地,不知所在尔。侯于东土。

正义曰:此使之为诸侯于东土尔,不知何爵也。丗家云:蔡仲卒,子蔡伯荒立。卒,子宫侯立。自此巳下,遂皆称侯,则蔡仲初封即为侯也。蔡伯荒者,自称其字,伯非爵也。传汝当至惟孝:正义曰:忠施于君,孝施于父。子能盖父,惟得为孝,而亦得为忠者,父以不忠获罪,若能改父之行,盖父之愆,是为忠臣也。成王东至王政。

正义曰:周公摄政之初,奄与淮夷从管、蔡作乱,周公征而定之。成王即政之初,淮夷与奄又叛,成王亲往征之。

成王东伐淮夷,遂践灭奄国。以其数叛,徙奄民,作诰命之辞,言平淮夷徙奄之政。令史叙其事,作成王政之篇。成训平也,言平此叛逆之民,以为王者政,今故以成王政为篇名。传成王至反复

正义曰:洛诰之篇,言周公归政成王,多士巳下,皆是成王即政初事,编篇以先后为次。此篇在成王书内,知是成王即政,淮夷奄国又叛,王亲征之。又案洛诰,成王即政,始封伯禽。伯禽既为鲁侯,乃居曲阜。费誓称

鲁侯伯禽宅曲阜,淮夷、徐戎并兴,鲁侯征之,作费誓。彼言淮夷并兴,即此伐淮夷。王伐淮夷,鲁伐徐戎,是同时伐,明是成王即政之年,复重叛也。郑?谓此伐淮夷与践奄,是摄政三年伐管、蔡时事,其编篇于此,即云未闻。费誓之篇言淮夷之叛,则是重叛明矣。多方之篇责殷臣云:我惟时其战要囚之,至于再,至于三。若武王伐纣之后,惟摄政三年之一叛,正可至于再尔,安得至于三乎?故知是成王即政又叛也。郑?读践为翦,翦,灭也。孔不破字,盖以践其国即是践灭之事,故孔以践为灭也。下篇序云:

成王既践奄,将迁其君。是灭其奄而徙之,以其数反复故也。成王既至作蒲姑。

正义曰:成王既践灭奄国,将迁其君于蒲姑之地。周公告召公,使作䇿书,言将迁奄君于蒲姑之地。史叙其事,作将蒲姑之篇。传巳灭至化之。

正义曰:昭二十年左传晏子云:古人居此地者,有蒲姑氏。杜预云:乐安博昌县北有蒲姑城。是蒲姑为齐地也。周公迁殷顽民于成周,近京师,教化之。知今迁奄君臣于蒲姑,为近中国教化之。必如此言,则奄去中国,逺于蒲姑。杜预云:奄阙,不知所在。郑云:奄盖在淮夷之地,亦未能详。成王先伐淮夷,遂灭奄。奄似逺于淮夷也。传言将至之亡。

正义曰:礼,天子不灭国。诸侯有罪,则杀其君,而择立次贤者。故知所徙者,言将徙奄新立之君于蒲姑也。上言周公告召公,其篇既亡,不知告以何事。孔以意卜之,告召公使为此䇿书告令之,不能知其必然否也。多方第二十成王至多方。

正义曰:成王归自伐奄,在于宗周镐京。诸侯以王征还,皆来朝集。周公称王命,以祸福咸告天下诸侯。国史叙其事,作多方。传众方天下诸侯。

正义曰:自武王伐纣,及成王即政,新封建者甚少,天下诸侯多是殷之旧国,其心未服周家,由是奄君重叛。今因灭奄新归,故告天下诸侯以兴亡之戒,欲今其无二心也。语虽普告天下,意在殷之旧国。篇末亦告殷之多士,独言诸侯者,举其尊者,以其篇主告殷之诸侯故也。传周公至镐京

正义曰:以洛诰言归政之事,多士之篇次之。多士是归政明年之事,故知此篇亦归政明年之事。事犹不明,故取费誓为证。以成王政之序言成王东伐淮夷,费誓之篇言淮夷、徐戎并兴,俱言淮夷,明是一事,故言鲁征淮夷,作费誓,王亲征之,奄灭其国,以明二者为一时之事也。上序言成王伐淮夷,而此传言鲁征淮夷者,当时淮夷、徐戎并起为乱,鲁与二国相近,发意欲并征二国,故以二国誓众。但成王恐鲁不能独平二国,故复亲往征之,所以成王政之序,与费誓之经并言淮夷,为此故也。传言五月还至镐京,明此宗周即镐京也。礼记祭统衞孔悝之鼎铭云:即宫于宗周。彼宗周谓洛邑也。是洛邑亦名宗周。知此是镐京者,成王以周公归政之时,暂至洛邑,还归处西都镐京,是王常居,知至于宗周,至镐京也。且此与周官同时事也。周官序云还归在丰,经云归于宗周,丰、镐相近,即此宗周是镐京也。周公至不知。

正义曰:周公以成王之意告众方之诸侯曰:我王顺大道,以告汝四方之国,多方诸侯,惟尔殷之诸侯正民者,我武王大下汝天下民命,诛杀虐纣,汝诸侯天下之民无有不知纣以暴虐取亡,欲令其思念之。传周公至自告正义曰:成王新始即政,周公留而辅之,周公以工命告令诸侯。所告实非王言,故加周公曰于王若曰之上,以明周公宣成王之意也。猷,道也。周公以王命顺大道告四方也。既言四国,又言多方,见四方国多也,不直言王曰,称周公,以别王自告也。王肃云:周公摄政,称成王命以告,及还政,称王曰。嫌自成王辞,故加周公以明之。然多士之篇王若曰之上不加周公曰者,以彼上句云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知是周公故也。传殷之至取亡正义曰:诸侯为民之主,民所取正,故谓之正民。民以君为命,死生在君,天下之命在于一人。纣言我大黜下汝之民命,正谓武王诛纣也。言天下无不知纣以暴虐取亡,欲使思念之,令其心弃殷而慕周也。洪惟至攸闻正义曰:以诸侯心未服周,故举夏殷为戒。此章皆说桀亡汤兴之事。言夏桀大惟居天子之位,谋上天之命,而不能长敬念于祭祀。惟天下至戒于夏桀,谓下灾异以谴告之,兾其见灾而惧,改修政德。而有夏桀不畏天命,乃大其逸豫,不肯忧言于民,惟乃自乐其身,无忧民之言。夏桀乃复大为淫昏之行,不能终竟一日勉于天之道。言不能一日行天道也。桀之此恶,乃是汝之所闻言不虚也。传大惟至灾异正义曰:上天之命,去恶与善,凡为民主,皆当谋之。恐天舍己而去,常须敬念祭祀。天所谴告,谓下灾异。天不言,故下灾异以谴告责人主,兾自修政也。厥图至夏邑

正义曰:又言桀恶桀其谋天之命,不能开发于民之所施政教,正谓不能开发善政以施于民,桀乃大下罪罚于民,重乱有夏之国。外不忧民,内不勤德,因复甲于二者之内为乱之行,桀不能以善道奉承于众民,无大惟进之恭德,而大舒惰于民。言桀不能进行恭德而舒惰于治民。桀既舒惰于民,故亦惟有夏之民贪饕忿懫而违逆桀命。于是桀日日尊敬残赐之臣能劓割夏邑者任用之,使威服下民也。传桀乃至昏甚

正义曰:释诂云:崇,重也。桀既为恶政,无以悛改,乃复大下罪罚于民,重乱有夏之国,言其残虐大也。夹声近甲,古人甲与夹通用,夹于二事之内而为乱行,故传以二事充之。外不忧民,内不勤德,桀身夹于二乱之内,言其昏暗甚也。郑、王皆以甲为狎。王云:狎习灾异于内外为祸乱。郑云:习为鸟兽之行,于内为淫乱。与孔异也。传言桀至治民正义曰:民当奉主,而责桀不能善奉于民众者,君之奉民,谓设美政于民也。以善奉民,当敬以循之,不敢懈惰。桀乃无大惟进于恭德,而大舒缓懈惰于治民,令民益困而政益乱也。传桀洪至贼臣:

正义曰:礼记云:言悖而出,亦悖而入。桀既不忧于民,故民亦违逆桀命,为贪饕忿懫之行。文十八年左传云: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之民谓之饕餮。说者皆言贪财为饕,贪食为餮,饕即叨也。叨餮谓贪财贪食也。忿懫,言忿怒违理也。民既如此,桀无如之何,惟日日尊敬其能劓割夏邑者,谓性能残贼者任用之。天惟至克开正义曰:天惟桀恶之,故更求民主以代之。天乃大下明美之命于成汤,使之代桀王天下。乃命汤施刑罚,绝有夏,惟天不与。夏桀亦巳大矣,天所不与之者,乃惟此桀。用汝多方之义民为臣,而不能长乆于多享国故也。义民,实贤人也。夏桀不用,惟夏桀之所谓恭人众士者,大不能用明道安存享于众民,乃相与惟行暴虐于民,至于百端所为,言虐无所不作。大不能开民以善其臣,与桀同恶,夏家所以灭亡也。传惟桀至已者:正义曰:惟桀之所谓恭人众士,实非恭人,乱王所好,好用同己者,以其同己,谓之为恭人,实非善人,故不能明享于民。杜预训享为受,受国者,谓受而有之。此言不能安享于民,谓不能安存享受于民众也。乃惟至之命正义曰:桀残虐于民,乃惟成汤能用汝众方之贤人,大代夏桀,作天下民主。汤既为民主,愼其所施政教于民,民乃劝勉为善。其民虽被刑杀,亦用劝勉为善。非徒汤圣,后丗亦贤。自汤至于帝乙,皆能成其王道,无不显用有德,畏愼刑罚,亦能用劝勉为善;要察囚情,绝戮众罪,亦能用劝勉为善;开放无罪,亦能用劝勉为善。今至于汝君纣,反先王之道,不能用汝多方之民,享有上天之命,由此故被诛灭。汝等冝当知之,不当更令如殷也。传乃惟至民主

正义曰:大代夏者,言天位之重,汤能代之,谓之大代夏也。王肃云:以大道代夏为民主。传汤愼至刑淸

正义曰:愼厥丽者,揔谓施政教尔。但下句言刑用劝,劝用刑,则厥丽之言有赏,赏谓赏用劝也。但所施政教,其事既多,非徒刑赏而巳。举事得中,民皆劝也。政无失,刑无滥,民以是劝善言政刑淸传帝乙至劝善正义曰:将欲断罪,必受其要辞,察其虚实,故言要囚也。殄戮多罪,罪者不滥,开释无罪者,不枉杀人,不纵有罪,亦是政刑清,故能用劝善也。呜呼至有辞正义曰:周公先自叹而复称王命云:王顺其事而言曰以言吉人,谓之诰。我告汝众方诸侯,非天用废有夏,夏桀纵恶自弃也。非天用废有殷,殷纣纵恶自弃也。又指说纣恶,乃惟汝君殷纣,用汝众方之民大为过恶者,共此恶人,谋天之命。其恶事尽有辞说,布在天下,以此故见诛灭,乃惟至闲之。

正义曰:更说桀亡之由,乃惟有夏桀谋其政,不能成于享国,所谋皆是恶事,故天下是丧亡以祸之,使有国圣人来代之。言皇天无亲,惟佑有德,故以圣君代暗主也。汤是夏之诸侯,故云有国。乃惟至念听。

正义曰:更说纣亡之由,乃惟汝商之后王,纣逸豫,其过,纵恣无度。纣谋其为政,不能絜进于善,惟行恶事,天惟下是丧亡以祸之。惟圣人无念于善,则为狂人;惟狂人能念于善,则为圣人。纣虽狂愚,兾其念善也。计纣为恶,早应诛灭。天惟以成汤之故,故积五年,须待闲暇。汤之子孙纵缓多年,兾其改悔,而纣大为民主,肆行无道,事无可念,言无可听,由是夫始改意,故诛灭之。传惟圣至灭亡

正义曰:圣者,上智之名。狂者,下愚之称。孔子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是圣必不可为狂,狂必不能为圣,此事决矣。而此言惟圣人无念于善,则为狂人,惟狂人能念于善,则为圣人者,方言天须暇于纣,兾其改悔,说有此理尔,不言此事是实也。谓之为圣,宁肯无念于善?巳名为狂,岂能念善中人?念与不念,其实少有所移。欲见念善有益,故举狂圣极善恶者言之。传天以至二年。

正义曰:汤是创业圣主,理当祚胤长逺。计纣未死五年之前,已合丧灭。但纣是汤之子孙,天以汤圣人之故,故五年须待闲暇。汤之子孙兾其改悔,能念善道,而纣大为民主,肆行无道,所为皆恶事,无可念者。言皆恶言,无可听者,由是天始灭之。五年者,以武王讨纣,初立即应伐之,故从武王初立之年数至伐纣为五年。文王受命九年而崩,其年武王嗣立,服丧三年,未得征伐,十一年服阕,乃观兵于孟津,十三年方始杀纣。从九年至十三年,是五年也。然服丧三年,还师二年,乃事理冝然。而云以汤故须暇之者,以殷纣恶盈,乆合诛灭,逢文王崩,未暇行师,兼之示弱,凡经五载,圣人因言之以为法教尔。其实非天不知纣狂,望其后改悔,亦非曲念汤德,延此歳年也。天惟至多方正义曰:天以纣恶之,故将选人代之,惟求贤人于汝,众方大动纣以威,谓诛去纣也。开其有德能顾天之者,欲以代纣。惟汝众方之君,悉皆无德无堪,使天顾之。惟我周王善奉于众,能以仁政得人心,文武能堪用德,惟可以主神天之?任作天子也。天惟以我用德之故,故教我使用美道,大与我殷王之命,命我代殷为王,正汝众方诸侯。言天授我以此位也。传天惟至代者正义曰:天惟求汝众方之贤,言欲选贤以为天子也。大动纣以威,谓诛杀纣也。天意复开其能顾天可以代者,欲使代之。顾谓回视有圣德者,天回视之。诗所谓乃眷西顾,此惟与宅,与彼顾同,言天顾文王而与之居,即此意也。但谓天顾此人,人亦顾天,此云开厥顾天,谓人顾天也。下云罔堪顾之,谓天顾人也。言多方人皆无德,不堪使天顾之。传以顾事通于彼,故皆以天言之。传天以至诸侯。

正义曰:周以能行美道,乃得天顾,复。言天用教我美道者,人之美恶,何事非天?由为美道,为天所顾,以美归功于天,言教我用美道,故得当天意也。今我至速辜正义曰:今我何敢多以言诰告于汝众而巳,我惟大下黜汝管、蔡、商、奄四国之君也。民命,谓民以君为命,谓诛杀四国之君也。我巳杀汝四国君矣,汝何不以诚信之心,行寛裕之道于汝众方诸侯,欲令惩创四国,务崇和协。言汝众方诸侯,何不崇和协,相亲近,大显见治道于我周王,以享受上天之命,而执心不安乎?今尔殷之诸侯,尚得居汝常居,臣民尚得畋汝故田,其安乐如此,汝何得不顺从王政,以广大天之命,而自怀疑乎?汝乃复所蹈行者,数为不安,时或叛逆,是汝心未爱我周家故也。汝乃不大居安天命,是汝乃欲尽播弃天命。汝不爱我周家播弃天命,是汝乃自为此不常谋信于正道。言其心不常谋正道,故为背违之心。我惟汝如是不谋信于正道之故,其以言辞教告之。我惟汝如是不诚信于正道之故,其用战伐要察囚系之由。汝数为不信,故我教告汝,战伐要囚汝,至于再,至于三。我教告汝,战伐要囚汝,巳至再三。如今而后,乃复有不用我命者,我乃其大罚诛之。言我更将杀汝也。非我有周执德不安,数设诛罚,乃惟汝自召罪也。此章反复殷勤者,恐其更有叛逆,故丁寜戒之。传今我至之君,

正义曰:今我何敢多为,言诰,而巳实杀其君,非徒口告。管、蔡、商、奄皆为叛逆受诛,故今因奄重叛而追说前事,言下四国民命。王肃以四国为四方之国,言从今以后,四方之国苟有此罪,则必诛之,谓戒其将来之事。与孔不同。传夹近至安乎。

正义曰:夹其旁,旁是近义,故为近也。诸国踈逺周室,不肯以治为功,故责之。顾氏云:汝众方诸侯,何不常和协,相亲近,大显见治道于我周王,以享上天之命,而今何以不自安乎?传今汝至疑乎正义曰:主迁于上,臣易于下,计汝诸侯之国应随殷降黜。今汝殷之诸侯皆尚得居汝常居,臣民畋汝故田,田宅不易,安乐如此,汝何不顺从我周王之政,以广上天之命,使天多佑汝,何故畏我周家,自怀疑乎?诸侯有国,故云居汝常居。臣民重田,故云畋汝故田。治田谓之畋,犹捕鱼谓之渔。今人以营田求食谓之畋食,即此畋亦田之义也。传汝未至正道:

正义曰:事君无二臣之道,为人臣者常冝信之,汝末爱我,周家播弃天命,汝数为叛逆,是汝乃自为此不常谋信于正道。传我惟至朋党正义曰:教告与战要囚连文,则告以文辞,是将战之时。教告谓伐纣之事。昭十三年说战法云: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是将战之时,于法当有文辞告前敌也。我惟汝如是不谋信于正道,故其教告之,谓讯以文辞。讯,告也。告以文辞,数其罪也。其战要囚之,谓战败其师,执取其人,受其要辞而囚之,谓讨其倡乱之人,囚执其朋党也。此虽揔言战事,但下有至于再三,明此指伐纣也。传再谓至之事。

正义曰:以伐纣为一,故再谓摄政之初,三监与淮夷叛时也。三谓成王即政又叛也。言上迪屡不静之事。王曰呜呼,猷至大僚

正义曰:王言而叹曰:呜呼!我以道告汝,在此所有四方之多士,谓四方之诸侯及与殷之众士,谓顽民迁成周者曰告四方诸侯,遂告成周之人,徧使诸侯知之。此章皆告成周之人辞也。今汝成周之人,奔走勤事,臣我周之监成周者五年无罪过,则听汝还本土,于惟有相长事。谓小大众正官之人,汝无有不能用法,欲其皆用法也。小大众正官之人自为不和,汝众官等自当和之哉!汝等亲近室家,不相和亲,汝亦当和之哉!汝邑内之人,若能明于和睦之道,汝惟能勤于汝之职事,言是其教之使然。汝能庶几不自相怨忌,入于凶德。若能不入于凶德,亦则用敬敬之道,常在汝之职位,不黜退也。汝若能善相教诲,使我?阅于汝邑,善汝之事,以汝所谋为大,则汝乃用是洛邑,庶几得反本土,长得勤畋汝故田。汝能修善,天惟与汝怜汝。我有周,惟其大大赏赐汝。汝非但受赏而已,其有蹈大道者,得在王庭被任用,庶几汝事有所服行。在于大官,恐其心未服,故丁宁劝诱之。传王叹至多士

正义曰:言有方多士与殷多士,则此二者非一人也。有方多士当谓于时所有四方之诸侯也。与殷多士当谓迁于成周顽民之众士也。下云以臣我监者,谓成周之监,明此殷多士也。传监谓至本土:

正义曰:下云自时洛邑,此所戒成周之人,故知监谓成周之监。此指谓所迁顽民,殷家众士也。五年再闰,天道有成,故期以五年,无过则得还本土。以民性重迁,设期以诱之。传于惟至用法正义曰:胥,相也。伯,长也。顾氏以相长事即小大众正官之人也。传汝庶至汝位

正义曰:和顺为善德,怨恶为凶德。忌谓自怨忌。上言自作不和,是怨忌也。释训云:穆穆,敬也。此戒小大正官之人,故云敬敬常在汝位。传汝能至邑里

正义曰:阅谓?阅其事,观其具足以否,故言阅具于汝邑。介,大也。以汝所谋为大,善其治理,听还本国也。是由在洛邑修善,得反其邑里。王肃云:其无成,虽五年亦不得反也。王曰:呜呼!多至尔土。正义曰:王言而叹曰:呜呼!成周之众士,汝若不能劝勉信用我之教命,汝则惟不能多受大福祚矣。凡民惟曰不享于汝祚矣,汝乃惟为逸豫,惟为颇僻,大逺弃王命,则惟汝众方自取天之威刑,我则致天之罚于汝身,将逺徙之,使离逺汝之本土。传王叹至祚矣

正义曰:劝信我命,劝勉而信顺之。凡民亦惟曰不享于汝祚矣,言民亦不愿汝之子孙长久矣。传若尔至徙之正义曰:成周一邑之士,不得谓之多方。此盖意在成周迁者,兼告四方诸国使知,亦如康诰、王诰、康叔并使诸侯知之,离逺汝土,更逺徙之。郑云:分离夺汝土也。与孔异也。王曰我至我怨

正义曰:王曰:我今告戒汝者,不惟多为言诰汝而巳,惟敬告汝吉凶之命。从我则吉,违我则凶。汝命吉凶在此言也。王又谓汝所以再三被诛者,是惟汝初不能敬于和道,故致此尔。汝自取之,则无于我有怨。传又诰至之意。

正义曰:又诰者,更言王意,又谓汝曰也。以上王诰巳终,又起别端,故更称王。又复言曰,以序云成王在丰诰庶邦,则此篇是王亲告之辞,直称王曰者是也。其有周公称王告者,则上云周公曰,王若曰是也,又云呜呼,王若曰是也。顾氏云:又曰者,是王又复言曰也。尚书正义卷第十六,计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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