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笠珍禅师语录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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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7 07:49
天笠珍禅师语录卷第二
浙江杭州府南涧理安禅寺
康熈丁未夏五，师在
湖广蕲州德章安国禅寺受济水和尙请，至九月十九日入院。
山门。
谿环九带，江折三?，无栖泊处，门戸大开。拽拄杖便入。
弥勒。冠掷龙华，衣抛鸡足，却来?里，披襟袒腹。莫怪远方归，入门便轻触。
喝一喝。
韦䭾。
童?记莂，弘䕶法幢，觅渠不见，徧界生光，魔胆已落。
金刚王佛殿。土木?金，是也不是？微笑堂前，殃及如此。从他人不喜闻，因我必须礼你。
遂大展。具影堂。
十载巾瓶无所得，屡遭大棒趁不去，
恶声从此播丛林，有甚家风为我据？
插香，云：所供并是诣实。
据室。
吹毛在握，正令全提，笑里抽添，声前杀活，是我老人辨龙蛇、煆麟凤底处所。今日新长老别展家风，要使英灵吐气。
乃靠拄杖，云：且喜天下太平。
上堂。拈香祝罢，次拈香。
铁蒺藜边迸出，红炉?上撮来，奉为当山开法第一世先老和尚，用酬法乳。
济水和尚白椎竟，师云：
一椎举处，八面清风；椎未举时，白云万里。若是灵利仙陀，不妨对众?磕。
僧问：未离?率，已降皇宫；未出母胎，度人巳毕。和尚既离章山，巳到理安，未审度人也未？
师云：螺髻盘青不露顶。
进云：犹落瞿昙第二机。
师云：试举第一机看。
僧喝，师打，云：巳落第七。
问：条令斩新，法辙冝古。如何是古辙？
师拈拄杖，云：?得棒也未？
进云：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如何是十智同?？
师打，云：一棒打透。
进云：既踞寳王座，必须分堂奥。
师云：那里是堂奥？
僧喝，师云：且居门外。
乃云：祖翁田地，充塞十虚，腾今耀古绝遮拦，卖去买来无?易，不用叮咛乂手，自然界至分明。螺髻峰前，风高月冷；凌霄松下，虎骤龙骧。人天莫测端倪，佛祖难分堂奥。?得德山有棒，且退三千；临济有喝，早逾万里。全賔全主，绝正绝偏。抛金刚圈，粉碎形山之寳；掷栗棘蓬，横分万?中身。
挿锹立地无锥，?镢转身没路。恁般竭力耘锄，岂止草深一丈？不见天亲菩萨从弥勒内院下，无著菩萨问云：人间四百年，彼天为一昼夜，弥勒于一时中成就五百亿天子，悉证无生法忍。未审说甚么法？天亲云：只说者个法。惟是梵音清雅，令人乐闻，可谓埙箎?奏，韶?互鸣，蓦劄相逢，显大机用，是过量人成过量事。山僧自揣凉德，逺引蕲阳，夏间承法兄济和尙专使相招，主斯祖席。德章到此二千五百里，不消弹指顷，顿令天上人间?未来际，情与无情悉证法忍。且道说个甚么？卓拄杖，云：拖犁拽耙谁先后？松竹清风难售人。结椎，下座。
请两序，上堂。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峰云起北峰云，到来云水难分处，一片皇风四海闻。所以道：寰中能作主，化外自来賔。賔则始终賔，主则始终主，蓦地主賔互换，旁观看?有分。不见保寿开堂，瞎驴赤心相为；临济住院，普顚竭力维持。行道威音那畔，虎头虎尾齐?；托?钟皷未鸣，末后最初裂破。不谬师子窟中师子，?檀林里?檀，自然?网不坠，标格常新。秖如职到威成，全机敌胜一句又作么生道？䜿拂子，云：扶起门前旧刹竿。
入城囘，晩叅。僧问：万法纷然，一心独了，廓尔神淸，包含沙界。正恁么时，请师道个那边底句？师云：笙歌丛里醉扶归。进云：犹是?边事。师云：此去杭城不远。乃云：歌舞塲中醉倒，分身弥勒；肉鱼巷里肩挨，应现观音。谓是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错；谓是声不是声，色不是色，错；谓是声?是色，色?是声，错。者三错：有一错，堪与佛祖为师；有一错，堪与人天为师；有一错，自救不了。若检得出，不妨声色堆头坐卧，笙歌丛里往来；如或未然，各归衣?下，究取未生前。
开鑪，上堂。二僧竞出，师云：两彩一赛。一僧拟问，师云：钝置杀人。乃云：作家炉鞲，向上钳锤。铁额铜头猛汉，按下重叅；超宗?目英灵，擒来再勘。任伊智逾鹙子，辩过满慈，到此三缄其口，万?俱?，然后拈三世诸佛向火?上，火?为三世诸佛说法。挥拂子，召众，云：大地火发也，烧?帝释睂毛；走过二铁围山，向镬汤里洗澡。?里觑得透、用得亲，便知九旬立限，画地为牢；三月尅期，无绳自缚。还有?透重关，不留朕迹?么？以拂子画，云：缦天网子百千重。复举：赵州示众云：我在南方行脚，火炉头有个无賔主话，至今三十年无人举著。者老汉一生奔南走北，蹋破多少草鞋，脚跟尙未㸃地。无賔主话有甚难举？
理安今日开炉，金䕶法入山打供，便下座。
晩叅。一脚踏破四禅天，向虚空中走马；一口吸尽四大?，在陆地上撑船。
?里不顾危亾，?下一肩担荷，七日内飯钱自有人还。
若向髑髅里?想，守著识神影子，捶杀千个万个，有甚罪过？
卓拄杖便起。
上堂。芭蕉道：你有拄杖子，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夺却你拄杖子。
沩山喆云：你有拄杖子，夺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与你拄杖子。
磬山师翁云：
你有拄杖子，不夺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不与你拄杖子。
三大老竭力与夺，要且不知拄杖落处。
据理安判断，各与一顿，其间一顿是赏？一顿是罚？
一顿不作赏罚用？
若辨得出，具叅方?；脱或未然，蓦卓拄杖云：动?祸生。
晩叅。
大人峰顶无根树，却被贼子偷了去，
几多痴汉守枯椿，业识??无本据。
以拄杖一齐趁退。
晩叅。因僧请益产难因缘，师云：此个公案，如将软麻索缚杀天下衲僧，须拈断命刀?下剿绝便知。湛堂云：?话是金矢法，不会如金，会得如矢。
殃崛未到佛座下，他家生下儿子时如何？
殃崛持语未至，他家生下儿子时如何？
可惜大慧刬地不会。今晩不避捡责，为诸人掲露去也。
举竹箆云：此是产难妇人。
卓一下云：生下来也。
蓦掷竹箆云：一翳在?，空花乱坠。
晩叅。连日来，山僧性命在诸人手里，诸人性命在山僧手里，揑聚也毫髪不存，撒开也大千充塞。于此明得，转山河国土为自已则易；于此不明，转自已为山河国土则难。所以，风穴道：若立一尘，家国兴盛，野老颦蹙；不立一尘，家国丧亾，野老安帖。既是兴盛，为甚颦蹙？既是丧亾，却又安帖？毕竟立?是？不立?是？
卓拄杖，云：
文殊贬向铁围山，
普贤失却连城璧。
?道，上堂。僧问：古人道：雪，雪，大地光辉明皎洁。为复仗境方生，别有道理？
师打，云：落?成翳。进云：著?作么？
师复打，乃云：周行四顾，早已话堕?道。雪山转见颟顸，?想智慧强分踈，七处九会徒说梦，累及竺乾震旦，四七二三，说性谈心，起模画様，一物?不中，反成?汚，坐禅图作佛，浪打车牛，野鸭子飞过去，前后不著邨店，三日聋惊吐舌，丧?满地儿孙。?队汉尽谓得连城之璧、照乘之珠，正?观来，何??壁偷光、依草附木？争似三遭瞎棒？
便云：佛法无多。
又云：
?佛无形，?法无相，?道无体，三?皆是空名而非实有。临济大师说到?里，释迦老子?出拄杖头上呵呵大笑，向四天下走一遭，将虚空一掴粉碎，而说偈曰：
夜半明星变作雨，早来雨又变成雪，
分明指出见还难，三足金乌冻?鳖。
天目囘，上堂。僧问：氷凝大地，雪覆千山，途中受用?不问，如何是天目意旨？
师云：
雪埋桥畔石，压折岭头松。
进云：
可谓共衍龙池?，同辉石磬灯。
师云：
坐断两头谁搆得？
进云：
狮崖震吼?踪绝，亲到死?知几人？
师䜿拂子，云：移来一座天目，可惜无人蹋著。
乃云：
千丈崖前，金毛震吼；活埋庵畔，古佛重临。
弘恢济上纲宗，坐断末流岐路。所以高峰大师道：
海底泥牛衘月走，岩前石虎抱儿眠，铁蛇钻入金刚?，昆崘骑?鹭鸶牵。此四句中有一句能杀、能活、能纵、能夺，若简㸃得出，一生参学事毕。高祖道：?大杀道，只是舌头短。若论那一句，三元?不得，四句岂能该？摩醯亚目难窥，轩辕照胆莫辨。顾左右，震威一喝。
立春，上堂。昨夜値年太岁一觉醒来，鞭起五色泥牛，不动犁耙，将山河大地立时耕转。靑帝坐卧不安，敕四天下地神、水神、火神、风神、主昼神、主夜神到处追寻，太岁遮藏不得，向牛后痛下一鞭，碎为微尘。一尘一刹土，一刹一如来，百千万亿佛刹，百千万亿牛儿在里许水足草足，忽然三阳开㤗，百千万亿牛儿翻过身来，一齐露出蹄⾓，诸人?得无下手处，被太岁一喝喝散，单存那一头，蓦?牵囘，倒骑背上，掷?鞭绳，拊掌歌曰：春到杭州，家家彩杖挂春毬，不识春来处，六花缭乱赏春眸，争似我?春牛，雪曲阳春人寡酹。撃拂子，上堂。
?月二十五，到处锺馗舞，唱彻云门腔，打破盐官皷，闲神野鬼不留踪，无位?人只呌苦。
以拂子画，云：且置是事。赵州一日在雪中倒呌云：相救，相救。有僧便去身边卧，州便起去。应庵云：?僧如虫御木，要见赵州，天地悬殊。有般瞎汉便道：?恩扶强不扶?。殊不知我王库内无如是刀。华祖一生卖弄?，把钝刀瞎却天下人?。赵州若非?僧相救，至今䧟在雪里，转身不得。若道理安扶?抑强，领取三十苕帚柄。
上堂。余雪澹粧西子渡，早梅香透六桥春。等闲坐断松巓阁，?向街头等个人。撃拂子云：闻时富，见时贫，扶桑先照海山靑。
元旦上堂。举镜淸因僧问：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淸云：有。僧云：如何是新年头佛法？淸云：元正启祚，万物咸新。僧云：谢师荅话。淸云：镜淸今日失利。僧又问明教：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明云：无。僧云：年年是好年，因甚无？明云：张公?酒李公醉。僧云：老老大大，龙头蛇尾。明云：明教今日失利。二大老奋垂天之翼，六合崩腾；探骊窟之珠，四?枯竭。?则敲唱同时，未免二俱失利。?今若问理安：新年头还有佛法也无？劈脊便棒。待他道：新年头佛法，因甚便打？但云：今日拄杖开封，大吉大利。
进退两序上堂。拈拄杖云：风行草偃，水到渠成。进一歩，百尺竿头，身挨白刃，头头明囘互之机；退一歩，万机寝削，箭透红心，著著具藏锋之用。纵横任运，?放临时。师子嚬呻，暖谷千花竞秀；?王囘顾，寒崖?草含春。全彰上古风䂓，共展衲僧巴?。故我临济大师初住河北，谓众云：我欲于此建立黄檗宗旨，还有人成褫么？普化珍重下去。克符后至，济亦如是问，符亦珍重下去。三日后，普化来问讯，云：前日和尙道甚么？济便打下。后克符亦至，问讯，云：三日前和尙打普化作么？济亦打下。股肱奉重，尘刹徧该，还他二老酬酢；生擒猛虎，活捉狞龙，须是白拈手叚。二人既肎成褫，因甚犹?痛棒？家肥生孝子，国霸有谋臣。卓拄杖，晩叅。
举：乾峰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峰云：分付典座：来日不得普请一人向孤峰顶上摝鰕、一人在大洋海底抟兎，?饶好手相呈，也是泥里洗土。
理安今日总不放过，普请搬柴三转。
晩叅。
举：应庵上堂：叅学人切忌错用心，悟明见性是□用心、成佛作祖是错用心、诵经听教是错用心、行住坐卧、语言三昧是错用心、一动一静、一往一来是错用心。更有一处错用心，归宗不敢说破。何故？一字入公门，九牛㧞不出，华祖所供诣实。其间有一处不错用心，分明说破：
北人不相耳，南人不相?，
打破凤林?，穿靴水上立。
时众作礼，有物堕地，师问：打破了什么？僧云：钥匙。师云：切忌错用心。便归方丈。
解制，上堂。然灯前，折⾓泥牛水上眠；然灯后，无足貍奴火里走；正然灯，卒风?雨打危层，
观音、?至出头不得，释迦老子有?如盲。
若道实无所得，孤负然灯不少；
若道实有所得，孤负释迦不少。
负不负，有何慿？
?桶相揩光不夜，
徒劳月下挂红灯。
复举：芙蓉一日告辞马祖，祖云：装束了来，与你说一上佛法。芙蓉次日至方丈侍立，少顷，祖云：时寒，善为道路。蓉至法堂前，忽然有省。高峰大师拈云：马祖佛法恁么流布，拈花微笑，命若悬?。今日凡有人来告辞，总与草鞵一緉。马祖临行记莂，累及芙蓉活䧟泥犁。高峰虽则竭力相?，却将常住物，当人情理安，不是小乞相。但有告辞?，索取九十日飯钱，稍或踌躇，连棒趁出。
上堂：灵云见?，?解氷消；元沙未彻，抽钉㧞楔。便恁么会，髑髅泪?红杜鹃；不恁么会，梨花雨散白蝴蝶。?则同，见还别，千金换粒灵丹，却是多年矢橛，塞断元沙口门，莫教轻易漏泄。
上堂：半月患牙痛，有口堪挂壁，龙?入门来，低头秪一揖。?摩诘特地周遮，笑迦文徒劳掩室，若于此外更求元，三面貍奴尾垂七。
晩叅：赵州访二庵主，一般䜿拳，一云：水浅不是泊舟处。一云：有纵有夺，有杀有活。若向赵州舌尖头论量是非，未免埋没庵主；若于庵主拳头上分别优劣，却又错过赵州。总不恁么，已落颟顸。要得正?流通，纲宗不坠，须向佛祖凑泊不得处、机用双泯处，掀翻窠臼，花擘牢关，一千七百陈烂葛?，是甚?碗鸣声？蓦挥扇，云：早起无端忽?跳，帝释鲤鱼一?穿。
佛诞，上堂：
活剥麻三斤，?捎乾矢橛，
一棒碎为尘，含灵齐呌屈。
秪因错指殿里底，折却至今难补阙。
智不是道，心不是佛，?出未生谁甄别？
竹鞭打折三脚驴，狗子齩碎红炉铁。
者队汉，未超绝，老何一宗埽土㓕？
复举：遵布衲浴佛次，药山问云：既浴得者个，还浴得那个么？布衲云：把将那个来。药山便休去。好一盆香水，?被二老汚了。者个、那个拈置一边，毕竟浴个甚么？寜可截舌，莫犯国讳。便下座。
请首座西堂上堂，举：临济上堂，两堂首座相见同时下喝，僧问：还具賔主也无？济云：賔主歴然。复谓众云：要识賔主句，问取堂中二首座。师云：临济大师只知扶树纲宗，不觉全身入草。
理安门下，两堂同时下喝，设有问：还具賔主也无？顾左右连喝趁出，
不惟条令斩新，抑且光前?后。
一喝同时賔主分，更加两喝㓕全门，
试看棒下双龙起，搅得三千刹?浑。
结夏上堂，举：文殊三处度夏，迦叶鸣椎欲?，但见百千文殊，世尊云：你?那个文殊？迦叶?得椎不能举，尽谓飮光无大人相，被文殊摧折一上。不知椎未举时，百千文殊已贬过铁围山去也。还知世尊落处么？国淸才子贵，家富小儿骄。
晩叅，久雨乍晴天正?，石头汗出须防跌，
草鞋蹋烂四条筋，桶篐?断三根?。告诸人：瞥不瞥？天?月当空，黄昬候日出。
上堂，僧问：洪波浩?，白浪滔天，觌面相呈，请师一接。
师云：到?不㸃。进云：?今事又作么生？师打云：霹?过头犹瞌睡。乃云：六月六，晒红绿，穷禅和，无别物，抖擞多年烂衲头，百裰千针补未足。补得足，挂向虚空中，北斗里洗浴。
晩叅。举：翠岩示众云：一夏已来为兄弟东语西话，看翠岩睂毛在么？保福云：作贼人心虚。长庆云：生也。云门云：?。且道：三老与么荅话还有优劣也无？
一盲引众盲，相牵入火坑，
睂毛俱落尽，丑脸得人憎。
解夏，上堂。僧问：今朝七月半，共设和罗飯，父母非我亲，求佛成过患。且道：铁围城里几人退位？师云：半个。进云：飮?铁洋铜，衲僧寻常受用，未审孤魂野鬼以何为食？师䜿拂子，云：试吞看。僧以坐具作振铃?，师云：风吹银锭響丁东。
乃云：凉飚扇野，担头云月皆同；梧叶飘空，脚下溪山迥?。便恁么去，西兴渡口波浪翻腾；不恁么去，北津?外公文紧急；正恁么时，二途不渉打破中间，说甚如来禅、祖师意？
上载、下载，末后、最初，一齐埽在搕?堆头，撒向南高峰下。虽然如是，?今九夏䕶生、功圆行满一句又作么生？
卓拄杖，云：
古路悄然谁措足？
亾羊徒自泣多岐。
中秋，晩叅。灵山无端话月，曹溪特地指月，马簸箕入草翫月，寒山子误比秋月，赚杀后来依模脱?，便道：
万古碧潭空界月，烈?堆中捞得月，
银山推出团团月，
珊瑚枝枝撑着月，何?掉棒拟打天边月？更说甚蚌含明月、虾蟇吞月？
当戸月、到窗月、黑月、白月，总是朱砂画月。要见?月么？高声召众，云：吞吐七八个，是甚碗跶丘？
上堂。未生前，已生后，捩转南辰骑北斗。
主人公，惺惺著，醍醐上味成毒药。
三不是，六不?，百花氊上辊金毬。
曲似茅镰，㸃如水流，锦鳞透网不吞钩。
掷拂子，开炉，上堂。僧问：承和尙道。师云：道甚么？进云：我?里不比诸方五味禅，只要一脚蹋到底。如何是到底消息？师便打。进云：请师更道。师又打。进云：也只一半。师按拄杖，云：可惜许。乃云：今朝十月十五，诸方旧例开炉。理安不假柴炭，镕尽佛祖规模。趁灯笼上天无路，逼露柱入地无途。当下须弥粉碎，立教沧海乾枯。阿呵呵，啰哩啰，四海八蛮归至化，何人不唱太平歌？
上堂。僧问：朝来涧底火发，烧却娑竭龙王须睂。白昼雷轰电掣，如何得绝㸃纯淸去？师云：正中阇?顶门。问：和尙未出方丈，早已相见了也。师云：向你说甚么？僧顿足一下。师云：何曾梦见？乃举：兴化谓克賔维那曰：你不久为唱导之师。賔云：不入?保社。化云：会了不入？不会不入？賔云：总不恁么。化便打，云：克賔维那法战不胜，罚钱五贯，设饡飯一堂。来日斋时，化自白椎，云：克賔维那法战不胜，罚饡飯一堂，不得?飯，仍须出院。云居舜云：若是今时泛泛之流，翻转面皮多少时也？大慧杲云：要作临济儿孙，?须翻转面皮。理安又不然，?个临济儿孙，决定无面目，翻转个甚么？兴化恁么为人，亦须?棒。且道有何过？
趁迟了，晩叅。
出山，举火归寺，晩叅。汾阳条令，法皷塡然，一时打㸃不及，佛说祖说，句妙意元。昨在宝所墖下断桥西边，有件奇事举似现前，见四个死人舁个活汉，背后有个死活不得底，搥胸换手，倒地哭皇天。
上堂。僧问：大事了毕后如何行履？师便打。进云：万里不挂片云，靑天为甚?棒？师又打。进云：临济犹在。师复打，云：莫乱统。乃举：慈明或时方丈内以水一盆，上劄一口剑，著草鞵一緉，?上横按拄杖，凡见僧入门便指，拟议便棒。应庵拈云：我当时若见，便去左耳边低低地下一转语，待他贪观天上，却与一指，才拟议，㧞剑便斩。慈明老祖大似钩贼破家，空招过咎。若非应庵㧞剑相?，临济一宗焉有今日？虽然，秪如低低下语时便棒又作么生？二老性命总在山僧手里。卓拄杖便起。
上堂。猛将不死家里，胡蜂肎恋旧窠？咄哉俊俏衲僧，拨剌跳出网罗。
当时何如未入，难免同道讥诃。
三十里外会得，鹞子已过新罗。
上堂。赤肉团上有一无位?人，常在汝等面门出入，未证据?出来证据。
一僧才作礼，师搊住，云：
汝因甚蹋破常住方砖？僧拟议，师便托开，乃云：
起㓕不停谁起㓕？
胡狲难捉何须捉？
声前搆去已郎当，二七无绳徒自缚。
卸却䭾，解了索，龜背上刮毛，兎头上截?。
古佛与露柱相交则且置，
无位?人在面门出入，因甚反生图度？
拈起拄杖，云：
驾与靑龙不解骑，
顚落普化云中铎。
复卓一下。
上堂。不落因果，不曾堕野?身；不昧因果，亦不曾脱野?身。与么见解，正好买草鞋、行脚理，安有六十棒要与天下人解黏去缚？前百丈从迦叶佛时荅到而今，转转是错，好与二十棒；后百丈从而今代到弥勒下生，转转不错，好与二十棒。山僧与么错判，古人自领二十棒，总不干大众事。虽然，还知利害处么？
千年田，八百主，死野?，吞活虎。
上堂。临济三扣，黄檗劈脊，只是打；
黄龙每见，慈明唾面，一味骂。
若作佛法商量，入地狱如箭；若作世谛流布，入地狱如箭。毕竟如何是敌胜惊群底句？
烈?那容蚊蚋泊？还他万炼铁昆崘。
成道日，管超岸。
请上堂。僧问：
入山出山?不问，法筵肇启唱何元？
师云：
黧奴白牯?摩诃。
进云：秪如未出母胎，度人已毕，又作么生？
师云：
面门飞过铁流星。
乃云：
夜半红轮升，明星当午照，
白牯?摩诃，黧奴抚掌笑。
笑台山婆，蓦?成纡道，
不出门冻脓，和?籍没了。
笑凌行婆，舌尖波浩?，
无语老浮杯，坐断千寻杪。
笑烧庵婆，枯木糁花早，
?月鼔春风，狼藉知多少？
笑转藏婆，向外寻之绕，
全藏与半藏，至今转未了。
者四笑：有一笑夺人不夺境、有一笑夺境不夺人、有一笑人境两俱夺、有一笑人境俱不夺。若分疎得出，便知三千年前老胡打失?睛落处；如或未委，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是?更须叅。
晩叅。三拜起来，两边立定，无主孤魂，夜夜乞命。
休乞命，急急如律令。
拈竹箆，旋风趁散。
师诞日，上堂。僧问：世尊初生，指天指地；和尙诞辰，说妙说元。
总是已生边事，如何是未生面目？
师云：
?出古皇前，肎落牟尼后。
进云：祗如乾闼婆王奏八万四千技乐为和尙庆诞，未审还纳否？
师云：
须弥岌嶪舞三台。
进云：看学人更做一塲去也。
遂作舞，归众。
师云：笑杀旁观。
乃云：日因年穷岁尽，打埽门头戸底不觉疲倦昼?，忽司门神?云：
安期生同东方朔特来奉贺。
相见叙礼毕，朔献偈云：
我有无根綘?，瑶池曾窃三遭，
不计人间甲子，三千年始香飘。
安云：
我有无心元枣，携过十洲三岛，
不随刼石减增，万古童颜不老。
賔头卢尊?应供到此，闻得呵呵大笑，亦高声和云：
我有无底之?，百亿须弥尽纳，
任伊元枣蟠?，烂嚼不须动舌。
三人在中庭议论风发，各自矜夸，山僧从中谢云：
远烦高驾光临，饫聆阳春白雪，
深愧不善词章，?下难分优劣。
若论向上?头，总是莲开?月。
?拈龟毛拂子一齐摵散，三老?避不及，一齐隐入九節杖子去也。大众在此经行坐卧，还知恁般希有事么？
卓拄杖，云：
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除夕，小叅。
东村王老烧钱卖买，秪图?閙；
家家门首?儿弄出，令人好笑。门无索债人，自救也难保，私烹露地牛，输却䕶寒㡌。是?般祭鬼神底残?，陈年络索急急送出荒郊，一火烧却了，岂不乾乾浄浄过年好？
元旦，上堂。元正启祚，碧落霞穿彩凤舞；万物咸新，帘垂黄阁八荒賔。庆一人之有道，愿百福以骈臻。东邨飮酒西邨醉，南舍花开北舍春。共乐升平世界，同还熈皥风淳。到个里，难分賔主、莫辨君臣一句又且如何举扬？五叶花敷空刼外，一茎草立古乾坤。撃拂子，下座。
晩叅。黄龙死心和尙云：譬如死人持利剑，割取死人头来呈似我，我便肎他。敢问大众：既是死人，如何持得剑？又如何割得死人头来呈似我？一僧作礼，云：只消恁么。一僧云：两口无一舌。又僧云：路逢死蛇莫打杀。师云：总是长连床上学来㡳，者里用不著。今晩与你们说破?，便是金刚圈、栗棘蓬，尽大地人呑跳不得。若不命根?断，大死活来，在髑髅里抟弄业识、影子边强作主宰，他时后日黑面老子前打鬼骨臀去在。
晩叅。日前暖似三春，朝来冷于头九，依然滴水生氷，曰日雪花毬走，冻得街头猛汉相扑不敢出手，俊鹰?便翀霄，?犬寻桩死守。三七今喜告圆，累及磉盘开口。且道说什么佛法？不会一些，抖落蓬尘四斗。
晩叅。举：雪窦上堂云：乾坤把定?不无，你作么生是手擎日月底句？先师代云：双破。又云：周游四天下道我知有，须弥顶上著得几人？代云：双?。复云：举歩已经诸佛刹，是你草鞋踏破多少？代云：一只。
辟如抟虎?，腾蹋万仞悬崖；屠龙者，出没千寻巨浪。不顾危亾得失，方堪共阐宗猷。理合箭锋，事存函葢。要见雪窦则易，见先师则难。何故？无缝墖下背后底。
解制，上堂。僧问：一圆一切圆，一解一切解。未审摩醯首罗寄居何地？师云：三生石上无根草。进云：多因今夕灯光炽，烧得千峰白浪飞。
师云：破灯琖里翻觔斗。进云：个个放叅去也。
师云：驴年。
乃云：一口道不尽底句，不在天台，便在南岳；一口道得尽㡳句，不在草鞋头，错过睂毛上。昨夜湖心亭吸乾西湖水，跳入南北两峰，腾云致雨，向雷峰墖下鼔阵黑风，轰个霹?，将古杭管内四五百条花柳巷、二三千所管弦楼，门门花灯续?、戸戸火树联辉，顷刻吹㓕。且道庆赏个甚么？
蓦䜿拂子，云：
剔起灵锋照夜灯，?光射透白云层。
出门不出临岐句，万里荒原草又靑。
上堂。大道没町畦，大定㤀出入，
大智绝疎亲，大用无规则。
岩头掷斧失便宜，
赵老拽帘徒费力。
可怜斩却死猫头，顶出草鞋救未得。
虽救得，迟八刻，啼得血流春已归，残红一夜风?拾。
撃拂子，晩叅。
举：南泉示众云：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一僧出众云：某甲买。泉云：不作贵、不作贱，作么生买？僧无语。赵州云：明年与和尙做领布衫。后来雪窦云：别处容和尙不得。二老㧞贫助富，未是好手。若是理安醻价，敢保王老师卓锥无地？不作贵、不作贱，作么生买？但云：和尙两行半倩谁写？
晩叅。
婆饼频呼锅底焦，
郭公坐雨唤无聊。
林间鸠妇知人意，
骂雨啼晴不惮劳。
晩叅。
簷前雨滴分明，歴歴打破乾坤，当下心息，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又息个什么？
十字街头石敢当没头，浸烂东邨廖胡子泥水过?，从四月落到五月，依旧檐前滴滴未肎息。要得息，忽地毘岚风起，吹散迷雾?云，半夜里涌出一团红日，作修罗?。
归方丈，晩叅。
举：世尊一日三呼三应，云：无为?佛实在吾身，将谓瞿昙别有长处，元来是草桥门外贩私盐汉。
结夏，小叅。山僧二十年遨游湖?，觅个海上奇方，不是官料丸散、?婆妙剂，只用一只绣针、三圆艾爝，曾在蕲阳三处住山，拈出些子，顿教起死囘生，不论世间风劳、臌膈、瘖痖、盲聋、偏癖病、膏盲病、三百六十節骨髓里病、八万四千毛孔里病，以及佛病、祖病，只消顶门一劄、脚跟一炙，通身庆快，百病顿瘳，非特一身病、多身病、千百亿化身病，乃至一世界众生病、十方世界众生病、千百亿世界众生病，便向虚空背上烧三爝、金刚?里拨一针，立刻绝后再苏，岂是今时药舖高悬招牌、远贴?纸、说?卖假？或纸糊船里担来，尽是?螂粪弹，唤作苏合灵丹；或破驴脊上駞至，多是腥膻恶聚，却云蓬阆刀圭。诳惑闾?，譌传私授，理安劒为不平，救时危难。今当结夏良辰，重新拈出，要与痛处下针、瘢上著爝，还有不?诸症、独脱无依者么？顾左右，云：伏惟两序大众安居纳佑。
端午，上堂。五月五日逢正午，鳖?吞?焦尾虎，蜘蛛网上挂蜈蚣，虾蟆掣断钻入土。好笑街头王法官，仗剑书符喷酒舞。且莫舞，撞著焦面鬼大王，燎却须睂才是苦。复举：文殊一日令善财采药，云：是药?，采将来。善财徧观，无不是药?。文殊云：是药?，采将来。善财拈一茎草度与文殊，文殊拈起示众云：此药亦能杀人，亦能活人。应庵云：大小文殊被善财换却?睛，华祖只解立賔，不解作主。要得賔主话圆，尙欠㸃?在。何故？家无小使，不成君子。
焙经，上堂。僧问：四十九年陈烂葛?一齐晒㫰了也，和尙更说个什么？师云：理安不会老婆禅。进云：灵山面目现在。师云：在什么处？进云：左文殊，右普贤。师云：错。进云：错！错！师云：不谬为书记。僧作礼，云：被和尙涂汚一上。问：睦州饆罗䭔子与赵州绕禅床相去多少？
师云：脚跟总未㸃地。
进云：?今问和尙又作么生？
师云：三十棒，待别时。
进云：可谓超出二老一级地。
师云：山僧又被你涂汚。
问：以字不成八字非，毕竟是什么字？
师云：西天梵语，东土?言。
乃云：四十九年不曾说，睦州赵老何曾转？
理安不会老婆禅，三十棒待别时。
按：秪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毕竟是什么字？西天梵语，东土?言。
晩叅。三伏?未是?，看来还是人心?；鸩鸟毒未是毒，看来还是人心毒。
鸩毛落水，鱼鳖皆死，为甚不毒？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为甚不?？
你若情存背向，被??杀；见落断常，被毒毒杀。要得袪?解毒也不难。
蓦喝，云：
晴空霹?倾盆雨，下载淸风动地生。
晩叅。今夜无法可说，适才城楼上放三个定更砲，也有元、也有要，
第一砲?闭六?无孔窍，
第二砲家家门里弥㺅跳，第三砲廵人㤀却来时道。
一僧作砲声，师打，云：手执夜明符，不知天大?。
解夏，上堂。僧问：洞山万里无寸草，错指路头；石霜出门便是草，错下注脚。
今日和尙又如何？
师云：莫被葛?绊倒。进云：果是临济儿孙。师云：那里见得？进云：贼身已露。师云：露甚么？僧作礼，云：大众证明。师云：惯用此机。
问：僧问云门：秋初夏末，前程忽有人问：对他什么？门云：大众退后。意作么生？师云：十里长亭，五里短亭。进云：过在什么处？门云：还我九十日飯钱来。又作么生？师云：?里一文也不要。进云：与么，云门自欠飯钱在。师云：你向那里见云门？进云：老老大大，只解作主。师打，云：是賔？是主？僧喝，师云：未有主在。进云：和尙亦惯用此机。师云：山僧罪过。乃云：万里无寸草处去，早已葛?徧地，?饶出门便是草、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总在草鞋里?跳，未得转身活路在。又有道：夏末秋初，前程忽有人问：对他什么？山僧道个十里长亭、五里短亭，向?里转得身，云门也在里许、洞山一队汉也在里许、主也在里许、賔也在里许，九十日飯钱一文也不要。其或未然，莫道前程风浪险，草鞋难过九溪桥。
天笠珍禅师语录卷第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