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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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2:03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

臣司马 光奉 勑编集

晋纪三十

烈宗孝武皇帝下至上

大元十七年春正月己巳朔,大赦。 秦王登立昭仪陇西李氏为皇后。 二月壬寅,燕主垂自鲁口如河闲。渤海平原翟钊遣其将翟都侵馆陶,屯苏康垒。三月,垂引兵南击钊。 秦骠骑将军没弈干帅众降于后秦,后秦以为车骑将军,封髙平公。 后秦主苌寝疾,命姚硕、徳镇、李润、尹纬守长安,召太子兴诣行营。征南将军姚方成言于兴曰:今冦敌未灭,上复寝疾,王统等皆有部曲,终为人患,宜尽除之。兴从之,杀王统、王广、苻㣧、徐成、毛盛。苌怒曰:王统兄弟,吾之州里,实无他志。徐成等皆前朝名将,吾方用之,柰何辄杀之! 燕主垂进逼苏康垒。夏,四月,翟都南走滑台,翟钊求救于西燕。西燕主永谋于群臣,尚书郎勃海鲍遵曰:使两冦相弊,吾承其后,此卞庄子之策也。中书侍郎太原张腾曰:垂彊钊弱,何弊之承!不如速救之,以成鼎足之势。今我引兵趋中山,昼多疑兵,夜多火炬,垂必惧而自救。我冲其前,钊蹑其后,此天授之机,不可失也。永不从。 燕大赦。 五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六月,燕主垂军?阳,临河欲济,翟钊列兵南岸以拒之。辛亥,垂徙营就西津,去黎阳西四十里为牛皮船百余艘,伪列兵仗,沂流而上。钊亟引兵趣西津,垂。濳遣中垒将军桂林王镇等自?阳津夜济,营于河南,比明而营成。钊闻之,亟还攻镇等营,垂命镇等坚壁勿战。钊兵往来疲暍,攻营不能拔,将引去。镇等引兵出战,骠骑将军农自西津济,与镇等夹击,大破之。钊走还滑台,将妻子収遗众,北济河,登白鹿山,慿险自守,燕兵不得进。农曰:钊无粮,不能乆居山中。乃引兵还,留骑?之。钊果下山,还兵掩击,尽获其众。钊单骑犇。长子。西燕主永以钊为车骑大将军、兖州牧,封东郡王。?余钊谋反,永杀之。?郝晷、崔逞及清河崔宏、新兴张卓、辽东䕫腾、阳平路纂皆仕于秦,避秦乱来犇,诏以为冀州诸郡,各将部曲营于河南,既而受翟氏官爵。翟氏败,皆降于燕,燕主垂各随其材而用之。钊所统七郡三万余户,皆按堵如故。以章武王宙为兖、豫二州刺史,镇滑台;徙徐州民七千余户于黎阳;以彭城王脱为徐州刺史,镇?阳。脱,垂之弟子也。垂以崔䕃为宙司马。初,陈留王绍为镇南将军,太原王楷为征西将军,乐浪王温为征东将军,垂皆以䕃为之佐。䕃才干明敏,强正,善规諌,四王皆严惮之。所至简刑法,轻赋役,流民归之,户口滋息。秋,七月,垂如邺,以太原王楷为冀州牧,右光禄大夫余蔚为左仆射。 秦主登闻后秦主苌疾病,大喜,告祠世祖神主,大赦,百官进位二等。秣马厉兵,进逼安定,去城九十余里。八月,苌疾小瘳,出拒之。登引兵出营,将逆战,苌遣安南将军姚熈隆别攻秦营,登惧而还。苌夜引兵旁出以蹑其后。旦而?骑告曰:贼诸营已空,不知所向。登惊曰:彼为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谓其将死,忽然复来!朕与此羌同丗,何其厄哉!登遂还雍,苌亦还安定。三河王光遣其弟右将军寳等攻金城王乾归,寳及将士死者万余人。又遣其子虎贲中郎将纂击南羌彭奚念,纂亦败归。光自将击奚念于枹罕,克之。奚念犇甘松。 冬,十月,辛亥,荆州刺史王忱卒。 雍州刺史朱序以老病求解职,诏以太子右卫率郗恢为雍州刺史,代序镇襄阳。恢,昙之子也。 巴、蜀人在关中者皆叛后秦,据?农以附秦。秦主登以窦冲为左丞相,冲徙屯华、隂郗。恢遣将军赵睦守金墉,河南太守杨佺期帅众军湖城,击冲,走之。 十一月,癸酉,以黄门郎殷仲堪为都督荆、益、宁三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镇江陵。仲堪虽有英誉,资望犹浅,议者不以为允。到官好行小惠,纲目不举。南郡公桓玄负其才地,以雄豪自处,朝廷疑而不用。年二十三,始拜太子洗马。玄甞诣琅邪王道子,值其酣醉,张目谓众客曰:桓温晩涂欲作贼,云何?玄伏地流汗不能起,由是益不自安,常切齿于道子。后出补义兴太守,郁郁不得志,叹曰: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遂弃官归国。上䟽自讼曰:先臣勤王,匡复之勲,朝廷遗之,臣不复计。至于先帝龙飞,陛下继明,请问谈者谁之由邪?䟽?不报。玄在江陵,仲堪甚敬惮之。桓氏累世临荆州,玄复豪横,士民畏之,过于仲堪。甞于仲堪听事前戯马,以矟拟仲堪。仲堪中兵参军彭城刘迈谓玄曰:马矟有余,精理不足。玄不悦,仲堪为之失色。玄出,仲堪谓迈曰:卿狂人也。玄夜遣杀卿,我岂能相救邪!使迈下都避之。玄使人追之,迈仅而获免。征虏参军豫章胡藩过江陵,见仲堪,说之曰:桓玄志趣不常,每怏怏于失职,节下崇待太过,恐非将来之计也。仲堪不悦。藩内弟同郡罗企生为仲堪功曹,藩退,谓企生曰:殷矦倒戈以授人,必及于祸。君不早图去就,后悔无及矣。 庚寅,立皇子德文为琅邪王,徙琅邪王道子为㑹稽王。 十二月,燕主垂还中山,以辽西王农为都督兖、豫、荆、徐、雍五州诸军事,镇邺。休官权千成据显亲,自称秦州牧。

清河人李辽上表,请敕兖州修孔子庙,给户洒扫,仍立庠序,収教学者。曰:事有如賖而寔急者,此之谓也。表不见省。

十八年春正月,燕阳平孝王柔卒。 权千成为秦所逼,请降于金城王乾归,乾归以为东秦州刺史、休官大都统、显亲公。 夏四月庚子,燕主垂加太子寳大单于,以安定王库傉官伟为太尉,范阳王德为司徒,太原王楷为司空,陈留王绍为尚书右仆射。五月,立子熈为河间王,朗为勃海王,鉴为博陵王。 秦右丞相窦冲矜才尚人,自请封天水王,秦主登不许。六月,冲自称秦王,改元元光。 金城王乾归立其子炽磐为太子。炽磐勇略明决,过于其父。 秋,七月,秦主登攻窦冲于野人堡,冲求救于后秦,尹纬言于后秦主苌曰:太子仁厚之称,著于逺近,而英略未著,请使击苻登以著之。苌从之。太子典将兵攻胡空堡,登解冲围以赴之。兴因袭平凉,大获而归。苌使兴还镇长安。 魏王珪以薛干太悉伏不送刘勃勃,八月,袭其城,屠之。太悉伏犇秦 氐帅杨佛嵩叛犇后秦,杨佺期、赵睦追之,九月,丙戌,败佛嵩于潼闗。后秦将姚崇救佛嵩,败晋兵,赵睦死。 冬,十月,后秦主苌疾甚,还长安。 燕主垂议伐西燕,诸将皆曰:永未有衅,我连年征讨,士卒疲弊,未可也。范阳王德曰:永既国之枝叶,又僣举位号,惑民视听,冝先除之,以壹民心,士卒虽疲,庸得已乎!垂曰:司徒意正与吾同。吾比老,叩囊底智,足以取之,终不复留此贼以累子孙也。遂戒严。十一月,垂发中山步骑七万,遣镇西将军丹杨王纉、龙骧将军张崇出井陉,攻西燕武乡公友于晋阳;征东将军平规攻镇东将军叚平于沙亭。西燕主永遣其尚书令刀云、车骑将军慕容钟帅众五万守潞川。友,永之弟也。十二月,垂至邺。 己亥,后秦主苌召太尉姚旻、仆射尹纬、姚晃,将军姚大目、尚书狄伯支入禁中,受遗诏辅政。苌谓太子兴曰:有毁此诸公者,愼勿受之,汝抚骨肉以恩,接大臣以礼,待物以信,遇民以仁,四者不失,吾无忧矣。姚晃垂涕问取苻登之䇿,苌曰:今大业垂成,兴才智足办,奚所复问!庚子,苌卒,兴秘不发䘮,以其叔父绪镇安定硕德镇隂宻弟崇守长安。或谓硕德曰:公威名素重,部曲最彊,今易丗之际,必为朝廷所疑,不如且犇秦州,观望事势。硕德曰:太子志度寛明,必无它虑。今苻登未灭,而骨肉相攻,是自亡也。吾有死而已,终不为也。遂往见兴,兴优礼而遣之。兴自称大将军,以尹纬为长史,狄伯支为司马,帅众伐秦。十九年春正月,秦主登闻后秦主苌卒,喜曰:姚兴小儿,吾折杖笞之耳。乃大赦,尽众而东,留司徒、安成王广守雍,太子崇守胡空堡。遣使拜金城王乾归为左丞相、河南王,领秦、梁、益、凉、沙五州牧,加九锡。 初,秃髪思复鞬卒,子乌孤立。乌孤雄勇有大志,与大将纷陁谋取凉州。纷陁曰:公必欲得凉州,宜先务农讲武,礼俊贤,修政刑,然后可也。乌孤从之。三河王光遣使拜乌孤冠军大将军、河西鲜卑大都统。乌孤与其群下谋之曰:可受乎?皆曰:吾士马众多,何为属人?石真若留不对。乌孤曰:卿畏吕光邪?石真若留曰:吾本根未固,小大非敌,若先致死于我,何以待之?不如受以骄之,俟衅而动,蔑不克矣。乌孤乃受之。 二月,秦主登攻屠各姚奴、帛蒲二堡,克之。燕主垂留清河公㑹镇邺,发司、冀、青、兖兵,遣太原王楷出滏口,辽西王农出壷关,垂自出沙庭以击西燕。标榜所趣,军各就顿。西燕主永闻之,严兵分道拒守,聚粮台壁,遣从子征东将军小逸豆归、镇东将军王次多、右将军勒马驹帅众万余人戍之。 夏,四月,秦主登自六陌趣废桥,后秦始平太守姚详据马嵬堡以拒之。太子兴遣尹纬将兵救详,纬据废桥以待秦。秦兵争水不能得,渴死者什二三,因急攻纬。兴驰遣狄伯攴谓纬曰:苻登穷冦,宜持重以挫之。纬曰:先帝登遐,人情扰惧,今不因思?之力以禽敌,大事去矣。遂与秦战,秦兵大败。其夜,秦众溃,登单骑犇雍。太子崇及安成王广闻败,皆弃城走。登至,无所归,乃犇平凉,收集遗众,入马毛山。 燕主垂顿军邺西南,月余不进。西燕主永怪之,以为太行道寛,疑垂欲诡道取之,乃悉歛诸军,屯轵、?,杜太行口,惟留台壁一军。甲戌,垂引大军出滏口,入天井?。五月,乙酉,燕军至台壁。永遣从兄太尉大逸豆归救之。平规击破之。小逸豆归出战,辽西王农又击破之,斩勒马驹,禽王次多,遂围台壁。永召太行军还,自将精兵五万以拒之。刁云、慕容钟震怖,帅众降燕,永诛其妻子。己亥,垂陈于台壁南,遣骁骑将军慕容国伏千骑于涧下。庚子,与永合战。垂伪退,永众追之,行数里,国骑从涧中出,断其后,诸军四面俱进,大破之,斩首八千余级。永走归长子,晋阳守将闻之,弃城走。丹杨王瓉等进取晋阳, 后秦太子兴始发䘮,即皇帝位于槐里,大赦,改元皇初,遂如安定。谥后秦主苌曰武昭皇帝,庙号太祖。 六月,壬子,追尊㑹稽王太妃郑氏曰简文宣太后。群臣谓宣太后应配食元帝,太子前率徐邈曰:宣太后平素之时,不伉俪于先帝,至于子孙,岂可为祖考立配!国学明教东莞臧焘曰:今尊号既正,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义显。系子为称,兼明贵之所由。一举而允三义,不亦善乎!乃立庙于太庙路。西 燕主垂进军围长子,西燕主永欲犇后秦,侍中兰英曰:昔石虎伐龙都,太祖坚守不去,卒成大燕之基。今垂七十老翁,厌苦兵革,终不能顿兵连岁以攻我也。但当城守以疲之。永从之。 秦主登遣其子汝隂王宗为质于河南王乾归以请救,进封乾归梁王,纳其妹为梁王后。乾归遣前军将军乞伏益州等帅骑一万救之。秋,七月,登引兵出迎乾归兵,后秦主兴自安定如泾阳,与登战于山南,执登杀之,悉散其部众,使归农业。徙隂宻三万戸于长安,以李后赐姚晃。益州等闻之,引兵还。秦太子崇犇湟中即帝位,改元延?,谥登曰髙皇帝,庙号太宗。 后秦安南将军强熈、镇逺将军杨多叛,推窦冲为主,后秦主兴自将讨之,军至武功,多兄子良国杀多而降,熈犇秦州,冲犇汧川,汧川氐仇髙执送之。 三河王光以子覆为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西域大都护,镇高昌,命大臣子弟随之。 八月,己巳,尊皇太妃李氐为皇太后,居崇训宫。 西燕主永困急,遣其子常山公弘等求救于雍州刺史郗恢,并献玉玺一纽。恢上言:垂若并永,为患益深,不如两存之,可以乗机?毙。帝以为然,诏青兖二州刺史王恭、䂊州刺史庾楷救之。楷,亮之孙也。永恐晋兵不出,又遣其太子亮来为质。平规追亮,及于高都,获之。永又告急于魏,魏王珪遣陈留公䖍、将军庾岳帅骑五万东渡河,屯秀容以救之。䖍,纥根之子也。晋、魏兵皆未至,大逸豆归部将伐勤等开门内燕兵,燕人执永,斩之,并斩其公卿、大将刁云、大逸豆归等三十余人,得永所统八郡七万余户,及秦乗舆、服御、伎乐、珍寳甚众。燕主垂以丹杨王瓉为并州刺史,镇晋阳、宜都王凤为雍州刺史,镇长子永、尚书仆射昌?屈遵、尚书阳平王德、秘书监中山李先、太子詹事勃海封则、黄门郎太山胡母亮、中书郎张腾、尚书郎燕郡公孙表,皆随才擢叙。九月,垂自长子如邺。冬,十月,秦主崇为梁王乾归所逐,犇陇西王杨定。定留司马邵彊守秦州,帅众二万与崇共攻乾归。乾归遣凉州牧轲弹、秦州牧益州立义将军诘归帅骑三万拒之。益州与定战,败于平州,轲弹、诘归皆引退。轲弹司马翟瑥,?劔怒曰:主上以雄武开基,所向无敌,威振秦、蜀,将军以宗室居元帅之任,当竭力致命以佐国家。今秦州虽败,二军尚全,奈何望风退衂,将何面以见主上乎?瑥虽无任,独不能以便宜斩将军乎?轲弹谢曰:向者未知众心何如耳。果能若是,吾敢爱死!乃帅骑进战益州,诘归亦勒兵继之,大败定兵,杀定及崇,斩首万七千级。乾归于是尽有陇西之地。定无子,其叔父佛狗之子盛先守仇池,自称征西将军、秦州刺史、仇池公,谥定为武王,仍遣使来称藩。秦太子宣犇盛,盛分氐、羗为二十部护军,各为镇戍,不置郡县。 燕主垂东巡阳平、平原,命辽西王农济河,与安南将军尹国略地青、兖。农攻廪兵,国攻阳城,皆拔之,东平太守韦简战死,髙平、太山、琅邪诸郡皆委城。犇溃。农进军临海,徧置守宰。 柔然曷多汗弃其父,与社崘帅众西走。魏长孙肥追之,及于上郡跋那山,斩曷多汗。社崘収其余众数百。犇疋?跋,疋?跋处之南鄙。社崘袭疋?跋,杀之,疋?跋子启跋、呉颉等皆犇魏。社崘掠五原以西诸部,走度漠北。 十一月,燕辽西王农败辟闾浑于龙水,遂入临淄。十二月,燕主垂召农等还。 秦主兴遣使与燕结好,并送太子寳之子敏于燕。燕封敏为河东公。 梁王乾归自称秦王,大赦。

二十年春,正月,燕主垂遣散骑常侍封则报聘于秦,遂自平原狩于广川、勃海、长乐而归。 西秦王乾归以太子炽磐领尚书令,左长史边芮为左仆射,右长史秘宜为右仆射,置官皆如魏武、晋文故事,然犹称大单于。大将军边芮等领府佐如故。 薛干悉太伏自长安亡归岭北。上郡以西鲜卑杂胡皆应之。 二月甲寅,尚书令陆纳卒。 三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皇太子出就东宫。以丹阳尹王雅领少传。时会稽王道子专权奢纵。嬖人赵牙本出倡优。茹千秋本钱唐捕贼吏,皆以謟赂得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为骠骑咨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功用钜万。帝尝幸其第,谓道子曰:府内乃有山,甚善,然修饰太过。道子无以对。帝去,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人力所为,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作弥甚。千秋卖官招权,聚货累亿。博平令吴兴闻人奭上䟽言之,帝益恶道子,而逼于太后,不忍废黜,乃擢时望及所亲幸王恭、郗恢、殷仲堪、王珣、王雅等,使居内外要任,以防道子。道子亦引王国寳及国寳从弟琅邪内史绪以为心腹。由是朋党竞起,无复向时友爱之驩矣。太后每和解之。中书侍郎徐邈从容言于帝曰:汉文明主,犹悔淮南;世祖聦逹,负愧齐王。兄弟之际,实为深愼。㑹稽王虽有酣媟之累,宜加?贷,消散群议,外为国家之计,内慰太后之心。帝纳之,复委任道子如故。 ?,杨定之死也,天水姜乳袭据上邽。夏,四月,西秦王乾归遣乞伏益州帅骑六千讨之。左仆射边芮、民部尚书王松寿曰:益州屡胜而骄,不可专任,必以轻敌取败。乾归曰:益州骁勇,诸将莫及,当以重佐辅之耳。乃以平北将军韦䖍为长史,左禁将军务和为司马。至大寒岭,益州不设部伍,听将士游畋纵饮,令曰:敢言军事者斩!䖍等諌不听,乳逆击,大破之。 魏王珪叛燕,侵逼附塞诸部。五月,甲戌,燕主垂遣太子寳、辽西王农、赵王麟帅众八万自五原伐魏,范阳王德、陈留王绍别将步骑万八千为后继。散骑常侍髙湖諌曰:魏与燕丗为昏姻,彼有内难,燕实存之,其施德厚矣,结好乆矣。间以求马不获而留其弟,曲在于我,柰何遽兴兵击之!拓跋涉珪沈勇有谋,㓜歴艰难,兵精马彊,未易轻也。皇太子富于春秋,志果气锐,今委之专征,必小魏而易之。万一不如所欲,伤威毁重,愿陛下深图之。言颇激切,垂怒,免湖官。湖,泰之子也。 六月,癸丑,燕太原元王楷卒, 西秦王乾归迁于西城。 秋,七月,三河王光帅众十万伐西秦,西秦左辅宻贵周、左卫将军莫者羖羝劝西秦王乾归称藩于光,以子敕勃为质。光引兵还,乾归悔之,杀周及羖羝。 魏张衮闻燕军将至,言于魏王珪曰:燕狃于滑台,长子之捷,竭国之资力以来,有轻我之心,宜羸形以骄之,乃可克也。珪从之,悉徙部落、畜产西渡河千余里以避之。燕军至五原,降魏别部三万余家,收穄田百余万斛,置黑城。进军临河,造舩为济具。珪遣右司马许谦乞师于秦。 秃髪乌孤击乙弗、折掘等诸部,皆破降之,筑廉川堡而都之。广武赵振少好竒略,闻乌孤在廉川,弃家从之。乌孤喜曰:吾得赵生,大事济矣。拜左司马、三河王光封乌孤为广武郡公。 有长星见,自湏女至于哭星。帝心恶之,于华林园举酒祝之曰:长星劝汝一杯酒,自古何有万歳天子邪! 八月,魏王珪治兵河南。九月,进军临河。燕太子寳列兵将济,暴风起,漂其舩数十艘洎南岸。魏获其甲士三百余人,皆释而遣之。寳之发中山也,燕主垂已有疾。既至五原,珪使人邀中山之路,伺其使者,尽执之。寳等数月不闻垂起居,珪使所执使者临河告之曰:若父已死,何不早归!寳等忧恐,士卒骇动。珪使陈留公䖍将五万骑屯河东,东平公仪将十万骑屯河北,略阳公遵将七万骑塞燕军之南。遵,寿鸠之子也。秦王兴遣杨佛嵩将兵救魏。燕术士靳安言于太子寳曰:天时不利,燕必大败,速去可免。寳不听。安退告人曰:吾軰皆当弃尸草野,不得归矣。燕、魏相持积旬,赵王麟将慕舆嵩等以垂为实死,谋作乱,奉麟为主。事泄,嵩等皆死。寳、麟等内自疑,冬,十月,辛未,烧船夜遁。时河氷未结,寳以魏兵必不能度,不设斥?。十一月,己夘,暴风,氷合。魏王珪引兵济河,留辎重,选精锐二万余骑急追之。燕军至参合陂,有大风,黑气如堤,自军后来,临覆军上。沙门支昙猛言于寳曰:风气暴迅,魏兵将至之?,宜遣兵御之。寳以去魏军已逺?而不应。昙猛固请不已,麟怒曰:以殿下神武,师徒之盛,足以横行沙漠,索虏何敢逺来!而昙猛妄言惊众,当斩以徇!昙猛泣曰:苻氏以百万之师败于淮南,正由恃众轻敌,不信天道故也。司徒德劝寳从昙猛言,寳乃遣麟帅骑三万居军后以备非常。麟以昙猛为妄,纵骑游猎,不肯设僃。寳遣骑还诇魏兵,骑行十余里,即解鞍寝。魏军晨夜兼行,乙酉暮,至参合陂西,燕军在陂东,营于蟠羊山南水上。魏王珪夜部分诸将,掩覆燕军士卒,衘枚束马口潜进。丙戌,日出,魏军登山,下临燕营,燕军将东引,顾见之,士卒大惊扰乱。珪纵兵击之,燕兵走赴水,人马相腾,蹑压溺死者以万数。略阳公遵以兵邀其前,燕兵四五万人,一时放仗,歛手就禽,其遗迸去者不过数千人,太子寳等皆单骑仅免。杀燕右仆射陈留悼王绍,生禽鲁阳王倭奴、桂林王道成、济隂公尹国等文武将吏数千人,兵甲粮货以钜万计。道成,垂之弟子也。魏王珪择燕臣之有才用者代郡太守广川贾闰,闰从弟骠骑长史、昌黎太守彛、太史郎辽东晁崇等留之,其余欲悉给衣粮遣还,以招怀中州之人。中部大人王建曰:燕众彊盛,今倾国而来,我幸而大捷,不如悉杀之,则其国空虚,取之为易。且获寇而纵之,无乃不可乎!乃尽阬之。十二月,珪还云中之盛乐,燕太子寳耻于参合之败,请更击魏。司徒德言于燕主垂曰:虏以参合之捷,有轻太子之心,宜及陛下神略以服之。不然,将为后患。垂乃以清河公会录留台事,领幽州刺史,代高阳王隆镇龙城;以阳城王兰汗为北中郎将,代长乐公盛镇蓟。命隆、盛悉引其精兵还中山,期以明年大举击魏。 是歳,秦主兴封其叔父绪为晋王,硕德为陇西王,弟崇为齐公,显为常山公。

二十一年春正月,燕高阳王隆引龙城之甲入中山,军容精整,燕人之气稍振。 休官权万丗帅众降西秦。燕主垂遣征东将军平规发兵冀州。二月,规以传陵、武邑、长乐三郡兵反于鲁口,其从子冀州刺史喜谏,不听。规弟海阳令翰亦起兵于辽西以应之。垂遣镇东将军余嵩击规,嵩败死。垂自将击规,军至鲁口,规弃众,将妻子及平喜等数十人走渡河,垂引兵还。翰引兵趣龙城,清河公会遣东阳公根等击翰,破之,翰走山南。 三月,庚子,燕主垂留范阳王德守中山,引兵宻发,逾青岭,经天门,凿山通道,出魏不意,直指云中。魏陈留公䖍帅部落三万余家镇平城。垂至猎岭,以辽西王农、高阳王隆为前锋以袭之。是时燕兵新败,皆畏魏,惟龙城兵勇锐争先。䖍素不设僃,闰月,乙夘,燕军至平城,䖍乃觉之,帅麾下出战,败死,燕军尽収其部落。魏王珪震怖欲走,诸部闻䖍死,皆有贰心,珪不知所适。垂之过参合陂也,见积骸如山,为之设祭,军士皆恸哭,声震山谷。垂慙愤呕血,由是发疾,乘马舆而进,顿平城西北三十里。太子寳等闻之,皆引还。燕军叛者犇告于魏,云垂已死,舆尸在军。魏王珪欲追之,闻平城巳没,乃引还隂山。垂在平城积十日,疾转笃,乃筑燕昌城而还。夏,四月,癸未,卒于上谷之沮阳,秘不发䘮。丙申,至中山。戊戌,发䘮,谥曰成武皇帝,庙号丗祖。壬寅,太子寳即位,大赦,改元永康。五月辛亥,以范阳王德为都督兾兖、青徐、荆豫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冀州牧,镇邺;辽西王农为都督并、雍、益、梁、秦、凉六州诸军事、并州牧,镇晋阳。又以安定王库傉官伟为太师,夫余王蔚为太传。甲寅,以赵王麟领尚书左仆射,高阳王隆领右仆射,长乐公盛为司?校尉,宜都王鳯为冀州刺史。 乙夘,以散骑常侍彭城刘该为徐州刺史,镇鄄城。 甲子,以望蔡公谢琰为尚书左仆射。初,燕主垂先段后生子,令寳,后段后生子朗。鍳爱诸姬,子麟、农、隆、柔、熈。寳初为太子,有美称,已而荒怠,中外失望。后段后甞言于垂曰:太子遭承平之丗,足为守成之主。今国步艰难,恐非济世之才。辽西、高阳二王,陛下之贤子,宜择一人,付以大业。赵王麟奸诈彊愎,异日必为国家之患,宜早图之。寳善事垂左右,左右多誉之,故垂以为贤。谓段氏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段氏泣而退,告其妺范阳王妃曰:太子不才,天下所知,吾为社稷言之,主上乃以吾为骊姫,何其苦哉!观太子必䘮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尽,其在王乎!寳及麟闻而恨之。乙丑,寳使麟谓段氏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守太业,今竟能不宜早自裁,以全段宗。段氏怒曰:汝兄弟不难逼杀其母,况能守先业乎!吾岂爱死,但念国亡不乆耳!遂自杀。寳议以段后谋废适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䘮。群臣咸以为然。中书令眭邃飏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义,汉安恩阎后亲废顺帝,犹得配飨太庙,况先后暧昧之言,虚实未可知乎!乃成䘮。 六月,癸酉,魏王珪遣将军王建等击燕广?太守刘亢泥,斩之,徙其部落于平城。燕上谷太守开封公详弃郡走。详,皝之曾孙也。丁亥,魏贺太妃卒。 燕主寳定士族旧籍,分辨清浊,校阅戸口,罢军营,封䕃之户,悉属郡县。由是士民嗟怨,始有离心。 三河王吕光即天王位,国号大凉,大赦,改元龙飞。僃置百官,以丗子绍为太子,封子弟为公矦者二十人。以中书令王详为尚书左仆射,著作郎段业等五人为尚书。光遣使者拜秃发乌孤为征南大将军、益州牧、左贤王。乌孤谓使者曰:吕王诸子贪淫,三甥暴虐,逺近愁怨,吾安可违百姓之心,受不义之爵乎!吾当为帝王之事耳。乃留其鼓吹羽仪,谢而遣之。 平规収合余党,据髙唐,燕主寳遣高阳王隆将兵讨之,东土之民素懐隆惠,迎?者属路。秋,七月,隆进军临河,规弃髙唐走。隆遣建威将军慕容进等济河追之,斩规于济北。平喜犇、彭城, 纳故中书令王献之女为太子妃。献之,羲之之子也。 魏群臣劝魏王珪称尊号,珪始建天子旌旗,出警入

跸,改元皇始。参军事上谷张恂劝珪进取中原,珪善之。燕辽西王农悉将部曲数万口之并州,并州素乏储㣥,是歳早霜,民不能供其食,又遣诸部护军分监诸胡,由是民夷俱怨。濳召魏军,八月,己亥,魏王珪大举伐燕,步骑四十余万,南出马邑逾句注,旌旗二千余里,鼓行而进。左将军鴈门李栗将五万骑为前驱,别遣将军封真等从东道出军都,袭燕幽州。 燕征北大将军、幽、平二州牧、清河公会,母贱而年长,雄俊有器艺,燕主垂爱之。寳之伐魏也,垂命会摄东宫事,揔录礼遇一如太子。及垂伐魏,命会镇龙城,委以东北之任,国官府佐,皆选一时才望。垂疾笃,遗言命寳以会为嗣;而寳爱少子濮阳公策,意不在会。长乐公盛与㑹同年,耻为之下,乃与赵王麟共劝寳立策,寳从之。乙亥,立妃叚氏为皇后,策为皇太子。会、盛皆进爵为王。策年十一,素憃弱,会闻之,心愠怼。九月,章武王宙奉燕主垂及成哀叚后之䘮,葬于龙城宣平陵。寳诏宙悉徙高阳王隆参佐部曲。家属还中山。会违诏,多留部曲不遣。宙年长属尊,会每事陵侮之,见者皆知其有异志。 戊午,魏军至阳曲,乘西山,临晋阳,遣骑环城大噪而去。燕辽西王农出战,大败。犇还晋阳,司马慕舆嵩闭门拒之。农将妻子帅数千骑东走,魏中领将军长孙肥追之,及于潞川,获农妻子,燕军尽没。农被创,独与三骑逃归中山。魏王珪遂取并州,?建台省,置刺史、太守、尚书郎以下官,悉用儒生为之。士大夫诣军门者,无少长皆引入存慰,使人人尽言,少有才用,咸加擢叙。己未,遣辅国将军奚収略地汾川,获燕丹杨王买得及离石护军高秀和。以中书侍郎张恂等为诸郡太守,招抚离散,劝课农桑。燕主寳闻魏军将至,议于东堂。中山尹苻谟曰:今魏军众彊,千里逺闘,乘胜气锐,若纵之使入平土,不可敌也。宜杜险以拒之。中书令眭邃曰:魏多骑兵,往来剽速,马上赍粮,不过旬日。宜令郡县聚民千家为一堡,深沟高垒,清野以待之。彼至无所掠,不过六旬,食尽自退。尚书封懿曰:今魏兵数十万,天下之勍敌也。民虽筑堡,不足以自固,是聚兵及粮以资之也。且动揺民心,示之以弱,不如阻关拒战,计之上也。赵王麟曰:魏今乘胜气锐,其锋不可当,宜完守中山,待其弊而乘之。于是修城积粟,为持乆之僃,命辽西王农出屯安喜,军事动静,悉以委麟。 帝嗜酒,流连内殿,醒治既少,外人罕得进见。张贵人宠冠后宫,后宫皆畏之。庚申,帝与后宫宴,妓乐尽侍。时贵人年近三十,帝戯之曰:汝以年亦当废矣,吾意更属少者。贵人濳怒。向夕,帝醉,寝于清暑殿,贵人徧饮宦者酒,散遣之,使婢以被蒙帝面,弑之,重赂左右,云因魇暴崩。时太子暗弱,会稽王道子昏荒,遂不复推问。王国寳夜叩禁门,欲入为遗诏,侍中王爽拒之曰:大行晏驾,皇太子未至,敢入者斩!国寳乃止。爽,恭之弟也。辛酉,太子即皇帝位,大赦。癸亥,有司奏会稽王道子宜进位太傅、扬州牧,假黄?,诏内外众事,动静咨之。安帝㓜而不慧,口不能言,至于寒暑饥饱,亦不能辨,饮食寝兴,皆非已出。母弟琅邪王德文,性恭谨,常侍左右,为之节适,始得其宜。?王国寳党附会稽王道子,骄纵不灋,屡为御史中丞禇粲所紏。国寳起斋侔清暑殿,孝武帝甚恶之。国寳惧,遂更求媚于帝,而踈道子,帝复宠昵之。道子大怒,甞于内省面责国寳,以劔掷之,旧好尽矣。及帝崩,国寳复事道子,与王绪共为邪謟。道子更惑之,倚为心腹,遂参管朝权,威震内外,并为时之所疾。王㳟入赴山陵,每正色直言,道子深惮之。㳟罢朝,叹曰:榱栋虽新,便有黍离之叹。绪说国寳,因恭入朝,劝相王伏兵杀之,国寳不许。道子欲辑和内外,乃深布腹心于恭,冀除旧恶,而恭每言及时政,輙厉声色。道子知恭不可和,恊遂有相图之志。或劝恭因入朝,以兵诛国寳。恭以豫州刺史庾楷士马甚盛,党于国寳,惮之不敢发。王珣谓恭曰:国寳虽终为祸乱,要之罪逆未彰,今遽先事而发,必大失朝野之望。况拥彊兵窃发于京辇,谁谓非逆?国寳若遂不改,恶布天下,然后顺众心以除之,亦无忧不济也。恭乃止既而谓珣曰:比来视君,一似胡广。珣曰:王陵廷争,陈平慎黙,但问歳晏何如耳。冬十月甲申,葬孝武帝于隆平陵。王恭还镇将行,谓道子曰:主上谅暗,冢宰之任伊、周所难。愿大王亲万几,纳直言,放郑声,逺佞人。国寳等愈惧。 魏王珪使冠军将军代人于栗䃅、寜朔将军公孙兰帅步骑二万潜自晋阳开韩信故道。己酉,珪自井陉趋中山。李先降魏,珪以为征东左长史。 西秦凉州牧轲弹与秦州牧益州不平,轲弹犇凉 魏王珪进攻常山,拔之,获太守茍延。自常山以东,守宰或走或降,诸郡县皆附于魏,惟中山、邺、信都三城为燕守。十一月,珪命东平公仪将五万骑攻邺,冠军将军王建、左将军李栗攻信都。戊午,珪进军中山,己未,攻之。燕高阳王隆守南郭,帅众力战,自旦至晡,杀伤数千人,魏兵乃退。珪谓诸将曰:中山城固,寳必不肯出战。急攻则伤士,乆围则费粮,不如先取邺、信都,然后图之。丁卯,珪引兵而南。章武王寅自龙城还,闻有魏冦,驰入蓟,与镇北将军阳城王兰乘城固守。兰,垂之从弟也。魏别将石河头攻之,不克,退屯渔阳。珪军于鲁口,博陵太守申永犇河南,高阳太守崔宏犇海渚。珪素闻宏名,遣吏追求,获之,以为黄门侍郎,与给事黄门侍郎张衮对掌机要,创立制度。博陵令屈遵降魏,珪以为中书令,出纳号令,兼緫文诰。燕范阳王德使南安王青等夜击魏军于邺下,破之。魏军退屯新城,青等请追击之,别驾韩?曰:古人先计而后战。魏军不可击者四:悬军逺客,利在野战,一也;深入近畿,顿兵死地,二也;前锋既败,后阵方固,三也;彼众我寡,四也。官军不冝动者三:自战其地,一也;动而不胜,众心难固,二也;城隍未修,敌来无僃,三也。今魏无资粮,不如深垒固军以老之。德从之,召青还。青,详之兄也。十二月,魏辽西公贺頼卢帅骑二万会东平公仪攻邺。頼卢,讷之弟也。魏别部大人没根有胆勇,魏王珪恶之,没根惧诛,己丑,将亲兵数十人降燕,燕主寳以为镇东大将军,封鴈门公。没根求还袭魏,寳难与重兵,给百余骑。没根効其号令,夜入魏营,至中仗,珪乃觉之,狼狈惊走。没根以所从人少,不能坏其大众,多获首虏而还。 杨盛遣使来请命,诏拜盛镇南将军。仇池公,盛表苻宣为平北将军。 是歳,越质诘归帅户二万叛西秦,降于秦,秦人处之成纪,拜镇西将军、平襄公。 秦陇西王硕徳攻姜乳于上邽,乳帅众降,秦以硕德为秦州牧,镇上邽,徴乳为尚书。彊熈权千成帅众三万共围上邽,硕徳击破之,熈犇仇池遂来犇。硕德西击千成于畧阳,千成降 西燕。既亡其所署河东太守柳恭等各拥兵自守。秦主兴遣晋王绪攻之,㳟等临河拒守,绪不得济。?永嘉之乱,汾隂薛氏聚其族党,阻河自固,不仕刘、石。及苻氏兴,乃以礼聘薛彊,拜镇东将军。彊引秦兵自龙门济,遂入蒲阪,恭等皆降。兴以绪为并、兾二州牧,镇蒲阪。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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