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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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12:12
均王中
贞明三年秋七月庚戌,蜀主以桑?志为西北面第一招讨,王宗宏为东北面第二招讨。己未,以兼中书令王宗侃为东北面都招讨,武信节度使刘知俊为西北面都招讨。 晋王以李嗣源、阎宝兵少,未足以敌契丹,辛未,更命李存审将兵益之。 蜀飞龙使唐文扆居中用事,张格附之,与司徒、判枢密院事毛文锡争权。文锡将以女适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庾传素之子㑹亲族于枢密院用乐,不先表闻,蜀主闻乐声,怪之,文扆从而谮之。八月,庚寅,贬文锡茂州司马,其子司封员外郎询流维州,籍没其家;贬文锡弟翰林学士文晏为荣经尉,传素罢为工部尚书。以翰林学士承㫖庾凝绩权判内枢密院事。凝绩,传素之再从弟也。 癸巳,清海、建武节度使刘岩即皇帝位于畨禺,国号大越,大赦,改元乾亨。以梁使赵光裔为兵部尚书,节度副使杨洞濳为兵部侍郎,节度判官李殷衡为礼部侍郎,并同平章事。建三庙,追尊祖安仁曰太祖文皇帝,父谦曰代祖圣武皇帝,兄隐曰烈宗㐮皇帝。以广州为兴王府。 契丹围幽州且二百日,城中危困。李嗣源、阎宝、李存审步骑七万㑹于易州,存审曰:虏众吾寡,虏多骑,吾多步。若平原相遇,虏以万骑蹂吾陈,吾无遗类矣。嗣源曰:虏无辎重,吾行必载粮食自随;若平原相遇,虏抄吾粮,吾不战自溃矣。不若自山中濳行趣幽州,与城中合势,若中道遇虏,则据险拒之。甲午,自易州北行,庚子,逾大房岭,循涧而东。嗣源与养子从珂将三千骑为前锋,距幽州六十里,与契丹遇,契丹惊却,晋兵翼而随之。契丹行山上,晋兵行涧下,每至谷口,契丹辄邀之,嗣源父子力战,乃得进。至山口,契丹以万余骑遮其前,将士失色。嗣源以百余骑先进,免胄扬鞭,胡语谓契丹曰:汝无故犯我疆埸,晋王命我将百万众直抵西楼,灭汝种族。因跃马奋檛,三入其陈,斩契丹酋长一人。后军齐进,契丹兵却,晋兵始得出。李存审命步兵伐木为鹿角,人持一枝,止则成寨。契丹骑环寨而过,寨中发万弩射之,流矢蔽日,契丹人马死伤塞路。将至幽州,契丹列陈待之,存审命步兵陈于其后,戒勿动,先令羸兵曳柴然草而进,烟尘蔽天,契丹莫测其多少,因鼔噪合战。存审乃趣后陈起乗之,契丹大败,席卷其众,自北山去,委弃车帐、铠仗、羊马满野。晋兵追之,俘斩万计。辛丑,嗣源等入幽州,周德威见之,握手流涕。契丹以卢文进为幽州留后,其后又以为卢龙节度使。文进常居平州,帅奚骑岁入北边,杀掠吏民。晋人自瓦桥运粮输蓟城,虽以兵援之,不免抄掠。契丹每入冦,则文进帅汉卒为乡导,卢龙巡属诸州为之残弊。 刘鄩自滑州入朝,朝议以河朔失守责之。九月,落鄩平章事,左迁亳州团练使。 冬十月己亥,加吴越王镠天下兵马元帅。 晋王还晋阳,王连岁出征,凡军府政事一委监军使张承业。承业劝课农桑,畜积金榖,收市兵马,征租行法,不寛贵戚,由是军城肃清,馈饷不乏。王或时须钱蒲愽及给赐伶人,而承业靳之,钱不可得。王乃置酒钱库,令其子继岌为承业舞。承业以宝带及币马赠之。王指钱积呼继岌小名谓承业曰:和哥乏钱,七哥宜以钱一积与之,带马未为厚也。承业曰:郎君纒头皆出承业俸禄,此钱大王所以养战士也。承业不敢以公物为私礼。王不恱,凭酒以语侵之。承业怒曰:仆老敕使耳,非为子孙计惜此库钱,所以佐王成霸业也。不然,王自取用之,何问仆为!不过财尽民散,一无所成耳。王怒,顾李绍荣索劒,承业起,挽王衣泣曰:仆受先王顾托之命,誓为国家诛汴贼。若以惜库物,死于王手,仆下见先王无愧矣。今日就王请死!阎宝从旁解承业手,令退,承业奋拳敺宝踣地,骂曰:阎宝,朱温之党,受晋大恩,曽不尽忠为报,顾欲以謟媚自容邪!曹太夫人闻之,遽令召王。王惶恐,叩头谢承业曰:吾以酒失忤七哥,必且得罪于太夫人。七哥为吾痛饮,以分其过。王连饮四巵,承业竟不肯饮。王入宫,太夫人使人谢承业曰:小儿忤特进,适已笞之矣。明日,太夫人与王俱至承业第谢之。未几,承制授承业开府仪同三司、左卫上将军、燕国公。承业固辞不受,但称唐官以至终身。掌书记卢质嗜酒轻傲尝呼王诸弟为豚犬王衘之承业恐其及祸乗间言曰:卢质数无礼请为大王杀之。王曰:吾方招纳贤才以就功业七哥何言之过也。承业起立贺曰:王能如此何忧不得天下。质由是获免。晋王元妃卫国韩夫人,次燕国伊夫人,次魏国刘夫人。刘夫人最有宠,其父成安人以医卜为业。夫人㓜时,晋将?建丰掠得之,入于王宫。性狡悍淫妬,从王在魏,父闻其贵,诣魏宫上谒。王召?建丰示之,建丰曰:始得夫人时,有黄须丈人护之,此是也。王以语夫人,夫人方与诸夫人争宠,以门地相高,耻其家寒微,大怒曰:妾去乡时,略可记忆。妾父不幸死乱兵,妾守尸哭之而去。今何物田舍翁,敢至此!命笞刘叟于宫门。 越主岩遣客省使刘瑭使于吴,告即位,且劝吴王称帝。 闰月,戊申,蜀主以判内枢密院庾凝绩为吏部尚书、内枢密使。 十一月,丙子朔,日南至。蜀主祀圆丘, 晋王闻河冰合,曰:用兵数岁,限一水不得度,今冰自合,天賛我也。亟如魏州。 蜀主以刘知俊为都招讨使,诸将皆旧功臣,多不用其命,且疾之,故无成功。唐文扆数毁之,蜀主亦忌其才,尝谓所亲曰:吾老矣,知俊非尔辈所能驭也!十二月,辛亥,收知俊,称其谋叛,斩于炭市。 癸丑,蜀大赦,改明年元曰光天。 壬戌,以张宗奭为天下兵马副元帅。 帝论平庆州功,丁卯,以左龙虎统军贺瓌为宣义节度使、同平章事,寻以为北面行营招讨使。 戊辰,晋王畋于朝城。是日大寒,晋王视河冰巳坚,引步骑稍度。梁甲士三千戍杨刘城,缘河数十里,列栅相望。晋王急攻,皆䧟之。进攻杨刘城,使步卒斩其鹿角,负葭苇塞堑,四面进攻,即日拔之,获其守将安彦之。先是,租庸使、户部尚书赵岩言于帝曰:陛下践阼以来,尚未南郊,议者以为无异藩矦,为四方所轻,请幸西都行郊礼。遂谒宣陵。敬翔、諌曰:自刘鄩失利以来,公私困竭,人心惴恐。今展礼圎丘,必行赏赉,是慕虚名而受实弊也。且勍敌近在河上,乗舆岂宜轻动!俟北方既平,报本未晚。帝不听。己巳,如洛阳,阅车服,饰宫阙,郊祀有日。闻杨刘失守,道路讹言晋军已入大梁,扼汜水矣。从官皆忧其家,相顾涕泣。帝惶骇失图,遂罢郊祀,奔归大梁。 甲戌,以河南尹张宗奭为西都留守, 是岁,闽王审知为其子牙内都指挥使延钧娶越主岩之女。
四年春正月乙亥朔,蜀大赦,复国号曰蜀 帝至大梁,晋兵侵掠至郓、濮而还。
敬翔上䟽曰:国家连年䘮师,疆土日蹙,陛下居深宫之中,所与计事者皆左右近习,岂能量敌国之胜负乎!先帝之时,奄有河北,亲御豪杰之将,犹不得志。今敌至郓州,陛下不能留意。臣闻李亚子继位以来,于今十年,攻城野战,无不亲当矢石。近者攻杨刘,身负束薪,为士卒先,一鼓拔之。陛下儒雅守文,晏安自若,使贺瓌辈敌之,而望攘逐冦雠,非臣所知也。陛下宜询访黎老,别求异䇿,不然,忧未艾也。臣虽驽怯,受国重恩,陛下必若乏才,乞于边垂自効。䟽奏:赵、张之徒言翔怨望,帝遂不用。 吴以右都押牙王祺为虔州行营都指挥使,将洪、抚、
?、吉之兵击谭全播。严可求以厚利募贑石水工,故吴兵奄至虔州城下,虔人始知之。蜀太子衍好酒色,乐游戯,蜀主尝自夹城过,闻太子与诸王鬭鸡击毬喧呼之声,叹曰:吾百战以立基业,此辈其能守之乎!由是恶张格而徐贤妃为之内主,竟不能去也。信王宗杰有才略,屡陈时政,蜀主贤之,有废立意。二月,癸亥,宗杰暴卒,蜀主深疑之。 河阳节度使、北面行营排陈使谢彦章将兵数万攻杨刘城。甲子,晋王自魏州轻骑诣河上,彦章筑垒自固,决河水弥浸数里以限晋兵,晋兵不得进。彦章,许州人也。安彦之散卒多聚于兖、郓山谷为群盗,以观二国成败,晋王招募之,多降于晋。 己亥,蜀主以东面招讨使王宗侃为东、西两路诸军都统。 三月,吴越王镠初立元帅府,置官属。 夏,四月,癸卯朔,蜀主立子宗平为忠王,宗特为资王、 岐王,复遣使求好于蜀。 己酉,以吏部侍郎萧顷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保大节度使高万金卒。癸亥,以忠义节度使高万兴兼保大节度使,并镇鄜延。 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光逢告老,己巳,以司徒致仕。 蜀主自永平末得疾昏瞀,至是增剧。以北面行营招讨使兼中书令王宗弼沈静有谋,五月,召还,以为马步都指挥使。乙亥,召大臣入寝殿,告之曰:太子仁弱,朕不能违诸公之请,逾次而立之。若其不堪大业,可寘诸别宫,幸勿杀之。但王氏子弟,诸公择而辅之;徐妃兄弟,止可优其禄位,慎勿使之掌兵预政,以全其宗族。内飞龙使唐文扆久典禁兵,参预机密,欲去诸大臣,遣人守宫门。王宗弼三十余人日至朝堂,不得入见。文扆屡以蜀主之命慰抚之,伺蜀主殂即作难,遣其党内皇城使潘在迎侦察外事。在迎以其谋告宗弼等,宗弼等排闼入言文扆之罪,以天册府掌书记崔延昌权判六军事,召太子入侍疾。丙子,贬唐文扆为眉州刺史。翰林学士承㫖王保晦坐附㑹文扆,削官爵,流泸州。在迎,炕之子也。丙申,蜀主诏:中外财赋、中书除授、诸司刑狱案牍専委庾凝绩,都城及行营军旅之事委宣徽南院使宋光嗣。丁酉,削唐文扆官爵,流雅州。辛丑,以宋光嗣为内枢密使,与兼中书令王宗弼、宗瑶、宗绾、宗䕫并受遗诏辅政。初,蜀主虽因唐制置枢密使,専用士人,及唐文扆得罪,蜀主以诸将多许州故人,恐其不为幼主用,故以光嗣代之。自是䆠者始用事。六月,壬寅朔,蜀主殂。癸卯,太子即皇帝位,尊徐贤妃为太后。徐淑妃为太妃。以宋光嗣判六军诸卫事。乙卯,杀唐文扆、王保晦,命西面招讨副使王宗昱杀天雄节度使唐文裔于秦州。免左保胜军使、领右街使唐道崇官。 吴内外马步都军使、昌化节度使、同平章事徐知训骄倨淫㬥,威武节度使、知抚州李德诚有家妓数十,知训求之,德诚遣使谢曰:家之所有皆长年,或有子,不足以侍贵人,当更为公求少而美者。知训怒,谓使者曰:㑹当杀德诚,并其妻取之。知训狎侮吴王,无复君臣之礼,尝与王为优,自为参军,使王为苍鹘,緫角弊衣,执帽以从。又尝泛舟浊河,王先起,知训以弹弹之。又尝赏花于襌智寺,知训使酒悖慢,王惧而泣,四座股栗。左右扶王登舟,知训乗轻舟逐之,不及,以铁檛杀王亲吏,将佐无敢言者,父温皆不之知。知训及弟知询皆不礼于徐知诰,独季弟知谏以兄事礼之。知训尝召兄弟饮,知诰不至,知训怒曰:乞子不欲酒,欲劒乎?又甞与知诰饮,伏甲欲杀之。知谏蹑知诰足,知诰阳起如厕,遁去。知训以劒授左右刁彦能,使追杀之。彦能驰骑及于中涂,举劒示知诰而还,以不及告平卢节度使、同平章事、诸道副都统朱瑾遣家妓通候问于知训,知训强欲私之,瑾已不平。知训恶瑾,位加已上,置静淮军于泗州,出瑾为静淮节度使,瑾益恨之。然外事知训愈谨。瑾有所爱马,冬贮于幄,夏贮于帱,宠妓有绝色。知训过别瑾,瑾置酒,自捧觞,出宠妓使歌,以所爱马为寿。知训大喜。瑾因延之中堂,伏壮士于户内,出妻陶氏拜之。知训荅拜,瑾以笏自后击之,踣地,呼壮士出斩之。瑾先系二悍马于庑下,将图知训,密令人解纵之,马相蹄啮,声甚厉,以是外人莫之闻。瑾提知训首出,知训从者数百人皆散走。瑾驰入府,以首示吴王曰:仆巳为大王除害。王惧,以衣鄣面,走入内曰:舅自为之,我不敢知。瑾曰:婢子不足与成大事。以知训首击柱挺劒,将出。子城,使翟䖍等巳阖府门,勒兵讨之,乃自后逾城,坠而折足,顾追者曰:吾为万人除害,以一身任患。遂自刭。徐知诰在润州,闻难用宋齐丘䇿,即日引兵济江。瑾已死,因抚定军府。时徐温诸子皆弱,温乃以知诰代知训,执吴政,沈朱瑾尸于雷塘而灭其族。瑾之杀知训也,泰宁节度使米志诚从十余骑问瑾所向,闻其已死,乃归。宣谕使李俨贫困,寓居海陵,温疑其与瑾通谋,皆杀之。严可求恐志诚不受命,诈称?州大破楚兵,将吏皆入贺,伏壮士于㦸门,擒志诚,斩之,并其诸子。 壬戌,晋王自魏州劳军于杨刘,自泛舟测河水,其深没枪。王谓诸将曰:梁军非有战意,但欲阻水以老我师,当涉水攻之。甲子,王引亲军先涉,诸军随之,褰甲横枪,结陈而进。是日水落,深才及膝。匡国节度使、北面行营排陈使谢彦章帅众临岸拒之,晋兵不得进,乃稍引却,梁兵从之。及中流,鼓噪复进,彦章不能支,稍退登岸,晋兵因而乗之,梁兵大败,死伤不可胜纪,河水为之赤,彦章仅以身免。是日,晋人遂䧟濵河四寨。 蜀唐文扆既死,太傅、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格内不自安,或劝格称疾俟命,礼部尚书杨玢自恐失势,谓格曰:公有援立大功,不足忧也。庚午,贬格为茂州刺史,玢为荣经尉,吏部侍郎许寂、户部侍郎潘峤皆坐格党贬官,格寻再贬维州司户。庾凝绩又奏徙格于合水镇,令茂州刺史顾承郾伺格隂事。王宗侃妻以格同姓,欲全之,谓承郾母曰:戒汝子勿为人报仇,他日将归罪于汝。承郾从之。凝绩怒,因公事抵承郾罪。 秋,七月,壬申朔,蜀主以兼中书令王宗弼为巨鹿王,宗瑶为临淄王,宗绾为临洮王,宗播为临颍王,宗裔、宗䕫及兼侍中宗黯皆为琅邪郡王。甲戌,以王宗侃为乐安王。丙子,以兵部尚书庾传素为太子少保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蜀主不亲政事,内外迁除,皆出于王宗弼,宗弼纳贿多私,上下咨怨。宋光嗣通敏善希合,蜀主宠任之,蜀由是遂衰。 吴徐温入朝于广陵,疑诸将皆预朱瑾之谋,欲大行诛戮。徐知诰、严可求具陈徐知训过恶,所以致祸之由,温怒稍解,乃命网瑾骨于雷塘而葬之,责知训将佐不能匡救,皆抵罪,独刁彦能屡有谏书,温赏之。戊戌,以知诰为淮南节度行军副
使、内外马步都军副使、通判府事兼江州团练使,以徐知谏权润州团练事。温还镇金陵,揔吴朝大纲,自余庶政皆决于知诰。知诰悉反知训所为,事吴王尽恭,接士大夫以谦,御众以寛,约身以俭。以吴王之命,悉蠲天祐十三年以前逋税,余俟丰年乃输之。求贤才,纳规谏,除姧猾,杜请托,于是士民翕然归心,虽宿将悍夫,无不悦服。以宋齐丘为谋主。先是吴有丁口钱,又计亩输钱,钱重物轻,民甚苦之。齐丘说知诰,以为钱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输钱,是教民弃本逐末也。请蠲丁口钱,自余税悉输榖帛、䌷绢,匹直千钱者,当税三千。或曰:如此,县官岁失钱亿万计。齐丘曰:安有民富而国家贫者邪?知诰从之。由是江、淮间旷土尽辟,桑柘满野,国以富彊。知诰欲进用齐丘,而徐温恶之,以为殿直军判官。知诰每夜引齐丘于水亭屏语,常至夜分。或居高堂,悉去屏障,独置大炉,相向坐不言,以铁筯画灰为字,随以匙灭去之。故其所谋,人莫得而知也。 虔州险固,吴军攻之久不下,军中大疫。王祺病,吴以镇南节度使刘信为虔州行营招讨使。未几,祺卒。谭全播求救于吴越,闽楚吴越王镠以统军使传球为西南面行营应援使,将兵二万攻信州。楚将张可求将万人屯古亭,闽兵屯鄠都以救之。信州兵才数百,逆战不利,吴越兵围其城,刺史周本启、关张虚幕于门内,召僚佐登城楼,作乐宴饮,飞矢雨集,安坐不动。吴越疑有伏兵,中夜解围去。吴以前舒州刺史陈璋为东南面应援招讨使,将兵侵苏、湖。钱传球自信州南屯汀州。晋王遣间使持帛书㑹兵于吴,吴人辞以虔州之难。 晋王谋大举入冦。周德威将幽州步骑三万,李存审将沧景步骑万人,李嗣源将邢洺步骑万人,王处直遣将将易定步骑万人,及麟、胜、云、蔚、新、武等州诸部落,奚、契丹、室韦、吐谷浑皆以兵㑹之。八月,并河东、魏、愽之兵大阅于魏州, 蜀诸王皆领军使。彭王宗鼎谓其昆弟曰:亲王典兵,祸乱之本。今主少臣彊,谗间将兴,缮甲训士,非吾辈所宜为也。因固辞军使,蜀主许之,但营书舍,植松竹自娱而已。 泰宁节度使张万进,轻险好乱,时嬖幸用事,多求赂于万进。万进闻晋兵将出,己酉,遣使附于晋,且求援,以亳州团练使刘鄩为兖州安抚制置使,将兵讨之。 甲子,蜀顺德皇后周氏殂。 乙丑,蜀主以内给事王廷绍、欧阳晃、李周辂、宋光葆、宋承蕰、田鲁俦等为将军及军使,皆干预政事,骄纵贪暴,大为蜀患。周庠切諌不听。晃患所居之隘,夜,因风纵火,焚西邻军营数百间,明旦,召匠广其居,蜀主亦不之问。光葆,光嗣之从弟也。晋王自魏州如杨刘,引兵略郓、濮而还,循河而上,军于麻家渡。贺瓌、谢彦章将梁兵屯濮州北行台村,相持不战。晋王好自引轻骑迫敌营挑战,危窘者数四,赖李绍荣力战翼卫之,得免。赵王镕及王处直皆遣使致书曰:元元之命系于王,本朝中兴系于王,柰何自轻如此?王笑谓使者曰:定天下者,非百战何由得之,安可但深居帷房以自肥乎?一旦,王将出营,都营使李存审扣马泣諌曰:大王当为天下自重,彼先登䧟陈,将士之职也,存审辈宜为之,非大王之事也。王为之揽辔而还。它日,伺存审不在,䇿马急出,顾谓左右曰:老子妨人戏!王以数百骑抵梁营,谢彦章伏精甲五千于隄下,王引十余骑发,隄伏兵发,围王数十重,王力战于中,后骑继至者攻之于外,仅得出㑹。李存审救至,梁兵乃退,王始以存审之言为忠。 吴刘信遣其将张宣等夜将兵三千袭楚将张可求于古亭,破之。又遣梁诠等将兵击吴越及闽兵。二国闻楚兵败,俱引归。 梅山蛮冦邵州,楚将樊须击走之。 九月,壬午,蜀内枢密使宋光嗣以判六军让兼中书令王宗弼,蜀主许之。 吴刘信书夜急攻虔州,斩首数千级,不能克,使人说谭全播取质纳赂而还。徐温大怒,杖信使者。信子英彦典亲兵,温授英彦兵三千,曰:汝父据上游之地,将十倍之众,不能下一城,是反也。汝可以此兵往,与父同反。又使升州牙内指挥使朱景瑜与之俱,曰:全播守卒皆农夫,饥窘逾年,妻子在外,重围既解,相贺而去。闻大兵再往,必皆逃遁。全播所守者空城耳,往必克之。 冬,十一月,壬申,蜀葬神武圣文孝德明惠皇帝于永陵,庙号高祖, 越主岩,祀南郊,大赦,改国号曰汉。 刘信闻徐温之言,大惧,引兵还击虔州。先锋始至,虔兵皆溃,谭全播奔雩都,追执之。吴以全播为右威卫将军,领百胜节度使。先是,吴越王镠常自虔州入贡,至是道绝,始自海道出登、莱,抵大梁。 初,吴徐温自以权重而位卑,说吴王曰:今大王与诸将皆为节度使,虽有都统之名,不足相临制,请建吴国,称帝而治。王不许。严可求屡劝温以次子知询代徐知诰知吴政,知诰与骆知祥谋出可求为楚州刺史。可求既受命至金陵,见温,说之曰:吾奉唐正朔,常以兴复为辞。今朱、李方争,朱氏日衰,李氏日炽,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面为之臣乎?不若先建吴国以系民望。温大恱,复留可求参緫庶政,使草具礼仪。知诰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续。 晋王欲趣大梁,而梁军扼其前,坚壁不战百余日。十二月,庚子朔,晋王进兵,距梁军十里而舍。初,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瓌善将步兵,排陈使谢彦章善将骑兵,瓌恶其与已齐名。一日,瓌与彦章治兵于野,瓌指一高地曰:此可以立栅。至是,晋军适置栅于其上,瓌疑彦章与晋通谋,瓌屡欲战,谓彦章曰:主上悉以国兵授吾二人,社稷是頼。今彊、冦压吾门,而逗留不战,可乎?彦章曰:彊、冦凭陵,利在速战。今深沟高垒,据其津要,彼安敢深入?若轻与之战,万一蹉跌,则大事去矣。瓌益疑之,密譛之于帝,与行营马步都虞?、曹州刺史朱珪谋,因享士,伏甲杀彦章及濮州刺史孟审澄、别将侯温裕,以谋叛闻。审澄、温裕,亦骑将之良者也。丁未,以朱珪为匡国留后,癸丑,又以为平卢节度使兼行营马步副指挥使以赏之。晋王闻彦章死,喜曰:彼将帅自相鱼肉,亡无日矣。贺瓌残虐,失士卒心,我若引军直指其国都,彼安得坚壁不动!幸而一与之战,蔑不胜矣。王欲自将万骑直趣大梁,周德威曰:梁人虽屠上将,其军尚全,轻行儌利,未见其福。不从。戊午,下令军中老弱悉归魏州,起师趋汴。庚申,毁营而进,众号十万。 辛酉,蜀改明年元曰乾德。 贺瓌闻晋王已西,亦弃营而踵之。晋王发魏博白丁三万从军,以供营栅之役,所至营栅立成。壬戌,至胡柳陂。癸亥旦,?者言梁兵自后至矣。周德威曰:贼倍道而来,未有所舍。我营栅已固,守备有余,既深入敌境,动须万全,不可轻发。此去大梁至近,梁兵各念其家,内懐愤激,不以方略制之,恐难得志。王宜按兵勿战,德威请以骑兵扰之,使彼不得休息。至暮,营垒未立,樵爨未具,乗其疲乏,可一举灭也。王曰:前在河上,恨不见贼,今贼至不击,尚复何待,公何怯也!顾李存审曰:敕辎重先发,吾为尔殿后,破贼而去。即以亲军先出。德威不得已,引幽州兵从之,谓其子曰:吾无死所矣。贺瓌结陈而至,横亘数十里,王帅银枪都䧟其陈,冲荡击斩,往返十余里。行营左厢马军都指挥使、郑州防御使王彦章军先败,西走趣濮阳。晋辎重在陈西,望见梁旗帜,惊溃入幽州,陈。幽州兵亦扰乱,自相蹈藉,周德威不能制,父子皆战死。魏博节度副使王缄与辎重俱行,亦死。晋兵无复部伍。梁兵四集,势甚盛。晋王据高丘收散兵,至日中,军复振。陂中有土山,贺瓌引兵据之。晋王谓将士曰:今日得此山者胜,吾与汝曹夺之。即引骑兵先登,李从珂与银枪大将王建及以步卒继之,梁兵纷纷而下,遂夺其山。日向晡,贺瓌陈于山西,晋兵望之,有惧色。诸将以为诸军未尽集,不若歛兵还营,诘朝复战。天平节度使、东南面招讨使阎宝曰:王彦章骑兵已入濮阳山下,惟步卒向晚皆有归志。我乗高趣下击之,破之必矣。今王深入敌境,偏师不利,若复引退,必为所乗。诸军未集者,闻梁再克,必不战自溃。凡决胜料敌,惟观情势,情势巳得,断在不疑。王之成败,在此一战,若不决力取胜,纵收余众北归,河朔非王有也。昭义节度使李嗣昭曰:贼无营垒,日晚思归,但以精骑扰之,使不得夕食,俟其引退,追击可破也。我若歛兵还营,彼归整众复来,胜负未可知也。王建及擐甲横槊而进曰:贼大将巳遁,王之骑军一无所失。今击此疲乏之众,如拉朽耳。王但登山观臣为王破贼。王愕然曰:非公等言,吾几误计。嗣昭、建及以骑兵大呼䧟陈,诸军继之,梁兵大败。元城令吴琼、贵乡令胡装各帅白丁万人,于山下曳柴扬尘,鼓噪以助其势。梁兵自相腾藉,弃甲山积,死亡者几三万人。装,证之曽孙也。是日,两军所䘮士卒各三之二,皆不能振。晋王还营,闻周德威父子死,哭之恸,曰:䘮吾良将,是吾罪也。以其子幽州中军兵马使光辅为岚州刺史。李嗣源与李从珂相失,见晋军挠败,不知王所之,或曰:王已北度河矣。嗣源遂乗冰北度,将之相州。是日,从珂从王夺山晚战皆有功。甲子,晋王进攻濮阳,拔之。李嗣源知晋军之捷,复来见王于濮阳,王不恱曰:公以吾为死邪?度河安之?嗣源顿首谢罪。王以从珂有功,但赐大钟酒以罚之。然自是待嗣源稍薄。 初,契丹主之弟撒刺阿拨号北大王,谋作乱于其国。事觉,契丹主数之曰:汝与吾如手足,而汝兴此心,我若杀汝,则与汝何异!乃囚之朞年而释之。撒刺阿拨帅其众奔晋,晋王厚遇之,养为假子,任为刺史。胡柳之战,以其妻子来奔。晋军至德胜渡,王彦章败,卒有走至大梁者,曰:晋人战胜,将至矣。顷之,晋兵有先至大梁问次舍者,京城大恐。帝驱市人登城,又欲奔洛阳,遇夜而止。败卒至者不满千人,伤夷逃散,各归乡里,月余仅能成军。五年春正月,辛巳,蜀主祀南郊,大赦。 晋李存审于德胜南北夹河筑两城而守之,晋王以存审代周德威为内外蕃汉马步总管。晋王还魏州,遣李嗣昭权知幽州军府事。 汉主岩立越国夫人马氏为皇后,殷之女也。三月丙戌,蜀北路行营都招讨、武德节度使王宗播等自散关击岐,度渭水,破岐将孟铁山㑹,大雨而还,分兵戍兴元、凤州及威武城。戊子,天雄节度使、同平章事王宗昱攻陇州,不克。 蜀主奢纵无度,日与太后、太妃游宴于贵臣之家,及游近郡名山,饮酒赋诗,所费不可胜纪。仗内教坊使严旭强取士民女子内宫中,或得厚赂而免之,以是累迁至蓬州刺史。太后、太妃各出教令卖刺史、令、录等官,每一官阙,数人争纳赂,赂多者得之。晋王自领卢龙节度使,以中门使李绍宏提举军府事,代李嗣昭。绍宏,宦者也,本姓马,晋王赐姓名,使与知岚州事孟知祥俱为河东魏愽中门使。知祥又荐教练使鴈门郭崇韬能治剧,王以为中门副使。崇韬倜傥有智略,临事敢决,王宠待日隆。先是,中门使吴珪、张虔厚相继获罪,及绍宏出幽州,知祥惧祸,称疾辞位,王乃以知祥为河东马步都虞?,自是崇韬专典机密。 诏吴越王镠大举讨淮南,镠以节度副大使传瓘为诸军都指挥使,帅战舰五百艘自东洲击吴,吴遣舒州刺史彭彦章及裨将陈汾拒之。 吴徐温帅将吏、藩镇请吴王称帝,吴王不许。夏,四月,戊戌朔,即吴国王位,大赦,改元武义。建宗庙、社稷,置百官,宫殿文物皆用天子礼,以金继土,腊用丑。改谥武忠王曰孝武王,庙号太祖,威王曰景王。尊母为太妃。以徐温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诸道都统、镇海宁国节度使、守太尉兼中书令、东海郡王;以徐知诰为左仆射、参政事兼知内外诸军事,仍领江州团练使;以扬府左司马王令谋为内枢使,营田副使严可求为门下侍郎,盐铁判官骆知祥为中书侍郎,前中书舍人卢择为吏部尚书兼太常卿,掌书记殷文圭为翰林学士,馆驿巡官游㳟为知制诰,前驾部员外郎杨迢为给事中。择,醴泉人;迢,敬之之孙也。 钱传瓘与彭彦章遇,传瓘命每船皆载灰、豆及沙。乙巳,战于狼山江,吴船乗风而进,传瓘引舟避之,既过,自后随之。吴囬船与战,传瓘使顺风扬灰,吴人不能开目。及船舷相接,传瓘使散沙于己船而散豆于吴船,豆为战血所渍,吴人践之皆僵仆。传瓘因纵火焚吴船,吴兵大败,彦章战甚力,兵尽,继之以木,身被数十创。陈汾按兵不救,彦章知不免,遂自杀。传瓘俘吴禆将七十人,斩首千余级,焚战舰四百艘。吴人诛汾,籍没家赀,以其半赐彦章家,禀其妻子终身。 贺瓌攻德胜南城,百道俱进,以竹笮聨艨艟十余艘,䝉以牛革,设睥睨,战格如城状,横于河流,以断晋之救兵,使不得度。晋王自引兵驰往救之,陈于北岸,不能进。遣善游者马破龙入南城见守将氏延赏,延赏言:矢石将尽,陷在顷刻。晋王积金帛于军门,募能破艨艟者,众莫知为计,亲将李建及曰:贺瓌悉众而来,冀此一举,若我军不度,则彼为得计。今日之事,建及请以死决之。乃选効节敢死士得三百人,被铠操斧,帅之乗舟而进。将至艨艟,流矢雨集,建及使操斧者入艨艟间,斧其竹笮,又以木甖载薪,沃油然火,于上流纵之,随以巨舰实甲士,鼓噪攻之,艨艟既断,随流而下,梁兵焚溺者殆半, 晋兵乃得度。瓌解围走,晋兵逐之,至濮州而还。瓌退屯行台村。 蜀主命天策府诸将无得擅离屯戍。五月,丁卯朔,左散旗军使王承谔、承勲、承㑹违命,蜀主皆原之。自是禁令不行。 楚人攻荆南,高季昌求救于吴,吴命镇南节度使刘信等帅洪、吉、抚、信步兵自浏阳趣潭州,武昌节度使李简等帅水军攻复州。信等至潭州东境,楚兵释荆南引归。简等入复州,执其知州鲍唐。 六月,吴人败吴越兵于沙山。 秋,七月,吴越王镠遣钱传瓘将兵三万攻吴常州,徐温帅诸将拒之,右雄武统军陈璋以水军下海门,出其后。壬申,战于无锡。㑹温病热,不能治军,吴越攻中军,飞矢雨集。镇海节度判官陈彦谦迁中军旗鼓于左,取貎类温者,擐甲胄,号令军事,温得少息。俄顷,疾稍间,出拒之。时久旱草枯,吴人乗风纵火,吴越兵乱,遂大败,杀其将何逢、吴建,斩首万级。传瓘遁去,追至山南,复败之。陈璋败吴越于香弯,温募生获叛将陈绍者,赏钱百万,指挥使崔彦章获之。绍勇而多谋,温复使之典兵。初,锦衣之役,吴马军指挥曹筠叛奔吴越,徐温赦其妻子,厚遇之,遣 使告之曰:使汝不得志而去,吾之过也,汝无以妻子为念。及是役,筠复奔吴,温自数昔日不用筠言者三,而不问筠去来之罪,归其田宅,复其军职,筠内愧而卒。知诰请帅步卒二千,易吴越旗帜铠仗,蹑败卒而东,袭取苏州。温曰:尔䇿固善,然吾且求息兵,未暇如汝言也。诸将皆以为吴越所恃者舟楫,今大旱,水道涸,此天亡之时也。宜尽步骑之势,一举灭之。温叹曰:天下离乱久矣,民困已甚,钱公亦未易可轻。若连兵不解,方为诸君之忧。今战胜以惧之,戢兵以怀之,使两地之民各安其业,君臣高枕,岂不乐哉!多杀何为?遂引还。吴越王镠见何逢马,悲不自胜,故将士心附之。宠姬郑氏,父犯法当死,左右为之请,镠曰:岂可以一妇人乱我法?出其女而斩之。镠自少在军中,夜未尝寐,倦极则就圎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辄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盘于卧内,有所记则书盘中,比老不倦。或寝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纸即寤。时弹铜丸于楼墙之外,以警直更者。尝微行,夜叩北城门,吏不肯启关,曰:虽大王来,亦不可启。乃自佗门入。明日,召北门吏,厚赐之。 丙戌,吴王立其弟蒙为庐江郡公,溥为丹阳郡公,浔为新安郡公,澈为鄱阳郡公,子继明为庐陵郡公。 晋王归晋阳,以巡官冯道为掌书记。中门使郭崇韬以诸将陪食者众,请省其数,王怒曰:孤为効死者设食,亦不得専,可令军中别择河北帅,孤自归太原。即召冯道,令草词以示众。道执笔逡巡不为,曰:大王方平河南,定天下,崇韬所请,未至大过,大王不从可矣,何必以此惊动逺近,使敌国闻之,谓大王君臣不和,非所以隆威望也。㑹崇韬入谢,王乃止。 初,唐灭高丽,天祐初,高丽石窟寺眇僧躬乂聚众据开州,称王,号大封国。至是,遣佐良尉金立竒入贡于吴。 八月乙未朔,宣义节度使贺瓌卒,以开封尹王瓉为北面行营招讨使。瓉将兵五万自黎阳度河,掩击澶、魏,至顿丘,遇晋兵而旋。瓉为治严,令行禁止,据晋人上游十八里杨村,夹河筑垒,运洛阳竹木造浮桥,自滑州馈运相继。晋蕃汉马步副揔管、振武节度使李存进亦造浮梁于德胜,或曰:浮梁须竹笮、铁牛、石囷,我皆无之,何以能成?存进不听,以苇笮维巨舰,系于土山巨木,逾月而成,人服其智。吴徐温遣使以吴王书归无锡之俘于吴越,吴越王镠亦遣使请和于吴。自是吴国休兵息民三十余州,民乐业者二十余年。吴王及徐温屡遗吴越王镠书,劝镠自王其国,镠不从。 九月,丙寅,诏削刘岩官爵,命吴越王镠讨之。镠虽受命,竟不行。吴庐江公蒙有材气,常叹曰:我国家而为它人所有,可乎?徐温闻而恶之。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