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叙行略训徒-轻识

见称为法器。见居士?呈偈语，大加称赏，问师：叅何话头？荅曰：谁字？师翁曰：汝不必易话头，悉听尒兄指教，吾不难印证也。?于是冬结制，偕母夫人复到师翁座下，同叅话头。师坐至二七，忽尒定厺，香尽四炷，瞬息而过，大地平沉，洞彻本来面目。居士闻之大快，笑云：这不喞?汉，迟至今朝方摸着?孔，何钝如之！师翁?印可披剃，壬辰付嘱。其真叅实悟，根器迅利如此。由是师将盛门授产返还盛氏，孙门嫁赀仍归孙氏，赤条条不留一物，亲戚共叹莫及而生敬焉。彼时林泉老师辞世，碧光?心传老师，禾中大尊宿也。师?谒后，语居士云：又添一个法堂。自明禅师与茂时公交?，称师为法门栋鿄，有偈喜赠，如古南牧老和尙、隐庵息老师翁，尤加讃叹，其为师家深许如此。不意甲午六月，师母夫人病痢不起，师服劳尽瘁，哀号?天。母夫人临终，见靑莲、红莲涌现，口称?三。初，夫人在家坐香叅一，?未生前，以七为期。至第五日定中，冲口说出：眼底光明蓦地来，腹中自觉笑颜开。?朝一片平阳地，明日莲花朶朶开。素不谙偈，连自家不知何故。兹见莲花两朶，适应䜟语，现红绿幡幢，往生乐土无?。七终㱕庵。丸月，师翁示寂。师割股疗师，一痛几殒。天何夺我母，而又夺我师，我何生为？默?付托之重，力荷祖道，??师恩。其孝亲事师，笃挚爱敬如此。在伏狮守塔期满，思结一茅于水边林下，保养圣胎。斯时义公师伯坐伏狮方丈，势难同居，苦无其地。子麟居士慨肰创建静室，罄赀落?，约费千金，一切什物完具。丙申冬，请师移锡。厥后龙象骈臻，皈依辐辏，革故鼎新，竟成兰若。辛丑?月，茂时公不讳，师极尽孝道，曰：余向有老父挂心，今可一意办道矣。壬寅正月，因义公师伯回首伏狮，虚席䕶法。帷孺董公虔请所以，复住伏狮六年。其间为迁塔诸事，载在师自叙文中。癸卯冬，师圆戒于弘觉国师，得会觉珂和尚相契，因晤适南和尚。适师才高骨刚，傲睨一世，独于师注意焉，似有终身之托。已酉季秋，请适南师翁同子麟老居士到叅同，纠众打七，悉遵?恩规则，钳锤甚严。师时遭诃斥，礼下弥恭。其时普明虽先付嘱，与法源僻居黎里，禁足不及，躬逢其盛，为一、惺元两法弟各得力醒?焉。适南师翁抱疴，欲觅静室，师买地葢椽，衣之⾷之，延医莫疗，无何示寂。师竭力尽礼，请弘觉国师收骨入塔，其尊贤重道，?生不渝如此。庚戊冬，武林雄圣惟极和尚，海内宗仰，结制请师为首座，机缘载在雄圣语录中，与西堂静诺师伯称为莫逆。而雄圣老和尚水乳交合期满，挥涕而别，同檀越张老夫人往金粟飯众。天㟁和尚以御赐炉衣供师，不以法姪相待，弘觉国师以祖衣送师。杨坟师翁、灵机大和尚，天下宗师，见师讃叹不休，其为师尊钦崇如此。姚江邵太常夫人遇师后，不远十里修候。浔溪董微君帷孺乔梓，礼意有加。?州孙老孺人明觉、王孺人明慧、吴翼桓夫人、乌镇沈孺人明证、盐官胡令修居士并室大隐禅师诸位，亲近多年，乆而弥切。云间王夫人明镜率公郞拜师，锡名实璋，本土诸位不及备载，其为四方檀䕶皈敬如此。与同门诸昆季友爱，终始如一。常感义川、义公两师伯教导之力，如陈庵主洞云、丘庵主心学、洞庭庵主莲椉曁贯一，而交非泛常，其睦于弟昆法眷如此。常见末法掠虚失?，工文词为家私，习机锋为了当。平素训徒，一以?操实履为要，莫以文釆口滑为工。常云：阎罗老子不怕伱口快。拈高峰祖师语：开口动舌，无益于人，戒之莫言；举足动步，无益于人，戒之莫走；举心动?，无益于人，戒之莫起。书于座右自警，警徒御下，老者安之，少者怀之，周其衣单，均其劳?，随才?使，各得其宜。间有负恩，亦不之校。其砥柱狂澜，安众公平如此。自四方多故以来，屡遭歉岁，常住淡泊，日甚一日，⾷有四五百指。师备极劬劳供众，素耻募化，以此进退维谷，精神衰减。已未春，往洞庭，游穹窿，见施度师对联云：食不畊，衣不织，饱暖须知惭愧；打可怜，骂可惜，忍辱便是修行。录归，警䇿大众。自此抱微恙，食不下咽，身无痛苦。至六月，绝粒半月，飮水过日，预知大限将至，却医禁卜。十七日，邀子麟老居士至榻前，分付法门后事，语不及私。老居士?录云栖规约呈览，师云：可刋在板，一挂山门，一挂佛殿，一挂斋堂。老居士云：吾尚淹留尘世，符到便行，岂不快活？师笑而颔之。适南浔常一老和尚与师契濶十年，忽法驾逺临，相见如一日。师虽身抱沉疴，犹执师弟之礼，侍问不倦。时六月廿七始别，觉在世无多日。廿九，请子麟老居士内姪苏门到庵，呼徒不肖普明曰：汝早付嘱，?付祖衣杖拂，为叅同住持祖师一脉，善自䕶持。普明五体投地，辞之再三。老居士曰：此要承当，母容再让。呼法源明俊将如意云：此幻有老人付车老和尚传至先师者，今以付汝，非比等闲，切须珍重。将拂子付为一明元，云：汝佛事说得几句的？将铁如意付惺元、明湛，云：汝心须如铁，守䕶常住。老居士云：吾看来，法源上座得体接曹溪之正脉，为一上座得用支叅同之门庭。师云：是，是。老居士云：有偈语否？师云：无。老居士云：无语句?为语句矣。吾宗不立文字，世尊说法四十九年，未尝说一字。若有言句，是名谤法。今各位向无语句中会取。师又云：素封明麟随我多年，甚合我意，服动左右，夙夜匪懈，可谓孝矣。可取我像，描他在傍，要题他几句，?不及矣。昙现老成，可作总?。其余执事?定，井井有条。武水朱近文，名家子也，弃家为高僧。室人沈氏，师?目为美器，以子幼未及剃度。老居士面云：道在心，不在境。无论僧俗，只要笃志修行。今不幸无师可投，莫若在家修持，不壊世间相而修实相也。师以为肰。又嘱云：吾一生小心谨慎，一一言一动并不放胆，汝等知之。老居士见其末后光明，一心不乱，世所希有。非数十年定力静功，行解相应，焉克若此？遣徒徧谢诸法眷檀越，示期七月初三立秋永别。至初三?明，先期?钟。师云：又担阁我一日。至初四日辰时，沐浴更衣，说偈云：

这汉一生，⾻硬如钉。一处转脚，最难移根。二十四上知有此事，十年克苦忘形。四十九上悯绝娑婆世界，覻得世态如水，实求早离如愿业缘。又使七春目今鐡钉如灰，四大风火分散，叶落知秋，正是㱕根时侯。阿呵呵！逍遥惟我。端坐而逝。其临行安舒自在，?得无上三昧如此。普明等肝肠如裂，远近缁白哭声震野，如䘮考妣。遗命请老居士拈香，领众送进方丈入龛。老居士遵命见之，大恸曰：昔陈白沙先生吊罗一峰，先生大笑，笑一峰?得其所；复大哭，哭失一良友。世道无人，其今日之谓乎？遗命茶毘入塔。奈师素不蓄赀，兼荒年挂薪玉粒，常住如洗。而老居士以古礼速葬，不待制满，入塔为安。同师内姪靑岩、靑岫，苏门师外甥屠躬节居士，捐赀鸠工，拟庚申清明塔于叅同祗老师翁之右。按：师实悟实修，实心实行，不以文字经心。凢有题赠书札，并不留稿，挂漏甚多。所集语录若干，不敢易一字、诳一语。师素不好名，今始镂板。明知虗空着彩，肰非是无以信今而传后。一花可识无邉之春，?水可印圆满之月。不肖普明捐赀，敬付梨枣。师距生于天启乙丑六月一日辰时，世寿五十五，僧腊三十一。生担荷法门，为道忘躯，作人天榜様，普明等不能讃一辞。且山野拙讷无文，乏如椽手笔表扬万一。伏祈四方善信各赐珠玑，为续灯之一助云。

康熈已未冬至日嗣法弟子普明谨状

自叙行略训徒

余俗姓孙，世居⾓里，二十六岁出家，于本县梅溪伏狮祗和尚㑹下披剃。师系天童宻老人嫡孙，宻乃临济三十世孙也。顺治壬辰二十八岁受嘱，三十岁六月母䘮，九月本师示寂。时义公法兄继席伏狮，余守龛制满，时有结茆之?，从无钵资，势不能举。幸有仲兄子麟同志叅禅，先余着鞭，精通三教，皈于一源，故建静室，名曰叅同，属弘觉老人青顾，此叅同庵之所由名也。其昼桂轩关房，曲廊丈室，池亭水阁，外有花卉修竹，皆丙申年所建，什物俱□。至仲冬，延余住马，时庵中惟六七人，实得林下之乐，白云封户，圆寂无人，六载如同一日。不意辛丑春，义公法兄忽染沉疴，延余到榻，嘱托后事，刻先师语录，自巳建塔，立当家规训。徒众以余法门手足，欲完先师未了公案，诸檀越特到叅同坚请，余?老父年迈，以偈固辞。谁料冬间严尊亦故，当家病危，浔溪帷孺董檀越再三相恳，于壬寅正月勉强应请。回见先师塔院在荒郊道路，人难看守，余身心如悬，所以复进。伏狮六年，惟以塔事为?，並不攀缘涉世。至丙午?月，起工迁塔于叅同庵左，通新重建义公兄龛，亦荼昆于师塔之侧。丁未淸明，造塔巳竣。中秋，?伏狮退院。冬间，建楼三楹。戊申春，启墙门一带六间。巳酉，造东厮浴室三间。庚戌佛诞日，建大殿。余出家时，孙氏嫁赀，盛门分产，悉皆捐弃，僧俗耳目共知。二十六年法门辛?，中有十年兴建土木，渐成兰若，皆出于十方?䕶信心中来，所以日夕训诲徒辈。若非忘形?心，坚持戒行，何能?其永远不朽？欲?佛祖，必须敬守淸规，?实履践，冷淡家风，千古不冺。遵此数语，方可同居?，世世守之，母负我一生苦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