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望溪先生集外文补遗序

方望溪先生集外文补遗序

予栞望溪先生全集既成之秋，往扬州，道金陵，见汤文雨生。雨生为言宝应汤品三曾持望溪遗文册子求题。走访之，则得记汤玉声所书周官经文后一首。既属徐懿甫腾书山东，求高密单征君藏本。壬子春入都，过合肥得之，获文十有九篇，读书笔记数十则。邵映垣比部又摘先生史记评语归。予既旋里，将合栞之，复检得先生时文稿自记二则，与沈畹叔尺牍三通，彚为集外文补遗。先生之文，至是摉罗殆尽，未必先生之所许也。而天下好先生文者，则莫不以为快焉。其故何也？良由先生躬程朱之学，本其心得，发为经说，文章，义理精深醇正，多洽乎人心之不言而同。然乾嘉时，汉学攷证家矜其强记博闻，往往以细故微误指斥先生经说，幷及文章而卒。其所自为者，琐碎支离，悖义伤道。其优者，亦第分学中格物之一端，于圣道为识小，求其开通义理，周浃旁皇，如先生之有益于学者身心实用，不可得焉。而其文章饾饤滞拙，更无当作者。平心论之，宇宙闲无。今汉学家，不过名物?数，音韵训诂，未能剖晰精微，而于诚正修齐治平之道无损也。而确守程朱如先生者多一人，则道著于一方，遂以昌明于一代。先后承学之士，私淑之徒，犹能挹其绪余，端其趋往。即用以读汉学家书，亦能辨精粗，知去取，不流为尾琐无用之学。彼世之讥先生者，自谓能傲以所不知，而岂知彼之所知。以先生之学衡之，固不必其皆知者哉。先生学行殁宜祀于鄕也。而方其殁时，中朝媢嫉者多，鄕人未以为请。予昨刻文集，苏厚子以呈方伯李公，兼言未祀乡贤。方伯欣然命桐人举请。予与厚子所为，于先生无增益也。独后进宗仰之衷，至是始慰焉尔。映垣又为细审刻本误字，云：是书将传久远，必求毫发无憾。房掖垣王研云苏厚子亦先后雠校。今悉依而正之。单徴君名为鏓。字伯平。所弆遗文云。得之其族祖紫溟公讳作哲者。望溪先生之弟子也。数君子者。皆有功于先生。不可以不附识也。咸丰二年壬子十月。后学戴钧衡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