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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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3:35

道家子书六

鹖冠子《仙传》楚人。当春秋战国时。隐居。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氏。著书言道家事。盖其学出于黄老。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以足窥其万一。其书篇目曰愽选。曰著希。曰夜行。曰天则。曰环流。曰道端。曰近迭。曰度万。曰王鈇。曰泰鸿。曰泰录。曰世兵。曰备知。曰兵政。曰学问。《汉志》鹖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师古曰。以鹖鸟羽为冠。《隋志》鹖冠子三卷。楚之隐人。《玊海》鹖冠子。 汉志。道家。一篇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 隋志。三卷。楚之隐人。 韩愈谓其词杂黄老刑名。 柳宗元以为好事者伪为其书。 晁氏志。者书十五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三卷。 今本愽选至学问。分为四卷。《宋陆佃陶山集》鹖冠子序。 陆子曰。鹖冠子。楚人也。居于深山。以鹖为冠。号曰鹖冠子。其道踳駮。著书初本黄老。而末流迪于刑名。传曰。申韩厉名实。切事情。其极惨礉少恩。而原于道徳之意。盖学之弊有如此者也。故曰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呜呼。可不慎哉。比书虽杂黄老刑名。而要其宿。时若散乱而无家者。然其竒言奥旨。亦每每而有也。自愽选篇。至武灵王问。凡十有九篇。而退之读此。云有六篇者非全书也。今其书虽具在。然文字脱谬。不可考者多矣。语曰书三冩。鱼成鲁。帝成席。岂虗言哉。余窃闵之。故为释其可知者。而其不可考者辄疑焉。以俟愽洽君子。

《文献通考》鹖冠子八卷。 晁氏曰。班固载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愽选学问篇。而栁宗元以其多耴贾谊鵩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鹖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周氏渉笔曰。韩文读鹖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壷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鈇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谊后所为。先王比闾起教。郷遂逹才。道广法寛。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郷师县啬夫。郡大夫。逓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輙有诛。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束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此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觧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攷之。柳说为长。 崇文緫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甞辩此书后出。非古所谓鹖冠子者。《唐韩昌黎集》读鹖冠子。 鹖冠子十有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武其愽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徳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壷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柳宗元集》辩鹖冠子。余读贾谊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余往来京师。求鹖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唯谊所引用为美。余无可者。吾意。好事伪为其书。反用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为愽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鹖冠子书。亦必不取鵩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类。《髙续古子畧》鹖冠子。 春秋战国间。人才之伟且多。有不可胜者。不得其时。不得其位。不得其志。退而蔵之山谷林莾之间。无所泄其谋虑智勇。大抵见之论著。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而其志亦可窥见其万一者矣。是以功名之念有以怵其心。利害之机有以荡其虑。而特立独行之操不足以尽洗见闻之陋也。是其为书。不出于黄老。则杂于刑名。是盖非一鹖冠子而已也。柳子厚读贾谊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得其书读之殊为鄙浅。唯谊所引用者为甚美。余无可言者。列仙传曰。鹖冠子楚人。隐居。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著书言道家事。则盖出于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聦。乗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髙而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于斯世者。至曰凤鸟阳之精。麒麟隂之精。万民者徳之精。呜呼。亦神矣。

《黄氏日抄》鹖冠子 鹖冠子言之害理者如曰圣人贵夜行。其近理者如曰富者观其所予。贵者观其所举。贫者观其所取。贱者观其所与。及不杀降人之类。皆其。间见一二耳。余率晦澁。词繁埋寡。韩文公顾有取焉。何哉。甞考其五至之说。见于首篇。始谓北面事君则伯已者至。讴藉?咄则徒隷者至。是痛上之人不礼下也。中流失船之说。见于末篇。谓贱生于无用之。若中流失船。一壷千金。是伤已之不遇时也。文公岂有感于其言者乎。然文公猎取此一二语之。余十五篇无留良矣。鹖冠子十六篇。韩子悲其人之不遇。鹖似鸡。以死闘。楚俗以饰冠。示武也。至今西班称鹖弁云。柳文。辩鹖冠子。谓尽鄙浅语也。唯贾谊鵩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取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太史公伯夷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不称鹖冠子。愚按所辩皆当。《云谷杂记》鹖冠子。汉艺文志云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既不知其名。又不知其为何时人。然其书时称燕将剧辛。按辛赵人。周赧王三年。始自赵至燕。则鹖冠子当又在其后。不然。则与之同时。书在唐十六篇。贾谊鵩赋甞取之。唐初李善注文选。复多引用。以二书参订。稍稍可读。韩退之云其愽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其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徳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壷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其见称如此。而柳子厚以为言尽鄙浅。唯贾谊鵩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所为。反取鵩赋以文饰之。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愽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子厚所见。与退之大不同。予观其世兵篇。有云变化无穷。何可胜言。水激则悍。矢激则逺。精神囬薄。振荡相转。迟速止息。中必参五。同合消散。孰识其时。至人不遗。动与道俱。从驱委命。与时徃来。盛衰死生。孰识其期。俨然至湛。孰知其元。祸乎福之所倚。福乎祸之所伏。祸与福如紏纒。浑沌错分其若一。交觧形状。孰知其则。芴芒死貌。惟圣人而后能决其意。斡流迁徙。固无休息。终则有始。孰知其极。以上虽多为贾谊所采取。文辞竒古。与鵩赋自不同。子厚谓为伪书。若他篇固不得而知。如此篇恐后人笔力未。易至此。子厚又以贪夫殉财之语。不为太史公所称。按胥士之殉名。贪夫之殉财。此自列子之辞。独夸者死权一语。见于鹖冠子。贾谊实合二书以成文尔。太史公谓为贾子云则可。谓鹖冠子云则非矣。盖子厚一时亦不审上文非鹖冠子语。遂致于误。《国朝宋濂文粹》鹖冠子。楚人撰。不知姓名。甞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四卷。因以名之。其书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而王鈇篇所载楚制为详。立言虽过乎严。要亦有激而云也。周氏讥其以䖏士妄论王政。固不可哉。苐其书晦澁。而后人又杂以鄙浅言。读者往往厌之。不复详究其义。所谓天用四时。地用五行。天子执一。以守中央。此亦黄老家之至言。使其人遇时。其成功必如韩愈所云。黄氏又谓韩愈猎取二语之外。余无留良者。亦非知言也。士之好妄论人也如是哉。陆佃觧本十九篇。与晁氏削去前后五卷者。合予家所蔵。但十五篇云。《宻斋笔记》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鹖冠子与贾谊鵩赋同。作赋者必蹈袭。而柳河东云鹖冠子用鵩赋。未知孰是。韩退之却取其文。《沈明逺寓简》韩退之读鹖冠子。为是正讹谬数十字。云十有六篇。今其书乃十有八篇。不可考。鹖冠子者。楚人。居山中。其著书本黄老。近刑名家。好论兵。词旨剞劂而切礉。使其得志为政于一国。成功当不下公孙鞅。为祸亦恐未让也。而愈谓使援其道施之国家。功徳岂少云者。吾弗信之矣。抑韩子好竒之过也。庞煖师事鹖冠子。而不传其姓名。班固云煖为燕将。师古音许逺切。《豫章续志》南唐李建勲罢相。出镇豫章。一日游西山。田舍有老叟。教数村童。公觞于其庐。连食数梨。賔僚有曰。梨号五蔵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鹖冠子云。五蔵刀斧。乃离别之离。非梨也。盖离别牋伐胷怀。有如刀斧。遂就架取小册以呈建勲。乃鹖冠子也。广成子《仙传》在黄帝时。居于崆峒之山。黄帝即位二十九年。忧天下之不治。乃往见广成子于崆峒而问曰。闻子逹于至道。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榖。以养民人。又欲观隂阳以遂其群生。为之柰何。广成子曰。而所问者。物之质也。所欲官者。物之残也。自汝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亦以荒矣。而佞人之剪剪者又奚足以语至道。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顺下风。膝行而进。再拜稽首问曰。闻吾子逹于至道。敢问治身柰何而可以长乆。广成子蹙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余将语汝。夫至道之精。百杳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清必静。母劳汝形。母揺汝精。少思寡欲。乃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汝入于窈冥之门矣。至彼至隂之原也。天地有官。隂阳有藏。谨守汝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岁。吾形未甞衰也。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广成子又谓黄帝曰。来。余语汝。彼其物无穷。而民皆以为终。彼其物无测。而人皆以为极。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余将去汝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乃授帝隂符经。乆之。又命西王母授帝元始天尊玉像。帝置于髙观以敬奉之。常有彩云覆其上。故号为道观。道观之号。自此始也。又命帝陟王屋山。开石函。发玉笈。得九鼎神丹。飞雪炉火之道。帝遂铸鼎荆山。炼丹成。服之。有云龙来迎。帝乗龙上升。时群臣侍女。同得升天者七十有二人。其余小臣不及上。争持龙髯。攀堕黄帝弓与鼎。皆抱之号泣。世谓之乌号之弓。臣民无所追慕。遂取其遗物。于巴山造坟以蔵之。号巴陵。又于桥山塟其衣冠。号黄帝陵。鼎所堕䖏。谓鼎湖焉。

《隋志》广成子十三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唐志》广成子十二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郑樵通志》广成子十三卷。啇洛撰。张太衡注。何璨注三卷。《玉海》广成子。隋志。道家十三卷。唐志十二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 晁氏志。广成子觧一卷。苏轼取荘子黄帝问道一章为觧。《文献通考》东坡广成子觧一卷。 晁氏曰皇朝苏轼撰。取荘子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一章为之觧。景迂甞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淮南鸿烈觧》诠言训。能有天下者必不失其国。能有其国者必不。䘮其家。能治其家者必不遗其身。能修其身者必不忘其心。能原其心者必不亏其性。能全其性者必不惑于道。故广成子曰慎乎而能内。周闭而外。多知为败。母视母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不得之已。而能知彼者。未之有也。《林和靖言行录》广成子说。我守其一以处其和。而千二百岁。其形未甞衰。今人便望他千二百岁也。《抱朴子》地真篇广成子。 黄帝过洞庭。从广成子受自成之经。《宋刘后村诗》广成子。 不能战涿尘。聊复隐崆峒。挥手谢轩帝母烦顺下风。士成子《仙传》周隐君子也。自楚来见老君。曰吾闻子大圣人也。吾故不辞逺道而来愿见。百舍踵趼而不敢息。今吾观子。非圣人也。䑕壤有余蔬而弃妹。不仁也。生熟不尽于前。而积歛无涯。老君漠然不应。士成子退。明日复见。曰昔者吾有剌于子。今吾言信而心屈。直吾形而立矣。吾心正郤何故耶。老君曰。夫巧智神圣之吾自以为脱矣。昔者子呼我为牛而我为之牛。呼我为马而我为之马。苟有其实。人与之名而弗受。则受其殃。吾服常服者。吾非以服有服也。于是士成子鴈行避影。履行遂进。而问修身柰何。老子曰。尔容崖然。而目冲然。而颡䪻然。而口阚然。而状义然。似系马而止也。动而持。发也若机。察而审。智巧而覩于泰。凢以为不信。近境有人焉。其名为窃。成子慙而退。田子《玉海》田子。 汉志。道家。二十五篇。名骈。齐人。㳺稷下。号天口骈。《汉志》田子。二十五篇。名骈。齐人。㳺稷下号天口骈。师古曰骈音歩田反。老成子《汉志》老成子。十八篇。《胡氏致知编》老成子。未知其姓氏。著书一十八篇。长卢子《汉志》长卢子。九篇。楚人。王狄子《汉志》王狄子。一篇。宫孙子《汉志》宫孙子二篇。师古曰宫孙。姓也。不知名。《胡氏致知编》宫孙子。姓宫孙。无名。著书二篇。抱朴子《仙传》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祖系。呉大鸿胪。父悌。呉平入晋。为邵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贸纸墨。夜辄冩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誉朝廷。克昌门祚者固有之。弟未有好道学仙者耳。但䔍修文义。亦不失性寡欲。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甞交逰。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呉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其錬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鲍靓。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靓业。兼综练医术。凢所著撰。皆精核是非。而才章富赡。大安中。石冰作乱。呉兴太守顾秘。为义军都督。与周玘等起兵讨之。秘檄洪为将兵都尉。攻冰别率。破之。迁伏波将军。冰平。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洪见天下已乱。欲避地南土。乃叅广州剌史嵇含军事。及含遇害。遂停南土多年。征镇檄命。一无所就。后还郷里。礼辟皆不赴。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平贼功。赐爵关内侯咸和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叅军。于寳深相亲友荐洪才堪国史。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錬丹以祈遐寿。闻交趾出丹砂。求为勾漏令。帝以洪资髙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姪俱行。至广州。刺史邓岳留。不聴去。洪乃止罗浮山錬丹岳表。补东宫大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叅军。在山积年。优㳺闲养。着述不辍。撰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伎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洪愽闻深洽。江左绝伦。著述篇章。富于班马。又精辩玄奥。析理深微。后忽与岳䟽云当逺行寻师。尅期便发。岳得䟽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觧得仙云。其所著书二十卷。号抱朴子内篇。篇目曰畅玄。论仙。对俗。金丹。至理。微旨。塞难。释滞。道意。明本。仙乐。字。辩问。极言。勤求。杂应。黄白。登渉。第真。遐览。驱惑。抱朴子外篇目录。曰嘉遁。逸民。朂学。崇教。君道。臣节。良规。时难。官理。务正。贵贤。任能。钦士。用刑。审举。交际。备阙。擢才。任命。名实。清鉴。行品。弭讼。酒诫。疾谬。讥惑。刾骄。百里。接䟽。钧世。省烦。尚慱。汉过。呉失。守塉。安贫。仁明。愽喻。广譬。辞义。循本。应嘲。喻蔽。百家。文行。正郭。弹祢。诘鲍。知止。自叙。《隋志》抱朴子葛洪撰。外内篇共五十一卷。《郑樵通志》抱朴子葛洪撰。内篇二十卷。外篇三十卷。《玉海》抱朴子 隋志。道家。抱朴子内篇二十一卷。葛洪撰。杂家外篇三十卷。晋葛洪传内篇玄黄白。外篇驳杂通释。内外一百六十一篇。号抱朴子。 书目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合内外篇。今存共七十卷。《抱朴子内篇序》葛洪稚川作 洪。体乏超逸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凌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故欲戢劲翮于鹪鹩之群。蔵逸迹于跛驴之伍。岂况大块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于至驽之蹇足。以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䇿跛龞而追飞兎之轨。饰嫫母之陋丑。求媒扬之美谈。堆沙砾之贱质。索千金于和肆哉。夫以僬侥之歩。而企及跨父之踪。近才所以踬闵也。以要离之羸。而强赴扛鼎之契。秦人所以断筋也。是以望绝于荣华之徒。而志安乎穷否之域。藜藿有八珎之甘。而蓬荜有藻棁之乐也。故权贵之家。虽咫尺弗从也。知道之士。虽艰逺必造也。考览竒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可卒觧。自非至精。不能寻究。自非䔍勤。不能悉见也。道士渊愽洽闻者寡。而意断妄说者众。至于时有好事者。欲有所修为。仓卒不知所从。而意之所疑又无可咨问。今为此书。粗举长生之理。其至妙者。不得宣之于翰墨。盖麄言较略。以示一隅。冀悱愤之徒。省之可以思过半矣。岂为暗塞必能穷微畅逺乎。聊论其所先举耳。世儒徒知伏膺周孔。桎梏皆死。莫信神仙之事。谓为妖妄之说。见余此书。不特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不以合于世。余所著子书之数。而则为此一部。名曰内篇。凢二十卷。与外篇各起次第也。虽不足以蔵名山石室。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其不可与言者。不令见也。贵使来世好长生者。有以释其惑。岂求信于不信者乎。谨序。《马緫意林》抱朴子四十卷。清醪芳醴。乱性者也。红叶素知。伐命者也。 班狄不能削石作芒针。欧冶不能铸鈆锡作干将。汉中起居注云。李少君欲去。武帝梦与同登嵩髙山。半道。有使者乗龙持节。从云中来。云太一请少君。帝曰。少君将舎我去矣。数日而少君死。乆之发㸔。唯衣冠在焉。 以蚁鼻之缺。损无价之淳钧。分寸之瑕。弃盈尺之夜光。朱公所以郁邑。薛灼所以永叹。犹人不学仙也。道术乃令变形易貌。吞刀吐火。坐在立亡。兴云起雾。召致蛇虫。聚合鱼鳖。入渊不溺。蹴刄不伤。 陈仲弓异闻记云。同郡人张广遭乱。有女四岁不能行。弃冡中。以数月粮与之。后三年乃还。欲收塟之。女犹坐冡中。问其故。女曰。粮尽以后。见冡角有一物。申颈吞气。乃效之。转不复饥。寻㸔。乃大龟也。女还食饮。初小腹痛。乆乃习之。汤师蜘蛛而结网。金天据九鴈以正时。唐尧见冥荚而知月。 道能登虗蹑影。饮玉醴。食翠芝。彭祖云天上多尊官。 新仙者位卑。奉事非一也。农夫得彤弓。驱乌南城。得衮衣以负薪。犹世人得仙丹而不贵也。 元君。老君师也。 世人唯竞飞苍走黄。依荣逐利。 上士得道成天官。中士得道。楼集昆仑。下士得道。长生世间。 朱草茎如珊瑚。刻之汁流如血。以玉投汁中。丸之如泥。乆即成水。以金投之曰金浆。以玉投之曰玉醴。服之长生。 石先生丹法取乌未生毛者。以真丹和牛肉饴之。长毛羽赤色。煞。隂乾服之。寿五百岁。素颜红肤惑其目。清啇流徴乱其聴。此真理之徳也。 龙渊以靡豁常新。斧斤以日用速弊。 寸鲔泛滥迹水之中。则谓天下无四海之广。芒蝎宛转果核之内。则谓天下无八极之大。漏脯救饥。酖酒止渇。非不蹔饱。死亦及之。 贵明珠而贱渊潭。爱和璧而恶荆山。不知渊潭是明珠所出。荆山是和璧所生。 方今士有待次之滞。官无蹔旷之职。景风起则裘鑪息。世道夷则竒士退。 肉芝是万岁蟾蜍。头上有丹书八字。五月五日中时取之。以足画地则水流。带之左手则辟兵。行山中。见小儿乗车马。长七八寸者。肉芝也。服之得仙也。 千岁蝙蝠白如雪。住则倒悬。脑重故也。 千岁燕巢门向北。 云英云珠云液云母云沙。服之用玉水。 成帝猎于终南山。见一人无衣。身生黒毛。合围取之。绝坑逾岸。有如飞鸟。及得。是妇人。自云秦时宫人。关东贼至。秦王出降。惊走入山。垂当饥死。有老翁令食松实。遂不。复饥。乃是秦王子婴宫人。至成帝二百许岁。人将还。以榖食之。毛稍脱落。转老而死。 欲长生。服山精。山精。术也。 陵阳子仲服逺志二十年。有子三十七人。读书不忘。 得圣人是黄老。世圣是周孔二人。 善围碁者。谓之碁圣。故严子卿。马绥明。有碁圣人之名。 彭祖自喾佐尧。歴夏至殷。殷王遣宫女受房中之术。有验。乃欲杀之以绝其法。彭祖知之。乃逃七十年。有人见于流沙。 欲得长生。腹中清欲得不死。腹无屎。 里语云人在世间。日失一日。如牵牛羊诣屠所。每进一歩。去死转近。 老君姓李。名聃。字伯阳。长九尺。黄色鸟喙。隆鼻。眉五寸。住金楼玉堂。 鸡舌香。黄连乳汁。治目中百病。 谚曰。无肥仙人富道士。虽能作金银。皆自贫。谚曰书三冩。鱼成鲁。帝成虎。亦如神符。今用少验。白石似玉。奸佞似贤。鸾不挂网。麟不堕穽。 寸胶不能治黄河之浊。尺水不能却萧丘之热。穿舟以息漏。猛爨以止沸。不可得也。若使素士行耕以糊口。夜薪火以修业。则㳺夏不足多矣。 大厦既烧。取水于沧海。洪潦凌空。伐舟于长川。则不及矣。臣犹手足。履冰执热。不得辞焉。 髙岩将陨。非细缕所缀。龙门沸腾。非掬壤所遏。劔㦸不长于缝缉。可以剸割牛马。锥鑚不可剸割牛马。而长于缝缉。才有大小。不可弃也。 六军如林。未必皆勇。仁者政之脂粉。刑者世之辔䇿。当杀不杀。大贼乃发。 鑚端之火。口水可灭。鹄卯未乳。指掌可縻。及其乘衡飊。燎巨野。奋六翮。凌朝霞。虽智勇不能制也。委辔䇲而乗奔马于险途。舍柁橹而泛轻舟于江海。岂不险哉。金舟不能凌阳侯之波。玊马不任骋千里之迹。或输自售之寳。或卖要人之书。或父兄贵显望门而辟命。或低头屈膝积习而见收。 语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髙第良将怯如蝇。 谚曰。古人欲逹勤读经。今世图官免治生。余谓朋友之交。不冝浮杂。面而不心。杨雄所讥。明镜举则倾冠见。羲和照则曲影觉。周勃社稷之臣。不能荅钱榖之数。 识珎者必拾浊水之明珠。赏气者必将秽薮之芳蕙。自非悬鉴。谁能披泥抽沦玉。澄川掇沈珠。智大者盘桓以山峙。器小者蓬飞而萍浮。直绳枉木之所憎。清公奸慝之所雠。 文王之接吕望。桑隂未移而知其可师矣。玄徳之见孔明。晷景未攺而腹心以委矣。貌望丰伟者不必贤。形气尫?者不必愚。 伯喈识绝音之器于烟烬之余。平子别逸响之竹于未用之前。威仪如龙虎。盘族成规矩。酒后体轻耳热。冠脱带觧。迟重者蓬转而波偃。整肃者鹿勇而鱼跃。口讷者皆揺掌以谱声。不竞者皆禆胆而髙发。以九折同蚁封。以吕梁同牛迹。禁之弥极。不可向也。君若畏酒如畏疾。憎醉如憎大病。则无荒沈之咎矣。民者有穴地而酿酒。囊怀酒者。法轻利重。安能令绝乎。管辂顿仰三斗而清辩绮粲杨雄酒不离口而太玄乃就。慕恶者如宵虫之赴明烛。学恶者如轻埃之应飚风。 有斧无柯。无如之何。 以倾倚屈申者妍媚。以风格端严者田舍。岂不惑也。 穷巷诸生。吟诵而向枯简。匍匐而守黄巷。低眉屈膝。趋事豪贵。毛成翼长。蝉蜕泉壤。自乃轩昂。此卑碎之徒也。 昔西施以心痛。卧于道侧。兰麝芳芳。人皆美之。隣女慕焉。人皆憎之。犹世人效戴叔鸾。阮嗣宗也。逢世所贵。则蹇驴蒙龙骏之价。狐白不可以当暑。龙艘不可以乗陆夫良。将刚则法天。可望而不可干。柔则象渊。可观而不可入。去如收电。可见而不可追。住如丘山。可观而不可动。 春以长矛在前。夏以大㦸在前。秋以弓弩在前。冬以刀楯在前。此军四时应天法也。 太公云从孤击虗。万人无余。一女子当百丈夫。 风鸣叶者贼在十里。鸣条者百里。揺枝者四百里。金噐自鸣。及焦器鸣者。军疲也。气如惊鹿。败军气也。 雨露霑衣裳者谓润兵。不霑衣裳者谓泣军。军兵太一玉帐之中。不可攻也。 兵地生蟹者冝速移。 余尝闻嵇生曰左太冲。张茂先。可谓通人乎。君道答曰。通人者。圣人之次也。其间无所复容。余闻班史云吕氏望云而知髙祖所在。天岂独开吕氏之目。而掩众人之目耶。阉官无情。不得谓贞。倡独不饮。不可谓廉。 文王食子羮。佯不知。非甘也。 董仲舒学见深而天才钝以蜉蜂是龙神者。非但不识神龙。亦不识蜉蜂。 王仲任抚班固背曰此儿必为天下知名。 五岭无冬殒之木。南海晋安有九熟之稻。 老君玉策云松脂入地千年作茯苓。茯苓千年作琥珀。琥珀千年作石胆。石胆千年作威喜。 炙鼓使鸣。绞弦令悲。实使鼓速穿。弦早绝。磨刀杀马。立可验也。 蜉蜂窠作蜡。水沫作浮石。 落星堈。谓吴时星落。 汲冡书云黄帝仙去。其臣有夫彻者。削木作黄帝之像。帅诸侯奉之。 食鹄胎。令人能夜书。河相。华隂人。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作河伯饿鬼。吴景帝有疾。召巫觋。帝试之。乃杀鹅理于苑中。架小屋。施床帐。以妇人履著其前。巫云但见一白鹅。不见妇人也。帝乃重之。 猕猴鬼。余友人胶永叔。甞养一大猕猴。以铁鏁鏁之于床间。犬啮杀。经百日许。鬼见者云承尘上有猕猴被疮流血。 余从祖得道。能分形。座上有一葛公与一谈话。又一葛公迎来送去。余见二陆之文百卷许。似未尽也。方之他人。若江汉与黄河也。嵇生云每读二陆之文。未尝不废卷而叹。恐其卷尽也。陆子十篇。诚谓快书。其辞富者。虽精思不可损也。其理约者。虽鸿笔不可益也。观此二人。岂徒儒雅之士。文章之人也。 抱朴子曰。秦时不觉无鼻之丑。杨翟憎无瘿之人。陆君深识文章放荡。不作虗诞之言。非不能也。陆君之文。犹玄圃玉。无非夜光。却后数百年。若有干迹如二陆。犹比肩也。不谓踈矣。 孔郑之门耳聴口受者。皆已灭绝。唯托竹素者。可谓世寳。羁鞍仁义。缨鏁礼乐。 余犮人玄伯先生。以儒墨作城池。以机神作干戈。上世之人。坚氷结而不寒。资量饱而不饥。 獭多则鱼扰。鹰众则鸟乱。 盈丈之尾。必非咫尺之躯。寻仞之牙。必非肤寸之口。祢衡常云孔融荀强可与语。余人酒瓮饭囊。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其先葛天氏。洪累遭火。典籍尽。乃负笈徒歩。借书抄冩。卖薪买纸。燃火披览。所冩皆反复有字。人少能读之。性质容易。冠缨垢弊。或广覆大带。或促身修䄂。或长裾曳地。或短不蔽膝。时人咸称抱朴之士。因以著书名焉。洪贫无仆童。篱落不修。常披榛出门。排草入室。洪性不干犯官长。不烦扰亲族。 嵇君道作广州剌史。表洪参军。乃非所乐。利得避身于南地也。 洪不围棋樗蒲。见人慱奕。了不观之。 洪年十五。大作诗赋。自谓可行于代。至弱冠寻览。殊不称意。一时毁之。

《抱朴子外篇自叙》抱朴子者。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其先葛天氏。盖古之有天下者也。后降为列国。因以为姓焉。洪曩祖为荆州剌史。王莾之簒。君耻事国贼。弃官而归。与东郡太守翟义共起兵。将以诛莾。为莾所败。遇赦免祸。遂称疾自绝于世。莾以君宗强。虑终有变。乃徙君于瑯瑘。君之子浦庐。起兵以佐光武。有大功。光武践祚。以庐为车骑。又迁骠骑大将军。封下邳僮县侯。食邑五千户开国。初侯之弟文。随侯征讨。屡有大捷。侯比上书。文为讼功。而官以文私从兄行。无军名。遂不为论。侯曰弟与我同冒矢石。疮痍周身。伤失右眼。不得尺寸之报。吾乃重金累紫。何心以安。乃自表。乞转封于弟。书至上。请报。汉朝欲成君髙义。故特聴焉。文辞不获已。受爵。即第为骠骑营。立宅舍于慱望里。于今基兆石础存焉。又分割租秩。以供奉吏士给如二君焉。骠骑殷勤止之而不从。骠骑曰。此更烦役国人。何以为让。乃托他行。遂南渡江而家于句容。子弟躬耕。以典籍自娱。文累使奉迎骠骑。骠骑终不还。又令人守护慱望宅舍。以冀骠骑之反。至于累世无居之者。洪祖父学无不渉。究测精㣲。文艺之髙。一时莫伦。有经国史才。仕吴。歴宰海盐临安山隂三县。入为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庐陵太守。吏部尚书。太子少傅。中书。大鸿胪侍中。光禄勲。辅吴将军。封吴寿县侯。洪父以孝友闻。行为士表。方册所载。罔不穷览。仕吴五官郎中正建城南昌二县令中书郎廷尉平中护军。拜会稽太守。未辞。而晋军顺㳅。西境不守。愽简秉文经武之才。朝野之论。佥然推君。于是转为五郡赴警大都督。给亲兵五千。緫统征军。戍遏疆场。天之所坏。人不能支。故主钦若。九有同賔。君以故官。赴除郎中。稍迁至太中大夫。歴位大中肐郷令。县户二万。举州最治。徳化尤异。恩洽刑清。野有颂声。路无奸迹。不佃公田。越界如市。秋毫之赠。不入于门。纸笔之用。皆出私财。刑厝而禁止。不言而化行。以疾去官。发诏见用为吴王郎中令。正色弼违。进可替不。举善弹枉。军国肃雍。迁邵令太守。卒于官。洪者。君之苐三子也。生晚。为二亲所娇饶。不早见督以书史。年十有三。而慈父见背。夙失庭训。饥寒困瘁。躬执耕穑。承星履草。宻勿畴袭。又累遭兵火。先人典籍荡尽。农隙之暇无所读。乃负笈徒歩行借。又卒于一家。少得全部之书。益破功。日伐薪卖之。以给纸笔。就营田园䖏。以柴火冩书。坐此之故。不得早渉艺文。常乏纸。每所冩反复有字。人尠能读也。年十六。始读孝经论语诗易贫乏无以逺寻师友。孤陋寡闻。明浅思短。大义多所不通。但贪广览于众书。乃无不暗诵。精持曾所披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杂文章。近万卷。既性暗善忘。又少文。意志不专。所识者甚薄。亦不免惑而著述时。犹得有所引用。竟不成纯儒。不中为传授之师。其河雒图纬。一视便止。不得留意也。不喜星书及筭术。九宫三棋。太一飞符之属。了不从焉。由其苦人而少气味也。晚学风角望气。三元遁甲。六壬太一之法。粗知其上。又不研精。亦计此軰。率是为人用之事。同出身情无急。以此自劳役不如省子书之有益。遂又废焉。案别录艺文志众有万三千二百九十九卷。而魏代已来。群文滋长。倍于往者。乃自知所未见之多也。江表书籍。通同不具。昔故诣京师索竒异。而正值大乱。半道而还。每具叹恨。今齿近不惑。素志衰颓。但念损之又损。为乎无为。偶耕薮泽。苟存性命耳。愽渉之业。于是日沮矣。洪之为人也而騃野。性钝口讷。形貌丑陋。而终不辨自矜饰也。冠履垢弊。衣或䍀缕。而或不耻焉。俗之服用。俄而屡改。或忽广领而大带。或身促而修䄂。或长裾曳也。或短不蔽脚。洪其于守常。不随世变。言则率实。杜绝嘲戯。不得其人。终日黙然。故邦人咸称之为抱朴之士。是以洪著书。因以自号焉。洪禀性尫羸。兼之多疾。贫无车马。不堪徒行。行亦性所不好。又患弊俗。舍本逐末。交㳺过差。故遂抚笔闲居。守静荜门。而无趋所之从。至于权豪之徒。虽在宻迹。而莫或相识焉。衣不辟寒。室不免漏。食不充虗。名不出戸不能忧也。贫无僮仆。篱落顿决。荆棘丛于庭字。蓬莠塞乎阶霤。披榛出门排草入室。论者以为意逺忽近。而不怒其乏役也。不晓谒。以故初不修见官长。至于吊大䘮。省困疾。乃心欲自勉强。令无不必至。而居疾少健。恒复不周每见讥责于论者。洪引咎而不恤也。意苟无余。而病使心违。顾不媿已而已。亦何理于人之不见亮乎。唯明鉴之士。乃恕其信抱朴。非以养髙也。世人多募豫亲之好。推暗至之宻。洪以为知人甚未易。上圣之所难。浮杂之交。口合神疕。无益有损。虽不能如朱公叔一切绝之。且必湏清澄详悉。乃䖏意焉。又为此见憎者甚众。而不改也。驰逐苟逹。侧立势门者。又共疾洪之异于已。而见疵毁。谓洪为慠物轻俗。而洪之为人。信心而行。毁誉皆之于不闻。至患近人。或恃其所长而轻人所短洪忝为儒者之末。每与人言。常度其所知而论之。不强引之以造彼所不闻也。及与学士有所辨识。每举纲领。若值惜短难觧心家。但粗说意之与何。使足以发窹而已。不致苦理。使彼率不得自还也。彼静心者。存详而思之。则多自觉而得之者焉。度不与言者。虽或有问。常辞以不知。以免辞费之过也。洪性深不好干烦官长。自少及长。曾救知已之抑者数人。不得有言于在位者。然其人皆不知洪之恤也。不忍见其䧟于非理。宻自营之耳。其余虽亲至者在事秉势。与洪无惜者终不以片言半字少屡之也。至于粮用穷匮急合汤药。则换求朋类或见济亦不让也。受人之施。必皆乆乆渐有以报之不令觉也。非类则不妄受其馈致焉。洪所食有旬日之储。则分以济人之乏。若殊自不足。亦不割已也。不为皎皎之细。今不治之通之小廉村里。凢人之谓良守善者。用时或赍酒肴候洪。虽非俦匹。亦不拒也。后有以答之。亦不登时也。洪尝谓史云不食于昆弟。华生治洁于昵客。盖邀名之伪行。非廊庙之逺量也。洪尤疾无义之人。不勤农桑之本业。而慕非义之奸利。捉郷论者则卖选举以取谢有威势者则觧符䟽以索财。或有罪人之赂。或枉有理之家。或为逋逃之薮而飨亡命之人。或挟使民丁。妨以公役或强收钱物。以求贵价。或占锢市肆。夺百姓之利。或割人田地。刼孤弱之业。?恫官府之间。以窥掊尅之益。内以夸妻妾。外以吊名位。其如此者。不与交焉。由是俗人憎洪疾已。自然䟽绝。故巷无车马之迹。堂无异志之賔。庭可设雀罗。而机筵积尘焉。洪自有识。逮以将老。口不及人之非。不说人之私。乃自然也。虽仆竖有其所短所羞之事。不以戯之也。未甞论评人物之优劣。不喜诃谴人交之好恶。或为尊长所逼问。辞不获已。其论人也。则独举彼体中之胜事而已其论文也则撮其所得之佳者。而不指摘其病累。故无毁誉之怨。贵人时或问官吏民甲乙何如。其清髙闲能者。洪指说其快事。其贪暴暗塞者。对以偶不识悉。洪由此颇见讥责以顾护太多。不能明辩臧否。使皂白区分。而洪终不敢改也。每见世人有。好论人物者。比方伦匹。未必当乆。而褒贬与夺。或失准格。见誉者自谓已分。未必信徳也。见侵者则恨之入骨。剧于血讐。洪益已为戒。遂不复言及士人矣。虽门宗子弟。其称两皆以付邦族。不为轻乎其价数也。或以讥洪。洪答曰。我身在我者也。法当易知。设令有人问我。使自比古人及同时。令我自求軰。则我实不能自知可与谁为匹也。况非我。安可为取评定之耶。汉末俗弊。朋党分部。许子将之徒。以口舌取戒争讼论议。门宗成讐。故汝南人士无复定价。而有月旦之评。魏武帝深亦疾之。欲取其首。尔乃奔波亡走。殆至屠灭前鉴不逺。可以得师矣。且人之未易知也。虽父兄不比。尽子弟也。同乎我者遽是平。异于我者遽非乎。或有始无卒。唐尧公旦仲尼季札。皆有不全得之恨。无以近人。信其喽喽管见。荧烛之明。而轻人评物。是皆卖彼上圣大贤乎。昔大安中。石冰作乱。六州之地。柯镇业靡。违正党逆。义军大都督。邀洪为将兵都尉。累见敦迫。既桑梓恐虏。祸深忧大。古人有急疾之义。又畏军法。不敢任志。遂募合数百人。与诸军旅进。曾攻贼之别将。破之日。钱帛山积。珎玩蔽地。诸军莫不放兵。收拾财物。继毂连担。洪独约令所领。不得妄离行阵。士有摭得众者。洪即斩之以狥。于是无敢委杖。而果有伏贼数百。出荡诸军。诸军悉发。无部队。皆人马负重。无复战心。遂致惊乱。死伤狼藉。殆欲不振。独洪军整齐縠张。无所损伤。以救诸军之大崩。洪有力焉。后别战斩贼小帅。多获甲首。而献捷幕府。于是大都督加洪伏波将军。例给布百匹。诸将多封闭之。或送还家。而洪分赐将士。及施知故之贫者。余之十匹。又径以市肉酤酒以飨将吏。于时窃擅一日之美谈焉。事平。洪投戈释甲。径诣洛阳。欲广寻异书。了不论战功。窃慕鲁连不受聊城之金。包胥不纳存楚之赏。成功不处之义焉。正遇上国大乱。北道不通。而陈敏又反于江东。归涂隔塞。会有故人谯国嵇居道。见用为广州剌史。乃表请洪为参军。虽非所乐。然利可避地于南。故黾勉就焉。见遣先行催兵。而居道于后遇害。遂停广州。频为莭。将见邀。用皆不就。永惟冨贵可以渐得而不可顿合。其间屑屑亦足以劳人。且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㬰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悔各百端。忧惧兢战。不可胜言。不足为也。且自度性笃嬾而才至短。以笃嬾而御短才。虽翕肩屈膝。趋走风尘。犹必不办。大致名位。而免患累。况不能乎。未若修松乔之道。在我而巳。不由于人焉。将登名山。服食养性。非有废也。事不兼济。自不绝弃世务。则曷縁修习玄静哉。且知之诚难。亦不得惜问而与人议也。是以车马之迹。不经贵世之城。片字之书。不交在位之家。又士林之中。虽不可出。而见造之賔。意不能拒。妨人所作。不得专一。乃叹曰。山林之中无道也。而古之修道者必入山林者。诚欲以违逺讙哗。使心不乱也。今将遂本志。委桑梓。适嵩岳。以寻方平梁公之轨。先所作子书内外篇。幸已用功夫。聊复撰次。以示将来云尔。洪年十五六时。所作诗赋杂文。当时自谓可行。至于弱冠。更详省之。殊多不称意。天才未必为増也。直所览差广。而觉妍媸之别。于是大有所制弃。十不存一。今除所作子书但杂尚余百所卷。犹未尽损益之理。而多惨愤。不遑复料护之。他人文成。手便快意。余才钝思迟。实不能示。作文章每一更字。輙自转胜。但患嬾。又所作多不能数省之耳。洪年二十余。乃计作细碎小文。妨弃功日。末若立一家之言。乃草创子书。㑹遇兵乱。流离播越。有所亡失。连在道路。不复投笔十余年。至建武中。乃定凡著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百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又撰俗所不列者为神仙传十卷。又撰髙上不仕者为隐逸。传十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伎短杂竒要三百一十卷。别有目录。其内篇言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邪却祸之事。属道家。其外篇言人间得失。世事臧否。属儒家。洪见魏文帝典目。自叙未及弹棋击劔之事。有意于畧说所知。而实不数。少所便能。不可虗自称扬。今将具言。所不闲焉。洪体钝性驽。寡所玩好。自緫发垂髫。又掷瓦手搏。不及儿童之群。未曽闘鸡鹜。走狗马。见人愽戏。了不目盻。或强牵引观之。殊不入神。有若昼睡。是以至今不知棋局上有几道。樗蒲齿名。亦念此軰末伎。乱意思而妨日月。在位有损政事。儒者则废讲诵。凢民则忘稼穑。啇人则失贝财。至于胜负未分。交争都市。心热于中。颜愁于外。名之为乐。而实煎悴。䘮廉耻之操。兴争竞之端。相取重货。宻结怨隙。音宋闵公呉太子致碎首之祸。生叛乱之变。覆灭七国。几倾天朝。作戒百代。其鉴明矣。每观戯者。慙恚交集。手足相及。丑詈相加。绝交壊友。往往有焉。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多召悔?。不足为也。仲尼虽有昼寝之戒。以洪较之。洪实未许其贤于昼寝。何者。昼寝但无益。而未有怨恨之忧。闘讼之变。圣者犹韦编三绝。以勤经业。凢才近人。安得兼修。惟诸戯。尽不如示一尺之书。故因本不喜而不为。盖此俗人所亲焉。少甞学射。但力少。不能挽强若颜髙之弓耳。意为射既在六艺。又可以御㓂辟刼。及取鸟兽。是以习之。昔在军旅。曽手射追骑。应弦而倒杀二贼一马。遂以得免死。又曾受刀楯。及单刀双㦸。皆有口诀要术。以待取人。乃有秘法。其巧入神。若以此道与不晓者对。便可以当全独胜。所向无前矣。晚又学七尺杖术。可以入白刄。取大㦸。然亦是不急之末学。知之譬如麟角凤距。何必用之。此已往未之或知。洪少有定志。决不出身。每览巢许子。州北人石户二姜两袁法真子龙之传甞废书前席。慕其为人。念精治五经。著一部子书。令后世知其为文儒而已。后州郡及车骑大将军辟。皆不就。荐名瑯瑘王丞相府。昔起义兵。贼平之后了不修名诣府论功主者。永无赏报之冀。晋王应天顺人。拨乱反正。结皇纲于垂绝。修宗庙之废祀。念先朝之滞赏。并无报以劝来。洪随例就彼。庚寅。诏书赐爵关中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户窃诏讨贼。以救桑梓。劳不足录。金紫之命。非其始愿。本欲逺慕鲁连。近引田畴。上书固辞。以遂微志。逼有大例。同不见许。昔仲由让应受之赐。而沮为善。丑虏未夷。天下多事。国家方欲明赏必罚。以彰宪典。小子岂敢苟洁区区之懦志。而距弘通之大制。故遂息意。而恭承诏命焉。洪既著自叙之篇。或人难曰。昔王充年在耳顺。道穷望绝。惧身名之偕灭。故自纪终篇。先生以始立之盛。值乎有道之运。方将觧申公之束帛。登枚生之蒲轮。耀藻九五。绝声昆吾。何憾芬芳之不扬。而务老生之彼务。洪答曰。夫二仪弥邈。而人居若寓。以朝菌之耀秀。不移晷而殄瘁。类春华之暂荣。未改旬而凋坠。虽飞飊之经霄。激电之乍照。未必速也。夫期頥犹奔星之腾炯。黄髪如激箭之过隙。况或未明而殒箨。逆秋而零瘁者哉。故项子有含穗之叹。扬乌有夙折之哀。歴览逺古。逸伦之士。或以文艺而龙跃。或以武功而虎踞。髙勲著于盟府。徳音被乎管弦。形器虽沈铄于渊壤。美谈飘飖而日载。故虽千百代犹穆如也。余以庸陋。沉抑婆娑。用不合时。行舛于世。发音则响与俗乖。抗足则迹与众迕。内无金张之援。外乏弹冠之友。循涂虽坦而足无骐驎。六虗虽旷而翼非大鹏。上不能鹰扬匡国。下无显亲垂名。名不寄于良史。声不附乎钟鼎。故因著述之余。而为自叙之篇。虽无补于穷逹。亦頼将来之有述焉。

《黄氏日抄》抱朴子 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耳。夫道即日用常行之理。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称。即其所。易见。形其所难见。使知人之未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未有不由于路。故谓理为道。而凢粲然天地间。人之所常行者。皆道矣。柰何世衰道㣲。横议者作。创以恍惚窈冥为道。若以道为别有一物。超出天地之外。使人谢绝生理。离形去智。终其身以求之而终无得焉。吁。可怪也。道固无所不在。而人则未必尽能合于道。时则有备道之圣人。作为君师。而人道以立。自羲黄尧舜以至于今。苐第相承。以维持人道于不坏不泯。皆圣人力矣。柰何世衰道㣲。横议者作。创为真人至人之目。反以圣人为未尝闻道。不知彼所谓真人至人者。所生何时。所行何事。其姓名声迹。所载何书。是特一时故为寓言。而人犹或想像歆慕。信以为真有其人焉。吁。可恠也。然虽可恠。要其所误者。不过世所指为过髙之人。心之妄想。虽喜谈虚无之道。身之实用。终不能自外吾圣人之道。其间槁馘山林。确守不移者。万不能一二。亦不过生飬休息于吾道复露之内。彼愚不肖者。犹未为其所误也。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非抱朴子之书而谁耶。抱朴子之言曰。人皆可以不死。世无不死之入。则以龟鹤为证。呜呼。龟鹤亦何尝不死也。天生万类。各得其得。人之生也。自昼作而夜息。龟鹤之生也。自阳动而隂蛰。人之生也。自以百岁为寿。龟鹤之生也。自以千岁为寿。柰何人而欲强同龟鹤耶。人之所以贵于天地间者。以其能辅相天地。宰制万物耳。如必与万物铢较长短。飞风已不若蜉蝣之㣲。㳺水已不若鱼虾之细。岂但寿不龟鹤之若而独羡之耶。人物之有死生。即一气之消息。惟其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亦何足异。而必思长生以免之。此既决无之理矣。而考其所以长生之术。乃尤无理。始之以导引。中之以房中术。终之以金丹大药。导引之说。欲如胎息。夫人生在胎。以母之息为息。胎亦何息之有。及其既生。则以天地之气为息。何能使之不息。复如在胎时。就使坚忍不息亦徒自苦。寒暑推移。时至亦终于死耳。房中之术。则谓必待口传。夫男女之欲。隂阳之常。顺其隂阳之常。而莭其情欲之过。所可言者。不过如此。必待口传。则鄙俚难形纸笔为可知。是又使人纵于情欲。以速其死耳。金丹大药。则谓錬他物为金。金成先以祀神。否者必被殃咎。祀神之数。天二十斤。河伯十二斤。北斗太一各八斤。日月井灶社五斤。夫谓祀神则成仙。将天神也祗可与之分赃乎。不祀则受咎。将天神地祇视苞苴之有无为祸福平。河伯之赂。多于北斗太乙。天神不若地祇乎。日月之赂。仅与井灶等。日月下同井灶乎。狂谬无稽。一至于此。甚至谓煑白石而食之。亦足延年。吁。果金银玉石而可服也。是尤速其死耳。凢其长生之术。无非速死之具。而顾乃力主其说。说譊几十万言。孔子万世帝王之师也。以其不言长生。则力排孔子。庄子正其所主虚无之师也。以其甞言齐死生。则并排荘子。甚至天地万物之父母也。以其为能制死生。则又并排天地。谓天地非万物父母。而寿天之事不在天地。呜呼。抱朴亦何必如是之费辞哉。抱朴自谓此术。左元放传之吾从祖仙翁。仙翁传之郑君。而郑君又传之抱朴。使元放不死。仙翁不死。郑君又不死。抱朴自能与其徒又皆不死。则圣贤自然成空言。天地自然成。长物。今元放死。仙翁死。郑君死。抱朴亦身将老且死。举四海之众。歴百世之乆。皆未甞见一长生者。而徒一则曰长生。二则曰长生。吾谁欺。欺天乎。而徒使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用其导引之术。以欹偃道傍。流落乞丐。用其房中之术。以游荡不检。纵欲伤生。用其金丹黄白之术。以烧煆假伪。终无一成。徒罄卖其祖父之田庐。以至贫屡。愚故曰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 昔有古强自言已四千岁。识尧舜孔子秦皇汉髙。有扬州稽使君信之。甞赠玉巵。古强昏耄易忘。一日谓稽使君曰。此得之安期先生。其谬遂败。寻客死寿春黄整家。又五原有蔡诞者。求仙不验。无以自觧。自诡成仙。逃入异界源山中。卖薪易衣食。困剧自还。绐其家云。为老君牧龙昆仑山。龙失得谪而逃。歴言所见昆仑仙家富贵。人亦多信者。又河东蒲坂有项㬅都者。学仙十年而归。绐其家云。谒天帝失仪而见斥。河东遂号㬅都为斥仙人。洛中有道士。忽自称为古之仙人白和。寿已七千八百岁。人竞趍之。后忽不见。未几河北又有称白和者。洛之弟子趍往见之。乃别一人。其一人遂亡走。凢皆抱朴子所载。谓彼之言仙者皆妄。唯我之言仙者为真。虽同浴讥祼。退不自思。然亦足为世诫矣。故并录之。《韩淲涧泉日记》抱朴子苐一畅玄。苐二论仙。苐三对俗。苐四金丹。则稚川之意著矣。昧者止以为方伎之书。是未知稚川者也。大抵言近上则听寡。近下则易传。古之著书者多虑此。只得放下说。圣贤经书亦然。 葛稚川抱朴子。避世之书也。陶洪景真诰亦此意。司马子微则全身隐为道士矣。所以与贺知章为友。千秋道士初入丽正书院者。张季膺陶渊明。又不必借此矣。莼鲈果足嗜手。五斗折腰。是殆类褊心之士。竒哉。 葛稚川抱朴子。泛滥极难㸔。其间言养生炼气䖏。极不多。皆要妙至切。可举而行。如言行气当于生气之时。极有理。盖子时以后为生气。午时以后为死气。如张平叔只道老子隂符。为至紧急切当之书。隂符之书。未见有能以内事注之者。如老子只河上公一二叚。犹能言玄牝是鼻口。若其他言道理䖏。不及王辅嗣及御注之属。

《髙续古子畧》抱朴子。自隂符一凿而天地之几尽泄。玄经一吐而隂阳之妙益空。所谓道者非他。只天地之奥。隂阳之神而已。神而明之。可以賛化育。经范围。可以治国平天下。可以修身养性而致长年。可以清浄轻虗而与之俱化。予自少惑于方外之说。凢丹经卦义。秘笈幽篇。以至吐纳之香。餐炼之粹。沉潜启䇿。几数百家。靡不竭其精而頥其隐。破其铤而造乎中。犹未以为得也。于是弃去。日攻易。日读系辞。所谓天地之几。隂阳之妙。相与橐籥之。甄治之。而吾之道尽在是矣。所谓吾之道者。非他道也。吾自得之道矣。及间观稚川弘景诸人所录。及内外篇。则往往皆糟粕而筌蹄矣。今輙书此以断内外篇。则吾之道亦几于凿且吐矣。后之悟者。必有会于吾言。 《国朝宋濂文粹》抱朴子。晋葛洪撰。洪字稚川。著内篇二十卷。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十卷。驳难通释。洪深溺方技家言。谓神仙决可学。学之无难。合丹砂黄金为药而服之。即令人寿与天地相毕。乗云驾龙。上下太清。其他杂引黄帝御女。及三皇内文。劾召鬼神之事。皆诞亵不可训。昔汉魏伯阳约周易。作参同契上中下篇。其言修炼之术甚具。洪乃时与之戾。不识何也。洪甞自言马迹山中。受九鼎金液二经于郑君。郑君名隐。又得之葛仙公玄。玄。洪从祖也。其后郑君知江南将乱。负笈持药。东投霍山。莫知所在。亦不识其仙欤否也。洪愽闻深洽。江左绝伦。为文辞虽不近古。纡徐蔚茂。旁引而曲证。必逹已意乃巳。要之洪亦竒士。使舍是而学六艺。夫孰御之哉。惜也。《胡氏致知编》抱朴子。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好神仙导养术。晋咸和中。王导选为散骑常侍。固辞。乃乞为交趾勾漏令。三年。尽营丹砂。自罗浮。归番易之东。炼丹功成。著内经二十卷。外篇十卷。一百十五篇。自号抱朴子。今鄱之银峰。乃修炼处。丹井在焉。 或观其玄论篇。有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乾之以髙。坤之以卑。云之以行。雨之以施。増之不益。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故玄之所在。其乐无穷。玄之所去。噐弊神逝。 复观其学道篇。有曰凢学道当阶浅而渉深。由难以及易。志诚坚果。无往不济。夫根荄不洞地。而求柯条干云。渊源不泓渺。而求汤流千里者。未之有也。比盖举其言之槩也。即知其人矣。《文献通考》抱朴子外篇十卷 晁氏曰。晋葛稚川撰。自号抱朴子。愽闻深洽。江左绝伦。者书甚富。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余外篇。晋书内外通有一百一十六篇。今世所传者四十篇而已。外篇颇言君臣理国用刑之道。故附于杂家云。抱朴子内篇二十卷。 晁氏曰。晋葛洪撰。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元帝时。累召不起。止罗浮山錬丹。著书推明飞升之道。导养之理。黄白之事三十卷。二十卷名曰内篇。十卷名曰外篇。自号抱朴子。因以命书。 陈氏曰。洪所著书内篇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驳杂通释。此二十卷者。内篇也。馆阁书目有外篇五十卷。未见。《晋史挥麈》葛洪传。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余所著子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余驳杂通释。名曰外篇。凢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蔵诸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其所著金匮乐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惠州府志》晋葛稚川。丹阳句容人。以儒知名。惟寡欲无爱翫。好神仙导养之法。后止罗浮山。錬丹积年。养闲著书。号抱朴子。《宋苏东坡大全集》和陶渊明读山海经并引 渊明读山海经十三首其七首皆仙语。予读抱朴子有所感。用其韵赋之。 今日天始霜。众木歛以踈。幽人掩关卧。明景翻空庐。开心无良友。寓眼得竒书。建徳有遗民。道逺我无车。无粮食自足。岂谓榖与蔬。愧此稚川翁。千载与我俱。尽我与渊明。可作三士图。学道虽恨晚。赋诗岂不如。 稚川虽独善。爱物均孔颜。欲使蟪蛄流。知有龟鹤年。辛勤破封执。苦语剧移山。愽哉无穷利。千载食此言。渊明虽中寿。雅志仍丹丘。逺矣无怀民。超然邈无俦。竒文出纩息。岂复生死流。我欲作九原。异世为三㳺。 子政信竒逸。妙筭穷隂阳。淮仙枕中诀。养练岁月长。岂伊具浊中。争此顷刻光。安知青藜火。丈人非中黄。 乱离弃弱女。破冡割恩隣。寜知效龟息。三岁号穷山。长生定可学。当信仲弓言。支床竟不死。抱一无穷年。 三山在咫尺。灵药非草木。玄芝生太元。黄精出长谷。仙都浩如海。岂不供一浴。何当从山火。束缊分寸烛。 蜀士李八百。宂居吴山隂。默坐但形语。从者纷如林。其后有李寛。鸡鹄非同音。口耳固多伪。识真要在心。 黄华育甘谷。灵根固深长。廖井窖丹砂。红泉涌寻常。二女戯口鼻。松膏以为粮。闻此不能寐。起坐夜未央。 谈道鄙俗儒。逺自太史走。仲尼实不死。于圣亦何负。紫文出吴宫。丹雀本无有。辽然广桑君。独显三季后。 金丹不可成。安期渺云海。谁为黄门妻。至道乃近在。支觧竟不传。化去空余悔。丹成亦安用。御气本无待。 郑君固多方。玄翁所亲指。竒文二百字。了未出生死。素书在黄石。岂敢辞跪履。万法等成坏。金丹差可恃。 古强本妄庸。蔡诞亦夸士。曼都斥仙人。谒帝轻举止。学道未有得。自欺谁不尔。稚川亦隘人。䟽录此庸子。 东坡信畸人。渉世真散才。仇池有归路。罗浮岂徒来。践蛇及茹蛊。心空了无猜。携手葛与陶。归哉复归哉。唐子《隋志》唐子十卷。吴唐滂撰。《子抄》唐子十巷。滂字惠润。《玉海》唐子。 后汉方术传。唐檀著书二十八篇。名唐子。 隋志。道家。唐子十卷。吴唐滂撰《马緫意林》唐子一十卷。名滂。字惠润。生吴大元二年。 舟循川则㳺速。人顺路则不迷。 大木百寻。根积深也。苍海万仭。众流成也。渊智逹□。君子以道成冠。以道成舆。出门不冠则不敢行。行非舆则□□□□□义。昆弟之节。犹弯□□□安武帝轻人命。重武□□□地益广徳惠弥狭。 桓谭云王者易辅。伯者难佐。阮子《子抄》阮子四卷。《通志》阮子政论五卷。魏清河太守阮武撰。《马緫意林》阮子四卷。 渔人张网于渊。以制吞舟之鱼。明主张法于天下。以制强梁之人。立法以隄民。百姓不能干。立防以隄水。江河不能犯。防而可犯。则江河成灾。法而可干。则百姓成害。 不树者死无棺。不蚕者身无帛。不绩者凶无纕。 君子暇豫则思义。小人暇豫则思邪。 髙鸟相木而集。智士择土而翔。 一盗不诛。害在穿窬。修誉不诛。害在词主。幽求子《晋书》杜夷传。夷所著幽求子二十篇。行于世。《通志》幽求子二十卷。杜英撰。《胡氏致知编》幽求子。 杜夷。字行楷。卢江人。晋元帝时。为国子祭酒。著书十卷号幽求子。《玉海》幽求子 晋儒林传。杜夷著幽求子一十篇。隋志。道家杜氏幽求新书二十卷。《寳祐濡须志》幽求子。 晋杜夷。字行齐。潜人。操尚正素。慱览经籍。王敦举为方正。遁于寿阳。年四十余。始还郷里。教授生徒。寻以胡㓂。又移渡江。著幽求子二十篇。黔娄子《汉志》黔娄子四篇。齐隐士。守道不诎。威王下之。师古曰。黔。音其炎反。下。音胡稼反。《马明叟实賔录》黔娄先生。修身清莭。不求进于诸侯。著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曰黔娄子。天隐子《胡氏致知编》天隐子。唐司马子微著书八卷。 宋氏辩曰。天隐子八篇。不知何人所作。唐司马承祯为之序。承祯字子微。甞著坐忘论。此书言长生乆视之法。与之相表里。岂天隐即承祯欤。洪兴祖承祯。得天隐之学。岂或别有考欤。《文献通考》天隐子一卷。 晁氏曰。唐司马子微为之序。天隐子不知何许人。著书八篇。修链形气。养和心灵。归根契于隂阳。遗照齐乎庄叟。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者也。王古以天隐子即子微也。一本有三宫法。附于后。 陈氏曰。司马子微序。言长生乆视无出此书。今观其言。殆与坐忘论相表里。岂天隐云者。托之别号欤。《元吴莱渊颕集》司马子微天隐子注后序。 司马子微天隐子注一卷八篇。天隐子。亡其姓族邑里。或曰子微托之者也。夫黄老之说。始自黄帝老子太史公。老子列传则称其以自隐无名为务。至其道。乃曰无为自化。清浄自正。无他异也。当汉初。黄老盛行。至武帝。又好神仙。文成五利之徒。迃诬恠谲之士。神光巨迹。千变百幻。虽甞一致槁山之祠。欲追黄帝之遗风者。独不及老子。神仙方技。岂又与道家戾欤。东汉以来。世之传者。方以天文卦候为内学。而为天子公卿之所賔礼。甚则自陷于鬼道。左慈启之。葛玄绍之。玄之后则有郑君。郑君之后则有葛洪。葛洪之后则有陶弘景。洪与弘景本儒者。当天下多故欲自纵于方外逸民之间。一传而王逺知。再传而潘师正。三传而吴筠。司马子㣲。考其学。今天隐子之所述。已尽之矣。予观天隐子冲澹而闲旷。虗靓而寡欲。黄老之遗论耳。然而龙虎铅汞。抽添吐纳之事。未之及也。岂或秘而不言欤。夫以老子之修道养寿。虽太史公犹不尽信。又况后世之迃诬恠谲者。可必得而悉徴之欤。自今道家而言彼谓性宗传者。则曰此心也。必主于觉。彼谓命宗传者。则曰此气也。必保其纯。一天人。逹性命。因其血肉口鼻之粗。而得与造化溟涬同入于无尽尽之妙。此古之人所以长生而不死者。岂或别有其术欤。不然。天隐子之学亦止于是而已欤。或曰孔子甞师老子。吾圣人盖尸假者也。特以语恠而不言。故曰述而不作。敏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老则老聃。彭则彭祖也。虽然。老子东周一柱下史耳。幽王时有伯阳父。显王时有史儋。本是二人。且不与老子同时。老子固寿矣。太史公欲合伯阳父史儋为一人。且为老子。则亦疑弗能定也。彭祖。本大彭氏。国陆终氏苐三子。当尧时始封。又国语曰大彭豕韦。则商灭之。注谓在武丁时。自尧至武丁中兴。上下且七八百年。亦无縁大彭之国。自兴至灭。止当彭祖一世。世之言彭祖寿者。吾又可得而必信之欤。盖孔子所言老彭。自是啇之贤大夫。不谓老聃彭祖也。老子甞问礼矣。彭祖者竟何为耶。岂或果有养生之说耶。呜呼。吾圣人未甞言养生。然亦未甞不养生。礼者所以莭其动容周旋。乐者所以发于咏歌舞蹈。礼乐不可斯湏去身。无非养也。固未甞以养生言也。天地隂阳阖辟屈伸之变。亦何所不有夫又何谓乎尸假矣哉。呜呼。天隐子逺矣。吾将东往海上。广桑而问焉。庶几果有所遇。而必得之者耶。《天隐子序》上清十三代宗师。唐天师贞一先生。司马承祯述。 神仙之道。以长生为本。长生之要。以养气为先。夫气受之于天地。和之于隂阳。隂阳神虗。谓之心。心主昼夜寤寐。谓之魂魄。如此。人之身大率不逺乎神仙之道。天隐子。吾不知其何许人。著书八篇。包括秘妙。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观夫修錬形气。养和心虗。归根契于伯阳。遗照齐于庄叟。长生乆视。无出是书。承祯服习道风。惜乎世人。夭促真寿。思欲传之同志。使简易而行。信哉。自伯阳而来。唯天隐子而已矣谨序。 神仙易简 渐门 斋戒 安处 存想 坐忘 神觧 沈揆后序 颜黄门学殊精愽。此书虽辞质义直。然皆本之孝弟。推以事君上。䖏朋友郷党之间。其归要不悖六经。而旁贯百氏。至辩析援证。咸有根据。自当启悟来世。不但可训思鲁愍楚辈而已。揆家有闽本。甞苦篇中字譌难读。顾无善本可雠。比去年春。来守天台郡。得故叅知政事谢公家蔵旧蜀本。行间未墨细字。多所窜定。则其子景思手校也。廼与郡丞楼大防。取两家本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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