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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0:16

道家子書五

列子《漢志》列子八篇。名圄㓂。先荘子。荘子稱之《隋志》列子。鄭之隱人列圉㓂撰八卷。東晉光禄勲張湛注《鄭樵通志》列子八卷。鄭穆公時隱者列禦㓂。唐加冲虚真經。本朝加至徳 晉張湛注八卷。 孫鶚注八卷。 盧仲光注八卷。 政和御注八卷。 統畧一卷。 指歸一卷。 釋文一卷。 音義一卷《玉海》列子 漢志。道家。八篇。名圄㓂。先荘子。 隋志八卷。晉張湛注。舊二十篇。劉向去重復。存者八篇。柳宗元曰。楊朱。力命。疑其楊子書。 天寳初號冲虚真經。景徳四年二月丙寅加至徳二字。唐殷敬順撰釋文。 徽宗御製觧。 王曉列子旨歸一篇。 劉向列子序。 右新書定著八章。護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新校中書列子五篇。臣向謹與長社尉臣叅校讐。太常書三篇。太史書四篇。臣向書六篇。臣叅書二篇。内外書凡二十篇以校。除複重十二篇。定著八篇。中書多。外書少。章亂布在諸篇中。或字誤以盡為進。以賢為形。如此者衆。及在新書有殘。校讐從中書以定。皆以殺青書。可繕冩。列子者鄭人也。與鄭繆公同時。盖有道者也。其學本於黄帝老子。號曰道家。道家者秉要執本。清虚無為。及其治身接物。務崇不競。合於六經。而穆王湯問二篇。迂誕恢詭。非君子之言也。至於力命篇。一推分命。楊子之篇。唯貴放逸。二義乖背。不似一家之書。然各有所明。亦有可觀者。孝景皇帝時貴黄老術。此書頗行於世。及後世遺落。散在民間。未有傳者。且多寓言。與荘周相類。故太史公司馬遷不為列傳。謹第録。臣向昧死上。護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所校列子書録。永始三年八月壬寅上。 張湛序曰。子列子。姓列。名禦㓂。鄭人也。與鄭繆公同時。盖有道者也。其學本於黄帝老子。號曰道家。自言師壷丘子林而友伯昬無人。道家者秉要執本。清虚無為。及其治身接物。務崇不競。其書舊有二十篇。漢劉向除去重復。存者八篇。合而成部。名新書焉。且多寓言。大畧明群有以至虚為宗。萬品以嵗滅為驗。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䘮。生覺與化夢等情。巨細不限一域。窮逹無假智力。治身貴於肆任。順性則所之皆適。水火可蹈。志懷則無幽不照。此其旨也。列子盖先荘子。及荘子著書。多取其言。二子之道一也。故太史公司馬遷不為列傳。唐天寳初奉旨冊為沖虚真人。其言改題曰冲虚真經。宋景徳四年勑加至徳二字。號曰沖虚至徳真經。 林希逸序曰。列子。鄭人。列。姓也。禦㓂。名也。荘子多稱其人。必有道者也。與鄭繻公同時。繻公殺其相子陽。去春秋獲麟之嵗庚申五十年矣。其書曰子陽饋列子粟。列子不受。俄而子陽見殺。則以時計之。列子必後於孔子而居孟子之先。故其書多推尊吾聖人以自神其說。然太史公為老荘立傳。猶及老萊關尹庚桒楚諸人。而獨不及列子。亦不言其有比書。班固所志藝文諸畧。雖有八篇之目。而張湛處度以為竒書。云其祖得於仲宣輔嗣之家。永嘉之亂。既失而幸全。則其書亦散軼乆矣。卷首校讐數語。其果出於劉向否也。其曰與鄭繆公同時。必繻字傳冩之誤。而鄭溪西群書會紀。晁氏讀書記。並因之。又以繆為穆。比皆未深考者。又曰孝景帝時頗行於世。若其書果出景帝時。太史公因何未見。果見之。不應遺列子而不入傳也。今觀其書首尾二篇。以天瑞說符名之。其他六篇。則掇首章二字而巳。又篇中文字或精或粗。殊不類一手。其曰穆王湯問。失之迂誕。力命楊子。義亦乖背。必非一家之言。縱其語未必出於劉向。實當比書之病。洪景盧謂列子勝荘子。則失之矣。然其間又有絶到之語。决非秦漢而下作者所可及。愚意比書必為晚出。或者因其散軼不完。故雜出己意。且模倣荘子以附益之。然其真偽之分。暸如玉石。亦所不可亂也《馬緫意林》列子八卷。 天有所短。地有所長。聖有所否。物有所通。 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鬼者歸也。歸其真宅。真宅。大虚也。 貧者士之常。死者民之終。 醉者墜車。雖疾不死。死生驚懼不入其胷中 禽獸之智亦有與人同者。牝牡相偶。母子相親。避平依險。違寒就温。居則有群。行則有列。飲則有擕。食則鳴侣。 宋人養猿號曰狙。欲與狙芧。先誑之曰。朝三而暮四。衆狙皆怒。又許朝四而暮三。而衆狙皆喜。聖人以智籠群愚。亦猶狙公以智籠群狙矣覺有八徴。夢有六候。隂氣壮則夢渉水而恐懼。陽氣壮則夢渉火而燔焫。飽夢與。饑夢取。藉帶而寝則夢蛇鳥。䘖髮則夢飛。天將隂則夢火。身將疾則夢食。飲酒者憂。歌舞者哭。晝想夜夢。神形所遇 陳大夫云。吾國有亢倉子。能以耳觀視而目聴。魯侯聞之大驚。以上卿禮致之。亢倉子曰。臣體合於神。心合於無 顔囬能仁而不能反。賜能辯而不能訥。由能勇而不能怯。師能荘而不能同。兼四子之有以易仲尼。仲尼不許也。 目將眇者先睹秋毫。鼻將窒者先覺燋朽。故物不至則不反 冥靈以五百嵗為春。五百嵗為秋。荆南上古有大椿。以八千嵗為春。八千嵗為秋。菌芝生於朝。死於晦。蠓蚋因雨而生。見陽則死。 越東有輙休國。生長子則食之。謂之冝弟。輒休國其大父死。則負其大母棄之。謂之鬼餘。 孔子東遊。兩小兒辯閗。問其故。一兒曰。我以日始出去人近。日中時去人逺。一兒云。日初出逺。日中時近。一兒曰。日出初大如車輪。及日中纔如盤盂。豈不為近則大逺則小者乎。一兒曰。日初出蒼蒼凉凉。至日中有若探湯。豈不為近而熱逺而凉者乎。孔子不能决。小兒曰。誰謂汝多智乎 楊朱曰。人得百年之壽者千中無一。疾病哀苦居其半矣。愼耳目之觀聴。規死後之餘榮。失當年之樂。不肆意於一時。何異乎縲梏也 動能使逸。寒能使温。 晏子曰。吾一死之後豈關我耶。焚之亦可。沉之亦可。瘞之亦可。露之亦可。棄之溝壑亦可。諸納石槨亦可。唯所遇耳。 人不婚宦。情欲失半。人不衣食。君臣道息。 楊朱曰。生民之不得休息為四事。故一為壽。二為名。三為位。四為貨。有比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比謂之遁人也。 出不由門。行不從徑也。以是求利。不亦難乎 晉文公欲伐衛。公子鋤笑之。問其故。對曰。臣笑臣隣人也。有人送妻歸家。道見桒婦。恱而與之言。顧視其妻。已有人招之。公乃引師還。未至而有伐其北鄙者。 孔子曰。力能舉國門之關而不肯以力聞。 狐丘大夫謂孫叔敖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爵髙者人妬之。官大者主惡之。禄厚者人怨之。孫叔敖曰。吾爵益髙。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志益小。吾禄益厚。吾施益漙。可以免乎。 楊子隣人亡一羊。相率追之。岐路之中。復有岐矣。曰。大道以多岐亡羊。學者以多方䘮生。本一末異也人有亡鈇者。意隣子盗之。視隣子。行歩顔色皆將竊也。俄而抇其谷得鈇。見隣子。無復竊鈇之容 齊人有欲得金者。清旦衣冠往市。適見貨金者。因攫奪而去。吏捕問之。對曰。取金之時。不見人但見金也《黄氏日抄》列子 列子才頴逸而性沖澹。生亂離而思寂寞。黙察造化消息之運。於是乎輕死生。於是乎遺世事。其靜退似老聃。而實不為老聃。老聃用隂術。而列子無之。其誕謾似荘周。而亦不為荘周。荘周侮前聖。而列子無之。不過愛身自利。其學全類楊朱。故其書有楊朱篇。凡楊朱之言論備焉。而張湛序其書乃謂往往與佛經相叅。余按列子鄭人。而班馬不以預列傳。其書八篇。雖與劉向校讐之數合。實則典午氏渡江後方雜出於諸家。其皆列子之本真與否。殆未可知。今考辭旨所及疑於佛氏者凡二章。其一謂周穆王時西域有化人来。殆於指佛。然是時佛猶未生。而所謂騰而上中天化人之宫者。乃稱神遊。歸於說夢。本非指佛也。其一謂啇太宰問聖人於孔子。孔子歴舉三皇五帝非聖。而以聖者歸之西方之人。殆亦指佛。然孔子决不黜三五聖人。而顧泛指西方為聖。且謂西方不化自行。湯蕩無能名。盖寓言華胥國之類。絶與寂滅者不侔。亦非指佛也。使此言果出於列子。不過寓言。不宜因後世佛偶生西域而遂以牽合。使此言不出於列子。則晉人好佛。因列子多誕。始寄影其間。冀為佛氏張本爾。何相叅之有哉。且西域之名始於漢武。列子預言西域。其說尤更可疑。佛本言戒行。而後世易之以不必持戒者。其說皆隂主列子。皆斯言實禍之。不有卓識。孰能無惑耶。中山公子牟恱楚人公孫龍詭辭。而樂正子輿非之。至斥以設令發於餘竅。子亦將承之。其論甚正。而列子載焉。此誕說波流中砥柱也。又謂愼爾言。將有知之。愼爾行。將有隨之。廢在身。稽在人。湯武愛天下故王。桀紂惡天下故亡。此所稽也。又謂甞觀神農有炎之徳。稽虞夏啇周之書。度諸法士賢人之言。所以存亡廢興而不由此道者未之有也。凡皆異乎列子平日之言。為八篇之最粹。楊朱抜一毛利天下不為而列子宗之。盖愛身者也。然謂舜禹周孔之聖為自苦。謂桀紂之縱為自得。謂子産屈於公孫朝公孫穆荒滛酒色之辯。而謂朝穆眞人。且力排貴生愛身之為作。是又何自。背其平日區區之守耶。此為八篇之最舛。九淵之說出於列子。謂列子之師壷子示神巫季咸以未始出吾宗。而季咸走滅者也。此所謂以無所考相欺。而近世名儒陸象山以之自名。豈别有所本耶《髙續古子畧》列子 劉向論列子書穆王湯問之事。迂誕恢詭。非君子之言。又觀穆王與化人㳺。若清都紫㣲鈞天廣樂。帝之所居夏革所言四海之外。天地之表。無極無盡。傳記所書固有是事也。人見其荒唐幻異。固以為誕。然觀太史公史殊不傳列子。如莊周所載許由務光之事。漢去古未逺也。許由務光。往往可稽。遷猶疑之。所謂禦㓂之說獨見於寓言耳。遷於此詎得不致疑耶。周之末篇叙墨翟。禽滑釐。慎到。田駢。關尹之徒。以及於周。而禦㓂獨不在其列。豈禦㓂者其亦所謂鴻蒙列缺者歟。

然則是書與莊子合者十七章。其間尤有淺近迂僻者。特出於後人會稡而成之耳。至於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此固有及於佛而世尤疑之。夫天毒之國。紀于山海。乾竺之師。間于柱史。此楊文公之文也。佛之為教已見於是。何待於此時乎。然其可疑可恠者不在此也《文獻通考》張湛注列子八卷 晁氏曰。鄭列禦㓂撰。劉向校定八篇。云繆公時人。學本於黄帝老子。清虗無為。務崇不競。其寓言與莊周類。晉張湛注。唐號冲靈眞經。景徳中加至徳之號。力命篇言壽天不存於葆養窮逹不繫於智力。皆天之命。楊朱篇言耳目之欲而不恤生之危。縱酒色之娛而不顧名之醜。是之謂制命於内。劉向以二義乖背。不似一家之言。予以道家之學。本謂世衰道䘮。物偽滋起。或騁智力以圖利。不知張毅之走髙門。竟以病殞。或背天眞以拘名。不知伯夷之在首陽。因以餒終。是以兩皆排擯。欲使好利者不巧詐以干命。好名者不矯妄以失性矣。非不同也。雖然。儒者之道則異乎是。雖知壽夭窮逹非人力也。必脩身以俟焉。以為立巖墻之下而死者非正命也。知耳目之於聲色有性焉。以為樂也外而不易吾内。嗚呼。以此自為。則為愛已。以比教人。則為愛人。儒者之道所以萬世而無弊歟。 石林葉氏曰。列子天瑞黄帝兩篇。皆其至理之極。盡言之而不隱。故與佛書直相表裏。所謂荘語者也。自周穆王以後。始漸縱弛。談譎縱横。惟其所欲言。盖慮後人淺狹。難與直言正理。則設為詭辭以激之。劉向弗悟。遂以為不似一家之書。張湛㣲知之。至於逐事為注。則又多迷失。然能知其近佛。是時佛經到中國者尚未多。亦不易得矣。要之讃老氏莊列三書。皆不可正以言求。其間自有莊語。有荒唐之辭。如佛氏至唐禪宗自作一種語。目與諸經不類。亦此意也。 列子釋文二卷。 晁氏曰。唐殷敬順撰。敬順甞為當塗丞《柳宗元集》辯列子。劉向古稱愽極群書。然其録列子獨曰鄭穆公時人。穆公在孔子前幾百嵗。列子書言鄭國皆云子産鄧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記鄭繻公二十四年。楚悼王四年。圍鄭。鄭殺其相駟子陽。子陽正與列子同時。是嵗周安王三年。秦惠王韓列侯趙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釐公五年。齊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魯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魯穆公時。遂誤為鄭耶。不然。何乖錯至如是。其後張湛徒知恠列子書言穆公後事。亦不能推知其時。然其書亦多増竄非其實。要之莊周為放依其辭。其稱夏棘。狙公。紀消子。季咸等。皆出列子。不可盡紀。雖不㮣於孔子道。然其虚泊寥闊。居亂世逺於利。禍不得逮於身。而其心不窮。易之遁世無悶者其近是歟。余故耴焉。其文辭類莊子。而尤質厚少為作。好文者可廢耶。其楊朱。力命。疑其楊子書。其言魏年孔穿。皆出列子後。不可信。然觀其辭。亦足通知古之多異術也。讀焉者愼耴之而已矣《李石方舟集》列子辯上 劉向以列子湯問穆王二篇。非君子之言。湯問則莊子湯之問棘。以大椿鯤鵬變化。列子作夏革。晉張湛注。荘子以革作棘。穆王篇論西極有化人来。又仲尼篇稱孔子答啇太宰稱西方之聖。意其說佛也。然佛出漢明帝時。湛乃謂列子語與佛相叅。盖指其幻學也。豈西方之佛幻。已肇於列子時。為穆王化人事乎。必有能辯之者列子辯下 孟子拒楊墨。以楊近墨逺為序於儒。以楊為為我之學。一毫不抜於天下可也。如禽滑釐對朱之言。則以墨翟大禹為為人之學。老聃關尹為為已之學。似以朱况於黄帝關尹。此列子之有取也。劉向云。楊子之篇唯貴放逸。與力命篇乖背。豈放逸近道乎。其何以近於儒。不然。力命自力命。放逸自放逸耳。必有能辯之者《中峯廣録》題列子 列禦㓂知榮辱之在天。而不知其本乎一念。知生死之由命。而不知其根乎自心。惟欲忘形骸。虚物我。一是非。泯視聴。任天眞於智慮之表。超情。思於得失之源。乃皷舞於老氏絶聖棄智致虚守靜之門。與荘周相為表裏。因觀其著書八篇。故筆以曉之。惟同志者擇焉《黄氏日抄》讀柳文 辯列子論劉向稱列子鄭繆公時人。非也。實與魯穆公同時。其文類荘子而質厚。好文者可廢耶。謹取之而已矣《容齋四筆》列子與佛經相叅。張湛序列子云。其書大畧明群有以至虚為宗。萬品以終滅為驗。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著物自䘮。生覺與夢化等情。所明往往與佛經相叅。予讀天瑞篇載林類荅子貢之言曰。死之與生。一徃一反。故死於是者。安知不生於彼。故吾知其不相若矣。吾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此一節所謂與佛經相參者也。又云啇太宰問孔子。三皇五帝三王聖者歟。孔子皆曰弗知。太宰曰。然則孰者為聖。孔子曰。西方之人有聖者焉。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蕩蕩乎民無能名焉。丘疑其為聖。弗知真為聖歟。真不聖歟。其後論者以為列子所言乃佛也。

寄於孔子云《朱子經濟文衡》觀列子偶書向所謂未發者。即列子所謂生之所生者死矣。而生生者未甞終。形之所形者實矣。而形形者未甞有爾。豈子思中庸之旨哉。丙申臈月。因讀列子書此。又觀其言精神入其門。骨骸反其根。我尚何存者。即佛書四大各離。今者妄身當在何處之所由出也。他若此類甚衆。聊記其一二於此。可見剽掠之端云《朱子語畧》列子言語多與佛經相類《李復潏水集》讀列子 唐柳宗元喜為文。韓愈盛稱之。予觀宗元之文。極刻意用力。非自然。乃辭勝而理不足也。至於論列子之書。則曰其言直而不作為。茲是亦知文矣。夫直而不作為者。惟喻其理而明其事。不矜華辭而古訓是式也。昔之論列子者專取其辭子陽之粟是未可與議列子《考古質疑》論列子寓言 列子之書。大要與荘子同。不可以其寓言為實也。如楊朱篇云。晏平仲問養生於管夷吾。夷吾問送死於平仲。大慶以史記秦紀及榖梁傳叅考之。秦繆魯僖之十二年已言管仲死。是平仲雖莫究其始。然史記載嬰死於夾谷之嵗。則是魯定公十年也。自仲之死至是已百五十年。使其問答仲當垂死之嵗。嬰方弱冠之時。嬰有百七十之壽矣。以比知其不然也。又史記管嬰列傳云。仲卒。齊遵其政。後百餘年有晏子焉。然則二子非同時。而列子之寓言明矣。容齋隨筆云。荘子之鵾鵬。列子之六鼇。其語大若此。魚。其名為鯤。鵾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曰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列子湯問弟五。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中有五山。五山之根。無所連着。帝使巨鼇十五舉首戴之。迭為三畨。六萬嵗一交焉。五山始荘子之蠻觸。列子之焦螟。其語小又如比。之右角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屍數萬。列子湯問篇。江浦之間蟲曰焦冥。群飛而集於蚊睫。弗相觸也。栖宿去来。蚊弗覺也。離朱方晝拭皆揚大慶謂凡若此類。人固知其寓言。如引古人問荅。容有未易覺者。故大慶特舉盗跖之譏孔子。與管晏之問荅以明之。 論列子書多後人增益。 劉向校列子書定箸八篇。云列子鄭人。與穆公同時。盖有道者也。孝景時貴黄老術。此書頗行於世。大慶按繆公立於魯僖三十二年。薨於魯宣三年。正與魯文公並世。列子書楊朱篇云。孔子伐木於宋。圍於陳蔡。夫孔子生於魯襄二十二年。繆公之薨五十五年矣。陳蔡之厄。孔子六十三嵗。統而言之。已一百十八年。列子繆公時人。必不及知陳蔡之事明矣。况其載魏文侯子夏之問荅。則又後於孔子者也。不特比爾。弟二篇載宋康王之事。弟四篇載公孫龍之言。是皆戰國時事。上距鄭繆。三百年矣。晋張湛為之注。亦覺其非。獨於公孫龍事乃云後人増益。無所乖錯。而足有所明。亦何傷乎。如此皆存而不除。大慶切有疑焉。因觀莊子讓王篇云。子列子窮。貌有飢色客有言於鄭子陽曰。列禦㓂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無乃不好士乎。子陽即令官遺之粟。列子再拜而辭。使者去。其妻曰。妾聞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樂。今有飢色。君過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不命耶。列子笑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遺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比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難而殺子陽。觀此則列子與鄭子陽同時。及攷史記鄭世家。子陽乃繻公時。二十五年殺其相子陽。即周安王四年癸未嵗也。然則列子與子陽。乃繻公時人。劉向以為繆公。意者誤以繻為繆歟。雖然。大慶未敢遽以向為誤。姑隱之於心。續見蘇子由古史列子傳。亦引辭粟之事。以為禦㓂與繻公同時。又觀吕東萊大事記云。安王四年。鄭殺其相駟子陽。遂及列禦㓂之事。然後因此以自信。盖列與荘相去不逺。荘乃齊宣梁惠同時。列先於莊。故荘子著書多取其言也。若列子為鄭繻公時人。彼公孫龍乃平原之客。赧王十七年。趙王封其弟勝為平原君。則公孫龍之事。盖後於子陽之死一百年矣。而宋康王事又後於公孫龍十餘年。列子烏得而預書之。信乎後人所增。有如張湛之言矣。然則劉向之誤。觀者不可不察。而公孫龍宋康王之事。為後人所增益。尤不可以不知。

《葉石林老人避暑録》列子書稱子列子。此是弟子記其師之言。非列子自云也。劉禹鍚自作傳稱子劉子。不可觧。意是誤讀列子《吕原明雜說》曹子方言列子。偽書也。何以言之。其見於荘子者則甚善。其他則不足取。是以知之。蘇浩然謂劉向不足以知列子。楊朱力命二篇。冣其深者也。而謂非一家之言《容齋續筆》列子書事簡勁宏妙。多出荘子之右。其言惠盎見宋康王。王曰。寡人之所說者勇有力也。客將何以教寡人。盎曰。臣有道於此。使人雖勇。剌之不入。雖有力。擊之弗中。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聞也。盎曰。夫剌之不入。擊之不中。此猶辱也。臣有道於此。使人雖有勇弗敢剌。雖有力弗敢擊。夫弗敢。非無其志也。臣有道於此。使人本無其志也。夫無其志也。未有愛利之心也。臣有道於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驩然皆欲愛利之。此其賢於勇有力也。四累之上也。觀此一叚。語宛轉四反。非數百言而暢之不能了。而絜浄粹白如此。後人筆力渠復可到耶。三不欺之義正與此合。不入不中者不能欺也。弗敢剌擊者不敢欺也。無其志者不忍欺也。魏文帝論三者優劣。斯言足以蔽之《吕東莱雜說》列子為伯昬無人射。列子無字音莫侯反。荘子不音。讀如本字也。列禦㓂之齊。中道而反。遇伯昬瞀人。申屠嘉與鄭子産同師伯昬無人。然則伯昬無人自一人也。伯昬瞀人自一人也。列子既師壷丘子林。友伯昏瞀人。乃居南郭。又言師老啇氏。友伯髙子。不知老啇氏即壷丘子林耶。或别一人也。又不知伯髙子與無人瞀人為一為二也。此雖禦㓂寓言。然據文指事則似不一。要皆獨立絶塵髙出一時之上者也。 列禦㓂。為伯昏無人射。引之盈貫。張湛解云。盡弦窮鏑。郭象云。盈貫。猶溢鏑也。措杯水其肘上。張湛云。手停審。故杯水不傾郭象云。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放發而左手不知。故可措之杯水也。如比之類。訓釋明白。文詞髙古。皆後人所不到。又揮斥八極。神氣不變。郭象以為徳充於内。則神滿於外。逺近幽審皆明。故審安危之機。而泊然自得也。如此等語。殆類有得者矣 列子記老成子學幻於尹文先生。三年不告。造父師泰豆氏。亦三年不告。列子之學三年之後。始得壷丘一眄。五年之後。始一觧顔而笑。此皆足以見古人教人規摹次第。故學者得力。非後人所能彷彿也。盖用力深者其收功也逺。得之艱則守之也固。未有僥倖於或成。似若有合而卒然失之也

《國朝宋濂文粹》列子八卷凡二十篇。鄭人列禦㓂撰。劉向校定八篇。謂禦㓂與鄭繆公同時。柳宗元云。鄭穆公在孔子前幾百載。禦㓂書言鄭殺其相駟子陽。則鄭繻公二十四年。當魯穆公之十年。向盖因魯穆公而誤為鄭爾。其說要為有據。髙氏以其書多寓言。而并其人疑之。所謂禦㓂者有如鴻蒙列缺之属。誤矣。書本黄老言。决非禦㓂所自著。必後人會稡而成者。中載孔穿魏公子牟及西方聖人之事。皆出禦㓂後。天瑞黄帝二篇雖多設辭。而其離形去智。泊然虚無。飄然與大化游。實道家之要言。至於楊朱力命。則為我之意多。疑即古楊朱書。其未亡者勦附於此。禦㓂先荘周。周著書多耴其說。若書事簡勁宏妙則似勝於周。間甞熟讀其書。又與浮屠言合。所謂内外進矣。而後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弗同也。心疑形釋。骨肉都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非大乗圓行說乎。鯢旋之潘為淵。止水之潘為淵。流水之潘為淵。濫水之潘為淵。沃水之潘為淵。沉水之潘為淵。雍水之潘為淵。汧水之潘為淵。肥水之潘為淵。非脩習教觀說乎。有生之氣。有形之状。盡幻也。造化之所始。隂陽之所變者。謂之生謂之死。窮數逹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以學幻。非幻化生滅說乎。厥昭生乎濕。醯雞生乎酒。羊奚比乎不筍。乆竹生青寧。青寧生程。程生馬。馬生人。人乆入於機。萬物皆出於機。皆入於機。非輪回不息說乎。人胥知生之樂。未知生之苦。知死之惡。未知死之息。非寂滅為樂說乎。精神入其門。骨骸返其根。我尚何存。非圎覺四大說乎。中國之與西竺。相去一二萬里。而其說若合符節何也。豈其得於心者亦有同然歟。近世大儒謂華梵譯師皆竊荘列之精㣲以文西域之卑陋者。恐未為至論也。《朱子語類》孟子荘子文章皆好。列子便有迂僻䖏。左氏亦然。皆好髙而少事實荘周列禦㓂亦似曽㸃底意思。他也不是專學老子。吾儒書他都㸔来。不知如何被他?見這箇物事。便放浪去了。今禪學也是恁地因言列子語。佛氏多用之。荘子全冩列子。又變得峻竒。列子語温純。柳子厚甞稱之。佛家於心地上煞下工夫列荘本楊朱之學。故其書多引其語。荘子說子之於親也。命也。不可觧於心。至臣之於君。則曰義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是他㸔得那君臣之義。却似是逃不得。不柰何。須着臣服他。更無一箇自然相胥為一體處。可恠。故孟子以為無君。此類是也《元豫章熊朋来集》跋亡弟嗣功列子冊 列子書時有合於釋氏。至於深禪妙句。使人讀之三歎。盖普通中事。不自葱嶺傳来。信矣。亡弟嗣功讀此書。至於潰敗。猶緝而讀之。其苦學好古。後生中殆未之見也。紹聖中。余自繕治而蔵之。少年軰竊取玩之。又毀裂幾不可挾。唐坦之復為輯之。智興上人喜異聞。故以遺之《宋秦觀淮海集》讀列子 咄咄兩小兒。多言空爾為。徒知日無定。不覺心有期。尺捶探蒼溟。俱令傍者嗤。誰謂不能决。孔丘乃真知《王東牟先生集》畫列子圖和韻 稻梁戒鳥啄。饋粟辭子陽。神明乆不死。宇宙一鳥翔。若人據槁枯。中自含宫啇。其㳺車泠風。其息形坐忘。豆山瀛四等。念往即褰裳。盖云任去来。豈謂符弛張。老啇顧之笑。是事何輕掦。雲風駕旬餘。日月輈兩傍。拊掌一戯笑。何異侏儒塲。後人致引慕。竹林焚馨香。飄飄大人賦。氣奪千犬強。吾聞孔仲尼。道盛㴠化光。雅言書當理。不見一日長。放乎子列子。君其樂彷徉《劉攽彭城集》詠列子 禦宼卧鄭都。子陽歸之粟。固辭得無受。妻子怨窘束。君非自知我。人事故反覆。俛仰未及終。類傌首邦族。始知至人心。避榮乃避辱。如何當路子。擾擾事干禄《劉公是先生集》讀列子。贈幾太愽。勝之殿丞。君章監丞 五嶽窮雲霓。滄海不可㳺。玉臺焜朝日。珠華媚飛虬。飄颻群仙子。来往何其稠。咫尺視千里。俯仰移九秋。潮波有時起。勢若空中浮。禺彊受帝命。巨鼇舉其頭。邇来百萬祀。無復遷播憂龍伯何為者。脩干曵長鈎。不知意誰憾。似與鼇為仇。六鱗既潛舉。二山忽漂流。衆真失其常。蕩析不自謀。孰云飛升樂。奔迫良可愁。盈虗誠難必。蔵壑有亡舟。至人縱大觀。夷險固悠悠。如聞帝憑怒。侵減龍伯儔。且欲招群仙。復還故時丘。勉哉凌雲迹。永謝北極幽《劉後村詩》列子 肉身無羽翼。那有許神通。㑹得泠然意。人人可御風《江湖續集》竹溪十一藁。林希逸 列子口義成 荘列源流本一宗。微言妙趣不妨同。但知絶迹無行地。豈羡輕身可御風。二義乖違劉絶識。八篇叅校湛何功。就中細細為分别。具眼應須許比翁《元吳莱淵頴集》列子 真夢本非夢。萬事蕉下鹿。力命每相持。御風身乃足《耶律鑄雙溪醉隱集》醉讀列子 獨醉亭中獨醉仙。唯知仙遁辦逃禪。等閑爵蠟横陳際。却味冲虗力命篇《群書足用》虗無 或謂列子曰。子奚貴虗。列子曰。静也虗也。得其居矣。取也與也。失其處矣。通類 列子好遊。壷丘子曰。遊何所好。曰。我之遊也。觀其所變。列禦㓂之齊。遇伯昏瞀人曰。驚。吾嘗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内誠不觧。形諜成光。使人輕乎貴老。夫漿人。其為利也薄。其為權也輕。而猶若是。而况萬乗之主乎。彼將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驚。伯氏瞀人曰。汝處己。人將保汝矣。無幾何而往。則户外之屨滿矣伯昏瞀人不言而出。子列子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國君卿大夫眎之。猶衆庻也。列子師老啇氏。友伯髙子。進二子之道。乗風而歸。尹生聞之。請蘄其術。列子曰。自吾之事夫子。友若人。九年之後。亦不知夫子之為我師。若人之為我友。内外進矣。而後心凝形釋。骨肉都融。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隨風東西。猶木葉幹殻。竟不知風乗我邪。我乗風邪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也《群書足用》事對艾子《文獻通考》艾子一卷 陳氏曰。相傳為東坡作。未必然也《曾慥類說》艾子 公孫龍魏牟生於列禦宼之後。其事乃見於列子之書。說者謂列子弟子以其義無垂統而有所發問。故類而附之無嫌也。艾子事齊宣王。而書之所載亦多後世之事。豈為艾子之學者務廣其道。凡論不詭於統叙者。皆存而不去耶。覽之者以意逆志。則艾子之學可明。姑置其時之後先可也《李戴埴䑕璞》艾子 世傳艾子為坡仙所作。皆一時戯語。亦有所本。其說一蟹不如一蟹。出聖宋掇遺。陶榖奉使吳越。因食蝤蛑。詢其族類。忠懿命自蝤蛑至蟹凡十餘種以進。

榖曰。真所謂一代不如一代也《北牎叢録》世傳艾子乃坡戯作。予亦以為然。比見吳思道云。是襄陽魏道輔所作。未知孰是關尹子《仙傳》姓尹。名喜。周大夫也。善内學。常服精華。隱徳修行時人莫之識。老子西遊。喜先見其氣。知有真人當過。物色而遮之。米得老子。老子亦知其竒。為著道徳上下篇授之。後與老子俱之流沙。服巨勝實。莫知其終。今陜州靈寳縣大初觀。乃古凾谷關候見老子䖏。終南宗聖宫。乃關尹故宅。周穆王修其草樓。攺號樓觀。建老子祠。道觀之興。實祖于此。老君授經後。四出大散關。復㑹於城都青羊肆。賜號文始先生。即莊子所謂慱大真人者也。其注書九篇。一宇。二柱。三極。四符。五鑑。六七。七釡。八籌。九藥。《玉海》關尹子。 漢志。道家。九篇。名喜。為關吏。老子過關。喜去吏而從之。列仙傳著書九篇。名關令子。 今本九卷。一宇至九樂。《胡氏致知編》關尹子。周關尹喜所撰。九篇。曰宇。曰柱。曰極。曰符。曰鑑。曰乙。曰釡。曰等。曰藥。《關尹子序》漢劉向校正上其書序。曰右新書著定關尹子九篇。護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劉向言。所校中祕書關尹子九篇。臣向校讎大常七篇。臣向本九篇。臣向輙除錯不可考。増缺斷續者九篇成。皆殺青可繕冩。關尹子名喜。號關尹子。或曰關令子。隱徳行。人易之。甞請老子著道徳經上下二篇。列禦㓂荘周皆稱道家書。篇皆寓名有章。章皆首關尹子曰四字。篇篇叙異。章章義異。其旨同。辭與老列荘異其歸同。渾質崖戾。汪洋大肆。然有式則使人泠泠輕輕。不使人狂。盖公授曹相國參。曹相國薨。書塟。至孝武皇帝時。有方士来。以七篇上。上以仙䖏之。淮南王安好道聚書。有此不出。臣向父徳因治淮南王事。得之。臣向㓜好焉。寂士清人。能重愛黄老清静不可闕。臣向昧死上進。 又製賛曰尹喜抱關。含徳為務。挹漱日華。仰玩玄度。候氣真人。介焉獨悟。俱濟流沙。同歸妙趣。 至元四年正月贈無上太初愽大文始真君。制曰。朕惟無為之教。有宗有元。衆妙之門。惟精惟一。雖淵乎道徳之旨。亦資夫羽翼之功。其著書者闡藴奥於一初。其執御者妙飛遊於八極。既垂世而立教盖殊途而同歸。所以與造物者為徒。于以長上古而不老。琳宫瓊館。亦侑坐以嫓玄元。絳節金蕤。時馭風而從紫氣。神易固無方而無體。太上有立徳而立言。庸錫徽稱。以恢玄躅。於戲。乾坤之用成於六子。如道之傳叙而得人。國家之統垂於萬年。尚相其清静而成化。式降景祚。允迪繁禧。 丹陽稚川葛洪關尹子後序曰。洪。體存蒿艾之資。偶好喬松之壽。知道之士。雖㣲賤必親也。雖夷狄必貴也。後遇鄭君。鄭君多玉笈瓊笥之書。服餌開我以至道之良藥。乎吸洗我以紫清之上味。後屬洪以關尹子。洪每愛之誦之。蔵之拜之。宇者道也。枉者。建天地也。極者。尊聖人也。符者精神魂魄也。鑑者心也。匕者。食也。釡者。化也。籌者。物也。藥者。雜治也。洪每味之。泠泠然若躡飛葉而游乎天地之混冥。沉沉乎若履横杖而浮乎大海之渺漠。超若處金碧琳琅之居。森若握鬼魅神姦之印。倐若飄鸞鶴。拏若闘虎兕。清若浴碧。慘若夢紅。擒縱大道。渾淪至理。方士不能到。先儒未甞言。可仰而不可攀。可玩而不可執。可鑑而不可思。可符而不可言。其忘物遺人者之所言乎。其絶迹去智者之所言乎。其同隂陽而冥彼此者之所言乎。何如此之尊髙。何如此之廣大。又何如此之簡易也。洪也幸親受之。咸和二年五月朔。丹陽葛洪炷薫敬叙。 希㣲子王夷序曰。愚聞三教鼎立於天地間。如三光在天。相須為明。不可偏廢也。三家經文。充府滿蔵。其間各有精㣲極至之書。吾儒六經皆法言。而最精㣲者易也。釋氏大蔵累千萬軸。最精㣲者楞伽也。道家大蔵累千萬軸。最精㣲者關尹子書也。三書之在三教。如三光之在三才。三光雖明。人無眼目。無由見其明。三書雖妙。世無慧哲。無由知其妙。故三書雖存。旨昧乆矣。傳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信哉。嗚呼。儒更三聖之後。易變而為象數卜筮之書。釋傳四燈之後。楞伽變而為象教之文。道歴秦漢而来。關尹子書付淮南方術家矣。况乎道隱小成。言隱浮偽。至人不常生。至言不常行。冝乎關尹子書秘而不傳於世矣。雖然。天地至虛之氣發而為文。載道之言。隂有神護。終不可泯。行之有時爾。易自孔子之後數千年。至陳希夷始傳心法。楞伽自瞿曇涅盤數千年。至逹磨始傳於中國。今關尹子書自老子西征出關亦數千年矣。抱一先生始發明此書玄奥。然此書句。讀且難。况通其義也。先生證悟道真。慈愍後學。乃探老關骨髓。述成言外經旨。或因言而悉旨。或轉語以明經。或設喻以彰玄。或反辭而顯奥。或句下隱義。或言外漏機。或指意於言前。或顯㣲於意外。大率多關尹子言外之旨。故緫其多者目之曰言外經旨。是書也。真所謂剖大化之秘蔵。增日月之光明。泄大易未露之機。述楞伽秘宻之藴。即伏羲之本性。盡姬文之神思。探仲尼之精㣲。究諸佛之命脉。窮諸子之骨髓。顯黄帝之機緘。露老聃之肺腑也。學者得見此書。誠為不世之遇。豈可不知其幸耶。愚蒙師親授。得悟道真。無以報稱師恩。敬鋟于梓。傳之無窮。使天下後世志道君子。得遇此書。言下打發。了悟道真。皆吾師抱一先生無窮之徳施也。是書在䖏。當過於佛乗之經。隂有神天護持。豈可輕慢耶。學者當蕆拜荘誦。如葛稚川可也。故為之叙。

《黄氏日抄》關尹子九篇。其一曰宇。注云道也。其二曰柱。云建天地也。三曰極。云尊聖人也。四曰符。云精神魂魄也。五曰鑑。云心也。六曰七。云形也。七曰釡。云化也。八曰籌。云物也。九曰藥。云雜治也。序以為關尹喜之書。漢有方士来上。則其偽可知矣。且其文陋弱。其言道皆歸之於無。果無。則又安有所謂道。而為是費辭哉。如曰為者必敗。執者必失。故聞道於朝。可死於夕。此為粗可曉者。然與老子論語本旨不合。此襲之而不善用者也。如曰一日死者如一息得道。十年百年死者如歴乆得道。是人生惟以速死為幸。而不欲天下之有生也。何等立言哉。《文獻通攷》關尹子九卷 陳氏曰周關令尹喜。盖與老子同時。啓老子著書言道徳者。按漢志有關尹子九篇。而隋唐及國史志皆不著録。意其書亡乆矣。徐蔵子禮。得之於永嘉孫定。首載劉向校定序。末有葛洪後序。未知孫定從何傳授。殆皆依托也。序亦不類向文。 《國朝宋濂文粹》關尹子一卷。周關令尹喜所撰。喜與老聃同時。者書九篇。頗見之漢志。自後諸史無及之者。意其亡已乆矣。今所傳者。以一宇二柱三極四符五鑑六七七釡八籌九藥為名。盖徐蕆子禮得於永嘉孫定。末知定又果從何而得也。前有劉向序。稱盖公授曹參。參薨書塟。孝武帝時有方士来上。淮南王安秘而不出。向父徳治淮南王事得之。文既與向不類。事亦無據。疑即定之所為也。間讀其書。多法釋氏及神仙方技家。而藉吾儒言文之。茹變識為智。一息得道。嬰兒蕊女。金樓絳宫。青蛟白虎。寳鼎紅爐。誦呪土偶之類。聃之時無是言也。其為假託。盖無疑者。或妄謂二家之說。實祖於此。過矣。然其文雖峻潔。亦頗流於巧刻。而朱象先之徒。乃復尊信如經。其亦妄人哉。《江湖續集》竹溪十一藁林希逸讀關尹子。 青牛車後抱關翁。師已西㳺道却東。著論九篇今獨在。命名一字古無同。名不知身老傳誰氏。可愛文竒似考工。愽大真人荘所敬。寥寥千載想宗風。

亢倉子《仙傳》一名庚桒楚。一名亢倉子。陳人。為老子之役。偏得老子之道。居畏壘之山。其臣之畫然知者去之。其妾之絜然仁者逺之。擁腫之與居。鞅掌之為使。居三年。畏壘大壤。後遊吳。隱毗陵盂峯。道成仙去。後有漢輔元張天師。唐張果老。相繼隱修。因號張公壇福地。古建洞靈觀。宋改天申萬壽宫。著書九篇。號亢倉子。一曰全道。二曰用道。三曰政道四曰君道。五曰臣道。六曰賢道。七曰訓道。八曰農道。九曰兵道。《隋志》亢桒子二卷。天寳元年詔荘子為南華真經。列子為冲虚真經。文子為通玄真經。然亢桒子求之不獲。襄陽䖏士王士元謂荘子作庚桒子。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取諸子文義類者補其亡。《鄭樵通志》亢倉子三卷。老聃之徒庚桒楚撰。王士元注音略一卷。《玉海》亢倉子。 史記荘子傳畏類虚亢桒子之屬。皆空語。無事實。 唐志王士元亢倉子二卷。天寳元年二月丙申號荘子南華庚子。號列子沖虚。文子通玄。亢桑子洞靈真經。然亢桒子求之不獲。王士元謂荘子作庚桑。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取諸子文義類者為二卷。補其亡。柳宗元曰首篇出荘子。而益以庸言。劉向班固録書無之。今之為術者始為傳註。 書目三卷。首篇與荘子庚桒楚篇略同。《亢倉子序》晉太學愽士何粲序曰。道原於無。蔵其體用。人不得由而入。恍乎無有中。擴充其神。至於天下萬物纎悉之理。莫不繫其用。吾謂道之適變也。古之人體合於心。心合於氣。氣合於神。神合於無。積是四者於内。發而為言。言而成書。以為世用者。見於亢倉子之謂乎。亢倉子。荘列之等夷。載於南華雜篇。本末具悉。謂偏得老聃之道。洒然真理。與夫寓言鑿說。大相遼邈。可以極夫性命。至於天下國家。用為治則無有不治者。其篇有九。一曰全道。其要上為天子而不驕。下為匹夫而不悶。無以窮逹自揺。使讀是書者常。分足以自安也。二曰用道。使人不露其用。雖福滋萬物。必曰歸功於無有。讀是書者。使大美不足以自擅也。三曰政道。其要主勤民則刑賞一。刑賞一則吏奉法。吏奉法則政下宣。讀是書者。忍刑賞不一。而吏不奉法歟。四曰君道。君用天下愛惡者則天下安。用獨愛惡則天下危。讀是書者。人主安可放其私愛惡乎。五曰臣道。其要朝廷百吏。下阜百姓。上滋主徳。讀是書者。勸忠賢之臣有所至也。六曰賢道。其要賢止可待不可求。材慎在求不慎無。讀是書者。有勸於天子之明乎。七曰訓道。謂孝者人道之至徳。載舜與文王閔子騫之事。使讀是書者。雖聖賢敢有以慢於父母乎。八曰農道。其要為人上者。雖天子必得躬耕。雖后妃必得親蠺。讀是書者。使人立天下之本。而捨天下之末也。九曰兵道。其說兵者人之威也。人有威性受於天。讀是書者。使喜怒不私諸已。公諸天也。散而分諸篇第。緫而名之曰洞靈真經。劉公天從者。愽覽古書。家蔵之乆。一旦公然刊而傳諸世。丐予為之序。前所謂此書可以極性命之理。至於天下國家用而為治則無有不治者。予無愧焉謹序。《青箱》《雜記》亢倉 大唐新語云道家有庚桑子者。世無其書。開元末。襄陽䖏士王源。撰亢倉子兩卷以補之。源為之序。序云荘子謂之庚桒子。史記作亢桒子。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源乃取荘子庚桒楚一篇為本。更取諸子文義相類者而成之。亦行于世。又柳子厚辯亢倉子云。太史公為荘周列傳。稱其為書畏累亢桒子。皆空言無事實。今世有亢桒子書。其首篇出荘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實。又况耴其語而益之者。其為空言尤也。劉向班固録書無亢倉子。而今之為術者。乃始為之傳註以教於世。不亦惑乎。唐藝文志以為王士元。

《髙續古子畧》亢桒子 孔子曰。上有好者。下有甚焉。亢桒子之謂歟。開元天寳間。天子方。郷道家者流之說。尊老氏。表荘列。皇皇乎清虛冲澹之風矣。又以亢桒子號洞靈真經。上既不知其人之仙否。又不識其書之可經。一旦表而出之。固未始有此書也。襄陽䖏士王褒。来獻其書書褒所作也。按漢略隋志皆無此書。褒之作也。亦思所以趨世好。迎上意耶。今讀此編。徃往采諸列子文子。又采諸吕氏春秋新序說苑。又時采諸戴氏禮。源流不一。徃往論殊而辭異。可謂雜而不純。濫而不實者矣。太史公作荘周列傳。固甞言其語空而無實。而柳宗元又以為空言之尤。皆足知其人。决其書。然柳氏所見。必是王褒所作者。《柳宗元集》辯亢倉子。桒姓也。史記作亢桒子。大唐新語云道家有庚桒子者。世無其書。開元末處士王源撰亢倉子兩卷以補之。序云庚桑。亢桑。亢倉。一也。唐藝文志以為太史公為荘周列傳。稱其為書畏累亢桒子。皆空言。無事實。今世有亢桑子書。其首篇出荘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實。又况取其語而益之者。其為空言尤也。劉向班固録書無亢倉子。而今之為術者。乃始為之傳註以教於世。不亦惑乎。《文獻通考》亢倉子二卷。 按唐天寳元年。詔號亢桒子為洞靈真經。然求不獲。襄陽䖏士王士元。謂荘子作庚桒子。太史公列子作亢倉子。其實一也。取諸子文義類者。補其亡。今此書乃士元補亡者。宗元不知其故。而遽詆之。可見其銳于譏議也。其書多作古文竒字。豈内不足者必假外飾歟。何璨註。 周氏渉筆曰庚桒楚。固寓言。然所居以忘言化俗。以醇和感天。今所著切切用誅罰政術。盖全未識庚桒子者。其稱危代以文章取士。剪巧綺濫益至。正指唐事。又補賊廣引俟赦。率是獄案文書。又一郷一縣一州。被青紫章服。皆近制。既為唐人短淺者之書。不煩子厚掊擊也。惟農道一書可讀。自合孤行。 陳氏曰首篇所載。與荘子庚桒楚同。亢倉者。庚桒聲之變也。崇文緫目凢九篇。《黄氏日抄》亢倉子 亢倉子。名楚。說本老子。文類荘子。亦有近理者。如曰所謂國欝者主徳不下宣。人欲不上逹也。如曰士有天下人愛之者。有其主獨愛之者。用天下人愛者則天下安。用主獨愛者則天下危。如曰理入者先務unicode编码。人unicode编码則撲。此其近理者也。亦有背理者。如曰大亂之本。祖乎堯舜。如曰蛻地之謂水。蛻水之謂氣。蛻氣之謂虚。蛻虚之謂道。如曰安知天下之正汙潔。此其背理者也。至其妄自標榜以欺世。則謂靈王使祭公。致篚帛。有禳水旱之問。謂熊圉拜為亞尹。甞微服而迯。則有不能自掩其欺者矣。盖其書稱自郷而縣。縣而州。此後世之區畫也。稱被以青紫章服。此後世之品式也。稱吾無誰私兮。羗忽不知其讀。此倣後世之楚詞。而字多用古文。又欲以自盖其今文。而益彰者也曾謂周靈楚國之世而有此哉。其書有云噫氣谷神。以谷為似。與老子所稱谷神不同。 柳文辯亢倉子。謂亢桒子取荘周語而益之。其為空言尤也。録書無亢倉子《胡氏致知編》亢倉子居羽山。書五卷。相傳周庚桑楚所撰。何粲為之註。名洞靈真經。《宋吕南公灌園先生集》讀亢倉子。 治平四年。余見此書於今集賢鄧校理家。恠其詣致不倫。不及文荘列老逺其。其辭又最鄙陋。令人懶讀。常疑有好事者詭冐為之。然儒之長老不助余疑。每用不懌。後二年。在淮南。始見唐史新書。乃知開元時王士源者造此。又四年。於汴京見李肇國史補。其說與新書同。盖新書據肇所記而言之耳。因自愜快。以所疑之不妄致也。益知心之可以師。嗟夫。在我者之有以照彼。安在乎占文按迹。然後進哉。世固有喜以淺托髙人。其功用短長。雖不能使智者兼惑。亦其謬意期成。慁於世耳。聞羌兒與越人闘者。越人乗象。羗兒患其難攀。即刻木為狻猊首而繪之。又傚其皮而蒙以前駈。象猝遭而驚也。為之奔敗。盖畏狻猊者象也。非越人。而象之所為奔敗者。驚於偽而非驚於實者也。彼羗兒何所出威。今夫以淺托髙人。何以異此。往時王肅出孔子家語。近世丘濬觧論語而題以韓退之。兩人之見。皆濟繆以勞。而通為羌兒之罪人。嗚呼。豈以為有益而為之歟。凡士源肅濬。異世而同欲者。予又焉知學士之又無是此者歟。抑先生嘗論亢渠不冝。傳觧。而不慮為唐人詐造。其辯盖猶未盡。余方自憐不惑之早。故為之志。以佐柳於盡焉。 《國朝宋濂文粹》亢倉子五卷。凢九篇。相傳周庚桒楚撰。予初苦求之不得。及得之。終夜疾讀。讀畢嘆曰。是偽書也。勦老莊文列。及諸家言而成之也。其言曰危代以文章取士。則剪巧綺繿益至。而正雅絮實益藏。夫文章取士。近代之制。戰國之時無有也。其中又以人易民。以代易世。世民太宗諱也。偽之者其唐士乎。予猶存疑而未决也。後讀他書。果謂天寳初詔號亢桒子為洞靈真經。求之不獲。襄陽處士王士元采諸子文義類者撰而獻之。其說頗與予所見合。復取讀之。益見其言詞不類。因棄去不復省。農道一篇雖可讀。古農家書具有之。或者謂可孤行。吾亦不知其為何說也。《元吳菜淵頴集》亢倉子。 不仁為人害。仁反愁我身。母為小堯舜。有愧猖狂民。

文子《仙傳》姓辛。名鈃。一名計然。葵丘濮上人。乃晉公子也。師事老子。甞請問於老君曰。何謂道徳仁義禮。老君曰。無為無形。内以脩身。外以治人。功成事立。與天為隣。道也。畜之養之。遂之長之。兼利無擇。與天地合。徳也。於大不矜。於小不偷。兼愛無私。乆而不衰。仁也。為上即輔弱。為下即守節。逹不肆意。窮不易操。一度順理。不私枉撓。義也。為上恭嚴。為下卑遜。退謙守柔。為天下雌。立於不敢。設於不能。禮也。故修道則下歸服。修徳則下從令。修仁則下不爭。修義則下平正。修禮則下尊敬。五者皆修。則家國安定。比聖人之所以御萬物也。無道則下叛。無徳則下怨。無仁則下爭。無義則下暴。無禮則下亂。五者不立。而不危亡者。未之有也。文子復問曰。治國之本何如。老君曰。未嘗聞身治而國亂者也。夫静以修身。儉以養生。則下不擾而人不怨。是以天覆以道。地載以徳。四時不失序。風雨不為虐。日月清明。五星合度矣。故為治之本在於安人。安人之本在於足用。足用之本在於勿奪。勿奪之本在於節用。節用之本在於省事。省事之本在於無為。夫無為者。非謂引之不来。推之不去。迫之不應。感之不動。堅滯而不流。捲握而不散也。謂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慾不枉正術。循理而舉事。因時而立功。任下責成。舉無過事。名各自命。類各自用。事由自然。莫出於已。故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猶水行用舟。山行用橇。因髙為田。因下為池。非吾所謂有為也。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養其欲也。聖人之踐位者。非逸樂其身也為天下之人。彊掩弱。衆暴寡。智欺愚。勇侵怯。懷才不以相教。積財不以相分。故立天子以齊一之。為一人之明不足以遍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輔翼之。為絶域殊俗不得被其澤。故立諸侯以鎮撫之。是以天無不任。時無不應。官不隱材。國無遺利矣。是以先生之法不殺胎。不麛夘。不涸澤而漁。不焚林而畋。豺未祭獸。罝罘不得通於野。獺未祭魚。網罟不得入於水鷹隼未擊。羅罘不得張於谷。草木未落。斧斤不得入於林。昆蟲未蟄。不得以火田。孕育不殺。?夘不探。魚不尺不得取。犬豕不期年不得食。是故萬物之發若蒸氣。比先王之所以得時脩備富國利人之道也。夫水濁則魚噞。政苛則人亂。上多欲則下懷詐。上多永則下交爭。智詐萌生。盗賊滋彰。不理其本而求之於末。無異鑿渠而止水。抱薪而救火也。聖人事省而治求寡而贍。不施而仁。不言而信。不求而得。不為而懷。保真抱道。而天下從之如影應響。故曰無為也。文子曰。無為之治既聞命矣。敢問不言之教可得聞乎。老君曰。天致其髙。地致其厚。日月照。星辰朗。非有言也。正其道而物自然。隂陽四時。非生萬物也。雨露時降。非養草木也。神明接。隂陽和。而物自生矣。夫道者。藏精於内。栖神於心。靜漠恬淡。恱穆胷中。廓然無形。寂然無聲。官府若無事。朝廷若無人。無隱士。無逸民。無勞役。無寃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徳。象主之指。絶國殊俗。莫不重譯而至。非家至而人喻之。推其誠心施之天下而巳。故賞善罰惡者。政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誠也。政令雖明。不能獨行。必待精誠。精誠形乎内。而外喻於人心。比不言之道也。聖人在上。懷道不言。而澤及萬方。故不言之教芒乎大哉。是以人主之恩。神不馳於胷中。知不出於四域。懷其誠行之心。則甘雨以時。五榖蕃殖。養人以公。威厲不試。法省不擾。囹圄空虚。天下一俗。莫懷姦心。故精誠動於天。景星現。黄龍下。翔鳯至。醴泉出。嘉禾生。河不溢流。海不湧波矣。若逆天暴物。則日月薄蝕。五星失行。四時相乖。晝㝠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天文變異。國将危亡。天之與人。有以相通。夫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為也。不可以彊力致也。惟聖人與天地合徳。與日月合明。與鬼神合靈。與四時合信。懐天心。抱天氣。執沖含和。不下堂而行四海。變易習俗。人皆遷善。若生諸已。謂之神化者。盖行不言之教也。文子復再拜而問曰。治國之本。敬聞命矣。治身之本柰何。老君曰。来。吾語汝。太上養神。其次養形。神清意平。不莭皆寧。養生之本也。肥肌膚。充腹腸。閉嗜慾。養生之末也。人能養其本。莭寢䖏。適飲食。和喜怒。便動静。在内者已得。邪炁無由入。夫人受天地變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血。三月而胚。四月而胎。五月而筋。六月而骨。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動。九月而躁。十月而生。形骸已成。五臟乃官。肝主目。腎主耳。脾主舌。肺主鼻。膽主口。頭圓法天。足方象地。天有四時五行九觧三百六十日。人有四肢五臟九竅三百六十骨莭。天有風雨寒暑。人有取與喜怒。人與天地相類而為之主。耳目者日月也。血氣者風雨也。日月失行。薄蝕無光。風雨非時。毀拆生災。五星失行。國受其殃。天地之道。至闊以大。尚由莭其章光。愛其神明。人之耳目。何能乆燻而不息。精誠何能馳騁而不乏。是故聖人守内而不守外。夫血氣者人之華也。五臟者人之精也。血氣專乎内而不外越。則胸腹充而嗜慾寡。耳目清而聴視聦逹。五臟能屬於心而無離。則意氣勝而行不僻。精神盛而氣不散。以聦無不聞。以視無不見。以為無不成。是以飾其外者傷其内。快其情者疲其神。見其文者弊其眞。須史不忘自賢者必困其性。百歩之中不忘其容者必累其形。故羽翼羙者傷其骸骨。枝葉茂者害其根荄。是以静漠恬淡所以養生。和愉虚無所以㨿徳。外不亂内即性得其宜。静不干動即徳安其位。養生經世。抱徳以修年。可謂體道矣。夫道者陶冶萬物。修治無形。寂然不動。大通混㝠。深濶廣大。不可為外。折毫剖芒。不可為内。始於柔弱。終於剛強。治於短寡。成於衆長。故十圍之木始於把。百仞之臺始於下。是以眞人體之。故虚無平易清静柔弱。純粹素朴。不與物雜。得天地之道。故謂之眞人。夫虚無者道之舍也。平。易者道之素也。清静者道之鑒也。柔弱者道之用也。純粹者道之幹也。嗜慾不載。虚之至也。無所憎愛。平之至也。一而不變。静之至也。隨時為宜。柔之至也。不為物散。純之至也。是以聖人輕天下即神不累。細萬物即神不惑。齊死生則意不懾。同變化則明不眩。静與隂同徳。動與陽同波。亦無所踈。亦無所親。與道為際。與徳為隣。倚不?之柱。行不闕之途。禀不竭之府。學不死之師。故無往而不遂。無之而不通也。文子再拜受教。周平王問於文子曰。聞子得道於老聃。今賢人雖有道。而遭滛亂之世。以一人之權。而欲化乆亂之民。其庸能乎。文子對曰。夫道徳匡邪以為正。振亂以為治。化滛敗以為朴淳。使徳復生。天下安寜。要在一人。故積徳成王。積怨成亡。堯舜以是昌。桀紂以是亡。平王用其言而天下治。文子復從老君。授神丹之方。遂正品仙階。後南遊吳越。范蠡師之。越欲伐呉蠡諌曰。臣聞之師曰。兵㐫器。戰逆徳。争者事之末也。隂謀逆徳。好用㐫器。試身於所末。不可。勾踐不聴。敗於夫椒。後位以上大夫。弗就。隱吳興餘英禺山。相傳以為登雲而升。按寰宇記。吳興誌。俱載餘英東南三十里有計籌山。越大夫計然嘗登此山。籌度地形。因名焉。今山陽白石頂通玄觀。乃故隱處也。其紫雲關昇元觀。即古常清觀。宋乾道間改賜今額。山之半有曰登雲石者在。其著曰文子。天寳中封為通玄眞人。書曰通玄眞經。其著書一十二篇。一曰道原。二曰精誠。三曰九守。四曰符言。五曰道徳。六曰上徳。七曰㣲明。八曰自然。九曰下徳。十曰上仁。十一曰上義。十二曰上禮。《漢志》文子九篇。老子弟子。與孔子並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隋志》文子十二卷。周平王時人。師老子。《唐志》文子十二卷。徐靈府註。《通志》文子十二卷。老子弟子。 李暹訓法十二卷。 朱弁註十二卷。 徐靈府註音一卷。 統畧一卷。 家語要言一卷。《玉海》文子。 漢志。道家。九篇。老子弟子。與孔子並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 隋志。十二卷。 唐志同。梁七録六卷。 柳宗元曰十二篇。盖駁書也。凢管孟数家皆見剽竊。黙希子註。 道原至上禮。 文選註。范子曰。文子姓辛。葵丘濮上人。稱曰計然。南遊於越范蠡師事之。本受業於老子。文子録其遺言為十二篇。黙希子謂姓辛。名研。文子其字也。師老子。今本十二卷。元魏李暹註。 唐徐靈府註。朱玄註。《事物紀原》文子。 唐會要曰。天寳元年三月十九日李林甫奏。文子號通玄眞人。《廣記》文子。姓辛名研。字文子。周平王時。葵丘濮上人。其先晉公子也。嘗南遊。范蠡得而事之。老子弟子也。著通玄眞經。《文子》徐靈府作通玄真經序曰。大道不振。其来已乆。微波尚存。出自諸子。莫不祖述道徳。彌縫百代。文子者。周平王時人也。平王問文子曰。聞子得道於老子。今賢人雖有道。而遭淫亂之世。以一人之權。而欲化乆亂之民。其能庸乎。文子對曰。道徳匡邪以為政。振亂以為理。使聖徳復生。天下安寧。要在一人。故積徳成王。積怨成亡。而堯舜以是昌。桀紂以是亡。平王信其言而用之。時天下治。然安危成敗。匪降自天。在乎君王任賢而已。故聖人怵怵。為天下孩其人。同於赤子。欲以興利去害而安之。非欲有私於已也。其書上述皇王帝覇興亡之兆。次序道徳禮義衰殺之由。莫不上極玄機。旁通庶品。其旨愽而奥。其詞文而真。故有國者。雖滛敗之俗可返正樸於太素。有身者而患累之質可復至命於自然。大矣哉。君子不可不刳心焉。洎我唐十有一葉皇帝。垂衣布化。均和育物。柔懷庶邦。殊俗一軌。故在顯位者咸盡其忠。慕幽居者亦安其業。靈府以元和四載。投蹟衡峰之表。考室華盖之前。迨經八稔。夙敦樸素之風。竊味希微之旨。今未能拱默。強為注釋。是量天漢之髙邈。料滄溟之淺深者。亦以自為難矣。《牟巘陵陽集》文子序。 禹受計于會稽。會稽者。會計也。武康計籌山。因計然甞度。地于此而得名。然其義固有所本。范蠡師計然。見於史記。顔師古以為與孔子同時是也。其書曰文子者。有與平王問荅語。徐靈府遂以為周平王時人。則誤甚。劉向著録文子書九篇耳。李暹所註乃十二篇。疑不能無附託其間。或謂乃楚之平王。楚越相強。平王時。楚事日非。子胥既奔呉。而計然亦去楚。間道適越耶。不可考矣。南谷杜君辯愽而篤實。恬静而䟽通。其能可以用世。而其志果於遯世。雖甞領閒臺珎舘。亦復舎去。築披雲之菴於計籌山上。燕處從容。取文子書。及其事之散見他書者。會稡而刻之。三代古書遺迹。一旦震發於湮没之餘。真山林一大竒事。予觀自昔財計之臣。鮮有能自全者。計然之䇿。范蠡畧用之於越。十年生聚。既以報呉。乃飄然逺引。竟免於鳥喙之毒手。而圖諜相傳。計然乃神仙得道之人。又不但全其身而已。盖計然甞受於老子者也。夫善計不用籌䇿。此豈區區廢居操縱。從事於鞭筭之末乎。不貴難得之貨不舎儉且嗇。不以不足奉其餘。生財而不有。成功而不居。若是者盖幾乎道。固已超然於利害禍福之外。而世之壅利專利者。往往違天時。竭地力。自謂以心計析秋毫。不知正犯道家之所深忌。秪以自貽殃禍。覆轍相尋。曾莫之悟。可嘆也。南谷甞註老子。得其宗旨。又稡此書。俾與師說並行。其警世切矣。學者合而觀之可也。雖然。書徒糟粕。曠洞遐想。泬寥虚濶。胷中係累。雲掃霧除。豈不快然者哉。又安得從南谷君。登籌峰。望玄墟。求鴟夷子所以泛湖之處。《文子纉義》文子於章首多稱老子曰者。尊師也。此盖當時記習老子之言。故不敢自有其名。書十有二篇。凢一百八十八章。道堅不揆淺陋。隨義析之。增八十一章。别有其旨。題曰纉義。以便觀覽云。《馬緫意林》文子十二卷。 周平王時人。師老君。 先唱者窮之路。後動者逹之源。齒堅於舌。而齒先弊。剛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幹。立井而飲。耕田而食。不布施以求徳。不髙下以相傾。北古人之徳也。 河不滿溢。海不湧波景雲見。黄龍下。祥風至。醴泉出。此聖人順天道也。晝㝠夜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比國之將亡也。 水濁則魚噞。政苛則民亂。上多欲。下多詐。 冬日之隂。萬物歸之而莫使。皐陶喑而大理。天下無虐刑。何貴言乎。 君子猶射。差此毫末。於彼尋丈。 神者智之淵。神清則智明。智則心之府。智公則心平。精神難清而易濁。猶盆水也。清之終日。乃能見眉睫。不過一撓。即不能見方圓也。量腹而食。度形而衣。莭乎已者。貪心不生。 山生金。反自刻。木生蠧。還自蝕。人生事。還自賊。使信士分財。不如探籌。使廉士守財。不如閉户。全封有心於平。不如無心之不平。 善游者必溺。善騎者必墜。上學以神聴之。學在骨髓矣。中學以心聴之。學在肌肉矣。下學以耳聴之。學在皮膚矣。鐸以聲自毀。膏以明自煎。一淵無兩蛟。有必争。得鳥者羅之一目。一目之羅不可得鳥。 欲致魚者先通於谷。欲来鳥者先樹於木。水積而魚聚。木茂而鳥集。 目見百歩之外。不能自見其皆。水之勢勝火。一杓不能救一車之薪。金之勢勝木。一刄不能殘一林。土之勢勝水。一塊不能塞一河。 飢馬在廐。寂然無聲。投蒭其旁。争心乃生。 農夫勞而君子食之。愚者言而智士擇之。日月欲明。浮雲翳之。河水欲清。沙土穢之。叢蘭欲茂。秋風敗之。人性欲平。嗜慾害之。 濟溺者以金石。不如尺索。 花大早者。不湏霜而自落。 入水憎濡。懷臭求芳。不可得也。 乳犬噬虎。伏鷄搏狸。 冶不能銷木。匠不能斵冰。 金石有聲。不叩不鳴。簫管有音。不吹不聲。 事者難成而易敗。名者難立而易廢。往古来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 孔子無黔突。墨子無煖席。非其貪禄慕位。欲為天下除害耳。獸窮則觸。鳥窮則啄。人窮則詐。人主之有民。猶城之有基。木之有根。根深則本固。基厚則上安。 屈寸而申尺。小枉而大直。聖人為之。今人貴不許其大功。而求其小善。失賢也。 貴則觀其所舉。富則觀其所慾。貧則觀其所愛。覇王之道。扶義而動。尊其秀士。顯其賢良。百姓開戸而待之。漬米而儲之。不義之兵。至於伏尸流血而不伏也。 冬日之扇。夏日之裘。無用於已。則生塵垢。《柳宗元集》辯文子文子書十二篇。其傳曰老子弟子。其辭時有若可取。其指意皆本老子。然?其書。盖駮書也。其渾而類者少。竊取他書以合之者多。凢孟子輩數家。皆見剽竊。嶢然而出其類。其意緒文辭。又牙相抵而不合。不知人之增益之歟。或者衆為聚歛以成其書歟。然觀其往往有可采者。又頗惜之。憫其為之也勞。今刋去謬惡亂雜者。取其似是者。又頗為發其意。蔵於家。為去聲《考古質疑》論文子非周平王時人。 大慶近觀文子一書。凢一十二篇。謂之通玄真經。猶荘子所謂南華真經。列子所謂冲虚真經也。其書大率多載老子之言。或謂之老子弟子。是也。而其序乃以為周平王時人。按史記貨殖註。裴駰曰。計然。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晉國亡公子也。甞南遊於越。范蠡師事之。文選曹子建求通親親表。引文子曰。不為福始。不為禍先。此所引乃文子苐三卷守虚篇。而李善註云。范子曰。文子者姓辛。葵丘濮上人。稱曰計然。范蠡師事之。又北史蕭大圜云。留侯追蹤於松子。陶朱成術於辛文。然則所謂文子。乃春秋末人也。但其書苐五卷有平王問於文子曰。吾聞子得道於老聃。云云注家謂平王為周平王。故其序遂以為周平王時人。天春秋起於魯隱。正周平王之時。是為春秋之始。范蠡事越子句踐以滅吳。是乃春秋之末。前後相去二百餘年。乃謂文子為平王時人可乎。兄其書苐一卷。又載孔子問道於老子。老子曰。正汝形。一汝視。天和將至。是則老子與孔子同時。皆去平王時甚逺也。又其書上仁篇云伯樂相之。王良御之。王良與趙簡子同時。亦春秋末年也。然則謂為平王時人。豈不誤歟。曰孔子與老子答問。其為同時固也。如上文之所援引。安得平王時有所謂老聃。而曰吾聞子學道於老聃。似真誤矣。但前史所述孔子皆可考其所生之嵗月。如老聃則莫推其始。止云姓李名耳。字伯陽。周守藏室之史也。甞觀遷史周紀。幽王時三川皆震。伯陽甫曰周將亡矣。注云伯陽父。周柱下史老子也。及幽王立褒后。太史伯陽讀史記曰周亡矣。由此而觀。則太史伯陽即老子也。固已見於幽王之前。則平王謂吾聞子學道於老聃。又似非誤。况孔子竊比於老彭。說者謂老聃彭祖。夫彭祖堯臣。綿唐虞。歴夏啇。則老聃之年。遷史謂其修道以養壽。或者生於幽王之前。而綿歴春秋之季。亦未可知也。更俟智者質之。《席上腐談》文子有黙希子註。愚觀文子首章云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與老子道非常道之意。若合符莭。《文獻通考》李暹註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右李暹註。其傳曰姓辛。葵丘濮上人。號曰計然。范蠡師事之。本受業於老子。録其遺言為十二篇云。按劉向録文子九篇而已。唐志録暹注與今篇次同。豈暹析之歟。顔籕以其與孔子並時。而稱周平王問疑依託者。然三代之書經秦火。幸而存者。其錯亂參差類如此。爾雅周公作也。而有張仲孝友。列子鄭穆公時人。而有子陽餽粟是也。李暹師事僧般若流支。盖元魏人也。 周氏渉筆曰。文子一書。誠如柳子厚所云駮書也。然不獨其文聚歛而成。亦黄老名法儒墨諸家各以其說入之。氣脉皆不相應。其稱平王者。往往是楚平王。序者以為周平王時人。非也。 陳氏曰。按志有文子九篇。老子弟子。與孔子同時。而稱周平王問。似依託者也。又按史記貨殖傳。徐廣註計然。范蠡師。名鈃。裴駰曰。計然。癸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黙希子引以為據。然自班固時已疑其依託。况未必當時本書乎。至以文子為計然之字。尤不可考信。 墨希子注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墨希子者。唐徐靈府自號也。靈府謂文子周平王時人。朱玄註文子十二卷。 晁氏曰。唐朱玄注缺府言一篇或取黙注補焉。《髙續古子畧》文子 柳子厚以文子徐靈府注十二卷。李暹訓注十二卷。天寳中以文子為通玄真經。文子為老子弟子。其辭指皆本之老子。其傳曰老子弟子雖其辭指。柳子厚以為時有若可取。盖駮書也。凢孟子數家皆入剽竊。文詞义牙相抵而不合。人其損益之歟。或聚歛以成其書歟。乃為刋去謬亂頗發其意。子厚所刋之書。世不可見矣。今觀其言曰。神者智之淵。神清則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則心平。又曰。上學以神聴之。中學以心聴之。下學以耳聴之。又曰。貴則觀其所舉。富則觀其所欲貧則觀其所愛。又曰。人性欲平。嗜欲害之。比亦文子之一臠也。《黄氏日抄》文子 文子者云周平王時辛妍之字。即范蠡之師計然。甞師老子。而作此書。其為之注與序者。唐人黙希子。而號其書曰通玄真經。然偽書爾。孔子後於周平王幾二百年。及見老子。安有生於平王之時者。先能師老子耶。范蠡戰國人。又安得尚師平王時之文子耶。此僞一也。老子所談者清虚。而計然之所事者財利。比偽二也。其書述皇王帝覇。而霸乃伯字。後世轉聲為霸耳。平王時未有霸之名。此偽三也。相坐之法。减爵之令。皆秦之事。而書以為老子之言。此偽四也。偽為之者。殆即所謂黙希子。而乃自匿其姓名歟。其序盛稱唐明皇垂衣之化。則其崇尚虚無。上行下效。皆失其本心為可知。明皇之不克終。於是乎兆矣。豈獨深宫女子能召漁陽鞞鼓之變哉。書之每章必託老子為之辭。然用老子之說者。文衍意重。淡於嚼蠟。否者又散漫無統。自相反覆。謂黙希子果有得於老子。吾亦未之信。今畧類分其說。如稱為惠者生姦。比法家之說。政勝其民。下附其上。比術家之說。國之所以強者必死也。此兵家之說。而上徳一篇。又全引諸子譬喻語。凢其散雜類此。既曰道滅而徳興。又曰道之中有徳。既非仁義矣。又曰治之本仁義也。既非禮義矣。又曰不知禮義。法不能正。凢其反覆類比。而其言之偶合理者有二。曰不法其已成之法。而法其所以為法者。與世推移。曰自天子至於庶人。四體不勤。於事求贍者未之聞。其言之最害理者亦有二。曰任臣者危亡之道也。尚賢者癡惑之原也。曰去恩意。舍聖智。外賢能。廢仁義。禁姦偽。則齊於道矣。 《國朝宋濂文粹》文子十二卷。老子弟子所撰。不知氏名。徐廣曰名鈃。李暹曰姓辛。葵丘濮上人。號曰計然。范蠡師事之。裴駰曰。計然。姓辛。字文子。其先晉國公子也。孟康曰。姓計名然。越臣也。蔡謨曰。計然者。范蠡所著書篇名。非人也。謂之計然者。所計而然也。顔師古曰。蔡說謬矣。古今人表。計然列在苐四等。計然一名計研。吳越春秋。及越絶書。並作計倪。倪與研然。三音皆相近。故訛爾。由是觀之。諸說固辨矣。然是書非計然之所著也。予甞考其言。壹祖老聃。大槩道徳經之義䟽爾。所謂體道者不怒不喜。其坐無慮。寢而不夢。見物而名。事至而應。即載營魄抱一。專氣致柔。滌除玄覽也。所謂上士先避患而後就利。先逺辱而後求名。故聖人甞從事於無形之外。而不留心於已成之内。是以禍患無由至。非譽不能塵垢。即知白守黒。知雄守雌。知榮守辱之義也。所謂静則同。虚則通。至徳無為。萬物皆容。即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萬物将自化也。所謂道可以弱。可以強。可以柔。可以剛。可以隂。可以陽。可以幽。可以明。可以苞褁天地。可以應待無方。即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淵乎似萬物之宗也。其他可以類推。盖老子之言宏而慱。故是書雜以黄老名法儒墨之言以明之。母恠其駁且雜也。計然與范蠡言。皆權謀術數。具載於書。絶與此異。予固知非著是書者也。黄氏屢發其偽。以為唐徐靈府作。亦不然也。其殆文姓之人。祖老聃而託之者歟。抑因裴氏姓辛。字文子之說。誤指為范子計然十五卷者歟。《元吳莱淵頴集》文子 大道終自然。王家始多難。益人不在賢。卜鼎年已半。鄒子《漢志》鄒子四十九篇。名衍齊人。為燕昭王師。居稷下。號談天衍。《隋志》鄒子一卷。其書多論漢人。恐是閏甫。《玉海》漢志。隂陽家。鄒子四十九篇。名衍。齊人。為燕昭王師。居稷下。號談天衍。鄒子終始五十六篇。史記鄒衍。深觀隂陽消息。而作恠迂之變。終始大聖之篇。十餘萬言。其語宏大不經。作主運。《馬緫意林》鄒子一卷。 欲知其人。視其朋友。蒺藜在田。良苖無所措其根。侫邪在朝。忠直無所容其身。 寡門不入宿。臨甑不取塵。避嫌也。《唐陳拾遺藁》鄒子。 大運淪三代。天人罕有窺。鄒子何遼廓。曼說九瀛垂。興亡已千載今。也則無為。接子《史記》慎到傳接子。齊人。學黄老道徳之術。劇子《史記》荀郷傳劇子之言。注索隠曰。著書之人姓劇氏。而稱子也。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二百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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