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志第七中之上班固漢書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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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1:00

五行志第七中之上班固漢書二十七

祕書監上護軍琅邪縣開國子顔師古注

經曰:「羞用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視,四曰聽,五曰思。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聦,思曰睿。恭作肅,從作艾,明作悊,聦作謀,容作聖。休徴:曰肅,時雨若;艾,時陽若;悊,時奧若;謀,時寒若;聖,時風若。咎徴:曰狂,恒雨若;僭,恒陽若;舒,恒奥若;急,恒寒若;霿,恒風若。」

傳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厥咎狂,厥罰恒雨,厥極惡。時則有服妖,時則有龜孽,時則有雞旤,時則有下體生上之痾,時則有青眚青祥。唯金沴木。」

說曰:凡草物之類謂之妖。妖猶夭胎,言尚微。蟲豸之類謂之孽。孽則牙孽矣。及六畜,謂之旤,言其著也。及人,謂之痾。痾,病貌,言寖深也。甚則異物生,謂之眚;自外來,謂之祥。祥猶禎也。氣相傷,謂之沴。沴猶臨莅,不和意也。每一事云「時則」以絶之,言非必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後也。

孝武時,夏侯始昌通五經,善推五行傳,以傳族子夏侯勝,下及許商,皆以敎所賢弟子。其傳與劉向同,唯劉歆傳獨異。貌之不恭,是謂不肅。肅,敬也。内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己,體貌不恭,怠慢驕蹇,則不能敬萬事,失在狂易,故其咎狂也。上嫚下暴,則隂氣勝,故其罰常雨也。水傷百穀,衣食不足,則姦軌並作,故其極惡也。一曰,民多被刑,或形貌醜惡,亦是也。風俗狂慢,變節易度,則爲剽輕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水類動,故有龜孽。於易,巽爲雞,雞有冠距文武之貌。不爲威儀,貌氣毁,故有雞旤。一曰,水歲雞多死及爲怪,亦是也。上失威儀,則下有彊臣害君上者,故有下體生於上之痾。木色青,故有靑眚青祥。凡貌傷者病木氣,木氣病則金沴之,衝氣相通也。於易,震在東方,爲春爲木也;兊在西方,爲秋爲金也;离在南方,爲夏爲火也;坎在北方,爲冬爲水也。春與秋,日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氣易以相變,故貌傷則致秋隂常雨,言傷則致春陽常旱也。至於冬夏,日夜相反,寒暑殊絕,水火之氣不得相併,故視傷常奥,聽傷常寒者,其氣然也。逆之,其極曰惡;順之,其福曰攸好德。劉歆貌傳曰有鱗蟲之孽,羊旤,鼻痾。說以爲於天文東方辰爲龍星,故爲鱗蟲;於易兊爲羊,木爲金所病,故致羊旤,與常雨同應。此說非是。春與秋,氣隂陽相敵,木病金盛,故能相并,唯此一事耳。旤與妖痾祥眚同類,不得獨異。

史記成公十六年,公會諸侯于周,單襄公見晉厲公視逺步髙,告公曰:「晉將有亂。」魯侯曰:「敢問天道也?抑人故也?」對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見晉君之容,殆必禍者也。夫君子目以定體,足以從之,是以觀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處誼,足以步目。晉侯視逺而足髙,目不在體,而足不步目,其心必異矣。目體不相從,何以能乆?夫合諸侯,民之大事也,於是虖觀存亡。故國將無咎,其君在會,步言視聽必皆無讁,則可以知德矣。視逺,曰絶其誼;足髙,曰棄其德;言爽,曰反其信;聽淫,曰離其名。夫目以處誼,足以踐德口以庇信,耳以聽名者也,故不可不愼。偏喪有咎;旣喪,則國從之。晉侯爽二,吾是以云。」後二年,晉人殺厲公。凡此屬,皆貌不恭之咎云。

左氏傳桓公十三年,楚屈瑕伐羅,鬭伯比送之,還謂其馭曰:「莫嚻必敗,舉止髙,心不固矣。」遽見楚子以告。楚子使賴人追之,弗及。莫嚻行,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人軍之,大敗。莫嚻縊死。

釐公十一年,周使内史過賜晉惠公命,受玉,惰。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昏,何以長世!」二十一年,晉惠公卒,子懷公立,晉人殺之,更立文公。

成公十三年,晉侯使郤錡乞師于魯,將事不敬。孟獻子曰:「卻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卻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爲!」十七年,卻氏亡。

成公十三年,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伐秦。成肅公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禮義動作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以之福,不能者敗以取旤,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惇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虖!」五月,成肅公卒。

成公十四年,衛定公享苦成叔,寗惠子相。苦成叔敖寗子曰:「苦成家其亡虖!古之爲享食也,以觀威儀省旤福也。故詩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匪徼匪傲,萬福來求張晏曰:觥,罰爵也。飲酒和柔,無失禮,可罰,罰爵徒觩然而巳。應劭曰:言在位者不徼訐,不倨傲也。師古曰:小雅桑扈之詩也。徼謂徼幸也。萬福,言其多也。謂飲酒者不徼幸,不傲慢,則福禄就而求之也。觩音虬。微音堯反。』今夫子傲,取旤之道也。」後三年,苦成家亡。

襄公七年,衛孫文子聘于魯,君登亦登。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未甞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孫子亡辭,亦亡悛容。穆子曰:「孫子必亡。爲臣而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十四年,孫子逐其君而外叛。

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歸自晉,入于鄭。鄭伯享之,不敬。子産曰:「蔡君其不免虖!日其過此也,君使子展往勞于東門,而敖。吾曰:『猶將更之。』今還,受享而惰,廼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敖以爲己心,將得死虖?君若不免,必由其子。淫而不父,如是者必有子旤。」三十年,爲世子般所殺。

襄公三十一年,公薨。季武子將立公子裯,穆叔曰:「是人也,居喪而不哀,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爲患,若果立,必爲季氏憂。」武子弗聽,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是爲昭公。立二十五年,聽讒攻季氏。兵敗,出奔,死于外。

襄公三十一年,衛北宫文子見楚令尹圍之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矣,將有它志;雖獲其志,弗能終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愼威儀,惟民之則師古曰:大雅抑之詩也。則,法也。言君能愼其威儀,乃臣下所法效之』,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何以終世。

昭公十一年夏,周單子會於戚,視下言徐。晉叔向曰:「單子其死虖!朝有著定,會有表,衣有襘,帶有結。會朝之言必聞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爲王官伯,而命事於會,視不登帶,言不過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恭,不昭不從,無守氣矣。」十二月,單成公卒。

昭公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魯大夫送葬者歸告昭子。昭子歎曰:「蔡其亡虖!若不亡,是君必不終。詩曰『不解於位,民之攸墍。』今始即位而適卑,身將從之。」十月,蔡侯朱出奔楚。

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翟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衛彪傒曰:「將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誼也。大事奸誼,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虖!」是行也,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而田於大陸,焚焉而死。

定公十五年,邾隠公朝於魯,執玉髙,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贛觀焉,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虖取之;朝祀喪戎,於是虖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乆?髙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爲主,其先亡虖!」

庶徴之恒雨,劉歆以爲春秋大雨也,劉向以爲大水。

隱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大雨,雨水也;震,雷也。劉歆以爲三月癸酉,於歷數春分後一日,始震電之時也,當雨,而不當大雨。大雨,常雨之罰也。於始震電八日之間而大雨雪,常寒之罰也。劉向以爲周三月,今正月也,當雨水,雪雜雨,電未可以發也。旣已發也,則雪不當復降。皆失節,故謂之異。於易,雷以二月出,其卦日豫,言萬物隨雷出地,皆逸豫也。以八月入,其卦曰歸妹,言雷復歸。入地則孕毓根核,保藏蟄蟲,避盛隂之害;出地則養長華實,發揚隠伏,宣盛陽之德。入能除害,出能興利,人君之象也。是時,隠以弟桓幼,代而攝立。公子翬見隠居位已乆,勸之遂立。隠既不許,翬懼而易其辭,遂與桓共殺隠。天見其將然,故正月大雨水而雷電。是陽不閉隂,出涉危難而害萬物。天戒若曰,爲君失時,賊苐佞臣將作亂矣。後八日大雨雪,隂見間?而勝陽,簒殺旤將成也。公不寤,後二年而殺。

昭帝元始元年七月,大水雨,自七月至十月。成帝建始三年秋,大雨三十餘日;四年九月,大雨十餘日。

左氏傳愍公二年,晉獻公使太子申生帥師,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歎曰:「時,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衷,則佩之度。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衣以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棄其衷也。服以逺之,時以閟之,尨涼冬殺,金寒玦離,胡可恃也!」梁餘子養曰:「帥師者,受命于廟,受脤於社,有常服矣。弗獲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竒無常,金玦不復,君有心矣。」後四年,申生以讒自殺。近服妖也。

左氏傳曰,鄭子臧好聚鷸冠,鄭文公惡之,使盜殺之劉向以爲近服妖者也。一曰,非獨爲子臧之身,亦文公戒也。初,文公不禮晉文,又犯天子命而伐滑,不尊尊敬上。其後晉文伐鄭,幾亡國。

昭帝時,昌邑王賀遣中大夫之長安,多治仄注冠,以賜大臣,又以冠奴。劉向以爲近服妖也。時王賀狂悖,聞天子不豫,弋獵馳騁如故,與騶奴宰人游居娱戲,驕嫚不敬。冠者尊服,奴者賤人,賀無故好作非常之冠,暴尊象也。以冠奴者,當自至尊墜至賤也。其後帝崩,無子,漢大臣徵賀爲嗣。即位,狂亂無道,縳戮諫者夏侯勝等。於是大臣白皇太后,廢賀爲庶人。賀爲王時,又見大白狗冠方山冠而無尾,此服妖,亦犬旤也。賀以問郎中令龔遂,遂曰:「此天戒,言在仄者盡冠狗也。去之則存,不去則亡矣。」賀旣廢數年,宣帝封之爲列侯,復有辠,死不得置後,又犬旤無尾之效也。京房易傳曰:「行不順,厥咎人奴冠,天下亂,辟無適,妾子拜。」又曰:「君不正,臣欲簒,厥妖狗冠出朝門。」

成帝鴻嘉、永始之間,好爲微行出游,選從期門郎有材力者,及私奴客,多至十餘,少五六人,皆白衣袒幘,帶持刀劎。或乗小車,御者在茵上,或皆騎,出入市里郊壄,逺至旁縣。大臣車騎將軍王音及劉向等數以切諫。谷永曰:「易稱『得臣無家』,言王者臣天下,無私家也。今陛下棄萬乗之至貴,樂家人之賤事;厭髙美之尊稱,好匹夫之卑字;崇聚票輕無誼之人,以爲私客;置私田於民閒,畜私奴車馬於北宫;數去南面之尊,離深宫之固,挺身獨與小人晨夜相隨,烏集醉飽吏民之家亂服共坐,溷肴亡别,閔勉遯樂,晝夜在路。典門戸奉宿衛之臣執干戈守空宫,公卿百寮不知陛下所在,積數年矣。昔虢公爲無道,有神降曰『賜爾土田』,言將以庶人受土田也。諸侯夢得土田,爲失國祥,而況王者畜私田財物,爲庶人之事乎!」

左氏傳曰,周景王時大夫賔起見雄雞自斷其尾。劉向以爲近雞旤也。是時,王有愛子子鼂,王與賔起隂謀欲立之。田于北山,將因兵衆殺適子之黨,未及而崩。三子爭國,王室大亂。其後,賔起誅死,子鼂奔楚而敗。京房易傳曰:「有,厥妖雄雞自齧斷其尾。」

宣帝黄龍元年,未央殿輅軨中雌雞化爲雄,毛衣變化而不鳴,不將,無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漸化爲雄,冠距鳴將。永光中,有獻雄雞生角者。京房易傳曰:「雞知時,知時者當死。」房以爲己知時,恐當之。劉向以爲房失雞占。雞者小畜,主司時,起居人,小臣執事爲政之象也。言小臣將秉君威,以害正事,猶石顯也。竟寧元年,石顯伏辜,此其效也。一曰,石顯何足以當此?昔武王伐殷,至于牧壄,誓師曰:「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殷王紂惟婦言用。」繇是論之,黄龍、初元、永光雞變,廼國家之占,妃后象也。孝元王皇后以甘露二年生男,立爲太子。妃,王禁女也。黄龍元年,宣帝崩,太子立,是爲元帝。王妃將爲皇后,故是歲未央殿中雌雞爲雄,明其占在正宫也。不鳴不將無距,貴始萌而尊未成也。至元帝初元元年,將立王皇后,先以爲婕妤。三月癸卯制書曰:「其封婕妤父丞相少史王禁爲陽平侯,位特進。」丙午,立王婕妤爲皇后。明年正月,立皇后子爲太子。故應是,丞相府史家雌雞爲雄,其占即丞相少史之女也。伏子者,明已有子也。冠距鳴將者,尊已成也。永光二年,陽平頃侯禁薨,子鳳嗣侯,爲侍中衛尉。元帝崩,皇太子立,是為成帝。尊皇后為皇太后,以后弟鳳爲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上委政,無所與。王氏之權自鳳起,故於鳳始受爵位時,雄雞有角,明視作威顓君害上危國者,從此人始也。其後羣弟世權,以至於莽,遂篡天下。即位五年,王太后廼崩,此其效也。京房易傳曰:「賢者居明夷之世,知時而傷,或衆在位,厥妖雞生角。雞生角,時主獨。」又曰:「婦人顓政,國不靜;牝雞雄鳴,主不榮。」故房以爲己亦在占中矣。

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劉向以爲近青祥,亦牛旤也,不敬而備霿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禮樂,成周道,故成王命魯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時,三家始顓政,魯將從此衰。天愍周公之德,痛其將有敗亡之旤,故於郊祭而見戒云。鼠,小蟲,性盜竊,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盜竊之人,將執國命以傷君威而害周公之杞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語之也。成公怠慢昏亂,遂君臣更執于晉。至于襄公,晉爲溴梁之會,天下大夫皆奪君政。其後三家逐昭公,卒死于外,幾絕周公之祀。董仲舒以爲鼷鼠食郊牛,皆養牲不謹也。京房易傳曰:「祭天不愼,厥妖鼷鼠齧郊牛角。」

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劉向以爲定公知季氏逐昭公,臯惡如彼,親用孔子爲夾谷之會,齊人倈歸鄆、讙、龜隂之田,聖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於女樂,而退孔子,無道甚矣。詩曰:「人而亡儀,不死何爲!」是歲五月,定公薨,牛死之應也。京房易傳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

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劉向以爲天意汲汲於用聖人,逐三家,故復見戒也。哀公年少,不親見昭公之事,故見敗亡之異。已而哀不寤,身奔於粤,此其效也。

昭帝元鳳元年九月,燕有黄鼠銜其尾舞王宫端門中,王往視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近黄祥,時燕剌王旦謀反將死之象也。其月,發覺伏辜。京房易傳曰:「誅不原情,厥妖鼠舞門。」

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長安城南有鼠銜黄蒿、栢葉,上民冢柏及榆樹上爲巢,桐柏尤多。巢中無子,皆有乾鼠矢數十。時議臣以爲恐有水災。鼠,盜竊小蟲,夜出晝匿;今晝去穴而登木,象賤人將居顯貴之位也。桐柏,衛思后園所在也。其後,趙皇后自微賤登至尊,與衛后同類。趙后終無子而爲害。明年,有鳶焚巢,殺子之異也。天象仍見,甚可畏也。一曰,皆王莽竊位之象云。京房易傳曰:「臣私禄罔辟厥妖鼠巢。」

文公十三年,「大室屋壞」。近金沴木,木動也。先是,冬,釐公薨,十六月廼作主。後六月,又吉禘於太廟而致釐公,春秋譏之。經曰:「大事於太廟,躋釐公。」左氏說曰:太廟,周公之廟,饗有禮義者也;祀,國之大事也。惡其亂國之大事於太廟,故言大事也。躋,登也,登釐公於愍公上,逆祀也。釐雖愍之庶兄,甞爲愍臣,臣子一例,不得在愍上。又未三年而吉禘,前後亂賢父聖祖之大禮,内爲貌不恭而狂,外爲言不從而僭。故是歲自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後年,若是者三,而太室屋壞矣。前堂曰太廟,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屋尊髙者也,象魯自是陵夷,將墮周公之祀也。穀梁、公羊經曰,世室,魯公伯禽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大事者,袷祭也。躋釐公者,先禰後祖也。

景帝三年十二月,吳二城門自傾,大船自覆。劉向以爲近金沴木,木動也。先是,吳王濞以太子死於漢,稱疾不朝,隂與楚王戊謀爲逆亂。城猶國也,其一門名曰楚門,一門曰魚門。吳地以船爲家,以魚爲食。天戒若曰,與楚所謀,傾國覆家。吳王不寤,正月,與楚俱起兵,身死國亡。京房易傳曰:「上下咸誖,厥妖城門壞。」

宣帝時,大司馬霍禹所居弟門自壞。時禹内不順,外不敬,見戒不改,卒受滅亡之誅。

哀帝時,大司馬董賢弟門自壞。時賢以私愛居大位,賞賜無度,驕嫚不敬,大失臣道,見戒不改。後賢夫妻自殺,家徙合浦。傳曰:「言之不從,是謂不艾,厥咎僭,厥罰恒陽,厥極憂。時則有詩妖,時則有介蟲之孽,時則有犬旤,時則有口舌之痾,時則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

「言之不從」,從,順也。「是謂不乂」,乂,治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之,況其邇者虖!」詩云:「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言上號令不順民心,虚譁憒亂,則不能治海内,失在過差,故其咎僭。僭,差也。刑罰妄加,羣隂不附,則陽氣勝,故其罰常陽也。旱傷百穀,則有宼難,上下俱憂,故其極憂也。君炕陽而暴虐,臣畏刑而柑口,則怨謗之氣發於謌謡,故有詩妖。介蟲孽者,謂小蟲有甲飛揚之類,陽氣所生也,於春秋爲螽,今謂之蝗,皆其類也。於易,兊爲口,犬以吠守,而不可信,言氣毁故有犬旤。一曰,旱歲犬多狂死及爲怪,亦是也。及人,則多病口喉欬者,故有口舌痾。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凡言傷者,病金氣;金氣病,則木沴之。其極憂者,順之,其福曰康寧,劉歆言傳曰時有毛蟲之孽。說以爲天文西方參爲虎星,故爲毛蟲。

史記周單襄公與晉卻錡、郤犫、郤至、齊國佐語,告魯成公曰:「晉將有亂,三郤其當之虖!夫郤氏,晉之寵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懼矣。髙位實疾顛,厚味實腊毒。今郤伯之語犯,叔迂,季伐。犯則陵人,迂則誣人,伐則掩人。有是寵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誰能忍之!雖齊國子亦將與焉。立於淫亂之國,而好盡言以招人過,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盡言,齊其有虖?」十七年,晉殺三郤。十八年,齊殺國佐。凡此屬,皆言不從之咎云。

晉穆侯以條之役生大子,名之曰仇;其弟以千畮之戰生,名之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誼,誼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亂。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師,始兆亂矣,兄其替虖!」及仇嗣立,是爲文侯。文侯卒,子昭侯立,封成師于曲沃,號桓叔。後晉人殺昭侯而納桓叔,不克。復立昭侯子孝侯,桓叔子嚴伯殺之。晉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嚴伯子武公復殺哀侯及其弟,滅之,而代有晉國。

宣公六年,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廖語,欲爲卿。伯廖告人曰:「無德而貪,其在周易豐之離,弗過之矣。」間一歲,鄭人殺之。

襄公二十九年,齊髙子容與宋司徒見晉知伯,汝齊相禮。賔出,汝齊語知伯曰:「二子皆將不免!子容專,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專則速及,侈將以其力敝,專則人實敝之,將及矣。」九月,髙子出奔燕。

襄公三十一年正月,魯穆叔會晉歸,告孟孝伯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若趙孟死,爲政者其韓子虖?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孝伯曰:「民生幾何,誰能毋偷!朝不及夕,將焉用樹!」穆叔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九月,孟孝伯卒。

昭公元年,周使劉定公勞晉趙孟,因曰:「子弁冕以臨諸侯,盍亦逺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逺?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謂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虖!爲晉正卿以主諸侯,而儕於隸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神怒民畔,何以能乆?趙孟不復年矣!」是歳,秦景公弟后子奔晉,趙孟問:「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虖?」對曰:「何爲?一世無道,國未艾也。國於天地,有與立焉,不數世淫,弗能敝也。」趙孟曰:「天虖?」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鍼聞國無道而年穀和孰,天賛之也,鮮不五稔。」趙孟視蔭,曰:「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趙孟將死矣!主民玩歲而愒日,其與幾何?」冬,趙孟卒。昭五年,秦景公卒。

昭公元年,楚公子圍會盟,設服離衛。魯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伯州犂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子羽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憂子晳之欲背誕也。」子羽曰:「假而不反,子其無憂虖?」齊國子曰:「吾代二子閔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子曰:「苟或知之,雖憂不害。」退會,子羽告人曰:「齊、衛、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兆憂矣,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

昭公十五年,晉籍談如周葬穆后,既除喪而燕,王曰:「諸侯皆有以填撫王室,晉獨無有,何也?」籍談對曰:「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於王室,故能薦彝器。晉居深山,戎翟之與鄰,拜戎不暇,其何以獻器?」王曰:「叔氏其忘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其反亡分乎?昔而髙祖司晉之典籍,以爲大正,故曰籍氏。女,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籍談不能對。賔出,王曰:「籍父其無後乎!數典而忘其祖。」籍談歸,以語叔嚮。叔嚮曰:「王其不終乎!吾聞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於是乎以喪賔燕,又求彝器,樂憂甚矣。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燕樂已早。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經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將安用之!」

哀公十六年,孔丘卒,公誄之曰:「旻天不弔,不憖遺一老,俾屛予一人。」子贛曰:「君其不殁於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則昏,名失則愆。』失志爲昏,失所爲愆。生弗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予一人』,非名也。君兩失之。」二十七年,公孫于邾,遂死於越。

庶徴之恒陽,劉向以爲春秋大旱也。其夏旱雩祀,謂之大雩。不傷二榖,謂之不雨。京房易傳曰:「欲德不用兹謂張,厥災荒。荒,旱也,其旱隂雲不雨,變而赤,因而除。師出過時兹謂廣其旱不生。上下皆蔽兹謂隔,其旱天赤三月,時有雹殺飛禽。上緣求妃兹謂僭,其旱三月大温亡雲。居髙臺府,兹謂犯隂侵陽,其旱萬物根死,數有火災。庶位踰節兹謂僭,其旱澤物枯,爲火所傷。」

釐公二十一年「夏,大旱」。董仲舒、劉向以爲齊桓旣死,諸侯從楚,釐尤得楚心。楚來獻捷,釋宋之執。外倚彊楚,炕陽失衆,又作南門,勞民興役。諸雩旱不雨,略皆同說。

宣公七年「秋,大旱」。是夏,宣與齊侯伐萊。

襄公五年「秋,大雩」。先是宋魚石犇楚,楚伐宋,取彭城以封魚石。鄭畔于中國而附楚,襄與諸侯共圍彭城,城鄭虎牢以禦楚。」是歲鄭伯使公子發來聘,使大夫會吳于善道。外結二國,内得鄭聘,有炕陽動衆之應。

八年「九月,大雩」。時作三軍,季氏盛。

二十八年「八月,大雩」。先是,比年晉使荀吳、齊使慶封來聘,是夏邾子來朝。襄有炕陽自大之應。

昭公三年「八月,大雩」。劉歆以爲昭公即位年十九矣,猶有童心,居喪不哀,炕陽失衆。

六年「九月,大雩」。先是莒牟夷以二邑來犇,莒怒伐魯,叔弓帥師,距而敗之,昭得入晉。外和大國,内獲二邑,取勝鄰國,有炕陽動衆之應。

十六年「九月,大雩」。先是昭公母夫人歸氏薨,昭不慼,又大蒐于比蒲。晉叔嚮曰:「魯有大喪而不廢蒐。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亡慼容,不顧親也。殆其失國。」與三年同占。

二十四年「八月,大雩」。劉歆以爲左氏傳二十三年邾師城翼,還經魯地,魯襲取邾師,獲其三大夫。邾人愬于晉,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是春廼歸之。

二十五年「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旱甚也。劉歆以爲時后氏與季氏有隙。又季氏之族有淫妻爲讒,使季平子與族人相惡,皆共譖平子。子家駒諫曰:「讒人以君徼幸,不可。」昭公遂伐季氏,爲所敗,出犇齊。

定公十年「九月,大雩」。先是定公自將侵鄭,歸而城中城。二大夫帥師圍鄆。

嚴公三十一年「冬,不雨」。是歲,一年而三築臺,奢侈不恤民。釐公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先是者,嚴公夫人與公子慶父淫,而殺二君。國人攻之,夫人遜于邾,慶父犇莒。釐公即位,南敗邾,東敗莒,獲其大夫。有炕陽之應。

文公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文公即位,天子使叔服會葬,毛伯賜命。又會晉侯于戚。公子遂如齊納幣。又與諸侯盟。上得天子,外得諸侯,沛然自大。躋釐公主。大夫始顓事。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先是公子遂會四國而救鄭。楚使越椒來聘。秦人歸襚。有炕陽之應。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先是曹伯、杞伯、滕子來朝,郕伯來犇,秦伯使遂來聘,季孫行父城諸及鄆。二年之間,五國趨之,内城二邑。炕陽失衆。一曰,不雨而五穀皆孰,異也。文公時,大夫始顓盟會,公孫敖會晉侯,又會諸侯盟于垂隴。故不雨而生者,隂不出氣而私自行,以象施不由上出,臣下作福而私自成。一曰,不雨近常隂之罰,君弱也。

惠帝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谿谷絶。先是發民男女十四萬六千人城長安,是歳城廼成。

文帝三年秋,天下旱。是歳夏,匈奴右賢王宼侵上郡,詔丞相灌嬰發車騎士八萬五千人詣髙奴,擊右賢王走出塞。其秋,濟北王興居反,使大將軍討之,皆伏誅。

後六年春,天下大旱。先是發車騎材官屯廣昌,是歲二月復發材官屯隴西。後匈奴大入上郡、雲中,烽火通長安,三將軍屯邊,又三將軍屯京師。

景帝中三年秋,大旱。

武帝元光六年夏,大旱。是歲,四將軍征匈奴。

元朔五年春,大旱。是歲,六將軍衆十餘萬征匈奴。

元狩三年夏,大旱。是歲發天下故吏伐棘上林,穿昆明池。

天漢元年夏,大旱;其三年夏,大旱。先是貳師將軍征大宛還。天漢元年,發適民。二年夏,三將軍征匈奴,」李陵没不還。

征和元年夏,大旱。是歲發三輔騎士閉長安城門,大搜,始治巫蠱。明年,衛皇后、太子敗。

昭帝元始六年,大旱。先是大鴻臚田廣明征益州,暴師連年。

宣帝本始三年夏,大旱,東西數千里。先是五將軍衆二十萬征匈奴。

神爵元年秋,大旱。是歲,後將軍趙充國征西羌。

成帝永始三年、四年夏,大旱。

左氏傳晉獻公時童謡曰:「丙子之晨,龍尾伏辰,袀服振振,取虢之旂。鶉之賁賁,天策焞焞,火中成軍,虢公其犇。」是時虢爲小國,介夏陽之阸,怙虞國之助,亢衡於晉,有炕陽之節,失臣下之心。晉獻伐之,問於卜偃曰:「吾其濟乎?」偃以童謡對曰:「克之。十月朔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鶉火中,必此時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晉師滅虢,虢公醜犇周。周十二月,夏十月也。言天者以夏正。

史記晉惠公時童謡曰:「恭太子更葬兮,後十四年,晉亦不昌,昌廼在其兄。」是時,惠公賴秦力得立,立而背秦,内殺二大夫國人不說。及更葬其兄恭太子申生而不敬,故詩妖作也。後與秦戰,爲秦所獲,立十四年而死。晉人絕之,更立其兄重耳,是爲文公,遂伯諸侯。

左氏傳文、成之世童謡曰:「鸜之鵒之,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乾侯,徴褰與襦。鸜鵒之巢,逺哉摇摇,裯父喪勞,宋父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至昭公時,有鸜鵒來巢。公攻季氏,敗,出奔齊,居外野,次乾侯。八年,死于外,歸葬魯。昭公名裯。公子宋立,是爲定公。

元帝時童謡曰:「井水溢,滅竈煙,灌玉堂,流金門。」至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北宫中井泉稍上,溢出南流,象春秋時先有鸜鵒之謡,而後有來巢之驗。井水,隂也;竈煙,陽也;玉堂、金門,至尊之居:象隂盛而滅陽,竊有宫室之應也。王莽生於元帝初元四年,至成帝封侯,爲三公輔政,因以篡位。

成帝時童謡曰:「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倉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其後帝爲微行出遊,常與冨平侯張放俱稱冨平侯家人,過河陽主作樂,見舞者趙飛燕而幸之,故曰「燕燕尾涎涎」,美好貌也。張公子謂冨平侯也。「木門倉琅根」,謂宮門銅鍰,言將尊貴也。後遂立爲皇后。弟昭儀賊害後宫皇子,卒皆伏辜,所謂「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者也。

成帝時歌謡又曰:「邪徑敗良田,讒口亂善人。桂樹華不實,黃爵巢其顚。故爲人所羡,今爲人所憐。」桂,赤色,漢家象。華不實,無繼嗣也。王莽自謂黄象,黄爵巢其顛也。

嚴公十七年「冬,多麋」。劉歆以爲毛蟲之孽爲災。劉向以爲麋色青,近靑祥也。麋之爲言迷也,蓋牝獸之淫者也。是時,嚴公將取齊之淫女,其象先見,天戒若曰,勿取齊女,淫而迷國。嚴不寤,遂取之。夫人旣入,淫於二叔,終皆誅死,幾亡社稷。董仲舒指略同。京房易傳曰:「廢正作淫,大不明,國多麋。」又曰:「震遂泥,厥咎國多麋。」

昭帝時,昌邑王賀聞人聲曰「熊」,視而見大熊。左右莫見,以問郎中令龔遂,遂曰:「熊,山野之獸,而來入宫室,王獨見之,此天戒大王,恐宫室將空,危亡象也。」賀不改寤,後卒失國。

左氏傳襄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宋國人逐狾狗,狾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臣懼,遂奔陳。先是臣兄閱爲宋卿,閱卒,臣使賊殺閱家宰,遂就其妻。宋平公聞之,曰:「臣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亂宋國之政。」欲逐之。左師向戌曰:「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蓋之。」公迺止。華臣炕暴失義,内不自安,故犬禍至,以犇亡也。

髙后八年三月,袚覇上,還過枳道,見物如倉狗,橶髙后掖,忽之不見。卜之,趙王如意爲崇。遂病掖傷而崩。先是髙后鴆殺如意,支斷其母戚夫人手足,㩁其眼以為人彘

文帝後五年六月,齊雍城門外有狗生角。先是帝兄齊悼惠王亡後,帝分齊地,立其庶子七人皆爲王。兄弟並彊,有炕陽心,故犬禍見也。犬守御,角兵象,在前而上鄕者也。犬不當生角,猶諸侯不當舉兵鄕京師也。天之戒人蚤矣,諸侯不寤。後六年,吳、楚畔,濟南、膠西、膠東三國應之,舉兵至齊。齊王猶與城守,三國圍之。會漢破吳、楚,因誅四王。故天狗下梁而吳、楚攻梁,狗生角於齊而三國圍齊。漢卒破吳、楚於梁,誅四王於齊。京房易傳曰:「執政失,下將害之,厥妖狗生角。君子苟免,小人陷之,厥妖狗生角。」

景帝三年二月,邯鄲狗與彘交。悖亂之氣,近犬豕之禍也。是時趙王遂悖亂,與吳、楚謀爲逆,遣使匈奴求助兵,卒伏其辜。犬,兵革失衆之占;豕,北方匈奴之象。逆言失聽,交於異?,以生害也。京房易傳曰:「夫婦不嚴,厥妖狗與豕交。兹謂反德,國有兵革。」

成帝河平元年,長安男子石良、劉音相與同居,有如人狀在其室中,擊之,爲狗,走出。去後有數人被甲持兵弩至良家,良等格擊,或死或傷,皆狗也。自二月至六月乃止。

鴻嘉中,狗與彘交。

左氏昭公二十四年十月癸酉,王子鼂以成周之寶圭湛于河,幾以獲神助。甲戌,津人得之河上,隂不佞取將賣之,則爲石。是時王子鼂篡天子位,萬民不鄕,號令不從,故有玉變,近白祥也。癸酉入而甲戌出,神不享之驗云。玉化爲石,貴將爲賤也。後二年,子鼂犇楚而死。

史記秦始皇帝三十六年,鄭客從關東來,至華隂,望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上下,知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持璧與客曰:「爲我遺鎬池君。」因言「今年祖龍死」。忽不見。鄭客奉璧,即始皇二十八年過江所湛璧也。與周子鼂同應。是歲,石隕于東郡,民或刻其石曰:「始皇死而地分。」此皆白祥,炕陽暴虐,號令不從,孤陽獨治,羣隂不附之所致也。一曰,石,隂類也,隂持髙節,臣將危君,趙髙、李斯之象也。始皇不畏戒自省,反夷滅其旁民,而燔燒其石。是歳始皇死,後三年而秦滅。

孝昭元鳳三年正月,泰山萊蕪山南匈匈有數千人聲。民視之,有大石自立,髙丈五尺,大四十八圍,入地深八尺,三石爲足。石立處,有白烏數千集其旁。眭孟以爲石隂類,下民象,泰山岱宗之嶽,王者易姓告代之處,當有庶人爲天子者。孟坐伏誅。京房易傳曰:「『復,崩來無咎。』自上下者爲崩,厥應泰山之石顚而下,聖人受命人君虜。」又曰:「石立如人,庶士爲天下雄。立於山,同姓;平地,異姓。立於水,聖人;於澤,小人。」

天漢元年三月,天雨白毛;三年八月,天雨白氂。京房易傳曰:「前樂後憂,厥妖天雨羽。」又曰:「邪人進,賢人逃,天雨毛。」

史記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金震,木動之也。是時周室衰微,刑重而虐,號令不從,以亂金氣。鼎者,宗廟之寳器也。宗廟將廢,寳鼎將遷,故震動也。是歲晉三卿韓、魏、趙篡晉君而分其地,威烈王命以為諸侯。天子不恤同姓,而爵其賊臣,天下不附矣。後三世,周致德祚於秦。其後秦遂滅周,而取九鼎。九鼎之震,木沴金,失衆甚。

成帝元延元年正月,長安章城門門牡自亡,函谷關次門牡亦自亡。京房易傳曰:「飢而不損兹謂泰,厥災木,厥咎牡亡。」妖辭曰:「關動牡,飛辟爲亡道臣爲非,厥咎亂臣謀篡。」故谷永對曰:「章城門通路寢之路,函谷關距山東之險,城門關守國之固,固將去焉,故牡飛也。」

前漢五行志卷第七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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