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録帝紀卷之三

罪惟録帝紀卷之三

太宗文皇帝

太宗體天弘道髙明廣運聖武神功仁至孝文皇帝。嘉靖中，進廟號成祖。改體字為字為肇名。捸，太祖第四子。母孝慈皇后，或曰碽子之。五色光氣臨宫闕，經夕不散。性聦明英特，過目不忘。貌竒偉，羙髭髯。洪武三年，封燕都。北平中山王逹長女。十三年之國，得督兵備鹵。諸公侯制。料敵制勝，洞燭萬里，威振朔漠。二十一年，副将軍藍降元、納哈出歸献良馬，王曰：不先朝廷而?燕，不受玉，乃間入。太臣聞術者言，燕地有天子氣，殿下宜審䖏。頗忌王，每入朝，数以語見侵，王稱病亟，請歸。常與晋王分道出禦鹵，晋王懦不進。王抵迤都，其太尉、丞相等全師以?，晋王馳報太子，

謂燕違異，劳冐險幸，伺間語太祖。㑹㨗至，太祖録燕功，太子曰：晋王雖未深入，然張聲勢，有犄角之助。二十五年，再出塞。四月，皇太子薨，秦、晋二王皆有次及之望，而太祖以燕王神武?己，頗欲立之。學士劉三吾為正諌，且止。二十七年出勦捕野人女直平之。?有詔諸王各與髙僧一諷經。王得道衍。衍精術数。?語王大計。王心動。相人?珙入燕。王與衛士九人似無意出。疑珙。珙一見伏地稱太平天子。王捫其舌。故逐之。而宻令入宫偹咨議。?與道衍等購致異人㧞勇徤。及太祖崩。王年三十有八矣。時秦、晋二王己薨，而王以叔父行最長。建文元年入朝，行皇道，登陛不拜。御史曽鳯韶廷劾之，不問。時廷臣素惮王威名，又以燕地势形偪，兵最强，易為變，

乃簡强幹吏有威琞者出弹壓之，且宻命北平都指揮伺燕間。自是四王見廢，湘王自棪。廷議将以怯燕，而燕益迫自為固。王遂托病以緩謀，盛暑圍爐，徃徃佯狂，出市㩴民飲食，語蹇亂不經，或卧土壌，僵暈彌日。宫中而行，而朝廷指名逮其官屬急。於是燕兵起，上書於朝。齊泰、黄子澄等包蔵禍心，恣䜛奮毒，剪弱枝葉，不一年間，橚槫桂梗，五弟並見削奪。雖或愆過，未聞不軌，重或裁削䕶輕則賜勅戒勵，乃竟沉錮?離，行路悽惻，栢尤可憫，闔室自焚，而益㒺誣，加禍無辜。執臣奏事人傋極箠毒，分布要害，圍守臣府。臣大小凛凛，如臨湯火。伏覩祖訓有云：如朝無正人，内有奸?，則親王訓兵待命。唯陛下思之。因諭諸将曰：予太祖高皇帝之子，義不與奸邪並立。罪人既得，則法周公以輔成王無他。於是通州先降，下薊州，狥遵化、宻雲等縣，及居庸、永平，克懐來時山後諸州、開平、龍門、上谷等皆不守。南屠雄，敗大将軍耿炳文師於白溝河，入朔州，復大勝滹沱河，攻真定，走之。時朝廷再将李景隆代炳文，景隆遺書王，王荅書弭兵必自去權奸始。王故北援永平以誤景?。?入，景?遽入阻北平。堅王以永平勝，師掩大?不備，挾?王?并降，松亭之衆始立王軍。張玉将中軍朱能、左軍李彬、石軍徐忠房竟為前後軍。還撃景?。景?大敗。走保徳州。上言奸臣枉臣不軌者八。謂臣䕶衛踰額。祖訓執掌條有王府官軍不拘数目等語。謂臣不當無事操練軍馬。祖訓兵衛條有教練軍馬遍数不拘䓁語，謂臣不當扵各衛選官軍。祖訓軍職條有王府武官千百户，從

王於所部軍職選用開奏䓁語，謂臣?飬韃靼徤䘚。此洪武中?降，皇考命䕶衛?給衣粮偹鹵，謂臣招致各處異人術士飬於宫中。此無主名，謂臣不當僣擬皇城守禦之制。祖訓兵衛條有王府守禦宿衛䕶衛均畨䓁語，謂臣宫室僣侈。祖訓营繕條有燕因故元之?䓁語，謂臣第二子高?過涿州，擅笞驛官。比臣之失教，然非不軌之跡明甚。復傳檄四方，著不淂己用兵，且彰其克㨗勝势，以慴朝廷。遂北攻大同，敝景?援師、南降保定。建文二年、攻真定、大?白溝河、斬首擄三十餘萬。取徳州。攻圍濟?。觧去。棄徳州。别攻滄州。循河而南。?東昌。不利。王易服、突重圍還北平。三年三月、僧道衍勸王出師。時盛庸壁徳州、吴傑、平安守真定。王曰：此行利野?、

毋攻城。諸将曰：我師出保定，彼腹背交及，即奈何？王曰：兵交，成敗呼吸耳，百步不相救，况距二百里逺乎？突夾河小却㝷乗風，大勝，庸退保徳州。王乃曰：安等嬰城周守，上䇿也，軍出即?自保，中䇿也，求?，下䇿矣。乃飛語散軍，四出聚粮，令較尉偽作避難民抱嬰児入城言之。傑等誤乗王虗、王趍應都指揮陸荣謂此日兵家所忌。王曰：顧小忌者堕大謀。?，傑安藁城，復乗風大潰之，敗軍降燕者悉遣南還。朝廷大懼，偽竄泰子澄於外，令有司簿錄其家，貽書請罷燕師。次大名，復上書，引小杖則受，大杖則走之義，且云：竄逐奸黨，非出誠心，境上之兵逼廹未己，是奸臣之身雖岀，而奸臣之計得行。師不退，㝷再上書責朝廷失信，朝廷拘燕使武勝獄，王大怒，按劍起曰：吾單師徐、沛，絶徳州粮道，南師必靡。於是濟?貯粟?焚沛漕運絶。四年，北師直向金?，連破東阿、東平，攻汶上，還撃平安，敗之。破萧、齊、魯諸戎堡，皆降。大?小河不利，?高眉山又不利。師欲退，王固不許，疾遮靈壁餉道，破壁大勝。前阻泗河，佯欲渡，别遣驍騎濟上?，掩盛庸師後，庸軍散走。渡淮，克旴、?，間走楊州，降之，下儀真，己而舟師集方?，而鎮江守将章俊以城降。?浦口小却，敗庸軍高資港。金川門開，翰林編脩楊荣遮馬首伏謁曰：謁?乎？且入廟。王曰：非卿言，㡬誤。遂先謁?於建文四年壬午六月十有七月己巳，燕王即位。㣲語尚書茹常：朕母得罪於天地祖宗乎？常叩頭大言曰：陛下應天順人，克成先志，何罪？上悦，復周王橚、齊王槫封爵，革除建文年號，以今年為洪武三十五年，其明年改元永樂。

先後毒誅遜國諸臣?。壬申，禮葬譲皇帝，遷興宗孝康皇帝主於故園，革去廟號，仍稱懿文皇太子，行?告禮。遷吕太后於皇太子墳園。其皇太子文奎、太子弟文圭稱建庻人。降封譲皇帝諸弟吳王?熥為廣澤王、衡王?熞為懐思王。㝷廢為庻人。與建庻人並錮鳯陽。徐王?　㓜降敷惠王。随母吕太后居墳園。追封都督徐増壽為陽武侯。謚忠烈。後加封定國公。陞功臣丘福、朱能以下官禄。改作奉先殿於奉天殿之西北。増製皇帝親親之寳及誥命之寳。

秋七月朔。祀南郊。以髙皇帝配。大赦。惟奸籍不宥。召前北平按察使陳瑛為左副都御史。以待詔觧縉為中書舎人。縉奉命檢建文中諸封事。有干犯者悉焚之。上顧脩撰李貫。若?

有之。貫㐲謝無有。上曰。國家危急時。何頼此無口貫。朕所恨導先皇帝壞祖法亂政耳。食其禄。棄乃職乎。貫慚而退。後㘴累獄十年死。享太廟及太社太稷。命各司悉復洪武?制。且曰。谷散官沿習久。有何緩急，乃必竄改？復變色曰：凢！國家有事，必䇿度数丗始行，俾得子孫丗守後。丗輕佻之徒，以?智舞文，改易祖法，嗣王不明以為能，故寵任之，卒至國敝民叛，可不?戒！乃觧尚書張紞、王鈍職務，給半俸。紞懼，自經死。改湘王謚献，擢楊士竒為編脩。楚王桓及諸藩王以次来朝。八月，勑盛庸鎮江東，劉賢鎮廣東，何福鎮陜西，以即位諭朝鮮及外?君長。僧智光奉詔西域。觧縉、黄淮、胡廣、楊荣、楊士竒、金㓜孜、胡?並直文渊閣，閣在東閣門之内。時機務孔殷，每日退朝後，閣臣就扆前?機宻，漏下数十刻始退。?王權請封杭州，不許，改國南昌，赦諸王之見廢者。岷王梗與西平沐晟交?，諭觧之，以晟鎮雲南。廬?縣民嘨刼，都督韓觀撫平之。觀鎮廣西，改靖江王府咨議為長史，司其金篆，一如親王。九月，論靖難功，封丘福淇國公、朱能成國公，張武而下侯二十人、徐祥而下伯十六人。追封都指揮張玉禁國公、陳亨涇國公、譚渊崇安侯、王其金郷侯徐景昌係増壽子，為定國公。以僧道衍為左善丗，復其姓，賜名廣孝，為太子少卿。陞北平布政使郭資為户部尚書、保定知府雒僉為刑部尚書，仍掌司府事。左都御史陳瑛請追戮死事黄觀、王叔英、廖昇，䓁不許。北平及通州婦人乗陴，守者察實賞之。岀山西清逺衛䘚羅義於獄。陞吏、户、兵侍郎、蹇義、夏原吉、劉　各本部尚書，仍嚴震直工部尚書，尋䘚，以黄福代之。長史金忠為工部侍郎。擢右通政使李至剛為禮部尚書。徙封谷王橞於長沙、遼王植於荆州、齊王槫復國青州。

冬十月，勅重修高皇帝寔録，戍建文末募兵。工部侍郎王?宗、江西左布政使楊璉、按察使房安、僉事呂升䓁於興州。定功臣死罪减禄例。詔從征将士所掠婦女悉還其家。軍士張真上封事稱㫖，賜衣鈔。改建周王橚府於洛陽。十一月，鹵一?犯開原、遼東，皆破走之。詔求隠?，以江西處士軒伯昻為山東左?議，冊妃徐氏為皇后。十二月，嚴武臣冐襲之禁。以嘉定縣民周程請，令户部尚書夏原吉?滌呉淞諸浦港，泄其壅道，水患息。

永樂元年癸未春正月乙夘朔，御殿受朝賀，命婦朝坤?宫，群臣一?表請立東宫。不?撫北平，?民復業者十三萬餘户，定官俸米鈔?支例。礼部尚書李至剛以月當食不食，請賀。上曰：隂雨不見，安得自誣。二月。?歴代帝王。以北平為北京順天府。設行府部䓁衙門官属。其尚書郭資、雒僉、俱改北京行部。平安為行都督僉事。以保定矦紀善鎮遼東。左都督宋晟鎮?粛。設雲南五長官司及普安安撫司。詔諭韃靼鬼力赤可汗嚴誣告法。?去年壬午、應天䓁各省郷試。其北平諸郡、以學較殘毁。停候。

永樂三年、設北平國子監。迤北屡犯境。命郡王髙煦徃開平操練。江陰侯呉髙鎮大同。武安侯郭英䘚三月。脩殷太師比干墓。改北京行都司為大?都司。調营州五屯衛於保㝎。仍?大?都司，以大??兀良哈，酬其恊?之功。河南牛疫，詔所在百姓免?，其鬻男女以償者，官贖還之。鈔法不行，禁金銀交易。代王桂縱暴，賜書戒之，㝷削其三䕶衛。岷王梗擅收諸司印，激變夷人，降王府官職事。以守城功，封駙馬都尉。?容廣平，矦、李譲、冨陽矦世指揮。續封功臣李斌、豊城矦、丗襲陳?以下伯爵六人，加皇考太祖

尊謚聖神文武四字，皇妣仍原謚。諭中外文武群臣曰：諸臣除奸宄外，皆皇考?人。朕推誠用之，纎悉無間，無自懷疑不安。

夏四月，安南權國事胡?請襲陳氏封爵，下禮部亷察，遣行人楊渤詔諭之。右副都御史王信以漏獄伏誅。定衛官、府官平禮相見，衛官有事，不得下有司問理。㐮城伯李?鎮江西。五月，福建兵一?撃倭，破之。减雑犯死罪以下各一䓁。㝎王府不得干有司事，其事得㫖而行。分遣給事中楊椿、䓁十二人徃海外諸國。始遣内官?中霤。

秋七月，命翰林官依韻纂輯古書，賜名文獻大成，賜迤北鬼力赤書。八月，復設浙福廣市舶提舉司。平江伯陳瑄督海運

米五十萬石至北京及遼東，㝷運米直沽，?為常，簡富民實京師，内官楊瑄䓁賫、勅撫諭?川。䓁處?官。九月勑，廷臣各舉?知高唐州民王政言事，擢為給事中。削歴城矦盛庸爵暴䘚諸子皆被戮。命侍臣更乏宗廟樂章。各衛韃官置勘合，賜姓氏，釋文移錯誤之罪。西平矦沐晟請討土官刁暹荅。上諭兵部：兵一動則難安，冝先之以誨諭㝷刁暹，荅果悔悟，還?，擄知州及威逺之地入貢謝。冬十月，焚匿名書，興北亰屯田。西洋諸國來朝，籍長興侯耿炳文家，炳文自殺，諸子皆死。十一月，賜?王書，令捕府中小人不法，赦免建文時山後逃匿官民，選郡縣考滿官六科辦事，俾直言民隐。韓觀勦栁州山㓂，平之。書諭丗子興督農功。閠。十一月，封黎蒼為安南國王，李芳逺朝鮮國王。主事年倫奏両廣猺獞湏?用圡兵合勦，從之。山東民献陣圖，黜之。十二月，脩太昊??訪求。太祖移文勅責遼東縂兵紀善，令撫恤将士。綏来外?，?旌莭孝不以額，許諸人得奏利國利民之事。

永樂二年甲申春正月，下陪祀失儀都督陳浚獄。户部侍郎李文郁後至，謫戍之。道士献方書不進。雲南?政張定㘴變亂?章，謫驛夫，召丗子及郡王髙煦入京。二月，永新賊平，除蘓杭絶户田粮。琉球告哀，遣使?賻冊封。三月，䇿進士，賜及第、岀身有差。選二甲楊相等五十人及工書法湯?等十人為庻吉士，三甲方昶等二十人為行人，仍立進士題名碑於國子監，許武臣薦士。遼東都指揮何琪失修邉偹，㘴斬，開遼東馬市，改封讓皇㓜弟?　為甌?王，奉懿文皇太子丗祀。先是，曰本屡㓂，至是遣人脩貢，擒献犯邉賊二十餘人。詔厚荅之。

夏四月甲戌，冊丗子熾為皇太子，?張氏為皇太子，?郡王，高?為漢王，高燧為趙王。?上議建儲，廷臣多言高?扈從功，惟文臣金忠、觧縉、黄淮、尹昌?咸以為不可，上意乃决。東宫官属以文武大臣?之，翰林科道部属以下，並得改預。㑹文華寳鑑成，授皇太子曰：帝王之道，在乎知要，汝其勉之。免順天、永平、保定三府効順民粮二十五萬䂖。五月，将詣?陵，以皇考忌，不用法駕。六月，鴻臚少卿汪泰使朝鮮，㘴受饋，誅汰添設官，許進士?學。朝鮮進耕牛萬頭，給遼東屯戍。?録

下第貢士張鉉等六十人，??入太學讀書。封哈宻安克帖木児為忠順王。

秋七月，命翰林官分撰諸經講義，送内閣閲定進呈，始赴東官進講。迤北可汗鬼力赤與瓦剌相攻，進士張文礼自陳雲南籍，不嫻吏事，即命為本省學官。李景隆及弟増枝一?被劾，以本爵?第，沒入庄田佃僕山東，野蚕成繭，禮部請表賀，不許。鄱陽儒士朱友季献所著書，專縣濓、洛、關、閩之説。上曰：此儒賊也。焚其書，罪之。八月，占城國告安南擅侵其境，勅諭之。安南?臣裴伯?告難云：?季?篡弑其主，故王遺孫陳天平因老撾䕶入朝。上憐之，命御吏李?、行人王樞徃諭安南，令具實以聞。怊荔波縣洞徭編籍，行户口食?之法。觧、縉等進大學正心章講義。上曰：人主於車馬、宫室、服食、玩好無所増加，則天下無事矣。九月，周王橚來朝，献騶虞，群臣表賀。於是四方奏?露嘉禾及外國諸竒獸甚夥。獲神龜於募府山，以胡?為?酒學士。王逹侍皇太子，進講寓規，太子悦。徙山西民萬户實北京，勅諭?夏都督何福使於諸屯中擇水草便，每築一城，有警，驅牛羊聚畜於中，清其野以待援兵，則㓂不能飽去，於屯法最便。暹羅通好，琉球失風入閩，詔善䕶遣之。廣東粮運中道沒，督粮官權以官粮濟軍，被劾。上曰：活運軍以便運待報，無為矣。不問。

冬十月，蒲城、䓁三縣黄河清。御史言?、粛縂兵宋晟專制。上曰：大将軍受邉寄，豈能盡拘文法？諭晟勿疑。製符信金牌給雲南諸?。停御馬監白象榖食。十一月，御門録囚，矜宥有差，

且曰：囚乆於獄，則無徃而不求辯；?至朕前，則畏威而不敢言。理官當更留意。江浦知縣周益有罪，妻梅氏以益母老，請代死，并釋之。介休縣民請開採五色石應用，黜之。十二月，黄巖縣賊重飬民䓁，伏誅。陞宋禮為工部尚書，分女直地建都司衛所，復以郡縣?貢寔國學。

永樂三年乙酉春正月，選一甲曽棨䓁三人，及庻吉上䓁二十五人，以應二十八宿，入文渊閣讀書。時庻吉士周忱自陳年少，亦願就學。詔増忱學士觧縉領其事。帝或親至閣中，或吕便殿，騐其?學。時以為荣。二月，北京刑部尚書雒僉以怨誹婪貨，都給事中馬楨以欺㒺，指揮李宏以鹵攔入永平，咸伏誅。三月，安克帖木児死，遣人??，以其從子脱々襲封。斬備

倭失機指揮龎義、喬英。

夏四月，工部尚書黄福改北京刑部。除各處絶户田租。徴儒士。馬巨江以年老授慱士遣?。五月，諭諸王謹守憲度。六月，朝鮮請樂器，與之。文官三犯杖者，如律正罪。安南偽請罪，求陳，天平以兵納之。?，夏總兵何福以屯田積榖最多，勅奨之。秋七月，授??峒首王賢佐官，詔諭生?陜西献瑞麦勿賀。賜韃靼首長把都帖木児姓名官爵，居涼州，?官軍三之一。塞外偵邏，奨宋晟招徕之功。海外諸國朝貢㳫至，命市舶司設舘禮之。八月，下禮部尚書李至剛於獄，户部尚書郁新䘚。九月，以吕震為刑部尚書。

冬十月，封日本及滿剌加鎮國之山，親為文勒䂖。封許成永新伯，進信安伯張輔為新城侯。封右都督宋晟為西?矦。子琥尚安成公主，瑛尚咸?公主。十一月，周、齊二王以戒諭悔過謝罪，開雲南銀冶。兵部尚書茹常以不送趙王罪逮獄，削為民。庻吉士章朴家蔵方孝孺文集，序班楊善借觀，宻以聞，伏朴法。

永樂四年丙戌春正月，命李彬、張輔捕平南陽叛民。琉球進閹人，却之。忠順王脱々爲其祖母所逐，旋遣人謝㤙守國如?。二月，趙王高燧居守北京，擢荔波縣賈敬信爲本縣知縣，專撫徭民。復設開平衛，謫戍充之。三月，释奠先師，服皮弁，行四拜礼。殿試後，改進士江殷䓁十三人爲庻吉士，翰林院脩書，其餘賜勅，還卿讀書。復置曲先衛。安南伏兵刼殺陳天平，大理卿薛嵓死之。

夏四月，陞沅州爲府，刀平知府事，永?州爲府，各吉八合能知府事。茹常?途失朝谷，王復下獄。御史車舒以怠職戍邉。五月，㝎雲南各宣慰司三年一貢。大古剌圡酋悔罪来貢，立月己未朔，日食，隂雲不見，群臣請表賀，不許。詔各安撫司首領官皆定為吏目，謫北京尚書黄福、侍郎張思恭為辦事官，㝷復職。以瑞麥献宗廟。

秋七月，征安南，以成國公朱能佩征?将軍印，新城矦張輔充右副将軍，西平矦沭晟佩征?副将軍印，充左副将軍。共二十五将軍，分道入。上?論易謂内君子外小人六字，人主用之，功效不淺。以太白晝見，命欽天監纂隂陽星命䓁書閠。七月，建北京宫殿，大脩城垣。八月，賑濟?䓁郡縣蝗。齊王槫

㐫悖縱恣，廢為庻人。九月，設陜西?，粛北京。遼東四苑馬寺，從三品。西畨諸國朝貢。召侍郎李友直戍?，復其官。廣濟縣妖僧伏誅。免廣西?辦白鉛，斬誣告人誹謗者，并申匿名文書之禁。户部人才高文雅言時政，首舉建文中事，語率直。都御史陳瑛指彺妄冝，置法。上曰：草野不知忌諱，顧言有可擇，豈以其直而廢之。

冬十月，征?将軍能䘚於龍州，詔以張輔代縂其兵。先是，上察天象，惻然曰：西南有憂，朱征?其不免乎？訃聞，上震悼，輟朝五日，親為文祭之，追封給謚。回回結思牙進玉椀，却之。十一月己巳，?露降孝?，松栢，醴泉岀神樂觀井中，取獻宗廟，分賜群臣受賀。平江伯陳瑄督海運還，值倭㓂沙門，象山率衆焚其舟?，倭無還者。十二月，安福縣叛人朱務良䓁伏誅。大将軍輔数安南二十罪，進兵克多邦城。西都賊聞之，亦焚宫室廩庫，遁入海。於是三江路?江、姚江、䓁州縣次第詣軍門降。追?季?父子於冨良江小舠，?去，除廣西絶户田二萬餘頃。尚師哈立麻至京入見，宴賚殊禮，仍賜儀仗視親王，于靈谷寺建大醮，資髙帝后冥福。時瑞應種々不絶，群臣表賀，并献歌頌。自是上潜心釋典，作佛曲，使宫中歌舞之。亦遍徴天下道士，修舉金籙齋醮。車駕幸齋壇，七日而畢。甌?王府火，?王?　驚仆地，暴薨，時年一十有六。賜?謚哀簡懿文皇太子，竟無後。兀良哈飢，以馬易米，厚酬之。永樂五年丁亥春正月，改吴中工部尚書，官孝子張信尚寶司丞，建五䑓山佛殿浮屠㨿。祖制，年非四十以上不許削。度以違制千八百人編運籍，戍極邉。賜都指揮朶児只姓名曰馬惟良，鉄柱曰柴克恭。二月，漢王高?以易儲不果，恨學士觧縉譛黜廣西?議，中?尹昌?亦改禮部主事。三月，封哈立麻為萬行具足十分最勝圓覺妙智慧善普應佑國衍教如來大寳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領天下釋教，其徒索羅䓁皆為大國師，並賜印誥，宴之華盖殿。守衛官有於皇城下誦經者，諭止之。駙馬都尉胡觀㘴党李景?下獄。尚書宋禮奏大木自行，山神?致。詔賜名神木山。遣郎中王羽??為建祠立碑。選國子生肄翰林院習字。禮部郎中戚存心㘴洩漏

機宻，及召之，㓕燭避匿，伏誅。改上林署為上林監，以中官相?任用。設四?舘。

夏四月，平陽王濟㷽來朝，矯不脩嫡庻長㓜之序，却之。皇長孫瞻基岀閣就學，諭太子少師姚廣孝及諸講讀。學以經綸天下為大，毋脩章句。工文詞為也。増置各省僉事官屯粮五月，開平衛卒蒋文霆言事，?行之。獲安南?、季?父子，伏罪。時陳氏無後，郡縣其地，以?告難。裴伯?為左?政，尚書福?掌布、按两司事，都督吕毅掌都指揮司事。張輔合廣西韓觀討栁州叛㓂平之。治北平祀典壇宇及?器、樂器。上?遣内監李進採天花山西継悔而罷之。進仍矯㫖為民害，差二御史即訊寘重典。徴交趾人才九千人，得明經?潤祖䓁十一人，為諒江䓁府同知。上親製詩以送之，餘給衣襪赴京聴用。廣西大旱，

秋七月，?粛總兵西定，矦宋晟䘚兵部侍郎墨麟常以非罪收一粮，長刖之死。及病，見?刖者號数日，足亦腐，?，遂死。乙夘皇后徐氏崩，洪熈?謚仁孝慈懿誠明荘獻配天齊聖文皇后。魏國公徐輝祖䘚，子欽襲，乞守墓，上怒，謫居鳯陽。八月丙申，設海運都漕運使都?髙士文討廣源餘㓂，?死，程埸等領兵継至，撃平之。九月，太監鄭和還自西洋，械献海賊陳祖義，伏誅。張輔奉命勾交趾工匠七千七百人至亰，諭刑部尚書吕震凢?戍者，從南北風??冝。増設北京苑馬二十四。

冬十一月，令内閣儒臣考滿勿外任。十二月，頒高皇故鐡榜，

戒?武臣。户科都給亊中胡濙捜訪張三丰，不得還。廣東布政使徐本入覲，載嶺南藤簟遺廷臣單目露，事不測，以楊士竒言，已之。撒馬児罕同哈哩遣人送傅安、郭驥還朝。

永樂六年戊子春正月，以皇后䘮，免朝賀。朝鮮丗子李禔来朝，遣使諭迤北本雅失里，削岷王楩䕶衛，罷其長史䓁官。遣太監王安使迤西。諜鹵粛王模有罪，賜書責之。福建蘓楊奏栢檜生花為瑞，上曰：近蘓、松諸郡水澇為灾，而不以聞。乃及花檜與嚴㫖。詔内外諸色人䓁擅自為僧者，并其乆兄?，五臺山輸作畢，就北京種田。

夏四月，楚王楨遣内使雲南犯法，與勅責之，始命雲南開科。五月，設遼東自在、安樂二州。六月，吏部左侍郎許思温有罪，

獄死，礼部尚書鄭賜䘚以劉觀代之。成勦平播州叛蠻。

秋七月，論平交趾功，進張輔英國公，沐晟黔國公，清逺伯，王友進矦都督僉事，栁升為安逺伯。?死，都?僉事高士文建平伯，皆丗襲。豊城矦李彬、雲陽矦陳旭各增禄五百䂖，餘文武陞賞有差。諸司事務奉皇太子處分者，稱令㫖。沐晟仍鎮雲南。謚朝鮮故王李旦曰康獻。八月，交趾賊簡定作亂，勅討之，皇諸弟以次就國，建文天祥祠。浡泥國王麻那惹加那率妃及弟妹男女来朝，宴賜儀伏甚設。尋卒京師。賜塟?謚恭順，子襲爵，遣還，封其山，御製文勒䂖扵是。西洋諸國、古俚䓁各遣使朝貢。九月，出李至剛于獄，降儀制司郎中。太監鄭和復領兵航海，通西南?。

冬十一月，命諸大臣輔皇長孫，决囚三百餘，釋二十餘人。十二月，謚日本故王源道義恭獻縁海捕倭黔國公晟?賊，簡定於主厥江，敗績，都督呂毅、尚書劉㒞、?政劉昱等死之。事聞，復命英國公輔為大將軍，清逺、矦友副之，岀討簡定。詔禮部尚書劉觀、刑部尚書吕震換任。罷温、處二府銀鉛坑冶六十處。

永樂七年己丑春正月元宵，莭賜假十日，張燈，弛亱禁，正北京?宫室名號。二月，冊張氏為貴?，權氏為賢妃，任氏為順妃。車駕廵北京，皇太子監國。除文武遷拜，四?朝貢，邉境調?，上請行在，餘皆啟監國處分。平江伯陳瑄主餉運，尚書夏原吉、學士胡廣庻子楊榮、金㓜孜扈行，黄淮、楊士竒輔太子居守，仍命凉州都督呉?誠、?粛都督何福?夏縂兵。?陽伯陳?出塞哨鹵。起致仕劉彦才等九十二人。分署各府州縣。設在京二十五門及水門城門郎各一員。忠誠伯茹常䘚扵獄。駕歴鳯陽。祭皇?。親負土加封。諸大臣畢從。御史何晟陪祀。行御道狎，坐死。遣官?祖陵、諸王墳，并?靈壁、東昌、夾河、藁城、白溝、真定、㶚上諸陣亡将士。賛善王汝玉㘴修禮書失體，當戍，監國赦之，降典藉，㝷復官。監國䇿貢士，得陳燧䓁九十五人，送太學讀書，候駕回廷試。駕次濟?，魯王肇煇來朝。次東平，問：平安尚無恙乎？時安為行都督僉事，懼自經。三月，駕至北京，大賚。夏四月，賜書皇太子，優容群臣，勿任好?。潁州饑，西淮廵視虞謙䓁請賑，監國曰：彼待哺嗷々，啟請已後，汲黯何人，何不便冝行之。海賊阮瑶㓂欽州，撃敗之。以趙王高燧侈靡，?止給米三百石、鈔千錠。以指揮康旺為奴児干都指揮同知，置邉城調軍勘合。閠四月，設北京寳鈔提舉司。時簡用大臣，率多親擢。禮部尚書趙羾傳奉聖㫖行在，兵部侍郎方賔著陞本部尚書，即日到任。諸臣從遊萬夀山，擬营山陵，定昌平縣之黄土，封天夀山都督栁升敗倭于青州海中。㑹淇國公丘福為征鹵大将軍，率武城矦王聦、同安矦火真、靖安矦王忠、安平矦李逺十萬騎岀塞撃鹵。本雅失里上宻授方畧以行。五月，呼北京諸父老騰温，諭安邑縣官不惜民饑，擢教諭白威代之。封瓦剌酋馬哈木為順?王，太平為賢義王，把秃白羅為安樂王。御史袁剛、覃珩㘴䧟死，主事李貞䓁監國下之獄，二人䘚伏誅。六月，郭驥為鹵所殺，御史方恢匿父䘮，執送行在。簡御史二十八人赴北京，聴用岀自吏員者四人，改為序班。

秋七月，監國擢副榜苐一、孔鶚為中?。妖賊金剛奴伏誅。八月，交趾守将徐政?死，設北平五城兵馬指揮使。大将軍福及李逺、王騘火真、王忠䓁敗沒于臚朐河。㕥福建方略，追削其官，徙家属于嶺南。逺與騘許其子襲職。上遂决䇿親征安南，師擊賊黨鄧景異，大敗之。追賊至清化?，敗之。㝷獲賊首簡定，檻京師伏誅。而陳季擴及章異遁乂安，未獲。九月，?粛縂兵何福受降韃靼、脱々不花、王把秃、王賽，囚帖木児國公

䓁并?部三萬餘人，封福?海矦。

冬十月，上大選各衛及王府兵七萬四千随征，與尚書夏原吉議餉，每岀塞，行十日，築一城貯之。監國與賛善王汝玉論詩，楊士竒曰：殿下欲娱意文字，則兩漢詔令可觀。詩無並人，不足尚也。十一月，皇太子攝南郊。十二月，?陽伯陳?敗，鹵進為矦。西域火州、哈烮两國入貢。立東厰剌事，内官一人主之，舉通書吏。時松江沈夢萱與試吏部，題撫四?榜，交卷獨後，例見黜。尚書讀其首句，引詩普天之下四語，遽曰：是安可黜也！以優䓁授新城知縣。

永樂八年庚寅春正月，大将軍輔敗賊餘黨。阮師旋扵東，潮州有㫖，召輔還。丁未，車駕彂北京，皇長孫留守㕥親征，詔告

天下。師次清水源，地近?海，人馬渴甚。忽营西北二里許?泉出，賜名神應泉。上登凌霄峯絶頂，望漢北頋。胡廣曰：此扈從諸臣，不聞我一䇿，奈何？廣曰：以成算在上，無湏。上曰：古頼蒭蕘，何况君臣。朕未?專任一己，掩群䇿，卿以此意諭諸扈從。廣伏謝。

夏四月，次竒䂖坡，銘立馬峯之石。次長清塞，夜南望北斗。次濶灣，海水周千餘里。五月，至斡難河，元太祖始興之地也。本雅乆里率衆拒，?麾前?敗之，敵棄錙重牲畜遁去。六月，班師，至静鹵鎮，阿魯台復來攻，我精騎貫鹵陣，鹵大敗，以其家属亦遁去。時暑甚，軍中饑渇，遂收兵還。次擒胡山，銘其石又勒清?泉之銘。時三軍乏食，分御膳給之，許軍中以有餘分貸，至京倍償。中官進膳，日昃不舉，曰：軍士未食，朕不敢先飽。次開平，宴劳諸軍曰：朕塞外常素食，非乏肉也。念士䘚艱難，食不?，故?己之。

秋七月，車駕至北京，周王橚作殿祀高皇帝，賜書諭以支子不?之禮。八月，?海矦何福㘴從征違莭制，被劾，懼，自經。長沙妖人作亂，監國命豊城矦李彬討之。

冬十月，上還京師。以江西按察副使頋佐有威望，擢應天府尹。

永樂九年辛夘春正月，復命英國公輔縂兵㑹黔國公晟勦交趾叛，㓂赦交趾軍民罪犯，停征税課三年。勅戒秦王，以王奉詔不親迎見使，倨因械其長史、紀善、典儀等官入京治罪，而諭王以學督罕提吉児、女直野人頭月馬吉你䓁來朝，授

督罕河衛，令馬吉你為指揮使。上諭胡廣：朕北征，寔懲宋?幣，損小費以弭重患，不得不爾。爾䓁其知之。二月，命工部尚書宋禮䓁?山東丁夫，開?㑹，通河故元運道及黄河故道。三月，?殿試。左都御史陳瑛素摯，弹駁溺濫。至是，㘴誣?職官方命廢事，下獄死。

夏四月，琉球中山王忠紹縱使臣坤冝堪弥䓁来貢，礼之。六月，太監鄭和在西洋，錫蘭國王亜烮苦奈児謀刼和舟，和岀不意，間道攻破之，擄苦奈児以?。上曰：蠻?何足責，更冊其族属之賢者耶，己乃那為王，而縱苦奈児?國。時廣西?議觧縉再改交趾，入奏事，㑹上親征，謁監國去。趙王高燧譛縉不敬。縉偕罪臣王稱便道娯廣東山水，上書請鑿章江通南

北。上以語不當時，大怒，與稱並收獄。

秋七月，滿剌加王拜思遂蘓剌率其妻子及陪臣入朝。賑臨城縣饑、黄巖民告其里豪持建文時包?古?進楚王書稿，與衆聚觀，内有干犯語。上曰：此必有他怨而借持之，其毁之弗問。兵科給事中倪峻奏管兵千户?兵擅捕賊，上曰：此其職也，庸㘴視愈乎？

冬十月，詔重脩太祖寔録，以前監脩李景?茹常心術不正，非信史故。十一月，大将軍輔追捕賊爱子江，大破之，擒陳季擴，䓁送京師伏法。十二月，阿魯台就欵，請以女直、圡蕃諸部属其約束，廷臣請許之。獨黄淮以為鹵分則易制，不可。帝是之，鑄永樂通寶鈔。

永樂十年壬辰春正月，徙山東無田民佃兖州、東昌、定陶、䓁處蠲役。三年三月，選韃官教民畜馬。

秋七月，殺浙江按察使周新。時錦衣衛指揮紀綱有??，使千户徃淛緝事，作威納賄，新推治之，忤綱，奏新專擅，逮棄市。上㝷悔之。瓦剌順?王馬哈木以兵㓕本雅失里之部，

冬十月，築寳山於嘉定之青浦，為海運表識，命皇太子演武方山。十一月，鎮撫陳恭上言：侍衛冝屏，外裔無近。上頗不然。尚書吕震請罪恭妄言，上曰：㳟心足録也，言路不可塞。卿為大臣，侍此言不忠。震謝。老的罕叛，議用兵，儒臣楊荣言不冝罷。中國以務無益，㝷果来降。永樂十一年癸巳春正月，以日食免朝賀。翰林庻吉士錢習禮輿練子?故姻，㜕為郷人?持，上曰：使子?而在，朕固當

用之，况習禮乎？即日下令，弛齊黄奸黨之禁。廵北京，皇太子監國，太孫從。始置貴州布政使及思州等府。

夏五月之五日，帝遊東苑，觀撃毬射桞，聴文武群臣四?朝使及耆老縱觀。時皇太孫射栁，連?皆中，上喜，命属對宴?歡。山東曺縣獲騶虞以獻，尚書呂震固請受賀。上曰：震可為不學無術者矣，必不納。

冬十一月，以野蚕?衾，命皇太子奉薦太廟。故所封瓦剌馬哈木、太平、把秃、孛羅三酋叛，始置貴州布使及思州、思南䓁府。永樂十二年甲午春正月，帝御門，所服裏衣垢敝，納䄂而復

出。侍臣稱聖徳莭儉。上曰：朕故不乏衣，念皇妣嘗葺故衣宮中。皇考見而喜曰：如此勤儉，正可為子孫法。朕守先訓，不敢忘也。三月，親征瓦剌，皇太孫從行，謂侍臣胡廣䓁曰：朕長孫聪明英?，知勇過人，今令侍行，俾知用兵之法。且躬歴行陣，悉将士劳苦。

夏六月，師至撒里哈児地，馬哈木及太平把秃、孛羅䓁率師逆拒，一?敗之，追至?剌河，?敗之，殺其酋長十餘人，擒斬無算，鹵乗夜北遁，遂班師。八月，駕還北京。九月，帝入漢王高?。譛以皇太子迎駕遲緩，且書奏失辭，命逮尚書蹇義、學士黄淮、諭徳楊士竒、洗馬楊溥及司經局正字金問。䓁半道宥義，并宥士竒復職，淮、䓁下獄。榜葛刺國獻麒麟。

冬十月，江陰矦呉高有罪，削爵為民。十一月，晋王濟熺有罪，廢為庻人。

永樂十三年乙未春正月，前交趾?議觧縉死扵獄，徙其家於邉。縉?止交趾勿征，且請勿過暱漢王，生其覬覦，用是不稱旨，後卒如縉言。始䇿貢士扵北京，三月殿試，後?試下第者，得二十四人，並賜冠帯，給教諭俸，送國子監進學，以待後科。罷海漕，造舟從河運。夏四月，兵部尚書?、詹事金忠卒。忠以卜起家，為?、珙、㣲時?知後薦上立皇太子，有口舌功。五月，開清江浦河道，嚴告奸之禁。六月，有納銀扵?以餽刑部主事劉?者，?妻?之以聞，詔褒其亷賚銀幣。

秋九月，進封武義伯王通為成山矦。

冬十月，吏部員外郎陳誠偕中使李逹使西域還。誠䓁歴凡十餘國，三易寒暑，所至宣布威徳。諸國因遣使随誠詣闕謝誠，仍録其山川、風物、俗尚、言語，為西域行程記上之。十一月，麻林國進麒麟勿賀。瓦刺馬哈木遣使貢馬謝罪，操練中外歩騎，赴北京閲視。永樂十四年丙申春三月，改趙王高燧國彰徳，漢王高喣國青州。?不之國，願常侍左右。帝手勅曰：前封雲南，憚逺不行，與爾青州，今又托故。如果誠心，欲左右我，去年在此，何故又欲南還？言非實意，不可更辭。尚書吕震賛行禮部郎中周訥封禪之議。上曰：朕每聞水旱疾疫未?，不惕然於心，豈敢自謂太平？其勿許。學士胡廣作却封禪頌以獻。

夏四月，詔英國公輔還京師。輔鎮交趾，經营前後凢十年。

秋九月，始令御史廵?以太僕寺卿楊砥議額飬馬，遂為北方民害。

冬十一月，帝還南京。㑹議遷都北京。周王橚、楚王楨来朝，例?孝陵、東宮及皇太孫、諸皇孫陪行，上手書位次行禮。十二月，故呉王?通䘚高墻鳯陽。

永樂十五年丁酉春二月，谷王橞坐謀逆，廢為庻人，後自焚死。三月，漢王有罪，居之山東樂安州。上廵北京，皇太子監國。秋七月，西洋蘓禄國東王、西王、峒王各率其妻子頭目來朝。九月，脩孔子廟，親為文碑之。

冬十一月，建北京奉天殿、乾清宫。越六日己未，督工㤗?矦陳珪，右都督薛禄連奏宮殿現五色瑞光，卿雲遥射。禮部率羣臣上表稱賀。永樂十六年戊戌春正月，交趾?官廵檢?利反，自稱平定王。豊城矦李彬遣都?朱廣討之，利敗走。?令民運漕粮。太子少師姚廣孝卒，追封荣國公，謚恭靖。

夏五月，太祖實録成。皇太子監國時，有陳千户擅取民財，事覺，謫交趾。已，念其軍功，宥之。或為高?譛太子?上所謫罪人，皇太子宥之矣。上不察，逮陳千户殺之。以賛善梁潜、司訓周冕預聞，不諌止，并坐死。文渊閣大學士胡廣卒，贈禮部尚書，謚文?。六月，禮部左侍郎胡濙奉命名廵浙江，宻伺東宫得失。臨?上，㣲曰：奏字湏大，晚至便入覧也。濙至南京，書監國誠敬孝謹七事以聞。内一事，勛臣朝譁，侍衛槌之，奏失禮，

令㫖不問。已而厚賞侍衛，旌其直，勛臣為内愧。上聞之，疑觧。秋七月，日本酋源道義遣使朝貢謝罪。擢禮科都給事中陳諤為順天府尹。

冬十二月，勅脩武當山宫觀，賜名曰太嶽太和之山。

永樂十七年己亥夏，鎮守遼東左都?劉江大破倭㓂於望海堝，封江為廣?伯，丗襲。自是海上?息数十年。西畨一僧至，稱?通諸家，不受拄，最中國無與衡。帝聞之不悦，得崇山僧杜徳琮者，設對座，片語折之，僧赧謝去。上喜，主授左善丗。六月，有青蛇道沙争州産䂖青處，于是採青工役日煩。

秋七月，御製佛曲成，與佛經並傳。九月，大報㤙寺受經，是夜

現諸幻形。學士吕震䓁復以經曲分頒陜西河南淮安䓁處。瑞應益多。群臣表賀。是時中外?刹。開建無数。内官尤䔍信。㡬於成風。

冬十二月。學士楊荣䟽十事。率指斥府部法司諸?。帝秘不?。恐諸司叢怨政府。宻諭荣以此意。令御史言之。御史鄧真遂以入奏。諸司懼。咸免。?廷謝上諭，即月悛改，朝綱愈粛。

永樂十八年庚子春正月，晋楊荣、金㓜孜文渊閣大學士，?原官。二月，山東蒲䑓縣妖婦唐賽児以妖術聚衆叛，㨿益都指揮髙鳯等一軍?沒，殘吉州、莒州、即墨、夀光諸縣。上勅安逺矦栁升討之，賊偽降，突圍去。都指揮劉忠死之。時偹倭都指揮衛青便冝救安丘，大㨗、鰲山衛指揮王真亦以兵至，升不進，且忌功。詔下升吏，㝷释之。陞知縣張旟為山東左?政，縣丞馮撝為左?議，衛青陞都指揮使，王真都揮僉事，以守安丘功。

夏四月，廣?伯劉江䘚謚武忠。五月，交趾?政侯保、馮貴禦賊死之。

秋七月，殺衡州府同知方素昜。素易有善政，部民告年老止一子，為虎所噬。素易齋宿，牒山神去虎，明日，虎死道側。至是，民有匿所沒谷王貲財，㘴，素易不?，并死。八月，山東諸城縣進龍馬時擢教授，藺從善、林長楙，教諭徐永達並為翰林編脩，侍皇太孫講讀。北京諸宮殿成，改應天府為南京，北京免稱行在。

冬十月，皇太子奉命赴北京，過滁，諭群臣曰：歐陽之賢，非止

於文，當考其所以事居者，勉之。十一月，過鳯陽，謁?皇陵畢，呼?老，問太祖龍興時事，劳賜頗厚。過鄒，民茹草，實為惻然。下馬入其舎，見老幼負百結，灶突毁，仆歎曰：民隠不上聞如此乎？顧中官與之鈔，遂徧集耆老問疾苦，輟所食賜之。㑹山東布政使䂖執中伏謁，責之曰：誰民牧而至是？執中曰：己具文請减秋粮。皇太子曰：民命旦夕矣。近者限三日，逺者五日，必賑勿後。人五斗。母懼擅?，予見上言之。周王橚䕶衛俺三䓁上變告，召王示以所告。王辭窮，姑赦不問。十二月詔明年辛丑遷都，使天下咸知。封督建大工右都督薛禄為陽武侯，擢工部郎中蔡信為本部右侍郎。

永樂十九年辛丑春正月甲子朔，帝御北京奉天殿受朝賀。

禮部尚書吕震㣲語皇太子：?殿下所遣中使率?言宜勿近。皇太子曰：既至尊不為動，即予安得無過矣。夏四月庚子，奉天、謹身、華盖三殿灾，詔告天下求直言。是月望前一日，為萬夀，莭，以灾異免賀。翰林侍讀陳時勉陳十五事：停止工作，罷四?朝貢，汰冗官，賑飢荒，清獄，黜貪墨，斥逺僧道，優恤軍士及選舉考覈䓁事。帝允行者十四。時以唐賽兒未獲?，逮北京、山東諸尼及天下未披剃出家婦女，先後合萬人。山東左?政叚民，曲為綏觧，人情即安。

秋九月，殺主事萧儀。時言官應詔直陳，多以建都北京非便，儀言，更峻置極典。於是言官並劾部院大臣失匡救。帝令言官與大臣午門跪，貭語紛激。尚書夏原吉獨從容引罪：臣不能恊賛大議，言官無罪。帝色霽。或尤原吉叛，?議曰：?失實，使上憐之，所全多。衆始嘆服。西僧大寶法王来朝，或請帝親劳之。原吉曰：両域慕義来冝示以禮，至尊一失體，下必有走死不顧者矣。帝怫曰：若豈欲效昌黎?爲乎？然竟不出劳。及法王入見，帝又令原吉拜之，原吉長揖而己，帝又不能强，遣中官山夀赦?利爲清化知府。㝷復反，指揮陳忠敗死。

冬十月，阿魯台叛，数盗邉。十一月下户部尚書夏原吉、刑部尚書呉中獄，兵部尚書方賓自殺。時上下議親征阿魯台，賓言粮儲詘乏，興師未易。遂召問原吉邉儲若何。原吉言：連年師岀無功，戎馬資儲，十䘮八九，災?間作，内外俱疲。况聖躬少安，尚須調䕶，勿煩六師。上不懌，必使原吉即視開平倉，而呉中入對與賓同。上益怒，召原吉還，籍其家，與中䓁皆繫内

官監獄，寘懼自裁。時禮部尚書吕震数乗間?原吉、中憸邪評㒺，上入其䜛，欲戮賓屍，并殺原吉等。學士楊荣力言三臣無他，上怒稍觧，以李慶為兵部尚書。

永樂二十年壬寅春三月，河魯台㓂興和，殺守将都指揮王煥，帝决意親征。夏五月，?隰?次西凉?，?係故元徃來廵逰之地，帝望見頽垣廢址，愴然曰：元氏創此，将貽子孫，不㧞乃至此乎。書曰：常厥徳，保厥位，能無?警。因下令軍士勿斬伐?木。六月，次開平，报鹵攻萬全，諸将請分兵應之，上曰：此詐也，鹵恐竟走其巢，分兵誤我，不足慮。

秋七月，縱兵濶灤海之側，阿魯台懼，棄去，焚其錙重，收其驢

馬，班師，頗以撻伐未張??，便移問?阿魯台之為叛者，分五道疾攻兀良哈，至屈列兒河，撃斬数百級，追奔及其屯處。殱酋訊数十人，驅人畜数十萬還。九月，車駕至京師。工部尚書宋禮䘚。

冬閠。十二月，阿魯台殺其主本雅失里，自稱可汗。

永樂二十一年癸夘春二月，蜀王椿薨，謚曰獻。王循分守法，好讀書，禮接士大夫，於諸王中為最賢，朝廷禮之特厚。

夏五月，趙王髙燧謀叛，上親鞫右順門，逆黨孟賢䓁?伏誅，皇太子為趙王营觧置不問。陞告變縂旗王瑜遼東衛千户，㝷擢錦衣指揮同知。

秋七月，帝復北征，次宣府。傳聞阿魯召且犯邉，上趣師，吾急乗塞待之，可以掩其不備。八月，禮部左侍郎胡濙進太嶽瑞光圖，謂聖壽之徴。禮部尚書呂震率群臣表賀，不受。九月，駕次沙城鹵中，阿失帖木児、古納台䓁率妻子來降，言：阿魯台為瓦剌脱歡?敗，輜畜?散，部落潰無所属。今聞天兵至，益逺遁，無後南意。授阿失䓁正千户。冬十月，駕次上荘堡，韃靼王子也先圡干率衆来降。上喜，封為忠勇王，賜姓名金忠。十一月，駕還京師。

永樂二十二年春三月，大閱。

夏四月，帝復北征。五月，?縣蝗螭生。知縣黄士亷率僚属?老齋禱八蜡祠，有烏数萬猝食蝗殆?。上次長樂鎮，御史王復馳䟽䴡水。政和賊周叔光等且為亂，請用兵。楊荣、金㓜孜曰：此愚氓迫飢寒求活旦夕，兵之，速其亂也，宜?而撫之。上

曰：卿言是。駕至清水源，阿魯台逺遁。上諭侍臣：朕夜夣神人告朕，上帝好生，如是者，?豈留意兹鹵乎？荣㓜孜成上意，請遣中官史三壽徃諭，赦其不臣之罪，令?欵。六月，次荅蘭納木児河，弥望皆荒塵野草，?鹵不見先?。陳?、金忠直抵白邙山，咸無所遇。以粮餉不繼，乃命班師。

秋七月，還次翠微岡，諭侍臣：朕?付東官，軍國亊得，優㳺暮年，可乎？荣㓜孜曰：誠如聖諭。是月己丑，次蒼崖戍，上不豫。次日，至榆木川，上大漸，遺命傳位皇太子。十有八日辛邜，上崩，年六十有五。司禮太監馬雲、孟驥與學士楊荣、金㓜孜、䓁宻議，秘不?䘮，銷錫為椑，權殮而錮之，日進膳如常儀，益嚴軍中號令。八月，荣馳訃至京師，皇太子令太孫迎梓宫扵開平。

太孫倉猝請印識，苦不及。楊士竒曰：以東宫故，圖書權付之。皇太子顧太孫：不乆，當属汝。太孫既行，復語士竒：昔大行臨御儲位，久未定，滋浮議。予扵太孫，無是矣。皇太孫至鵰鶚堡，奉大行殮梓宫，軍中始?䘮。是月之十日，至京師，皇太子親詣獄，释前户部尚書夏原吉、刑部尚書呉，中為泣下，令即日以原官視事。原吉首言東南民力困於漕運，請幸南京以省供億。中請撫?民，罷西洋取寳船及雲南、交趾採辦金銀数事。出前右春坊大學士黄淮及洗馬楊溥、正字金問䓁於獄，三人繋錦衣十年矣。於是月之琞丁丑，皇太子即皇帝位。

論曰：周元公員扆二字借用之，遂真以春秋典魯哉？頋，明以再造而長不㧞，伊誰力也。設使燕不高飛。臣莭克終廼欲以周官大厭人望。不俟燕即燕之漢趙能難之矣。是故北平之功不可沒也。或云太祖果畧秦晋而竟及之。可以無壬午諸故。然則教高?以叛哉。不教且叛。况乎其教之。或曰成祖其身教之也。帝文武全才，?嚴並濟。若夫?莫宏模，長駕逺馭，徙都北平，雄視九有，五廵漠北，三犁王庭，尤貽燕之大者矣。力辭瑞獻，而仍䔍信法王；明於用人，而或堅信内䜿。作法簡儉，而尚逺搜玩好；容受直諌，而或溺情䜛䛕；義責祖訓，而或身先乖貳。幸而天姿清明，旋止於義，而邉拜所及，更擴?造，捐三衞為筐篚䘚以交南?之。較文景之斤斤克守故物，猶非?屑，頋欲以丗廟彷彿之天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