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黠戞斯可汗書

與黠戞斯可汗書

皇帝敬問黠戞斯可汗：将軍諦德：伊斯難殊至，覧書及領所獻馬百匹，鶻十□，具悉。皇帝聰明天禀，英姿生質，恐德未徧覆，愧漢宣兼臨之盛。况與彼國壌隔內外，非正朔?加，禮既不施，政豈宜及？但以惜可汗宗盟之國，顧保先名，爲可汗弘遠之謀，湏除後患，所以具古今禍福，往諭至懐。昔呼韓單于以郅支尚存，國難未靖，稱蕃事漢，福及子孫。之後漢單于比以大父軆漢而安，繼襲其號，上書款塞，永願藩蔽漠南，遂致朔塞底寧，烽燧永息。近則回鶻結大國之援，雄長北蕃，諸部率從，莫敢不服，一隅安樂，百有餘年。此事昭然，可汗所覩。况今回鶻種?未盡，介居蕃漢之間，爰及黒車子，乆畏其威，素服其信，慮彼再振，常持兩端。湏令小蕃知朕親厚可汗，棄絶回鶻，實在和好分定，內附約盟，則邪計奸謀，無由而入。故欲?加冊命，昭示萬方。況登里可汗，回鶻舊號，是國家頃年所賜，非回鶻自制此名。今回鶻國巳破亡，理當嫌避。朕以可汗先祖往在貞觀，身自入朝，太宗授以左衞将軍堅昆都督。朕思欲継太宗之?典，彼亦宜遵先祖之朙誠，便以堅昆爲國，施於冊命，更加美號，以表懿親。况堅者不朽之名，昆者有後之稱，示不忘本，豈不美歟？朕昨令禮部尚書鄭肅等，與彼使臣靣陳大計，温仵合将軍等皆諭朕㫖，願言結成。豈必契徑路之金，舉留犂之酒？保茲誠信，固在厥初。頃者回鶻初至塞上，請國家精兵十萬，送至漠北，漸歸本蕃。又請借漢界一城，養育疲羸，以圖興復。朕以可汗之故，盡不聴從。今回鶻是國家叛臣，爲可汗讐敵，湏去根本，方保永安。是天亡之時，易於攻取。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可汗湏乗此機便，早務芟夷。回鶻未㓕以前，可汗勿以飲食爲甘，弋獵爲樂，勵兵秣馬，不可暫閑。?恨隔在諸蕃，國家難於同力，儻更近塞，豈復稽誅。又恐餘孽歸降，可汗未能盡戮，納有罪之衆，受逋逃之臣，儻收吾憎，必開邉隙，則是蕃養虺毒，自生勵階。前年回鶻宰相等向漢使云：李靖擒頡利後，國中只有三二十人，便卻興復。郢在危困，尚爾張皇。可汗深察此言，豈得不慮。又聞合羅川回鶻牙帳，未盡毁除，想其懐土之心，必有思歸之志，速要平其區落，無使孑遺，既表成功，彼當絶望。可汗巳攄積年之憤，自爲一代之雄，至於居處服章，皆悉變革，焉得安於?習，姑務因循，則何以震耀北方，弹壓諸部？朕撫有中夏，愛育生靈，常恐百姓未安，一物失?，豈願更廣威畧，遥制要荒？但縁與可汗方保和盟，義同憂樂，纎㣲之事，皆欲備言。想可汗與将相籌謀，副茲誠意。此使到日，必諒朕心。郎宜速遣報章，此當遣重臣冊命夏?，想可汗休泰，将相以下，並存問之，遣書指不多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