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紇扢斯可汗書

與紇扢斯可汗書

奏宣撰

皇帝敬問紇扢斯可汗：時屬載陽，想彼休泰。朕撫臨萬㝢，子育群生，思致洽和，用臻至理。將軍踏布等祖等至，鍳表具之。可汗生戴斗之鄉，居寒露之野，智謀精果，材志沉雄，威動龍荒，聲馳象魏，眷言丕績，深用注懐。我太宗文皇帝聖德高於百王，英材軼於千古，内定諸夏，外服百蠻。貞觀四年，西北蕃君長詣闕頓顙，請上尊號爲天可汗。是復降璽書，西北蕃君長皆偁皇帝。天可汗臨綂四夷，實自茲始。暨貞觀六年，太宗遣使臣王義弘至可汗本國，將命鎮撫。貞觀二十一年，可汗本國君長身自入朝，太宗授左屯衞将軍堅昆都督。至天寳末年，朝貢不絶。則可汗祖先巳受我國家恩德。計可汗國中遺老，必自流傳。朕纉奉不圖，思申?好。比聞天寳以後，爲回鶻?隔，乆阻誠款。回鶻自謂天驕，罔修仁義，肆行殘忍，凌虐諸蕃。知可汗代爲仇讐，果能報國，㓕其國邑，皆巳立君，驅彼酋渠，盡逾沙漠。茂功壯節，近代無儔。回鶻當中國伐叛之時，甞展勲力，列聖嘉其大順，累降婣親。今失國逃亡，寄於塞上，只合早歸竆欵，受朕撫循。而乃轉自鴟張，益懐狼顧，在隂山之外，誘惑小蕃，乗我無虞，即来侵掠，恣爲邉患，今巳四年。朕大徵甲兵，乆欲除翦。比令幽州、太原兩道節度使，皆?招撫，以示綏懐，望其悛心，猶務含育，而凌蔑公主，頻擬傷殘，馳突邉城，敢謀盜竊。近太原節度使劉沔不勝其忿，潜出偏師，乗其譸張，使襲牙帳，虜衆大潰，穹廬盡焚，元?傷殘，脫身潜竄。巳取得太和公主，即至闕庭。回鶻殘兵，不滿千人，散投山谷，旬日之内，必合梟擒。朕再見公主，良欣深慰。可汗既爲讐怨，湏盡殘夷，儻留餘燼，必生後患。想遠聞慶快，當惬素心。聞可汗受氏之源，與我同族，漢北平太守，材氣天下無?，結髪事邉，控弦貫石。自後子孫，多習武畧，代爲將門，至嫡孫都尉，提精卒五千，深入大漠，單于舉國来敵，莫能抗威，身雖䧟沒，名震蠻貊。我國家承北平太守之後，可汗又是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昨聞太和公主爲可汗衆兵所得，可汗以同姓之國，使遣歸還，有以見可汗秉禮義之心，重親隣之好。朕深用感歎，至于涕零。公主尋爲回鶻刼奪，久不歸國，可汗所使使臣，皆被誅戮。朕言念傷痛，至今不忘。昨見可汗表，求訪公主，使公主上天入地，必湏覔得。今邉將憤惋，巳立奇功，回鶻罪人，計日可致，即當?戮，以謝可汗。况回鶻夷㓕種族，必盡，與可汗便爲隣國，各保?疆，継好息人，事同一體。從此邉陲罷警，弓矢載櫜，必當諸部服從，皆懐徤羡，知我兩國，永爲宗盟。想可汗明智，自有良筭。故令太僕?兼御史中丞趙蕃持節?使，以荅深誠，質於神明，用存大信。朕言不貳，可不勉歟！又自古外蕃，皆湏因中國冊命，然可弹壓一方。亟欲垂命可汗，時加美號，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謝懐行。趙罄回日，别命使展禮，以申和好。彼國將相並存問之，遣書指不多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