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友趙生哀辭

亡友趙生哀辭

趙生季良家。故宗姓也。予少與之交者若干年。自言妙推算星暦。所直星宿甚有力。又自竒其容貌壮偉。言語秀㧞。且喟曰。某生以布衣敭㦄州縣。某生以刀筆起佐䑓憲。某生以文學升進館閣。士無志則巳。有志事竟成。吾北行决矣。及行予呼酒與生别。又作序文一通以壮其志曰。盖古之豪士。多閎偉塊桀。自異於常人。然固未易遇也。遭世急於用人。然後遇耳。任少卿田仁。漢名士。嚮在扶風西界小邑時。自以無豪易髙。及来長安，求爲衞将軍舎人。貧不能給絳衣玉具劍。或爲家監騎奴所屈辱。當天子擇材衛将軍家富児賈豎。妄庸僥倖。如木偶被文繡。外羙矣。中則枵然無一有。卒無以易此兩人者。乆困者必益伸。暫晦者必終顯。且世之囏飢羸。苦窮戹。無所控吿。古何嘗無是人㢤。今生日論天下士之賢否。時命之窮達。口不告宗黨。足不别僚友。北行慨然。如必有所遇者。然本其平日所?欲，欲以措諸事業，且落落難合。及朝上書，夕則召見，一息肩弛檐間，則華衣駟馬或随之矣，夫又何愧於古人㦲！此殆生之所自信者乆矣。雖予亦㡬生之必有遇也。自生去二年，人從燕趙間来，言生英銳之氣，窮窶之色，日闘於胷中，猶澹然不爲之動，終以是而客死。豈世所謂豪桀有志之士，人方譏其爲狂爲妄，天又若是憗之者耶？曾祖某，某官。祖某，某官。父某，洪州司法叅軍。生喜讀書，庶㡬復振其家，及是乃以䘮歸。三子傫然也，有足使予悲哀?怛於心者，又從而爲之辭。辭曰。

嗚呼！趙生。才非不足用。而命也數竒。學非不能博。而力又不得自進於時。柰之何㦲。吹律本以徴聵。操頡篇以?瞽。斯竒材與劍客。日切齒扼腕而不可悉數。紛衆人之異嗜。莽時俗之披猖。争繁華於趙李。競翕?乎金張。郊坰羅車騎。第宅溢酒漿。此生之所欲見於帝郷也。或者窮欄下俚。槁項黄馘。生未嘗賭城郭。死不殊於土礫。上猿猱?下蛙黽。僅耕鑿之是力。烏能窺出日乎泰華之頂。固巳快雨零於䆫?矣。不然使彼生者孤妻髽弱子。經有以抱終天之戚戚爲何如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