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澹歸釋禪師行狀-轻识

綫之脉，而淸朝承明正綂，驅李自?爲明雪恨，于明本非?讐。?書稱李自?爲僞爲賊，稱明亦爲僞爲賊，畧無分别，恐于理體有乖，謹發回原書攺正。葢天下之分義，當與天下?惜之；天子之體綂，當爲天子?存之也。詞嚴義正，卒允其請。師所言可否之間，利害存焉，能無奪于利害，?無奪于生死。吾謂師?然于生死?，非?䛕也，則以師學佛爲能了生死，又何疑焉？師文字大抵自莊子來，自言小時毎作文，不爲題所縛，故能發㫺人未發之理，道㫺人未道之言。其?利處，于禪家機鋒將近，宜諸方謂覺範洪、文字禪、憨山淸、夢遊集皆弗及也。詩篇口占恒十?首，好用古事，聲采絢偉。乾學奉命還山纂修，終日屈首卷帙中，鑽研故紙，于師分中事未能窺見萬一，惟據予所知，證以辯公狀，輙次序其說而爲之銘。其詞曰：有浙巨儒，文鋒莫禦，少掇科名，旋列朝著。亂日從亡，捐家不顧，遇事盡言，乃逢衆怒。蒼梧播遷，嚴譴遠戍，天命既攺，以緇易素。師事雷峯，摩頂受具，故吾何有，隨衆作務。坐卧靡?，得大解悟，建立丹霞，㳒幢雲赴。離曲彔床，芒鞋東度，栖栖吳?，以請藏故。事?言旋，堅?莫駐，陸氏園林，坐脫何遽？支離遺骸，付之一炬，江流可投，?堵可住。回首平生，如夢得寤，作斯銘章，增我嘅?。康煕二十九年秋八月，

?進士及第資政大夫刑部尙書崑山徐乾學?文

丹霞澹歸釋禪師行狀

師諱今釋，字澹歸，浙之仁和金氏子。父號叔醇，贈禮科給事中。母吳氏，贈孺人。師俗名堡，字道隱。生而聰穎，甫十齡，學制?義。方子春先輩一見奇之，曰：此子他日當以文名世。語其父，擇師敎之。稍長，奇思湧發，筆若游龍，同輩屈服。?崇禎丙子賢書。會有傳其文稿至粤，千山剩師叔覽之，歎曰：此吾宗門種草也。時正恣情詩酒，不信佛乘，具??早識諸?牡驪黄之外。庚辰，成進士，殿試二甲第九。例當得州，時人指爲淸華夢斷，而獨以得親民爲喜。出知臨淸，歲亢旱，久輟催科，爲上司叅糾，遂棄官歸。後屢徵不起。乙酉，錢塘破，魯王監國周山，乃走浙東。授以官，不拜。入閩，見隆武帝，因?言除禮科。自以?服未闋，祇受職，不赴任。旋齎詔往頒越鎭，魯王左右欲兵之，折以大義，乃克復命。奏議中多觸權貴，幾爲鄭鎭所殺。疏乞終?，四上乃允。尋僦居楚之辰州山麓，鄉人義之，多所維䕶。一日，入僧寺閱楞嚴、圓覺諸大乘經，乃發㴱信，恨知佛法之遲，巳萌出世志矣。戊子，江、楚、兩粤復明冠帶，以全髮見永曆帝於端州。除兵科，復攝禮科。痛恨權鎭跋扈，高位卑汙，與袁彭年、丁時魁、劉湘客、蒙養正嚴爲糾劾，羣輩銜之，號爲五虎。適駕擬幸?，至蒼梧，廼乘間而甘心之，誣以贓欵，収付錦衣衛獄，拷掠備至。自分必?，瞪目反觀，如何絕命？以正氣凛然，內心無惴，故受酷刑而不斃。得遣戍淸浪，路阻桂林，滄桑遽?，遂剃落於北郭外之茅坪菴。時畱守閣部瞿公稼軒、督師大司馬張公别山同時見執，抗節不服。縲絏中悲歌倡和，與茅坪磬聲相荅。二公被戮，師上書定藩，乞収骸⾻，語婉而義。正値?亂，?饑山中，作叅方文以自勵。壬辰，下廣州，叅雷峯天肰昰和尚，受具戒。執役碗頭，彌勤叅請。天老人欲隱匡山，師奉命先度嶺，行乞常熟、毘陵。及還棲賢，?書記。未幾，還粤，供職雷峯，復居東官臷?。前後十閱春秋，於向上事業有發明。壬寅，開丹霞，?監寺。撞府穿州，經營建置，處境紛如，而身心寂若。後語人曰：吾得力處，多在於此。閱五載，丙午，叢席稍就，恭迎老人主法。日與師友嘯傲山水，評論古今。一日，於丈室言下，盡忘從前所得。老人勘騐再三，乃付以偈云：到雷峯十六年，掣風掣顚。今日丹霞捉敗，推向人天不敎，總靠著?邊。咦！??無遮互，回途絕正偏。休言祇?是，難賺豆皮禪。要天下古今盡溟涬乎豆皮長處，而不知所以然。戊申元旦，?西堂立僧。迨辛亥冬，老人赴歸宗請，而丹霞未了之緣尚費拮据。甲寅春，從匡山省覲還，俯順衆情，端居丈室。鑪鞴弘開，衲子林繞，未嘗輕屈一指，樸樕如予，友愛獨㴱。因請藏之行，遽以院務見委。師出世後，兩至吳越，未嘗一?。武林人共目爲矯情，師不之顧，惟遨遊姑蘇、嘉禾間。所至，內外䕶請住名刹，倶不赴。請藏事畢，擬歸隱匡山而病，遽作養疴陸孝山使君别業。臨終，遍發嶺內外，手書及諸遺念，屬侍僧茶毘，投⾻石於大江左右，求偈示别。?筆，書曰：入俗入僧，幾畨下火。如今兩脚捎空，仍舊一場?㦬。莫把是非來辨我，刀刀只砍無花果。揮就，?筆而逝，時庚申秋八月九日也。火浴後，侍僧奉靈⾻還匡山，擬就棲賢立?堵波，而丹霞道俗追慕殊切，迎歸，建塔於海螺峯下，距入滅已九載矣。師生於萬曆甲寅之小除，世壽六十有七，僧?二十有九。其著有徧行堂前後集行世，識?謂覺範洪、文字禪、憨山淸、夢遊集遜弗逮也。師道德文章，輝今映古，而立心制行，純一精誠。在世間，則忠君愛國，秉正斥邪，身命不惜；出世間，則全身爲法，忠於事佛，孝於事師。戮力叢林，無分麤細，一施一受，悉歸正命。以眞品行勉當世，匪名節之自矜；以第一義訓後昆，念法器之難得。甘無紹續，懼授非人，竟以槌拂付之烈燄。其謹䕶法城，可謂嚴且切矣。現住丹霞澤萌，遇弟和尚以塔功告竣，屬予?師行實，仰求名碩，勒銘碑上，以垂不朽。誼不容辭，亦畧?其萬一。至若微言細行，詳諸集中，展卷瞭然，又無事予言之贅矣。師未脫白，有嶺海焚餘一書，尚未授梓，以俟後之好事?。同門辱敎弟番禺今辯稽首謹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