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峯文鈔卷四門人?官林佶編

共 2714字,需浏览 6分钟

 ·

2023-12-08 12:32

堯峯文鈔卷四門人?官林佶編

經解三

詩問十二則

風詩始終。

問者曰:風詩何以始於二南而訖於豳也?曰:二南,周之王業所由成也,豳其所肇基也,周德而既衰矣,次風詩者,以文王始之,以周公終之。思深㢤

詩,無天子諸侯之别。

問者曰:詩果無天子諸矦之辨乎?曰:然。天子之國非無風也,諸矦之國非無雅、頌也。何以言之?十五國之中有二南,有王風,又有豳風,是皆天子之詩也。雅、頌之中,小雅有賓之初筵,大雅有抑,頌有魯,是皆詩矦之詩也。不得以風詩専屬之諸侯,雅、頌專屬之天子也。問者曰:先儒謂平王政教微弱,故黜其詩為風。魯季孫行父請命於周,然後有頌,豈其說皆非與?曰:然。王之黜為風也,孰黜之?天子不自黜也。作詩者與采詩者,必不敢黜其所得之詩以告於天子也。然則果孰黜之?平王之政教雖不及文、武、成、宣之盛,然非幽、厲比也。幽、厲之詩猶列於雅,而平王獨否,是反不逮幽、厲也。魯之郊久矣,郊則樂工必歌頌詩,使請之周而後敢作。然則僖公以前,將僣歌周頌乎?抑遂不歌乎?不歌,則廢樂也。僣歌周頌,則非其地,非其人,是誣先公以自誣也。魯君臣雖愚,其不為此也明矣。且行父之使,又不見於春秋,春秋之時,天王之使於魯者十有八,魯大夫之如周者六,如而不至者一,孔子莫不具載,而顧獨遺此,此其為臆說無疑也。風雅正變

問者曰:風雅之分正變也,其孰昉乎?曰:此大序之言也,吾疑之,何疑乎爾?曰:一國之詩有正有變焉,一時之詩有正有變焉。吾疑其不可以國次、世次拘也。何以言之?二南,正風也,然而野有死麕,可不謂之變乎?十三國,變風也,然而柏舟之為婦,淇澳、緇衣之為君,七月之陳,王業之艱難,可不謂之正乎?鹿鳴已下二十二篇,文王已下十八篇,皆正雅。然而常棣之弔管、蔡,雖謂之變可也。六月以下五十八篇,民勞已下十三篇,皆變雅,然而六月車攻、崧高、烝民、常武諸詩,皆以美宣王之中興。夫既從而羙之矣,則異於圻父、白駒之屬審矣,雖謂之正亦可也。凡言正、變者,必當考求其詩,考求其詩,然後能得其實。褒美之詩為正,則刺譏之詩為變也;和平德義之詩為正,則哀傷、滛佚之詩為變也。故曰:國次、世次,不可拘也。必自懿、夷訖於陳靈,謂之變風、變雅,母亦膠滯而弗合矣乎?問者曰:然則詩之孰正而孰變也?不㡬於溷與?曰:視夫善惡羙刺而得之矣,奚其溷?孔子未嘗刪詩。問者曰:孔子何詩之刪也?曰:孔子葢嘗正樂矣,而未嘗刪詩。刪詩之說,昉於史遷,其言不可以據依也。孔頴逹謂經傳所引諸詩,見存者多,亡失者少,不容孔子十去其九。此說是也。問者曰:刪詩與正樂不同乎?曰:刪之云者,削而弃之也。正之云者,挍其節奏,整齊其次序,如所謂無相奪倫者也,是安得同史遷?葢因論語而誤,衛宏又因史記而誤也,是以有刪詩之說。夫孔子之於詩也,與春秋無異。春秋郭公夏五,有文無義,皆書於?而不之去也。其於小雅南陔、白?六詩,有目無辭者亦然。降而至於桑中、溱洧諸篇,猶班班具列,使孔子而果刪之耶?安得尚存此淫泆之辭,以啓學者之呶呶㢤:問者曰:然則奚為其有逸詩也?曰:世之所傳逸詩者,或句存而亡其章,或章存而亡其篇,不得為完詩。故太師弗之采,魯人弗之錄也。太師弗采,魯人弗錄,則孔子亦聽之而已矣。正雅:問者曰:或謂雅詩無正變者,何也?曰:夫豈獨雅?太史公曰:周道闕而?雎作,薛君章句曰:芣苢傷夫有惡疾。則是二南不得為正風也。太史公曰:仁義陵遲,鹿鳴刺焉。則是鹿鳴已下不得為正雅也。言正變者,葢自毛氏之學始。問者曰:孰為優?曰:其毛氏乎?予嘗考之於禮矣,鹿鳴、魚麗諸詩,皆郷飲酒燕禮之所歌也。關雎、鵲巢諸詩,皆所以合樂也。騶虞、采蘋、采蘩,皆大射所用以為節也。使諸詩出於衰周之作,則當成、康盛時,其施於郷飲燕射者果何詩也?豈皆有司失其傳與?抑郷飲燕射之儀至周衰而始僃與?吾不信也。彼說詩而不協於儀禮射義者,臆說也,是故於毛氏有取焉爾。變風變雅之終,

問者曰:變風,變雅之終也,其亦有義例乎?曰:有之。王道陵夷,周公、召公不可復作。風詩之終,於東山、破斧諸篇也,所以見天下之思周公也。雅詩之終於召旻也,所以見天下之思召公也。詩教

問者曰:孔子曰:温柔敦?,詩教也。三百篇之教,其俱若是與?曰:然。然則墻有茨之黜中冓也,相鼠之刺無禮也,何人斯、巷伯之惡䜛?也,得無稍甚矣乎?奚其厚?曰:忠愛之至,不得已而為,是深怨痛疾之辭,是其意則美矣。是故聖人取其意而不責其辭。

二南非繫周公、召公。

問者曰:二南皆文王之詩,而繫之二公,何也?曰:周、召者,地也,非人也,先儒葢嘗辨之矣。夫二南既非二公所作,又非咏歌二公而作也。其美召公者,惟甘棠一詩耳,如之何其據此而概以他詩繫之二公也。文王在上,而繫其詩於二公,則是以子而攘父之美,以臣而攘君之羙也,此必非聖人意也。當是之時,天下皆惡紂而親文王,然文王猶不能全有天下也,故其詩不稱王而繫之於地。文王雖不能全有天下,顧其化之所被則已溢於江、沱、汝、漢間矣,不得以周、召之地限之也,故稱南焉。小序言其化自北而南者,是也;言繫之二公者,則臆說也。?鄘、衛

問者曰:?鄘、衛何以得先王風也?曰:先儒嘗言之矣。昔者武王滅商,分其畿内為三國,故三國相與同風。然則?、鄘、衛之次二南也,猶商頌之得次周頌也。其諸孔子所以存先代與?聖人録淫詩。

問者曰:聖人果録淫詩與?曰:然。王者之政,必自内始。周南之咏?雎、葛覃、卷耳也,召南之咏鵲巢、采蘩也,皆女子之賢而幸者也,正也?之,綠衣日月,終風,鄘之栢舟、衛之碩人,皆女子之賢而不幸者也,正而變也。終風、柏舟,碩人之後,於是以淫詩 之。如凱風、雄雉、牆有茨、君子偕老、桑中鶉之奔奔與氓之屬,皆是也。禮義消亡,淫風大作。聖人之於詩也,首録女子之詩,一或以為勸,一或以為懲,斯其好貞而惡淫也,不亦深切著明矣乎?九夏非周頌。

問者曰:九夏果周頌與?曰:南陔、白華、華黍、由庚,此笙曲也。九夏,此金奏之節也。葢皆有聲而無辭。大射禮:歌鹿鳴三終,奏肆夏、新宫三終。周禮鐘師: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夫有聲有辭,工所諷誦者,歌也。有聲無辭,工所播諸笙管琴瑟鐘鼓者,奏也。九夏烏乎頌?問者曰:然則肆夏非時邁與?曰:非也。先儒謂肆夏一名樊,時邁也。昭夏一名遏,執競也。納夏一名渠,思文也。又謂肆夏為一詩,樊、遏為一詩,渠為一詩,皆臆說也。吾未聞一詩而三名者也。且時邁有肆於時夏一語,適與肆夏合,猶可借之以相附㑹。若昭納二夏,則於執競思文奚取焉?孔子、子夏不言也,儀禮、左氏傳不言也,後人何從知之,吾亦何從信之哉?楚辭問者曰:楚辭其詩之苗裔與?曰:然。詩亡而後春秋作,春秋絶而後楚辭興,其諸所以憫世疾俗,勸善而懲惡者,盖猶不失忠厚惻怛之意焉。是故與三百篇近者,莫善於楚辭。

浏览 4
点赞
评论
收藏
分享

手机扫一扫分享

分享
举报
评论
图片
表情
推荐
点赞
评论
收藏
分享

手机扫一扫分享

分享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