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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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00:00

經進東坡文集事略卷第一

迪功郎新紹興府?縣主簿臣郎 曄上進

前赤壁賦    後赤壁賦

灔澦堆賦

屈原廟賦    昆陽城賦

後?菊賦服胡麻賦

前赤壁賦

壬戍之秋,七月旣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虚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丗獨立,羽化而登仙。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櫂?,蘭槳擊空明?泝。流光渺渺?予懷。望美人,?天一方。客有吹洞簫者,?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絶如縷。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婺婦。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爲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鬰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横槊賦詩,固一丗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侣魚鰕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湏臾,羡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託遺響於悲風。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甞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爲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客喜而?,洗盞更酌,肴核旣盡,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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