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宋頋主簿論朋黨書後

題宋頋主簿論朋黨書後

先生之時，上與下同患，故國家之政，夫人而得言之。召康公所謂士獻詩，史獻典，瞽獻書，百工諫，庶人傅語，近臣盡規，親戚?察，故凡事之得失，政之利害，國之治亂，上無不有以全知而慎□之，而至扵無敗。盖天下之勢如操舟舵師失利，豈特棹夫之患㢤。而凢同舟之人患也。故有憂天下之心者，無不有以盡其言。不盡其言者，是不憂天下者也。有憂天下之心者，由有以知其得失利害治亂之故。不憂天下者，是不知所以得失利害治亂之故者也。夫天下之大患，在扵人之不淂言，而淂言者不以言，與雖言之而不用，其甚者至以爲俗，雖有憂天下之心之人，而知天下淂失、利害治亂之故者，亦不敢言，而國遂以亂亡。如秦季世盖可監見，而世主終不以爲戒，何㢤三代而不若宋之一代，人心世道，猶有近古，内而宰執侍從䑓諌有奏䟽，卿監以下不得日奉朝請則有論對，朝臣上殿則有奏劄，皆與天子酬酢扵殿陛之間，如家人父子之相與。外而監司郡守几所職亊，皆淂以䟽聞，天子親御筆劄以報之。目有書至萬言者。若亊大体重，言者不以言，則大學、京學諸生與凡韋布之士，皆淂詣?上書言之。至其晚年，權臣執命，士益探䁀，鑊冐刀鋸，而論亊不可壅遏，其下與上同患如此。故能外捍強國，内□民亊，傅緒三百餘年而後亡。雖先王之世，人心之㣲，亦何以過此也。予昔與圭齋諸先軰□宋史，嘗愛徳祐時有蕭䂓者，前論丁大全黔面貶嶺南，既舎還，又與京學生葉李論賈似道，又?貶似道罷，陳冝中當國，得詔還學，猶伏?論事，竒氣櫟櫟如平時。宋亡，我世祖皇帝追大臣物素當時言者淂葉李用以爲執政，而規獨不見，盖當時率諸生論賈者。規也，李特因以成亊者耳。惟李應時掩以爲名，而䂓遂不見知。扵世欤扵是時䂓巳老死，或伏溺而不出耶。予屡?傳其人，扵史以不能詳而止，至今惜之。永嘉頋仲明謁選来京師，示余以今大宗伯逹公所書其先世主簿君與蕭侍郎論朋黨書，言論慷慨而激烈。時秦檜柄國，方以威權銓制天下，士大夫罹其禍者甚衆，而君言若此，此予之所素歎以爲人心世道之?者，故爲之書。逹公，昔予局之監也，其爲之書，亦必重歎扵斯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