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和尚七會餘錄卷之一

牧雲和尚七會餘錄卷之一

上堂小叅夜叅普説示衆

上堂。僧問：?尊降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和尚降生，如何施設？師云：有口解?飯。問：和尚?年生日，去年生日，來年又生日，未審那箇生日是？師云：待你?盡來向汝道。問?出?。間：如何是㳒？師云：兔馬有?，牛羊無⾓。進云：?有?作麽？師云：非汝境界。問：樹高千丈，?落歸根，㳒身常寂，本無去來，未審和尚何處降生？師云：你作?箇見解。僧云：?竟作麽生？師云：棒打不囘頭。乃云：秋風淸，秋月明，大火西流白露零。乘凉昨夜谿林坐，喞喞?聲喚客惺。若向未喚巳前惺厺，如?良馬見鞭影而行；其或未肰，黃帝遺玄珠于赤水，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詬索之而不得，乃使象㒺象㒺得之。黄帝曰：異哉！象㒺乃得此珠！玄珠既得，且道在甚麽處？乃示獻珠勢云：連城難比况，照乘未爲明。不惜當陽示，同敎受用親。或有當面蹉過，山僧不免㪅演。

第二齣說白

一上?日七月十九，乃是山僧從母胎出生的時節，年年逄此時節，山僧也不?生與不生，只恁麽過。?年逢此旹節，不覺一則以喜，一則以懼，所喜?何？記得厺年上天童，兵戈忽起，江?阻隔，毎憶此方道侶，恐此生不得相聚。今幸重?會晤，歡笑。如昨出於意外，是一喜也。又前年饑荒，我諸弟子同此忍餒修行，是後住山住水，或東或西。?聞山僧遠遠歸來，各各來集，所謂從我於陳蔡?，?得及門，又一喜也。所懼?何懼？古人道人生不?百，?年生日?了一歲。須知將來巳減了一歲，生死無常，豈得不懼？然此一懼現前，緇緇素素皆該有底。何故？既同生在?間，定各有箇生日遇著，生日?了，一歲將來，亦各少了一歲。設若大事未明，日用隨着二境，轉，順則多，喜逆則多，憂自古?間，稱意事常少，不稱意事常多，未免憂多。喜少隨境漂流，於苦海中，頭出頭沒，何時能了？所以道：努力?生須了?，莫敎永刼受餘殃。先聖見我輩從無始以來，受生受死，莫可算?。所謂積骨如毘富羅山，飮乳如四大?水，?生又復?然而過，未來生死㝠然無涯，可不哀耶？然則要了生死，别無門路，須悟無生。不見當時王摩詰是箇詩人，?曉得此意，作詩云：

獨坐悲?鬢，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髮終難變，黄金不可?。

欲知除老病，惟有學無生。

永嘉云：

幾囘生，幾囘死，

生死悠悠無定止。

自從頓悟了無生，于諸榮辱何憂喜？

西方偈云：

願生西方淨土中，

上品蓮花爲父母。

花開見佛悟無生，

不退菩薩爲伴侶。

?人多說?禪，要悟?佛不消悟。

據此偈，何常不要悟來？須知要了生死，須了無生，要了無生，須有箇悟門，不論?禪?佛。?或不了其中㫖，?自巳執，定是東方人，?界是穢濁底佛，决定在西方?界是淨底。殊不知此偈正治你此執病意謂你不必執娑婆定是穢濁惡?，全身?着，在裡許你當願生西方淨土中，意謂願生淨土，淨土便現前。何故？法無定相，隨心而轉。譬如人?常做得件好事，面前本無有佛，忽見佛現。或菩薩現蓮花現，忽若做得一件不好事，自心不安面前，忽見地獄相怖畏相，諸惡境界豈不是善惡之境？原無定在，皆從想?而出。你若離諸執著，只此娑婆丗界坑坎堆阜?是極樂丗界，地平如掌。所以維摩經道：隨其心淨，則佛土淨。楞嚴經道：但平心地，則一切丗界俱平。是謂破情不破㳒，丗間淨妙香潔，無過蓮花。你或一向認箇血肉之軀，便謂此軀是父母所生底，亦便認着個血肉父母，豈知你從本以來各各有個妙淨明心？譬如蓮花，一塵不?，是他?育你長養你。丗間父母雖極愛?，其子忽若隔着，百里千里便不能炤，?此妙淨明心，隨你寒温動靜顚沛，流離夢想顚倒，無一時不䕶持。你又?間父母、大家團圞頭秪得一生，此妙明心從無始巳來生生?丗，在在不?捨離。你，此?是你恃怙，是你本來眞父母。然且佛?覰不見，三賢十聖?得望空啓告，惟證乃知，豈不是上品？所以華嚴疏云：有情之本，依智?以爲源；?識之流，總㳒身而爲體。又此妙淨明心，你若剗地忘?，不得發明，譬如蓮花合一般；你若一?發明，譬如蓮花開一般。所以古人形容悟底樣，子道如大夢覺，如蓮花開，亦如蓮花未開，縱有妙香，不能四至熏動；人縱有妙色，不見芬芳，令見?生渴仰；亦如你不曾發明心地，則觸處有礙。所以道：心花發明，則能炤十方刹。你果若心花發明了，便自見?心是佛。此佛果然，不在東，不在西，佛不住生死，是謂悟得無生矣。其悟正在花開時，如何說箇不?？此妙淨明心，無生無滅，體性堅凝，猶如金剛，亦名金剛心。宋時有丞相張商英，自號無盡居士，與大慧禪師云：當證入時，全體在金剛心中，所以一得永得一證，永證自古及?，諸大心衆生無不?證此金剛心行菩薩事?，我今證得，自當與他把臂共行。所以道：不退菩薩爲伴侶故，?禪凈土固爲殊途，同歸如今若不求正悟，逞些聰明，說些道理，了無交渉，不但無交渉，損㳒財，滅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識，且有過在。所以道：離心意識?，絕凡聖路學。且凡聖路既絕，又如何?？如何學到江吳地盡，隔㟁越山多？山僧此?不避明?笑怪入泥入水，絮絮怛怛，秪爲年來多病，意得一茅一鉢，閒靜自適，了此餘生，承?此方道侶，朝夕庇䕶，五六年來，無可云謝。若不眞實相告眞實勸?於佛祖大㳒，設或空過，得不孤一畨道叙，?我及門。諸子比來，雖不行棒行喝厺，逼拶他時中叮嚀，更是苦口；或有紹隆佛祖氣槩底，隨他在左右?磨，設或得少爲足，山僧也不能扯拽他。所謂成龍者由他上天，成蛇者，聽伊入草。雖然如是，將此深心奉塵刹，是則名爲?佛恩。下座。

向晩小?：?日山僧誕辰，承諸人合掌慶生。還知山僧此身所從來麽？既知山僧此身所從來，亦須?自巳此身所從來。既?自巳此身所從來，?須各各?父母恩，?父母恩。秪如父母恩，如何?據他儒門稱仁人孝子，小?夙興溫凊，大?立身揚名。如此可謂?其親矣。我沙門釋子，又當如何？你當知夙興溫凊，愉色婉容，立身揚名，愼終追遠。此非仁人孝子則不能。雖然，假若其親衰老，歩履龍鍾，不能使其親康，强??其親，或疾病呻吟，不能代其受苦受痛，一旦無常，啓手啓足，不能挽其親緩停斯須少享甘㫖，彌留易簧，?正而斃，不能愛其親，撫摩頂踵，勿致朽潰，氣斷命絕，前路??，甚生?怖，不能諫其親，勿作此行。至于入木入土，不能隨其親，遠遊泉臺，同宅長夜，九原長别，如?如疑，不能闚其親，生平笑語，或?不?，生死兩分，宗親各散，杳杳㝠㝠，不能問其親生我劬勞，?投何處。或信得隨業受身，然不能知其親，或昇或沉，在人在天，爲飛爲走，受苦受樂，不能爲之，設處爲之引避，縱五內割裂，呼號泣血，頓足?顙于親，無少益不能相救。嗚呼！豈不痛哉！所以生老病死之苦，唯佛乃知，仁人孝子，到此著手。不得昔釋迦丗尊因?其親受此生死大苦，欲捄其親，出如是苦，故發心出家，修行學道，後得道?明白了，?生脫?死，乃度其親亦出於生死，亦令一切衆生出家修行，學道度親。如是度親，是爲眞?恩，是爲大?恩。你輩既爲他蔭下兒孫，又須知?佛恩始得。試問如?道?如何?明白厺？不見古來有個那吒太子，析骨還父，析肉還母，然後現本身爲父母說㳒，此傳燈所載，其現身說㳒，亦爲?父母恩。試問你諸人，此公案如何會？有者問著，一總不會。秪爲?常。但曉?肉，是肉骨是骨。?肉骨既都析厺，那箇是本身？所以?然不會。有者問著，便作箇解會，把肉骨都丢開了，向虚空裡描寫一箇本身出來。此身是寂肰底是廣大底是不着色相底是無說而說底。此又爲?常說慣，是人都有箇身，都有箇性身，有生死性無生死身有分叚，性如虗空。又或見經本上說身死神明不滅，就計度道神明，就是我本身。復有一種，或見宗師家問人道：父母未生前，還我本來面目來。其實不曾眞悟本來面目。又計度道父母未生此身，尚無有有箇本來面目，豈非是我本身？又?常見宗師家問人道：阿誰拖你者？死屍來。便向誰字上卜度，把死屍推開，計著箇拖死屍者。是我本身日用著衣?飯、屙屎放尿，無不是他。??點胸點肋，擎拳?指，或背地?打人一掌，下人一喝，自謂?得禪了，大事了，當了此一種。?時?學未到家者，每患此病，古亦有之，?聰明人識道理者，亦不出者箇計度。又有一種肉，也不須析骨，也不須析囫圇吞箇棗道，本身現現??，只是面前有物不能消殞。究竟肉原是肉骨，原是骨與三尺童子所見無?，但多了一種理解，觀其所因，亦是從山河及大地、全露㳒王身等語，依模脫出。若據款結案，第一種不會，是?常不曾學道人凡夫底見解。第二種是聰明人見解，亦是外道見解；第三種是叅學人弄光影底，見解中?斷常，也是外道見解。第四種亦是多理路底人。見解面前有物，亦是凡夫見解。

如上見解，種種不同，皆爲於?學分中無有正悟，無有倒斷，以?如斯。若執而不化，如何得出生死？何故？爲你智?未開，生死相未破。既然自巳未出，生死又如何？使父母出得生死，?得父母極重大恩。所以道：欲出生死海，須透祖師關。所以臨濟云：?學人須具眞正見解，所以山僧?常不取人機鋒，迅利多伎倆，只要你?學，有箇倒斷，有箇倒斷，正悟現前，如上諸見，自能遠離。你若執此如上見解，不肯知非，放舍正悟，卒不得現前。所以道：不用求眞，惟須息見。諸見既息，道?自然明白。不見當初?祖有副衣鉢要付人敎，學人呈偈，最初神秀出呈不愜祖意。復次，六祖呈偈與祖投機，夜半入室傳衣渡江山僧年來多病，亦有箇鉢袋子，要分付著人，故提此陳年公案，使衆呈頌。若透得此關過，佛恩親恩，?恩有分。其或未然，非吾種草。

上堂。二三子左顧云：者是監院。右顧云：者是首座，以我爲隱乎？巳向你說了也。吾無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便下座。小?。

師云：山僧適來座上爲活漢說㳒，??下座又爲死人說㳒。既是死人，爲他說甚麽㳒，只爲他未?死。既是活人，又爲他說甚麽㳒？只爲他不?死。?人未?死，?是活漢活人不?死郤??人。還有識得利害者麽？昔日有一人曾斷一人命，恐怖出家爲僧。後於定中見前人來索命，僧云：汝命既斷，索命者誰？其人忽沒不見，此非死人，未??底消息。秪如活人不????死人，又如何?須?始得？夜?。

師舉如意云：汝等且道者箇是甚麽？若道不得，莫怪我瞞你。夜?。

師云：你輩來?禪，還知從上廣大門風，眞正師承麽？乃舉：雲峰悅禪師?大愚，愚云：佛㳒不怕，爛後生家，趂色力强徤，爲衆化米厺。恱如敎化米還，又問愚又云：佛法不怕爛天寒，爲衆乞炭去。悅又如敎乞炭還，又問愚云：堂司缺人以煩汝悅?歸堂心恨大愚不爲說，然信得愚及，終無異?。一日，入後架，忽桶篐爆散，乃大悟。走見愚愚，合掌曰：維那！且喜大事了?。你輩且看，大愚曾與伊說三玄?位麽？一鏃三關麽？同源圓相，如訓詁家相侶麽？其時雲峰恱也無一語，吐露也不喝，也不擎，拳也不?指，也不打箇圓相，惟汗流！遍體禮拜而?。你輩想望伊如是風采，還慚惶麽？你輩立?，果若有分，與古人相應，則山僧便是大愚，你要做雲峰，悅也不難。若無如是氣槪我，也不是大愚，你也不是，雲峰悅大家一塲懡㦬散厺。

門人崇巳請。上堂，舉：興化謂克賓維那曰：汝不久爲唱導之師。賓曰：不入者保社。化曰：會了不入？不會不入？賓曰：總不與麽。化打云：克賓維那㳒戰不勝，罰錢五貫，設?飯一堂。次日，興化自白椎云：克賓維那法戰不勝，不得吃飯，??出院。師云：興化克賓，父慈子孝，玉線金針，同死同生，灮前絕後，豈常流所測？如今有般瞎漢，别作商量，帶累我先聖黑?拄杖，有屈無伸。?日時節相應，不妨據?結案。驀拈拄杖云：出群須是英靈漢，敵勝還他獅子兒。卓一卓，下座。

?蕐嚴會上堂：有大經卷，在一微塵中書取三千大千丗界中事，有聰慧淨?人，破此一塵，出大經卷，饒益一切先聖恁麽道，可謂呼人於醉夢之中，恩大難酬。雖然，塵中無不有經，何待淨?人始能出得？正如琴瑟箜篌，雖有妙音，若無妙指，終不能發。以此可知，衆生日用自蔽，妙明背覺合塵者，大經卷不知埋沒多少時也。?竟如何？出得從上老凍膿？或擊禪牀，或?拂子道微塵破也，經卷出也，大似一盲引衆盲，狂犬吠風馳求不息。山僧有道靈驗眞言，奉勸諸入如何是塵，?郤一歩？如何是經，又退一歩，只?退歩，漸漸退到牛⾓尖裡，意?絕興味盡，忽然撞見本爺娘，道箇萬福無事不?。夜?。汝等欲透此事，須發無師智始得，且無師智，如何發試？舉個樣子看當初。

五祖?禪師云：我者裡禪似個什麽？如人家會作賊。有一兒子，一日，云：我爺老後，我?如何養家？須學箇事業始得。遂白其爺。爺云：好得。一夜引至巨室，穿窬入宅，開櫃乃敎兒子入其中取衣帛。兒纔入櫃，爺便閉郤；復鎖了，故於㕔上扣打，令其家驚覺，乃先?穿窬而去。其家人?時起來，點火燭之，知有賊，但巳去了。其賊兒在櫃中，私自語云：我爺何故如此？正悶悶中，?得一計，作䑕咬聲。其家遣婢點燈開櫃，櫃纔開了，賊兒聳身吹滅，燈推倒婢?其家。趕至中路，賊兒忽見一井，乃推巨石投井中，其人郤於井中覔賊，兒?走歸家問爺，爺云：你休說，你怎生得出？兒具說上件意，爺云：你恁麽儘做得。師云：你看他五祖老人垂箇方便，何等切實？何等明白？在當時靈源禪師稱他爲天下第一宗師者說話：汝軰在藂林中無不見過，無不?過，但不知其間，微細要妙。山僧?晩不惜老婆，試爲剖露，要知山僧就是賊爺。汝輩來此相聚，皆是賊子問我：如何是禪？如何是道？如何出生死，就是賊兒。問：養家事業一般，山僧當頭一拶，汝輩透不得，總被關在櫃中了也。但問汝輩發憤求脫，還如賊兒，恁麽急切，一囘也未？果若像伊恁麽急切，則無師智自然發露。如或未然，自是諸人不?大死一囘雖云?究，皆是胡思亂想，只爲在藂林中逴得一言半句，將謂巳解問著，便水漉漉地，只圖口快，既不能死去，又如何得有活路？殊不知此事須是絕後再甦，方名得活，非是如今弄虗瞞人，便自謂活也。所以我前日云：活人不?死，??死人，便是者箇道理。大慧當時示衆亦常云：?須啐地折爆地斷始得。苟活而不死者，此病丗醫拱手，總爲無有，如賊兒在櫃中，??求出底急切，所以不?死。汝等須知，假如賊兒在櫃中，若不急切求脫，被人捉住送官，?無了性命。又當此時節呌爺不得，呌娘不得，豈不悶?人因其一悶悶?，所以絕處逢生，無師智便發者便是賊爺爲他處，正所謂父子上山，各自努力，又豈是别人敎得底？葢若當時賊爺有個死法，敎道賊子必非活路，所謂與人實，㳒土難消。然汝輩還知?山僧櫃中？若不能出，有許多利害麽？葢若在山僧機下，透脫不得，便出生死，不得他時後日無常殺鬼牛頭，阿旁便當推汝向刀山劒樹上厺也。其苦無量，豈賊兒到官方比山僧？豈是不??截提持？只爲?禪有箇正因，有正因便有正信，有正信便有眞正急。切?情有眞正急切，?情始有大悟。其或未肰，因地不眞，果招迂曲，逗到頭白齒豁，一事無?，莫怪?禪，無靈?也。時有居士呈那吒太子頌，師云：那吒??在甚處？士舉手云：在者裡。師云：現身說㳒?不問，且道他析骨還父，析肉還母者，骨肉怎生析？士無語。師云：汝還在櫃中?去。

上堂。舉殃崫摩羅出家爲沙門，因持鉢入城，至一長者家，値其婦産難，子母未分，長者云：瞿曇弟子，汝爲至聖，當有何法能免産難？殃崫曰：吾乍入道，未知此㳒，當厺問佛，?來相?。遽返白佛，具陳上事。佛告曰：汝速厺說，我從賢聖㳒來，未曾殺生。殃崫往告，其婦聞之，當時分娩。

師云：者則公案流落叢林，多少人透不過。後來大慧問湛堂，湛堂曰：我爲你說個方便，只如殃崫傳長者語，未到?尊所，其家生下兒子如何傳？?尊語未到長者家，其婦生下兒子又如何？

師又云：?尊與湛堂垂箇方便，可謂刀刀見血。有者淪乎情解，别作商量。山僧?日作得一平實頌，舉似諸人。

佛祖共傳賢聖㳒，

眞明一點破重昏。

而?得力知誰是？各願家門有子孫。下座。

舉岫首座湛西堂秉拂小?：

欲明恁麽事，須是恁麽人。若是恁麽人，必明恁麽事。昔?磨大師觀震旦國中多大乘氣象，特特航?而至六代傳衣。是後二支挺秀，五宗傑出，各禀師資，互相酧唱，所以睂間挂劒，血濺梵天。大慧首衆于雲居，無問無荅，怕爛?那西堂鍳賞于百丈。時節若至，其理自彰。敢白大衆，同爲鼓舞。

解制小?。

?晩解制之期，諸大士遠來，無可供養，?舉個古頌龎居士道：

十方同聚會緇素，分明個個學無爲，

彼既丈夫我亦爾。

此是?佛塲，朝打三千，暮打八百

心空及第，

歸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

大衆！山僧如此注脚，巳爲汝等慶賞了也。且如何是慶賞底意？

記得敎中有兩句語，那兩句聻？

心生大歡喜，自知當作，只是下面一個字。

山僧續不來請大衆續看

時岫西堂出云：賊！

師呵呵大笑云：

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㳒輪。

山僧將㳒蕐經抖亂罪過不少，便歸方丈。

病起。上堂：

山僧病，百來日，不曾與大衆說一元字脚，汝等還知眞實相爲麽？癡兒刻意止啼錢。便下座。

佛誕衆，頭首預入方丈，白云：來日浴佛，請和尚上堂。師?拽杖上殿，衆罔措。師云：恁麽上堂，還信得及麽？

若信不及，大家散去。衆散，師乃說偈云：

?常請上堂，看我口皮動。

?日眞上堂，?目各定動。

一隊癡禪和，那堪作佛種。

雖然如是，三十年後悟去也不定。

師上堂有一犬吠，僧打趂之，師云：莫趂他。遂拈一偈云：

犬子吠一聲，祖意太分明，

不要將他打，此道出常情。

蘇州善慶?齋王韓雲文學請示衆：

昨日重陽節，東籬開菊花，

山僧來此?，秋氣何乃佳？

庭前蓏架倒，空裡雁行斜，

人境俱相稱，?古㳒無差。

所以情與非情，無過一道，佛僧凡聖，無過一號，生死夢?，無過一了。且如何是了底消息？

百味珍饈無過一飽。

毘盧菴茶筵?貞可文學請行，茶令示衆，師舉茶甌云：

酒令易行，茶令難行。酒令人醉茶，令人醒你請我說，我說你聽，說聽分明。且道是個甚麽？

?間好語不可說盡。

冬夜小?。

舉僧問疎山：如何是冬來意？山云：京師出大黄。若有問山僧：如何是冬來意？只向道：興化蓮殻好種火。

諸人若作?諦流布，佛㳒未夢見在，更作佛法商量，千里萬里。

?竟如何？

須知遠烟浪，别有好商量。

示衆。欲行千里，一歩爲初。你諸新戒，明日入城，持鉢搭著新㳒衣，各須仔細。昔有僧托鉢至長者家，被狗咬長者問云：龍披一縷，金翅不敢正視，上人全披㳒服，因甚?被狗咬？其僧無對。汝等須知，若被狗咬做菩薩底，還可?設。若又有居士又恁麽問，你諸人如何轉身？

山僧只得預敎你箇轉身句。若問將來，便合掌向。

居士云：謝布施。

破山寺告香普說

佛法不怕爛?去聖時遥

人根不利

親師儀式，百丈古規，年來䘮盡。?學人雖則東走西?，閙叢叢地，佛㳒究竟不得現前。秪如?日爲甚告香，要知香是淨物，其氣可以上逹，故丗間禱天地，事神明，無不拈此表敬，然所告何事？葢爲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兩座疑關一?苦情，要山僧爲汝開豁，因甚又教汝向䕶㳒伽藍前立大誓願？蓋爲現前雖具此信，恐將來遇不如意境界，?便退失初心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何况佛祖大㳒，先佛於因地中發心救㧞衆生，無不先立誓願。後若違背自巳捫心，豈非欺誑佛祖？所以山僧以此堅固汝因心扶持汝初?，又命汝再告伽藍，保䕶汝期中入㳒無障。何謂障？非是正要？?禪打一塲，?病是障，又非著一境界，發一顚狂是障。汝若大事未明，在外受辛受苦，受淡受薄，有好父兄，好師長，好眷屬，聞得見得，惜你䕶你勸你莫在外住，此?是障。又或檀越見你修行，造一靜室，請汝供養汝，道業未辦，一沾此微小因緣，?便忘郤此生死大事，豈不是障？又?叢林遇無志，朋侶與汝結道友商住靜何處？山好看何處？叢林豐裕無坡出，常得安?。如是好情，?好境界，無不是障。汝等若能一一遠離?，剔起睂毛，孜孜矻矻，莫見山僧和顏悅色，好言好語，?道和尚慈悲，見山僧拈條棒斥逐人呵罵人便道，如夜义羅刹難于親近。不見汾陽示衆云：汾陽門下有西河獅子，當門踞坐，但有來者，?便咬殺。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得見汾陽人？若見汾陽人，堪與佛祖爲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

再住破山。師云：明日開爐，?日普說。當初釋迦老子在㳒華會上說，十方三丗諸佛皆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于?。此一大事，在諸佛甚是圓?，諸人也不曾欠缺在。諸佛甚是靈明，諸人也不曾遮蔽，此便是普說底意。所以差别者何？記得黄面老子在雪山頂上，嘆曰：奇哉！奇哉！一切衆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想執著而不證得。且如何是妄想？但忘?此一大事，觸處?然，所作所爲皆妄想也。縱然位至君侯，最爲榮貴，皆是生死邊事。所以諸佛興慈運悲，出?來提持，你使你知有此大事，不做衆生。肰此妄想無始以來綿結牢固，?使巨靈神斧子亦斬不開，天大將軍亦難下手，只在當人憤發，起猛利?頭，自省自愧。既此一大事，我與諸佛無殊，如何讓他做佛？我做衆生，讓他人?聖?賢，而我甘處凡愚下劣，有此一?，歷刦妄想便可消融，便是生死?中轉頭時節。既能轉頭，又要尊師重㳒。古來學人遇見知識，生難遭想，如在極大無邊江海，無所棲泊，遇一智人引你到㟁抂你心中，必將此人以爲奇特。又如暗夜處在長途，前路??，不知去向，有一好人將明燈指點炤燭你，你豈不感激他親近知識？作如是?佛㳒，便容易入生?，便容易了。又如何是普說底？意？若空，聽我一人播兩片皮。你諸人側著䨇耳，隨聲逐響，有甚了期？須向言下徹去？香嚴老子云：語是誑，寂是謗，語默向上有事在。既語不得，默不得，如何是向上事？作禮三拜，歸堂掛搭。結制。師云：塵刦來事，盡?而?，而?若會得，便見塵刦以來，未?移易九十日也如是，九十生也如是，九十刼也如是。而?若不會，何止九十日？九十歲也是虚生浪死，九十生也是虚生浪死，九十刼也是虗生浪死，只恁麽虗生浪?將厺，到甚時結束。

?日結制諸人安單進堂，各各歡喜，鉢盂也搬進去，經書也搬進去

包褁也搬進去，草鞋也搬進去到明日，嘴盧都地自謂?禪了。者箇只制得一身兩脚，不向外走。若論無量刼來，攀緣妄想，何曾停歇？若能萬緣放下，單爲本?，雖處三條椽下，七尺單前，如兜率天宮相似，山中淡薄，?些薄粥，嚼些黄虀，如美味醍醐相似，打起普梆出外來，搬柴運水，墾土掘地，見一束柴，見一桶水，如見佛祖相似，歡歡喜喜，不生厭倦。雖?堂外，何異堂中？?能如是用心，如是純一，不知不覺，向無燈火處磕著露柱，?得血淋?地，那時便是好消息也。珍重！

除夕。師云：一歲看看盡也，諸人衣線下事薦得也未？

若少有薦得，自謂了事。頌不像頌

偈不像偈，只?人前搬出，也大好笑。此事雖無灣曲然，隨方就圓，各有要妙，非深蓄?養，到家人則不知。譬如做戲，本是?常人。然粧生時，要像生

粧丒時，要像丑唱時，像個唱走時，像個走轉身時，像個轉身下塲時，像個下塲??一本戲。所以做生要䂓行矩歩，斯斯文文，若也鬼頭鬼腦，粗粗糙糙，便不像生了。做丒，要神頭鬼面，胡言漢語，看者發笑。若威威儀儀，死死板板，又不像丒了，乃至唱又不合腔?，又不如㳒轉身又不活落，淸江引是短曲，唱得長了，山坡羊是長曲，唱得短了，?要?戲，那得?戲？豈不徒惹得人好笑者，是一種少有所見底，須索退歩、宻宻地，加?操履好。

第二種未薦者，?夜在此聚頭?茶，一年巳盡，叙個歡情，衣線下事，别人不知，唯巳自知。若覺茫無?向，不可打失本?，須?抛郤家鄉，離了父母，辭厺師長，棄下徒眷，百里千里，受辛受苦，圗箇甚麽？當此時節，父母必?我兒?夜在何處？不得見面，千思萬想爲師。長?又?：我徒遠出，不知在何叢林過冬，未知長進不長進，不若囘來安樂過年好，免得空?苦?。又有徒衆：在家雖不思量師長，你在外邊過了時節，未?反要思量他，彼此思量，實難放下。山僧如此說，你莫錯會，不是敎你因此思量急早囘厺，但囘灮自照，仔細思量，父母師徒難丢難?，我盡丢了，走出外來，?竟圖個甚麽一年。又過，道業未成，自然淚下，縱當?茶笑語定不隨流空過。不然，過了?夜明日又增一歲灮隂似箭，能得多少？山僧替你著力，不得各自歸堂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