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濟法師答白樂天書-轻识

代濟法師答白樂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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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承錄示香山居士與濟法師書，深感惠敎，仍命代疏問意。某惟我佛大聖人，隨宜說法，意?難解。惟佛與佛，乃能知之。豈區區愚小，所能測量於其間哉。雖然，以螺酌海，亦或得其少味。姑述鄙見，以塞所請。伏惟慧鑑去取，未敢爲定論也。據公所問，諸經方便與平等不壞二義，及各引三經以證，義甚相戾云云。?用心於敎也，亦深切矣。特於權實竝行微妙方便，未能密體佛之本懷。故於諸經之義，似未瑩耳。何則？佛云：吾觀一切衆生，?有如來智慧。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證得是佛所見者。?公所引法王經云：衆生之性，?是法性。從本以來，無有增減者也。以其䧟於妄執，故曰在?佛性。如焦模金?，貧宅伏藏，出之必由方便。復以妄有淺深，悟有遲速。故圓覺序云：出廐良駒，巳搖?影。埋塵大寶，須設治方。是以敎設五時，而有頓漸偏圓之?。如公所謂佛以無上大慧，觀一切衆生。知其根性大小不等，而以方便智設方便法。故爲闡提說十善法，小乘中乘大乘說四諦十二因緣六波?蜜法，以爲方便敎中不易之典者是矣。雖然，就機則五，約法惟一。故法華偈云：雖示種種道，其實爲佛乘。又云：惟有一事實，餘二則非眞。是故方便者，權也。權非實也。猶往寶所之化城，誘火宅之三車。但有言說，俱無實義。維摩經云：爲大醫王，應病與藥。楞?經云：不先思量而說何法，隨其所應而爲說法者，正所謂善醫者無方，善說者無法，惟方與法應時暫有，豈實法哉？如法華經偈云：若但讚佛乘，衆生?在苦。是則對初機執惑未除，小器大受非所堪任，不務速說者，說時未至故耳。此偈雖出法華，乃佛原昔始坐道塲而言也。故後偈復云：?正是其時，決定說大乘。若惟斷章取義，則一經之㫖尚多違反，而況於諸經也?？至若法王經云：若定根基爲小乗人說小乗法，爲大乘人說大乘法，爲闡提人說闡提法，是斷佛性滅佛身。是說法人當歷百千萬劫墮諸地獄，縱佛出世猶未得出，若生人中缺?無舌，?如是報云者，愚按此經當屬第四五時圓頓之敎，對根熟衆生惟談實相不假方便，故復斥其偏小，亦慮說法者不解佛之方便，而以三乘十善爲實法也。如羣盲摸?，由不見全?各說?端，豈非斷佛性滅佛身哉？故其??亦?如是。又云：於諸法中若說高下，其口當破、其舌當裂。何以故？一切衆生心垢同一垢、心淨同一淨，衆生若病應同一病，衆生須藥應同一藥。若說多法?名顚倒。何以故？爲妄分析善惡法故。隨機說法斷佛道故者，若據一乘實相稱性而談，則何增何減、何垢何淨、何善何惡、何病何藥？觀昔方便，亦猶夢中人，夢身患病，求醫服藥，而得除愈。及其夢醒，則悟本來無病，無病亦無，而況醫藥者哉。故衆生之病，同一幻病。如來之藥，同一幻藥。故知如來說法，一相一味。所謂解脫相，離相，滅相，究竟涅槃，終歸於空。如一雲所雨，而藥樹大小，各得霑足增長。故藥草品偈云，佛平等說，如一味雨。隨衆生性，所受不同。以是觀之，則不獨法王金剛三昩，爲平等一味。雖前之三經所說方便，亦未?不平等也。故能體佛本懷，則凡可以破執惑?，逆順皆一法也。如僊預王之殺婆?門不污，菩薩化身與天女從事，鴦崛持刀於釋氏，文殊仗劒於釋迦，咸爲說法之要。苟不善觀，則於六經之義，豈不尤甚相戾也?。公又云，維摩詰謂富樓?云，當先入定，觀此人心，然後說法。又云，不觀人根，不應說法者，是富樓?。佛稱其於說法人中，最爲第一。内秘菩薩行，外現聲聞乘。故其所說，惟以淨佛國土爲要。正恐法見尚存，不能如佛之隨宜，故被彈斥。及於法蕐會上，從佛聞是智慧方便，隨宜說法。而作?云，我等於佛功德，言不能宣。蓋可見矣。謂當入定者，亦?楞?不先思量，而說何法之謂歟。故曰，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又曰，依無住本，立一切法。又金剛經云，實無有定法，如來可說。此實如來無上大慧方便知見。若論後五百歲，末法弟子有能悟自心宗，入佛知見，佩奪命符，?透??，方堪向曲彔木牀上與人抽釘拔楔。如先德云：我終不以實法繫縛於人，但能與人解粘去縛。如是則見同佛見，得無住本，隨根應器，必能深辨來風，縱奪殺活，?激星馳。如善舞太阿劒，向空中盤礴，自然不犯鋒芒。或大或小，或說或默，臨時施設，妙?當人。於是時也，雖三藏十二部，尚不見有元字腳於胷中，?論了義不了義哉？苟無如是作略，則雖玄同佛語，亦爲邪說。如公又曰：如來是眞語、實語、不誑語、不?語者。?隨此則反彼，順彼則逆此，是又未能深達佛之方便。宗鏡錄云：但有衆生因妄語而得利益者，佛亦妄語。如無車說車，誘戲童子；無樂說樂，止彼兒啼。皃啼既止，火宅既出，?得言其虗妄不實者?？順之逆之，亦當自釋，復何疑哉？若所謂五藴卜二因緣，開合有殊，倫次不同者，葢以十二因緣則括乎三世，五藴則齊於一生。以三世而言者，蓋由覺行人悟自最初一?，不覺昧爲無明，由無明而起動相，如水生波爲行，此二因緣乃屬過去之因。由行而生了别爲識，識爲受胎氣分，故有現世之生。因生有質及了外塵爲名色，色等六處生貪爲六入，塵與根對爲觸，領納名受，心與色等?綿不斷名愛，著相名取，?色心生爲有，此八因緣乃屬現生。前五乃爲前因之果，後三復爲後果之因。若約配五藴，則名色爲色藴，六入、觸、受爲受藴，愛、取爲想藴，心生爲有爲識藴，行緣識則有含識藴，復爲受生種子。但五藴之識以因言，故?行後；因緣之識以果言，故在色前。識兼因果，故有未來之生，以至老病死苦，如車輪上下，流轉無窮矣。然則五藴以色、受爲果，十二因緣則以識、名色、六入、觸、受、生、老死苦爲果，均名苦諦。五藴以想、行、識爲因，十二因緣則以無明、行、愛、取、有爲因，均名集諦。先果而言者，使鈍根易見，知苦斷集，慕滅修道，爲聲聞涅槃。先因而言者，由中根自悟，滅集斷苦，修道正滅，爲緣覺涅槃。是故先因則行在色前，先果則行次色後。以是觀之，則雖開合有殊，而倫次條貫，則亦未?雜亂，又豈偶然而言哉？如公所問，恐亦非所未明，特爲設難，將欲以開後學之疑義耳。在濟法師，不知曾有?狀否？執事所命，殆亦公之意也。但以陋劣淺識，非唯不能開佛知見，亦恐又招妄談般若之咎。使終於不言，則又有孤命意，輒敢疏達如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