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彦敷陳末議以備採擇䟽

蕭彦敷陳末議以備採擇䟽

臣惟安民莫如省事，而事有所必不可省。為治不在多言，而言有所必不可已。滇西南一都㑹也。先後諸臣之所經略，與邇者迤西事宜。按臣之所條陳，犁然具矣。惟是一二末議、有不得不　上請者。謹開列以　聞。其一議銀塲以便責成雲南礦課、取天地自然之利、以供經常之用。近自迤西多事、　題留兵餉。抑又重矣。乃歷年以來。逋負過半，而大理為甚，完者十一，負者十九，其負者又不皆遺之民也。有司之公用有之，委官之分利有之，硐頭之歛而為己?者有之，上不在官，下不在民，弊也極矣。查得該省礦塲在臨安、澂江、元江、新化則屬臨元守道，在鶴慶、大理、永昌，則屬金滄守道，在楚雄則屬洱海守道。先年各分守官共駐㑹城，故以銀塲專責臨元一道。而其相去遠者二千里，近亦七八百里。一人之身，勢不能遍歷，将托之委官，而委官?多末流；将責之郡縣，而郡縣又皆異屬。礦硐之盛衰，匿不以聞，錢粮之完欠，漫不加念。文移徃來，束之髙閣，促督嚴急，加以誶語。各分守道，又徃徃以侵官為嫌，逺利為幸。若秦越人之視肥瘠然者，則公家何頼焉。近該臨元道議詳，極陳不便之状。臣惟政繇俗革，事以時異，彼一時也。分守駐㑹城則以總屬臨元為便。此一時也，分守駐各道，則以分屬守道為便。盖總屬則勢有所不周，令有所不行，而硐民之利病逺不及聞，礦脉之盛衰逺不及驗，或増减失宜，則苦於輸納之難，豈獨病於官，且病於民。試舉而更之，豈獨便於官，且便於民。其相去甚懸，而或以為銀塲道領有專　勅。各道亦領一　勅乎。臣以為專属則一人轄一省。不可無　勅。分属則以各道轄各地，不必有　勅。夫錢粮非守道分内事耶。銀塲專　勅。即炤例繳進可也。其二議兵備以便調度。雲南設在極邉。四面皆夷。而錯居其中者。華夷半之。無事彈壓。有事䇿應。盖皆兵備道之責也。曲靖、臨安、瀾滄、金騰四道者、分布於陲。至宻至當、無容議矣。獨瀾滄駐在洱海、管轄視他道獨廣。而武定軍民府寓焉。武定去瀾滄千餘里而遥。徃返動以月計。而該府係?定之區、仍夷民之舊。較之他郡、大有徑庭。其官司関白則不便、其官軍調度則不便、其夷情傳報則不便。在平時且然，而一有緩急，後時失事，又所不免。語有之、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則武定之謂也。至於雲南府於四兵備獨無所屬，臣等誠不知其繇。雲南係省㑹，而内之則六衞星列，外之則夷僰錯布。徃者尋甸武定之役。烽火逹於近郊。省城且震動矣。無論徃事。即如居恒武弁之哨守。城垣之修葺。泛焉屬之。泛焉應之。而各官軍亦且泛焉。視其上若於我無所統。而有專統者。至操練噐械。則操捕都司外。悉置之不問矣。語有之、千人舉瓢、不如一人挈而走、則雲南之謂也、查得武定去雲南不百里而近、莫若併将武定雲南二府軍務、屬分廵安普道管理、即改曰兵廵道、如浙之温台之例。庻武定近而易逹、雲南專而有成、有改制之實、無増官之費、似亦計之得者、或者以分廵不得兼兵備、武定併屬曲靖為便。夫曲靖較瀾滄則稍近，然何若安普近也，而雲南又安所屬之。不如併責之分廵安普道便。其三議除?以安疲民。聞之書曰：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分北三苗。夫計吏也，而格苗因之，則吏之所係重哉。滇南?地遼闊，禁網不及周，故簡飭之難。夷玀錯居，易動難馴，故綏懐之難。?流並列，急則憤，寛則肆，故彈壓之難。一省之中，瘠者半，沃者半，瘠則易厭，沃則易淫，故堅貞之難。其寄命于縣令，宅生于刺史，較之中?尢甚。故滇夙號遠方，爲士人所不樂居。其除?兹方者，非以遷謫，則以劣考，則又以他途，盖十而七矣。建議者亦嘗及之，該部亦既題覆，而除?之期，或當乏人之㑹，勢不得不遷就。故遠民之望若黍苗，仰膏雨而卒無以慰也。兹者　大計届期，其掛吏議者當不少。而大比屇期，科甲之英，其待用者當亦不少。請乞　勅下吏部，今次滇南郡縣之缺，酌量緩急，分别煩簡，以十分爲率，甲?其四，貢途之年壮者?其二。彼其出身科甲，有遠大之望，自能展布四體，而遐方之民，亦且聳然新其觀聽，而安其約束，莫敢有玩惕者，其效立致也。夫科甲之流，寕無以不肖終者乎。然十之二三耳。以遷謫以他途，又寕無以賢能終者乎。然十之二三耳。夫天下未有不能於彼而能於此，亦未有不㓗於彼而㓗於此者。臣以為大計有庛之吏，果當議䖏。或䧏用，或䧏閑，令散䖏於宇内之僻地，如蓬麻然。而母徒以逺方之民待末路之軰也。朝?不以逺方棄滇南，各守令自不以逺方視滇南，滇人之幸矣。其四，議将領以資䇿應。雲南幅員，如曲靖、尋甸、臨安、澂江、廣西、廣南、霑益、羅平，皆東南境也。壌地錯列，如犬牙之相制，緩急互濟，如輔車之相?。而霑平守備與臨元?将，若?足焉，不相上下。若賔主焉。不相維係。霑平之利害，?将曰非吾屬也。臨安之利害，守備曰非吾事也。無事相抗、有事相推、非獨盭戾、且将?决矣。近該按臣條議、通省設二将四守備。而姚関受令騰衝。騰衝兼制順䝉，迤西之勢如指臂然。夫臨安之?将可以騰衝例，霑平之守備可以順䝉例，以?将之權可以統轄守備，以?将之名可以震壓夷人。莫若照迤西事例，霑平守備併聴臨安?将節制。如霑平有警，則?将速為應援；如臨安有警，則守備立聴調發。有逗遛觀望及故違節制者。照例?䖏。而居恒止於行文約束。一如臣等順䝉之議。庻両将之名正而氣脉通。両将之兵合而聲勢壮。其於迤東不無小?矣。其五議襲替以慰夷心。　國家以夷治夷。不盡統以漢官。授之冠帶。列之等級。然又嚴承襲之規，示大一統之義，所以制之甚詳。而奉行漸乆，阻抑多方，夷心苦之。於是一議而寛其赴京之例，再議而蠲其冠帶之銀，所以體之又甚周。乃至于今而阻抑如故，有請襲四五年而不具結者，有别生事端，反覆駁勘者，有憂䜛畏譏，習為規避者，有任慿吏書，遲速惟命者。下逮?廵簡驛丞等官，率多貧難，無以饜吏胥之慾，有終身累世而不襲者。惟兹尺地，孰非　王?，而此軰以不得襲之?舎猶然管理地方，當事者慮其地方之無主也，抑或與之冠帶，以聴其便。行之既乆，?司且以承襲為不足有無而各?民亦且謂號為?舎者。亦可一日而臨我也。将　令甲不行於遐方。而進退不禀於　朝命。此其所損者大也。損　國體也。?司不勝憤。間或因而跳去。官司輙被之罪。亟問之。而?司官以其忿心乗其畏心。益?而出於法之外。至於上干　天憲。如　之木邦隴川者。見以為不臣。而其始固亦承襲之留難激之也。夫獨二?司乎哉、此其所関者重也、関夷情也。查得萬曆九年十一月内、該廵按雲南監察御史劉維題該兵部覆撫按衙門各特設有司告襲文簿、登記年月。與布政司代奏年月，年終咨掲報部。行之未乆，視若故?。臣等查閲其累年不結者，不一而足。詰之，則曰?司不出見也。又或曰見催未報也。不知?司之不出，誰激之？而見催不報，又誰之愆哉？充吏書之　橐，啓?司之?貳，莫大於此。臣乞自今定議、凢?司告襲行司、而司不即行。罪在該司。布政司行道、而道不即行。罪在道。該道行該府縣、而該府縣不即結。則罪在該府縣。果於倫序無失。不必别生猜疑。果於夷心不拂。不必過為搜求。儻有空礙。即便申詳。非出告訐。不得駁勘。罪在司道。臣等㑹?。罪在府縣司道官呈䖏。而又責令布政司於代奏本内、備開某?舎於某年月日告襲。某衙門於某年月日勘結。該司於某年月日代奏。如年月遲乆、?是留難。該部科即行?究。如是庻稽覈宻。而責成嚴。該司懼查?之及已。自不得不急于奉行、該有司懼罪戻之逮身、自不得不急於勘結。上可以存　國體。下可以安夷心。即雕題文身之軰、皆不侵不叛之臣矣。其六議正倫以杜夷釁、夷方之變、每起於?司。?司之争、每始於継立。廣南之父子、富州之叔姪、其明鑑也。然此猶其可稽者也。如徃者干崖之立刀怕瑄怕文怕潤軰各持一議。而我遂無以折之。迄数年而不定。大都倫序不明。紀載不預。?司得以爱憎為廢立。吏書得以賄賂為髙下。輕則文移告訐。重則干戈侵尋。率此之繇。臣觀雲南?官、除遠而孟養等司、又遠而車里等司外。其餘或雜䖏有司之中、或環居有司之側。或朝夕相接。或文移相関。固非各䖏一隅、不可方物者也。試著為例、責成各兵備道置簿二扇。一扇存道。凡各?官生有子息、令其報名在道一切嫡庻少長之倫、手籍而記存之。母，委之吏書記筆，既手取而謹貯之母，雜之别案，其一扇則登記送臣等衙門，以存其籍。如是，譬之積兎在市，而心志定矣。有告襲，取而按之耳，有告訐取而折之耳。?司知其籍存在官，無所用其溺爱之計；夷民見其籍存在官，無所容其擁立之奸，似亦法之可行者也。夫人之情。其子之?生未有不爱者。其報之未有不實者。何者。當其時知既生之子，不知未生之子也。故倫序未有不明。而記報未有不實者。此或亦弭争之一䇿乎。其七議定疆以杜強暴。吴楚之兵起於争桑。虞芮之訟起於攘田。自古而然。况分?分民，在?司尢，有一定之制者。邇年以來，強者以力、富者以財，取諸彼以與此，盖不時一二然者。姑以麗江言之，麗江古?番之境，與鶴慶為鄰，其地産金，不生五榖，彼其安然閑我要約而莫敢越者。有以也。年來倍加厚值，日市劍川界内之夷田與其民田。夷與民狃於目前之利，而忘其世守之業，於是麗江之轄駸々出疆界之外，而其他占而有之者不與焉。末大必折，尾大不掉，異日者能不費區畫哉！夫?司之疆，　朝?之分疆也，彼不得盌，此不得縮，　請乞嚴為限制覆行。臣等轉行通省兵備道、除既徃外，自後夷司田?即大不得聽其與軍民交易。其餘?司，務守一定之界，毋容吞噬之謀。如有越而買者，以侵疆罪之。如有越而賣者，以役獻罪之。庻㡬大小相制，而永永無患也。夫寕獨麗江而已。其八議旌别，以風逺人。雲南一省，環䖏者皆夷其冠帶，而臨夷人者皆?官。?官良，則夷民之福，而我亦無事。其不良，則夷民之灾，而我亦多事。夫?官豈異人哉，乃作奸扞罔者十六，非其性然也。我所以勸懲之者未備，而無以動其向化之心也。竊觀雲南?司，大半與有司並城而居，或接壌而䖏，慕名義，希㤙澤，較之華人不甚相遠。楊之則忻然以喜，抑之則艴然以慚，即有事犯，且悚然以懼，厭然以覆。繇斯以觀，則?司者固賞可以勸，罰可以懲者，乃旌别不及，勸懲無聞，有善則不得為善之利，有過則不䝉改過之丈夫。是故愈趨愈下。而不法者衆也。臣等以為?司之官，誠不宜以漢法繩，而擇其中有能約束夷民、安分奉公、卓然出?者，撫按復　命，量舉一二人，少則或一人而止。其有生事構兵、至犯科、至亡等，昭然?著者，撫按復　命，間亦論奏一人。如過而不甚，即無之亦可。其舉者有賞，賞以金，俟三舉則䧏　勅旌之，五舉則加服色，旌之如記，而?司知所勸。其論者有戒，々以文，俟至三則罪罰以懲之；至五，則輕而䧏服色，重則革冠帶，許之立功自贖以警之。如是而?司知所懲，勸則趋，懲則避。譬之羈牛馬者，欛柄在我，而莫有不就吾之鞭䇿者，勢也。今之?司撫按官，豈無旌别之行哉？出之撫按，則彼視之以為常；而出之　朝?，則彼得之以為異。故旌别可議也，而不可数也，数則䙝，故以復　命為期。旌别可行也，而不可多也，多則玩，故以一二人為限。舉不可不當，而論不可不慎也。不慎不當，則彼且不服，故以當與慎為凖。此或亦鼓舞夷方之一䇿乎？以上八議，極知為西南剰語。然事関官守，非奉　宸断不可以更故轍；事関夷情，非聆　天言不可以聳逖聴。故敢不避?凟。㑹䟽具　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