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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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4:01
劉子翊
劉子翊,彭城叢亭里人也。父徧,齊徐州司馬。子翊少好學,頗解屬文,性剛謇,有吏幹。仕齊殿中將軍。開皇初,爲南和丞,累轉秦州司法參軍事。十八年,入考功,尚書右僕射楊素見而異之,奏爲侍御史。時永寧令李公孝四歳䘮母,九歲外繼。其後父更别娶後妻,至是而亡。河間劉炫以無撫育之恩,議不解任。子翊駁之曰:傳云:“繼母如母,與母同也。”當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齊杖之制,皆如親母。又“爲人後者,爲其父母朞。”報朞者,自以本生,非殊親之與繼也。父雖自處傍尊之地,於子之情,猶須隆其本重。是以令云:“爲人後者,爲其父母並解官,申其心䘮。父卒母嫁,爲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䘮。其繼母嫁不解官。”此專據嫁者生文耳。將知繼母在父之室,則制同親母。若謂非有撫育之恩,同之行路,何服之有乎?服旣有之,心䘮焉可獨異?三省令旨,其義甚明。今言令許不解,何其甚謬!且後人者爲其父母朞,未有變隔以親繼。親繼旣等,故知心䘮不殊。服問云:“母出則爲繼母之黨服。”豈不以出母族絶,推而遠之;繼母配父,引而親之乎?子思曰:“爲伋也妻,是爲白也母;不爲伋也妻,是不爲白也母。”定知服以名重,情因父親,所以聖人敦之以孝慈,弘之以名義。是使子以名服,同之親母;繼以義報,等之己生。如謂繼母之來,在子出之後,制有淺深者,考之經傳,未見其文。譬出後之人,所後者初亡,後之者始至,此復可以無撫育之恩而不服重乎?昔長沙人王毖,漢末爲上計詣京師,旣而吳魏隔絶,毖於内國更娶,生子昌。毖死後爲東平相,始知吳之母亡,便情繫居重,不攝職事。于時議者不以爲非。然則繼母之與前母,於情無别。若要以撫育始生服制,王昌復何足云乎?又晉鎭南將軍羊祜無子,取弟子伊爲子。祜薨,伊不服重,祜妻表聞。伊辭曰:“伯生存養己,伊不敢違。然無父命,故還本生。”尚書彭權議:“子之出養,必由父命,無命而出,是爲叛子。”於是下詔從之。然則心服之制,不得緣恩而生也。論云:“禮者稱情而立文,仗義而設敎。”還以此義,諭彼之情。稱情者,稱如母之情;仗義者,仗爲子之義。名義分定,然後能尊父順名,崇禮篤敬。苟以母養之恩始成母子,則恩由彼至,服自己來,則慈母如母,何得待父命?又云:“繼母慈母,本實路人,臨己養己,同之骨血。”若如斯言,子不由父,縱有恩育,得如母乎?其慈繼雖在三年之下,而居齊朞之上,禮有倫例,服以稱情。繼母本以名服,豈藉恩之厚薄也?至於兄弟之子猶子也,私昵之心實殊,禮服之制無二。彼言“以”輕“如”重,自以不同;此謂如重之辭,即同重法。若使輕重不等,何得爲“如?”律云“准枉法”者,但准其罪;“以枉法論”者,即同眞法。律以弊刑,禮以設敎。准者准擬之名,以者即眞之稱。“如”“以”二字,義用不殊,禮律兩文,所防是一。將此明彼,足見其義,取譬伐柯,何遠之有?又論云:“取子爲後者,將以供承祧廟,奉養己身,不得使宗子歸其故宅,以子道事本父之後妻也。”然本父後妻,因父而得母稱,若如來旨,本父亦可無心䘮乎?何直父之後妻?論又云:“禮言舊君,其尊豈復君乎?已去其位,非復純臣,須言‘舊’以殊之;别有所重,非復純孝,故言‘其’已見之。目以其父之文,是名異也。”此又非通論。何以言之?“其”“舊”訓殊,所用亦别,舊者易新之稱,其者因彼之辭,安得以相類哉?至如禮云:“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傳云:“衛雖小,其君在焉。”若其父而有異,其君復有異乎?斯不然矣!斯不然矣。今炫敢違禮乖令,侮聖干法,使出後之子,無情於本生;名義之分,有虧於風俗。徇飾非於明世,彊媒糱於禮經。雖欲揚己露才,不覺言之傷理。事奏,竟從子翊之議。
仁壽中,爲新豊令,有能名。大業三年,除大理正,甚有當時之譽,擢授治書侍御史。每朝廷疑議,子翊爲之辯析,多出衆人意表。從幸江都,值
天下大亂,帝猶不悟。子翊因侍切諫,由是忤旨,令子翊爲丹陽留守。尋遣於上江督運,爲賊吳棊子所虜。子翊説之,因以衆首。復遣領首賊清江。遇煬帝被殺,賊知而告之,子翊弗信,斬所言者。賊又欲請以爲主,子翊不從。羣賊執子翊至臨川城下,使告城中云“帝已崩。”子翊反其言,於是見害,時年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