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湖廣鄂州大别山卧雲禪院語-轻识

住湖廣鄂州大别山卧雲禪院語

康熈戊申八月望日，四衆等請陞座，師曰：山?自住卧雲，一向口掛壁上，不曾將一言半句㸃?諸方，無端被汝等拽出，將謂有佛法與人?？良久，?拄杖，曰：著！著！著！卓一下，曰：咦！咦！咦！大衆㑹麼？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既有拄杖子，又與作甚麼？又道：你無拄杖子，我與你奪了拄杖子。旣無拄杖子，又奪個甚麼？若見得諦，當道得分明，一任同飡無米飯，?飮趙州茶。其或未然，莫作皃?。衆下語未愜，師頌曰：與奪曾將正令行，晴霞暗捲嶺頭雲。一輪杲日當空照，消?從前火裏氷。請爲桂雲吾居士對靈，陞座，曰：諸行無常，示生滅法。生滅滅巳，寂滅爲樂。生滅去來，如夢?泡影。所以道：夢中還作夢，夢裏?愈多。驀?拂子，云：雲吾居士向拂子頭上來也。乃說偈云：活計生涯湖?遊，披星戴月幾經秋。一朝興盡歸何處？浪靜風停水自流。還聞麼？日前居士病時，山?囑曰：但把萬縁放下，不須更念去來。居士瞻顧㸃首，復?拂子云：若向拂子頭上識取根源，則知?日恁麼去?竟恁麽來，昔日恁麽來?竟恁麼去，生滅去來猶同夢?。還㑹麼？乃擲下拂子。衆爲師五旬慶祝，值雪，請陞座，師曰：五旬無法説，天雨六花飛，山河同一色，全露法王機。大衆見麼？若見，?中著楔；若不見，辜負?時。試出來道看。良久，無出衆?，乃曰：其蓉石唱無生曲，黄鶴樓吟白雪詩。下座。戊申仲冬，龔文學傳慶忠老人訃音兼捧舍利至，師陞座曰：卧雲深處忽然聞訃，不用哀號、不用慟哭，惟存鐵石心腸，顯揚吾師面目。拈舍利召大衆云：見麼？雙睛靑白骨如金，萬種光從這裏出。咄！爲老人薦九，陞座，舉：老人辭世偈云：儘力難説出，驢年想不來，信口道個偈，非是強安排。豊干子，?自在，歸去來，吽吽！只當打個瞌睡，呵呵！此是先師遺言，不肖億，且爲衆等露個消息。儘力難説出，著云説出了也。驢年想不來，這句聻？信口道個偈，何必非是強安排？不必豊干子，莫忘悲願力。觀自在，能救世間苦。歸去來，遊戲三昧。吽吽！靈符一道。只當打個瞌睡，寐語作麼？呵呵！一塲咲具。山?恁麼告?，?竟如何理會？衆競出，師下座。佛成道，李公祥居士請陞座，?問：卧雲家風?不問，脚跟㸃地事如何？師曰：汝脚跟㸃地也未？?喝，師便打。問：人人頂門具?，個個肘後懸符，因甚釋迦必待覩星方悟？師曰：年年此日，歲歲?朝。進云：一語喚回鸚鵡夢，九霄奪得鳳凰歸。師卓拄杖，進云：恁麼則麈尾風光揮宇宙，杖頭春色滿晴巒。師和聲便打，乃曰：釋迦老子?不喞?，未免遭人檢㸃。良久，曰：且莫草草??。喝一喝。爲慶忠老人?九設供，陞座。九九含悲淚?開，愁雲散盡震聲雷，吾師此日歸何處？大地山河正舉哀。震威一喝。除夕茶話，師曰：衲?行徑，佛祖難窺，茶來吃茶，飯來吃飯，逢縁遇境，顯露宗風。止如?夕，爆竹連天，震臨濟之喝；鼓聲動地，響禾山之音。無束無拘，閙閙浩浩，且三十日到來，還有不錯過?麼？衆下語，有云：何曽動著？有云：眉毛?上橫。有云：月落不離天。有云：?頭兩孔氣。有云：撇下生柴不夾煙。有云：迎新棄舊影婆娑。有云：不露一?毫。有云：一輪明月照長空。有云：看脚下如是長言短語，爭奈傍觀?咲何？故聻？戊申除夕?宵去，巳酉新春明日來。元旦，陞座，云：祥風浩蕩乾坤永，瑞氣氤氳宇宙長，林下野人無個事，心香一瓣祝吾皇。衆作雪獅子成，請讃，師曰：碎玉堆成，通身銀色，哮吼一聲，百獸腦裂。喝一喝。爲慶忠老人百期，陞座，云：吾師生平好撾?毒鼓，慣用?魂香，直令佛祖魂驚、麼魔膽顫。??圓寂，百期不肖，兒郞又作麼生施設？良久，卓拄杖三下，連喝三喝，云：且道爲著何來？爲?黙寮元起龕。以柱杖指龕云：這一龕從來入徧出不得，出得入不得。欲識出入無碍底一句麼？擊龕三下，云：靈符到此，百無禁忌。舉火云：恁麼來，恁麼去，恁麼恁，何處?避？舉起火炬云：㑹麼？有漏歸無漏，一去?一來。攛下火炬。師訪曹公，茶次，公問：老師是禪是玄？師曰：總不恁麼。曰：是那一宗？師舉盃云：請茶。公低首。師曰：是玄是禪？公良久，云：某看内典，讀至優曇華三千年一開，頗有入處，只是難見。師曰：此花時一現耳。公曰：可見麼？師作拈華勢。公曰：彼此若知，則不是也。師曰：不知又爭得？公翌日至庵，師與談論不輟，公欣然?首曰：始知老師不比尋常。師呵呵大咲，公慇懃謝教而去。師以十問勘驗諸方，一?於末後一轉無語可荅，師云：這僧死在卧雲語下。衆中有代渠轉身吐氣底麼？堂中首領各下一語，僧不肯，仍入方丈求師代荅，師曰：任從滄?變，終不爲君通。僧問：雪覆千山，因甚孤峰不白？師云：道甚麼？又?問：雪獅子騎得騎不得？師曰：?忌辜負好。衆慶觀音會，請陞座，云：枝頭?露水，㳙滴潤焦枮。普門新示現，高掛月輪孤。召大衆云：見麼？畵一圓相，於中著一㸃，作女人拜。下座。示?佛道人。?心?佛水洗水，非心非佛泥洗泥。心佛俱忘不是物，就中消息幾人知？寄凈脩禪人。曽向高峰一别歸，把?盖頭佛不爲。翼翎飬就騰霄漢，莫學烏鴉戀?飛。示法巳禪人。自古晴川地，高閣靄重樓。到來無剩法，楚水向東流。登黄鶴樓。不見漢陽?，惟存鸚鵡洲。鐵笛橫吹去，音留黃鶴樓。示瑞國居士画僧。※牛師作四相云：金剛正?頂門亞，奪命神符肘後懸。但得脱身揮寶劍，泥牛吼破杳花天。無語。師見僧來，謂旁僧曰：有個漢出頭。僧曰：失?一隻?。師曰：是那一?？僧?拳，師便喝，僧拂袖便行。師曰：?莫詐明頭。僧問：如何是靑州布衫？師舉袖示之。僧拈果子曰：喚作布衫得麼？師曰：錯認定盤星。師見木佛，乃曰：?尊得力。旁有居士曰：他佛亦不爲。師曰：爲個什麼？士無語。一居士問：玉筯牙筯，是同是别？師曰：放下著。士放下，師曰：是同是别？士罔措。問僧：叅甚話頭？曰：何必多？師曰：下語看。僧?指，師曰：何必多？師問僧：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黙對，?竟將什麼對？僧連下兩語不恰，師曰：也恠你不得。僧問：我欲叅禪，無有入路。師召僧，僧應諾，師曰：從?輝崖。問：前後際斷處得一語，省力多少？師便打。晉侯伯居士曰：弟子苦於世網，不得常常沾教。師曰：忙裏求閒。白?士問：大千倶壊，未審?個在什麽處？師曰：請茶。士復問，師曰：好與三十棒。僧洒掃次，見師?跪曰：弟子獻心。師曰：把將來。僧指渣滓，師曰：?齷齪東西有甚用處？師問衆曰：三世諸佛在火?上說法，汝等諸人立地聽，且道說底是甚麼法？師問僧：如何是靑州布衫重七斤？曰：東村王老家出好細布。師曰：還我靑州衫子來。曰：鎭州出大蘿蔔頭。師曰：未在。師見牕櫺上蝸牛?形，脫去謂衆曰：物尚如斯，人胡不?？一僧曰：有?化時。師曰：汝?看。曰：某甲是纔出家底。師與揭郤袍㡌，僧?措。師問僧：不用耳，將甚麼聞？僧畫○相，師曰：堪作何用？僧問：虎以肉爲⾷，因何不⾷其子？師曰：虎。曰：猫以肉爲食，因甚又食其子？師曰：猫。僧問：如何是泥猪癩狗、跛鼈盲龜？師叱之曰：恁麼則露柱燈籠笑㸃頭。師曰：?裏容他不得。荅巫山楊楚書問：火本無我，?於諸縁。若無縁時，火性藏於何處？師曰：虛空無曠地，大?有餘湲。問：八面火然，無門解脫。禍到頭來，更作麼生下落？師曰：不因一事，不長一智。僧問：如何是黙然良久消息？師曰：鼠冀只兩粒，穢卻一鍋羮。師問僧：什麼處去來？曰：太平山。師曰：太平是何景象？僧無語。師曰：汝未到太平。惺世尼致書問，禪師對來人曰：須一囘親到始得。一日，掩關來請叅頭，師示偈曰：關鎖由來隔聖凡，聖凡路絶不須關。但能不識主中主，滿目靑黃一任看。世有省，呈二偈：曠刼頻頻也不非，纖毫無礙恰相宜。芒鞋巳破三冬雪，呵呵正遇出關時。陽春白雪與宫商，無舌童兒曲曲詳。歌罷餘音?不?，西天東土解愁腸。知玄禪人受戒次，師曰：出家人須以巳事爲重。禪人領叅後，見僧問古德羚羊挂?機縁，問師，師曰：古人言句，須自巳叅透。我若爲汝說破，汝日後罵我去。一日，歸三教?，過溪?交，自喜曰：?日腳跟㸃地也。舉似師，師曰：不必，不必。玄禮拜曰：和尚若爲某甲說破，焉有?日？僧問：曹洞宗㫖如何？師曰：早晚?向道。法?宗㫖如何？師曰：兩?對兩?。潙仰宗㫖如何？師畫○相。雲門宗㫖如何？師曰：高峯頂上。臨濟宗㫖如何？師曰：疑殺天下人。一僧入室作禮曰：還郤和尚乾矢橛。師曰：喚甚麼作乾矢橛？僧作舞，師打出。師坐次，僧復入禮拜，師低首，僧便跪，師?打出。遺文講主自雙桂來，人事了，師曰：春秋多少？曰：六十六。師曰：與破山相見有何機縁？曰：二十年前曾問：截斷葛藤時如何？山曰：趙州道底。曰：是何意㫖？曰：看取下頭註腳。師曰：會麼？主曰：而?猶未㑹在。師舉杯曰：會麼。主低首，師呵呵大笑。藴含馮文學十年前曾請竹箆子話頭叅，一日，師問：十年前叅的聻？曰：忘卻了也。師曰：還我話頭來。僧問：如何是念佛主人公？師曰：驢檢溼處尿。曰：?竟是誰？師曰：地平好?交。師一日永興洞乘凉，僧問：此什麽境界？師曰：不可認作水晶宫。曰：喚作什麼？師曰：石山顛釣巧，流水梵音奇。僧問：如何是佛？師招手，僧近前作禮，師打曰：?日不得空安碾次。一僧□：好個意思。師曰：是甚麼？曰：望和尚指㸃。師作惟碾勢。平沙居士訪師前殿，茶次，士曰：此殿可作法堂。一僧曰：要安接引如來。士曰：和尚??便是。師曰：?莫著相。士曰：非和尚誰敢安座？師曰：也要大家出隻手。士拱手曰：領教。師便休。師問水月禪人：什麼處來？曰：巫䕫。師曰：到此何爲？曰：親覲和尚。師曰：曾見誰來？曰：徹融、無住諸師。師曰：有何言句？曰：教叅話頭。師曰：如何是話頭？曰：?日親見和尚。師曰：更道一句。曰：現在當然。師曰：機不離位，墮在毒?。禪人罔措。師辭慶忠老人行次，實?居士問：和尚向甚麼處去？師曰：岸南永興。曰：那邊事作麼生？師劈面一掌，士亦作掌勢。師曰：我打你也打。士拱手，師便行。僧指衲衣問曰：先有衲衣？先有和尚？師瞬目曰：狐猻闇伎倆。曰：先有衲衣。師曰：莫?花。僧無語。一僧作禮曰：?日得遇和尚。師曰：將什麼遇？僧喝，師曰：不可艸艸。僧珍重，作禮而退。師謂旁僧曰：?漢失卻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