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例第十

序例第十

孔安國有云：序者，?以序作者之意也。竊以書列典謨，詩含比興，若不先叙其意，難以曲得其情，故每篇有序，敷暢厥義。降逮史、漢，以記事為宗，至扵表、志、雜傳，亦時復立序。文兼史體，狀若子書，然可與誥誓相叅，風。雅齊列矣。

迨華嶠後漢多同班氏，如劉平、江革等傳，其序先言孝道，次述毛義養親，此則前漢王貢傳體，其篇以四皓為始也。嶠言辭簡質，叙致温雅，味其宗㫖，亦孟堅之亞歟。

爰洎范曄，始革其流，遺棄史才，矜衒文彩，後來?作，他皆若斯。扵是遷、固之道怱，諸微婉之風替矣。若乃后妃、列女、文苑、儒林，凡此之流，范氏莫不列序。夫前史?有，而我書獨無，世之作者，以為恥愧。故上自晉宋，下及陳隋，每書必序，課成其數。蓋為史之道，以古傳今，古旣有之，今何為者？濫觴肇跡，容?可觀，累屋重起，無乃太甚。

譬夫方朔始為客難，續以賔戯觧嘲枚乘，首唱七發，加以七章七辨，音辭?異，㫖趣皆同。此乃讀者?厭聞，老生之恒說也。

夫史之有例，猶國之有法。國之無法，則上下靡定；史之無例，則是非莫官。蓋夫子作經，始發凡例；左氏立傳，顯其區域。科條之辯，彪炳可觀。降及戰國，迄乎有晉，年逾五百，史豈乏才。?其體屡變，而斯文終絶。惟令升先覺，逺述丘明，重立凢例，勒成晉紀。鄧、孫已下，遂躡其蹤。史例中興，於斯為盛。

若沈、宋之志序，蕭齊之序録，?皆以序為名，其實例也。必定其臧否，徴其善惡。于寳、范曄理切而多功，鄧粲、道鸞詞煩而寡要，子顯、?文塲蹇躓，而義甚優長，斯一二家，皆序例之羙者。

夫事不師古，匪說攸聞，苟摸楷曩賢，理非可諱。而魏収作例，全取蔚宗貪天之功，以為已力，異夫范依政駿，班習子長，攘袂公行，不䧟穿窬之罪也。

蓋凡例旣立，當與紀傳相符。按唐朝晉書例云：凡天子廟號，惟書扵卷末，依檢孝武崩後，竟不言廟曰烈宗。又按百藥齊書例云：人有本字行者，今並書其名。依撿如高愼、斛律光之徒多?仍?，謂之仲宻、明月，

此並非言之難，行之難也。及晉、齊史例，皆云坤道卑柔，中宮不可為紀，今編同列傳，以戒牝雞之晨。切惟録皇后者，旣為傳體，自不可加以紀名。二史之以后為傳，?云允惬，而解釋非理，成其偶中，?謂?蛇而加足，反失杯中之酒也。

至扵題目失據，褒貶多違，斯並散在諸篇，此可得而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