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富相公書

上富相公書

月日，沙門某謹北嚮伏揖，獻書昭文相公閤下：某聞昔有野人，或以羙食芹，或以九九之筭獻其國君者。夫食芹與九九之筭，鄙事烏?，使王侯資焉，然其心善務其君也。適某不逺千里而来進其說扵？吾相君誠與乎食芹九九之筭不殊，而其心志亦幸閤下詳之而不忽也。某，佛氏也，其法業䏻？與人正心洗濯其煩亂，持本而寕中。今故欲以此待閤下論道経邦之遑㓗，静以頥養其聦明之源，乃安其極也。夫?謂正心者，非世之?謂正也，盖事外清浄至正者也。心至正則神明，神明則氣和，氣和則軆静。順是四者以治其身，而心益治也。太史公曰：不先定其神，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㦲？此言近之矣。然其道又䏻，與生人原始而要終，示其神?，徃来根萬物之?，因而决施報之?，果然，是又深且逺矣。閤下大賢卓識，謂此果可以留神已乎？?！今儒者曰：性命之說，吾中庸存焉。老者曰：吾道徳存焉。而奚必曰佛耶？而謭謭自執矣。然是佛者，皆聖人之謂也，宜有漸之、深之、迩之、逺之者也。焉可槩論，請為閤下詳之。夫中庸者，乃聖人與性命之造端也。道徳者，是聖人與性命之指深也。吾道者，其聖人與性命盡其圓極也。造端聖人，欲人知性命也。指深，聖人欲人詣性命也。圎極，聖人欲人究其性命。㑹于天地萬物，古今變化，無不妙扵性命也。然其使人覩道真盡化，本覺其外物之為妄，休息其精神之勞弊者，而佛氏其道尤驗也。其為道乎既博，而其說亦汗漫，故世之學者，益随亦謾之，而不探其要。嗟乎，學道者不審也。昔楊司徒綰在唐號為賢相，甞以此著王開先生傳，以推廣扵天下，盖知其道之統要而然也。今閤下輔相之道徳器過扵楊公逺矣。茍不以佛為無謂而稍取之，乃天下之幸也。然其道復䏻，使人去惡而為善，今天下翕然而與儒並勸，是不惟内有益扵聖賢之道徳，亦將外有助扵國家之教化，此又宜閤下之?意也。方今其教甚衰，其従不擇，譏而毁之者紛然，某竊憂其道自是而?且息矣。燈燭不繼其然，其明亦遂㓕矣。溪澗江河不䟽?其源，其?亦遂絶矣。聖人之教道亦猶是矣。不扶救則遂亡矣。故竊甞著書曰輔教編，以彂明扶持其道，凡三萬餘言。始欲奏之天子，而㣲誠不䏻上。逹又欲進之閤下，又不克通之。巳而乃因人姑布之京國，亦意其欲傳聞扵閤下聼覽又逾年而浮沈不决。其?憂之心，?在水火，急欲其援以成就其生平之志，乃不避其忝冐之誅，輙以其書塵浼大丞相尊嚴萬一，幸閤下憫其勤勞，為教與道，非敢如常?者，屑屑苟榮其身與名而已。謹以其?著輔教編一部，三?印者，又以皇極論一首寫本者。然此論乃少時行道之餘暇?屬，雖其文字淺俗，而粗明乎治世聖賢之法，仰託闗主簿投諸下執事者，不任瞻望台慈，皇?悚越之至。不宣。某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