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休乾禪師語錄卷第一-轻识

憨休乾禪師語錄卷第一

嗣法門人繼堯等編

住陜西西安府涇陽縣興福禪寺語錄

康煕十二年癸丑二月初三日，師在華州甘露寺受請，於初七日入院，至山門云：觸處洞然，目前無?路；當陽?截，格外有靈機。分明八字打開，未免指南一上。曵杖便入。佛殿。金沙灘頭馬郞媍，跣足露胸；杖林山下竹筋鞭，撐天拄地。新興福今日别行一路。遂撒開坐具云：看。大展三拜。祖堂。西天四七，東土二三，移星換斗，互相?瞞。不肖兒孫今到此，全身?避最爲難。乃以坐具打圓相云：交韋䭾。普?圓明，現威容而等?品彚；作家手?，宣甲冑以振肅魔林。遂豎拂子云：欲得這個流通，須仗極力匡?。伽藍。其爲氣也，至大至剛；式彼靈兮，不生不滅。忠?漢室而大義參天，呵護法門而衛嚴金地。興福攸頼於今日，玉泉記莂於當年。且以何爲?？遂挿香云：願將歸帝擎天手，剔起靈山照世燈。方丈。室掩摩竭，塞耳偷鈴；杜口毘耶，揚聲止響。新長老也無如許伎倆，惟據一條白棒，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何故？興福門下，令不虚行。開堂。師至法座前拈疏云：?明妙覺?心，流通正法?藏，須憑這個。如其會得，不消錦上鋪花；脫或滯殻迷封，更煩表白宣過。讀?，以拄杖指法座云：此大寶華王座，從上老古錐據之，倒弄顚拈，生䧟無間地獄。?今乾上座業債相牽，推免不下，只得隨隊亦向其中撒土撒沙去也。還見麽？便陞座，告香云：此瓣香，體元居正，開帝網於三千；建極立中，衍龍圖於萬億。信手拈來，爇向寶爐，端爲祝延皇帝聖躬萬歲萬萬歲。欽願常光佛日，將兩曜以齊明；永御金輪，等二儀而遠大。次拈云：此瓣香，得尼山精一之?傳，鹽梅?鼐；恊飛龍九五之治化，霖雨蒼生。奉爲滿朝文武、天下官僚、本縣邑侯及諸衙勳貴，伏願福源洪注，如日月之升恒；祿位崇遷，似河山之?礪。復拈云：此瓣香，兆形始地，靈根早固於劫前；判氣先天，枝葉繁茂乎今世。奉爲今辰請主䕶法檀那、紳衿文學並及在筵?德，伏願寸心不昧，常開般若之花；一念圓明，當結菩提之果。又向懷中拈出一瓣香，示衆云：諸人還知麽？二十餘年楚水吳山辛苦受盡，後至汝海山中遇著個無面目老尊宿，被他驀與一?漆桶打破，於今冷地光生，不敢囊藏被葢，㳟對人天衆前拈出，爇向寶爐。奉爲現住河南汝州風穴山白雲禪寺傳臨濟正宗第三十二世本師雲峩大和尚，不爲酬恩?德，要使大衆咸知。遂攝衣?坐，上首白椎云：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云：撥草瞻風二十秋，全機不動信優游。無端扶上華王座，擘破三元接上流。人天既集，法令當行，殺活臨時，全體獨露。只如第一義諦還有解觀者麽？出來相見。僧問：少室安心，斷臂得髓；風穴待䜟，鐵牛呈機。向上一着則不問，如何是五家宗旨？師云：西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進云：如何是臨濟宗？師云：生鐵崑崙顚倒舞，金烏玉兎絶光輝。進云：如何是曹洞宗？師云：銀?海外弘離坎，木馬雲中判午寅。進云：如何是雲門宗？師云：川烏根下生甘草，芍藥花中結柘榴。進云：如何是潙仰宗？師云：雲籠古洞連山?，月出長灣帶水明。進云：如何是法?宗？師云：會得唯心萬法空，頭頭盡露?消息。進云：五宗巳?師指示，出身一句事若何？師云：石安原下，涇水東流。進云：恁麽則學人禮拜去也。師云：切忌躱跟。僧作禮，師打云：放過則不可。問：斬新日月，特地乾坤；祖印高提，壁立萬仞。逢人?出則不問，如何是斬新日月？師云：未離汝海千山暗，纔上中天萬國明。進云：如何爲人？師云：一棒一條痕。進云：恁麽則徧界潛消?犴跡，獰獅出現爪牙雄。師云：汝且?棒。便打，乃云：宗乘一唱，三藏絶詮；至道恢弘，千途合轍。衆流截斷，遍塵剎而任運全該；妙轉元樞，括有無而慿?指注。光超日月，智出聖凡；動靜無私，隱顯不昧。髑髏常干世界，?孔摩觸家風。綿宻安詳，權開洞山五位；暗機圓合，要出潙仰三生。一字?大雲門之高古，六相義攝法?之現?。奪境奪人，?㨗痛快；立賔立主，大用天旋。印水、印泥、印空，匪作家難辨；非心、非佛、非物，唯證者乃知。似地普擎，如天普葢；眞機剖露，萬法全彰。正恁麽時，文殊、普賢起佛見、法見，興福各與二十棒，貶向二鐵圍山則且止，且道?今開堂祝聖一句作麽生道？撃壤歌揚忘帝力，由庚詩詠樂時雍。。復舉寶壽開堂日，三聖推出一僧，寶壽便打，三聖云：恁麽爲人，瞎?鎭州一城人?去在。寶壽擲拄杖便歸方丈，師云：無勘驗龍蛇?目，難以荷負宗乘；有超情越量機權，方能鉗?佛祖。寶壽、三聖二大老，雖則拳踼相應，酬唱無?，要做臨濟下烜赫兒孫猶未可在。且道如何是臨濟兒孫？以拄杖捺?云：橫按鏌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頑。上首復結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請執事上堂，僧問：如何是先照後用？師云：汝問甚麽？進云：如何是先用後照？師云：答汝了也。進云：如何是照用同時？師云：鐡輪天子寰中勑。進云：如何是照用不同時？師云：帝釋宮中放赦書。僧禮拜，乃云：法不孤起，仗境方生；獨掌不鳴，兩手斯應。華王綴葉，方播絶世竒馨；鸚鵡乘風，得展凌雲妙翅。所以宗旨欲建，成褫固是?年；法社新開，燮理在於昆弟。漫言皮膚脫盡，腦後更欠一椎，只饒明暗兩忘，元中猶有三要。威音王前行道，未免移過鉢盂，知是般事便休，早已腦門着地。文不加點，諱處結搆，藏鋒兩年，一春好生修事，供養?物現在刈得，三百個祖師食已先饞，何曾不入這保社？興福今日量才補職，高下得宜，都來向無陰陽地上安排，藏身之處没踪跡；於無生國內楨幹，没踪跡處莫藏身。匪但毘贊宗猷，要使爪牙俱僃。挐雲攫霧，人人?獅子之獰威；浴日光風，個個展鳳鸞之徤翮。然?如是，且高豎法幢，?相建立一句又作麽生道？妙舞應知誇遍拍，三?須是大家催。結制，上堂。僧問：實際理地，不受一塵；佛事門中，缺一不可。今辰法筵初建，四料揀還許學人問否？師云：烏龜三?紅如火，一⾓麒麟快似錐。進云：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你是個不喞?漢。進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金剛杵打鐵山摧。進云：如何是人境倶奪？師云：長劍倚天寒。進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云：爾問我答。進云：料揀已?師指示，向上單提事若何？師便打。乃云：今朝十五結制，天下叢林古式。先聖既有規模，未免隨條攀例。考鐘伐皷陞堂，衲子??相覷。人人頭頂靑天，個個腳踏實地。大事徹底無私，何用思量擬議？高舉向上鉗?，頂門一撃粉碎。虚空笑口忽開，刹塵任恣游戯。大斧斫郤山門，倒騎佛殿出去。?饒盡思度量，不能測其佛智。諸禪德！且道如何是佛智？不見道：庭前種萵苣，萵苣生火筯；火筯長蓮花，蓮花結木?；木?纔剖破，一顆大芝蔴。若向這?會得，許你薦取佛智；脫或未然，好於三冬向煖火，不妨冷地拾枯薪。上堂。僧問：如何是第一義諦？師云：騎驢踏鐙，不如歩行。進云：如何是個中人？師云：高據猊牀行正令。進云：如何是人中意？師便打。問：八百獅子吼秦川，?今和尙座下有多少？師云：只汝一個不喞?。乃云：有問有答，塞壑塡溝；無說無聞，息剠補劓。假饒問到竆劫，與已了無相干；縱使答到盡頭，其道愈爲轉遠。何故？葢爲諸人本來自性圓滿十方，常住?心貫通三世，隨緣無作，動寂常?，亘古亘今，無餘無欠。所以棗栢論云：有情之本，依智海以爲源；?識之流，總法身而爲體。只爲情生智隔，相?體殊，逹本情忘，知心體合。諸禪德！秪如本作麽生逹？心作麽生知？不見道：其爲本也，不可以功?；其爲源也，不可以行得。功忘本就，行盡源成，源本無功，任緣自在。然?如是，這由是三家村裏座主見解。若約衲僧門下機先領畧，猶滯半途句下承。當早巳蹉過，且不涉離微，獨脫無依一句又作麽生？驀拈拄杖，卓云：嶽邊頓落千山勢，海上?收萬?聲。上堂，僧問：知時頻到香積國底人，爲甚麽拄杖頭上失郤?？師云：手執夜明符，幾個知天曉？乃云：法身無相，凡觸目以皆形；般若無知，對夤緣而悉照。圓古今於一念，宗三世於毫端，顯明則海印光澄，㝠昧則情迷自惑。所以道：森羅萬象是善財之宗師，業識塵勞乃普賢之境界。眞空絶迹，法相離名，了無正偏，隨機應現。㣲言若滯，尚爲緣慮之塲；實際若居，?成名相之境。苟非通元上士、?格英賢，又何能於諸塵中?明格外眞宗、揭示當人之巴?也哉？須知諸法所生，唯心所現。既是法隨心現，只如山頭鼓浪、井底揚塵、碓嘴生花、磨盤結子，諸禪德還委悉得麽？若也委悉，一生?學事?；如或未委，莫將閒學解，埋没祖師心。冬至，上堂。僧問：大徹底人本脫生死，因甚麽命根不斷？師云：瞎驢趂大隊。進云：佛祖公案只是一個道理，因甚麽有明與不明？師云：暑往寒來聻？進云：大修行人當遵佛行，因甚不守毘尼？師云：鴨卵何曾抱出鷄？進云：杲日當空，無所不照，因甚麽被片雲遮郤？師云：莫?花。進云：人人有個影子，寸步不曾離，因甚麽踏不着？師云：看脚下。進云：盡大地是個火坑，得何三昧免被燒郤？師云：洞鐡須還劉曜手。乃云：一陽來復，萬物資始；君子道長，漢線初?。當此之際，嶺上寒梅將吐玉，庭前古栢翠凝霜。境物蕭蕭，佛祖之眞心獨露；朔風凛凛，西來之大意全彰。若能於斯會去，始知萬别千差，吾道一貫。道既一貫，便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人得一以靈、王侯得一天下和平、日月得一以照臨、四時得一以運行、鳥獸得一以飛鳴、草木得一以?萌、衲僧得一鉗?在手，一切臨時與奪自在、殺活縱橫，把住則滴水滴凍、水泄不通，放行則氷河??、鐵樹生花。然?如是，?今慶節納祜一句又作麽生道？萬方有道歸皇化，玉葉聯芳亘古今。復舉：洞山禪師冬至日請泰首座?菓子，云：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似漆，常在動用中，動用中?不得。且道過在甚麽處？座云：過在動用中。山呌行者掇退菓棹。師云：洞山老漢?恃權?之威猛，?活臨機之大用，然泰首座亦有?兵減竈之謀、詐敗佯輸之計，仔細點檢將來，大似空入沙塲，徒勞索戰。當時山僧若作泰首座，待問：過在甚麽處？便舉杯躬身云：多謝和尙?茶。不惟使洞山無處措手，更見佛事人情一齊周僃。上堂：壁日晒光，?雲舒彩，六合開?，八水澄瑩，霜林之落葉堆黃，村落之炊烟颺白，全機顯現，法性昭然，十方刹海露堂堂，萬象森羅明歷歷，勝妙豈容意况，性相不可擬思，了悟唯心，境智不二。所以釋迦老子云：諸法無法體，我說唯是心，不現於無心，而見於分别。於斯薦得，便知如理?事，體俗全?，遇緣?宗，隨方瀟灑。且道不落夤緣一句又作麽生？莫恠從前多義氣，他家曾踏上頭?。復舉：障蔽魔王領諸眷屬，一千年隨金剛齊菩薩覔起處不得，忽因一日得見，乃問曰：汝當何住？我一千年覔汝起處不得。金剛齊菩薩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無住而住，如是而住。師云：金剛齊菩薩被障蔽魔王一拶，只得七穿八穴，幾乎無個容身之處。然?如是，不因紫陌花開早，爭得黃鶯下柳條？上堂：靈山打草，黃面老奔波一世；少林面壁，碧?胡瞌睡九年。百城歷徧而虚費草鞵，九上三登而徒勞鈍置，只得隔墻見⾓便知是牛，隔山見烟便知是火，不出户而知天下，不動步而歷恒沙，正所謂散於氣者乃道之漓，適於變者爲法之弊。靈機不動，妙體何依？歷歷孤明，塵塵光彩，不屬世諦流布，豈容佛法商量？?饒總不恁麽，猶未是衲僧分上事。如何是衲僧分上事？閒持經卷?松立，笑問：客從何處來？復舉：德山禪師因僧問：從上佛祖向甚麽處去？山云：作麽？作麽？僧云：勑點飛龍馬，跛龞出頭來。山便休去。次日，德山浴出，僧度茶次，山拊僧背一掌，云：昨日公案汝作麽生？僧云：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師云：德山䧟虎機深，神妙莫測；這僧批鱗手辣，白浪滔天。秪如德山兩度休去，汝諸人還知落處麽？水歸大海波濤静，雲到蒼梧氣象閒。上堂：道本無言，天地位而萬物育；靈源絶朕，心思盡而萬行空。廓徹靈通，孤圓活鱍，逈脫是非之表，杜絶形名之端，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不離當處，貫古今而洞逹十虚；只在目前，該隱顯而㝠通三際。本來具足，一切現?，但能正?豁開，縱歩隨方無礙。所以道：處處眞，處處眞，頭頭盡是本來人。眞實說時聲不現，正體堂堂没?身。遂以拂子撃一下，云：這個是聲，那個是本來人？又撃一下，云：這個是本來人，那個是聲？若向這裏緇素，分明許你與逹磨老子相見；如或?裏迷哩，麻囉興福重爲註脚。乃以拂子打圓相，復劃破，擲拂子。上堂：眞妄一源，本無迷悟；理事無礙，逈脫是非。疑慮紛紜而觀有大小之别，?見競起而執定有無之偏，心月孤圓自生違背，靈光?耀不肯承當，家中捨父而他國竛竮，衣內忘珠而四方傭賃，致使迷雲宻布，障蔽性天，荆?叢生，菩提路隔。適有勝妙義菩薩，聞興福與麽告?，領百千眷屬從北方?就世界而來，以無量幢幡雲、無量寶葢雲、無量香花雲、無量光明雲、無量音樂雲，種種供養㳟敬圍繞，?求大法，仍以上方香飯普熏興福禪林，未免因齋慶讚，隨分葛藤，向無說處通說、無法處演法，應時應節去也。還會麽？要聽少林無孔笛，從來多是逆風吹。佛成道日，上堂。聲鐘不住催，狼忙出方丈，縱步便陞堂，僧俗齊翹?，?道老釋迦，今日道?辦，星現?皮穿，竒哉乃?歎，一切諸衆生，如來等一様，因妄想執着，不能證德相，興福重舉揚，麄硬一條棒，用處不換機，當仁總不讓，佛祖齊到來，總與三十棒，打破生死?，究竟到彼岸，騎鶴上楊州，腰?十萬貫，輸他老瞿曇，意氣多調暢，比鄰有檀那，設齋來供養，?做好饅頭，米炊香稻飯，?種大福田，䞋錢隨手散，南無佛陀耶，因齋喜慶讚，大家飽膨脝，水牯?收放。且普利一句又作麽生？一?圓修福慧隆，三心無得消諸障。?涇湄昆仲請，上堂。欲識佛性義，當觀時節因緣，時節若至，其理自彰。於斯時也，庭栢?蒼翠，墻梅綻早芳，?暖天無雪，風寒夜有霜，欲識佛性義，不必更商量。諸人於此桶底脫去，伯氏吹壎、仲氏吹箎，同氣相求、同聲相應，若也把斷要津，三世諸佛只得口挂壁上。然?如是，心佛生從來一體，儒釋道本自無差，但辦肯心，無事不就。興福小時於書堂中記得首古詩，遂歌云：朝爲田舍郞，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且如何是自強底句？桃花先透三重浪，月桂高攀第一枝。上堂：一二三四五六七，?到今朝是人日，新年佛法總現?，只是時人自不識。何也？?出難辨，久?未免躊蹰，信手拈來，後學那知端的？東風拽柳線，淑氣破花顔，明明百草頭邊，一一天?漏泄，何必行棒行喝？勿論照用同時，若肯?下承當，不妨現隨?身，作竒特事。且道如何是奇特事？良久，云：普天和煦春光藹，火內優曇綻一枝。復舉：鄭十三娘同師姑至大潙，纔禮拜起，潙問師姑：甚麽處住？師姑云：南?江邊。潙便喝。又問：背後娘子甚麽處住？鄭放身進前，义手而立。潙再問，鄭云：早個呈似和尚了也。師云：娘子做次，大似掩耳偷鈴。諸人還知他放身進前意麽？住處分明意自殊，天師門裏賣桃符，茫茫宇宙人無?，幾個男兒是丈夫？解制，上堂：九旬解制始收功，燦爛星橋火?紅，?峭草鞋獰似虎，橫擔拄杖活如龍。生涯到處隨緣分，聖諦無爲契已躬，牢寨踼翻渾不管，從教八靣自玲瓏。是則是，諸禪德，若是路頭熟慣、脚下無私底，驀?便去，歸到自巳家中，一一現成，穏坐受用；倘或路頭未辨、脚下生踈底，不見道：春草碧色，春水綠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卓拄杖，過熊耳山，掃逹磨初祖塔，拈香上供?，乃云：航海西來，早成滯貨；少林靣壁，巳渉亷纎。平欺赤縣神州，馬駒踏?天下。鿄王殿上一恁簸土颺塵，元魏國中何妨滴水滴凍？?輸神光一臂，?得五葉花開。末後?履西歸，那知活埋熊耳？今日不肖遠孫如乾向這裏借路經過，就此披撥烟嵐，特拈一瓣枯木，非爲追遠?本，大都飮水思源。雖然如是，且道：我初祖面目?今在甚麽處？驀豎拂子，云：兩輪日月雙環?，萬卉春風篩絡鬍。退院，上堂。僧問：妙義元言春細雨，莫教汚我本來心。如何是本來心？師云：鷄聲茅店月。進云：要提無相毘盧印，須踏千峰頂上行。如何是毘盧印？師云：人跡板橋霜。進云：恁麽則春疇麥秀?蒼翠，遍界分明不覆藏。師云：切莫認著。進云：爭奈?今何？師云：汝?今在甚麽處？僧便禮拜，師云：錯。乃云：法無定相，遇緣?宗；時無異緣，隨處作主。元機妙宻，神應無方。揭示本來心，鷄聲呌落茅店月；高提毘盧印，人跡踏碎板橋霜。遍界不曾藏，春疇麥綠?蒼翠。汝今在甚處？倒身三拜錯承。當竿木逢塲，隨緣放曠，所以客冬安期於此，?衆檀越信力資培，法道光揚，始終全美。今者應緣廣教，杖笠移西，特爲陞座辭謝，雖則咫尺相違，大都本地不隔。如何是不隔底句？墻內竹抽墻外笋，澗東花?澗西紅。

憨休禪師語錄卷第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