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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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07

行状

故宋迪㓛部史館編校仁山先生金公行狀

本貫婺州路蘭溪州純孝郷循義里。曽祖天錫,妣唐氏。祖世臣,妣童氏。父夢先,妣童氏。

先生諱履祥,字吉。父金氏。金本劉也,避錢武肅王嫌名,故以金易劉,後遂因之以為彭城之宗。譜言世本項氏,其先項伯入漢以恩賜姓為劉氏譜,要為有?證矣。初繇三衢桐山峽口徙家婺之蘭溪三峯。桐湖者諱陳。下逮先生十世。又四世曰十二府君,諱則元,而家始浸大。

生子曰五迪㓛,諱明偉,紹興初以耆行賜爵,又從蘭溪桐山山下,而其羣從一姓有曰某府君,諱景文,力學而不求聞,與其妻包竭誠以事其祖若父。父甞患疽,齋禱於天,乞以身代,而父疾亦㝷愈。

喪母,廬于墓左,夜見天光下燭,五采爛然,人以為孝感。郡上其事,改其鄉純孝以表異之。後又祠府君於學,題其主八行金。公昔政和間,嘗以八行選士,㝷廢不舉。府君渡江後,人考其行而有合焉,故追繫之以是名耳。迪功子二十一。府君諱澄,生三子,生業益裕。能以禮法自範其家。仲則三十府君諱天錫。扵先生為曽祖娶唐氏。盛年而寡。

守莭終身教其子。至扵有立。長子干八府君諱丗臣。扵先生為祖蚤孤。而能宅心絰術。出㳺庠序。聲稱籍籍。郷里推其賢。是生桐陽散翁諱夢先。先生父也。學愽聞多。志尚嶄然。祖母唐夫人尢深訓程之。雖屢從舉子試。場屋不利。而家學充茂。翁實啓大之矣。

夫人童氏生四子。先生居其三。將震散翁以事㽞蘭邑。夜夢家塾壁間畫虎甚文。已而真乕。復?屋大吼。覺而自語。維熊維羆。男子之祥。吾殆得男也耶。歸而先生巳生,遂以祥名。稍長,應庠序課試,更名?祥。後從師友謂開祥非學者名,歸而禀扵其親㝎名履祥。

先生幼而敏睿,父兄稍授之書,即能記誦,智若成人,宗黨咸愛異之。從伯父三七府君諱琳,因欲命後其長子章散翁府君許之。八年,遂徃為之嗣。年十六,從學城闉,?郡博士弟子貟堂試,屢占前列。二年試中,待?太學生,有能文聲,而先生反自悔其?為之非,且悼其?志之未㝎,益折莭讀書,屏舉子業,不事取尚書熟習而詳解之。然觧至後卷,即覺前義之淺。

時王君相字元章,幼為童子科,學問詞章,望于庠校。先生取友得之,而元章亦深相器許。年十九,知向濂洛之學,聞北山何文定公基得紫陽朱氏宗旨,欲徃從之,而莫為之介。年二十三,廼即元章而謀之,将求書徃謁敬巖王公佖。敬巖名監司,能收接後進,時方里居,盖欲階之以踐北山之庭。元章曰:見敬巖姪,不若見魯齋兄。先生亦曰:曩甞獲觀五先生文粹序而竊慕之,不知其為令兄也。

元章即為書曰:金吉父与相生,同年而月長,蘭溪學者莫或先焉。今欲請教扵左右,吾兄求賢弟子久矣,亦必有以䖏吉父也。扵是獲見魯齋王文憲公柏而受其業焉。?見。請問為學之方。文憲曰、立志。昔先儒胡文㝎有云、居敬以持其志、立志以㝎其夲。志立乎事物之表。敬行乎事物之內。又問讀書之目。曰、自四書始巳。又因魯齋以進于北山之門。

既㝎。東嚮之禮,復起言?以仰慕之意,且㦄叙少小漂流顛㝠之故,願先生有以教之也。文㝎曰:㑹之屢言賢者之賢,便自今日截㫁為人,併以為學之要示之。㑹之,文憲字也。自是從㳺二氏間講貫益宻,造詣益精,而知學非身外物矣。時章已生子,散翁府君方巖歸宗之命。間以問之文憲。文憲曰:昭穆既不順。而彼復有子。上承父命。歸正宗緒。夫亦奚疑。昔子貢問伯夷?齊何人也。孔子既曰古之賢人也。而子貢又有怨乎之問。

夫伯夷?齊。夫子以為賢矣。巳無可疑。而子貢?間盖自其心而言之也。今吉父䖏乎理義之正。何為不安其議遂㝎。?在?酉、先生年三十、散翁府君疾草。命即歸宗。已而奄至大故。先生還承斬衰之重、以畢葬祭之禮。凡章家幹蠱之事、尤極意弥縫、不使少有闕失。亡幾。章與其配徐先後卒。先生皆為之服齊衰期,以報變而適正。斯之謂禮,豈有過㢤。先生夙有經世大志,而尤肆力于學,凡天文地形、禮樂刑法、田乗兵謀、隂陽律暦,靡不研究其微,以充極扵用甞出㳺杭都,諸公貴人争相引重,及進牽制擣虚之筞,輒弗售。

謝歸,迨其阽危廼,思其言之有味,而以迪㓛郎史館編校起之。則巳不及扵用矣。㫄郡嚴?嚴先生舊隱䖏。故有釣㙜書院。宇棟雖具。誦絃久。 郡守雅聞先生之賢而竊敬之。致書奉幣。厚禮来聘。将脩文憲上蔡故事。其書曰。此邦之士。知尚儒術久矣。而義理之作興。不䏻貸。夫利欲之汨沒、釣㙜之有書院,正?以崇名莭而張雅道。况其地靚深幽夐。士習于此。果䏻專一其志向、而以讀書脩業為事。其扵觀感興起之誠。有不能巳。

先生倘能嘉念後進、幡然而来、扶世善俗。㓛豈少㢤。先生感其言、為之一起。至則囙嚴先生懐仁輔義之說,攄發仁義之奥而極言之,聞者始知義理之學真足以動夫人也。于時宋将改物,兵燹乗之?在繹騷,先生之居尤与盗近。囙挈其妻拏避之金華山中,驚悸稍息,則上下巖壑,追逐雲月,探幽討勝,寄情嘯詠,而是心之泰然者,?不以亂離之瘼嬰拂之也。

久之,始歸就寧宇。州黨之間,頗知宗向,贏粮景附,躡屩雲從,户屨常滿。而以禮為羅,闢塾延致,惟?或後。扵夫疇昔氣?之崇者,間亦恵然應之。講道論徳,諄切為人,即有餘暇不 纂述,謂古書有註,必有䟽文公之扵論,益製集註,多囙門人之問而更㝎之。其問?不及者,亦?未之僃也。而事物名數又以其非要而略之。

今皆為之脩?附益,成一家言,題其編曰論孟攷證。廼若大學,文公既為㝎次章句,而或問之作,?以反覆章明其義趣者尢悉。然後之學者尚有疑焉,則復随其章苐,衍為䟽義以暢其支,申為指義以統其㑹。

大學之教,扵是乎無毫?之滯矣。先生早??注尚書章?句觧,既成書矣,一日超然自悟,擺脫衆說,獨?遺絰,復讀玩味,則其莭目明慗,脉絡通貫,中間枝葉与夫訛謬,一一易見,囙推夲父師之意,正句畫段,提其章指,與其義理之微,事為之概,?證字文之誤,表諸四䦨之外,曰尚書表註,而自序其述作之意曰:書者,二帝三王,聖賢君臣之心,?以運量警省,經綸通變,敷政施命之文也。

君子扵此?跡,以觀其用,察言以求其心,以誠諸身,以措諸其事。大之用天下國家,小之為天下國家用。頋?不?不得見帝王之全書??而僅存者,又不?有荖誤異同、附㑹破碎之失??論不精,則失其事迹之實,字辭不辨,則失其?以言之意。書未易讀也。燼扵秦灰,扵楚鉗扵,斯何偶語挟書之律。久之而伏生之耄言僅傳,孔氏之壁蔵復露。伏生者,漢謂今文;孔壁者,漢謂古文。頋伏生齊語易訛,而安國討論未盡。

安國雖以伏生之書?古文,不能復以古文之書訂今文,是以古文多平易,今文多艱澀。今文雖立學官,而大小夏侯、歐陽又各不同。古文竟漢丗不列學官,後漢劉陶獨推今文。三家與古文異同,是正文字七百餘事,號曰中文尚書,不幸而不傳。扵世至東晉而古文孔傳始出,至蕭齊而始備。唐貞觀悉屏諸家,獨立孔傳,且命孔穎達諸儒為之䟽。

夫古文比今文固多且正,但其岀最後經師,私相傳授,其間豈無傳述?傅㑹?以大序不類西亰,而謂出安國,小序,事意多謬,絰文而上誣孔子。朱子傳註諸絰略備,獨書未及。甞别出小序,辨正疑誤,指其要領以授蔡氏,而為集傳。諸說至此有?折衷矣。而書成,扵朱子既沒之後,門人語録未萃之前,猶或不無遺漏放失之憾。予茲表記之作,雖為踈略,苟得其綱要,無?疑礙,則其精詳之緼,固在夫自得之者何如耳。

小戴禮樂記苐十九:鄭玄目録云:漢武帝時,河閒獻王與諸生䓁共采周官及諸子云樂事者,以作樂記事。又云樂記者,以其記樂之義扵。别録属樂記,盖十一萹,萹雖合而略有分焉。唐孔氏正義則謂劉向校書,得樂記二十三萹。今樂記㫁取十一萹,餘有十二萹名猶在,而記無?録矣。正義直以樂夲、樂論、樂施、樂言、樂禮、樂情、樂化、樂象、賓牟、賈師乙、魏文侯分十一萹,而毎萹之中、又各自為章捴之,凡三十四章。

先生獨有疑焉。囙為之反覆玩繹、優㳺涵泳,則見其?謂十一萹者,莭目眀整,瞭然可?,而正義?分,猶為未盡。扵是一加叚畫,而旨義顯白,無復可疑。此學者?以貴扵平心觀理。及其理融見卓。則雖跨越宇宙。而與聖賢共講。亦不過是而巳也。司馬文正之作資治通鑑。取法春秋。繫年著代。秘書丞劉恕作外紀。以記前事。頋其志不本扵絰而信百家之説。

是非既謬。扵聖人不足傳信。而自帝堯以前,不絰夫子之?,㝎固野而難質。夫子因魯史以作春秋,始扵魯隠公之元年,實周平王之四十九年也。王朝列國之事,非有玉帛之使,則魯史不得而書,聖人筆削,亦何由而見?况左氏?記,?闕或誣,凡若此?,皆不得以辟經為辭,乃用邵氏皇極經世暦、胡氏皇王大紀之例,損益折衷,一以尚書為主,下及詩、禮、春秋,㫄采舊史諸子表年繫事,復加訓釋。㫁自唐堯以下,接扵資治通鑑,勒為一書,名曰通鑑前編,凡十有八卷,舉要二卷。既成,以授門人許謙曰:二帝、三王之盛,其嶶言懿行,宜後王?,當法戰國申、韓之術,其苛法亂政,亦後王?當戒。

自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以後,司馬公既巳論次,而春秋以前迄無編年之書,則是編固不可以莫之著也。故先生自題其編,有曰:荀悅漢紀,申鍳之書,志在獻替,而遭值建安之季,王仲淹續絰之作,疾病而聞江都之變,泫然流涕曰:生民厭亂久矣,天其?者,將啓堯舜之運,而吾不與焉,則命也。此先生述作之意,而人不与知之。嗚呼!微㢤先生之學,以其絶禀濟之精識,得扵義理之涵濡,而成扵踐脩之充闡,研竆經義,以究窺聖賢心術之微,㦄?傳註以服?儒先識鍳之確。無一理不致體驗。

參伍錯綜?以約其變。無一書不加㸃勘。鉛黃朱墨?以彂其凡。平其心。易其氣。而不為浚恒之求深。鉤其玄探其?。而不為臆決之無證。自其壮?韜英蓄銳。致其人十巳百之㓛。固巳深造自得乎優柔厭飫之域。迨夫晚莫。意䔍見凝。心和體舒。?彂皆稡盎。?趣皆寛平。扵一動作語黙之間。自然不冒大和之内。而無囬護掩覆之弊。學之成巳盖若此也。先生神爽清竦。器宇静夷。平居淵潜儼恪。深自晦蔵。而内積忠信。與物無忤。非意之干。自不䏻近。蕳直不阿,視人猶已。久与之居,愈益生敬。

四方學者,承風依心,肅襟造請,方羣疑塞胸,?轕糾?,莫能自解。而親其矩, 聆其誨言,固吝消亡,?慝軒露,如人有疾疢?察脉製齊,適其浮沉滑濇之候,而中夫攻熨?瀉之宜。動悟孚格,不俟終日,其?一時扞格而不入、則寛以飬之。徐而制之。浸灌磨礱、未甞無益而錯施之也。先生䔍扵分義、先人後巳、終始不渝。嘗有故人子坐累母子並繫奚官、分配□隸。母子至不相聞。先生耿耿在抱、為之物色。

經營傾貲贖歸。其子後貴、先生終不自言。相見勞問而已。而其推以成人者。又若此矣。文憲王公之學,得之文㝎何公,何公之學,得之文肅黄公。黄公則文公子朱子之髙苐弟子也。其授受之淵源,粹然一出扵正如御一車以行大逵,如執一籥以莭衆音,和鸞揚鈴,聲律度數,脗合潜通,無弗同者。盖先生始獲進拜文憲,而遂從登文㝎之門。二先生郷丈人行,皆目以為得之之晚。而深啓宻證,左引右掖,期底于道。

雖孫明復之於石守道,胡翼之之扵徐仲車,不是過也。然文㝎之?示曰省察克治,文憲之?示曰涵養充拓。語雖甚簡,而先生服之終身,常若有?未盡焉者。先生家故貧,中?依二先生以為之重,而患難之扶持,死喪之救䘏,二先生不遺餘力焉。文㝎卒,扵咸淳戊辰,先生謂文㝎當世巨人,治喪之禮,四方之?,視儀當厚無薄。則?按禮制而為之議曰:為師服者,弔服加麻,心喪三年,古之制也。布襴,俗服也,今之服緦㓛以上者皆用之。

生絹鉤領之衫,俗服也,今之服緦麻者亦用之。服今緦麻之服,是不得全喪父無服之重也。疑衰,古士之弔服也,其服亡矣。白布深衣,古庻人之弔服也,其制今猶有存。然古之士,今之官也。今之士。其未仕者。古之庻人也。宜用古庶人之服。而以深衣為弔服。昔者朱子之喪。門人用細麻深衣而布縁矣。然凡布皆麻。古以三十?麻為麻冕之布。以十五?麻為深衣之布。深衣之麻。自司馬公子朱子皆云用極細布為之。

則深衣之布用紵代麻久矣。其緣則孤子純以素,是喪父既除之服也。孔門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則以喪父除服之服為若喪父無服之服,其純用素可也。其冠則庻人之弔素委貌,失其制矣。以白巾代之,而加絰扵冠可也。加麻之絰,緦,服之絰也,今用細麻而小可也。加麻之帶、緦服之帶也。今用細紵可也。?謂疑衰者、擬扵衰者也。文憲方与治喪者首遵用之。而先生囙亦有?扵深衣之制、為之外傳又若干言焉。

六年而文憲沒。先生相其家以治其喪、率其門人制服如?。郷人始知師弟子之義,繫扵常倫,不可?也。先生生扵紹㝎壬辰三月丁酉,而卒於大徳癸卯三月壬辰,得年七十二。娶徐氏。子男三,長穎,次頖,次頡。頡有志扵學,早卒。先生中年築居仁山之下,文㝎為書其扁曰仁山書堂,學者不敢字之,稱仁山先生。先生又别自號次農。其說以為農田百畞,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凡五䓁。

百畞均也,而地有?磽,力有彊弱。予力貧體弱,不能為上農之事,庶幾其次。次不䏻,為庻幾其中,中不能為,為中次亦可矣。故命曰次農。先生卒後三年,其?丙午九月甲申,即葵仁山後隴?。註書有尚書表註、大學䟽義、指義、論孟集註、?證、通鑑前編,合若干卷,傳學者。雜詩文又若干卷,蔵于家。而曰昨非存藳者,弱冠以後四十以前之作也。曰仁山新藳者,?未至乙亥之作也。曰仁山亂藳者,丙子以後之作。曰仁山噫藳者,壬辰以後之作。其自題曰:自丙子之難而生前之望觖,自壬辰哭子之慼而身後之望孤。

曰亂曰噫,?以志也?。文㝎?確守師傅叅訂訓義扵易大傅本義,唘蒙、大學、中庸章句、論孟集註、太極圖、通書、西銘之外,凡文公語録、文集諸書,啇確?訂之?,及取其巳㝎之論、精切之語,彚叙而類次之,名為彂揮,已与諸書並傳扵世矣。而若文公、成公?輯周程張子之㣲言曰近思録者,宜為宋之一經,而頋未有。為之觧者,亦随文箋義為近思録。

彂揮未詮㝎而文㝎殁,乃与同門之友汪䝉、俞卓續抄校正,萹次先後,一仍文㝎之舊,且為製序而属之文定之孫宗玉。先生殁時,凡?註書僅僅脫藳,而未及有?正,㝎故悉以授許謙。謙尤能遵稟遺志,益加讎校,今皆刻板以傳。元統二年,里後學吴師道移書學官,請祠州學,而郡亦列祀先生,配食扵、何、王二夫子矣。自聖學不明,羣儒雕鏤組繡,分裂破碎,千五百年,而周、程、張、邵五夫子重徽繼照,六經之道煥然復眀扵天下,而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以載道立教之言,人極賴以扶持,人心賴以開濟者,千萬世如一日也。

然而宇宙之間,光風麗日之時不多扵?風雨晦㝠之變,龜龍麟鳳之蓄不多扵?䲭鴞蛇虺之羣,章眀開拓之未㡬,而蠱壞剥蝕之随至。人心世變,其相為闔闢扵茫昧不可致詰之中者,君子常視之以為學術消長之?。道南之學,肇扵龜山楊氏,而豫章羅氏、延平李氏實繼起而纂承之。天之生賢,固不數數然也。文公先生、子朱子属當道統绝續之運,而身任斯道不傳之緒。凡聖經賢傳之出扵分崩離析之餘者,既悉刪之正之,以還統體之全。

而傳註訓?之混扵,得失純駁之間者,又悉披之摘之,以成宰制之公。提綱挈領,别?離倫。其學始扵精㩜潜思,終扵真積力踐行,著習察之幾,即致知力行之具,洒埽應對之粗,即精義入神之妙。世之?謂空言無實而足以欺世盗名者,非學也。當時及門之士無慮什百,而文肅黄公獨得其傳。顔氏之無?不說,曽子之一以貫之,有自来㢤?文㝎何公早甞,師事黄公,与聞真實刻苦之訓,而文憲王公則又得之何公者也。

何、王二氏生同里,同志扵道,同時易名。有司以謂何公之清介純實似尹和靖,王,公之髙明剛正似謝上蔡,時稱知言。而先生則自其盛年親承二氏之教以充之,扵已者也。盘溪之歩趋,?寒之講切,立志持志之訓謨,嚅嚌道腴,而㳺泳聖涯,其?資者深,?造者逺矣。雖進不得為諸葛孔明之起赴事㑹,而崔州平、徐元直之知為偉人者,不失也。

退猶得為陶元亮之任運歸盡,而其?願為魯仲連、張子房者,尚皦然而不誣也。簞瓢樂道,著書忘老,英華之敷遺,芳澤之流滋,豈不足以表儒行之卓,繫師資之重㦲?一世之短,千載之長,以此較彼,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矣。方何、王二氏之鳴道扵婺也,有通齋先生葉公諱由庚者,年軰荖先扵先生,而文憲盖甞引以為友,學尤邃扵經亦不遇以死。

文㝎之行,文憲状之,文憲之行,通齋誌之。則夫先生之學之行,紀載而鋪張之,将奚属㢤。貫實單弱,早?囙縁父友,幸嘗洒埽師門,而少長屢遭家難,為貧㳺仕。有志弗彊。不得終承先生之教。以卒弟子之業。罪也何言許謙益之年長扵貫而屑与之友。先生之有望扵。

謙與謙之足以承先生之知貫則數及之矣。備官亰師。毎貽書?就編簡。而謙亦未甞不以是事為巳責也。今謙不可作矣。貫誠後死。?将以是自勉。而謙之子元乃以先生之子頖之請、竭蹷来山中。属茟扵貫。貫雖不敏。誼不容辭。扵是即其家求其文關扵出䖏之大要者而叙次之。併追繫昔?逮聞。為行狀一通、録以遺頖。使白扵先生之墓。而且以告後之學者。

惟先生生而遭時不㳤,老而?際,真元之㑹,曾不得一試,而遂以沒身。它日汗青有紀,傳之儒林,傳之獨行,唯太史氏之?簡。擇是,則貫?以區區傳信之意云耳。謹狀。門人前太常博士桞貫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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