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余生詩序

贈余生詩序

昔西山蔡氏善言地理，先師朱子深有取焉。而朱子之門，不必人人皆西山也。盖地理，術者之事，以儒者而兼通其說，特博聞多學之一端耳。曷甞以是為學者所急乎？後生小子，羣居終日，視記誦詞章為不足為，而獨以不知地理為耻，探竒勦說，慿虚造言，人自為家，務以取勝，俗習所尚，相師成風，抑又西山時所未有也。觀其論辯馳騁，出人意表，誠若可喜。是以孝子慈孫，甘受其欺。而曽不悟，反疑術者未覩此秘，往往委已以聴焉。甚者變置百年之丘壟，使先世體?，不得寍于地下，有人心者所不忍言。予之病此久矣，故先人之葬，凡擇地一付之術者，士友或来咎予不學地理。而䡖信人言。且為圗說以見告。其圗則一岡一阜。悉加以醜穢之名。其說則旁引曲譬。押楊開闔。詭怪莫測。每更端必助以悲哉。悲夫。可為太息流涕。䓁語大抵皆場屋中譁世之浮詞。予固已厭其強聒。逮今十有五年。其說訖無所驗，而術者之言可徴不誣。予于是益信地理果非學者所急，欲擇地但當擇術者而已。蘭谿余生，今之所謂術者，而樂交于吾徒，持所得贈言若干篇，求予為之序。予方懼書以㳺談亂其術，余生乃不自以其術為可恃，欲藉諸公之餘論，以収名定價于一時，豈亦未能免俗乎？余生誠能益進于其術，而無速于自售，俟有如西山者出，徐起而就正焉。彼沾沾動其喙者，將自息矣。余生之術，不患其不行也。鄙野之言，不足序作者之意，同志之士，倘有槩于心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