侶巖荷禪師語錄卷之二

侶巖荷禪師語錄卷之二

侍?成浩記錄

住安吉州龍山東禪寺

三門。「堂堂大道，千聖?行。入此門來，莫存知解。」佛?。「趙州不喜聞，老姥不欲見。試㸔新長老，爲君通一線。」展具便拜。據室。橫按拄杖云：「你有一尺去你一尺，你有一?去你一?。?饒格外承當，脚跟下好與三十拄杖。何也？要與?子結?讎，留待人天作榜樣。」䕶法䟽。「釋迦老子二千年前於靈山會上，以佛正法付囑國王、大臣、有力檀那，令其廣宣流布。」拈䟽云：「只此便是原夲契書。」法座。「?大地是箇寳蕐王座，行住坐卧總在?許，因甚又要起模作様？?委悉麽？雖然舊閣閒田地，一度行來一度新。」遂。陞座拈香云：「此一瓣香，天上天下，世出世間，並屬照臨，咸承恩澤，?向爐中，端爲祝嚴：?上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願?圖齊?極，齋算尋南山。八?咸歌有道，四海盡樂無爲。」次拈香云：「此一辦香，金剛心中流出，般若種智栽培，花開覺苑，記莂靈山，奉爲?朝文武、闔國勲貴、現前請主、䕶法?官、闔郡、闔州縉紳、文學、居士，伏願?作?家柱䂖，同爲法社金湯，祿位高增，福基永固。」復拈香云：「此一瓣香，本無隱晦，曠刼彌?，無端東擲西抛，以致日昏月昧，昔年撞着箇沒意智老漢，?伊當頭指出，?得耀古騰?，光輝溢目，人天衆前不敢囊藏?葢，供養金粟堂上傳臨濟正宗三十二世上天下岸老和尙，不圖?德酬恩，只要逓相鈍置。」歛衣就座。東昇大師白椎云：「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云：「第、第二巳落言詮，莫有言外知歸者麽？不妨出衆相見。」問答畢乃云：「正體本無向背，大道逈絶方隅。寛廓非外，十方刹海目前觀；寂寥非內，大千同一眞如境。有時孤峯頂上垂手，有時十字街頭晏坐。既無城市山林之?，豈有世間出世之殊？如是則法隨法行，法幢隨處建立；以一統萬，列衆?於臺前；舍短從長，截羣機於句下；拈一莖草作?六金身，體無不備；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用無不彰；長河爲酥酪，大地作黃金；不是神通妙用，亦非法爾如然；皆吾心之常分，豈有假於他哉？秪如法幢建立、正脉流通一句又作麽生道？」喝一喝云：「一句逈超?古意，百千萬?盡朝宗。」復結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郡中衆䕶法請上堂：「全機大用，觸處現成。溢目淸光，貫通?古。?下無一?毫頭，徧界全彰竒特事。露柱脚跟穩密，燈籠?目精明。蒲團坐㫁千差，拄杖傍通一線。高低嶽瀆?轉根本法輪，小大鱗毛普現色身三昧。使處處齊知覺悟，敎人人盡證眞常。?得皇風蕩蕩，帝道平平，四?晏淸，兆民樂業。且道憑箇甚麽得與麽竒特、與麽殊勝？」?拂子云：「天上有星皆拱?，人間無水不朝東。」請兩序。上堂舉鶴林?素禪師住菴時有僧?門，素云：「誰？」僧云：「是僧。」素云：「莫道是僧，佛來亦不着。」僧曰：「因甚不着？」素云：「無他棲泊處。」師云：「鶴林老人可謂門庭?立，淸振一時。然檢點將來，猶未盡?。夫?知識者，權?在握，縱奪臨期。有時纎塵不立，有時徧界齊彰。纎塵不立處海納山容，徧界齊彰時針劄不入。然後可以建法幢，立宗旨，綱維佛祖，開?人天，發大機，顯大用，交爲肘臂，互作主賔。所以道，你若立時我須坐，你若坐時我須立。拈起也珠廻玉轉，放下也草偃風行。秪如不拈不放一句作麽生道？妙舞只須?徧拍，三臺元是大家催。」擊拂子下座。至節上堂：「羣陰剝盡，一陽來復。君子道長，小人道縮。所以道，時節若至，其理自彰。作麽生是自彰之理？?花不被雪霜侵，爭得馨香滿巖谷？」監院介?圓戒請上堂：「釋迦成道日，諸人納戒時。聖凡無?路，逹者自同途。汝等若能歇?馳求，識取自巳，則悟道持戒大似病?見空花。其或未然，脚下泥㴱?進歩，縱行平處索隄防。」除夕示衆：「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若是到家者，拈來着着親。作麽生是到家底句？若也道得，大家團圞頭，?說無生話。其或未然，富貴故鄊歸未得，夜行衣錦待何如？」元旦上堂：「佛法新年頭，有無俱莫筭。鑑徹在機先，吾道一以貫。作麽生是機先底句？?年且喜歲朝春，上元又是正月半。」示衆：「?朝正月半，打鼓普請看。花燈處處燃，月色渾如練。燈月兩交輝，箇?誠難辨。還辨得麽？?饒辨得分明，也是認光影底漢。」示衆：「趺坐挺起脊梁，經行照顧脚下。恁般苦口叮嚀，只要諸人領話。?會麽？大蟲?虎傷，可煞令人怕。」示衆舉南䂖琇禪師云：「情塵易遣，理障難除。盡十方世界空索索地，欲求一法了不可得。有什麼情塵可遣？有什麽理障可除？」師云：「南石和尚猶欠悟在。只如『盡十方世界空索索地，欲求一法了不可得』，此正是情塵理障。若是㘞地一聲，方知盡十方世界是當人自巳，盡十方世界是自巳光明，盡十方世界在自巳光明?。雖然如是，也須實到者箇田地始得。」示衆：「如來禪，祖師意，一箇?頭，兩處出氣。會得者似井覷驢，不會者如牛拽磨。」示衆：「淸明節届，祭掃墳堂。隴頭陌上，士女奔?。呼兄唤弟，拾翠?芳。東野絃歌酒讌，西郊接盃舉觴。盡是胸襟流出，?揮本地風光。一一天?明妙，逈絶囊藏。若是克家種草，不向者?承當。何故？須知别有好啇量。」示衆舉應菴和尙云：「三十三州七十僧，驢腮馬頷得人憎。諸方若具羅籠手，?日無因到浄明。」師云：「應菴逺祖恁麽說話，未免揚巳抑人。龍山不然，三十三?七十僧，祥麟瑞鳯競頭争。諸方盡是羅籠手，脫畧還他過量人。如何是過量人？」顧左右云：「?退喫茶。」示衆：「晨朝有粥，齋時有飯。一?相應，所作皆辦。作麼生是相應底?？䂖壓笋邪出，崖懸花倒生。」示衆舉天目禮禪師云：「久雨不睛，雲霧遮障。帶累衲?，無處晒㫰。」師云：「大小滅翁恁麽語話，未免屈抑多人。龍山不然，久雨忽晴，雲開日現。俊哉?僧，打成一片。正體堂堂絶覆藏，輝天鑑地眞堪羡。」示衆喝一喝云：「端陽隹節忽聞雷，百恠千妖化作?。雖則本來田地淨，何如奪得錦標囘？奪得後如何？不惟慶快平生事，正是男?得意時。」示衆：「九年面壁，不逄作者不開拳；三遭痛棒，一遇知音便分付。坐禪成佛，何?蒸砂而作飯？磨磚作鏡，慣將?釣釣獰龍。所以道，事存函葢合，理應箭?拄。若是針芥相投，自然水乳契合。格外承當一句又作麽生道？幾囘斫額頻相望，誰是庭前立雪人？」示衆舉洞山云：「?秋夏末，諸兄弟東去西去，只須向萬里無寸草?去。」又云：「萬里無寸草處作麽生去？」石霜云：「出門便是草。」太陽云：「不出門亦是草漫漫地。」師云：「『萬里無寸草』，只道得一半。出門不出門，總是草?漢。作麽生是轉身底句？但識目前無?路，何必行從鳥道歸？」師誕上堂：「在家三十年，騰騰不造惡。出家三十年，兀兀不修善。正當六十時，不起聖凡見。等閒拈一機，佛祖猶難辨。故爾按下雲端，?得施權設?。假饒鐵額銅頭，換骨洗腸重煉。不是盡法無民，只要自開生靣。剃起列祖心燈，與伊聯輝續?。」喝一喝。上堂問：「辨魔揀?，必資先聖綱宗；開鑿人天，須會祖宗的旨。如何是三?三要？」師云：「何必重?舊葛藤？」進云：「如何是第一?？」師云：「扇子?跳上三十三天。」進云：「如何是第二?？」師云：「?着帝釋?孔。」進云：「如何是第三?？」師云：「東?鯉魚打一棒，雨似盆傾。」進云：「如何是第一要？」師云：「有佛處不得住。」進云：「如何是第二要？」師云：「無佛處急走?。」進云：「如何是第三要？」師云：「三千里外，逄人不得錯舉。」乃云：「秋高氣?，大地淸凉。梧葉飄金井，巖桂競芬芳。破砂盆全體獨露，乾矢橛徧界馨香。山蒼蒼，水??，一一現成受用，頭頭本地風光。但見皇風成一片，不知何處有封?？」中秋示衆：「心月孤圓，性天朗耀。無黨無偏，虛明自照。供養修行拂䄂行，總是門外打之遶。」示衆：「花謝花開，自有春風管待；雲來雲去，逄迎一任靑山。又何必鉢盂安柄，?上加泥？管什麽松??曲，鳬短鶴長？」擲拄杖云：「兩?閒閒天地外，?㸔日月爲誰?？」師在道塲山首座寮。結制。秉拂上堂，方丈和尙引座，云：「今朝十月二十，四衆秊年雲集。盡道老僧母難，實爲結制起七。若道結制起七，又是老僧母難。到者裏畢竟如何?得？不是眞師子，?果難分晰。大衆，要識眞師子麼？」遂喝一喝云：「問取堂中第一座。」師陞座云：「有問有答，賓主歷然。無問無答，?微莫辨。還有識機宜、别休咎者麼？出衆相見。」問答?乃云：「行腳高人結制，堂頭和尙慶生。不惟兩彩一賽，實乃好事多同。一一?首問訊，各各人事??。獨有堂中憍陳如尊者，自把䁔簾放下，與十方衲子睂毛厮結，和氣氤氲，鉗鎚密運，爐鞴通紅，㴱錐痛劄，截鐡斬釘。秉拂上座，未免讚歎有分。且道讚歎箇甚麼？煆教表裏明如鏡，證取金剛不壞身。」卓拄杖下座。秉拂：「夜見星，晝見日。鴨吞螺螄，?睛?出。祖師心印鐡牛機，拈向當陽誰辨的？難辨的，眞堪惜。須知彼此出家?，切莫自輕而退屈。」復舉「石頭和尙云：『從來?住不知名』，恰似兩箇，『任運相將秪麼行』，也須照顧腳下，『自古上贒猶不識』，莫謗他好，『造次凡流豈可明』，不得以己妨人。秉拂上座則不然，聖凢名號閒言語，大地何曽有二人？月白風淸山?兀，頭頭總是自家珍。」喝一喝。秉拂：「一念不生，前後際?。絶㸃純淸，一條白練。美則美矣，?亦未?。去卻?中釘，㧞卻腦後箭。棒下解翻身，不住空王殿。拶透鐡?銀山，方知本來成現。」喝一喝。復舉：「那吒太子析⾻還父、析肉還母，復現本身，運大神力，爲父母說法。佛?和尙云：『肉既還母，⾻既還父，以何爲本身？』學人到者裏見得徹去，廓淸五藴，吞盡十方。苟或未然，秉拂上座更爲頌出，白雲散盡露靑山，只有金風不攺顔。歳歲枝頭吹敗?，歸根見蒂逼人塞。」至節秉拂：「羣陰剝盡復囘陽，箇事何曾有覆藏？除卻目前諸障礙，本來正體露堂堂。且作麼生是本來正體？凍雲開豁山睂展，愛日新添一線長。」復舉踈山因僧問：「如何是冬來意？」山云：「京師出大黄。」師云：「者僧外感業惑塵勞，內傷禪道佛法。暑往寒來，衆苦縈?，逼廹踈山用此一味藥頭，凢情聖解，蕩盡無遺，絶後再甦，更非他物。」復頌云：「?指冬來意，京師出大黄。病多諳藥性，經効始傳方。」除夕秉拂：「古人以?月三十日譬喻?光落地之時，謂是年終歲盡之一大關頭也。如彼農業之家，爲人忠?，不惜勞苦，及時趕趂，預納租賦，當此之際，門無索債，?有餘糧，燒榾柮火，煑野菜?，團圞聚首，樂何如也。或有不守本分，好??做，田地荒蕪，?成减少，在今之日單衣，餒腹饑凍難禁，?債官銀，互相逼廹，舉家愁嘆，無地藏身，只管怨天尤人，不知自作自受。我軰沙門?子，遠離俗累，發足叅方，當以己事不明爲急務，親近明師，正眞决擇，發勇猛心，立堅固願，母論?閒動靜，不拘春夏秋冬，心心不易，念念無差，必至大悟大徹而後已。更要行解相應，方乃所作皆辦，此則自利而利他也。倘或心高氣傲，作事猖狂，志力衰微，偷安濫⾷，競爭人我，恣逞無明，戒律乖違，因果錯謬，愚癡邪見，造作無端，一朝病苦縈纒，方覺此身危脆，追思往事，怕怖慞惶，正所謂業識??，無本可據者，此也。更或發心，精嚴戒律，誦持禮拜，作諸福業，修諸苦行，不遇明師，不聞正法，成有漏因，他生後世?得一塲冨貴而巳。往往見冨貴之人昧卻前因，不自忖量，將謂住世百千萬年，縱情恣意，?作?爲，起無量貪?，造無邊惡業。殊不知一息不來，依舊隨業受根，輪轉三塗苦海之中，要如今日居名山大川、淸淨伽藍、祖師法窟者豈可得乎？所以道，此事今生須了卻，免敎累刦受餘殃。久立衆?，伏惟珍重。」?拂：「喪卻目前機，去卻胸中物。㴱㴱?底行，高高山頂立。撥轉上頭關，踏翻知見窟。人言俊衲僧，我道成狼藉。不是盡法無民，只要?相委悉。」復舉丹霞天然禪師過慧林寺，値天寒，取木佛向火，院主呵曰：「何得燒我木佛？」霞以杖撥?云：「我欲取舍利耳。」主曰：「木佛豈有舍利？」霞云：「既無舍利，更燒兩尊。」自後院主睂鬚墮落。師云：「㸔他古人得意之後，等閒拈出些子，不妨奇特。非但院主睂鬚墮落，?使盡大地人喪身失命。更聽一頌：爲人徹底世閒稀，?凍丹霞不自欺。木佛更敎重煆過，令他院主落睂鬚。」解制秉拂：「天寒人寒，瞒你諸人不得；滴水滴凍，且莫草草承當。所以道，見聞覺知是法，法離見聞覺知。?下如王秉劍，殺活齊彰，似鏡臨臺，妍?立辨。一處透脫，千處百處光輝；一機洞明，千機萬機圓轉。不從菩薩覔神通，不向諸聖求解脫。人人常光現前，箇箇壁立萬仭。其或未然，莫道此間山?險，前途更有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