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衣禪師語錄卷上-轻识

慧覺衣禪師語錄卷上

嗣法門人徹御等編

住重慶府長安山崇因禪寺語錄

師因闔郡文武官紳等重建長安工畢，請開堂拈疏：佛祖心髓、人天眼目總不出?個，大衆見麽？不然，請維那分明露布。上堂，以杖指法座云：師子王登師子座，全提正令顯家風，千妖百怪藏無地，凛凜寒威震大雄。喝一喝，遂陞拈香。祝聖畢，末後拈香：此瓣香向幾頺皮⾻、幾斷情關，一生九?處得來，今日人天衆前拈出，供養見住鿄山金城禪寺破山老和尙，以酬法乳㴱恩。歛衣就座。上首白椎：法筵龍?衆，當觀第一義。師云：聲前薦得，猶落二三；句裏承當，總成窠臼。正恁麽時，佛眼覻不及，世智莫能分。還有觀得?麽？一僧出，師云：劍去久矣。便打。進云：學人猶未問話，爲甚便打？師復打云：刻舟之流，如麻似粟。進云：也不得壓良爲賤。師連打云：公案分明，不勞再勘。問：殿宇鼎新，法幢初建，以何爲人？師豎杖云：?個棒棒見㾗。進云：?此便是，爲復别有？師打云：别有别無，不堪供養。乃云：渝州法道久荒殘，?礫荆榛不忍看，今日山僧重拔劍，家家有路到長安。如是則荆榛自翦、?礫自除，寳所自通、靈根自茂，到?裏河山生色、海野呈祥，智鑑高懸、宗風丕振，斬新做?潔白世界、平空建立濟?門庭，展盡大地作?佛?祖之塲、拈一毛頭示度馬度牛之路，一任人天魔梵、僧俗男女䜿去橫來、饑餐渴飮，人人常光現前，個個壁立萬仞，聖凡情量不隔纖毫，愚智根源奚分增減？森羅萬??證般若菩提，九有四生同明正法眼藏。所以道：十方坐斷，一道齊平，心佛衆生，三無差别。驀拈拂子，拂一拂，云：大衆！旣然河淸海宴、道泰民安，今日新崇因爲國開堂一句作麽生道？堯天輝佛日，舜世振宗風。。復舉：三聖道：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爲人。興化道：逢人則出，出則不爲人。師云：二大老，一在高高峰頂立，一在㴱㴱海底行，各自分疆劃界，遭人檢點。崇因則不然，說甚逢人出不出？大家在?裏，豈特爲人不爲人？問著各與三十棒，雖是太?傷慈，要且門庭端正。乃拈杖，卓一卓，喝一喝，云：男兒别有通霄路，怎向他人行處行？下座。正心周居士請上堂：打口鼓子，說禪說道；著?垢衣，入水入泥。山僧今日不惜唇齒，葛藤一上。遂以拂子打○相，云：大衆見麽？若也見得徹去，便見三世諸佛在?裏放光現瑞、接物利生，歷代祖師在?裏設化門庭、分宗列?，天下知識亦在?裏建立法幢、流通正脈，盡大地若聖若賢、僧俗男女、四生六道、情與無情總在?裏資治勞生、安身立命，塵塵不别、刹刹無私，萬?森羅全彰海印。?裏明得透得，百處千處一時明透，何必長期短限、晝三夜三，便好掀倒禪牀、掉臂不顧？如或未然，更聽一偈：心城垣固少停休，理域門開坐玉樓，野馬且將繩索繫，戀場師子謾抛毬。上堂，問：如何是長安境？師云：塗山禹穴，字水龍門。如何是長安人？師云：頂天立地，??眉橫。進云：人境倶不立時如何？師便打，乃云：拈花微笑，承虛接響，斷臂安心，割肉補瘡。恁麽則佛祖玅道只平常，爲甚東討西覓，不肻承當？擊拂子，云：時節若至，其理自彰。登先阮居士請，上堂，問：如何是最初親切句？師云：早晨喫白粥。如何是末後親切句？師云：晚來又覺饑。乃云：天大莫能葢，地大莫能載，納在一毫頭，郞當大自在。雖然如是，崇因恁麽說話，且道得自何來？卓拄杖，云：擊碎破沙盆，?子?一塊。元宵，上堂。新正十四五，處處?鑼鼓，燈火夜沉沉，囬陽洞天府。內有一點光，通達於諸處，舉向拄杖頭，照徹銅肝腑。拈拄杖，卓一下，云：些子玲瓏絶去來，輝天鑑地騰今古。上堂。路本平夷，行來?險，眼分明正，看自成盲。見不及時，睂毫萬丈；行不到處，壁立千?。腳跟下踏破地竅天關，隨處通衢?捷；眼睛底刺瞎?觀正視，?取見諦精明。到此時節，掀飜漆桶，?歩大方，擺手出長安，逍遙諸國土去也。所以道：不移寸歩，遊歷三千；弗越片時，融通今昔。山僧恁麽告?，還有知音也無？喝一喝，下座。上堂，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空舟逐浪。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窮子無衣。如何是人境俱奪？師䜿拄杖。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打，云：一人有慶，兆民賴之。乃云：鐵漢提鉏取鑛，太陽捧日求燈，只因不識自巳，所以向外馳?，生?頂天立地，長就??睂橫，終不履冠戴屨，何勞?耳求聲？明明爲汝道破，八兩原來半斤。旣然如是，且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畢竟作麽生？喝云：本是膃肭臍，喚作海狗腎。爲穗安居士請上堂。無扊扅門闥，盡力扣難開；没關鍵奧堂，放身挨不入。腳下紅?未斷，手頭?子欠靈，一向信二疑三，是以只在籓牆外打之，遶不得到穩密處。可中若有個通方上士、?猛丈夫，不顧危亡，拌著性命，自肻單刀?入，管敎坐享成功。倘或三撻不囘，一任東西南?。何故？十方薄伽梵，一路湼槃門，把手牽伊行不得，爲人自肻乃方親。圓通誕辰，上堂。返耳觀心，耳中著水；返眼聽性，眼裏撒沙。所返旣忘，觀聽亦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二相不生，生滅自滅；生滅旣滅，寂滅現前。心境一如，是眞三昩。䜿拂子，云：大衆見麽？擊禪牀，云：聞麽？觀世音菩薩從此聞修三昩，安詳而起，向山僧拂子頭上示現百億香水海、百億須彌山、百億佛國土、百億衆生界，於諸界中復現百億大自在身、百億爍迦羅首、百億母陀羅臂、百億淸淨寳目，復放百億大寳光明，交光相羅如寳?網，於諸光中復出百億廣長舌相，一時出大梵音道：淨法界身本無出没，大悲願力示現受生，和光同塵，應機接物，從無住本，流出萬端。於是應以國王、宰官乃至佛身得度?，悉皆現之而爲說法，如天普葢、似地普擎，綂三界以爲家、作四生之依怙，生凡育聖、廣利羣品，有感必通、無求不應。大衆！旣然菩薩現如是種種神?、作如是種種佛事，可謂殊勝中殊勝、奇特中奇特。正恁麽時，畢竟如何瞻仰？乃起身，拂一拂，云：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淸淨身。上堂：七尺蘆柴?下鈎，斷橋水上截西流，漁翁旣不藏徼倖，果是金鱗快聚頭。以杖作釣勢，云：有麽？一僧出，師云：不是，不是。進云：是，是。師云：是個甚麽？僧擬議，師打，云：是甚鍼眼魚，來上龍門釣？時?僧問答皆不契，師下座，一齊打散，歸方丈。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帖。山僧三十年前傾倉?槖，秪得個窮唇寡舌、雪骨氷肌，?今住個院子與衆兄弟說話，窮也不得、富也不得、有無俱不得。何故？若富貴，則衆星飛彗，未免雙月同宫；若貧窮，則四海宴淸，要且孤君?位。且有無不立一句又作麽生？大士淨缾陳?子，彌勒布袋破葫蘆。解制，澤民劉居士請上堂：九旬禁足，三月䕶生，聖制告圓，委在今日。恁麽，則金剛圈、栗棘蓬一時吞跳，龍?堂、師子窟八字打開，一任南?東西、縱橫自在。雖然如是，且盡大地是個解脫無底㴱坑，動則墮坑落壍、不動亦墮坑落壍。試問諸禪德：動的是？不動的是？便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