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中散集序

嵇中散集四部叢刋集部

上海涵芬樓借江安

傅氏雙鑑樓蔵眀嘉靖刋本景印原書板

心髙營造尺六寸一

分，寬四寸五分。

嵇中散集序

嵇子叔夜，生焉無辰。挺倪缺之天逸，而遊於微氛之季；?卷册之夸節，而遘夫酷網之朝。龍章孔姿，意氣薄日月之表；琱言瑋撰，思靈邁區合之涯。形庽寰間，神棲皇古。以塗匱寡歡，故澤和於琴綺；以都井喧鄙，故綴宅於山陽。以産務不足綜，故尋煉乎九鼎；以俗子不足侣，故開襟於七賢。恥爵組之競馳，故表傳乎髙士。卑天位之竊履，故託箴乎太史。揆厥玉度，盖欲獵華纓於伏軒之署而調管籥，乘緑車於堯虞之庭，而覽鳯皇者也。觀其緒辭，若曰：聖人不得已而臨天下，以萬物為心，穆然以無事為業，坦爾以天下為公，饗萬國如素士，服綉衮若布衣。故君臣相忘於上，蒸民家足於下。豈勸百姓之尊己，割天下以自?，以富貴為崇髙，心欲之而不己哉？可謂曲盡。南靣宰宥之方矣。嗚呼！鳥圖之感，昔緬想於仲尼；矸爛之歌，甞綿哀於寧戚。淳源莫返，良匪一朝。叔夜志旣髙獨，而復遭魏晋，奸雄彌宇，豺虺盈途，無怪其潔躬於紫壑，而逺害於青冥也。惜哉！非薄湯武中馬昭之禍心散髮倨鍜致鍾㑹之貝謵，由是無罪無辜。殱此哲士。雖請師救贖三千子衿痛惜士紳接於海。　而廣陵妙響終絶於東市矣。忍哉司柄垂惡無窮。嗚呼。此蓬蒿之間。固非神鵬之可集。汙常之凟。夫豈大鯢之所旋。徙必重霄。避宜瀛嵪。戸農所以席海而不返。老菜所以投畚而不顧也。無道則隱，洙訓末圖，危行言遜，時機罔覺。性烈才雋，登戒勿思，意逺防疏，秀規莫省。學炳名光，賁跡不逺，叔夜不能免其尤矣。鯫坐?遺文於駒谷，珍覽靡厭，結遐悲於異代，嘆息彌深。故毎三復其糟粕。詩長託諭播興，超峻之擅，理辨緯體綿密，片言小屬，無非素?玄致，奥膈之所存也。苟欲考竹林之秀短，攀柳阿之清蹈者，不有斯述，何以披遡？故迺校次瑶篇，彚為十卷，刻之齋中，俾髙士芳規，得流耀於来嗣耳。

嘉靖乙酉冬十月三日，五嶽山人汝南黄省曾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