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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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21:58

宋紀五

太祖文皇帝中之上

元嘉十三年春正月癸丑朔,上有疾,不朝㑹。 甲寅,魏主還宫。 二月戊子,燕王遣使入貢于魏,請送侍子,魏主不許,將舉兵討之。壬辰,遣使者十餘輩詣東方髙麗等諸國告諭之。 司空、江州刺史、永脩公檀道濟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竝經百戰,諸子又有才氣,朝廷疑畏之。帝乆,疾不愈,劉湛說司徒義康,以爲宫車一日晏駕,道濟不復可制。㑹帝疾篤,義康言於帝,召道濟入朝。其妻向氏謂道濟曰:髙世之勲,自古所忌。今無事相召,禍其至矣。旣至,留之累月。帝稍閒,將遣還,巳下渚,未?,㑹,帝疾動,義康矯詔召道濟入祖道,因執之。三月巳未,下詔稱:道濟潛散金貨,招誘剽猾,因朕寢疾,規肆禍心。收付廷尉,并其子給事黄門侍郎植等十一人誅之,唯宥其孫孺。又殺司空參軍薛彤、髙進之。二人皆道濟腹心,有勇力,時人比之?、張。道濟見收,憤怒,目光如炬,脫幘投地曰:乃壊汝萬里長城!魏人聞之,喜曰:道濟死,吴子輩不足復憚!庚申,大赦,以中軍將軍南譙王義宣爲江州刺史。 辛未,魏平東將軍娥清、安西將軍古弼將精騎一萬伐燕,平州刺史拓跋嬰帥遼西諸軍會之。 氐王楊難當自稱大秦王,改元建義,立妻爲王后,世子爲太子,置百官皆如天子之制,然猶貢奉宋、魏不絶。 夏,四月,魏娥清、古弼攻燕白狼城,克之。髙麗遣其將葛盧、孟光將衆數萬随陽伊至和龍迎燕王。髙麗屯于臨川,燕尚書令郭生因民之憚遷,開城門納魏兵,魏人疑之,不入。生遂勒兵攻燕王,王引髙麗兵入自東門,與生戰于闕下,生中流矢死。葛盧孟光入城,命軍士脱弊褐,取燕武庫精仗以給之,大掠城中。五月,乙卯,燕王帥龍城見戸東徙,焚宫殿,火一旬不滅。令婦人被甲居中,陽伊等勒精兵居外,葛盧孟光帥騎殿後,方軌而進,前後八十餘里。古弼部將髙茍子帥騎欲追之,弼醉,抜刀止之,故燕王得逃去。魏主聞之,怒,檻車徴弼及娥清至平城,皆黜爲門卒。戊午,魏主遣散騎常侍封撥使髙麗,令送燕王。 丁卯,魏主如河西。 六月,詔寧朔將軍蕭汪之將兵討程道養。軍至郪口,帛氐奴請降,道養兵敗,還入郪山。 赫連定之西遷也,楊難當遂據上邽。秋,七月,魏主遣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尚書令劉絜督河西髙平諸軍以討之,先遣平東將軍崔?齎詔書諭難當。 魏散騎侍郎游雅來聘。 已未,零陵王太妃禇氏卒,追諡曰晉恭思皇后,葬以晉禮。 八月,魏主畋于河西。 魏主遣廣平公張?發定州兵一萬二千通莎泉道。 九月,庚戍,魏樂平王丕等至略陽,楊難當懼,請奉詔攝上邽守兵還仇池。諸將議以爲不誅其豪帥,軍還之後,必相聚爲亂;又,大衆逺出,不有所掠,無以充軍實,賞將士。丕將從之,中書侍郎髙允參丕軍事。諌曰:如諸將之謀,是傷其向化之心,大軍旣還,爲亂必速。丕乃止。撫慰?附,秋毫不犯,秦、隴遂安。難當以其子順爲雍州刺史,守下辯。 髙麗不送燕王於魏,遣使奉表,稱當與馮?俱奉王化。魏主以髙麗違詔,議擊之,將?隴右騎卒。劉絜曰:秦、隴新民,且當優復,俟其饒實,然後用之。樂平王丕曰:和龍新定,宐廣脩農桑以豐軍實,然後進取,則髙麗一舉可滅也。魏主乃止。 癸丑,封皇子濬爲始興王,駿爲武陵王。 冬,十一月,巳酉,魏主如棝陽,驅野馬於雲中,置野馬苑。閏月,壬子,還宫。 初,髙祖克長安,得古銅渾儀,儀狀雖舉,不綴七曜。是歳,詔太史令錢樂之更鑄渾儀,徑六尺八分,以水轉之,昏明中星與天相應。 柔然與魏絶和親,犯魏邊。 吐谷渾惠王慕璝卒,弟慕利延立。十四年春正月戊子,魏北平宣王長孫嵩卒。 辛卯,大赦。 二月乙卯,魏主如幽州。三月丁丑,魏主以南平王渾爲鎭東大將軍、儀同三司,鎭和龍。已卯,還宫。 帝遣散騎常侍劉熈伯如魏,議納幣,㑹帝女亡而止。 夏四月,趙廣、張尋、梁顯等各帥衆降。别將王道恩斬程道養送首,餘黨悉平。丁未,以輔國將軍周籍之爲益州刺史。魏主以民官多貪,夏,五月,已丑,詔吏民得舉告守令不如法者。於是姦猾專求牧宰之失,廹脅在位,横於閭里,而長吏咸降心待之,貪縱如故。 丙申,魏主如雲中。秋,七月,戊子,魏永昌王健等討山胡白龍餘黨於西河,滅之。 八月,甲辰,魏主如河西;九月,甲申,還宫。 丁酉,魏主

遣使者拜吐谷渾王慕利延爲鎭西大將軍、儀同三司,改封西平王。 冬,十月,癸卯,魏主如雲中;十一月,壬申,還宫。 魏主復遣散騎侍郎董琬、髙明等多齎金帛使西域,招撫九國。琬等至烏孫,其王甚喜曰:破洛那、者舌二國皆欲稱臣致貢於魏,但無路自致耳。今使君宐過撫之。乃遣導譯送琬詣破洛那、明詣者舌。旁國聞之,爭遣使者隨琬等入貢,凡十六國。自是毎歳朝貢不絶。 魏主以其妹武威公主妻河西王牧犍,河西王遣宋繇奉表詣平城謝,且問其母及公主所宐稱。魏主使羣臣議之,皆曰:母以子貴,妻從夫爵。牧犍母宐稱河西國太后,公主於其國稱王后,於京師則稱公主。魏主從之。初,牧犍娶涼武昭王之女,及魏公主至,李氏與其母尹氏遷居酒泉。頃之,李氏卒,尹氏撫之不哭,曰:汝國破家亡,今死晚矣!牧犍之弟無諱鎭酒泉,謂尹氏曰:后諸孫在伊吾,后欲就之乎?尹氏未測其意,紿之曰:吾子孫漂蕩,託身異域,餘生無幾,當死此,不復爲氊裘之鬼也。未幾,潛犇伊吾。無諱遣騎追及之。尹氏謂追騎曰:沮渠酒泉許吾歸北,何爲復追!汝取吾首以往,吾不復還矣。追騎不敢逼,引還。尹氏卒於伊吾。牧犍遣將軍沮渠旁周入貢于魏,魏主遣侍中古弼、尚書李順賜其侍臣衣服,并徴世子封壇入侍。是歳,牧犍遣封壇如魏,亦遣使詣建康獻雜書及敦煌趙?所撰。甲寅元曆,并求雜書數十種,帝皆與之。李順自河西還,魏主問之曰:卿往年言取凉州之䇿,朕以東方有事,未遑也。今和龍巳平,吾欲即以此年西征,可乎?對曰:臣疇昔所言,以今觀之,私謂不謬。然國家戎車屢動,士馬疲勞,西征之議,請俟它年。魏主乃止。十五年春二月丁未,以吐谷渾王慕利延爲都督西秦河沙三州諸軍事、鎭西大將軍、西秦河二州刺史、隴西王。 二月癸未,魏主詔罷沙門年五十巳下者。 初,燕王?至遼東,髙麗王璉遣使勞之曰:龍城王馮君,爰適野次,士馬勞乎??慙怒,稱制讓之。髙麗處之平郭,尋徙北豐。?素侮髙麗,政刑賞罰,猶如其國。髙麗乃奪其侍人,取其太子王仁爲質。?怨髙麗,遣使來上表求迎。上遣使者王白駒等迎之,并令髙麗資遣。髙麗王不欲使弘南來,遣將孫潄、髙仇等殺弘于北豐,并其子孫十餘人,諡弘曰昭成皇帝。白駒等帥所領七千餘人掩討漱、仇,殺仇,生擒漱。髙麗王以白駒等專殺,遣使執送之。上以逺國,不欲違其意,下白駒等獄,巳而原之。 夏,四月,納故黃門侍郎殷淳女爲太子劭妃。 五月,

戊寅,魏大赦。 丙申,魏主如五原。秋,七月,自五原北伐柔然。命樂平王丕督十五將出東道,永昌王徤督十五將出西道,魏主自出中道,至浚稽山,復分中道爲二:陳留王崇從大澤向涿邪山,魏主從浚稽北向天山,西登白阜,不見柔然而還。時漠北大旱,無水草,人馬多死。 冬,十一月,丁卯朔,日有食之。 十二月,丁巳,魏主至平城。 豫章雷次宗好學,隱居廬山,甞徴爲散騎侍郎,不就。是歳,以處士徴至建康,爲開館於雞籠山,使聚徒教授。帝雅好藝文,使丹楊尹廬江何尚之立玄學,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學,司徒參軍謝元立文學,并次宗儒學,爲四學。元,靈運之從祖弟也。帝數幸次宗學館,令次宗以巾褠侍講,資給甚厚。又除給事中,不就。乆之還廬山,

臣光曰:易曰:君子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孔子曰:辭逹而巳矣。然則史者,儒之一端;文者,儒之餘事。至於老、莊虚無,固非所以爲敎也。夫學者所以求道,天下無二道,安有四學哉?

帝性仁厚恭儉,勤於爲政,守灋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乆於其職,守宰以六朞爲斷,吏不苟免,民有所係。三十年間,四境之内,晏安無事,戸口蕃息,出租供徭,止於歳賦,晨出暮歸,自事而巳。閭閻之内,講誦相聞,士敦操尚,鄉恥輕薄。江左風俗,於斯爲美。後之言政治者,皆稱元嘉焉。十六年春正月庚寅,司徒義康進位大將軍,領司徒,南兖州刺史江夏王義恭進位司空。 魏主如定州。 初,髙祖遺詔,令諸子次第居荆州,臨川王義慶在荆州八年,欲爲之選代,其次應在南譙王義宣。帝以義宣人才凡鄙,置不用。二月,己亥,以衡陽王義季爲都督荆、湘等八州諸軍事、荆州刺史。義季甞春月出畋,有老父被苫而耕,左右斥之,老父曰:盤于遊畋,古人所戒。今陽和布氣,一日不耕,民失其時,柰何以從禽之樂而驅斥老農也!義季止馬曰:賢者也!命賜之食,辭曰:大王不奪農時,則境内之民皆飽大王之食,老夫何敢獨受大王之賜乎!義季問其名,不告而退。 三月,魏雍州刺史葛那宼上洛,上洛太守鐔長生弃郡走。 辛未,魏主還宫。 楊保宗與兄保顯自童亭犇魏。庚寅,魏主以保宗爲都督隴西諸軍事、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秦州牧、武都王,鎭上邽妻以公主,保顯爲鎭西將軍、晉夀公。 河西王牧犍通於其嫂李氏,兄弟三人傳嬖之。李氏與牧犍之姊共毒魏公主,魏主遣解毒醫乗傳救之,得愈。魏主徵李氏,牧犍不遣,厚資給,使居酒泉。魏毎遣使者詣西域,常詔牧犍?導護送出流沙。使者自西域還至武威,牧犍左右有告魏使者曰:我君承蠕蠕可汗妄言云:去歳魏天子自來伐我,士馬疫死,大敗而還,我擒其長弟樂平王丕。我君大喜,宣言於國。又聞可汗遣使告西域諸國,稱魏巳削弱,今天下唯我爲彊,若更有魏使,勿復供奉。西域諸國頗有貳心。使還,具以狀聞。魏主遣尚書賀多羅使涼州,觀虚實。多羅還,亦言牧犍雖外脩臣禮,内實乖悖。魏主欲討之,以問崔浩,對曰:牧犍逆心巳露,不可不誅。官軍往年北伐,雖不克獲,實無所捐。戰馬三十萬匹,計在道死傷不滿八千,常歳羸死亦不減萬匹。而逺方乗虚,遽謂衰耗,不能復振。今出其不意,大軍猝至,彼必駭擾,不知所爲,擒之必矣。魏主曰:善。吾意亦以爲然。於是大集公卿,議於西堂。弘農王奚斤等三十餘人皆曰:牧犍,西垂下國,雖心不純臣,然繼父位以來,職貢不乏,朝廷待以藩臣,妻以公主。今其罪惡未彰,宐加恕宥!國家新征蠕蠕,士馬疲弊,未可大舉。且聞其土地鹵瘠,難得水草,大軍旣至,彼必嬰城固守,攻之不抜,野無所掠,此危道也。?崔浩惡尚書李順,順使涼州凡十二返,魏主以爲能。涼武宣王數與順遊宴,對其羣下,時爲驕慢之語,恐順泄之,隨以金寳納於順懐,順亦爲之隱。浩知之,密以白魏主,魏主未之信。及議伐涼州,順與尚書古弼皆曰:自温圉水以西至姑臧,地皆枯石,絶無水草。彼人言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積雪,深至丈餘,春夏消釋,下流成川,居民引以漑灌。彼聞軍至,決此渠口,水必乏絶。環城百里之内,地不生草,人馬飢渴,難以久留。斤等之議是也。魏主乃命浩與斤等相詰難,衆無復它言,但云彼無水草。浩曰:漢書地理志稱凉州之畜,爲天下饒,若無水草,畜何以蕃?又漢人終不於無水草之地築城郭,建郡縣也。且雪之消釋,僅能斂塵,何得通渠漑灌乎?此言大爲欺誣矣。李順曰:耳聞不如目見,吾甞目見,何可共辯?浩曰:汝受人金錢,欲爲之遊説,謂我目不見,便可欺邪?帝隱聽聞之,乃出見斤等,辭色嚴厲,羣臣不敢復言,唯唯而巳。羣臣旣出,振威將軍代人伊馛言於帝曰:涼州若果無水草,彼何以爲國?衆議皆不可用。宐從浩言。帝善之。夏,五月,丁丑,魏主治兵於西郊,六月,甲辰,?平城,使侍中宐都王穆夀輔太子晃監國,決留臺事,内外聽焉。又使大將軍長樂王稽敬、輔國大將軍建寧王崇將二萬人屯漠南,以僃柔然。命公卿爲書以讓河西王牧犍,數其十二罪,且曰:若親帥羣臣,委贄逺迎,謁拜馬首,上䇿也;六軍旣臨,面縛輿襯,其次也。若守迷窮城,不時悛悟,身死族滅,爲世大戮。宐思厥中,自求多福。 己酉,改封隴西王吐谷渾慕利延爲河南王。 魏主自雲中濟河。秋,七月,已巳,至上郡屬國城。壬午,留輜重,部分諸軍,使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尚書令劉絜與常山王素爲前鋒,兩道竝進;驃騎大將軍樂平王丕、太宰陽平王杜超爲後繼,以平西將軍源賀爲鄕導。魏主問賀以取涼州方略,對曰:姑臧城旁有四部鮮卑,皆臣祖父舊民,臣願處軍前,宣國威信,示以禍福,必相帥歸命,外援旣服,然後取其孤城,如反掌耳。魏主曰:善。八月,甲午,永昌王健獲河西畜産二十餘萬。河西王牧犍聞有魏師,驚曰:何爲乃爾!用左丞姚定國計,不肯出迎,求救於柔然,遣其弟征南大將軍董來將兵萬餘人出戰於城南,望風犇潰。劉絜用卜者言,以爲日辰不不利,斂兵不追,董來遂得入城。魏主由是怒之。丙申,魏主至姑臧,遣使諭牧犍令出降。牧犍聞柔然欲入魏邊爲宼,冀幸魏主東還,遂嬰城固守。其兄子祖踰城出降。魏主具知其情,乃分軍圍之。源賀引兵招慰諸部下三萬餘落,故魏主得專攻姑臧,無復外慮。魏主見姑臧城外水草豐饒,由是恨李順,謂崔浩曰:卿之昔言,今果驗矣。對曰:臣之言不敢不實,?皆如此。魏主之將伐涼州也,太子晃亦以爲疑。至是,魏主賜太子詔曰:姑臧城東、西門外涌泉合於城北,其大如河,自餘溝渠流入漠中,其閒乃無燥地。故有此敕,以釋汝疑。 庚子,立皇子鑠爲南平王。 九月,丙戍,河西王牧犍兄子萬年帥所領降魏。姑臧城潰,牧犍帥其文武五千人面縛請降,魏主釋其縛而禮之,收其城内戸口二十餘萬、倉庫珍寳不可勝計。使張掖王秃髮保周、龍騎將軍穆罷、安逺將軍源賀分徇諸郡,雜胡降者又數十萬?。牧犍以其弟無諱爲沙州刺史、都督建康以西諸軍事、領酒泉太守,宐得爲秦州刺史、都督丹嶺以西諸軍事、領張掖太守,安周爲樂都太守,從弟唐兒爲敦煌太守。及姑臧破,魏主遣鎭南將軍代人奚眷擊張掖,鎭北將軍封沓擊樂都。宐得燒倉庫,西犇酒泉,安周南犇吐谷渾,封沓掠數千戸而還。奚眷進攻酒泉,無諱、宐得收遺民犇晉昌,遂就唐兒於敦煌。魏主使弋陽公元絜  守酒泉,及武威、張掖皆置將守之。魏主置酒姑臧,謂羣臣曰:崔公智略有餘,吾不復以爲竒。伊,馛弓馬之士,而所見乃與崔公同,此深可竒也。馛善射,能曳牛却行,走及犇馬,而性忠謹,故魏主特愛之。魏主之西伐也,穆夀送至河上,魏主敕之曰:吳提與牧犍相結素深,聞朕討牧犍,吳提必犯塞,朕故留壯兵肥馬,使卿輔佐太子。收田旣畢,即?兵詣漠南,分伏要害,以待虜至,引使深入,然後擊之,無不克矣。涼州路逺,朕不得救,卿勿違朕言。夀頓首受命。夀雅信中書博士公孫質,以爲謀主。夀、質皆信卜筮,以爲柔然必不來,不爲之僃。質,軌之弟也。柔然敕連可汗聞魏主向姑臧,乗虚入宼,留其兄乞列歸,與嵇敬建、寜王崇相拒於北鎭自帥精騎深入,至善無七介山,平城大駭,民爭走中城。穆壽不知所爲,欲塞西郭門,請太子避保南山,竇太后不聽而止。遣司空長孫道生、征北大將軍張?拒之於吐頽山。㑹嵇敬、建寧王崇擊破乞列歸於隂山之北,擒之,并其伯父他吾無鹿胡及將帥五百人,斬首萬餘級。敕連聞之,遁去,追至漠南而還。冬,十月,辛酉,魏主東還,留樂平王丕及征西將軍賀多羅鎭涼州,徙沮渠牧犍宗族及吏民三萬戸于平城。 癸亥,秃髪保周帥諸部鮮卑據張掖叛魏。 十二月,乙亥,太子劭加元服,大赦。劭美?眉,好讀書,便弓馬,喜延賔客,意之所欲,上必從之。東宫置兵與羽林等。 壬午,魏主至平城。以柔然入宼,無大失亡,故穆壽等得不誅。魏主猶以妹婿待沮渠牧犍,征西大將軍、河西王如故。牧犍母卒,葬以太妃禮,爲武宣王置守冡三十家。涼州自張氏以來,號爲多士。沮渠牧犍尤喜文學,以敦煌闞駰爲姑臧太守,張湛爲兵部尚書,劉昞、索敞、隂興爲國師助敎,金城宋欽爲世子洗馬,趙柔爲金部郎,廣平程駿、駿、弘爲世子侍講。魏主克涼州,皆禮而用之。以闞駰、劉昞爲樂平王丕從事中郎。安定胡叟少有俊才,往從牧犍,牧犍不甚重之。叟謂程?曰:貴主居僻陋之國,而淫名僣禮,以小事大,而心不純壹,外慕仁義而實無道德■其亡可翹足待也。吾將擇木先集于魏,與子暫違,非乆闊也。遂適魏。歳餘而牧犍敗。魏主以叟爲先識,拜虎威將軍,賜爵始復男。河内常爽世寓凉州,不受禮命,魏主以爲宣威將軍。河西右相。宋繇從魏主至平城而卒。魏主以索敞爲中書博士。時魏朝方尚武功,貴遊子弟不以講學爲意。敞爲博士十餘年,勤於誘導,肅而有禮,貴遊皆嚴憚之,多所成立,前後顕逹至尚書、牧守者數十人。常爽置館於温水之右,教授七百餘人。爽立賞罰之科,弟子事之如嚴君,由是魏之儒風始振。髙允毎稱爽訓厲有方,曰:文翁柔勝,先生剛克,立敎雖殊,成人一也。陳留江强寓居涼州,獻經、史、諸子千餘卷及書法,亦拜中書博士。魏主命崔浩監祕書事,綜理史職,以中書侍郎髙允、散騎侍郎張偉參典著作。浩啟稱隂仲、逹叚、承根,涼土美才,請同修國史。皆除著作郎。仲逹,武威人;承根,暉之子也。浩集諸曆家考校漢元以來日月薄食、五星行度,并譏前史之失,别爲魏曆以示髙允。允曰:漢元年十月,五星聚東井,此乃曆術之淺事。今譏漢史而不覺此謬,恐後人之譏今,猶今之譏古也。浩曰:所謬云何?允曰:案星傳,太白、辰星常附日而行,十月,日在尾、箕,昏没於申南,而東井方出於寅北,二星何得背日而行?是史官欲神其事,不復推之於理也。浩曰:天文欲爲變者,何所不可邪?允曰:此不可以空言爭,宐更審之。坐者咸怪允之言,唯東宫少傅㳺雅曰:髙君精於暦數,當不虚也。後歳餘,浩謂允曰:先所論者,本不經心,及更考究,果如君言。五星乃以前三月聚東井,非十月也。衆乃歎服。允雖明曆,?不推歩,及爲人論說,唯㳺雅知之。雅數以災異問允,允曰:隂陽災異,知之甚難,旣巳知之,復恐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問此?雅乃止。魏主問允爲政何先?時魏多封禁良田,允曰:臣少賤,唯知農事,若國家廣田積穀,公私有僃,則饑饉不足憂矣。帝乃命悉除田禁以賦百姓。 吐谷渾王慕利延聞魏克涼州,大懼,帥衆西遁,踰沙漠。魏主以其兄慕璝有擒赫連定之功,遣使撫諭之,慕利延乃還故地。 氐王楊難當將兵數萬宼魏上邽,秦州人多應之。東平吕羅漢説鎭將拓跋意頭曰:難當衆盛,今不出戰,示之以弱,衆情離沮,不可守也。意頭遣羅漢將精騎千餘出衝難當陳,所向披靡,殺其左右騎八人,難當大驚。㑹。魏主以璽書責讓難當,難當引還仇池。 南豐太妃司馬氏卒,故營陽王之后也。 趙廣、張尋等復謀反,伏誅。十七年春正月巳酉,沮渠無諱宼魏酒泉元絜輕之,出城與語。壬子,無諱執絜以圍酒泉。 二月,魏假通直常侍邢頴來聘。 三月,沮渠無諱扳酒泉。 夏四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庚辰,沮渠無諱宼魏張掖,禿髪保周屯刪丹。丙戍,魏主遣撫軍大將軍永昌王健督諸將討之。司徒義康專揔朝權,上羸疾積年,心勞輒?,屢

至危殆。義康盡心營奉,藥食非口所親甞不進,或連夕不寐,内外衆事,皆專決施行。性好吏職,紏剔文案,莫不精盡,上由是多委以事。凡所陳奏,入無不可。方伯以下,竝令義康選用,生殺大事,或以録命断之。勢傾逺近,朝野輻湊,毎旦,府門常有車數百乗,義康傾身引接,未甞懈倦。復能强記,耳目所經,終身不忘。好於稠人廣席,標題所憶,以示聦明。士之幹練者,多被意遇。甞謂劉湛曰:王敬弘、王球之屬,竟何所堪,坐取富貴,復?可解。然素無學術,不識大體,朝士有才用者,皆引入巳府。府僚無施及忤㫖者,乃斥爲臺官。自謂兄弟至親,不復存君臣形迹,率心而行,曾無猜防。私置僮六千餘人,不以言臺。四方獻饋,皆以上品薦義康,而以次者供御。上甞冬月噉甘,歎其形味竝劣,義康曰:今年甘殊有佳者。遣人還東府取甘,大供御者三寸。領軍劉湛與僕射殷景仁有隙,湛欲?義康之重以傾之。義康權勢巳盛,湛愈推崇之,無復人臣之禮。上浸不能平。湛?入朝,上恩禮甚厚。湛善論治道,諳前代故事,敘致銓理,聽者忘疲。毎入雲龍門,御者即解駕,左右及羽儀隨意分散,不夕不出,以此爲常。及晚節驅煽義康,上意雖内離,而接遇不改。甞謂所親曰:劉班?自西還宫與語,常視日早晚,慮其將去。比入,吾亦視日早晚,苦其不去。殷景仁密言於上曰:相王權重,非社稷計,宐少加裁抑。上隂然之。司徒左長史劉斌,湛之宗也。大將軍從事中郎王履,謐之孫也,及主簿劉敬文、祭酒魯郡孔?秀,皆以傾諂有寵於義康。見上多疾,皆謂宫車一日晏駕,宐立長君。上甞疾篤,使義康具顧命詔。義康還省,流涕以告湛及景仁。湛曰:天下艱難,詎是㓜主所御。義康、景仁竝不荅,

而㣧、秀等輒就尚書議曹索晉咸康末立康帝舊事,義康不知也。及上疾瘳,微聞之,而斌等密謀,欲使大業終歸義康,遂邀結朋黨,伺察禁省,有不與巳同者,必百方構䧟之。又採拾景仁短長,或虚造異同以告湛。自是主相之勢分矣。義康欲以劉斌爲丹楊尹,言次,啓上陳其家貧。言未卒,上曰:以爲吴郡。後㑹稽大守羊玄保求還,義康又欲以斌代之,啓上曰:羊玄保欲還,不審以誰爲㑹稽?上時未有所擬,倉猝曰:我巳用王鴻。自去年秋,上不復往東府。五月癸巳,劉湛遭母憂去職,湛自知罪舋巳彰,無復全地,謂所親曰:今年必敗,常日正賴口舌爭之,故得推遷耳。今旣窮毒,無復此望,禍至其能乆乎? 乙巳,沮渠無諱復圍張掖,不克,退保臨松。魏主不復加討,但以詔諭之。 六月,丁丑,魏皇孫濬生,大赦,改元太平眞君。取宼謙之神書云輔佐北方太平眞君故也。 太子劭詣京口拜京陵,司徒義康、竟陵王誕等竝從,南兖州刺史江夏王義恭自江都㑹之。 秋七月巳丑,魏永昌王健擊破秃髪保周于番禾。保周走,遣安南將軍尉眷追之。 丙申,魏太后竇氏殂。 壬子,皇后?氏殂。 癸丑,秃髪保周窮廹自殺。八月,甲申,沮渠無諱使其中尉梁偉詣魏永昌王健請降,歸酒泉郡及所虜將士元絜等。魏主使尉眷留鎭涼州。 九月,壬子,葬元皇后。 上以司徒彭城王義康嫌隙巳著,將成禍亂,冬,十月,戊申,收劉湛付廷尉,下詔暴其罪惡,就獄誅之,并誅其子黯、亮、儼及其黨劉斌、劉敬文、孔胤秀等八人,徙尚書庫部郎何默子等五人於廣州,因大赦。是日,敕義康入宿,留止中書省。其夕,分收湛等。靑州刺史杜驥勒兵殿内,以備非常,遣人宣㫖告義康以湛等罪狀。義康上表遜位,詔以義康爲江州刺史,侍中、大將軍如故。出鎭豫章?。殷景仁卧疾五年,雖不見上,而密函去來,日以十數,朝政大小,必以咨之,影迹周密,莫有窺其際者。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左右皆不曉其意。其夜,上出華林園延賢堂召景仁。景仁猶稱脚疾,以小牀輿就坐,誅討處分,一皆委之?。檀道濟薦吳興沈慶之忠謹曉兵,上使領隊防東掖門。劉湛爲領軍,甞謂之曰:卿在省歳乆,比當相論。慶之正色曰:下官在省十年,自應得轉,不復以此仰累。收湛之夕,上開門召慶之,慶之戎服縛袴而入。上曰:卿何意乃爾急裝?慶之曰:夜半喚隊主,不容緩服。上遣慶之收劉斌,殺之。驍騎將軍徐湛之,逵之之子也,與義康尤親厚,上深衘之。義康敗,湛之被收,罪當死。其母㑹稽公主於兄弟爲長嫡,素爲上所禮,家事大小,必咨而後行。髙祖微時,常自於新洲伐荻。有納布衫襖,臧皇后手所作也,旣貴,以付公主曰:後世有驕奢不節,可以此衣示之。至是,公主入宫,見上號哭,不復施臣妾之禮,以錦囊盛納衣擲地曰:汝家本貧賤,此是我母爲汝父所作,今日得一飽餐,遽欲殺我兒邪!上乃赦之。 吏部尚書王球,履之叔父也,以簡淡有美名,爲上所重。履性進利,深結義康及湛,球屢戒之,不從。誅湛之夕,履徒跣告球,球命左右爲取履,先温酒與之,謂曰:常日語汝云何?履怖懼不得荅,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憂!上以球故,履得免死,廢於家。義康方用事,人爭求親暱,唯司徒主簿江湛早能自疎,求出爲武陵内史。檀道濟甞爲其子求㛰於湛,湛固辭。道濟因義康以請之,湛拒之愈堅,故不染於二公之難。上聞而嘉之。湛,夷之子也。彭城王義康停省十餘日,見上奉辭,便下渚,上惟對之慟哭,餘無所言。上遣沙門慧琳視之,義康曰:弟子有還理不?慧琳曰:恨公不讀數百卷書。初,吴興太守謝述,?之弟也,累佐義康,數有規益,早卒。義康將南,歎曰:昔謝述唯勸吾退,劉班唯勸吾進。今班存而述死,其敗也宐哉!上亦曰:謝述若存,義康必不至此。以征虜司馬蕭斌爲義康諮議參軍,領豫章太守,事無大小,皆以委之。斌,摹之之子也。使龍驤將軍蕭承之將兵防守。義康左右愛念者,竝聽隨從,資奉優厚,信賜相係,朝廷大事,皆報示之。乆之,上就㑹稽公主宴集甚懽,主起,再拜叩頭,悲不自勝。上不曉其意,自起扶之。主曰:車子歳暮,必不爲陛下所容,今特請其命。因慟哭。上亦流涕,指蔣山曰:必無此慮。若違今誓,便是負?寧陵。即封所飲酒賜義康,并書曰:會稽姊飲宴憶弟,所餘酒今封送。故終主之身,義康得無恙。

臣光曰:文帝之於義康,友愛之情,其始非不隆也,終於失兄弟之歡,虧君臣之義。迹其亂階,正由劉湛權利之心。無有厭巳。詩云貪人敗?,其是之謂乎!

徴南兖州刺史江夏王義恭爲司徒、録尚書事。戊寅,以臨川王義慶爲南兖州刺史,殷景仁爲楊州刺史,僕射、吏部尚書如故。義恭懲彭城之敗,雖爲揔録,奉行文書而巳,上乃安之。上年給相府錢二千萬,它物稱此,而義恭性奢,用常不足,上又别給錢,年至千萬。 十一月,丁亥,魏主如山北。殷景仁旣拜楊州,羸疾遂篤,上爲之敕西州道上不得有車聲。癸丑,卒。十二月,癸亥,以光禄大夫王球爲僕射。戊辰,以始興王濬爲楊州刺史。時濬尚幼,州事悉委後軍長史范曄、主簿沈璞。曄,泰之子;璞,林子之子也。曄尋遷左衛將軍,以吏部郎沈演之爲右衛將軍,對掌禁旅;又以庾炳之爲吏部郎,俱參機密。演之,勁之曾孫也。曄有儁才,而薄情淺行,數犯名敎,爲士流所鄙。性躁競,自謂才用不盡,常怏怏不得志。吏部尚書何尚之言於帝曰:范曄志趨異常,請出爲廣州刺史。若在内舋成,不得不加鈇鉞。鈇鉞亟行,非國家之美也。帝曰:始誅劉湛,復遷范曄,人將謂卿等不能容才。朕信受䜛言,但共知其如此,無能爲害也。 是歳,魏寧南將軍王慧龍卒,吕?伯留守其墓,終身不去。 魏主欲以伊馛爲尚書,封郡公,馛辭曰:尚書務殷,公爵至重,非臣年少愚近所宐膺受。帝問其所欲,對曰:中、祕二省,多諸文士,若恩矜■不巳,請參其次。帝善之,以爲中護軍將軍、祕書監。 大秦王楊難當復稱武都王。

十八年春正月癸卯,魏以沮渠無諱爲征西大將軍、涼州牧、酒泉王。 彭城王。義康至豫章,辭刺史。甲辰,以義康都督江、交、廣三州諸軍事,前龍驤參軍巴東扶令育詣闕上表稱:昔?盎諌漢文帝曰:淮南王若道路遇霜露死,陛下有殺弟之名。文帝不用,追悔無及。彭城王義康,先朝之愛子,陛下之次弟,若有迷謬之愆,正可數之以善惡,導之以義方。柰何信疑似之嫌,一旦黜削,逺送南垂,草萊黔首,皆爲陛下痛之。廬陵徃事,足爲龜鑑。恐義康年窮命盡,奄忽于南,臣雖微賤,竊爲陛下羞之。陛下徒知惡枝之宐伐,豈知伐枝之傷樹!伏願亟召義康返于京甸,兄弟恊和,君臣輯睦,則四海之望塞,多言之路絶矣。何必司徒公、楊州牧,然後可以置彭城王哉!若臣所言,於國爲非,請伏重誅以謝陛下。表奏,即收付建康獄賜死。

裴子野論曰:夫在上爲善,若雲行雨施,萬物受其賜。及其惡也,若天裂地震,萬物所驚駭,其誰弗知,其誰弗見?豈戮一人之身,鉗一夫之口,所能禳逃,所能弭滅哉!是皆不勝其忿怒而有増於疾疹也。以太祖之含弘,尚掩耳於彭城之戮,自斯以後,誰易由言。有宋累葉,罕聞直諒,豈骨鯁之氣,俗愧前古,抑時王刑政使之然乎!張約隕於權臣,扶育斃於哲后,宋之鼎鑊,吁可畏哉!

魏新興王俊,荒淫不灋,三月,庚戍,降爵爲公。俊母先得罪死,俊積怨望,有逆謀,事覺,賜死。 辛亥,魏賜郁乆閭乞列歸爵爲朔方王,沮渠萬年爲張掖王。夏,四月,沮渠唐兒叛沮渠無諱,無諱留從弟天周守酒泉,與弟宐得引兵擊唐兒,唐兒敗死。魏以無諱終爲邊患,庚辰,遣鎮南將軍奚眷擊酒泉。 秋,八月,辛亥,魏遣散騎侍郎張偉來聘。 九月,戊戍,魏永昌王健卒。冬,十一月,戊子,王球卒。巳亥,以丹楊尹孟顗爲尚書僕射。 酒泉城中食盡,萬餘口皆餓死,沮渠天周殺妻以食戰士。庚子,魏奚眷抜酒泉,獲天周,送平城殺之。沮渠無諱乏食,且畏魏兵之盛,乃謀西度流沙,遣其弟安周西擊鄯善。鄯善王欲降㑹,魏使者至,勸令拒守,安周不能克,退保東城。 氐王楊難當傾國入宼,謀據蜀土,遣其建忠將軍苻沖出東洛以禦梁州兵。梁、秦二州刺史劉眞道擊沖,斬之。眞道,懐敬之子也。難當攻抜葭萌,獲晉壽太守申坦,遂圍涪城。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劉道錫嬰城固守,難當攻之十餘日,不克,乃還。道錫,道産之弟也。十二月,癸亥,詔龍驤將軍裴方明等帥甲士三千人,又發荆、雍二州兵以討難當,皆受劉眞道節度。 晉寜太守爨松子反,寜州刺史徐循討平之。 天門蠻田向求等反,破漊中,

荆州刺史衡陽王義季遣行參軍曹孫念討破之。 魏宼謙之言於魏主曰:今陛下以眞君御世,建静輪天宫之灋,開古以來,未之有也。應登受符書,以彰聖德。帝從之。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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