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干木文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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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 00:06
楊干木文稿序
自周以前,學者未嘗以文爲事,而文極盛。自漢以後,學者以文爲事,而文益衰。其故何也?文者生于心,而稱其質之大小厚薄以出者也。戔戔焉以文爲事,則質衰而文必敝矣。古之聖賢,德修於身,功被於萬物,故史臣記其事,學者傳其言,而奉以爲經,與天地同流。其下如左邱明、司馬遷、班固,志欲通古今之變,存一王之法,故紀事之文傳;荀?、董傅守孤學以待來者,故道古之文傳;管夷吾、賈誼達於世務,故論事之文傳。凡此皆言有物者也,其大小厚薄,則存乎其質耳矣。魏、晉以降,若陶潜、李白、杜甫,皆不欲以詩人自處者也,故詩莫盛焉。韓愈、歐陽修,不欲以文士自處者也。故文莫盛焉。南宋以後,爲詩若文者,皆勉焉以效古人之所爲,而慮其不似,則欲不自局於蹇淺也。能乎哉。時攵之於文。尤術之淺者也。而其盛行於世者,如唐順之歸有光。金聲。窺其志。亦不欲以時文自名。吾友楊君千木,才足以立事,義足以砥俗,聽其言,觀其貌,不知其爲文士也。及出其所爲時文,則窮理盡事,光明磊落,輝然而出于衆。蓋其心與質之奇不能自袐者如此。旣爲論定,因發其所以,使學者知所務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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