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石鼓书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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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5 23:32
衡州石鼓书院记
衡州石鼓山,据烝湘之㑹,江流环带,最为一郡佳处。故有书院,起唐元和间州人李寛之所为。至国?时,尝赐勑额。其后乃复稍徙而东,以为州学,则书院之迹,于此遂废而不复修矣。淳熈十二年,部使者东阳潘侯畤徳鄜始因旧址列屋数间,牓以故额,将以俟四方之士有志于学而不屑于课试之业者。居之未竟而去。今使者成都宋侯若水子渊,又因其故而益广之,别建重屋,以奉先圣先师之象。且摹国子监及本道诸州印书若干种若干卷,而俾郡县择遣修士以充入之。盖连帅林侯栗、诸使者苏侯诩、管侯鉴、衡守薛侯伯宣,皆奉金赍割公田以佐其役。逾年而后落其成焉。于是宋侯以书来曰:愿记其实以诏后人,且有以幸教其学者,则所望也。予惟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无所于学,往往相与择胜地,立精舎,以为群居讲习之所,而为政者乃或就而褒表之,若此山,若岳麓,若白鹿洞之?是也。逮至本朝,庆暦熈寜之盛,学校之官遂徧天下,而前日处士之庐无所用,则其旧迹之芜废,亦其势然也。不有好古图旧之贤,孰能谨而存之哉?抑今郡县之学官置愽士弟子贠?皆未尝考其徳行道艺之素,其所受授,又皆世俗之书,进取之业,使人见利而不见义,士之有志于为巳者,盖羞言之,是以常欲别求燕闲清旷之地,以共讲其所闻而不可得。此二公所以慨然发愤于斯役,而不敢惮其烦,盖非独不忍其旧迹之芜废而巳也。故特为之记其本末,以告来者,使知二公之志所以然者,而毋以今日学校科举之意乱焉。又以风晓在位,使知今日学校科举之教,其害将有不可胜言者,不可以是为适然而莫之救也。若诸生之所以学,而非若今人之所谓,则昔者吾友张子敬夫所以记夫岳麓者,语之详矣,顾于下学之功有所未究,是以诵其言者不知所以从事之方,而无以蹈其实。然今亦何以他求为哉?亦曰养其全于未发之前,察其㡬于将发之际,善则扩而充之,恶则克而去之。其如此而巳矣,又何俟于予言哉?十四年丁未?夏四月朔,新安朱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