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家塾读诗记卷第二十一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第二十一

小旻之什

小旻，大夫刺幽王也。

吕氏曰：小旻、小宛、小弁、小明。言小者，篇在小雅，恐与大雅相乱以别之。今大雅止有大明，余篇疑亡。○朱氏曰：此诗刺王惑于邪谋，不能断以从善，将致乱也。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回遹，何日斯沮。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卭。

尔雅曰：秋曰旻天。○毛氏曰：敷，布也。○朱氏曰：犹，谋也。○毛氏曰：回，邪也。遹，辟也。○郑氏曰：沮，止也。臧，善也。○毛氏曰：卭，病也。○苏氏曰：言天祸迅烈，遍于下矣，而王之邪谋，终莫之改也。○郑氏曰：谋之善者不从，其不善者反用也。○朱氏曰：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故我视其谋，犹亦甚病也。○董氏曰：集注作谟猷回遹。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厎。

苏氏曰：潝潝，言相和也。訿訿，言相诋也。○朱氏曰：具，犹俱也。○郑氏曰：厎，至也。○王氏曰：其俗如此，亦孔之哀矣。○郑氏曰：谋之善者，俱背违之，其不善者，依就之。○王氏曰：谋犹如此，则亦何所至乎，至于乱而巳。我龟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

郑氏曰：犹，图也。○毛氏曰：集，就也。○郑氏曰：匪，非也。卜筮数而渎龟，龟厌之，不复告其所图之吉凶。谋事者众，是非相夺，莫适可从，故所为不成，讻讻满庭，而无敢决当是非，事若不成，谁云己当其咎责者，言小人争知而让过，君臣之谋事如此，与不行而坐图逺近是于道路，无进于跬歩，何以异乎。○董氏曰：是用不集，韩诗作是用不就，集注亦作就。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

朱氏曰：先民，古之圣贤也。○毛氏曰：程，法也。○郑氏曰：大，犹大道也。○毛氏曰：经，常也。溃，遂也。○朱氏曰：哀哉，今之为谋，不以先民为法，不以大道为常，其所听而争者，皆浅末之言，以是相持，如将筑室，而与行道之人谋之，人人得为异论，其能有成哉。古语曰：作舎道旁，三年不成，盖出于此。

国虽靡止，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苏氏曰：止，定也。膴，大也。○丘氏曰：艾，治也。○朱氏曰：沦，䧟也。○郑氏曰：胥，相也。○苏氏曰：虽丗乱民辟，犹有贤者在焉。苟能用之，愚者可赖以皆济也。苟废而不用，而使愚者壅之于上，则相与皆败，无能为矣。譬如泉水，苟䟽而流之，则淤腐者从之而行，苟不䟽其源而潴蓄之，虽其流者，亦相与䧟溺腐败而巳。○释文：靡膴，韩诗作靡腜，犹无几何也。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氷。毛氏曰：徒搏曰暴虎，徒渉曰冯河。冯，陵也。他，不敬小人之危殆也。战战，恐也。兢兢，戒也。如临深渊，恐坠也。如履薄氷，恐䧟也。○范氏曰：人皆知虎不可暴，而河不可冯，而不知小人之不可不畏也。如临深渊，如履薄氷者，惧之甚也。

小昊六章，三章章八句，三章章七句小宛，大夫刺幽王也。宛彼鸣鸠，翰飞戾天。我心忧伤，念昔先人。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毛氏曰：兴也。宛，小貌。○陆氏草木䟽曰：鸣鸠，班鸠也。○苏氏曰：翰，羽也。○毛氏曰：戾，至也。○孔氏曰：夜地

而暗，至旦而明。明地开发，故谓之明发也。○苏氏曰：二人，文武也。○欧阳氏曰：此鸠虽小鸟，亦

有髙飞及天之志。而王不自勉强奋起，曽飞鸠之不如，以坠其先王之业。○苏氏曰：君子忧伤，念其先王，有怀文武，哀其业之将坠也。○释文宛作菀。念昔先人，悯周室之将亡，念其开创之人也。其人孰谓？即文王武王二人也。

人之齐圣，饮酒温克，彼昏不知，壹醉日冨。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毛氏曰：齐，正也。○孔氏曰：圣，通也。○毛氏曰：克，胜也。○苏氏曰：彼昏，斥幽王也。○陈氏曰：冨，益也。○毛氏曰：又，复也。○朱氏曰：言齐圣之人，虽醉犹温恭自持以胜，所谓不为酒困也。○长乐刘氏曰：彼昏而不醒，壹志于酒，日増其甚，故

曰壹醉日冨。○王氏曰：壹醉日冨，则用燕丧威仪，而臣下化之，天命将改，大福不再矣，故戒以各敬尔仪。天命不又言各，则并戒其君臣也。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教诲尔子，式榖似之。

毛氏曰：中原，原中也。菽，藿也。螟蛉，桑虫也。蜾蠃，蒲卢也。负，持也。○孔氏曰：教诲万民而言子者，王肃云：王者作民父母，故以民为子。○郑氏曰：式，用。榖，善也。○李氏曰：上章既言天命不又，故此申述天命无常之意。○郑氏曰：藿生原中，非有主也，以喻王位无常家也。○毛氏曰：力采者，则得之。○郑氏曰：蒲卢，取桑虫之子，负持而去，煦妪养之，以成其子。喻有万民不能治，则能治者将得之。今有教诲女之万民用善道者，亦似蒲卢将得而子也。题彼脊令，载飞载鸣。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

毛氏曰：题，视也。○脊令，解见常棣。○郑氏曰：载之言则也，则飞则鸣，翼也，口也，不有止息。迈、征，皆行也。○毛氏曰：忝，辱也。○欧阳氏曰：告其速自改悔，云：譬如脊令，且飞且鸣，自勤其身，不少休息。今日月之行甚速，不可失时，王亦冝夙夜汲汲勉厉，庶无忝辱于先王云：所生者，谓宣王也。○释文无作母。交交桑扈，率场啄粟。哀我填寡，冝岸冝狱。握粟出卜，自何能榖。

欧阳氏曰：交交者，叅杂相乱之谓也。○毛氏曰：桑扈，窃脂也。○郑氏曰：窃脂　食今无肉，而循场啄粟，失其天性。○毛氏曰：填，尽也。○苏氏曰：岸亦狱也。○长乐刘氏曰：榖，善也。○欧阳氏曰：此下二章则言

君子小人所苦，以见举国之人皆失所也。彼桑扈食　之鸟，今无　以食，则相与群飞杂乱，循场而争粟。有如国人失其常业，而至于穷寡，乃相与争讼而入于岸狱云冝者，谓其势不得不然也。○郑氏曰：我穷寡之人，有狱讼之事，无可以自救，但持粟行卜，求其胜负。○朱氏曰：言握粟以见其贫窭之甚。卜之曰：何自而能善乎○释文曰：填，韩诗作疹。疹，苦也。岸，韩诗作犴，音同，云：郷亭之系曰犴，朝廷曰狱。狱事以轻为善，以重为不善，

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履薄氷。

毛氏曰：温温，和柔貌。如集于木，恐坠也。如临于谷，恐陨也。○郑氏曰：衰乱之丗，贤人君子虽无罪犹恐惧。小宛六章，章六句。小弁刺幽王也。大子之傅作焉。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毛氏曰：兴也。弁，乐也。鸒，卑居。卑居，雅乌也。○孔氏曰：此鸟名鸒，而云斯者，语辞。犹蓼彼萧斯，菀彼柳斯。以刘孝标之博学，而?苑鸟部，立鸒斯之目，是不精也。○毛氏曰：提提，群貌。○郑氏曰：榖，养也。罹，忧也。○毛氏曰：幽王取申女，生大子冝咎。又说襃姒生子伯服，立以为后，而放冝咎，将杀之。○郑氏曰：乐乎，彼雅乌出食在野，其饱，群飞而归提提然。喻凡人之父子兄弟，岀入宫庭，相与饮食，亦提提然乐。伤今大子独不。○李氏曰：凡民莫不得以相养，而我独见弃于父母，曽鸒斯之不如也。○毛氏曰：何辜于天，我罪伊何？舜之怨慕，日号泣于旻天，于父母。○朱氏曰：心之忧矣，云如之何，则其无可奈何而安之之辞也。踧踧周道，鞫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毛氏曰：踧踧，平易也。周道，周室之通道。鞫，穷也。惄，思也。○孔氏曰：捣如有物之捣心也。○郑氏曰：不脱冠衣而寐曰假寐。疢，犹病也。○孔氏曰：疾首，头痛也。○李氏曰：以周道之平易，而尽鞫为茂草，见其国之将亡也。犹汉伍被谓淮南王曰：臣将见宫中荆?露沾衣也。皆预言之耳。○王氏曰：惄焉如捣，言忧伤中其心如此。○朱氏曰：精神愦眊，至于假寐之中，不忘永叹，忧之之深，未老而老也。疢如疾首，则又忧之甚矣。○释文曰：捣，韩诗作疛，除又反。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离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朱氏曰：桑梓以遗子孙，给蚕食，具器用者也。○王氏曰：尊父故言瞻，亲母故言依也。○孔氏曰：属，连属也。○朱氏曰：毛，体肤之余气末属也。○王氏曰：离，丽也。○朱氏曰：里，心腹也。○郑氏曰：辰。谓六物之吉凶。○苏氏曰：见父母之有所植，犹不敢不敬，况于父母之无不瞻依也哉。然父母之不我爱，岂我独无所离属乎。○朱氏曰：无所归咎，则推之于天曰：岂我生之辰不善哉，何不祥至是也。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朱氏曰：菀，茂盛貌。○毛氏曰：蜩，蝉也。嘒嘒，声也。漼，深貌。淠淠，众也。○郑氏曰：届，至也。遑，暇也。柳木茂盛则多蝉，渊深而旁生萑苇，言大者之旁，无所不容。今太子不为王所容，而见放逐，状如舟之流行，无制之者，不知终所至者也。○长乐刘氏曰：?犹假寐。此则不遑，其祸亟矣。○董氏曰：萑苇，韩诗作雚苇。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孔氏曰：斯，辞也。○毛氏曰：伎伎，舒貌。○郑氏曰：雊，雉鸣也。尚，犹也。○毛氏曰：坏，瘣也，谓伤病也。○郑氏曰：宁，犹曽也。鹿之奔走，其势冝疾，而足伎伎然舒留其群也。雉之鸣，犹知求其雌。○苏氏曰：鹿走而留其群，雉鸣而求其雌，物无不有恩于其亲者，亲之不可去，非独以其爱，亦以其助也。今王独弃后而逐太子，兀然如坏木之无枝，而曽莫之顾，何也。○王氏曰：其忧如此，王晏然莫知也。相彼投兎，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郑氏曰：相，视也。行，道也。○孔氏曰：墐，埋藏之名。○郑氏曰：君子，斥幽王也。秉，执也。○毛氏曰：陨，坠也。○王氏曰：兎见迫逐而投人，人冝利而取之也。乃或先之，使得辟逃。行路之死人，人冝恶而违之，乃或墐之，使免暴露者。恻隐之心，人所冝有故也。○朱氏曰：幽王信谗，弃逐其子，曽视投兎死人之不如，则其秉心亦忍矣，是以心忧而涕陨也。君子信谗，如或醻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杝矣，舎彼有罪，予之佗矣。郑氏曰：醻，旅醻也。惠，爱也。○朱氏曰：舒，缓也。究，察也。○孔氏曰：掎者，?也，畏木倒以物?其巅也。○郑氏曰：扡，谓观其理也。予，我也。○毛氏曰：佗，加也。○孔氏曰：幽王信襃姒之谗曽不思审，得即用之。如有人以酒相醻，得即饮之。幽王心不爱太子之故，闻谗即逐，不肯安舒。○朱氏曰：苟舒缓而究察之，则谗者之情得矣。○毛氏曰：伐木者掎其巅，析薪者随其理。○王氏曰：伐木析薪，非爱之也，然亦不可以无理。言王以谗故，遇已无理，又伐木析薪之不如也。舎彼有罪，予之佗矣者，言以不舒究之，故舎彼有罪之谗人，而加己以非其罪，此所谓无理也。莫髙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毛氏曰：浚，深也。○陈氏曰：由言，言之所由发也。○朱氏曰：山极髙矣，而或陟其巅。泉极深矣，而或入其厎。故君子不可易于其言，恐耳属于垣者，有所观望左右而生谗谮也。王于是卒以襃姒为后，伯服为太子，故告之曰：母逝我梁，母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王氏曰：母逝我梁，母发我笱者，太子放逐，而其忧终不忘国也。我躬不阅，遑恤我后者，无如之何，自决之辞。○毛氏曰：念父孝也。○左传大叔文子曰：诗所谓我躬不说，遑恤我后。唐德宗将废太子，李泌谏之，且曰：愿陛下还宫，勿露此意。左右闻之，将树功于舒王，太子危矣。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之谓也。小弁之作，太子既废矣，而犹云尔者，盖推本乱之所由生，言语以为阶也。小弁八章，章八句。

巧言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昊天巳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

李氏曰：悠悠，言天逺大之意。○欧阳氏曰：且，语助。○毛氏曰：幠，大也。○郑氏曰：巳、泰，皆言甚也。○欧阳氏曰：慎，谨慎也。大夫伤遭乱丗，被谗毁，乃呼天而诉曰：悠悠昊天，为我父母。我无罪辜，而使我遭此大乱之丗。○李氏曰：上天降丧乱，亦甚威甚大矣，然我其实畏谨无罪也。○朱氏曰：此自诉之辞，欲其察巳也。乱之?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朱氏曰：僭始，不信之端也。○毛氏曰：涵，容也。○丘氏曰：君子，幽王也。○毛氏曰：遄，疾也。沮，止也。祉，福也。○苏氏曰：小人为谗于其君，必以渐入之。其始也，进而甞之，君容之而不惧，知言之无忌，于是复进既而君信之，然后乱成。○朱氏曰：君子见谗人之言，若怒而责之，则乱庶几遄沮矣。见贤者之言，若喜而纳之，则乱庶几遄巳矣。今涵容不断，谗信不分，是以谗者益胜，而君子病也。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卭。郑氏曰：屡，数也。○毛氏曰：凡国有疑㑹同则用盟而相要也。○郑氏曰：盗，谓小人也。○毛氏曰：餤，进也。○郑氏曰：卭，病也。○王氏曰：不能如怒如祉，以明是非好恶，而诬罔诞谩众至，则任贤安能勿贰？去邪安能勿疑？既贰且疑，岂免屡盟？屡盟而不知反本，此乱之所以长也。穿窬之?，伺?抵巇，以罔善人，而君子信谗，此乱之所以暴也。○孔氏曰：食之甘者，使人嗜之而不厌。险盗之人，其言甚甘，使人信之而不巳其乱，用是之故，而日益进也。○朱氏曰：然此谗人不能供其职事，徒以为王之病而巳。○董氏曰：止共，韩诗作止恭。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兎，遇犬获之。朱氏曰：兴也。○毛氏曰：奕奕，大貌。○孔氏曰：周礼注云：前曰庙，后曰寝。则寝庙一物，先寝后庙，便文耳。○朱氏曰：秩秩，序也。○郑氏曰：猷，道也。○王氏曰：莫，定也。○孔氏曰：跃跃然跳疾。○毛氏曰：毚兎，狡兎也。○孔氏曰：遇犬者，言兎逢犬则被获耳。王肃云：言其虽腾跃逃隐，其迹或适与犬遇而见获。○郑氏曰：此四事者，言各有所能也。因已能忖度谗人之心，故列道之尔。○朱氏曰：此章言谗人之心，我既皆得之，无所隐情，

而前后六句，皆反复兴此耳。○史记春申君书曰：诗云：趯趯毚兎，遇犬获之。他人有心，余忖度之。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毛氏曰：荏染，柔意也。柔木，椅桐、梓?也。○朱氏曰：行言，行道之言也。○欧阳氏曰：蛇蛇，乃舒迟安闲之貌。○郑氏曰：硕，大也。○欧阳氏曰：柔木，比柔善之人，王

冝爱护，使得树立，勿纵谗邪伤害之也。往来行言，心焉数之云者，谓往来行路之言，焉足听纳于心也。○苏氏曰：小人蛇蛇然，徐为大言。○欧阳氏曰：徐缓，敢为大言，出口而无忌惮。○王氏曰：谗人言巧，其听之可乐如笙簧，然顽不知耻，其颜厚矣。孟子曰：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此之谓也。善人易揺而难立，护之当如护柔木。谗言易入而难忘，听之当如听行路之言。人之听往来行路之言者，或歌或詈，如风过耳，心焉甞数之乎？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既不为其所惑，坐见其情态也。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郑氏曰：何人者，斥谗人也。贱而恶之，故曰何人。○毛氏曰：水草交谓之麋。拳，力也。○郑氏曰：职，主也。○毛氏曰：骭疡为微，肿足为尰。○郑氏曰：猷，

谋也。将，大也。○苏氏曰：时有是人也。○朱氏曰：居河之麋，则非髙明爽垲之地也。○孔氏曰：既无拳力，又无劲勇，亦易诛除耳，而敢主为此乱之阶梯也。此人既脚骭有微之疾，而足跗有尰之疾。尔假有勇，伊何能为汝作为谗佞之谋大多，汝所与聚居之徒众，几何许人，而能为此○说文曰：瘇，胫气足肿。诗曰：既微且瘇。诗人指谗人言曰：彼何人也，其居至陋，其力至怯，乃主为乱阶，况加以微尰之病，则其所谓勇者，亦何所至哉。为谋虽曰大且多，尔所居之徒几何，则为之谋者亦不众也。此非特贱谗人之辞。盖言其本易驱除，特王不悟耳。巧言六章，章八句。

何人斯，苏公刺暴公也。暴公为卿士，而譛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而绝之。

王氏曰：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不忠于其君，不义于其友，所谓大故也，故苏公作是诗绝之。其绝之也，不斥暴公也，言其从行而巳；不著其譛也，示以所疑而巳。盖交际之道，其绝也当如此而巳。既绝矣，又告之以及尔如贯，谅不我知，欲出三物，要之以诅，而作为好歌，以极反侧，不殆于弃言乎哉？盖君█口舌，缉缉然往来翩翩然，谋欲为谗?以害人。○李氏曰：此言谗人之意，惟欲?人尔，无它营为也。○陈氏曰：譛人者，自谓得意，更冝保慎尔言。○王氏曰：不慎尔言，则听者有时而悟，谓尔不信矣。捷捷幡幡，谋欲譛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毛氏曰：捷捷，犹缉缉也。幡幡，犹翩翩也。○王氏曰：岂不尔受，既其女迁者，上好?，则固将受汝。然好?不已，则遇?之祸，既而迁及汝矣。○曽氏曰：谓尔不信，既其女迁，皆君子忠告之辞。○说文作咠咠幡幡，咠聂语也。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毛氏曰：好好，喜也。○苏氏曰：草草，忧也。○王氏曰：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者，骄人?行而得意，劳人遇?而失度，其状如此也。○李氏曰：呼天而告之曰：察此骄人之有罪乎，悯此劳人之无辜乎，

彼?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譛人，投?豺虎，豺虎不食，投?有北。有北不受，投?有昊。毛氏曰：投，弃也。○说文曰：豺，狼属，狗声。○毛氏曰：北方寒凉而不毛。昊，昊天也。○朱氏曰：再言

彼譛人者，谁适与谋者，甚嫉之，故重言之也。不食不受，言谗?之人，物所共恶也。○郑氏曰：有北不受，投?有昊，付与昊天，制其罪也。○孔氏曰：缁衣曰恶恶如巷伯，言欲其死亡之甚。杨园之道，猗于畒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凢百君子，敬而听之。毛氏曰：杨园，园名。猗，加也。畒丘，丘名。○孔氏曰：寺人，字孟子。○王氏曰：杨园下地，以况卑人。畒丘髙地，以况大臣。欲陵畒丘，则必道杨园，言将?大臣，必始于卑人也。○孔氏曰：于时王都之侧，盖有此畒丘，诗人见之而为辞也。○刘氏曰：谗人罔极，不独譛已而巳，必将上及大臣骨肉，但先自己始也。故曰凢百君子，敬而听之。其后王后太子及大夫果多以谗废者。巷伯七章四章章四句，一章五句，一章八句，一章六句。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毛氏曰：兴也。○郑氏曰：习习，和调之貌。东风谓之谷风。将，且也。○孔氏曰：谷风，生长之风，取其朋友相长益也。○毛氏曰：风雨相感，朋友相须。○丘氏曰：在危难恐惧，则相亲爱。曰维予与女。谓与已厚也。○孔氏曰：才得且安且乐，汝便转更弃我乎。○毛氏曰：言朋友趋利，穷逹相弃。朋友之义岀于天，其相求本非以利害也。故穷逹若一，不知其义，则利害而巳耳，离合安可常哉。玩习习谷风，维风及雨之辞，其义盖可识矣。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寘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毛氏曰：颓，风之焚轮者也。○郑氏曰：寘，置也。○毛氏曰：风薄相扶而上，喻朋友相须而成。○郑氏曰：置我于怀，言至亲巳也。如遗者，如人行道遗忘物，忽然不省存也。叔向见司马侯之子，抚而泣之曰：自此其父之死，吾蔑与比而事君矣。昔者此其父始之，我终之。我始之，夫子终之，无不可。所谓维风及颓，此其一端也。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毛氏曰：崔嵬，山巅也。虽盛夏万物茂壮，草木无有不死叶萎枝者。○郑氏曰：喻朋友安能不时有小讼。○朱氏曰：习习谷风，维山崔嵬，言其所被者广，然犹无不死之草，无不萎之木，况于朋友，岂可以忘大德而思小怨乎？谷风三章，章六句。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朱氏曰：晋王裒以父死非罪，毎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甞不三复流涕，受业者为废此篇。诗之感人如此。○李氏曰：凯风，母不安其室之诗也。小弁，太子见弃之诗也。蓼莪，孝子不得终养之诗也。故其咎责怨慕、哀痛如此。苟不为母所弃，不为父所逐，不困于行役而得终养，则其欢欣可知矣。观诗者当以此?求之。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毛氏曰：兴也。○蓼蓼，长大貌。○莪，解见菁菁者莪。○蒿，解见鹿鸣。○欧阳氏曰：周人苦于劳役，不得养其父母者，见彼蓼蓼然长大者，非莪即蒿，皆草木之微者。其茂盛如此，由天地生育之功也。思我之生也，父母养育我者，亦劬劳矣，而我不得终养以报也。莪蒿不能报天地之生育，犹人子不能报父母之劬劳也。孟郊诗云：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毛氏曰：蔚，牡菣也。○郑氏曰：瘁，病也。缾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乆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毛氏曰：缾小而罍大。罄，尽也。鲜，寡也。○郑氏曰：恤，忧。靡，无也。○王氏曰：缾譬则民也，罍譬

则君也。缾之罄则罍之耻，民之穷则君之羞。○吕氏曰：鲜，犹穷独之义。言穷独而从役，其生不如死也。○孔氏曰：所以然者，以无父何所依怙，无母何所?恃。○长乐刘氏曰：出则衘无穷之恤。○曽氏曰：入则靡至无所归投也。○说文曰：　空也。诗曰：缻之　矣，去径切。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毛氏曰：鞠，养也。○孔氏曰：拊，拊循也。○朱氏曰：畜亦养也。○郑氏曰：育，复育也。顾，旋视也。复，反复也。腹，怀抱也。父兮生我者，本其气也。○李氏曰：拊我畜我而下，皆重复言生育之恩也。○朱氏曰：父母之恩如此，欲报之以德，而父母之恩如天之无穷，不知所以为报也。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榖，我独何害。

王氏曰：南山之气烈烈。○丘氏曰：烈烈，气之寒。○毛氏曰：发发，疾貌。○郑氏曰：榖，养也。○苏氏曰：虐政之病人，如大寒之视南山而闻飘风。○欧阳氏曰：南山烈烈，望之可畏也。飘风发发，暴急而中人也。○王氏曰：民莫不榖，我独何害，伤已独不得终养也。○孔氏曰：它得孝养，己独寒苦，此怨者之常辞。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榖，我独不卒。

王氏曰：南山之势律律，盖崒嵂之谓也。○毛氏曰：律律，犹烈烈也。弗弗，犹发发也。○郑氏曰：卒，终也。我独不得终养父母，重自哀伤也。

蓼莪六章四章章四句，二章章八句。

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有饛簋飧，有捄?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睠言顾之，潸焉出涕。毛氏曰：兴也。饛，满簋貌。飧，熟食，谓黍稷也。捄，长貌。匕，所以载鼎实。?，赤心也。○孔氏曰：砥，谓砺石，言其平也。禹贡曰：砺砥砮丹矢，则言其直。君子小人，在位与民庶也。○毛氏曰：睠，反顾也。潸，涕下貌。○苏氏曰：思先王之丗，诸侯冨足。其簋之飧饛然，其鼎之匕捄然。○欧阳氏曰：周道平直而赋役均。○李氏曰：在位之君子，则履而行之。在下之小人，则瞻而视之。○郑氏曰：此事在乎前，丗过而去矣，从今顾视之，为之岀涕，伤今不如古也。小东大东，杼柚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

苏氏曰：自周视诸侯皆东也。○孔氏曰：杼，持纬者也。○董氏曰：柚，卷织者。○毛氏曰：空，尽也。○董氏曰：纠纠，䟽貌。○郑氏曰：葛屦。夏屦也。○朱氏曰：佻，轻薄不耐劳苦之貌。○毛氏曰：公子，谭公子也。○吕氏曰：行，即道也。周，行周之道路。○郑氏曰：疚，病也。赋歛：小亦于东，大亦于东。○苏氏曰：小大皆取于东，东人之杼柚空矣。○欧阳氏曰：至于穷乏，以葛屦而履霜。○王氏曰：公子不冝服役，今公子行彼周之道路，则余人可知矣。○朱氏曰：奔走往来，不胜其劳，使我心忧而病也。有洌氿泉，无浸获薪。契契寤叹，哀我惮人。薪是获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毛氏曰：冽，寒意也。侧出曰氿泉。获，艾也。契契，忧苦也。惮，劳也。○郑氏曰：尚，庶几也。○朱氏曰：载，载以归也。○欧阳氏曰：此告病之辞也。○孔氏曰：冽然寒气之氿泉，无得浸渍我所获之樵薪以浸之，则湿腐不中用也。谭大夫契契忧苦而寤寐之中，嗟哀怜我谭国劳苦之民，极歛之，则困病也。○苏氏曰：薪巳艾矣，而复浸之则腐；民巳病矣，而复事之则病。故巳艾，则庶其载而畜之，巳劳，则庶其息而安之。○释文浸作寖。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

朱氏曰：东人，诸侯之人也。○郑氏曰：职，主也。○毛氏曰：来，勤也。西人，京师人也。粲粲，鲜盛也。舟人，舟檝之人。○孔氏曰：私人，皂?之属。玉藻云：大夫私事，使私人摈以臣。○毛氏曰：试，用也。○郑氏曰：东人劳苦而不见谓勤。○欧阳氏曰：周人方事侈冨，洁其衣服以相夸，至于操舟之贱，亦衣熊罴之裘，而私家之人，皆备百官而禄食。○朱氏曰：此言赋役不均，群小得志也。

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毛氏曰：鞙，鞙，玉貌。璲，瑞也。汉，天河也。有光而无所明。○

郑氏曰：监，视也。○毛氏曰：跂，隅貌。○朱氏曰：织女，星名，在汉旁。○郑氏曰：襄，驾也。驾，谓更其肆也。从旦至暮七辰，辰一移，因谓之七襄。○朱氏曰：东人或馈之以酒，西人曽不以为浆，东人或与之以鞙然之佩，而西人曽不以为长。维天之有汉，则庶乎其有以监我；而织女之七襄，则庶乎其能成文章以报我矣。无所赴愬而言惟天，庶乎其恤我尔。○董氏曰：古尔雅曰：皐皐、㻆㻆，刺素餐也。释曰：㻆㻆，佩璲，则古字作㻆。今尔雅文作鞙○。说文：　顷也，头顷也。诗曰：　彼织女，去智切。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捄天毕，载施之行。

毛氏曰：报章，反报成章也。睆，明星貌。河鼓谓之牵牛。○丘氏曰：服箱，犹言驾车也。○毛氏曰：箱，大车之箱也。日且出，谓明星为启明。日既入，谓明星为长庚。庚，续也。捄，毕貌。毕，所以掩兎也。天毕，毕星也。○郑氏曰：行，行列也。○欧阳氏曰：天虽有织女，不能为我织而成章。虽有牵牛，不能为我驾车而输物。虽有启明长庚，不能助日为昼，俾我营作。虽有天毕，不能为我掩捕鸟兽。○朱氏曰：至是则天亦无若我何矣。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

朱氏曰：箕星，夏秋之间见于南方。斗，北斗也。○毛氏曰：挹，?也。○郑氏曰：翕，犹引也。○董氏曰：箕，其踵似箕，且有舌。斗，其方如斗。且有柄。箕四星，二为踵，二为舌，踵狭而舌广，故曰翕。斗四星为斗，三星为柄，垂而下掲，故曰揭。○朱氏曰：斗西柄，亦秋时也。○欧阳氏曰：虽有箕，不能为我簸扬糠粃，虽有斗，不

能为我挹酌酒浆。箕斗非徒不可用而巳，箕引其舌，反若有所噬。斗西其柄，反若有所挹取于东也。○朱氏曰：是天非徒无若我何，乃亦若助西人而见困，甚怨之辞也。大东七章，章八句。

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先祖匪人，胡宁忍予。朱氏曰：兴也。○李氏曰：乃夏之四月。六月也。○毛氏曰：徂，往也。六月火星中，暑盛而往矣。○朱氏曰：四月维夏，则六月徂暑矣。先祖岂非人乎？而何宁忍使我遭此祸也？无所归咎之辞也。秋日凄凄，百卉具腓。乱离瘼矣，爰其适归。

毛氏曰：凄凄，凉风。卉，草也。○郑氏曰：具，犹皆也。○毛氏曰：腓，病也。○丘氏曰：离，离散也。○毛氏曰：瘼，病也。○杜氏左传注曰：爰，于也。○毛氏曰：适，之也。○郑氏曰：凉风用事，则众草皆病。○杜氏左传注曰：祸乱于何所归乎？叹之○家语作奚其适归。秋日冬日，犹云秋时冬时也。

冬日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榖，我独何害。

郑氏曰：烈烈，犹栗烈也。发发，疾貌。○朱氏曰：谷，善也。○李氏曰：幽王虐政愈甚，如冬日烈烈然而虐，飘风

发发然而疾也。○朱氏曰：民莫不善，而我独何以遭此害乎。夏则暑，秋则腓，冬则烈，祸乱日进，无时而息也。

山有嘉卉，侯栗侯梅。废为残贼，莫知其尢。

郑氏曰：嘉，善也。侯，维也。尢，过也。○李氏曰：言山有嘉卉，是栗是梅也。考工记言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与此诗之文相?。梅栗，嘉美之卉，今废为残贼，曽莫知其罪。民犹嘉卉也，今君忍而残虐之，曽莫知其所以得罪之由也。相彼泉水，载清载浊。我日构祸，曷云能谷。郑氏曰：相，视也。○朱氏曰：载，则也。○郑氏曰：构，犹合集也。曷之言何也○丘氏曰：我视彼泉水，则有清时，则有浊时，不一于浊也。幽王之时皆浊，无有或清之时。○朱氏曰：相彼泉水，犹有时而清，有时而浊，而我乃日日构害，则曷云能善乎？滔滔江汉，南国之纪。尽瘁以仕，宁莫我有。毛氏曰：滔滔，大水貌。○郑氏曰：江汉，南国之大水。○朱氏曰：纪，纲纪也，谓经带包络之也。○郑氏曰：瘁，病也。○朱氏曰：有，识有也。○苏氏曰：王者如江汉之纪众水，使天下有所宗，而人有所赖。○朱氏曰：今也尽瘁以仕，而王何其不我有哉。匪鹑匪鸢，翰飞戾夭。匪鳣匪鲔，濳逃于渊。毛氏曰：鹑，雕也。○尔雅曰：鸢乌丑，其飞也翔。○郑氏曰：翰，髙。戾，至也。○鳣鲔，解见硕人。○刘氏曰：言怨乱并兴忧之辞也。曽不为鹑鸢乎？翰飞戾天。曽不为鳣鲔乎？濳逃于渊。言非此四者，则皆罹其患矣。山有蕨薇，隰有?桋。君子作歌，维以告哀。?，解见四牡。○毛氏曰：桋，赤?也。○郑氏曰：此章草木生各得其所，人反不得其所，伤之也。告哀，言劳病而愬之。四月八章，章四句。

小旻之什十篇，六十五章，四百十四句。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