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孚先诗序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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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7 03:40
黄孚先诗序
吾族之在四明山中者,自菊东先生以来,代有闻人。近虽中衰,而孚先、禹平茁焉秀出。两人尝以诗文过余,而孚先往来尤数。中更乱离,五六年不见,则以诗一编寄余请序。岁尽自来促之。孚先论诗,大意谓声音之正变,体制之县殊,不特中晩不可为?盛,即风雅颂亦自有逈然不同者。若身之所歴,目之所触,发于心,著于声,廹于中之不能自已,一倡而三叹,不啻金石县而宫商鸣也。斯亦奚有今昔之间葢?情之至真,时不我限也。斯论美矣,然而正自有说。嗟乎!情葢难言之矣。情者,可以贯金石,动鬼神。古之人情与物相游而不能相舍,不但忠臣之事其君,孝子之事其亲,思妇劳人,结不可解即?风云月露,艸木虫鱼,无一非真意之流通。故无溢言曼辞以入章句,无謟笑柔色以资应酬,唯其有之,是以似之。今人亦何情之有?情随事转,事因世变,乾啼湿哭,总为肤受。即其父母兄弟,亦若败梗飞絮,适相遭于江湖之上。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怛,未尝不呼父母也。然而习心幻结,俄顷销亡,其发于心、著于声者,未可便谓之情也。由此论之,今人之诗,非不出于性情也,以无性情之可出也。孚先情意真挚,不随世俗波委。余避地海濵,孚先悯其流离,形诸梦?,作诗见怀。旅月仍圆夜,秋风独卧身。读之恍然见古人之性情焉。是故有孚先之性情,而后可持孚先之议论耳。不肰以不及情之情。与情至之情。较其离合于长吟高啸之间。以为同出于情也。窃恐似之而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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