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镜節录序

宗镜節录序

佛灭度后，后五百岁，支那国中有闻达磨西来，?指人心，立地成佛之说，曰：吾斯之未能信焉。学者分河飮水，大法几裂，譬夫一人之身，而左右手足各有相?之势。有宋永明智觉禅师于是乎惧，制宗镜百卷，挈大藏之纲，会经论之文，具精微之辩，折冲性相，脗合宗说。其书出焉，能决学者之疑，而全大法之体。后之作者遵而循之，由平康正?之道，达广博严丽之域，无泣岐矣。然古?随其所好，剔繁就简，录其要妙，有四家焉。初黄龙庵晦堂禅师者曰㝠枢，后会?陶石篑先生广之曰广枢，楚之?中郞先生者曰摄录，近有?虞陆子平叔者曰節录。余于宗镜未披全文，平叔谓余曰：三公之采宗镜，小?而大同，不过在性相屈信之间。黄龙所集甚约，陶广之?髣髴于陶。?不佞参以臆见，一一卷中全其㫖趣之?捷，略其章句之重复，百世之下似有得乎永明之心，永明其牖我矣。我师其乐为序之乎？余唯唯，曰：夫永明何言哉？本头自在，迷者狂驰，将求佛于千生。永明葢欲悉破学者之深疑，而扶其正信，所谓以慈悲之故，有落艸之谈也。永明何言哉？永明苟无言，则子亦未?節斯录，余又恶乎序之？平叔曰：举一心为宗，照万法如镜，斯永明之大㫖也，序之可乎？余曰：是方便也。昔裴河东得法于黄檗，?书所见一编呈于檗，檗接置之，问曰：会乎？若便会得，犹较些子；若也形于纸墨，何有吾宗？?永明亦自言之矣。幻人问化士，谷响答泉声。欲达吾宗㫖，泥牛水上行。如是章句，为心耶？为法耶？将恶乎序之？余独思夫黄龙、石篑、中郎三公，一为大宗师，二皆?雅大儒，道德文章传播?内，而独倾信于永明，则知宗镜之书诚为甘露门矣。陆子亦儒者，少年时伯仲翩翩为隹公子，咸以文章世其家，英华勃发，視靑紫如拾芥。邑中大人先生与之游，而恒避其锋。然性喜奉瞿昙氏，余剃?，遂相识。世居五渠之舍上，乡誉啧啧，意其图南必九万里。自余出破山，行脚相隔二十余年，归则陆子居然道服矣。余竒之，身癯如鹤，道韵若老衲，向之豪迈之气化为精进。宴处一小阁，梵呗淸绝，见方外流相亲如骨肉。斋中屏去声色，轩榭之间惟修竹老?相对，所给侍不过一苍头。然亦喜阅宗镜，溽暑祈寒无间，心有所得，手自录之，积有岁月，累?四册，是谓節录也。余以意度之，夫?一脔?知全鼎，此上机也，黄龙所集也。虽然，有种种问，斯破种种疑；百疑不破，则百信不生。此永明不惜繁其词而广之摄之，均有不得已也。虽然，惧割截也。若夫批郤导窽，犹全牛也，则陆子得之。戊子秋，余过勺庵，一访其伯仲，缱绻杖履，靡间夙夜。因有诗赠之云：法缘夙结瞿昙氏，世相全空般若经。则陆子者，信亦竒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