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志杂驳第十一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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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2-04

五行志杂驳第十一

鲁文公二年,不雨。班氏以为自文即位,天子使叔服㑹葬,毛伯赐命,又㑹晋侯于戚。上得天子,外得诸侯,沛然自大,故致亢阳之祸。按周之东迁,日以微弱,故郑取温陵,射王中肩;楚绝苞茅,观兵问鼎。事同列国,变雅为风。如鲁者,方大邦不足,比小国有余,安有暂降衰周使臣,遽以骄矜自恃,坐招厥罚?亢阳求诸人,事,理必不然。天髙听卑,岂其若是也?

春秋成公元年无氷,班氏以为其时王子札杀召伯、毛伯。按今春秋经子札杀毛、召事在宣十五年,而此言成公时,未达其说。下云无氷凡有三载。

春秋昭公九年,陈火,董仲舒以为陈夏征舒杀君,楚严王托,欲为陈讨贼,陈国辟门而待之,因灭陈。陈之臣子毒恨尤甚,极阴生阳,故致火灾。按楚严王之入陈,乃宣十一年事也。始有蹊田之谤,取讥隗叔,终有封国之恩,见贤尼父,

毒恨尤甚,其理未闻。按陈前后为楚所灭者三,始宣十一年为楚严王所灭,次昭八年为楚灵王所灭,后哀十七年为楚惠王所灭。今董生误以陈亡之役是楚始灭之时,遂妄有占候,虚辨物色。寻昭之上去于宣,鲁易四公;严之下至于灵,楚经五代。?悬隔顿别,而混杂无分。嗟乎!下帷三年,诚则勤矣;差之千里,何其阔哉!

春秋桓公三年,日有蚀之既。京房易传以为后楚严始称王,兼地千里。按楚自武王僭号邓盟是惧荆尸,又历文、成、缪三王,方至于严,

是则楚之为王已四世矣,何得言严始称之者哉。又鲁桓公薨后,历严、闵、厘、文、宣凡五公,而楚严始作霸,安有桓三年日蚀而已应之者邪?非唯叙事有违,亦占候失中者矣。春秋厘公二十九年秋,大雨雹。刘向以为厘公末年,公子遂専权自恣,至于弑君,阴胁阳之象见。厘公不悟,遂后二年杀公子赤,立宣公。按遂之立,宣杀子赤也,此乃文公末代,辄谓僖公暮年,是世悬殊,言何倒错?

春秋厘公十二年,日有蚀之。刘向以为是时莒灭杞。?十四年,诸侯城縁陵。公羊传曰:曷为城杞?灭之?孰灭之?盖徐、莒也。如中垒所释,当以公羊为本尔。然则公羊所说不如左氏之详。左氏襄公二十九年?平公时,杞尚在。

春秋文公元年,日有蚀之。刘向以为后?灭江。按本经书文四年楚人灭江,今云?灭,其说无取。且江居南裔,与楚为隣,?处北方,去江殊逺。

称?所灭,其理难通。

左氏传鲁襄公时,宋有生女子,赤而毛,弃之堤下,宋平公母共姫之御者见而收之,因名曰弃。长而美好,纳之平公,生子曰佐。后宋臣戾谗太子痤而杀之。先是,大夫华元出奔?,华合比奔卫。刘向以为时则有火灾,赤眚之明应也。按灾祥之作,将应后来,事迹之彰,用符前兆。如华元奔晋在成十五年,㕘诸弃堤,实难符㑹。又合比奔卫在昭六年,而与华元奔?俱云先是惟前与后事并相违者焉。

春秋成公五年梁山崩,七年,鼷鼠食郊牛角,襄公十五年,日有蚀之。

董仲舒、刘向皆以为自此后晋为鸡泽之㑹,诸侯盟,大夫又盟,后为溴梁之㑹,诸侯不在,而大夫独相与盟,君若缀旒,不得举手。又襄公十六年五月,地震,

刘向以为是岁三月大夫盟于溴梁,而五月地震矣。又其二十八年春,无氷,

班固以为天下异也。襄公时,天下诸侯之大夫皆执国权,君不能制,渐将日甚。按春秋诸国权臣可得言者,如三相、六卿,田氏而已。如鸡泽之㑹,溴梁之盟,其臣岂有若向之所说者邪?然而榖梁谓大夫不臣,诸侯失政,讥其无礼自擅,在兹一举而已,非是。如政由宁氏,祭则寡人,相承世官遂移国柄,

若斯之失也。若董、刘之徒,不窥左氏,直凭二传,遂广为它说,多肆侈言,

仍云君若缀旒,臣将日甚,何其妄也。

春秋昭十七年六月,日有蚀之。董仲舒以为时宿在毕,晋国象也。晋厉公诛四大夫,失众心以弑死,后莫敢复责其大夫,六卿遂相与比周,専晋国,晋君还事之。按晋厉公所尸唯三郤耳,何得云诛四大夫者哉?又州满既死,悼公嗣立,选六官者,皆获其事,逐七人者,尽当其罪,以辱及扬于将诛。魏绛览书后悟,引愆授职。此则生煞在已,宠辱自由,故能申五利以和戎,驰三驾以挫楚,威行夷夏,覇复文、襄。而云不复责大夫,何厚诬之甚也!自昭公已降,晋政多门,如以君事臣,居下僭上者,此乃因昭之失,渐至陵夷,匪由惩厉之弑,自取沦辱也。岂可輙持彼后事,用诬先代者乎?

哀公十三年十一月,有星孛东方。董仲舒、刘向以为周之十一月。夏九月,日在氐,出东方者,轸角、亢也。或曰:角、亢,大国之象,为齐、晋也。其后田氏簒齐,六卿分晋。按星孛之后二年,春秋之经尽矣。又十一年,左氏之传尽矣。自传尽后八十二年,齐康公为田和所灭。又七年,晋静公为韩、魏、赵所灭。上去星孛之岁,皆出百余年。辰象所纒,氛祲所指,若相感应,何太踈阔者哉?且当春秋既终之后,左传未尽之前,其间卫弑君,越灭吴,鲁逊越云云,贼臣逆子,破家亡国多矣。此正得东方之象,大国之征,何故舍而不述,逺求他代者乎?又范与中行,早从殄灭;智入战国,继踵云亡。

輙与三晋连名,总以六卿为目,殊为谬也。寻斯失所起,可以意测。何者?二传所引,事终西狩获麟;左氏所书,语连赵襄灭智。汉代学者,唯读二传,不观左氏,故事有不周,言多脱略。且春秋之后,战国之时,史官阙书,年祀难记,而学者遂疑簒齐分晋时,与鲁史相邻,故轻引灾祥,用相符㑹。白珪之玷,何其甚欤!

春秋厘公三十三年十二月,陨霜不杀草。成公五年,梁山崩。七年,鼷鼠食郊牛角。刘向以其后三家逐鲁昭公,卒死于外之象。按乾侯之出,事由季氏,

孟、叔二孙,本所不预,况昭子以纳君不遂,发愤而卒,论其义烈,道贯幽明,

定为忠臣,犹且无愧。编诸逆党,何乃厚诬?夫以罪申一家,而兼云二族,以此题目,何其滥欤?

左氏传昭公十九年,龙鬭于郑时门之外洧渊,刘向以为近龙孽也。郑小国,摄乎?楚之间,重以强吴,郑当其冲,不能修徳,将鬭三国以自危亡。是时子产任政,内惠于民,外善辞令,以交三国,郑卒亡患,此能以徳销灾之道也。按昭之十九年,?楚连盟,干戈不作,吴虽强暴,未扰诸华,郑无外虞,非子产之力也。又吴为逺国,僻在江干,必畧中原,当以楚宋为始,郑居河颍,地匪夷庚,谓当要冲,殊为乖角,求诸地理,不其爽欤。

春秋昭公十五年六月,日有蚀之。董仲舒以为时宿在毕,?,国象也云云。日比再蚀,其事在春秋后,故不载于经。按自昭十四年迄于获麟之岁,其间日蚀复有七焉。事列本经,披文立验,安得云再蚀而已,又在春秋之后也?且观班志编此,七蚀,其六皆载董生所占,复不得言董以事后春秋,故不存编录。再思其语,三覆所由,斯盖孟坚之误,非仲舒之罪也。

春秋昭公九年,陈火,刘向以为先是陈侯之弟招杀陈太子偃师,楚因灭陈。

春秋不与蛮夷灭中国,故复书陈火也。按:楚县中国以为邑者多矣,如邑有宜见于经者,岂可不以楚为名者哉?盖当斯时陈虽暂亡,寻复旧国,故仍取陈号,不假楚名,独不见郑禆灶之说,斯灾也,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自斯而后,若颛顼之墟,宛丘之地,如有 应书于国,史岂可复谓之陈乎?史通卷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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