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志下第二十八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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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4 14:15

天志下第二十八

子墨子言曰:天下之所以乱者,其说将何哉?则是天下士君子皆明于小而不明于大。何以知其明于小,不明于大也?以其不明于天之意也。何以知其不明于天之意也?以处人之家者知之。今人处若家,得罪,将犹有异家所以避逃之者。然。且父以戒子,兄以戒弟,曰:戒之愼之,处人之家,不戒不愼之,而有处人之国者乎?今人处若国得罪,将犹有异国所以避逃之者矣。然且父以戒子,兄以戒弟,曰:戒之,愼之,处人之国者,不可不戒愼也。今人皆处天下而事天,得罪于天,将无所以避逃之者矣。然而莫知以相极戒也。吾以此知大物则不知者也。是故子墨子言曰:戒之愼之,必为天之所欲,而去天之所恶。

曰:天之所欲者何也?所恶者何也?天欲义而恶其不义者也。何以知其然也?曰:义者正也。何以知义之为正也?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我以此知义之为正也。然而正者无自下正上者必自上正下,是故庶人不得次巳而为正,有士正之。士不得次巳而为正,有大夫正之。大夫不得次已而为正,有诸侯正之。诸侯不得次巳而为正,有三公正之。三公不得次巳而为正,有天子正之。天子不得次巳而为政,有天正之。

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明于天子之正天下也,而不明于天正也。是故古者圣人明以此说人曰:天子有善,天能赏之;天子有过,天能罚之。天子赏罚不当,听狱不中,天下疾病祸福,霜露不时,天子必且犓豢其牛羊犬, 洁为粢盛酒醴,以祷祠祈福于天。我未尝闻天之祷祈福于天子也,吾以此知天之重且贵于天子也。是故义者不自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岀。曰:谁为知?天为知。然则义果自天出也。

今天下之士君子之欲为义者,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

曰:顺天之意何若?曰:兼爱天下之人。何以知兼爱天下之人也?以兼而食之也。何以知其兼而食之也?自古及今,无有逺灵,孤夷之国,皆犓豢其牛羊犬, 洁为粢盛酒醴,以敬祭祀上帝山川鬼神,以此知兼而食之也。苟兼而食焉,必兼而爱之。譬之若楚、越之君,今是楚王,食于楚之四境之内,故爱越之人。今天兼天下而食焉,我以此知其兼爱天下之人也。

且天之爱百姓也,不尽物而止矣。今天下之国,粒食之民,国杀一不祥,曰:谁杀不辜?曰:人也。孰予之不辜?曰:天也。若天之中实不爱此民也,何故而人有杀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且天之爱百姓厚矣,天之爱百姓别矣,既可得而知也。何以知天之爱百姓也?吾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何以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吾以昔者三代之圣王知之故。昔也三代之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兼爱天下也,从而利之,移其百姓之意焉,率以敬上帝、山川、鬼神,天以为从其所爱而爱之,从其所利而利之,于是加其赏焉,使之处上位,立为天子以法也,名之曰圣人。以此其赏善之证。

是故昔也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之兼恶天下也,从天贼之,移其百姓之意焉,率以诟侮上帝山川鬼神,天以为不从其所爱而恶之,不从其所利而贼之,于是加其罚焉,使之父子离散,国家㓕亡,抎失,社稷忧以及其身。是以天下之庻民属而毁之业,万世子孙继嗣毁之,贲不之废也,名之曰失王。以此知其罚暴之证。今天下之士君子欲为义者,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

曰:顺天之意者,兼也;反天之意者,别也。兼之为道也义正,别之为道也,力正。曰:义正者何若?曰:大不攻小也,强不侮弱也,众不贼寡也,诈不欺愚也,贵不傲贱也,富不骄贫也,壮不夺老也。是以天下之庶国,莫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害也。若事,上利天,中利鬼,下利人,三利而无所不利,是谓天德。故凡从事此者,圣知也,仁义也,忠惠也,慈孝也,是故聚歛天下之善名而加之。是其故何也?则顺天之意也。曰:力正者何若?曰:大则攻小也,强则侮弱也,众则贼寡也,诈则欺愚也,贵则傲贱也,富则骄贫也,壮则夺老也。是以天下之庶国,方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贼害也。若事上不利天,中不利鬼,下不利人,三不利而无所利,是谓之贼。故凡从事此者,冦乱也,盗贼也,不仁不义,不忠不惠,不慈不孝,是故聚歛天下之恶名而加之。是其故何也?则反天之意也。

故子墨子置立天之以为仪法,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也。今轮人以规,匠人以矩,以此方圜之别矣。是

故子墨子置立天之以为仪法,吾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之逺也。何以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逺也?今知氏大国之君寛者然曰:吾处大国而不攻小国,吾何以为大哉?是以差论蚤牙之士,比列其舟车之卒,以攻罚无罪之国,入其沟境,刈其禾稼,斩其树木,残其城郭,以御其沟池,焚烧其祖庙,攘杀其牺牷。民之格者则劲拔之,不格者则系操而归,大夫以为仆园胥靡,妇人以为舂酋。则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义,以告四邻诸侯曰:吾攻国覆军,杀将若干人矣。其邻国之君亦不知此为不仁义也,有具其皮币,?其綛处,使人飨贺焉。则夫好攻伐之君有重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有书之竹帛,藏之府库,为人后子者,必且欲顺其先君之行,曰:何不当?吾库,视吾先君之法美,必不曰文武之为正。为正者若此矣,曰:吾攻国覆军,杀将若干人矣。则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其邻国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是以攻伐世世而不巳者。此吾所谓大物则不知也。

所谓小物则知之者何。若今有人于此,入人之场园,取人之桃李?姜者,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何也。曰不与其劳,获其实,巳非其有所取之故。而况有逾于人之墙垣,抯格人之子女者乎。与角人之府库,窃人之金玉蚤絫者乎?与逾人之栏牢,窃人之牛马者乎?而况有杀一不辜人乎?今王公大夫之为政也,自杀一不辜人者,逾人之墙垣,抯格人之子女者,与角人之府库,窃人之金玉蚤絫者乎?与逾人之栏牢,窃人牛马桃李?姜者。今王公大人之加罚此也,虽古之尧、舜、禹、汤、文、武之为政,亦无以异此矣。今天下之诸侯将犹皆侵凌攻伐兼并,此为杀一不辜人者数千万矣。此为逾人之墙垣,格人之子女者,与角人府库,窃人金玉蚤絫者数千万矣。逾人之栏牢,窃人之牛马者,与入人之场园,窃人之桃李?姜者,数千万矣,而自曰义也。故子墨子言曰:是蕡我者,则岂有以异是蕡黒白甘苦之辩者哉?今有人于此,少而示之黒谓之黒,多示之黒谓白,必曰:吾目乱,不知黒白之别。今有人于此,能少尝之甘谓甘,多尝谓苦,必曰:吾口乱,不知其甘苦之味。今王公大人之政也,或杀人,其国家禁之,此蚤越有能多杀其邻国之人,因以为文义,此岂有异蕡白黒甘苦之别者哉?

故子墨子置天之以为仪法,非独子墨子以天之志为法也,于先王之书,大夏之道之然,帝谓文王,予怀而明德,毋大声以色,毋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此诰文王之以天志为法也,而顺帝之则也。且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者,当天之志而不可不察也。天之志者,义之经也。墨子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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