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吳鹿友相公

復吳鹿友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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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於世巳矣。只欠一死，?附遯野之義，不入城市，不接知交者，業經八年，老病侵寂，守一丘，荆柴以外，俱付不見不聞。甡之于禪也，?逃焉而巳。頃聞古南禪師卓錫昭陽，一水菰蒲中，豈堪龍象蹴踏耶？大善知識最爲難遇，而甡持心戒，不獲展謁，親承巾拂，鬱歉何如？目前急求證明者，惟生死二字。古德云：生何所來？死何所去？夫父母未生前，認取本來面目，是生有所來；榔?横擔不顧人，?入千峰萬峰去，是死有所去。然而經云：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豈必知有去來而後能了生死，能了生死而後無生死、無去來也耶？易曰：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説。又云：游魂爲變。而宋儒則謂：人死則氣散，居恒爲見聞所縛，遽難了脱。我師不惜金箆，方便開示，豁其盲聾，免于流浪。??衰朽而植茲善種，猶可俟再生也。某愚鈍無似，入法以來，聞般若種子有生同具，乃不肯自負靈根，行脚浙東，叨沐天童先師法乳，遂過爲緇流所目。然慧不足以盡佛，緣不足以蒞衆，浪出人前者，數年餘矣。?秋病枯神悴，厭冗求閒，登金焦，觀大江，欽仰高風，凌然世表。承賢公子偕諸有道招，過城西極樂院，與四方龍象聊結法緣。自?疎野，未敢托楮墨問訊，然而夙興夜寐，莫不在大庇中。玆?授隹章，兼賜和拙語，?如肆好，?瑤之錫，未足云喻。且隆惠稠叠，猶潤涸魚，其喜洋洋。某竊自惟，素昧生平，何以辱眷?如是？得非徃者同席靈山，法盟有自，至?無間耶？所諭生死二字，乃有生之同患，其實又千聖入法之要領。葢思去其患，則進乎法；進乎法，則生死自空矣。經云：無所從來，亦無所去者，正言諸法實相有生，本體元無生死也，非實生有所來也。榔?橫擔不顧人，?入千峰萬峰去。宗?立言，别有㫖趣，非云死有所去也。葢生從何來？死從何去？古德用以警悟學人，如桶底脱者。生從何來？死從何去？?是無生死句。或未能之，?令學人叅此生死也。本體元無生死，而令人加叅者，猶明德本明，或者蔽之。聖人向之曰：明明德也。一指本體，一示叅功，兩者相須。若徒言叅功，不言本體，則叅功無所歸宿；或彰本體，不示叅功，則本體末由發明。此聖人爲中淺根，示其凖的也。?閣下恒究佛祖之大機，深明聖賢之大用，生死?槃，?如昨夢，豁彼聾瞶，下釆蒭蕘，?濟之?爲何如？易云：游魂爲變。?變而巳，非散之之謂也。精氣爲物，?言精氣爲物耳。既爲物，則物在，謂死且散。宋儒立義，或未然耶？聖門之學，一本性德，而易其元也。孟軻氏曰：志，氣之帥也。志行仁而氣隨之，志行義而氣亦隨之，無氣是無志也。氣可散，其如志何？精?志之所凝結，如無志，先聖賢曰：仁與義。仁義豈從空而立耶？本性德也。性德在天地，死且不朽，而如薪如木，然灰?散，則曷貴乎性德？是必不然也。某少失學，未測易奥，過辱垂問，管見漫陳。且夫陵遷谷移，盛衰迭換，?古同然，而閣下遵時養晦，退藏於密，?此一?子爲天地根，爲萬物母，歷千古而不磨。或於生死有疑，室中宴坐，乞暫移此?看一二，則極切近話。心經一篇，誦者千萬，講者亦千萬，其間有云：無?耳?舌身意。此句甚好。居恒常問：衲子無?耳?舌身意，試摩頂至踵，?竟是個甚麽？此處豁然，未生巳生，一串穿?，極是省力。昔百丈侍馬祖，山行見野鴨子，祖曰：是甚麽？丈云：野鴨子。祖曰：何處去也？丈曰：飛過去也。祖遂扭丈?，丈作聲，祖曰：又道飛過去也。丈悟入，百丈答處甚是分明。馬祖無端屈人，扭他?子，意在于何？?竟是野鴨子不是野鴨子？但如是看，不必作心性會，不必作道理會，不必作迷悟會，不必將儒釋和會，不必生難易想。案頭雖有諸禪典，敢請暫置，不必多閲，則聞見自冺，聞見冺則岐解不生，岐解不生便是叅情得力，生死路將次絶矣。古云：用志不分，乃凝於神。或若和者，一?子放下，一超?入，便與從上佛祖把臂共行，外而河山大地，近而五官百骸，全體是光明藏，全體是大歇場，全體是閣下大受用境界，?來觀世間猶如夢中事，是非成敗何足云乎？宋時無盡、子韶、東坡、魯?諸君子，皆現生取證，其方巳驗，惟閣下留神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