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家塾讀詩記卷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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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07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第二十四

都人士之什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無常也。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歸壹。傷今不復見古人也。

董氏曰:緇衣,公孫尼子作也。其書曰:長民者,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壹。詩序蓋雜出於古之遺言也。

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于周,萬民所望。

毛氏曰:彼,彼明王也。○鄭氏曰:城郭之域曰都。○吕氏曰:都人士者,即喪服傳所謂都邑之士,所以別野人也。○朱氏曰:黃黃,狐裘色也。不改,有常也。章,文章也。○鄭氏曰:于,於也。○毛氏曰:周忠信也。○鄭氏曰:古明王時,都人士冬則衣狐裘,黃黃然其容貌旣有常,言語又有法度文章。○丘氏曰:不惟衣服容貌言語之有常,其所行之行又歸於忠信,表裏如一,故爲下民所仰望而取法也。○孔氏曰:都邑之士近政化,有道先被其德,無道先化其淫。此時奢淫巧僞,都邑尤甚,故舉古以駮今也。○左傳襄十四年,楚子囊卒,君子謂子囊忠。忠,民之望也。詩曰:行歸乎周,萬民所望,忠也。服䖍注云:逸詩也。彼都人士,臺笠緇撮。彼君子女,綢直如髪。我不見兮,我心不說。鄭氏曰:臺,夫湏也。以臺皮爲笠。○毛氏曰:緇撮,緇布冠也。○朱氏曰:其制小,僅可撮其髻也。○吕氏曰:君子女者,貴人之女,所以別民女也。○毛氏曰:綢直,密直如髪也。○張氏曰:都人士始論長民者,次論都人之士女。一章言長民者,故不言女。二章以下,統言男女也。○吕氏曰:禮不下於庶人,則長民者所齊,野人有不與也。○王氏曰:臺笠緇撮,在野與衆皆作之服也。綢直如髪,則其德性之善也。○鄭氏曰:疾時皆奢淫,我不復見今士女之然者,心思之而憂也。彼都人士,充耳琇實。彼君子女,謂之尹吉。我不見兮,我心苑結。

毛氏曰:琇,美石也。○孔氏曰:王肅云:以美石爲瑱,塞實其耳。○朱氏曰:尹吉,未詳。○鄭氏曰:苑,猶屈也,積也。○孔氏曰:我今不見古之士女,德服如是,我心爲之苑結。

彼都人士,垂帶而厲。彼君子女,卷髪如蠆。我不見兮,言從之邁。

毛氏曰:厲,帶之垂者。○鄭氏曰:蠆,螫蟲也,尾末揵然,似婦人髪末曲上卷然者也。邁,行也。○王氏曰:是不可得見也,得見則我從之邁也。○釋文帶作帶,云:本亦作帶。

匪伊垂之,帶則有餘。匪伊卷之,髪則有旟。我不見兮,云何盱矣。

鄭氏曰:伊,辭也。盱,病也。○蘇氏曰:帶由其自餘而垂之,髪由其自揚而卷之,言古之爲容者,亦從其自然,而非強之也。○鄭氏曰:思之甚,云何乎?我今巳病矣。

都人士五章,章六句。

采緑,刺怨曠也。幽王之時,多怨曠者也。

終朝采緑,不盈一匊。予髪曲局,薄言歸沐。毛氏曰:興也。自旦及食時爲終朝。○鄭氏曰:緑,王芻也。○毛氏曰:兩手曰匊。局,卷也。○李氏曰:薄,辭也。○鄭氏曰:緑,易得之菜也。終朝采之而不滿手,怨曠之深,憂思不專於事。○毛氏曰:予髪曲局,薄言歸沐。婦人夫不在,則不容飾。○朱氏曰:沐,蓋以待君子之歸也。終朝采藍,不盈一䄡,五日爲期,六日不詹。鄭氏曰:藍,染草也。○毛氏曰:衣蔽前謂之䄡。○朱氏曰:詹與瞻同。五日爲期,去時之約也。六日不詹,過期而不見也。○後漢書劉瑜上䟽曰:天地之性,隂陽正紀,隔絶其道,則水旱爲并。詩云:五日爲期,六日不詹。怨曠作歌,仲尼所録。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釣,言綸之繩。鄭氏曰:之子,謂其君子也。于,往也。○孔氏曰:韔,謂射訖弛弓納于韔中也。○鄭氏曰:綸,釣繳也。○丘氏曰:言是子往獵,我則爲之納弓于韔中;往釣,我則爲之緍繩于竿。今逺行從役,乆而不歸,思其如此而不可得也。其釣維何?維魴及鱮。維魴及鱮,薄言觀首。孔氏曰:上章兼有狩,此偏言釣者,因上章釣文在下,接而申之。○董氏曰:維魴及鱮,薄言觀者,言其得魚之多,使觀者樂也。○丘氏曰:君子善釣如此,今乆而不歸,故思而述之也。○釋文曰:觀,韓詩作覩。采緑四章,章四句。

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潤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職焉。芃芃黍苗,隂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勞之。毛氏曰:興也。芃芃,長大貌。悠悠,?貌。○蘇氏曰:宣王國申伯于謝,使召公往營之。召公之勞行者,猶隂雨之膏黍苗,哀今不能而思之也。我任我輦,我車我牛,我行旣集,蓋云歸哉。毛氏曰:任者,輦者,車者,牛者。○鄭氏曰:集,猶成也。○丘氏曰:蓋不定之辭也。○王氏曰:召伯之遇役夫如此。○丘氏曰:召伯知其勞苦憂思,故皆憂呼而諭之曰:我負任者,我輓輦者,我將車者,我牽傍牛者,俟我南行之功巳集,蓋云歸哉。謂解之使說也。

我徒我御,我師我旅,我行旣集,蓋云歸處。

毛氏曰:徒行者,御車者,師者,旅者。○王氏曰:召伯之遇征夫如此。

肅肅謝功,召伯營之。烈烈征師,召伯成之。

鄭氏曰:肅肅,嚴正之貌。○毛氏曰:謝,邑也。○朱氏曰:謝功,謝邑之事也。○鄭氏曰:營,治也。烈烈,威武貌。征,行也。○王氏曰:召伯營謝,功之盡成,征師之威定,申伯之毛,平淮夷故也。

原隰旣平,泉流旣清。召伯有成,王心則寧。

原隰,解見。皇皇者華。○毛氏曰:土治曰平,水治曰清。○鄭氏曰:召伯營謝邑,相其原隰之冝,通其泉水之

利。此功旣成,宣王之心則安也。天子,子萬姓者也;大臣,慮四方者也;方伯,分一面者也。申伯之體勢不重,則無以鎭定南服。召穆公身爲卿士,豈得辭其憂責哉?宣王雖深居九重,宵旰之慮,固未嘗一日忘之也。必待召公告厥成功,而王心始寧焉。此眞知職分者也。彼憂幽王近,不能察犬戎之禍,以復宗周,何暇經略江淮之間乎。此詩人所以思古也。黍苗五章,章四句。

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見君子,盡心以事之。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旣見君子,其樂如何。毛氏曰:興也。○孔氏曰:下濕曰隰桑。冝在濕潤之所,隰之近畔。冝桑以今驗之,實然也。○毛氏曰:阿然,美貌。難然,盛貌。○鄭氏曰:隰中之桑,枝條阿阿然長美,其葉又茂盛。○朱氏曰:隰桑有阿,則其葉有難矣。旣見君子,則其樂如何哉。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旣見君子,云何不樂。長樂。劉氏曰:沃,謂長茂光潤,如膏之沃也。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旣見君子,德音孔膠。毛氏曰:幽,黒色也。膠,固也。○王氏曰:德音孔膠者,其德音之所及,人附離之甚固也。是詩三以隰桑爲興,皆形容樂見賢者之精神情意也。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鄭氏曰:遐,逺也。○朱氏曰:謂,猶告也。○丘氏曰:詩人自道其愛賢之意。○李氏曰:我心誠愛君子,雖逺在野,豈不能遠告之哉。○董氏曰:中心藏之,結於心也。○李氏曰:何日忘之,思賢者之心無日而巳也。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賢者冝有以告衆人,衆人固無以告賢者也。是詩方思賢者,而遽欲謂之何,其犯分躐等歟。蓋慕用之極,與賢者爲一體。思竭吾忠愛以禆補之,其中其否,有所不知也。隰桑四章,章四句。白華,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爲后,又得襃姒而黜申后,故下國化之,以妾爲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爲之作是詩也。

程氏曰:詩以刺王。序誤作后字。自下國化之以下,言當時事如此,詩中所不及也。詩大意刺王專寵,失上下之分。白華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逺,俾我獨兮。

毛氏曰:興也。白華,野菅也,巳漚爲菅。○孔氏曰:刈白華巳漚以爲菅,又取白茅?束之。○鄭氏曰:之子,斥幽王也。俾,使也。○陳氏曰:我,申后也。○程氏曰:白華則漚以爲菅,白茅則用之裹束。物之美惡,其用各有其所興,尊卑上下各有其分。今王亂貴賤之序,而棄逺我,俾我窮獨失所也。

英英白雲,露彼菅茅。天歩艱難,之子不猶。

毛氏曰:英英,白雲貌。露亦有雲。言天地之氣,無微不著,無不覆養。○程氏曰:天歩,時運也。猶,如也。○天之道,雲蒸露降,則菅茅皆被其潤。王如以道,則嫡妾當均被其寵。今天運艱難,而之子不猶是道也。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毛氏曰:滮,流貌。○孔氏曰:言其北流,是目所覩。○丘氏曰:碩人,謂幽王也。○程氏曰:小水微流,尚能浸漑稻田。王之崇髙尊大,而反不能通流其寵澤,念此所以嘯歌而傷懷也。○說文曰:滮,水流貌。詩曰:滮沱北流。樵彼桑薪,卬烘于煁。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孔氏曰:樵者,薪之一名。樵彼桑薪,猶薪是穫薪也。○毛氏曰:桑薪,冝以養人者也。卬,我也。烘,燎也。煁,烓竈也。○歐陽氏曰:樵彼桑薪,卬烘于煁者,物失其所也。桑薪冝爨,烹餁而爲燎燭,棄妻,自傷失職也。○程氏曰:興王之捨嫡后之尊,而專寵於嬖人也。維彼王之崇大,而所爲如是,所以勞傷我心。言之子者,直謂是人也。言碩人者,言其居尊大之位,而所爲如是也。鼔鍾于宫,聲聞于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說文曰:懆,愁不申也。亦作慘慘。○王氏曰:邁邁然遠我而不顧也。○毛氏曰:有諸宫中,必形見於外。○丘氏曰:如幽王心寵褒姒,而聲容必見于外,不可掩也。念幽王寵褒姒而逺我,則嘗懆然而憂思。幽王視我,則愈邁邁然而踈遠也。○釋文曰:邁,韓詩及說文並作㤄,孚吠反。有鶖在梁,有鶴在林。維彼碩人,實勞我心。毛氏曰:鶖,秃鶖也○孔氏曰:梁,魚梁也○蘇氏曰:鶖鶴皆以魚爲食,然鶴之於鶖,清濁則有間矣。今鶖在梁而鶴在林,鶖則飽而鶴則飢矣。幽王進褒姒而黜申后,譬之如養鶖而棄鶴也。○程氏曰:今王使我不得其所,是以傷心。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鄭氏曰:戢,歛也。歛左翼者,謂右掩左也。鳥之䳄雄不可別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王氏曰:鴛鴦能好其匹於止,得其所止,雄雌相從,不失其性也。之子無良,二三其德者。幽王無良,不一其德,鴛鴦之不如也。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遠,俾我疷兮。毛氏曰:扁,乗石貌。王乗車履石。疷,病也。○蘇氏曰:石之施於履者,乗,石也。石之扁然下者,可施於履之卑,而不可施於貴。譬如人之賤者,可以爲妾,而不可以爲后。言物各有所施之,不可改也。○歐陽氏曰:棄妻,指此石常在人下,如妾止當在下爾。今之子遠我而進彼,使我病也。白華八章,章四句。緜蠻,微臣刺亂也。大臣不用仁心,遺忘微賤,不肯飮食教載之,故作是詩也。

程氏曰:詩序必是同時所作。然亦有後人増者。如緜蠻序不肯飮食教載之,但見詩中云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即云教載,絶不成語也。

緜蠻黃鳥,止于丘阿,道之云逺,我勞如何。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毛氏曰:興也。緜蠻,小鳥貌。丘阿,曲阿也。○朱氏曰:後車,副車也。○鄭氏曰:小鳥知止於丘之曲阿靜安之處而託息焉,喻小臣擇卿大夫有仁厚之德者而依屬焉。○王氏曰:道之云遠,我勞如何,則大臣,我微賤者也。我者,内之也。○陳氏曰:飲食以慰藉之,而日受其教誨,又命後車以載之,此大臣之所當施於從行小臣之事也。

緜蠻黃鳥,止于丘隅。豈敢憚行,畏不能趨。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鄭氏曰:丘隅,丘角也。憚,難也。○王氏曰:趨,疾行也。○李氏曰:非敢憚行也,但恐其疲勞,不能疾趨耳。○大學詩云:緍蠻黃鳥,止于丘隅。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

緜蠻黃鳥,止于丘側。豈敢憚行,畏不能極。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鄭氏曰:丘側,丘傍也。極,至也。○李氏曰:國語云:齊朝駕則夕極于魯國。極之爲言至也。非敢憚行,但恐不能至其所也。緜蠻三章,章八句。瓠葉,大夫刺幽王也。上棄禮而不能行,雖有牲牢饔餼,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廢禮焉。幡幡瓠葉,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嘗之。

毛氏曰:幡幡,瓠葉貌。○鄭氏曰:亨,熟也。熟瓠葉者,以爲飲酒之?也。○王氏曰:嘗其㫖否,然後行獻酬之禮。○杜氏左傳注曰:古人不以微薄廢禮,雖瓠葉兎首,猶與賔客享之。○蘇氏曰:傷今幽王雖有牲牢饔餼,而不肯用也。

有兎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獻之。孔氏曰:斯,此也。○蘇氏曰:有兎斯首,言一兎也。○毛氏曰:炮加火曰燔。○鄭氏曰:炮之燔之者,將以爲飲酒之羞也。○蘇氏曰:獻,主人酌賔也。

有兎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毛氏曰:炕火曰炙。酢,報也。

有兎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醻之。毛氏曰:醻,道飲也。瓠葉四章,章四句漸漸之,石,下國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將率東征役,乆病於外,故作是詩也。

漸漸之石,維其髙矣。山川悠遠,維其勞矣。武人東征,不皇朝矣。

毛氏曰:漸漸,山石髙峻。○鄭氏曰:武人,謂將帥也。○朱氏曰:皇,暇也。○孔氏曰:王肅云:言遠征戎狄,戍役不息,乃更漸漸之髙石,長遠之山川,維其勞苦也。○歐陽氏曰:武人東征,不皇朝矣者,謂乆處于外,不得朝見天子也。解經不必改字。鄭氏以勞爲遼,非也。然孔氏之說,讀詩者所當知。

漸漸之石,維其卒矣。山川悠遠,曷其没矣。武人東征,不皇岀矣。

鄭氏曰:卒者,崔嵬也,謂山巔之末也。曷,何也。○毛氏曰:没,盡也。○孔氏曰:言所登歷何時可盡徧也。○歐陽氏曰:不皇岀矣者,謂深入險阻之地,將不得岀也。有豕白蹢,烝渉波矣。月離于畢,俾滂沱矣。武人東征,不皇他矣。毛氏曰:豕,豬也。蹢,蹄也。將乆,雨,則豕進渉水波。○孔氏曰:離,歷也。○朱氏曰:畢,星名。○毛氏曰:月離隂星則雨。○歐陽氏曰:豕渉波而月離畢,將雨之驗也。謂征役者在險阻之中,惟雨是憂,不皇及他也。履險遇雨,征行所尤苦,故以爲言。長樂劉氏之說,其辭切而哀,若作於熙寧、安南敗事之前,則旣其文而未旣其實,深可懼也。若作於熈寧、安南敗事之後,則三折肱知爲良醫,深可信也。雖未知其爲何時,要皆有益於學者,故特録之。漸漸之石三章,章六句。苕之華,大夫閔時也。幽王之時,西戎東夷交侵中國,師旅並起,因之以饑饉。君子閔周室之將亡,傷巳逢之,故作是詩也。

陳氏曰:此詩其辭簡,其情哀。周室將亡,不可救矣。詩人傷之而已。苕之華,芸其黃矣。心之憂矣,維其傷矣。

毛氏曰:興也。苕,陵苕也。將落則黃。○蘇氏曰:言周室之衰,如是華也。苕之華,其葉青青。知我如此,不如無生。

毛氏曰:華落葉青青然。○丘氏曰:詩人言知我所遇之丗如此,不如不生之愈也。牂羊墳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鮮可以飽。毛氏曰:牂羊,牝羊也。墳,大也。○鄭氏曰:三星,心星也。○毛氏曰:罶,曲梁也。寡婦之笱也。○莆田鄭氏曰:牝羊首小,今也羸瘰反,首大而身小。牂羊而墳首,心星而照罶,皆不乆也。此以興死亡將至也。○陳氏曰:人可以食,鮮可以飽。言苟且一食,無望其餘也。

苕之華三章,章四句。

何草不黃,下國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國背叛,用兵不息,視民如禽獸。君子憂之,故作是詩也。

李氏曰:文王之於民,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其民無不得其所矣。而猶視之如傷。此周之所以興也。幽王之時,兵革不息,征伐不休,民之愁苦甚矣。而幽王曽不之恤,視民如禽獸。此周之所以亡也。興亡之鑒,豈遠乎哉。何草不黃,何曰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丘氏曰:將。亦行也。○鄭氏曰:用兵不息,軍旅自歳始,草生而出,至歳晚矣,何草而不黃乎,言草皆黃也。於是之間,何日不行乎,言常行勞苦之甚。○毛氏曰:何人不將,言萬民無不從役。

何草不?,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獨爲匪民。

鄭氏曰:?,赤黒色。始春之時,草牙孽者,將生必?。無妻曰矜。從役者皆過時不得歸,故謂之矜。古者師出不踰時,所以厚民之性也。今則草?至於黃,此豈非民乎。○董氏曰:韓詩作何人不鰥,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毛氏曰:兕虎,野獸也。○孔氏曰:率,循也。○毛氏曰:曠,空也。○朱氏曰:言征夫非兕非虎,何爲使之循曠野,而朝夕不得閑暇也。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丘氏曰:芃,毛尾長貌。○毛氏曰:棧車,役車也。○孔氏曰:狐本是草中之獸,人非禽獸,何爲行彼周道之上,常在外野與狐在幽草乎?

何草不黃四章,章四句都人士之什十篇四十三章二百句。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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