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心水禪師語錄序

洗心水禪師語錄序

昔在混沌，淸氣未升，濁氣未沉，五色未分，遊神未靈。中有其物，??而性存，謂之太始，乃元胎之母也。其數爲一，一爲太極，乃森羅萬象之主，是以天得一以淸，地得一以?，時得一以行，物得一以生，人得一以靈。靈之爲言也，萃參天兩地之精華，五行四象之微奥，六爻八卦，從無一毫遺漏，在賢不增，在愚不减，豈非人生本來面目乎。何古之爲黃爲帝爲王，僅得之羲黃堯舜禹湯文武也哉。所爲性覺妙明要惟本覺明妙，而聖賢婆心與道教而俱起也。三代而還，世衰道微，然有孔子至聖生於其際，不難教聾瞶化愚頑。柰生不逢時，道大莫容，兼以楊墨塞路，退而懼作春秋十六字之心傳，僅存之鄒魯布衣間矣。雖其後祥光有現，其如聖人生而未出焉，何也。甚矣，秦火一焚，性命淵源蕩然掃地。歷代先儒雖有論說，非謬則僻，如楊子之太?羲之之龍蛇，沈宋之應制猶之縱皮毛巳。由漢?而至於鿄武之時，西來逹磨有?指人心見性之一宗，大有發明乎。元始之㫖，時人鮮不以異端譏之，安保美珠不混於魚目乎。竟有置自有之寳，徒索榮貴於楮墨誦讀中，一時得其揣摩，自謂風雲聚會，高車四馬，淸塵除道。人咸爭羡曰：此大丈夫之所爲也。余獨曰否，大丈夫者，天不能葢，地不能載，矯矯乎，出諸萬物之上。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其於我生之初，不?一塵，不隔一線，此之謂大丈夫。余是求之三秦，卒未一覯焉。近聞馬九有一和尙，人言捨家資而不貪，棄佳冶而不戀，矢願出世落髮，秉戒於北，受法得悟於南禪，遊至此穿崖作洞修證因果。誠得鷄育鳳凰馬産麒麟之祥，因號瑞巖禪師，永邠紳衿??咸宗仰焉。余故就謁，容貌端嚴，門風峻峭，舉動威儀實具四八妙相，竪拂杖喝無非西來大意允矣，當世之指南也。余故?心教下。師以平生語錄示余，余乃三復閱之，如?門之金丹，釋氏之圓覺，儒家之太極，一以貫之矣。?其宗?，雖嗣臨濟，而全體大用，若雲門之北斗藏身，曹洞之君臣道合，潙仰之父子一家，法?之曹源一滴，靡不左宜右有諸子百家。其㤗山撮土，大海滴勺也，巳豈非一時之大丈夫得其本來全面目至是乎。况其行脚與佛祖同願，於是乘不分上下，根不聞鈍敏，皆欲提登彼岸而後巳。其如智慧，爲父方便，爲母法喜，爲妻者同?異?。大抵因病施藥，等身裁衣。倘非有悟於鷄寒上?，鴨寒下水，終不能明其教之異同者矣。余是泳游其普惠，亦惟洗頭於長江巳耳，親切乎，痛癢亦惟揩背於桑榆巳耳。庻幾乎折花聞香，擔水?月，瞻雲拜恩也。雖然說食未必能飽，畵餅焉能充饑，余故下愚惷頑經秋蒲?，鮮不爲鏡花水月也幾希。

康熈歲次丙寅年月應三陽

?進士出身翰林院庻吉士王吉相頓首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