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重乙第八十一輕重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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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0:02

輕重乙第八十一輕重第四

桓公曰:天下之朝夕可定乎?管子對曰:終身不定。桓公曰:其不定之說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地之東西二萬八千里,南北二萬六千里,天子中而立,國之四面,面萬有餘里,民之入正籍者亦萬有餘里。故有百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十倍之力而不至者,有倪而是者,則逺者䟽疾怨上,邊竟諸侯,受君之怨,民與之爲善,缺然不朝,是天子塞其涂,熟榖者去,天下之可得而霸。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與之立壤,列天下之旁,天子中立,地方千里,兼霸之壤三百有餘里,佌諸侯度百里,負海子男者度七十里。若此,則如胷之使臂,臂之使指也。然則小不能分於民,推徐疾,羨不足,雖在下不爲君憂。夫海出沸無止,山生金木無息,草木以時生,器以時靡,幣泲水之鹽以日消,終則有始,與天壤爭,是謂立壤列也。

武王問於癸度曰:賀獻不重,身不親於君,左右不足,支不善於群臣,故不欲收穡戸籍,而給左右之用,爲之有道乎?癸度對曰:吾國者,衢處之國也,逺秸之所通,游客蓄商之所道,財物之所遵。故苟入吾國之粟,因吾國之幣,然后載黃金而出。故君請重重而衡輕輕,運物而相因,則國筴可成。故謹毋失其度,未與民可治。武王曰:行事奈何?癸度曰:金出於汝漢之右衢,珠出於赤野之末光,玉出於禺氏之旁山,此皆距周七千八百餘里,其涂逺,其至阨,故先王度用於其重。因以珠玉爲上幣,黃金爲中幣,刀布爲下幣。故先王善髙下中幣,制下上之用,而天下足矣。

桓公曰:衡謂寡人曰:一農之事,必有一耜、一銚、一鎌、一鎒、一椎、一銍,然后成爲農。一車必有一斤、一鋸、一釭、一鑽、一鑿、一銶、一軻,然后成爲車。一女必有一刀、一錐、一箴、一鉥,然后爲女。請以令斷山木,鼓山鐵,是可以毋籍而用足。管子對曰:不可。今發徒?而作之,則逃亡而不守;發民則下疾怨上,邊竟有兵,則懷宿怨而不戰,未見山鐵之利而内敗矣。故善者不如與民量其重,計其贏,民得其十,君得其三。有雜之以輕重,守之以髙下。若此,則民疾作而爲上虜矣。

桓公曰:請問壤數。管子對曰:河、?,諸侯,畒、鍾之國也。皟山,諸侯之國也。河、?諸侯常不勝,山諸侯之國者,豫戒者也。桓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夫河、?諸侯,畒鍾之國也。故榖衆多而不理,固不得有。至於山諸侯之國,則斂蔬藏菜,此之謂豫戒。桓公曰:壤數盡於此乎?管子對曰:未也。昔狄諸侯,畒鍾之國也,故粟十鍾而鍿金。程諸侯,山諸侯之國也,故粟五釡而鍿金。故狄諸侯十鍾而不得倳㦸,程諸侯,五釡而得倳㦸。十倍而不足,或五分而有餘者,通於輕重髙下之數。國有十歳之蓄,而民食不足者,皆以其事業望君之禄也。君有山海之財,而民用不足者,皆以其事業交接於上者也。故租籍,君之所冝得也。正籍者,君之所強求也。亡君廢其所冝得,而斂其所強求,故下怨上而令不行,民奪之則怒,予之則喜,民情固然,先王知其然,故見予之所不見奪之理。故五榖粟米者,民之司命也。黃金刀布者,民之通貨也。先王善制其通貨,以御其司命,故民力可盡也。

管子曰:泉雨五尺,其君必辱;食稱之,國必亡。待五榖者衆也。故樹木之勝霜露者,不受令於天家;足其所者,不從聖人。故奪然後予,髙然后下,喜然后怒,天下可舉。

桓公曰:強本節用,可以爲存乎?管子對曰:可以爲益愈,而未足以爲存也。昔者紀氏之國,強本節用者,其五榖豐滿而不能理也,四流而歸於天下。若是,則紀氏其強本節用,適足以使其民榖盡而不能理,爲天下虜,是以其國亡而身無所處,故可以益愈,而不足以爲存。故善爲國者,天下下我髙,天下輕我重,天下多我寡,然后可以朝天下。桓公曰:寡人欲毋榖一士,毋頓一㦸,而辟方都二,爲之有道乎?管子對曰:涇水十二空,汶、淵、洙浩滿三之。於乃請以令,使九月種麥,日至日穫,則時雨未下而利農事矣。桓公曰:諾。令以九月種麥,日至而穫,量其艾一收之,積中方都。二故此所謂善因天時,辯於地利,而辟方都之道也。

管子入復桓公曰:終歳之租金四萬二千金,請以一朝素賞軍士。桓公曰:諾。以令至鼓期於泰舟之野,期軍士。桓公乃即壇而立,?戚、鮑叔、隰朋、易牙、賔胥無皆差肩而立。管子執枹而揖軍士曰:誰能䧟陳破衆者,賜之百金。三問不對。有一人秉劒而前,問曰:幾何人之衆也?管子曰:千人之衆,千人之衆,臣能䧟之。賜之百金。管子又曰:兵接弩張,誰能得卒長者?賜之百金。問曰:幾何人卒之長也?管子曰:千人之長。千人之長,臣能得之,賜之百金。管子又曰:誰能聴旌旗之所指,而得執將首者,賜之千金。言能得者,壘千人,賜之人千金。其餘言能外斬首者,賜之人十金。一朝素賞,四萬二千金廓然虚。桓公惕然太息曰:吾曷以識此?管子對曰:君勿患,且使外爲名於其内,郷爲功於其親,家爲德於其妻子,若此則士必爭名報德,無北之意矣。吾舉兵而攻破其軍,并其地,則非特四萬二千金之利也。五子曰:善。桓公曰:諾。乃誡大將曰:百人之長必爲之朝禮,千人之長,必拜而送之,降兩級。其有親戚者,必遺之酒四石,肉四鼎。其無親戚者,必遺其妻子,酒三石,肉三鼎。行敎半歳,父敎其子,兄敎其弟。妻諫其夫曰:見其若此其厚而不死,列陳,可以反於郷乎?桓公衍終舉兵攻萊,戰於莒,必市里鼓旗未相望,衆少未相知,而萊人大遁。故遂破其軍,兼其地,而虜其將。故未列地而封,未出金而賞。破萊軍,并其地,禽其君,此素賞之計也。

桓公曰:曲防之戰,民多假貸而給上事者,寡人欲爲之出賂,爲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令冨商蓄賈百符而一馬無有者,取於公家。若此則馬必坐長而百倍其本矣。是公家之馬不離其牧皁,而曲防之,戰賂足矣。

桓公問於管子曰:崇弟,蔣弟、丁惠之功,世吾歳罔,寡人不得籍斗?,焉去菹菜鹹鹵,斥澤山閒㙗?不爲用之壤,寡人不得籍斗?,焉去一列稼縁封十五里之原,強耕而自以爲落其民,寡人不得籍斗?焉。則是寡人之國五分而不能操其二,是有萬乗之號而無千乗之用也。以是與天子提衡,爭秩於諸侯,爲之有道乎?管子對曰:唯籍於號令爲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發師置屯,藉農,十鍾之家不行,百鍾之家不行,千鍾之家不行。行者不能百之一、千之十,而囷窌之數皆見於上矣。君案囷窌之數,令之曰:國貧而用不足,請以平價取之。子皆案囷窌而不能挹損焉。君直幣之輕重以決其數,使無劵契之責,則積藏囷窌之粟皆歸於君矣。故九州無敵,竟上無患。令曰:罷師歸農,無所用之。管子曰:天下有兵,則積藏之粟足以備其粮。天下無兵,則以賜貧甿。若此則菹菜鹹鹵,斥澤山閒,㙗?之壤無不發草。此之謂籍於號令。

管子曰:滕魯之粟釡百,則使吾國之粟釡千。滕魯之粟四流而歸我,若下深谷者,非歳凶而民飢也,辟之以號令,引之以徐疾,施乎其歸我若流水。桓公曰:吾欲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夫之事,爲此有道乎?管子對曰:粟重而萬物輕,粟輕而萬物重,兩者不衡立,故殺正商賈之利而益農夫之事,則請重粟之價金三百。若是則田野大辟,而農夫勸其事矣。桓公曰:重之有道乎?管子對曰:請以令與大夫城藏,使卿諸侯藏千鍾,令大夫藏五百鍾,列大夫藏百鍾,富商蓄賈藏五十鍾,内可以爲國委,外可以益農夫之事。桓公曰:善。下令卿諸侯、令大夫城藏農夫,辟其五榖,三倍其賈,則正。商失其事,而農夫有百倍之利矣。

桓公問於管子曰:衡有數乎?管子對曰:衡無數也。衡者,使物壹髙壹下,不得常固。桓公曰:然則衡數不可調耶?管子對曰:不可調。調則澄,澄則常,常則髙下不貳,髙下不貳,則萬物不可得而使固。桓公曰:然則何以守時?管子對曰:夫歳有四秋,而分有四時,故曰農事且作,請以什伍。農夫賦耜鐵,此之謂春之秋。大夏且至,絲纊之所作,此之謂夏之秋。而大秋成,五榖之所會,此之謂秋之秋。大冬營室中,女事紡績緝縷之所作也,此之謂冬之秋。故歳有四秋,而分有四時。已得四者之序,發號出令,物之輕重相什而相伯,故物不得有常固。故曰衡無數。

桓公曰:皮幹筋角,竹箭羽毛齒革不足爲此有道乎?管子曰:惟曲衡之數爲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令爲諸侯之商賈立客舎,一乗者有食,三乗者有蒭菽,五乗者有伍養,天下之商賈歸齊若流水。輕重丙第八十二。管子輕重十五。輕重丁第八十三。    管子輕重十六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賀獻不足,爲此有數乎?管子對曰:請以令城隂里,使其牆三重而門九襲。因使玉人刻石而爲璧,尺者萬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數已具。管子西見天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諸侯而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請以令使天下諸侯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者,不得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許之曰:諾。號令於天下,天下諸侯載黃金、珠玉、五榖、文采、布泉輸齊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財物流而之齊,故國八歳而無籍,隂里之謀也。右石璧謀。

桓公曰:天子之養不足,號令賦於天下,則不信諸侯爲此有道乎?管子對曰:江淮之間,有一茅而三脊,毋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請使天子之吏環封而守之。夫天子則封於太山,禪於梁父,號令天下諸侯曰:諸從天子封於太山、禪於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爲禪籍。不如令者,不得從。天子下,諸侯載其黃金,爭秩而走。江淮之菁茅,坐長而十倍,其賈一束而百金。故天子三日即位,天下之金四流而歸周若流水。故周天子七年不求賀獻者,菁茅之謀也。右菁茅謀。

桓公曰:寡人多務令衡籍吾國之富商蓄賈稱貸家,以利吾貧萌,農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管子對曰:惟反之以號令爲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使賔胥無馳而南,隰朋馳而北,?戚馳而東,鮑叔馳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請號令,謂四子曰:子皆爲我君視四方稱貸之閒,其受息之氓幾何,千家以報吾。鮑叔馳而西,反報曰:西方之氓者,帶濟負河菹澤之萌也,漁獵取薪蒸而爲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鍾,少者六七百鍾,其出之鍾也一鍾,其受息之萌九百餘家。賔胥無馳而南,反報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處登降之萌也,上斷輪軸,下采杼栗,田獵而爲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伍也,其受息之萌八百餘家。?戚馳而東,反報曰:東方之萌,帶山負海苦處,上斷福漁獵之萌也。治葛縷而爲食。其稱貸之家下惠髙國,多者五千鍾,少者三千鍾;其出之,中鍾五釡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隰朋馳而北,反報曰:北方萌者衍處負海,煑泲爲鹽梁濟取魚之萌也,薪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萌九百餘家。凡稱貸之家,出泉參千萬,出粟參數千萬鍾,受子息民參萬家。四子已報,管子曰:不棄我,君之有萌,中一國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國之無貧,兵之無弱,安可得哉?桓公曰:爲此有道乎?管子曰:惟反之,以號令爲可。請以令賀獻者皆以鐻枝蘭鼓,則必坐長什倍其本矣。君之棧臺之職,亦坐長什倍。請以令召稱貸之家。君因酌之酒,太宰行觴,桓公舉衣而問曰:寡人多務令衡籍吾國,聞子之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終其上,令寡人有鐻枝蘭鼓,其賈中純萬泉也。願以爲吾貧萌,決其子息之數,使無劵契之責。稱貸之家皆齊首而稽顙曰:君之憂萌至於此,請再拜以獻堂下。桓公曰:不可。子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芸。寡人之德,子無所寵,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於心。故稱貸之家曰:皆再拜受。所出棧臺之職,未能參千純也,而決四方子息之數,使無劵契之責。四方之萌聞之,父敎其子,兄敎其弟曰:夫墾田發務,上之所急,可以無庶乎?君之憂我至於此。此之謂反準。

管子曰:昔者癸度居人之國,必四面望於天下,下髙亦髙,天下髙,我獨下,必失其國於天下。桓公曰:此若言曷謂也?管子對曰:昔萊人善染練,茈之於萊,純鍿緺,綬之於萊,亦純鍿也。其周中十金,萊人知之,閒綦茈空,周且斂,馬作見於萊人操之。萊有推馬,是自萊失綦茈而反準於馬也。故可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此之謂國準。

桓公曰:齊西水潦而民飢,齊東豐庸而糶賤。欲以東之賤被西之貴,爲之有道乎?管子對曰:今齊西之粟釡百泉,則鏂二十也;齊東之粟釜十泉,則鏂二錢也。請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穀菽粟决其籍。若此,則齊西出三斗而決其籍,齊東出三釡而決其籍。然則釡十之粟,皆實於倉,廪西之民,飢者得食,寒者得衣,無本者子之陳,無種者子之新。若此,則東西之相被,逺近之準平矣。

桓公曰:衡數吾已得聞之矣。請問國準。管子對曰:孟春且至,溝瀆阮而不遂谿谷,報上之水,不安於藏,内毁室屋,壞牆垣,外傷田野,殘禾稼。故君謹守泉金之謝物,且爲之舉大夏,帷蓋衣幕之奉不給,謹守泉布之謝物,且爲之舉。大秋甲兵求繕,弓弩求弦,謹絲麻之謝物,且爲之舉。大冬任甲兵,粮食不給,黃金之賞不足,謹守五穀黃金之謝物,且爲之舉。已守其謝,富商蓄賈不得如故,此之謂國準。

龍?於馬,謂之陽,牛山之隂。管子入復於桓公曰:天使使者臨君之郊,請使大夫初飭左右,?服天之使者乎?天下聞之曰:神哉齊桓公!天使使者臨其郊,不待舉兵而朝者八諸侯,此乘天威而動天下之道也。故智者役使鬼神,而愚者信之。

桓公終神。管子入復桓公曰:地重投之哉!兆國有慟;風重投之哉,兆國有槍星,其君必辱;國有篲星,必有流血。浮丘之戰,篲之所出,必服天下之仇。今篲星見於齊之分,請以令朝功臣世家號令於國中曰:篲星出,寡人恐服天下之仇,請有五榖收粟,布帛文采者,皆勿敢左右。國且有大事,請以平賈取之。功臣之家,人民百姓,皆獻其榖菽粟泉金,歸其財物,以佐君之大事。此謂乗天嗇而求民鄰,財之道也。

桓公曰:大夫多并其財而不出,腐朽五榖而不散。管子對曰:請以令召城陽大夫而請之。桓公曰:何哉?管子對曰:城陽大夫嬖寵被絺?,鵝鶩,含餘粖,齊鍾鼓之聲,吹笙箎,同姓不入。伯叔父母、逺近兄弟皆寒而不得衣,飢而不得食。子欲盡忠於寡人,能乎?故子母復見寡人,滅其位,杜其門而不出。功臣之家皆爭發其積藏,出其資財,以予其逺近兄弟,以爲未足,又收國中之貧病孤獨老不能自食之萌,皆與得焉。故桓公推仁立義,功臣之家,兄弟相戚,骨肉相親,國無飢民,此之謂 數。

桓公曰:崢丘之戰,民多稱貸,負子息以給上之急,度上之求,寡人欲復業産,此何以洽?管子對曰:惟 數爲可耳。桓公曰:諾。令左右州曰:表稱貸之家,皆堊白其門而髙其閭。州通之師執折箓曰:君且使使者。桓公使八使者,式璧而聘之,以給鹽菜之用。稱貸之家皆齊首稽顙而問曰:何以得此也?使者曰:君令曰:寡人聞之,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也。寡人有崢丘之戰,吾聞子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給寡人之急,度寡人之求,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決芸,而給上事,子之力也。是以式璧而聘子,以給鹽萊之用。故子中,民之父母也。稱貸之家,皆折其劵而削其書,發其積藏,出其財物,以振貧病,分其故貲,故國中大給,崢丘之謀也。此之謂 數。

桓公曰:四郊之民貧,商賈之民富,寡人欲殺商賈之民,以益四郊之民,爲之奈何?管子對曰:請以今決瓁洛之水,通之杭莊之閒。桓公曰:諾。行令末能一歳,而郊之民殷然益富,商賈之民廓然益貧。桓公召管子而問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對曰:決瓁洛之水,通之杭莊之閒,則屠酤之汁肥,流水則蟁虻巨雄、翡燕小鳥皆歸之冝昬飲此水上之樂也。賈人蓄物而賣爲讎,買爲取,市未央畢,而委舎其守列投蟁虵巨雄,新冠五尺,請挾彈懷九游水上,彈翡燕小鳥被於暮,故賤賣而貴買。四郊之民賣賤,何爲不富哉?商賈之人何爲不貧乎?桓公曰:善。

桓公曰:五衢之民衰然多衣弊而屨穿。寡人欲使帛布絲纊之賈賤,爲之有道乎?管子曰:請以令沐途旁之樹枝,使無尺寸之隂。桓公曰:諾。行令未能一歳,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屨。桓公召管子而問曰:此其何故也?管子對曰:途旁之樹,未沐之時,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來之市者,罷市相睹樹下,談語。終日不歸。男女當壯,扶輦推輿,相睹樹下,戲笑超距,終日不歸。父兄相睹樹下,論議?語,終日不歸。是以田不發五榖,不播,麻桑不種,蠒縷不治。内嚴一家而三不歸,則帛布絲纊之賈安得不貴?桓公曰:善。

桓公曰:糶賤,寡人恐五榖之歸於諸侯,寡人欲爲百姓萬民藏之,爲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過市,有新成囷京者二家,君請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諾。行令半歳,萬民聞之,舎其作業而爲囷京,以藏菽粟五榖者過半。桓公問管子曰:此其何故也?管子曰:成囷京者二家,君式璧而聘之,名顯於國中,國中莫不聞。是民上則無功顯名於百姓也,功立而名成,下則實其囷京,上以給上,爲君壹舉而名實俱在也,民何爲也?

桓公問管子曰:請問王數之守終始,可得聞乎?管子曰:正月之朝,榖始也。日至百日,黍秫之始也。九月斂實,平麥之始也。

管子問於桓公:敢問齊方于幾何里?桓公曰:方五百里。管子曰:隂雍長城之地,其於齊國三分之一,非榖之所生也。?龍夏,其於齊國四分之一也,朝夕外之,所墆齊地者,五分之一,非榖之所生也。然則吾非託食之主耶?桓公遽然起曰:然則爲之奈何?管子對曰:動之以言,潰之以辭,可以爲國基。且君幣籍而務,則賈人獨操國趣;君榖籍而務,則農人獨操國固。君動言操辭。左右之流。君獨因之。物之始。吾巳見之矣。物之終。吾巳見之矣。物之賈。吾巳見之矣。管子曰。長城之陽魯也。長城之隂齊也。三敗殺君。二重臣定社稷者。吾此皆以狐突之地封者也。故山地者山也。水地者澤也。薪芻之所生者斥也。公曰。託食之主及吾地,亦有道乎?管子對曰:守其三原。公曰:何謂三原?管子對曰:君守布,則籍於麻,十倍其賈,布五十倍其賈,此數也。君以織籍籍於系,未爲系籍,系撫織,再十倍其賈。如此則云五榖之籍。是故籍於布則撫之系,籍於榖則撫之山,籍於六畜則撫之術,籍於物之終始,而善御以言。公曰:善。管子曰:以國一籍,臣右守布萬兩而右麻。籍四十倍其賈,術,布五十倍其賈。公以重布決諸侯賈。如此而有二十齊之故。是故輕軼於賈榖制畜者,則物軼於四時之輔。善爲國者,守其國之財,湯之以髙下,注之以徐疾,一可以爲百,未嘗籍求於民,而使用若河海,終則有始,此謂守物而御天下也。公曰:然則無可以爲有乎?貧可以爲富乎?管子對曰:物之生未有刑,而王霸立其功焉。是故以人求人,則人重矣;以數求物,則物重矣。公曰:此若言何謂也?管子對曰:舉國而一則無貲,舉國而十則有百。然則吾將以徐疾御之,若左之授右,若右之授左,是以外内不踡,終身無咎。王霸之不求於人,而求之終始,四時之髙下,令之徐疾而已矣。源泉有竭,鬼神有歇,守物之終始,身不竭,此謂源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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