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禪師語錄卷第二-轻识

不會禪師語錄卷第二

門人圓澄圓星編

康熙十九年庚申臘月八日，本郡文武、紳衿、鄉?、衆姓請住順慶府南?縣碧山禪院。至三門，云：外方執釣巳多年，今日收歸近水源。一喝，云：此地烟霞尤更擁，鯨鱗隊隊逐腥羶。佛殿，云：天上天下，惟我獨尊。且道是什麽人？震威一喝，遂展具三拜。䕶法殿拈香，云：䕶佛、䕶法、䕶僧，切莫莊憨空過。曾憶靈山付囑，在你當頭把柁。若要祖脈流通，須仗儒門一夥。是則是，?今巳到無波處，還向有波時用心。土主殿拈香，云：不住街頭與路㫄，五龍峰頂看雲忙。有人問我山中意，一似當年救主昻。䕶主䕶僧如䕶目，大家薦取就中光。踞方丈，云：幼曾叅遍少林宗，瞬目兒童又白翁。笑指兩輪無暫歇，閒忙莫外古家風。三萬二千獅子座，非內非外亦非中。當日衆鄉紳衿請上堂，師至座前拈請，啟云：言言錦繡，字字珠璣，維持祖印，擁䕶法幢，在筆尖頭上全彰第一義諦，仰煩維那對衆宣讀。師指法座，云：登王座，絶躋攀，非是驚羣敵勝子，誰堪遽下頂門錐？山僧到此，别資一路，徐行踏斷流水聲，縱觀寫出飛禽跡。此一瓣香，寛若太虛，明如杲日，爇向爐中，端爲祝延。今上皇帝聖壽萬歲萬歲萬萬歲，伏願龍圖永固，鳳曆常新，八表穪臣，四維歌化。此一瓣香，上拄天，下拄地，非古非今，奉爲滿朝文武、天下官僚、本省本道、順慶府主、南?縣主、諸位尊官，伏願官星顯耀如天日，常把瞿曇擔子扶。此一瓣香，包羅今古，容括二儀，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識識，奉爲本府本縣、文武紳衿、遠近檀那、諸山禪德、現前四衆，伏願屏翰禪林多意氣，匡扶祖道永聯芳。此一瓣香，干戈隊裏受盡驚險，二十餘年參遍諸方，末後遇着一個絶情老漢，當頭戳破，毒中空前，自從親遭毒手，至今踞解不開，爇向爐中，專爲傳曹溪正脈三十五世本師破山和尙，?酬法乳之恩。遂歛衣就座，上首白槌云：法筵龍?衆，當觀第一義。僧問：如何是碧山境？師云：亭柏多年龍鱗古，幾度乘風拂翠烟。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竪拂云：山勢倚天㤀?兀，拂影澄潭起化龍。進云：人境不立時聻？師一喝，進云：人境巳?師指示，釋迦老子今日成道，和尙?今入院登座，是同是别？師云：雪上更加霜。進云：畧較些子。師云：也是一塲特地，起自無端。乃云：餓瘦枯腸凍縮筋，明星一耀不?人，胡言漢語多奸猾，攪亂人天定太平。是則是，誰家不通長安道，個個眉毛?上橫，你只自知淸早起，不知更有不眠人，星光普耀無遮覆，一番風雨一番新，那邊不坐空王殿，豈肻耘田向日輪？上首復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便下座，謝辭不錄。上堂，僧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靑山之外有行人。進云：如何是賓中主？師云：拄杖活如龍，處處風雲䕶。進云：如何是主中賓？師云：大地山河一色新。進云：如何是主中主？師云：萬?之中獨露身。乃舉：百丈問潙山：屏却咽喉脣吻，道將一句來。山日：却請和尙道。師拈云：百丈殺人驟喉，潙山?毫不讓。若有人問碧山：屏却咽喉脣吻，道將來看。山僧只向他道：蒼天，蒼天。更若擬議，又云：猛火着油煎，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金剛會請上堂。師震威一喝，云：一喝金剛覿面施，撥轉情關契上機。徧界徧空是??，機㤀執化平等齊。截斷聖凡破空有，何勞耳目强生疲？應無所住虛?妙，??龜毛非合離。色見聲求背主恩，?却園桃?野李。破相逈超空刼前，萬别千差一以貫。復一喝，云：一以貫，當門撑戸是?漢。更示一偈：有?誰不具金剛？萬億乾坤難覆藏。蟭螟?裏着不滿，人天小果亂思量。復舉：龎公問講金剛經座主云：無我相，無人相，阿誰講？阿誰聽？主無答。士示偈云：無我亦無人，作麽有疎親？勸君休歷座，何似?求眞？金剛波若性，外絶一纖塵。我聞並信受，總是假名陳。碧山看來，龎公能搜穴道，?人湊喉，雖則活逼生蛇化龍，怎奈情義盡絶？座主在人天座前難開口處，未免方寸中七上八下，恍恍惚惚，白汗通身，滿面慚惶，欲吐吐不出，欲嚥嚥不入，喚作是金。以今世人輕賤，故不喚作是金。誰肻自瞒自昩？秖是不解轉身吐氣，甘爲座主數他人寶，自賤家珍。今日有問碧山：誰講？誰聽？只道：無舌人能講不歇，無耳人能聽不滅。且道有何證據？復示偈云：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堪嗟不入聾人耳，空使西山日又斜。喝一喝，擲拂子，下座。開爐結制，上堂：本自現?，何須伎倆？長期短限，猶隔霄壤。遣昏敵散，重增?想。於斯覰定，踏着故鄉。所謂道：身口意淸淨，是名佛出世；身口意不淨，是名佛滅度。我今爲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問：如何是此事？師連打云：千年桃核裡，原是舊時人。未審如何?任？師云：依稀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别調中。復舉：僧問琅琊：淸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琊云：淸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衆?問：淸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師高聲云：言之有理，智人自斷。?頌曰：懷胎露柱似無情，忽爾華開世界?。堪笑無名無住客，花開花謝一微塵。千聖不知何處去，倚天長劍逼人寒。上堂，舉：僧問五祖：一大藏教是個切腳，未審切那個字？祖云：鉢囉娘。師云：?僧雖則善問穴道，大似不識口磣。五祖人天衆前似難逥避，只得道個鉢囉娘。今日或有問碧山：未審切那個字？只向他道：切。?作懼怕勢，擲拄杖，下座。走入方丈，射邑邑侯。鼎泉楊公同紳衿建盂蘭會，請兜率殿，上堂。師詣座前，以杖畵○相，云：無上妙道，二乘莫測，正令全提，知恩?德。震威一喝，鐵樹花開，一天星月。遂陞，拈香，云：此瓣香，日月難比其明，乾坤難方其濶，拈來爇向爐中，却又無形無跡，供養中元聖帝，惟仗大慈，恆叨默佑。僧問：如何是第一?？師云：黃梅踏飜無底船。進云：如何是第二?？師云：磨甎作鏡破家園。進云：何如是第三?？師云：捲起蓆來大家看。問：如何是第一要？師云：一箭安邦絶閙號。進云：如何是第二要？師云：不許夜行投明到。進云：如何是第三要？師云：秋至梧桐葉自飄。乃云：當陽拈出，匝地普天，喚囬枯木龍吟，全彰腦後春色，木童唼碎火裡氷，石女翻空赤脚走，單拈白棒逈諸流，截斷情塵竟何有？若向情㤀物化處薦得，金華山頂毫無尺寸，大江潭底不見涓滴。正恁麽時，各姓宗親成佛巳竟，多生罪福?解氷消，所謂假藉四大以爲身，心本無生因境有，前境若無心亦無，罪福如幻起亦滅。到此時節，天堂地獄總是假名，善惡機祥無處安着，故我雪山老人儘力道不出的枯腸，付與國王、大臣、宰官、居士弘䕶正法，幸有信官不憚簿書鞅掌，猶記靈山之囑，專擬中元赦罪之期，敬捐俸金供佛飯僧，堅請山僧登曲彔木，只得八字打開，全身漏洩，益見信官體忠篤孝，凛烈氷霜，撫字心勞，竭力偕衆，惟冀人人淸平無事，家家百昌咸若，竝資衆氏宗親?霑餘澤。且道?恩一句作麽道？一幡?送無生國，眞風普扇十洲春。下座。上元日，聖業陳鎭臺?恩祈嗣，請上堂。師拈香?，僧問：未陞座時，水洩不通；既陞後，不堪?聞。如何是一陽來復，萬物咸新句？師云：紅日照開新氣?。進云：江山不立、萬?未彰前是甚麽境界？師云：普。問：西來大意?不問，?今陳鎭臺?親，和尙以何法指示？師云：得意春風外，飛揚化日中。進云：鎭臺顯考向甚麽處安身？師云：一月普現一切水。文學問：有一衲子爲生死二字被知識一棒打殺，而今在拄杖頭上聲聲?苦，和尙如何得救？師云：不能?下超?鎖，難免山河礙?睛。乃云：赤心一片，貫徹古今，滿懷忠孝，草木皆春。龍燈鬭額，花樹離塵，火噴人面，痛?觀音。木童撫掌，石女吹笙，珊瑚枝上，月滿三更。刀山劍樹，化作香林，天官賜福，?送麒麟。秪此一著，爲天地根，非離非合，曠劫雙親。和而不流，爲君爲臣，返聞聞性，不是耳聞。是甚麽物爲照世燈？舉拂，云：滿把摩尼覿面擲，知恩方是?恩人。且道觀音在甚處安身？交肩搭臂?羣醉，夜半笙歌扶到家。復舉：無著菩薩問善財：我欲親見文殊，不知何??是？財曰：汝發一?，心淸淨?是。著曰：我發一?，爲甚不見？財曰：子是眞見文殊。山僧看來，問似見未忘也、眞未泯也，自不識羞；答似隔簾呼茶，亦似死水藏龍，有體無用，二俱失利。今日或有問陳大䕶法：過去父在堂，母作麽生見？向他道：洗臉縮身露出肘，便來驀?去抖擻，山南山?看桑麻，?鹽同鹹非舌口。下座。師誕日，蓬邑生員楊蓁送公子寄名，請上堂。混融兀坐㤀花甲，?孔今朝没半邊，身藏?斗身?斗，法界全眞法界眞。震威一喝，云：曠大劫來無二主，至親何故反因循？仰高彌堅非離合，密密綿綿天地根。性天日出氷壺曉，心地花開不藉春，聖凡情盡空諸有，??何?有減增？寸步不移超劫外，月穿潭底水無㾗，正?看來都是夢，萬億乾坤一點塵。若向此薦得，世尊未離兜率，巳降皇宮；未出母胎，度人已?。所謂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若言有生有?，亦似接龜毛量比太虛；若言無生無?，怎奈春生夏長、秋收冬藏？既是太虛，不可比量。當人正體無今古凡聖、無生?去來、無僧俗男女、無善惡修證、無天堂地獄、佛國黃泉，是則是，毫釐繫?，三途業因，瞥爾情生，萬劫覊鎖，人人逍遙物外，個個物外逍遙。雖在色塵之中，不被色塵汚染；雖在五行之內，不被五行拘礙。有時倚杖峰頭立，笑指兩輪無暫歇；有時?向街前過，看他個個爲誰忙；有時曲臂和衣卧，任他桑田?滄海。偈曰：儒童昨日寄麒麟，越過雲關宇宙新，佛照圓明能破暗，他年忠孝獨超羣。且道不屬陰陽一句作麽生道？能爲萬?主，不逐四時凋，數聲淸磬是非外，一個閒人天地間。天中節，上堂。僧問：如何是第一要？師云：拍手呵呵笑。進云：如何是第二要？師云：凡聖同一竅。進云：如何是第三要？師云：放去收來秖自照。乃云：今日天中節，千妖百怪任欣悅，看來多少老古錐，都將寳劒當頭截，唯有山僧不恁麽，任他鼓舞任他悅。何也？見怪不怪，其怪自壞。竪拂，云：切莫?花。?一喝：但自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上堂。師至座前，震威一喝：?一喝，非有非無，莫自糊?；非色非空，法法流通；非出非入，隨方應物；非內非外，包含法界。?喝一喝，云：逢塲作戲，遇水安橋，明明獨耀，難畵難描。遂陞座，拈香?，上首拍椎竟，問：文殊爲七佛之師，因甚出女子定不得？師云：各人家裏事，莫向他人求。進云：下界罔明，因甚出女子定得？師云：春到樹頭花自發。進云：女子因甚麽得近佛座？師云：終不與你通一線。僧問：隱珠法道久巳荒殘，師以何垂示？師云：紅日照開新氣?，偏巖暗室盡生光。進云：家家有路到長安。師云：歸家罷問程。進云：?今千葉主人追師?本一句作麽生？師云：鳳閣垂簾踪不見，潭移月影照幽人。進云：過化?容師掉背，臨行一句作麽生？師云：白雲爲蓋，流泉作琴。進云：恁麽垂示，則合會先靈彈指超物外。師驀頭一棒，僧喝，師云：一月普現一切水。問：如何是隱珠境？師云：羣峯各有翀霄勢，水和明月别人間。進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從來不藉他人力，氣吞?斗?藏神。進云：如何是人不離境，境不離人？師云：老農耕破千畬綠，稚鳥蹄開萬樹紅。進云：人境不立時如何？師云：通身無影相，遍界莫遮欄。乃云：眞容無相，呼之有聲，不涉陰陽，具足圓明。星移獨耀無住碍，盡虛空外露全身。不識星移獨耀，翳?說有生死。歷刼能爲萬?主，萬億乾坤?裡塵。契得先天元本物，本無明暗無減增。若問衆亡今何處，在?能見在耳聞。所謂生本無生，鏡裏之?；滅本不滅，水中之月。來似着冬襖，去脫夏天衫。靑山綠水，過客舖店。萬花林過，一葉不粘。說個天堂地獄，是制狂子之方，止兒啼之說。元無實體，只貴?歇情消，見㤀執化，自然虛而靈，空而妙。風流公子豈穿破褲，騰龍不藏死水。無求到處人情好，不飮隨他酒價高。從今契得虛?玅，世出世間不二門。且道?容禪德與衆姓亡靈超薦後得何快樂？雲合雲消空本淨，月來月去不離天。偈云：?叚家常天地先，至尊無相至虛?。仰高彌堅非離合，無聲無?越三禪。?舉昔日肇法師曰：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寳，秘在?山。雪竇云：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寳，掛在壁上。碧山看來，一人說遠，一人說近，依稀彷彿，似隔萬山。山僧則不然，乾坤之內，宇宙之間，兩手作擎天勢，中有一寳。震威一喝，下座。上堂，僧問：如何是第一句？師云：照天照地。進云：如何是第二句？師云：人天莫測。進云：如何是第三句？師云：受用不盡。乃舉：古人道：木馬衝開干騎路，鐵牛透過萬重關。且道：木馬鐵牛在甚處？良久，云：驚起暮天沙上鴈，海門斜去兩三行。碧山則不然，跳?衝開千騎路，蚊蟲透過萬重關。今日設有人問：蚊蟲跳?在甚處？師噓一聲：一夜搜人睡不著，天明只見血㾗斑。只爲分明極，翻令所得遲。上堂，僧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葛?窩裡出頭看。進云：如何是賓中主？師云：你也著些筋骨。進云：如何是主中賓？師云：終不和沙金自金。進云：如何是主中主？師云：日照池心上下天。乃云：羣木蕭疎月更輝，秋空雲靜鴈高飛。五色線條斷不盡，長年泥水日煎催。不是他人帶累，還是自不知非。千峯勢到嶽邊止，萬派聲歸海上消。上堂，以杖指靈位，震威一喝，云：大道本無男女相，亦無苦樂諸取舍。道體無?，?含盡虛空，遍法界，塵塵刹刹現全身。原無凡聖、生死、去來、天堂、地獄、四生、六道、善惡、汚染，只因一?妄動，萬?三才。今日還源，無聲無臭，本光破諸暗，玅性圓明，離諸名相。且道：?今孝子韓文炳、新故老母在甚處安身立命？以杖畫○圓相，云：非離非合超今古，本光獨耀越陰陽。上堂，薦十九歲文學趙國彥，以杖指靈位一喝，云：石火光中轉電忙，情關覰透越陰陽。誰家不具無生路？偶寄人天猶屬狂。盡空遍界當人?，恆河沙國體全彰。本無生死無來去，本無六道豈久藏？萬?三才一?有，不生一?本家鄉。壽同太虛無長短，秖數花甲外思量。本體無?無住礙，無聲無臭薦新亡。教云：佛身無爲，不墮諸數。正當恁麽旹，獨超一句作麽生道？忽爾翻身空劫外，從教?斗面南看。外弔一偈：挺秀天姿難測量，幾聞猿?斷人腸？祖庭幸續傳家子，一脈聯登遞代昌。邑侯沈公請上堂，僧問：縣主修齋，請師說法。且佛法塡溝塞壑，遍滿大地，和尙從何處說起？師云：問從何來？僧一喝，師便打。進云：杖頭縱有眞消息，那是和尚第一機？師和聲連打。文學問：彌勒彈指，樓閣門開。未彈指時作麽生得見彌勒？師云：兩?對兩?。士云：見時如何？師云：上是天，下是地。士禮拜，師便打，乃震威一喝。?一喝，能育三才萬物母，須㬰違悖風烟阻，心月圓明諸暗消，父母宗親離憂苦。頂門獨耀古爺娘，百億化身主中主，萬花林下不霑身，聚散無非水火土。轉身移步任屋棲，??騰輝古今古，八?磨盤眞非眞，夢幻空花有非有。息見忘機達本鄉，淨土穢邦俱抖擻。三汲浪高魚化龍，不勞更向夜塘守。驀竪柱杖云：看看，信官過去，父母宗親在山僧拄杖頭上七縱八橫、露頭露面了也。且道有何所證？不見道：一?囬機便同本得，不歷僧祗便䕶法身，能與天地同根、萬物一體。未審本來父母與本得法身是一是二？侍僧云：在?裏。師云：玅體不須重話會，只此?常奉順間。?舉：那叱太子析⾻還父、析肉還母，然後現本身、具大神通，爲父母説法。既是⾻肉俱還父母，將甚麽作口爲父母說法？師以兩手作擎天勢云：秖是梵音淸雅，令人樂聞。相寰趙副戎請上堂，師舉拂子一喝云：心生萬法生，心冺萬法無。有無俱不立，當下絶塵途。返觀罪福空，本體無?垢。善既從心生，惡豈離心有？善惡是外緣，莫向兩頭走。捨惡向何國？取善令誰守？若了心非心，四恩一時酬。善惡俱不立，橋流水不流。善惡兩俱㤀，面南看?斗。古今舌頭原在口，從來?孔不朝天。卓拄杖下座。生員周憲文請上堂，僧問：世尊說四十九載正法?藏遺流一輪，未透節時如何？師震威一喝：看是透不透？僧禮退。周居士問：?彼觀音力，能救諸途苦。如何是著力救人處？師以杖指空云：全仗?箇生員。王在囿問：生死二字舉世所不能免，不知亦能得脫否？師云：非離非合。士云：若能得脫，向何處安身立命？師云：在子頂門上。乃云：那吒眞面目，不用口喃喃。此道如何會？江南地煖，塞?春寒，越聖超凡句，目前無正偏。世尊纔拈起，飮光便破顏，亦似龍騰滄海、鳳渡長空，大千沙界一點塵，遍界無非是玅體，更說甚麽紅塵世內、淸虛界外？明明赤手空拳，處處逍遙無礙，一切存亡向此透脫，本有家風，自然上契佛祖根源、下合衆生心地。所謂：通?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靑山。且道：?恩一句作麽生道？仰望碧空空不見，無心囬顧正當頭。拍?，下座。佛誕日，蓬邑生員楊大來請上堂：黃面無端此日生，滿腔毒放太驚羣，胡言漢語分高下，秪到於今成禍根。以杖指空，云：誰家不具超羣智？個個眉毛?上橫。李老君云：大道廢，有仁義。復一喝：太平本是將軍致，不許將軍見太平。師誕日，上堂：若道今日是生，目前湛無水之波；教云：若取法相，?着我、人、衆生、壽?；若道無生，刼外糝枯木之花；若取非法相，?着我、人、衆生、壽?；若道無生，?生生是無生。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法上應捨，何况非法？既作出家丈夫，豁開正?，了了明明，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此是古家風，本無陰陽萬?；其或未然，長年墮在講誦學解，永爲外道種族。偈曰：不識何緣天地先？至尊無相至虛?，非離非合非明暗，徧覆大千不露顏。示衆上堂：禪道若用參學，汚賤家珍，反外彫錯，絕慮㤀機，達本?歇，情消無着。若執無心無事人，何異聲聞執法縛？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上堂開示：學個大丈夫，不論僧俗男女，只遺達本，莫逐其末。達本人無爲絶學，無事無住着，隨流得玅，無事於心，無心於事，世出世間無染礙，無事合融萬?空。逐末人學解多聞，生滅取舍，染靜修證，精進間斷，因果福田，種種分别，執法萬千，人我自高。將謂有佛可?，有禪可參，有道理可學，有衆生可度；將謂有家可歸，有生死去來；將謂有彼岸可登，别有佛國可居；將謂有陰陽萬?；將謂實有天堂地獄、四生六道，有法可傳；將謂有神通，福?是?玅。善惡如浮雲，本體如太虛，佛說一大藏，教止啼黃葉。途路藥方，歷代祖師?指現前，人人?足，物外汚染。今旹人秪向途路藥方上?討，任你數算到八萬刼後，墮在聲聞外道，於巳無益。看來到江吳地盡，隔岸越山多。上堂開示，問答不錄。風和日暖，國㤗民安，古佛家風，柳綠桃紅，滿??玅，鳥蹄花笑。開正法?，晝明夜暗，歷歷孤明，本無增減。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無言之說，日往月來，星移斗轉，逈然無礙，水流風動，共演無生。天地同根，萬物一體，同一?見，同一耳聞，不曾欠少。有色心先見，無色不見心，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太湖三萬六千頃，月在波心說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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