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縣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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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6:22

嘉定縣志

水利考

言東南水利者,莫不以郟氏、單氏為宗,然世之相去五百年矣,河渠之乍分乍合,迭湮迭濬,可勝道哉。語曰:以書御馬者,不盡馬之情。以古治今者,不盡今之變。善治水者,固以水為師耳。若謂昔人之法可長用而不弊,必為二子笑矣。兹所論列,皆長吏可以施行者焉。

海在縣東四十五里,北自黄姚港,南抵上海界,環縣境凡八十餘里。海水鹹鹵,而此地不異江湖,頗有灌溉之利。盖南則黄浦、吴淞江,北則劉家河,又北則大江注焉。半天下之水,皆洄沿洑激,滌蕩于数百里之内,故與南北獨異耳。夫治水者注之海則事畢矣。然沿海之民、?至夏秋之間、不幸遇?風霪雨、挟潮而上、漂没人民廬舎、倐忽皆盡。故至其時、莫不惴々然如虞㓂至晋湖州刺史虞潭、築壘于沿海一帶、以遏潮衝。 國朝洪武三十二年、老人朱六安具奏海患、工部遣官修築、北接崑山縣、南跨劉家河、長一千八百一十丈、髙一丈、基廣三丈、面廣二丈。永樂二年、水官何傅督工増築、髙倍于前。成化八年、僉事呉㻞、知縣白思明、于寳山北舊壘外、又築新壘。嘉靖二十三年、知縣張重又増築其南。直抵上海草蕩,惟呉淞所迤北舊壘?没未修。今数十年來、物力漸詘、有司以工役為諱、顧不念昔人經營、豈其為此可已之役哉。創與修勞?難易不啻半、猶然莫之省、則且終乞靈於海若耶。吳淞江在縣南三十六里。其源西岀於太湖、分為龎山、九里、尹山、澹䑓諸湖,滙於獨墅湖,?為江,東北至甫里,過夏駕浦,乃入縣境。自顧浦、黄渡而東,至於江湾,又東北至吴淞所城南,凡二百六十餘里而入於海。嘉定剙於宋季,嘗置水軍千人於江湾,尃給開江之役。迨勝國屡經䟽濬,然自吴江上?改築石橋,咽喉阻阨,湖水入江之勢彌緩。 明興永樂?,户部尚書夏公原吉治水吳中,決新洋、夏駕二口,北注江水於劉家河,又南濬范家浜入海之口,上接黄浦,而弃直東百二十里之地不復濬。此時水患孔?,盖祖用周文英遺䇿,而識者亦謂之詭時逹變。其後廵撫侍郎周公忱、都御史崔公㳟畢公亨、工部尚書李公充嗣、相継開江。充嗣又請於夏駕新洋置牐、事不果行。至隆慶三年大侵、餓殍縱横。廵撫海公瑞議興開江之役、以濟飢民、獲請於 朝、以両月間䟽縣之黄渡至上海南蹌、並加深廣、所費官帑不過五萬餘両而已。後十年、御史林應訓継䟽黄渡以西至崑山千墩上?江面亦加闢。又三年、 朝?念吴中水災、用科臣言、特設水利副使一員、專督其役、發内帑十萬金以佐之。於時主者不能因勢利導、强與水争。築 之工十居其九,逮於終事,而岸無積?,於是海公所濬,彌望復為平疇矣。夫淞江之上,?壅則有汎濫之禍,此昔人所以為蘇、柗、常、湖、嘉五郡憂者也。淞江之下,?塞則失灌溉之利,此今人所以為嘉、上二邑憂者也。故昔之治江者,導之而南,導之而北,惟恐其不分。而今之論江者。則惡夏駕新洋之北。惡白蜆諸湖之南。為其?分勢殺。不足以濡髙亢滌渾潮也。夫欲使江水自西而東。復徃日故道。非合数郡之力。必不能任。顧工大則支費難継。人衆則讒謗易起。事分則心力不一。自非督撫大臣、不沮疑畏、不避勞怨、力為主持、而擇賢有司、各為分任、務臻厥成、則此沿江数百里之民、㡬何而不坐槁也、

劉家河在縣北二十四里、發源于震澤、從吴縣鮎魚口、經郡城之娄門、東貫崑山、又東至太倉、環州城而南、與縣合界、又東三十里入於海、元至元間,朱清濬之,以通海運。 國朝永樂?再濬,則以救水災。歷二百餘年,下?横溢,每潮汐之至,境内西北諸塘浦,借為咽喉。以嘉定之?田亢瘠,而其民猶得耕而食,則此河之利居多哉。城中幹河二,

横瀝亘縣治左,南北袤六十里,南自孫基港口受吳淞江之水,合上槎浦,經南翔馬陸鎮入城,至學宫之前為滙龍潭,方廣数十丈,北出抵婁塘,自婁塘折而東北,由䨇塘折而西北,由公塘俱入劉家河,而從北直下者浸以微矣。

練祁塘界縣治中,東西長七十二里。徃時江湖之水自西南来,澄澈如練,故因以名。其水西從顧浦納吴淞江之?,東折貫于吴塘,又東過塩鐡塘入城,東抵羅店鎮,折而東北,曰小練祁,入于海。其南一攴折而東合馬路塘,又東合月浦,又東合采淘港,入于海。西南塘浦之大者凢十有九:大盈浦南通青龍江,北入吴淞江。 大盧浦南通青龍江,北徑馮浦入吳淞江。 青龍江東通渡頭浦,西連白鶴江。 ?儻浦南通蒲滙塘,北入吴淞江。 白鶴江南接青龍江,北岀吴淞江。髙家浜南通蒲滙塘,北入吳淞江。 蟠龍江南通蒲滙塘,北入吴淞江。 安亭涇東南通顧浦,北下雞鳴塘。 黄渡浦南通吴淞江。對岸為大盈浦。北連吴塘。 顧浦南通吴淞江。北貫練祁。又北會吴塘。逹戚虞涇。 吴塘南為黄渡浦。逹吴淞江。北貫練祁。出張涇。逹劉家河。 塩鐡塘南為陸皎浦,入吴淞江。北貫練祁塘。逹劉家河。 陸皎浦南通吴淞江,北連塩鐵塘。 雞鳴塘東通漳浦,西貫顧浦,抵崑山界。 漳浦北通練祁塘,南通淺江。 趙涇西南通漳浦,北通練祁塘。 淺江東南通封家浜,西北通塩鐡塘。 封家浜南過月河江,出吴淞江,東北入横瀝。 新華浦西南通吴淞江,東北入横瀝。

西北塘浦之大者凢七、

顧浦、吴塘、塩鐡塘、

按境内之水、以西南為源、而顧浦、吴塘、塩鐡塘、則皆南通吴淞江、北通劉家河,界太倉、嘉定之間、方太倉未為州時、劉家河之南岸、皆邑之北境、自割建州治、而其地大牙相錯、葛隆鎮以北、大抵屬於州矣、徃顧浦之湮也、夏尚書原吉嘗濬之。下?與吴塘合、濁潮由劉家河而入、積乆不䟽、僅存一線。永樂中、罷海運、而邑之轉輸改出練祁、自東徂西凢十三里而北入塩鐡塘徃復数十折、以逹於劉河。潮汐再至、澱淤日積。開濬之役、費大工繁。徃時為州者、用奸民之言、謂為嘉定咽喉之地。我雖不濬。嘉定之人不得不代之濬也。故每一役興。輙至聚訟。夫夾塩鐡而田者数十里。固以此塘之通塞為利病。嘉定之人不與也。獨謂徃来之途。不得不出于此。而欲以長䇿困之。藉令此説可用乎。則䖏䖏當效尤矣。假如萬分一至,和塘之在崑山東界者有時而淤,則崑山不當問謂太倉以東之人不得不代之濬也。其在長呉東界者有時而淤,是両縣不當問謂崑山以東之人不得不代之濬也。丹徒之河當委之毘陵,毘陵之河當委之無錫,輓輸之道絶、商賈之事廢矣。此豈為通論乎。今?太倉助工銀八百両、盖舌敝唇焦而後得之、然實不當所費五分之一、况欲縮之哉。

徐公浦南通雞鳴塘、北通郭澤塘。 黄姑塘西通吳塘、東北經横瀝入劉家河。 娄塘東通横瀝、西北入公塘、出劉家河、迤西為小娄塘,西通塩鐡塘。 公塘東南通娄塘,西北出劉家河東南塘浦之大者凡三十。中槎浦南通虬江,西北通和尚塘。 下槎浦南通虬江,北通走馬塘。 虬江東南通吴淞江,西通孫基港。 庾店浦西南通虬江,東通桃樹浦。 走馬塘西通横瀝,東南由江湾浦入吳淞江。 馬陸塘西通横瀝,東通楊涇。 公孫涇西通横瀝,東通楊涇。 西楊涇南至廣福分水墩,北通練祁塘。 東楊涇東南通湄浦,北通練祁塘。 沙浦東通吳淞江,西通東楊涇。 湄浦東通吴淞江,西通東楊涇。 大塲浦南通虬江,北通葑村塘。 彭越浦,南通虬江,北通走馬塘。 桃樹浦,南通虬江,北通走馬塘。 盧涇浦,南通庾店浦,北通走馬塘。 趙浦,南通虬江,北通走馬塘。 鵞艬浦,東通吳淞江,西通小塲浦。 黄泥塘,東通吴淞江,西通小塲浦。蕰藻浜,東通吴淞江,西通茭涇。 叚浦,東南通吴淞江,西通茭涇 江。灣浦南通吳淞江,西通小塲浦。 浦缺南通吳淞江,北通鵞艬浦。 錢家浜西南通走馬塘,東通吴淞江。 月浦西連馬路塘,通練祁,東經采淘港入海。 采淘港西北通月浦,東入大海。 馬路塘西北連練祁塘,東連月浦 界浜,西入吳淞江,東入于海。 張家浜西入吴淞江,北為李家洪海口。 戴家浜西入吴淞江,北為李家洪海口。 史家浜西入吴淞江,北為李家洪海口。東北塘浦之大者,凢十一。䨇塘南通横瀝,北入劉家河。 黄姑塘西通北横瀝,東通界涇,北入劉河。 新涇南通練祁塘,北經石家塘,出劉家河。 殷涇塘西通北横瀝,東通界涇。 華亭涇南通練祁塘,東北經慈溝,出劉家河。 蒲華塘南通練祁塘,東北經慈溝,出劉家河, 界涇,南通練祁塘,北合慈溝,出劉家河。 顧逕港,西接黄白逕港,通練祁,東入于海。 川沙港南通顧逕港,東北入海。 黄姚港西通新涇,東北合五岳塘入于海。 五岳塘西連黄白逕港,東入于海。嘉定幅員不百里,而塘浦陂池大者以数十計,次者以数百計,小者以数千計,複出多歧,縱横紆直,至不勝紀。盖古者治農之官,疆理之宻,䟽鑿之勤,猶可見也。縣額設簿一員,專董水利。然簿之于民,既未必疾痛相関,而民之于簿,亦未必指臂相使。狥名興役,空文報成,即?氷畫脂無殊矣。故自昔長吏之賢者,莫不以水利為大政額。故有河夫銀三百両。曽不當三軍之  餘,更無可轉移,勢不得不取給民力。顧小民胼胝以勤其事,巨室拱手而享其成,故役者常有不樂為用之意。嘗熟計其便,每?必以十月預?教于四境,令民各以應濬工役列上,然後躬自廵行,度緩急而舉事,量繁簡而鳩工,衣食之源,貧富貴賤所共也。自非例得優免者,宜倣他邑縉紳家貼役之意,令出財佐之。又必出舎河旁,嚴立期會,分别勤惰,即行法稍峻,不得稱苛。盖令長身勞怨以慮其始,而後佐貳無?事以掣其權。上夙戒而視其成,而後小民争趋以致其力。大較居此?者,無一?之安,終無百?之計,勢使然也。語曰:恱以使民,民忘其勞。是在長民者加之意耳。

張應武水利論: 吾邑左浸東海,柗江經其前,劉河繞其後,黄浦自東南来,合於柗江之尾。昔人所指以為三江者,皆由以入於海。柗江位二江之中,載地既髙,而江形又直,建瓴東注,自安亭港至李家洪,縈紆境内百有餘里,塘浦左右股引足於清水,而亦無壅溢之患。五季以前,江鄉號稱樂?。自呉江石隄既築,清水之出于湖口者日微,不足以蕩滌潮沙。柗江屡浚屡堙,議者咸思一大治之,廣数里之江,決壅岀之口,塞傍分之竇,曠然為数百年之規。然而物力不給,衆口難調,近乎可言而不可行。本朝䟽浚者五六公,雖廣不踰十尋,通不過数十年,未足厭議者之志。然是江?通一日,則民受一日之利。他日復堙,又當有任其責者。隨時量力,以舒目前之急,未可謂非中䇿也。耳目所及,惟隆慶四年海忠介公寓賑濟於興作,至誠所感,寮寀敬應,富室樂助,役夫競勸,所費官金不過五六萬䟽。上海南蹌口至嘉定黄渡,平陸六十餘里,両月成江,清水奄至,葑泥自去。當時以為若有神?,非盡人力也。萬曆七年,廵江莆田林公、接䟽黄渡至崑山千墩三十餘里。上?江南、亦加闢焉。萬曆十五年、因水災、用科臣言、特設專官、發帑銀、以開江為首務。而所任非人、背公營?。?至見江尚?通前人之所䟽鑿、可攘為後功。於是不酌群言、不委州縣。不役鄉夫。獨任?人、共圖欺罔。托言以漸。而深惟務築 曽,不運?,每車戽微乾,稍削茭蘆,即已放水。迤?而東,起自安亭至宋家橋,分為十叚。九叚畢工,岸無積?,人以為笑談。末叚去海不逺,潮勢湍悍,屡築不成,遂以頑石壓弊舟,雜築之,費数千金。㡬成而潰,乃試其所製混江龍,聊掩衆目而罷。自知不厭衆心,頗留銀還官,虚告成功,遷官以行。而其所沉木石,留礙江心,潮沙依之,易為澱聚。未及両載,海公所䟽,復為平陸矣。自昔開江,未有若是役之無益而有害也。即今萬姓嗷嗷,復思䟽浚,如望?焉。是湏廟堂主張,六郡恊力,非一邑之所能必也。邑治以四水聚為形勢,東西練祁,南北横瀝,形如十字,交貫城中。境内塘浦以百計,支港以千計,東引大海,南引柗江,北引劉河,西仰湖澤,四靣潮汐,咸㑹。邑城。自柗江既堙,清水罕至,舟楫灌溉,咸資潮水。宋人引清障濁之法,已不可施于今。每?所開塘浦,還為潮汐之所填淤,三?而淺,四?而堙,五?又湏,重浚亦無一勞。永?之術,所可自盡者,修浚均節其間焉耳。酌塘浦之閒要,參以淺深及前浚之?月,分為五畨,著之一籍,依次修浚,周而復始,無得踰越。五?不紊,則不紊矣。若乃近海之區,潮沙倍積,出入孔道,官舟重載,所由或有不能待五年者,所當别議。然一邑不過三四,不足以此而并廢經常之規也。修浚之際,擇民有才幹有行者分叚監䕶,必使底面四傍深淺濶狹,咸中程式。庻岸不善崩,可支五六年以待重浚。如此則民力不甚疲。塘浦亦不加淤。非遇?風。小旱小澇。不至全歉。此亦杜牧所謂上䇿莫如自治。其與開江固並行而不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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