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縣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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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6:23
上元縣志
版籍古者聖王建國什伍其民下制恒産上制國用靡不征歛有藝,費出有經,而天下定。上元固 昭代建國首邑也,厥?租調,永蠲 㤙踰法外,其後稍加賦役,以當經費,雖失 聖祖?意哉,而惟正之供,亦所安焉。迨至正、嘉之季,外繇蝟集,民病而不知恤,職生厲階。頃者幸際 清明,屡荷司牧者調停湔刷,稍復治世之舊,謹籍户口田賦之数,及其入出之阞,正使民庻持籌而筭之,萬不失一。吏特奉行文書,無所?其慝,故令行而民不疑為象魏縣焉爾。徃歷利病,敬附於篇,備司牧者考焉。按圖籍,嘉靖末年户口尚及正徳之半,而今纔及五分之一,非必人户?亡至此極也。大都賦役日増,則逃竄日衆。又國?里甲什九,坊廂什一,本田什九,寄庄什一。其後田賦日増,田價日减,細户不支,悉鬻於城中,而寄庄滋多。寄庄田縱千畆,不過户名一丁,後或加一二丁,人且以為重役。其細户田既去,則人?,即不?而丁日削,勢固然也。盖積?漸减,以至於斯。近始審編,新増千九百餘丁,而丁銀亦攤减云
田賦。 昔者石江歐陽公撫留圻也,逮諸守宰,究心民瘼,殫精國計,作書二册,一摘略節,與民周知,一詳欵目,官府備照。大綱有四,曰以八事定税粮,以十有二事定里甲,以二事考均徭,以六事考驛傳。?爲定則,無所容姧,民受其賜,頗乆世逺人亡,其書銷毁,而父老所傳,僅存抄本。今其細目雖已增損不同,大都不越綱要之外。是用綱仍其舊目,凖諸今作田賦志,亦俾前賢遺意不終泯焉。 ?洪武十八年, 㤙詔念應天五府州爲興王之地,民産免租,官産减租之半。官産者,逃絶人户暨抄沒等項入籍於官者也。?半租多寡不一。嘉靖中均爲一斗五升,而雜徭不與焉。其更佃實同鬻田,第契劵則書承佃而已。大約官産什二三,民産七八,雜徭惟併於民産,而 國?雜徭亦稀。厥後大吏創勸借之說,民田畆科二升,名曰勸米,後以供應稍繁,加徴二升,名曰勸耗,延及正徳,則陞科至七八升矣。十甲輪年,照宇内通行事例,未始不安於法制之内。而正嘉以來,事日増,役日繁,在小民利於官産,而官産則少;在優免人户,利於民田,以省雜徭,而買者賣者或以官作民,或以民作官,以各就其所利。於是民田减價出鬻者日益多,而差役之併於細户者日益甚。猾胥乗之,恣詭寄花分之?,而惟時不急之征,無名之費,一切取責於現年。現年竭産不足支一?之役,而所索於花户者,每粮一石至銀四五両。盖宇内盡然,而南都為甚。維時一條編法已行於數省矣。隆慶中,中丞海公廵撫計以官田承佃於民者日乆,各自認為已業,實與民田無異,而粮則多寡懸殊,差則有無互異。於是 奏請清丈,而官民悉用扒平,粮差悉取一則,革現年之法為條編,考成料價,一應供辦,俱槩縣十甲人户通融均派,而向來叢?為之一清,優免之家,不失本等 㤙例,而細民偏累之病,一旦用瘳,於是田價日増,民始有樂業之漸矣。至於四差分合輕重之数,尢有可述者。徃周文㐮公廵撫時,以丁銀不足支用,復倡勸借之説,以粮?丁。於是税粮之外,每石加徴若干,以支供辦,名里甲銀。若秋粮之外,則有夏麥、農桑、絲絹馬草等項,色目繁雜,氓易混而奸易托。嘉靖十六年,石江歐陽公廵撫。悉舉里甲諸項。併入秋粮。名曰均攤。事則簡便矣。以其摠々帶徴㑹計不得不寛。支銷不盡。謂之派剰。?制派剰存積。以待不時之徴乆。則那移支用。不可詰問。諉曰作正支銷。淪胥乾?。萬曆三年。京兆少泉汪公継之 奏請扣編正数。無復剰派。又 請裁革諸濫差。條列正辦。刻諸縣賦役册。以通曉所部。又載諸府志。盖每?省派五千餘金。維時縣令莆田林公。克承厥志。今復継以賢牧。隨時酌量。雖微有出入。而㮣不越更化以來法制之舊。囬視疇昔嗸々。不啻霄壌矣。
以八事定税粮:一曰以原額稽其始,田?總若干,凢為田若干,畆科平米若干, 地若干,畆科若干, 山塘雜産若干,畆科若干。 二曰以事故除其虗,前摠内除 欽賜若干, 荒田若干, 荒地若干, 實該正田若干, 地若干, 山塘雜差若干。 三曰以分項别其異,秋粮之内,帶徴五項、 一夏麥若干。 二絲綿若干。 三農桑絲若干。四馬草若干。 五户口塩鈔若干、 各准米若干。 秋粮之外、陞科蘆地若干。 改荒蘆地若干。 四曰以歸摠正、其實實該平米若干。 荒白米若干。 五曰以坐派定其運 兑軍正米若干。 改兑正米若干。 各耗若干。 南京光禄寺黄豈若干。 稲糓若若。 南京光禄寺正麥若干、耗麥若若。 太倉銀庫正麥若干。 南京各衞倉正麥若干。 南京庫絲絹若干。 六曰以運餘撥。其存 本府俸給倉正耗米若干。 儒學倉正耗米若干。 本縣俸給倉無耗正米若干。 龍江驛正耗米若干, 江東驛正耗米若干, 存留草若干, 存留正麥若干。 七曰以存餘考其積。撥剰米若干。撥剰銀若干,以待額外之費。積餘則入下年正数减編。 八曰以徴一定其則。以上種々徴需,一准於米。計畆而分㱕於一則。故令不煩而民易信,事易集焉。夫信令必准諸由票。由票必溥於細户。早溥而信洽。粮亦易完。若奸胥敝里。必慢於由票。且?為市而不計。大事之不集也。以十有二事定里甲、謂以四事考?辦。 一曰國祀之用。 二曰國慶之用。 三曰供應之用。 四曰諸司之用。 以二事考?派。 一曰内府坐派, 二曰工部坐派。 以六事考?費: 一曰?祀, 二曰鄉飲, 三曰科貢, 四曰恤政, 五曰公用, 六曰備用。備用銀一百両,以待不時之需,不足,申府動支,有餘作下年正数。省編
以二事定均徭: 一曰銀差, 二曰力差。自條編法行,悉從顧役,兹僅存其舊目,不分列焉。
以六事考驛傳: 一曰會粮以派徴, 二曰内除以恊役, 三曰兼外以定實, 四曰分例以定則, 五曰?費以從驛, 六曰?費以從所。坊廂賦役維 髙。皇定?金陵,驅其舊民而置之雲南之墟。乃於洪武十三等年起,取蘇浙等䖏上户四萬五千餘家、填實京師。壮丁發各監局充匠。餘為編户。置都城之内外。爰有坊廂。上元坊廂、原編百七十有六?。有人丁而無田賦。止供勾攝而無徴派。 成祖北遷、取民匠户二萬七千以行。减户口過半、而差役實稀。獨里甲聽役於縣。後且立鄉頭、色目,供應寔繁。正統二年,府尹鄺公埜奏革鄉頭,併上元坊廂為四十有四,坊有十甲,甲有十户,視其饒乏,審編櫃銀,每季約三百両,析坊廂之應辦者任之,以均里甲之不足。季輪一甲,率三十月而一週。然其時人户充實,應辦簡嚴,庫貯櫃銀,該吏支銷,坊民聴役,民不見劳而事不廢,立法未始不善也。然以支取如攜,公?交征,法漸以敝,正額常什三,而外繇常什七。於是人户?亡,更謀脱籍,櫃銀滋少。官惮其難,吏辭其責,改令坊民自收自用,而隂責其賠貱。每一上季,則僉收頭派差者一人,曰摠坊。僉殷實之家 金聴用,不問多寡者数人,曰當頭,名活差。其次减定銀数貼貱當頭者,名死差。其下户則僉撥接票、催夫迎送等用,名力差。又撥供應噐物等用者,名借辦,並聴摠坊指麾。而摠坊以是恐喝營?者又什八九。且自弘治以來,又?撥九庫八関五城夫役。又代工部買運光禄柴薪四十餘萬斤。又太常九種進鮮、重取什物銀両。又各衙門行取書手工食、并修理衙門。嘉靖十八年以來、又驟?應付衙門八䖏。至於讌席節物花燈諸供餽、抑又不貲。而大小使客、時行火牌、徴脚力口粮、迎送鼓吹、靡不應付。加之百司吏胥、恐嚇需索、而大柴讌席為尢甚至是傾敗相継、自經自溺者日聞、而民不堪命矣。維時父老間陳民瘼、而?䑕寔繁、旋行旋沮。庠生趙善継者、不忍家難離披、邦國困?、疇咨同?、從者如水。適撫院方公、按院黄公稍因父老條陳,下府勘覆,而沃洲吕公新任京兆,諸生稍為陳説,䝉諭公議出於學校,可以文言代之。於是盡䟽其辭,刋梓分逓,而諸司各為之動,第見施行矣。㑹給事麓池郭公抗章奏革,於是額外之繇,不經之費,如前所陳者,什去八九,民若更生。然諸色目尚在,病源未塞也。?慶改元,陽山宋公蒞撫院,加意剔蠧,委其責於通府,望沙陶公集議以為坊長,聴役在縣,人目以為竒貨。於是更名坊夫,悉還正統?法,其買辦、借辦,秖行顧役,而當頭以下諸色目,悉行剗革,上下稱便。然猶?徴銀千四十八両外。毎季?夫庫夫六十二名。?徴銀二百八十五両。有竒陶遷吏胥以雇役不便。乃令坊夫聼役於縣。抑令私賠。舊弊浸復。維時趙生物故。張生崇嗣軰言之京兆東泉鄔公議照里甲扒平。改櫃銀為丁銀。定為三等九則。納之庫。不僉頭。不輪甲。止令排年十人催徴。以聼該吏雇役支銷。夫還於坊。嗣是復有翻覆。頼撫䑓岣崍張公復之。萬曆三年。少泉汪公為京兆。吊查二縣支銷册。不過供應各司下程刑具、辦酒餽禮之費。而縣一切?費且取辦焉。此官所以樂於申請科派、而他不恤也。爰計順天府事皆 奏請仰荷 宸断、両京事體相同、乃酌其應需因革之宜、定徴坊夫丁銀?五百四十両、具 奏下部覆奉 欽依。此外鎦銖不得?行科派、隂令坊夫賠貼。凡修理?劄刑具動支。自行?罰。其里甲已編者、不得重派坊夫。每?終廵視科道造册奏繳。時東瀛林公為縣令,恊心節省為能不悮公事,而猶有徴羡。林遷去,春季未滿,而該吏與雇役已支過五分之四,復倡告民還役,坊民為譁,奔告所司,除将本縣他項銀酌?支應外,該吏擬罪,法始復?。今更十八禩矣。頃年 邵公為京兆,而今確菴,程公為縣令,尤一徳一心,加意節爱,嘗减徴百金,而事不廢。争革九庫?夫,裁定夫役二十三人,上元分給十有二人,第照徭銀徴觧,令自雇役,而事遂定,無復向來踐更抑索之苦。嗟夫,縣猶故也,或数千金而不足,或数百金而有餘,則以有父母於斯,即百計加恤而民用安;無父母於斯,即百孔叢出而民用危。然民之安危,即 國家所從隆替也,諒司民社者有深念焉矣。條議上元縣事宜四欵 前任知縣程三省 一定㑹計。照得錢粮之不容不㑹計者,謂法制未定,經用浩繁,不㑹計則徴輸不均,徴輸不均,則小民告困,故立爲㑹計之法,而著之冊籍,俾民按籍遵守焉。非謂䂓制既定之後,年爲之計也。上元縣錢粮,先經 欽差廵撫都御史汪刋定賦役書册,勒之貞䂥,毎石平米,該納本色若干,折色若干,每丁石該條編銀若干。彼其時雖使五尺之童赴納,莫之或欺。法乆寖移,時窮事變,毎年税粮條編,俱待㑹計而後定。然㑹計不常,遲速靡一。比及㑹計單下,則小民先已炤舊上納。倘有加編,則重復增?,即或稍减,徒爲里排積歇。充?槖爾。且数多増益,無從覈實。盖吏書非㑹計,則工費無取,就中或増一無名之征,彼下吏小民誰敢爲之辨虗實哉。合無查照原奉石刻書册,除見徴外,令後分毫不得增改。即有不得不増者,湏奉詳?明白,方行編入。年終不復㑹計。庻小民易於遵守、而積猾不得髙下矣。 一均供應。照得太常光禄内府進 貢等項銀兩、事千重典、非獨上江二縣當辦、即直?諸州縣皆應有之、乃近年以來、一々取足両縣加編 千餘両有零、查得前編賦役書册内開毎石平米止編二錢七分、今則三錢二三分矣。江寕地稍肥饒、猶或可支。若上元則近城膏腴田地、俱屬軍屯、僻逺山鄉、始為民土。且低者濵江坍?、髙者瘠磽不堪。一㮣加編、何從措辦。即如 龍袍扛夫銀両、毎年編銀一百三十八両、今且借支一百四十八両。他項稱是、年復一年、何所底止。盖外縣徴觧不前,両縣催督難緩,故因仍苟且,莫可究詰也。又有甚者,齊庻人之䘮禮銀両年々㑹編矦伯之棺木 賉典,取足両縣,神京赤縣獨不可均攤外郡乎,合無查照賦役書册,除舊編外,凡近年新増者,均照外縣丁粮一 攤派。庻,都邑之民稍得蘇息,而於 陵?重地禆益非小矣。 一改漕粮。照得兊運乃惟正之供,漕粮實 國儲攸繫,事體重大,上江二縣難應獨免。但人臣謀國,惟擇便宜,事苟利民,無嫌轍,使外郡之粮不運南都,則上江兌粮無從抵?,仍舊可也。查得各省粮米?運南倉者不下百萬餘石,而上江之粮復從北兌,無論常例有費,耗折有費,水次有費,以至淋尖踢斛等?,刮盡民膏,即過江蘆蓆楞木脚價之需,總計十分有六。倘以在京之粮實在京之儲,前項皆可省也。若外郡粮米則不然,既已運至南都,仍復搬至倉所,耗費不貲,兑運尤便。矧上元平米正副不過二萬有餘,以彼易此,甚覺輕便,亦何所禁而不為之一轉移哉?先經大司農山西王公條奏事宜,曽議及此,竟以事件頗多,㮣未議 覆。今若擇其相當者一更易之,亦萬世之利也。 一免重差。照得上江二縣條編銀両已奉明文,一則均派矣。每年仍有各衙門庫斗諸役工食取之條編,差使則令親役,毎一入直則有常例,有買辦,有守矦無名之費,諸難枚舉。群闔户之老稚,傾舉室之積貲,僅足以償。間有庸駑愚朴不諳事體者,則顧募積猾以充工費十倍,猶且嗷嗷稱苦、盖名雖親役、實則積棍包當、騷擾甲户、牽扯幇貼、彌月積?、漫無休歇、不至於吮盡膏脂不止也。且每一編差、夤縁請託、遍及要津、一失関防、祗足供吏胥之賄、免爾殷富、坐享膏腴、窮民甘受苦役。奈何正賦之外、復有重賦如此哉。第事干各衙門,相沿成套,有司一議及此,受謗受累,莫敢誰何。非奉明文,難革夙蠧也。合無請乞,曲為調停,立為經乆長法,寕厚工食,仍行應役。庻小民免重役之苦,而閭閻霑法外之仁矣。
丁粮議 太名守姚汝循。 國朝賦役二法,断自 聖祖宸衷,然亦監於唐宋以來制度而損益之者也。大都有丁則有役,有田則有賦,即唐租庸調法之遺意。雖三代盛時,不過如是,特繁簡輕重有不同爾,甚良法也。奈何時乆則事増,事增則役繁,至廵撫周文㐮公時,始創為勸借之説,以粮?丁,然不過十之二三而已。至廵撫歐石江公時,事益増,役益繁,而人丁益不能支矣,於是有均攤米與人丁均編,而賦役二途遂合而一。雖一時權宜救敝,不得不然,而實與 祖宗創制之?意䆮失盡矣。乃至今日編差,則人丁止居四分之一,而粮石反居四分之三,是本末倒置甚矣。夫議法不求其原,終非盡善,今雖無可奈何,而安可不少示存羊之意耶。故首議丁粮,以俟将來議法者考焉。
寄庄議 前人, 今夫一里十甲,一甲十排,一排十户,此正法也。十户之外有竒零,則謂之竒零户,至若寄庄户,則人非版籍,徒以田産置在各里而得名者也。其人或為?寓,或繫鄰封,此等通天下皆有,而惟南都為最多。盖南有三十六衞,及各衙門、欽天監、太醫院等役,又四方?寓之所萃聚,皆得置買田?,故視他方為多。然此寄庄皆富室,乃貧民之所依。可有而不可無者也。何則。徃昔田粮未均。一條編未行之時。有力差一事。徃徃破人之家。人皆以田為大累。故富室不肯買田。以致田地荒蕪。人民逃竄。錢粮拖欠。㡬成敝縣矣。頼廵撫海公均田粮。行一條編法。從此役無偏累。人始知有種田之利。而城中富室。始肯買田。鄉間貧民始不肯輕棄其田矣。至今田不荒蕪。人不逃竄。錢粮不拖欠。而價日貴。亦由富室買田之故也。盖貧民種田。牛力糞草不時有。塘池不能濬而深。堤 不能築而固。一遇水旱。則付之天年而已矣。今富室於此等則力能豫為,故非大水旱,未有不收成者。况富室不能自種,必業與貧民,貧民雖棄産,而實與富室共其利。收一石則人分五斗,收十石則人分五石。又牛力種子出於富室,而錢粮又辦於富室。時有水旱,則富室又假貸而濟之,貧民惟出力耕耘,坐享其成焉。故曰寄庄。富室,乃貧民之所依,可有而不可無也。今議者動欲借口恤民,而遂抑寄庄。每至審編,凡寄庄則論田以報丁口。夫人户當以版籍為定,寄庄木自有籍,即有丁當附於本籍,而又因田以報丁,是一身而二役矣。貧民既謝粮於富室,與富室共享田中之利,而又因田去而脱其丁,是為漏籍户有身而無庸矣。與 祖宗時因田起賦,因丁受役之意不尢,失之逺耶。恐議法者覽此,亦不可不加意也。
改兑議 前人 國家両都並建,於是粮運有南有北,南粮皆來自湖廣、江西、浙江等䖏,至於上江兩縣,則又有過淮米而付軍兑運。查得両縣改兑正粮,上元止該三千六百七十石,江寕止該三千二百七十石。因兑於是有過江脚價、船價、蘆蓆、鋪坫、加耗等項。於是上元共該本色米四千八百五十餘石,又折色銀一百七十二両、准米三百四十五石。江寕共該本色米四千三百一十餘石、折色銀一百五十三両、准米三百七石。㡬増三分之一矣。若使将二縣之粮盡改為南粮,則加派可免,而官軍又可免役一?、所省亦不貲矣。或曰過淮有定数,改此則将何以?之。查得嘉靖庚申年分、因南粮不足供軍、䝉總督侍郎黄公奏将湖廣等䖏過淮粮改為南粮若干石、卷案尚存。惜乎當時議不及此、而両縣又不以上聞、遂使良法美意湮閡至今。今若将原改之数、照舊仍令過淮、而以兩縣運数抵之、豈不両便乎。上江両縣乃 國家根本重地,其差粮雖與各䖏等,而雜役則倍之。盖有 内府及各衙門人役供應,皆取給両縣,此他方之所無。而此方之所獨者。今既不能减免,而借此一轉移間少蘇其困,豈非不費之惠乎。矧今諸司建白紛々,苟有利於生民。 廟堂無不采而行之。顧未有議及於此者。倘不棄芻蕘。以之轉聞焉。地方曷勝幸甚。
糧里議 前人 粮里二役。名爲重差。而實亦不同。粮長主收一年之錢粮。凡有力者皆可爲之。不必寄庄與土著也。若里長乃 祖宗以來版籍户役。不惟寄庄不可頂替,即别圗别里亦不可那移。盖其間有?軍?匠一亂其版籍,則此等何由稽查。如果丁盡户絶,只可先儘本甲及本圖,再不得已,惟有併里而已。又果丁雖存而貧難無力,或里中米少而寄庄米多,只可炤米量行幇貼。况此役止於催辦錢粮,勾攝公事,荅應卯酉,原與粮長関係不同,少得津貼,且有樂從之者矣。顧近來有等奸頑,見别里别圗,或寄庄富厚,欺其良善,動輙告更,里長因而嚇詐取財,官府一為准理,即不與更。而得利已多矣。故當事者宜知粮長可以照力僉編,而里長未可輕聴更替,則小民安生矣。
荒白米議 陳以代。 夫曰荒白者何?虗田之税也。曰虗田者何?濵江坍?,存其虗数故也。存之者何? 國税有数,不可縮也,則减半而徴之,復為之均攤於一邑之田共出之,是為虗田之税也。已而有叢?焉。叢弊者何?夫江水之有噬囓,其常勢也。丁之者不得不鳴於公家,以均其税,而力弱者則不能鳴,力強者未必當鳴而鳴焉。即使縣官親勘之,猶不得實,是故有倖免者,有不得免者。夫邇年田数,視 國?則有間矣,安在其不可减也。徃者吾不聞矣。頃年海院丈量魚鱗而籍之,誰得指東為西,冐彼為此。使當此時除其虗数,第舉國税之阞而均之,見田之中,何不可者,而當時猶存其名,是後則漸增而未已也。諺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言其長於彼則消於此,長於此則消於彼,常勢然也。今二百年來,但見其消而不見其長。攤免者纍纍。而陞科者寥々。則何為其然也徃。又聞攅造之?,司委之官,以荒白為豪家之餽。令其享無粮之田,而㮣縣為之出税,豪家亦受其?㤙而不辭,則鄙夫者之為之也。甚哉。荒白之難覈也。後有鳴者。宜致謹焉。
清軍議 前人 郡縣之不能無軍,殆遍寰宇。求其配所有定業,軍常著伍,子孫代替,至令原籍之家年逺無勾,而忘其本籍之有軍者有之,此其幸者也。然軍罪本下死一等,役之苦者莫甚於軍,則樂逃者亦莫甚於軍。每觧一軍,為之買妻,為之僉觧,為置路費,以一人之故,累及数十人者有之。乃觧而輙逃,々而復勾,々而復?,逃之本籍猶可稽也。逃之他鄉,而本籍之詰捕者不勝其擾,至以嚴急之故,復觧一人者有之,此通?也。又勾軍踈數徃々,視時緩急徃隆慶中,嘗特差監察御史清軍,而本縣勾軍一科,書手至一十有六人,事過而人不遣。蠶食無岀,則毎?本縣自召軍户清審一畨。每一勾攝,候者彌旬,里胥索瘢,無端廢業。後以父老應召,陳利害,然後减去。至於軍觧,必僉其户丁,户丁人乏,始及同甲,同甲人乏,始及同里止矣。而徃者捨同里而僉諸㮣縣殷實之家。夫捨同里而僉别里,無理之甚,人得攀援辯釋,及得辯釋,而展轉数家,廢業?囑者,又不知其㡬矣。然後仍役同里之人,此亦一十六人者之為之也。?則徃矣,陳之杜宿株也。
句容縣志。 萬曆二十九年,知縣茅一桂議為咨訪水利事宜、以圗民生永頼事。照得本縣王氣龍興。神臯巨麗。固國運之?祥。而萬年之根本也。但萬山環結。鄉有髙低。其髙者曦暘数日。即如沃焦。則憂在旱也。其低者霪潦彌旬。輙成巨浸。則憂在潦也。兹欲調停於髙低二鄉。而使田無旱潦之災,世享豊亨之業,豈終無一善䇿乎?嘗按髙鄉北枕河口龍潭八十餘里,不通舟楫。本縣所需北貨,車遷擔負,力疲價倍。又竹園潭至黄堰 五十里而竒,地勢凹凸,水之盈涸無常。合無相地置閘,謹啓閉,時畜洩,則五十里間既無車遷擔負之勞,又得積水灌溉之利,此髙鄉之當議者也。低鄉謂本縣自北而東南,並髙岡峻嶺,其山水㑹同於秦淮一河,西行五十餘里,復逆折自北而西,合?於三 河上元界,逶迤二百餘里,始洩之大江。西南為赤山湖,名雖湖,其故時皆沃壌也,水涸之日,湖髙秦淮数尺,莾翳数百頃,僅属於牛馬之芻牧,而不得其半菽之用。夫水未有無瀦而能常聚者,亦未有任其莾溢而不為害者。此湖形勢既髙,而自諸山?源以連秦淮,復屈曲如羊腸,伏秋雨積,即衝射決嚙,為田畆之災。以故崇徳、茅山、承仙、臨泉等鄉,十年之中,而渰沒居五也。今攷。赤山湖志:前代計築隄百二十里,建二斗門,以為䟽閉之節,盖所資灌溉之利益普。今廢乆半為居民楹棟之所壓,額不可復。而獨秦淮以西,蔴培橋以東,相距数里,若濬爲一河,自可直逹,仍東西置閘。防其壅涸。且即所濬之土爲隄。而從中經紀。其陂池鱗次。其塍隴。其上腴者以播秔秫。其稍瘠者以植蔴枲。其道旁以樹棗栗。其最窪者以蒔芰芡。以畜魚鳬。因勢利導。疇非華實之毛。此在低鄉之可議者也。則又有疑濬河之役。非日役千夫。月靡千金不可,安所經費而得無庚癸之呼哉?是豈不聞邉鎮屯田法乎?合無募民願爲工者,許以計工而即三倍給其田,如能濬一丈以上給十畆,仍預給工食及畚鍤襏襫之費,當必有星馳川騖者。總計河工約五千餘丈,而隄内田不下五萬餘畆。一勞可永?,暫費可永利,惟無間於浮言,無隳於煩劇,則句邑之甌脱,皆爲隩區也已。司馬長卿云:非常之原,黎民懼焉。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蘇子云:三千年間,無一人能興水利者,其學亡也。今日之水利,誠非嘗可懼,然数年後,必可獲晏如之福。然本縣知其梗概,未得其條目。至其中有某地宜田,某地宜塘,夫役何起,水閘何置,則惠徼通邑之父老,及鄉逹賢豪之經濟,悉心揚㩁,俯賜指南。他時倘得變湖水為桑田,以施錢鏄句,民業且不朽。
萬曆二十九年,知縣茅一桂建閘説略。 ?按,句容形勝於金陵為左肩,北負大江,接儀真,俯瞰溧水、溧陽、髙淳三縣,勢䖏最髙。而縣之北為胄王山、石龍洞、亭子山、崙山,各有泉,經?而南十里許至舖頭地方,滙成大溪,爲竹園潭,即今秦淮河?䖏也。自舖頭屈曲南行,約五十里至縣東橋,自東橋西南行十里至南橋。自南橋十五里至黄堰。 又十五里至赤山。三河入秦淮,通大江。皆大溪闊澗,廣可七八丈,深可二三丈,居然一河也。先是宋有居民許溱、捐資起築黄堰土 瀦積水、利澆澳、福祚、通淂等鄉官民田地萬餘畆。歷元至正七年與我明 洪武十年,俱給有告示尚存。自黄堰 以上至縣南橋,可通舟楫,民頼以灌溉。自南橋以上八十餘里,溪身髙下相懸,以故諸山水?,即泛濫盈溢。而開霽未浹旬,則一㵼殆盡,淺塞不通。小民苦旱,僅僅尺寸築土 以蓄其水,顧所留涓滴亦濟㡬何徃徃水災之後。即憂旱魃。聀是故也。本縣慿士民請,謂宜略倣北直?潞河至京之制。即自舖頭起至三 河中間相度地形。建閘三四重,以時啓閉,以蓄洩其水。水勢盛,開閘以聽其去。水勢殺,閉閘以捍其?。則諸山之水不至一?而洩盡無餘。縣自東迤北,官民田地皆可頼以灌溉,食貨田肥,皆可便於舟行。即本縣之兌運本色米三萬三千餘石,皆可由三 河入閘,水運至舖頭起陸,以逹龍潭倉,省車脚費約八九十里,石計一二斗。溧水等四縣?運食塩三萬餘引,由儀真渡江,新河口起、陸至舖頭入閘。水運至三 河、以逹各縣。亦省車脚費約八九十里、計四錢零。此其明效大驗也。且河不假開鑿、水不假穿引。識者稱天造地設之利、句容有焉。士民之請建閘、其畧如此。
官觧志句容徭役之法、自條編而外、為目三十有九。其?額所需故事,並以民觧最寡者一名,多者至十七名,而首事者輙稱頭役云。大較名之多寡,視其觧之輕重為差。而民觧百餘年來,或傾其盖藏。及鬼薪城旦相籍,則以蚩氓起闤闠,不盡諳於事,闇於法。其孱闇者,握筭無所,縱横乾沒於倩代之手,以身罹其辜。其悍黠者,染鼎為奸,科歛窭細,以充其数。而間至尚方之供,中貴竒貨視之,逗遛其收納,而骯髒其歸程,不饜其谿壑之索不止。及返而越限也,更坐以侵漁,法無貸。甚則追呼逮繫,蔓連株引,斃桁楊縶犴狴者踵相望。先後良有司明知之,而叢弊逓承法無敢施乆矣。當萬曆之癸已,嘉禾陳公至,首詢疾苦,知其状,廼召集通邑?老於庭,計輕重,揣煩簡,確有定裁。而尢謂中貴及各部寺之所易齮齕者民,而不能横逞者官,盡革一切頭役,立官觧法,多則以官,少則以掾,其或最重鉅而官所不及兼轄者,輙命胥史為輔,謂官吏習知度支,且愳觸文罔,可必無?槖蠧,而彼懾於所觧之非,民必不敢馮其胷臆以逞恣睢。公之於奸?,至洞晰也。然官與民兩利,則法便,利民而累官,則官且廢革阻抑,而奸民必搆連胥史以撓其制。所稱?脂刻氷,祗餙觀望,奚經乆實用之與有。公又從中議時日之乆,近增水脚諸費,即於丁粮均派,總之千有三百九十餘金。以至投領各署文檄,動經旬月。觧官不必親侯,聽其遣役為代。仍移文各署,務期以通邑之力,輸通邑之賦。?所計節省浮費八千,而嬴碩䑕歛於廥庾,而傾貲殞命之禍不起;躭逐戢於中貴,而呌囂科醵之毒頓弭;飛輓安於簿尉,而拮据鞅掌之勞無累。公有大造於句民,當何極也。先是議未定時,故嘗窟穴於諸賦者,譁然稱不便,㡬為梗。公燕居深念,得其計宻,而㨗遂請之諸䑓。使者下其令,衆心即嗛之。莫能□。以此見公之慮事逺而為謀周苦心如此已又恐窮簷介特。未及徧曉,復鐫碑於邑門,復梓之剞劂。人頒一編,俾寓目者若掲彗炬,履康荘。下即有駭弩含沙之奸,上即有破觚斵雕之吏,固毋敢弁髦其舊而易置之●也。當道下其議,應天諸縣咸倣行如例。
髙淳縣志 韓邦憲東 考, 廣通鎮在髙淳縣東五十里,世所謂五堰者也。西有固城、石臼、丹陽、南湖,受宣、歙、金陵、姑孰、廣徳及大江水,東連三塔蕩、長蕩湖、荆溪、震澤中,可三五里,頗髙阜。春秋時、吳王闔閭伐楚,用伍貟計,開河以運粮,今尚名胥溪河,及傍有伍牙山云。左氏㐮三年,楚伐吳,克鳩兹,至于?山。哀十五年,楚子西、子期伐吳,至桐汭,盖由此道。鎮西有固城邑遺址,則吳所築以拒楚者也。自是河?相通,東南連両淛,西入大江,舟行無阻矣。而漢唐來言地理家者,遂以為水源本通。桑欽水經云:中江在丹陽蕪湖縣南,東至㑹稽、陽羡入于海。前漢地理志於丹陽蕪湖註云:中江出西南,至陽羡入海。應劭顔師古註溧陽云:溧水出南湖。後漢郡國志,蕪湖中江在西。孔頴逹書義䟽亦引漢史為証,盖皆指吳所開者,為禹貢三江故道耳。後不知何時漸湮。景福三年,揚行宻據宣州,孫儒圍之,五月不觧。宻将臺濛作魯陽五堰,拖輕舸饋粮,軍不得困,卒破孫儒。魯陽者,鋃林、分水等五堰 左右是也。 西北有吳漕水,言吳王行宻所漕也,至宋時不廢。故髙淳水易洩,民多墾湖為田者,而蘇、常、湖三州承此下?,水患特甚。宜興人進士單鍔,採錢公輔議,著吳中水利書,以為築五堰,使宣、歙、金陵、九陽江之水不入荆溪、太湖,則蘇、常水勢十可殺其七八。元祐中,蘇軾稱其有水學,并其書薦于朝。時用事者方欲興湖田,未之行也。故永豐等圩,官司所築無慮数十萬,而固城、石臼、丹陽之間,大抵多圩田矣。宣和中,待制盧㐮奏罷湖田,及言開銀林河為非切務。于時田方屬蔡、秦、韓諸将相家,及?行宫,不便塞河,卒未行也。乾道中,周益公南歸録尚謂由鄧歩東 銀樹可通舟至固城、黄池。景定建康志及祥符圗經亦謂瀬水西承丹陽,東入長蕩湖,足可徴胥溪河尚通云。元伯顔攻臨安,三道並進,?政阿刺罕攻破銀樹,東 至䕶牙山敗宋兵,實出此道。而河?亦就塞。 明興 髙皇帝定?金陵。以蘇浙粮自東 入。可避江險。洪武二十五年。復浚胥溪河。建石閘啓閉。命曰廣通鎮。設廵司税課司、茶引所。當是時。湖?易洩。湖中復開河一道。而尚阻溧水臙脂岡。乃命崇山侯鑿山通道。引湖水㑹秦淮河入於江。於是蘇浙經東, 直逹金陵為運道云。崇山侯者,李新濠人也。?以建 孝陵功封侯,焚石而鑿之,費油麻不貲,石盡赤。岡脊本易通,有嚴氏者,慮損其田,以女賂侯,故迂其路,侯坐極刑死,時洪武二十八年也。明文皇帝遷都於北,運道廢。永樂元年,蘇人吳相五以水之為蘇、常患也,引單鍔議,奏改築?, 増設官吏,?僉溧陽、溧水人夫各四十㸔守。自是宣歙諸水希入震澤矣,而 猶低薄水間漏泄,舟行猶能越之。正統六年,江水泛漲, 大决,蘇常潦甚,國税無所出。周文㐮、楊賀一大集夫匠重築之。 欽降板榜,如有走泄水利,渰?蘇柗田禾者, 官吏䖏斬,夫鄰充軍。十二年,張惠等奏復故,河道勘行,屡?未决。成化四年,施普奏阻之。十二年,牟都御史時、溧陽令靳璋又議復,常民張湍又奏阻之。大抵利塞者 下諸郡,利開者 上也。後車夫與商争利於陸行。正徳七年,紿都御史俞以故例,乃令鎮江判齊濟舟督責増築三丈,自是水盡壅髙,淳之圩田日就圯矣。顧其時愬辭往復,在開 未有言减税者,里甲頓耗其半。嘉靖?,宫保李公充嗣奉 勅徧詢水利,有白子俊者,呈復 河,乃命治中周、通判吕勘行開濬,㑹?歉止歐夏両撫䑓時程儀鳯再愬之,然意在通舟耳。三十五年,倭入㓂,商旅由 行者絡繹不絶,沿 居者利其盤剥,復自 東十里許更築一兩 相隔湖水絶不復東。今 官及溧陽 夫俱不存矣。盖余他日按輿圗,原本山川,金陵地脈,歷閩浙,踰 至茅蒋,勢本聯絡秦漢以前,髙淳固魚龍之宅也。自有胥溪河三湖,東歸震澤,民始得平?居,稍稍墾湖田為業。宋時煙火最盛,今冬春水涸時,湖中徃徃見磚石,并冡盖舊民居云。自築 以來,水勢壅遏,田漸淪?多矣,而賦額日增,户口視前僅十之三,則惟 之。故嘉靖戊戌,覈田致虗,懸米八千。由今而後,田之将圮為湖者,未有紀極也。父老言,湖底與蘇州譙楼頂相平,假令水漲時, 一决蘇、常,便為魚鱉。當庚申、辛酉間,犬浸稽天,淳民紛紛欲掘 㑹下, 偶决溧陽、宜興而下,勢若懐㐮。有以聞於華亭徐相國者,㑹方令沂入覲,召諭重禁之。余時在京師,韓子曰:廣通 者,所以障宣、歙、金陵、姑孰、廣徳及大江之水,使不入太湖者也。自前代皆云中江故道,近内閣王鏊記太湖,以此一源最巨,為蘇常患,而伍餘福著三吳水利論,亦諄切言之。嗟乎!以蘇、常、湖、柗諸郡所不能當之水,而獨一髙淳為之壑,其至于洪漲而廢田也决矣,而税又弗捐,民何以堪之?自蘇軾單鍔之言行,所以為 下諸郡者甚善,而未有為上?明者。余觀淳民之日耗,且困於虗粮也。作廣通鎮 考。清丈官民田粮縁由。 淳邑膏腴地,宋時多属勲戚中貴賞賚開墾。名官田。永豊圩田十萬餘畆。哲宗賜蔡京,後髙宗以賜秦檜。以三等則派租獨重。自抄沒後,科税悉視租額。故有一畆一石以至一石五六斗者。及我太祖定?金陵。念畿輔供?獨勤,屡行蠲减,然不為定例也。嗣後民困徴輸,欲鬻田以辦税,竟無受者,而富者惟利民田,于是業官者偽作民田售之,田歸富家,粮遺本户。由此不勝逋積,逃亡接踵,則又有所謂逃粮賠米,貽害無極矣。嘉靖戊戍,庠生陳九思搤?建言于歐陽撫,䑓、陳?憤激、因而感悟、遂委本府于通府丈量、清查官民額数、除豁虗粮。官田毎畆科一斗六升四合三勺三抄、民田毎畆原科驛逓米二升、今勸加四升三勺二抄。至?慶四年、復行均丈、始為官民一則矣。 又曰、㳟讀吾 太祖髙皇帝御製大誥前篇之十二章曰、應天等五府。為是興王之地。乆彼差徭時。将夏税秋粮除元宋入官之田。及我 朝沒官之田。民田全免。官田若是全免。民難消受。所以减半徴收。其免粮去䖏如此。至宣徳間、從廵撫周忱議、民田毎畆徴馬草一斤。成化間、從廵撫王恕議,民田毎畆徴勸米二升。嘉靖十六年,又加派夏税馬草里甲塩鈔等項。至隆慶四年,丈量均粮,官民一則矣。
改折漕粮縁由、 丹陽、固城、石臼三湖之濵,民多築圩成田,地本窪下。國?于廣通鎮置閘,以時啓閉洩水,田皆有收。永樂元年,因蘇常水患、改閘為 水。猶東注、不為田害者、 不甚髙也。至正徳七年,又因蘇常人民奏准加髙三丈、設以厲禁。于是㳙滳不洩、湖水汎溢、圩垾崩圯、田成巨浸矣。于時當事者莫為查請。嘉靖十六年、廵撫歐陽改科賦役、但據原額田畆、照例加派夏税馬草里甲物料塩鈔等米、刋册追徴、十七年、庠生陳九思、痛憫田廢民逃、粮額愈重、呈懇撫院、委官丈勘、而水深難丈、乃丈見田、始知渰廢額田十萬五十畆、虗懸米八千五百石、然未有為之區䖏者、至二十一年造册、不得已、乃于㮣縣見種田産中、加派賠?。?慶四年,邑民陳均等奏請開 開 不得,請乞除粮。府尹鄔議云:一 之築,利及於蘇常固大,貽累於髙淳不小。夫事必無偏累,而後可以安衆,今使之廢已業以拯鄉鄰之溺,已非人情。又欲其納虗米以供公家之賦,則淳民縱有㳟順之心,無能為之力,不轉徙溝壑,則相率以挺刅矣。失今不䖏,将來莫知所終。及查節年坍江事例,己經題請得除粮額。又查得所屬每年㑹派,各有撥剰存留餘米,可以通融抵?。請每年於㑹計单内除豁前米原額,其欠之数,聽其於各屬存留撥剰米内扣数抵?。廵撫陳具題,部覆奉㫖除豁本縣撥剰米八百六十一石八斗,其兊軍漕粮改折省除二六過江席木等米五千三十二石二斗三升,然止隆慶五年一年,未為後例。士民諸文獻等又呈申府廵撫張廵按:向㑹題、部覆除本處存留米内、量行豁免外、起運兑軍等項米七千六百三十餘石。訪得各属府分、有新漲田畆、及江湖灘蕩、量行起科、以?髙淳虗米亦未舉行。至萬曆二十 年、邑民王爣復告継以鄉宦張應亮、舉人魏成忠、庠生趙邦彦等具呈廵撫趙俱批本縣知縣丁查勘,備申歷年事由。本府議云:欲照坍江事例除豁,未免有 正賦。欲查各府新漲田蕩賠?,割肉醫瘡,終成盡餅。惟有改折一節,正賦不 民力易辦。又兵備張議云:㸔得廣通 之築建,起自永樂年間,經今累代,不為不乆,廢田十萬五十畆,虗粮八千五百石,不為不多。士民陳均等五次之告奏,不為不切。兩院委官七次之勘議,不為不慎。府縣勘官十数畨之查議,不為不詳。及查原額人户七十六里,今併為四十一里,不為不耗。田畆原科六升六合,今加至八升六合,不為不重。盖以築之後,田廢人消,産去税存,此其彰明較著者也。但此 既不可輕議,而虗粮又不可蠲除,坐見淳民賠粮蕩産,朘骨逃亡,萬一日乆難支,潢池嘯聚,将何術以消弭哉?議将該縣漕粮准其永逺改折,則正額既不, 而軍儲亦不缺,?國澤民計無加於此矣。廵撫趙因㑹同廵按綦議奏,謂有田則有粮, 國家制賦之義也。前項田畆,因築 以捍蘇常等府水患,遂皆盡?於湖。致令淳民供無田之賦,以貽無窮之累。非惟事有所不堪,抑情有所不忍也。今 断不可復開,而田又不可以復種,民生蕭條愁苦之状,見。且聞者莫不蹙額傷心。前此户部議免存留八百石。暫改漕粮一年者。?甦目前之急。無救長逺之苦。夫除豁既已不可。議?又所不能。惟改折一節。仰之不 國課。俯焉少濟民艱。尚属可為。合無将該縣正改兌漕粮一萬六千八百五十石。准其永逺改折,一如近日嘉定縣之例。而髙淳虗粮賠累,視之嘉定止是地?瘠薄者又稍不同,必湏正兊毎石徴銀六錢,改兊每石徴銀五錢,庻㡬民力尚足支持,寛一分豈止民受一分之惠。惟兹士庻感 朝?浩蕩之㤙,自後獲少逋負,則 國家之所以收效者固甚溥也。奉 聖㫖 又曰:髙淳原係溧水之分,邑里不及溧水三之一,田地止得十之八,而錢粮反多四千餘石者,何也?盖?分縣時,止㩀粮数,不論田畆,而永豊圩係前朝官家所築,永寕鄉抄?吳相國田米萬有八千,俱照民間租数起科,分在髙淳地方,故髙淳官田多而粮亦多,溧水官田少而粮亦少。今溧水官民一則,平米不過七升,而髙淳以一則科之,則九升有竒矣。
江浦縣志: 成化十八年,廵撫尚書王恕奏准将官田减耗,民田勸米,以?官田原額。 嘉靖十六年,廵撫都御史歐陽鐸㑹議派攤田賦、始秋粮帶徴里甲米。 隆慶三年、廵撫都御史海瑞奏行一條鞭法。 萬曆三十五年、操江都御史丁賔檄行里甲一當九空法。
條編之法、一切差役、計丁田而收其庸、稱最便矣。苐丁多苦貧、田易取辦。故萬曆十五年以後、議丁止徴銀二錢。其加意窮甿,非?獨計。田有惟正之供,乃差徭加派,日益月増,雖?㑹額用,不得議蠲,而衝疲供應,民不堪命,視他邑数倍矣。
蘆洲?每里立塲砍盧,充里甲供需,名均工洲。成化中,邑民告将新生洲撥?坍江,名地畆洲。又西江廵簡司、嘗設弓兵四十名、砍蘆納課。工部名弓兵塲洲。弘治初、工部郎中毛科奏将均工洲、弓兵塲洲、并續漲洲、悉赴工部起科納課。 沙洲一帶、皆崇徳鄉地。則蘆洲之利、皆民利也。内廵簡司弓兵塲洲、雖屬工部、盖亦無多。餘如均工洲、原屬江浦、為里甲之費,俗所謂心紅?劄洲也。其續漲新生洲,亦以?坍江之税粮。自弘治間改納工部課,遂令勢豪之家,窺見水影,即告部陞科,窮民至疾視而誰何。不思坍江之地,浦地也,則方生之洲,浦之洲也。吾民受坍江之害,而豪家獨享新洲之利,洞民隐者,寕不一惻念哉?以吾民本有之利,而盡屬之部,在國計不啻滄海之一㳙,在吾民失此,有不啻餓餘之剥膚矣。兵防 論曰:浦之城池如斗耳,使捍患者有人,猶曰可恃。乃以民兵寥寥,守此関堡,而號曰兵防,其視?門覇上所謂児戲者復何如?且試籌之。将以足兵。必先足食。益一兵即廢一農。而一農之賦。又不足以當一兵之養。則召募之直安岀也。欲以安民。必先輯軍。非比屋而保甲之。則勢不一。比屋則勢不行。則畫一之法安措也。衞屯之設。凢以為民。今衞在浦口。屯散諸鄉。平居勢不相援。有警計将安出。則守望之相?。誠不可不講也。兵之武塲。猶百工之肆。今邑止一塲。鄉分六鎮。捕盗有官之名。子弟無兵之實。則講武於農?誠不可不為之所也。有民社之司者。固冝悉心。而非總軍民食貨之權者。借箸於下而趣之行。即空言奚?哉。溧水縣志 正徳、嘉靖二志皆云,溧水者,瀬水也。吴音譌,瀬為溧耳。溧陽之名,以其在水之北,而溧水又析於溧陽,名遂因之也。議者為溧瀬相懸,譌至是耶?按春秋魯昭公四年,楚伐吴,遂滅頼。頼即今之瀬也。公羊、穀梁二傳並以頼作厲,厲則去溧甚近,而譌之易矣。人知頼之不能譌而為溧,而不知其固嘗音厲也,由二志未詳耳。但二志之説,莫考其何自来,諸史及他書皆不載,而史記伍員傳註有溧陽,則司馬貞竟音溧為溧矣。豈自昔已譌之耶?自昔譌之,則二志何從而正之耶。又前漢地理志溧陽,應劭註云,溧水所出南湖也。今宣城有南湖。若應註指此,則以頼為溧者。大謬矣。應天、溧陽二志,皆述應註為証,而顧省其所也二字,而觧愈晦。應註本以溧水所出四字根上溧陽為句,南湖也三字自為句,其義謂溧陽有溧水,即南湖也。若竟云溧水出南湖,則所也二字何義?應天志云,溧水一名頼水,似與二志差近矣,而又引南湖証之,莫究其㫖。至於溧陽志,則直指高淳遊山之北有二峯,原名溧山,水經其下而南?入湖者為溧水,溧陽舊縣正在其北,而縣名實起於此。其説又若強合應註,以正二志之譌耳。而在應註亦未嘗謂溧水出而入南湖也。若果水以山而名,則凢稱溧者,宜以山水並著矣。何司馬貞史記、索?及杜佑通典皆指溧為水名,晋史及前應註皆云溧陽,溧水所出,而㮣不及山耶?又謂溧陽至唐方徙於頼,而其始固在固城,名無取於頼也,則固城獨非春秋時頼渚邑乎,而其名又何取耶。及考南湖,亦未嘗有水從溧山来者,即有之,必湖中一細?耳,何足取以名縣,而為諸家代稱之?。國䇿范環有云南察頼湖,則頼在當時亦嘗稱湖矣。頼與南湖皆去固城百餘里而遥,而亦在固城之西,則應劭所指南湖者,未必非頼水也。而司馬貞之音栗,或但音溧一字之本音,而他未暇詳,未可知也。頼之名甚著於春秋,宜乎秦以此名縣,而後亦以此稱縣。且秦之設縣於固城者,仍頼渚邑之舊址耳。址仍其舊,則名亦仍其頼而己,皆未可知也。正不必如二志所謂縣在頼水之北,而始名頼陽也。意者如前所謂溧即頼也,頼嘗作厲,厲譌為溧云云,似有可信者。然吾終莫考其何自来矣。誠未敢臆断,姑詳諸家之説而稍酌之,以備後考云。溧陽縣志, 嘉靖十七年,知縣吕光洵通括㮣縣田土而丈量之,裒官民之重輕,各為一則。其法令民自量?圗造册,里長?緫送縣查筭,謂之手實册。 官産麥米正耗均攤,田每畆科米壹斗陸升叁合,地毎畆科米壹斗,山塘澗溝每畆科米壹升伍合。 民産勸米馬草塩鈔、里甲物料雜辦均攤、田每畆科米肆升、地每畆科米壹升伍合、山塘溝澗每畆科米叁合。 右均攤之政舉、經量之法行、那移之弊絶。而賠貱之患抒矣。一舉而四善備焉。誠 吕父母無窮之澤也。惜乎 内召之速。奸民遂得上下其手 額平米捌千餘石。
嘉靖二十年、知縣沈鍊?行覆量,圗畫經界,已有可觀。以調任去,志弗克就,識者恨之。然其法頗善,今存其㮣。其法先畫一邑之土地,為東西南北四區,而定之域。各擬其形似而為之圗。礼選邑之大老四人,謂之區老,各授一圖,令其遍行區中,或十里,或數十里,為一坂,而定之域,亦為一坂之圗。復。規其大小形似,㑹其緫區圗之中,若魚鱗然,通歸之官。官收其區之圗復,扵區中僉報誠實,䏻幹若干人。如坂老為丘,謂之坂老。亦人授坂圗各一,令其遍行坂中,或一更,或半里為一丘,形圗如坂圖。選人,如坂老為坵,老人亦授坵圖各一,令其扵坵中,備查田地山塘叚数,一一填?坵圖之中,有渗漏者罰之。是法也,已次苐行之,未㡬,以調任去,不䆒其終,惜哉。 失経量之法,首之以沈之分方,則経界正矣。継之以吕之手實,則井地均矣。雖有神姦大?,莫䏻?漏,豈非經量之大成已乎。
?慶三年,知縣鄒學柱量田,適當隆冬之時,低窪田水深至数尺,只因催督甚嚴,承役人不及沿坵丈歩,止将草䋲繞堘圍轉,便将丈尺計之,以見畆数,殊未的確。且将官弓改小,每畆田多丈壹分,以通縣計之,則百萬畆之田先已透十萬矣。揣度其意,無過恐有 欠,即此可以?數。豈知作弊者田連阡陌,而無升斗之糧,奉公守法者反将小弓以割本分之業,此謂投赤子以啖貪狼,冐虗名以貽大患也。報申丨廵撫朱丨洞見此弊,駁提量田人役,将詰其非知縣親押赴丨院,則人人愿保身家,莫肯出一言以蹈危機,竟成溧陽之?穽矣。通将官民合為一則,每畆均粮捌升有零,刻成碑石,以示永乆。其後紛紛自首渗漏未報者,及有被人詰首欺?者。則石碑已定。不敢聞諸丨兩院皆置之不問。㘴收無税之田。此其不均者一也。且溧陽官民之田。與别府州縣不同。 大明㑹典開載應天府為興王之地。民田一例蠲免。官田减半征收。故宣徳間、廵撫周文㐮?納貳升。止曰勸米。嘉靖間、廵撫歐陽止将官民分為兩則。不至混一。盖以令甲在前、不敢輕動。况本縣西北鄉高阜多民田。?入差薄。故其税輕。東南鄉肥饒多官田。?入頗厚,故其税重。合官民為一、則将不利西北之民。乃以開墾餘田加贈之、以厭其意。或以二畆折一畆。?以三畆折一畆,又将荒白銀盡数?與,每石米折銀貳錢伍分。夫東南鄉民毎畆納米捌升,况先以小弓預割一分,則九分之田納米捌升矣。西北鄉民二畆折一畒者,每畆納米四升耳。三畆折一畆者,每畆納米二升七合耳。兼以荒白計之,則四升者,每畆納銀壹分耳,二升七合者,毎畆納銀六厘五毫耳。東南鄕既不折田,又無荒白銀,則毎畆實納米捌升,准銀四分,雖其?入有厚薄,豈如此大相懸絶耶?此其不均者二也。况東南之居民,亦有田落西北鄉,只以東南論,不復問其田之在西北,是以薄田而承重税矣。西北之居民,亦有田落東南鄉,今只以西北論,不復問其田之在東南,是以肥田而承輕税。此其不均者三也。雖然,言之無及矣。姑志此以見溧陽田賦之始末云耳。通縣種馬捌百伍拾疋,舊俱俵養,扵民?責其駒觧。 京因道逺馬斃,民苦賠償年間奏 准免其本色,?納折色,名曰備用。每䮘馬一匹,徴銀貳両伍錢,㭍分貳厘,騍馬徴銀叁両捌錢,㭍厘貳毫,凢䮘之一,騍之四,共銀壹拾捌両,作馬一匹,通縣共銀叄千陸百両,觧太僕寺,其備用銀俱出扵馬丁,每丁貳錢伍分有竒。然亦貧富衆寡、或数人為一丁、或数户為一丁、非人各為丁也。 國?惟人丁多者飬馬、有粮逐水、田丁逐馬之謡。至 嘉靖二十一年、知縣姜慱始議民粮每石出銀二分六厘、减丁之数而裒足之。近因邉方多事、兵馬?急、至一?而預徴二年之入,又加之大工進銀,咸取給扵備用,則馬一匹増其三分之一矣。和州志: 隆慶六年,知州康誥丈田方畧十欵。 一議自丈量以免騷擾,一議立總圗籍以便稽查,一議攤糧税以便輸納,一議嚴界限以杜欺?,一議定弓口以立丈則,一議䖏承佃以昭均平。一議定?圗以杜影。一議清攅造以?永利。田之目三:曰上、曰中、曰下。粮之目五:曰夏麥,曰農桑絲,曰秋粮米,曰馬草,曰馬驢站粮。光灘有水影,有稀蘆,有宻蘆,有草地,名色不一。大抵利歸於豪右,而害貽於窮民。即今清查,課或有増無减也。滁州志: 洪武十一年,改建太僕寺于州南郭門外二里。先是以江北諸郡縣限于長江,馬至京難。又滁多山,山下故多曠土,饒薦草莽,水泉利可牧。六年夏四月,建寺城中龍興寺東,董牧事,令滁軍民户養母馬一,或母牛一,馬母?課駒一,牛?犢一。至是,以其隘甚,改建焉。設卿一,少卿二,寺丞四,主簿?一,及滁陽等八監,驌騻等十八羣,諸郡縣馬,印烙㸃視悉至滁。二十三年,更定五家養馬一,疋駒同前,牛户如故,亦?課一犢,如駒不足,罰鈔貫七伯。二十八年,省牧監,屬有司置管馬官。於是州縣民,若滁州衞中右、後三所土著軍,牧養馬牛有常額,田免租。建文中,改定官制,陞寺丞為五品,又改其首領官職名,而陞其品級。又增設錄事及典廐、典牧二署。永樂?,一反前政制。惟舊每?少卿、寺丞分廵江南北、淮東西,督視馬政,馬印烙仍至滁。弘治四年,言者論其非便,馬遂不復至滁印烙。末年裁省冗官,有司奏罷寺丞二員,餘悉如故事。説者以諸郡縣馬既不至滁視卿丞,又更廵而留都。諸營操騎又時々當買?督?官寺仍當置,留都便。斯則固有司存,而非愚慮之所及也。
滁衞五千户所内,中右後三所,人多?著,與民雜占田無限。其後户部奏言:民田計畆科賦,軍田免租,悉籍使牧。太僕寺母馬牛?,課其駒犢上供。左所人主逓人走牘守城。二十五年,調鎮江衞人置前千户所,使屯荒間田。人不足。至取中所一百户軍續焉。凢五百六十户聴種食,亦不給粮,而以其贏入永盌倉,備他用。法至羙,後稍廢。永樂?, 詔明申諭,令天下屯置紅牌一面,刋諭置牌中,使傳觀守。又慮?乆或陁廢,設賞罰格創劭之。軍户湏餘粮十二斛,得免罰,然無賞踰石上者,自都指揮下至百户賞有差,不及石以上者,罰亦自百户上各有差,法甚備。然滁屯軍至滁暮,民固已雜占,所餘率磽确軍,又好出游服賈,不治農田,雜廣武等衞屯或民地,時見侵甚者。其監臨官乘軍亡或孱弱,隂受民貲?買賣,軍即求,又淆籍書詭其䖏,至不可詰問。田徒具在,所鏄靡施,蠱?甚。其後屯田張僉事行屯,滁屯軍麻起愬具言其情法,又不得即免。及覈,其中亡耗户益見存,户户再兼户一,使其取盈輸官。是時地已滑亡半,軍又偷窳怠心,治不如其?,因又失粮,常逋負無入,至?屋,質子不能償,益迯徙死耗。官不得已,至取他户羡丁強抑配。有持空田牘而不識田畆,若黄盧白黒、亢鹵墳隰者,即有之,又不可易。以是富者貧,貧者?々即不歸率死,盖陵遲至是極矣。斯亦仁人之所?也。夫為政如張琴瑟,昔人具論列矣。故變通改革,匪人弗濟也。悲夫!故生息耗而馬政亡,竄易繁而伍符弊,操切急而塩筴蠱,文致煩而學政衰,都肄弛而兵制銷,侵耗衆而漕事壊,賣鬻行而銓法壅,法制濶而藩封滋,贖赦輕而刑比踈,繕治勤而賦調重,罰賞貿而功令陁。?漸積而陲圉敖。斯其弊所從來逺矣。是豈惟屯田哉。然而屯田甚矣。頃余聞山西屯田蒋僉事、患屯田法壊、亟清焉、通籍其衞所屯田子粒数户勘詣、已、乃辨田異賦。第令母失額。屯用大清。仲尼所為興嘆於方䇿、致志於損益者。意在斯哉。意在斯哉、固知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
知州王邦瑞脩復滁州衞軍噐庫記曰:滁州城中西北隅,舊有滁州衞軍噐庫云。予?視滁,求其故不得,召耆老而問之。或曰:國?時遺噐也。庫而藏之。或曰:衞?造也。藏之以豫㒺適主。因?歎曰、軍噐。國家大計也,遺而藏之,是干舊典,?造而豫戒不虞也。今乃棄莫省,滁其何恃乎?遂聲其事,繕屋㠯貯之,設人以典之,立籍以昭之,而又欲恕已徃之究,謹将來之交。於時廵撫都御史髙公、廵按御史劉公,咸報曰:可。乃㑹蔡指揮勲同視淂軍噐数若干。間閲搶箭。或書紀年。逺之則有宣徳四年造者。近之則有成化十三年造者。然後知為?造無疑也。盖衞中每?必造軍噐。弘治以前則存貯各境。即此是也。継後定運京之制。故無貯焉。?予之。廉其事也。聞有謝清者。曽典守盗取無筭。拘之則逋。既而獲之,方訊其状未㡬,南都有犯盗銃者,至銅数百斤,曰:自清來。廵江御史朱公按其事,檄下問庫始末,責有司之踈并索清,而予己先?其事,隨繫清徃,朱公遂上䟽,以為軍器重多,請移置南都。 命下,髙公轉下予議,議曰:滁州為南都屏蔽,不可無守,留滁便。遂留滁諸甲葉䥫又請每年給衞造噐,少寛科派,則又設守者二人,俾宿食其中,計是可無虞也。嗚呼,兹庫也更数十年藏数萬噐,軍民之膏脂不少也,而皆塵?,何成之難而棄之易也,豈不可惜乎!晁錯曰:噐械不利,以其卒與敵也。况夫不備,豈不可慮乎?予為是惜之慮之,故脩復之。復慮後之視今,猶今視昔也。故刻之石。廬州府志水利 楊循吉曰:合肥前奠平陸凡百里,左湖右山,而後亦廣野,故有塘有圩。舒則南西皆山尢多羙田,山泉之利,號稱膏腴,獨不濵湖,故無圩,以近山,故資堰,以地兼平衍,故有塘。廬江有山東濵湖,而平田居其七八,故有塘、有堰、有 有蕩,湖山並資以為灌溉,由是?鮮不登。無為雖多山而近江,其地平夷,與江水相低昂,又為巢湖諸水之所出,故多圩田。其大者有十,皆引河渠為灌,其所利不啻萬頃,而江?泛漲,亦蹈其害。巢西濵湖,東通大江,多圩田。其南多山,則亦有堰有, 而塘之大小雜然相望。然當隴坂之間,為塘以灌,皆民?力自潤,僅僅不足,旱則耕農先憂之,大率其田視諸邑為瘠。六安皆山田,故多塘堰而無圩,其民不專事樹藝,若山谷所生菓藥蜜漆之?,舉足以自給。其利又多在山。英山,山益多,惟有堰田。霍多山,其半為平田。有湖,有堰,有塘。江防: 本府所属無為州,東南濵臨洋子江,上接桐城六百丈廵簡司,下距和州?溪廵簡司,計二百三十餘里。江心與銅陵、繁昌等䖏為界。沿江原設?橋、泥 奥、龍河三廵簡司,官兵廵緝。邇年江洋多事,萬曆元年,操江都御史洛陽董公堯封建議題 請以本府同知兼管江防,併改無為州同知移住泥 司,專管其事。仍以徽寕兵備道督理,增置兵船,分布防守。 ?橋河廵簡司、上自石灰河起、下至鯉魚口、共七十里。中有化魚口、宋家湾。對江十里為楊林洲。與江南信服洲、白沙洲相近。號為三江口。蘆葦叢生、乃盗賊淵薮。 泥 河廵簡司、上自鯉魚套起、下至薛家湾、共五十里。中有小河一道、通本州及廬江船?徃來 奥龍河廵簡司上自薛家湾起,下至奥龍墩。共八十里。中有小河一道,通本州船?廬江四辯 盧藩 凡作事必法古。名地者必求於古地。而不古失其地矣。秦一天下,破國為郡。名地者惟求於禹貢與山海經。故始皇二十六年。以楊州之地為九江鄣郡㑹稽。九江㑹稽出禹貢,鄣出山海經。按海内南經云:三天子鄣山在閩西。注云:在歙縣,淛江出焉。海内東經云:廬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澤西。注云:即彭蠡也,今彭澤縣西是也。經又云:一名天子鄣,江南之由此名也。廬山在彭蠡西涯,因廬江以得名。項羽封英布為九江王,盡有揚州之地。漢髙改九江曰淮南,即封布為淮南王。十一年,布誅,立皇子長為淮南王。孝文八年,長死,徙封長子安為淮南王,賜為廬江王,勃為?山王。應劭曰:廬江,古廬子國也。考㝷載籍,古無廬國之名,是劭以廬江為盧戎之地也。按左氏傳,盧戎亦曰廬,在宜城西山中。劭誤以中廬之廬為廬江之廬,後人因迷而不悟。按漢書諸侯王年表:北界淮瀕,畧廬、?為淮南。顔注云:廬、?,二山名也。?即今霍山。按東漢地理□建武十年,省六安國,以縣属廬江郡。郡十四城,有舒、潯陽、㐮安郡南有九江,東合為大江。大江之南,與彭澤相接。既得潯陽,潯陽有廬山。廬山因廬江而名,古矣。廬江之地,包江南北之地而有之。周景武廬山記云:匡俗,周威王時生而神靈,居於山上,世稱廬君。則是俗因山為號,不因俗為廬而名山。為西域法者曰:惠逺作廬山記,不知所始,乃曰:匡俗岀殷周之際,結廬山上,因名山曰廬。其謬甚矣。按豫章舊志,俗父與番陽令吳芮佐漢定天下,而忘漢於潯陽。武帝南廵,封俗為明公。是山不因俗而名愈明矣。余故曰:事必法古,名地者必求於古。廬江自山海經所謂出三天子都者是也。今山在彭蠡之上,亡其所謂廬江者,時移事,名與地改故也。又按經云:淛江出三天子都在其東。地理志云:淛江岀黟縣南率山,東入海。率則歙,今淛江是也。今率山在歙州南。運延而西曰淛嶺,淛水實其隂。又西奔彭澤,凢三百里,并水出山陽者,皆西?匯於彭澤。廬江逺乎哉?是必一水也。又按,今潯陽在江州大江之南,古潯陽在大江之北,名地為國者,豈限江之南北哉?求於古而已矣。廬江之國,自山海經而名者為是。右辦,廬江 同食舘,不知名於何時,咸謂自廬以徃,振?同食,因以為名。按左氏桓十三年傳,楚屈瑕伐羅,羅與盧戎兩軍之。杜注云:盧亦為廬。廬戎,南蠻也。文十六年經楚人、秦人、巴人㓕庸。注云:庸,今上庸也。傳云:楚人出師,自廬以徃,振?同食。注云:廬,今襄陽中廬縣也。振?,?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勾澨,楚西境也。使廬戢黎,廬大夫也。又按漢書地理志,當陽之中廬,在襄陽縣南。今猶有次廬村。顔注云:隋室諱忠,故改為次。又按楚荘王時都郢,即今之江陵。由郢而伐西北宻邇之庸,安有?東北数千里之?,上下同食哉。此非廬江之廬明矣。噫夫命名者不詳國地之本末,俾後世地因名而生惑。余今以廬江所治,故六地也,六與蓼皆㓕于楚,已㓕而臧孫辰歎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足以為後代鑑,因更是舘名曰建徳。 右改同食舘名。 漢書,淮南王殺開章,塟之肥陵。肥陵,肥水之上也,在夀春。應劭云:夏水出父城東南,至此與肥合,故曰合肥。今按肥水出鷄鳴山北,?二十里許,分而為二,其一東南?,經合肥縣南,又東南入巢湖。其一西北?,二百里,出夀春,西投于淮。二水皆曰肥。余按:爾雅:歸異岀同曰肥,言所出同而所歸異也。是山也,髙不過百尋,所出惟一水,分?而己,其源實同而所?實異也,故皆曰肥。今二州圗記皆不見夏水與父城,?睹其謂夏與肥合者乎!合于一源,分而為肥,合亦同也,故曰合肥。而云夏與肥合者,亦應氏之失也。 右辦合肥。 按圗記,今冶父山在廬江東北,即左氏所謂莫敖縊于荒谷,群帥囚於冶父兹山是也。余按杜注及地理志、荆州記皆云:冶父城在荆州荒谷西北,小城即冶父城。莫敖縊于荒谷,群帥囚於冶父是也。廬非廬戎之地,同食異振?之所,安得復有冶父哉!後人妄加之明矣。矧囚於城,豈囚於山乎?余按:今冶父山實有鐵冶,乃作教告縣,更名曰冶山不疑。 右辯冶父山
地理辦 髙誨。 馬氏輿地考:廬為古廬子國,予疑其治當在今廬江或無為,而今之府城,是即秦時合肥縣治也。漢以其地分為廬江、九江二郡。按廬江所属為縣十二,若舒、居巢、㐮安、潯陽、皖等䖏,皆在今邉江及江南一路。九江所属為縣十五,若夀春、浚、遊、合肥、歷陽、鍾離等䖏,皆在今淮以南一路。至晋改九江曰淮南,并廬江為二郡,其合肥仍屬淮南。使合肥即為郡治,則當属廬江,而不當属九江暨淮南,豈有?郭之縣而分属他郡耶?又晋史載?真為廬江太守,攻合肥,執南蠻校尉桑坦,遷其百姓而還。則郡縣之分,逺近之勢,彼此較然矣。至梁改合肥為合州,而隋復改為廬州,則移郡治於肥,當自隋始也。唐因之為郡,領縣五,曰合肥、慎、巢、廬江、舒城。觀今日所属,即隋唐遺制也。
廬江地理辯 王萬年, 廬江,漢應劭以為古廬子國,盖先王所建萬國之一,非所謂中廬,亦非所謂匡廬也。馬氏輿地考直以廬州當之,但知今之廬,而不知古之廬也。郡人髙誨氏辯其當在廬江,而曰或無為,言亦未决,盖見今之無為而亦未求諸古也。今無為地曰臨湖,曰㐮安,曰居巢,在漢、晋時並列為廬江属縣,隋始併省,至宋太平興國二年,方即巢縣城口鎮置無為軍,古之廬在此乎?然廬江於漢晋郡縣中何在?按郡國志云:凢,縣名,先書者,郡所治也,當在舒。及考三國志孫堅䇿權列傳,皆如玉海在皖之言,則非舒也。又按蜀建興十年,吳人擊魏廬江,都督滿寵曰:權舎船二百里,懸軍深入,?其走不及耳。皖城去江不数里。而寵云爾者。又似不在皖矣。盖先此曹操遣廬江太守朱光屯皖。大開稲田。吕䝉勸權破之。遂以䝉為廬江太守。豈濵江自皖以南皆屬之。而魏之廬江固自若歟。皆不可考也。然以意義逆之。前漢在舒。後漢之末在皖,南朝之治在?或龍舒。至隋大業間,始遷郡治於合肥,乃併省灊龍舒地,置今縣,而仍以廬江為名。景泰庚午,修學築墻,得宋建?二年脩縣治碑於?中。祝况記曰:廬江,春秋廬子之國也。晋宋以還,庸為列郡,隋大業中改為縣。况邑人,其言未必無據也。輿地考并唐書皆謂廬江,漢龍舒縣,隋改今名,固矣,而併?去何?盖考歷志吾郡者,皆列属縣名,至隋以後,止有廬江,而無?與龍舒,亦猶止有㐮安而無臨湖、居巢者,其併省為一可想也。一。綂志以?城古跡在廬江南三里,左傳註廬江六縣西南,而六城在舒城東南六十里。且?川又為邑名,則?之併為廬江益明矣。况今大城金牛城,濠隍?然,形勢亦壮,安知其非廢址歟?但班固漢志註:?,天柱山在南,有祠。范曄後漢志亦曰有天柱山。似皆指?之在安慶者言。固雖掌圗書,長史學,然舘閣編摩之下,豈皆一々經歷者耶?神禹治水,跡遍天下,而紀九河水道,尚有與今不合,而况於固乎?曄以後皆蹈襲不足言也。抑廬江之?名,自春秋?國,其在六安者,梁時始改。而安慶本漢皖城,後為懐寕縣,清朝玉照二鄉,宋人於此立四寨,元人立野人原寨。及至治三年,始析置縣,名曰?山,安得以元人所置所名者而紊之耶?且二縣俱以山名,又非止曰?也。不然,則灊江之?,於?之灊,皆可言?矣。噫世逺跡,荒漫無稽考,吾惟㑹其理而已矣,烏敢盡信書哉?安慶府志序 汪漢 漢聞之先生曰:書紀言春秋紀事,古史也。然皆出於周分孔子,故後世作史者莫及焉。漢興,司馬氏世為太史,乃創為史記。記有紀,有表,有書,有世家,有列傳,雖與書、春秋不盡合,然貫穿經傳,馳騁古今,後世作史者又莫及焉。故自班固而下,無慮数百家,皆不能外。司馬氏以為史。宋季學者欲便於考索。?為方輿諸書。故撮其要。標其目。於是有沿革,有郡名。有風俗。有形勝。有山川。有亭臺舘榭,有人物。有題詠。凢作詩文者。不必旁求。可一覧而得。其㮣固便於考索。然亦?書爾。其視司馬之史法,不啻倍蓰矣。近世作郡縣志者,咸又宗之,無問逺近賢不肖,皆不能外此以有作。吁,亦惑矣。夫郡縣之有志,猶魯之有春秋,史也。曾謂分門立?,可以為史乎?曾謂撮要標目,可以為史乎?歷代國史,亦既宗司馬氏以為史矣,而郡縣志獨不然々今之郡縣,古小國也,曾謂小國不視國史以為志乎?先生作安慶志,乃獨本之司馬氏、班氏,而摹之國史,此亦非先生之獨見,衆人之不能見也。是故安慶志有二記,有二表,有十二志,有十二列傳,有識者必知其為古史,而不為今志,無復標目立?之䂓䂓也。先生守是郡,早作而暮不輟,事且劇,路且衝,先生懃々懇々日不暇焉。其為是志,或秉燭夜中,或携 馬上,越三閱月而始成。故先生之意。每自不滿焉。然自諸門弟子視之,則是志之作,命意立義,或放諸周禮,或放諸綱目,或放諸山海經,而其大要則放之史記、漢書,固良史矣。至於辭嚴義正,理備事核,出自先生之心者,又本之魯史焉。謂為一方信史,信哉!胡纉宗曰:郡縣立而封建廢,守令設而諸侯㣲,此三代之所以降而為漢、為唐、為宋也。然漢重郡縣,守令因之而尊。唐次之,宋又次之。馴至我朝,大都因宋之舊而近又與 國?異矣。視郡縣日輕,視守令日卑,而勢日下。嗟乎。古以牧民,今以役民。古以守官。今以寓官。古以宣上,今以奉上。古以逮下,今以取下。其不重而尊也。誰之尤也。然苟欲撫御天下,當今之勢,舎郡縣其奚以哉?太湖縣志徭役 按,古者有力役之征,而孟子曰:徃役,義也。則後世之征徭,夫亦義使之當然耳。然古用民之力,?不過三日,乃後多疲於奔命者,曷故也。古者應務簡而民数明,故役均而易辦。後世則簡者煩而明者汩矣,是以有不均之役,而苦於難供也。三代而下,漢之更,唐之庸,宋之差雇二役,班々可考。 明興,籍民以里甲,而力征則用宋法,差雇兼焉。 盖十年一撥,近或變為五年,今改為一年,取通力不偏重之意,然率視其邑之衝僻為繁省矣。太湖有庻人在官之役,而又祗應兩京八省馳傳徃來,供億之費,絲毫皆取之於民。近奉例行條編法令,民户丁岀銀不足,又計田准丁,悉輸之官以免役,而諸役盡官為召募,盖較?畫一而稱兩便。然而民情猶有可軫者,則以出錢而放免者,有豪户之漏丁也,有弱户之鬼納也,又貧户之艱于金而願輸力者不得遂也。至受直而應募者,則或一役而三四人共之,或一夫而應二三夫之役,或一馬而供八足十二蹄之奔走。大㮣市魁,豪右專其利,而又有賣募買募頂頭之錢,民貧而任負荷者,不得竄入其列。其中必有可以無募而願充者。有可以裁長雇之額而參用短雇之法者。有可於短雇内先儘不能納金之户。而以其力抵之者。凢。此皆湖民之?而不得一々上徹者也。故條編之法。固有不可不一者。亦有必不可一者。殆亦此?是與。雖然天下之法。未有々利而無害者。第操其大體而時伸縮之。斯淂法外之意。而善之善矣。故曰有治人無治法。霍山志 吴儀部云。吾霍僻在一隅。東界桐城安慶。
南界潜山太湖。西界羅四麻城。北界商城固始。阻山帶河。
路逹三省。如棠梨□山,如萬人愁山,如車?河,如梅河,
延袤連亘五百餘里,險隘之區,盗賊之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