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八寨斷藤峽以圖永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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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2:14

處置八寨斷藤峽以圖永安疏

照得臣於去歲奉 命勘處思田兩府,皆蒙 皇上天地好生之仁,悉從寛宥。兩府人民今皆復業安居,化爲無事寧靖之地,自此可以永無反覆之患,而免於防守屯息之勞矣。惟是八寨及斷藤峽諸賊,積年痛毒生民,千百里内塗炭已極,臣旣目覩其害,不忍坐視而不救,遂遵奉 勑諭事理,乘機舉兵征勦,仰賴 神武威德,幸已剪滅蕩平,一方倒懸之苦,略已爲之一解,但將來之患,不可以不預防、而事機之會、亦不可以輕失。臣因督兵親歷諸巢、見其形勢要害、各有宜改立衞所、開設縣治、以斷其脈絡而扼其咽喉者。若失今不爲、則?年之間、賊必漸復歸聚生息、不過十年、又有地方之患矣。臣以多病之故、自度精神力量、斷巳不能了此、但巳心知其事勢不得不然、不敢仰負 陛下之託、俯貽地方之憂、輙已遵奉勑諭、便宜事理、一面相度舉行、不避煩瀆之誅、開陳上請、乞 賜採擇施行、實地方之幸、臣等之幸、計開

一移築南丹衞城於八寨、臣等看得八寨之賊、實爲柳慶諸賊之根扺葢其東連柳州隴蛤三都嶺三北四等處賊峒、以?十、北連慶遠忻城東歐莫往八仙等處賊峒、亦以?十、西連東蘭等州、及夷江土者等處賊峒、以十?、南接思恩及賓州上林縣諸處賊村、亦以十?各處賊巢雖多、其少者僅百?人、大者不過?百人及千人而止。各賊巢穴、皆有山谿之限、險阻之守、不相通和。至期有急、或欲有所攻劫、糾合㑹聚、然後有一二千之衆、多至?千者。惟八寨之賊、毎寨有衆千餘、四山環合、同據一險、無事則分路出劫、有警急奔入其巢。?千之衆、皆不糾而聚,不約而同,不謀而合,故名雖爲八,實則一寨。此八寨之賊所以勢衆力大,而自來攻之有不能克者也。各巢之賊皆倚恃八寨爲逋逃主,毎有緩急,一投八寨,卽無所致其窮詰。八寨爲之一呼,則羣賊皆應聲而聚,故羣賊之於八寨、猶車輪之有軸、樹木之有本、若八寨不除、則羣賊決無衰息之期也。今幸八寨悉巳破蕩、正宜乗此平靖之時、據其要害、建置衞所、以控馭羣賊、

臣等看得周安堡正當八寨之中、四方賊巢道路之所、㑹議於其地創築一城、度可以居?千之衆者、而移設南丹一衞於其間。葢南丹衞舊在南丹州地方、爲廣西極邊窮苦之地、非中土之人所可居者。故自先年屢求内徙、今已三遷而至賓州、遂爲中土富樂之鄉。賓州旣有守禦千戸一所官軍、而又益以南丹一衞、自遠來徙、無片田尺土之籍、但惟安居坐食、取給於賓州。州城之内、皆職官旗舍之居。州民反避處於四遠村寨。毎遇糧差徭役、然後入城。故州官號令不行於城中、而政事牽沮、地方益弊。今計一衞之官軍、雖不滿五百之?葢、盡移其家衆、則亦不下二千。以二千之衆、而屯聚於一城,其氣勢亦已漸盛,足充守禦。遂淸理屯田之在八寨者,使之屯種,又分撥各賊占據之田,使各官軍得以爲業,以稍省俸給月糧之費,彼亦無不樂從。且賓州之城旣空,又可以還聚居民,修復有司之治,亦事之兩便者也。

臣等又看得遷江八所、皆土官指揮千百戸等職、舊有狼兵?千、以分制八寨猺賊之勢。後因賊勢日盛、各官皆不敢復入、反遂與之交通結契、及爲之居停指引、分其劫掠之所得、共爲地方之害、已非一日。官府察知其奸、欲加懲究、則又倚賊爲重、不可根極。近臣督兵其地、悉將各官遵照 勑諭事理、綁赴軍門、議欲斬首示衆、以警遠近。而各官哀求免?、願得殺賊立功自贖。然其時賊勢已平、遂許其各率土兵、入屯八寨、就與該衞官軍、分功劾力、助築城垣。待城完之日、就與城外别築營堡、與南丹衞官軍犄角而守。亦各分撥賊田、使之耕種、以資衣糧。今八所土兵、雖已比舊衰耗、然亦尚有四千餘衆。若畱其微弱者四所於外、以分屯其所遺之田、而調其强盛者四所於内、合南丹一衞之衆以守、亦且四千有餘、隱然足爲柳慶之間一巨鎭矣。此鎮一立。則各賊之脈絡斷。咽喉絕。自將沮喪震懾其勢莫敢輕動。稍有反側者。據險出兵而撲之。夕?而旦至。各賊之交。自不能合。如取几上之肉。下筯無弗得者。此眞破車輪之䡒。而諸輻自解。伐樹木之本。而衆幹自枯。不過十年。柳慶諸賊不必征勦。皆將効順而服化矣。伏乞 聖明裁允、

一改築思恩府城於荒田。

臣等看得思恩舊治、原在寨城山内、尚歷高山?十餘里。其後土官岑濬始移出地名橋利。就巖險壘石爲城而居。四面皆斬山絕壁。府治亦在 确之上。芒利?砑之石。衝射牴觸。如處戈矛劎㦸之中。自岑濬被誅,繼是二十餘年,反者?起,曾不能有一歲之安。人皆以爲風氣所使,雖未可盡信,然頑石之上,不生嘉禾,而陰崖之下,必有狐鼠,要亦事理之有然者。況其地瘴霧昬塞,薄午始開,中土之人來居,輙生疾疫,自春初思、田歸附之後,臣時卽已經營料理其事,竟未能有相應之地。近因督勦八寨,復親往相度,乃於未至橋利六十里外,地名荒田者,其地四野寛衍,皆膏腴之田,而後山起伏蜿蜒,敷爲平原,環抱涵畜,兩水夾繞後山而岀,合流於前,屈曲?十里,入武縁江水,達於南寧。四面山勢重疊盤?,皆軒豁秀麗,眞可以建立府治。臣因信宿其地,爲之景定方向,創設規則。諸夷來集,莫不踊躍歡喜,爭先趍事赴工。遂令署府事同知桂鏊督令各役擇日興工。

葢思恩舊治皆在萬山之中,水道不通,故各夷所須魚鹽諸貨,類皆遠出,展轉鬻買,往反旬月,十不致一,常多匱絕。舊府旣地險氣惡,又無所資食,故各夷終歲不一至府治,情益疎離,易生嫌?。今府治旣通江水,商貨自集,諸夷所須皆仰給於府,朝夕絡繹,自然日加親附歸向。而武緣都里舊嘗割屬思恩者,其始多因路險地隔,不供糧差。今荒田就係武緣止戈鄉一圖二圖之地,四望平野,坦然大道,朝往夕反,無復阻隔。則該府之官自可因城頭巡簡之制,循土俗以順各夷之情;又可開圖立里,用漢法以治武緣之衆。夷夏交和,公私兩便。則改築思恩府城於荒田者。是亦致治安民、勢不容巳之事、伏乞聖明裁允、

一改鳳化縣治於三里、臣等勘得思恩舊有鳳化一縣。然無城廓縣治。廨宇?來知縣等官、多借居民村。或寄其家脊於賓州諸處。而遷徙無常。如流寓者然。上司憐其無所依泊,則委之管理别印,或以公務差遣往來於外,以苟歲月。故鳳化之在思恩,徒寄虛名,而實無縣治。臣近督勦八寨,看得土林縣地名三里者,乃在八寨之間,其地平廣博衍,東西?里外石山周圍如城,自後極高,石山之間,獨抽土山一脈,起頓昂伏,分爲兩股,環抱而前,遂有兩水夾流土山之外,當心交合。出水之口,石山十餘重,錯互囘盤,轉折二三十里,極外石山,合爲城門,水從此岀,是爲外隘。其間多良田茂林,村落相望。前此居民十餘家,皆極饒富,後爲寨賊所驅殺,占據,遂各四散逃亾不敢歸視其土者已二十餘年。今各賊旣滅,遂空其地,不及今創設縣治,以據其險。或有漏殄之賊,濳囘其間,日漸生息結聚。後阻石門之險,前守外隘之塞。不過?年,又將漸爲地方之梗矣。故臣以爲宜割上林上下無虞鄉三里之地,屬之思恩。而移設鳳化縣治於其内。量爲築立城垣廨宇。?委才能之官。興督其役。遠近聞之。不過三四月。而逃亾之民。將盡來歸。各收復其田業。供其糧差。蔚然遂可以成一方之保障。且其南通南丹新衞五六十里。南丹在石門之内。鳳化當石門之外、内外聲勢連合。而石門之險亾、西至思恩一百餘里、取道於那學。沿途村寨、荒塞日乆、因此兩地之人、往來絡繹、而道路益通。又上林舊在大鳴山、與八寨各賊之間、勢極孤懸。今得鳳化爲之唇齒、氣勢日盛。雖割三里之地以與鳳化、而綠茅、綠篠等村寨舊所亾失土田,皆將以次歸復,則亦失之於東而收於西矣。

及照思恩雖巳設立流官知府,然其所屬皆土目巡簡,而舊屬鳳化一縣亦皆徒寄空名,實未嘗有。今割武緣止戈一圖、二圖之地改築思恩府城,而又割上林上下無虞三里之地、改設鳳化縣治、固於思恩亦巳稍有資輔。但自鳳化三里、至於思恩、一百五六十里、中間尚隔上林一縣、臣以爲并割上林一縣、而通以屬之思恩、似於事勢爲便、而於體綂尤宜。何者、

柳州一府所屬二州十縣、賓州葢柳州所屬者、且有上林、遷江兩縣。今思恩旣設流官知府,固亦一府之尊,而反不若柳州所屬之一州也,其於體綂亦有所未稱矣。況賓州自有十五里,而又有遷江一縣,雖割上林以與思恩,其地猶倍於思恩,未爲遽損也。上林之屬賓州與屬思恩,均之爲一屬邑,亦未有所加損也。然以之屬於思恩,則思恩始可以成一府之規模,而其間有無相須,緩急相援,氣勢相倚,流官之體綂益尊,則土俗之歸向益謹,郡縣之政化日新,則夷民之感?日易,固有不可盡言之益也。

夫立新縣以扼據地險,改屬縣以輔成府治,是皆所以乂安地方者也。伏乞 聖明裁允。

一、添設流官縣治於思龍。

照得南寧自宣化縣至於田寧,逆流十日之程。宣化所屬如思龍、十圖等處,相去尚有五日、六日,其間錯以土夷村寨,地旣隔越,而窮鄉小民畏見官府,故其糧差多在縣之宿奸老蠧。與之包團。因而以一科十。小民不勝迫脇。往往逃入夷寨。土夷又從而侵暴之。地日凋殘。盜賊日起。近年以來。思龍之圖。鄉民屢次奏乞添設縣治。以便糧差。葢亦内迫於縣民之奸。外苦於土夷之暴。不得巳而然。臣因入撫田寧。親歷其所、民之擁道控吿者以千?。因停舟其地、爲之經理、相度得村名那乆者、其地亦寛平?厚。江水縈?環匝。?有一江來會、亦正於此合流。沿江居民千餘家。竹樹森翳。煙火相接。且向武各州道路皆經繇其?。亦爲四通之地。若於此分割宣化縣思龍一五六七八九十十二及西鄉之六八圖共十里之地,而設立一縣治,則非獨以便窮鄉小民之糧差賦役,亦足以鎮據要害,消沮盜賊。其間小民村居如那茄馬㘭、三顔那排之?,未可悉?,皆乆已淪入於夷。今若縣治一立,則此等村寨諸夷自不得而隱占,皆將漸次歸復流官,而其地遂接比於田寧,固可以所設之縣而遂以屬之田寧矣。

夫南寜一府,所屬一州三縣,而宣化一縣自有五十二里。今雖分割十里之地以與田寧,而宣化尚有四十二里,一縣之地猶四倍於一府也。況田寧又係新創流官府治所綂皆土目巡簡、今得此一屬縣爲之?輔、又自不同、臣於前割上林以屬思恩之議、巳略言之矣、且左江一帶、目蒼梧以達南寧、皆在流官腹裡之地。自南寧以達於田寧、自田寧以通於雲貴交趾。則皆夷村土寨。稍有疑傳,易成閼隔。今田寧、思恩二府旣皆改設流官,與南寧鼎峙而立,而又得此新創一縣,以疏附交連於其間。平居無事,商貨流通,厚生利用。一旦或有境外之役,道路所經,皆流官衙門,從門庭中度兵,更無阻隔之患。此亦安民利國之事、勢所當爲者也。伏乞 聖明裁允、仍 定賜縣名、?官給印。地方幸甚、一增築守鎭城堡於五屯、

照得斷藤峽諸賊旣平、守巡各官議調土漢官兵?千於潯州、以防不測。該臣看得各賊旣滅、縱有一二漏網、其勢非三四年亦未能復聚。爲今之計、正宜勦撫竝行葢破滅窮兇各賊者、所以懲惡、而撫恤向化諸猺者、所以勸善。今懲惡之餘、卽宜急爲勸善之政、使軍衞有司各官、分投遍歷向化村寨、?勞而存恤之。給以吿示、賜以魚鹽、因而爲之?立酋長。諭以 朝廷所以征勦各巢者、爲其稔惡也。今爾等向化村寨,自宜安心樂業,益堅爲善之志。但有反側悖亂者,卽宜擒送官府,自當重賞,以酬爾勞。其漏殄諸賊,果能誠心悔惡,亦皆許其歸附,待以良民。夫使向化者益勸於爲善,而日加親附,則惡黨自孤,賊勢自散,不復能合,縱遺一二,終將屈而順服矣。乃今則不然。賊旣破勦而猶屯兵不散。使漏殄之徒。得以藉口搖惑遠近。其向化村分。又略不加恤。奸惡之民。復乘機而驅脇虐害之。彼見賊巳破滅而復聚兵。巳心懷驚疑矣。而又外惑於賊黨之扇搖。内激於奸民之驅脇。遂勾結相連而起。此近年以來、所以亂始平而變復作、皆迷誤於相沿之弊而不察也。今各賊新破、勢決未敢輕出。雖屯?千之衆、不過困頓坐食、徒穢擾民居、耗竭糧餉、而實無益於事。吾民乆被賊苦、今始一解其倒懸、又復自聚無用之兵以重困之。此豈計之得者哉、惟於各寨之中、相其要害之地、創立一鎭以控制之、此則事理之所當行、亦正宜乘此掃蕩之餘、而速圖之者、

其在斷藤牛腸諸處、則旣切近潯州府衞、不必更有所設、至於四方各寨、遍歷其要害險阻、則惟五屯正當風門佛子諸巢穴、而西通府江、北接荔浦、各處猺賊、最爲?要之區。宜設一鎭以控御遠邇。而舊已有千戸所綂率官兵亦幾及一千之?、困於差徭、日漸躱避於附近土目村寨、官司失於淸理、止有五百。其後上司不聞地方之艱難、又於五百之中、分調哨守於他所、而所餘遂不滿二百。旣而賊亂四起、守禦缺乏、則又取調潮州之兵、?百以來、協守五屯。事旣紛亂、人無所遵。兼以綂馭非人、故地方遂致大壞。且其屯堡牆垣、亦甚卑隘、不足以壯威設險。今宜開拓其地、增築高城、度可以居三千之衆、而設守備衙門於其内。取囘五百之中、分調哨守於他所之兵。其自潮州調來協守者、則盡??還原衞、以免兩地各兵背離鄉土之苦、往復道途之費。仍於附近土寨目兵之中、淸查揀補。其原避差役者、務足原?一千。?委智略忠勇之官一員、重任而專責之,使之訓練撫摩,敷之以威信,而懷之以仁恩。務在地險旣設,而士心益和,自然動無不克,而行無不利。叅將兵備各官,又不時親至其地,經理而振作之。或按行其村寨,或勸督其農耕,或召其頑梗而曲示訓懲,或進其善良而優加奬賜,或救恤其災患,或聽斷其是非,如農夫之去稂莠而養嘉禾,漸次耕耨而耘鋤之。無事之時,隨意取調附近土官兵欵或百人、或七八十人,以協同哨守爲名,使之兩月一更班,而絡繹往來於道路,以慣習遠近各巢之耳目。自後我兵出入,自將無所驚疑。果有兇梗、當事舉動,然後密調精悍可用土目一二千名、如尋常哨守然,以次濳集城中,蓄力養銳、相機而?。夫無事而屯?千之兵,則一月糧餉費踰千金。若毎一年無屯軍之費、用之以築城設險、犒賞兵士、招來遠人,亦何事不行、何工不就。此增築城堡、以據要害。所謂謀成而敵自敗。城完而宼自解。險設而賊自摧。威震而奸自伏。正宜及今爲之。而亦事勢之不可巳焉者也。伏乞 聖明裁允、先生平一處之亂、卽亟圖善後之䇿。如定閩廣南贛卽設立平和崇義等縣、如定宸濠。則爲計處地方、與釐革撫綏、事事周悉。如定兩廣、則爲設立縣衞、處置思田八寨、處處妥當。是戡定之功、止在一時。而善後之功、可垂百世。此葢實實從國家起念、而不止爲一巳功名之圖者。近日善後之疏、幾於充棟。然何曾有一見之實事。亦因地方事原未曾見得了了、又無實實爲國家之心、不過鋪張虛論、以飾一時之耳目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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