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

李泌

甚矣小人之凶人國也，天下之至親，䔍愛出於天性，而不可以言間。計奪者，莫父子若也。然其變往往有至於殺其子而不疑，弑其父而不顧者，何哉。小人間使之也。沙丘之禍，成於李兊，湖城之恨發於江充。若潘乙、楊素之流，又不可以悉數。盖小人懐傾險之情，挾奸亂之術，居人父子間，投?抵罅，常?其有事以茍一切之富貴，故必以刹蠱人子，以害脅人父，挾讎?親而嫉?愛，一為?惑，則父不得為慈父，子不得為孝子。夫父不慈而子不孝，則人道㓕矣。豈有人道㓕而可以為國乎？此小人之?以必去而勿用也。甞觀之於唐，太宗賢也，而承乾不䏻全其生。玄宗明也，而子瑛不克盡其死。至於肅宗之昏孱，徳宗之猜忌，而太子卒得以不動者，果誰之力哉，一李泌而已耳。當是時，倓有功也，而李輔國嫉之，誦無過也，而張延賞搆之。二子盖岌岌矣，賴泌居其間，左右彌縫，上下歡悅，累數千言，皆出於至誠盡忠之意，委曲剴到，悽惋惻怛，有足以感人者。故聽之䜛疑之跡，廓然而雲銷，渙然而氷釋，既悔且悟，不覺其泣下之霑襟也。廼！知天性之良有，終非小人之?䏻掩者，特患無君子以發之耳。苟皆得泌，則天下豈有相弑殺之禍㢤。昔曹公以丁儀之譛。亦欲廢其子。問於賈詡。詡不對。公問其故。詡曰。属有?思。故未即對耳。公曰何思。詡曰。思?本?劉景?父子也。公大咲而罷。盖曹公智者也。故雖聞他人之事而有悟。有不待於辭之畢。若二君者。亦嘗親厄於其身，親覩於其目矣。然至於此，非泌之反覆善諌，則猶未必其國本之不揺也。然則君無曹公之智，臣無李泌之忠，而小人是信，則雖父子猶不䏻自保，可不慎哉！髙太史鳬藻集卷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