睂山序香禪師錄存卷之三

睂山序香禪師錄存卷之三

侍者勝奇等記

小叅，曰：白璧無瑕。僧問：白璧無瑕是全轉句？是半轉句？師曰：仁者鍳之。僧云：和尙恐某不實。師曰：山僧肯教人作實㳒會。小叅，僧問：如何是一句底主？師曰：人間無顧陸，老厺憶瀟湘。如何是一句底賓？師曰：始終不客氣。僧云：賓主相見時如何？師曰：?合一甕醬。僧云：太費常住。師曰：你無這手脚。僧云：蒼天！蒼天！師曰：有什屈著？上座急早說。乃曰：上上人見道?失隨。咳！?曰：則吾豈敢？上堂，舉臨濟四喝竟，僧問：如何是金剛王寳劍？師曰：多年卯金刀。如何是踞地師子？師曰：巳歸霄漢。如何是探竿影草？師曰：莫向言中取。如何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師曰：諦當有什？諦當誵訛，一例誵訛。又僧問：答第一語，師吐舌示之；答第二語，師便喝；答第三語，師曰：錯；答第四語，師曰：適才一喝，你作麽生會？僧擬議，師曰：懸掛著，莫膠粘著。頌曰：霜威凛凛露全機，喝下分明師子皃。石火電光親薦得，方知用處不存。師喝一喝，下座。小叅，舉僧問寳雲潛和尙：如何是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眞人？潛曰：倒了也，無位眞人有一赤肉團。頌曰：?見七百年來，好隻破船無底。一任東撑西蕩，何曾摸著頭尾？早叅，舉臨濟道：我有時或現半身，或現全身，或乘獅子，或乘?王。僧問：如何是半身？師曰：扶桑東畔日初出，前村煙霧?梥腰。如何是全身？師曰：一雙寒碧看山?，笑弄飛空白玉盤。如何是獅子？師曰：湖光滿?無腔笛，吹落梅花又折楊。如何是?王？師曰：繰?白雪桑重綠，割盡黃雲稻正靑。良久，瞹顧一衆，曰：好韻語。晚叅，舉：臨濟曰：山僧此間作三種根器斷人，如中下根器人來，我便奪其境而不除其㳒；如中上根?人來，我便境㳒俱奪；如上上根器人來，我便境㳒人俱奪；如有出格見解人來，山僧此間全體作用不立根?。師曰：立幾許程限？幾乎佛㳒平沉？有不甘底出來道：陳長老面如楪子大，開此口。山僧曰：諾，諾。拽拄杖便行。小叅，問僧：船來？陸來？僧云：船來。師曰：移舟諳水脉聻？僧云：昨夜過昭灘。師曰：?日江風?也。僧一喝，師曰：向你道?也。早叅，漁翁夜?西巖㝛，?汲淸湘燃楚竹，煙消日出不見人，?乃一聲山水綠，幾許人作境話會？僧云：某肯作佛㳒會那？師曰：聞說岳麓帖近來多了一行字。僧云：從來古寺?難讀。師曰：興化古寺基在長沙城內，每日來千厺萬，未有一人踏著。僧云：某甲曾不向人家簷下過。師曰：露。小叅，曰：老僧閙?裏與天子把手同行，而?向百草頭邊與諸人相見，作麽生識得他？若識他不得，?在什處？倘或十字街前撞著廖鬍子，不可認作阿爺胸前葢胆寒毛。然雖如是，伊也是人家男女。隨起身打露柱一下，云：醒也未？早叅，拈起拄杖，曰：拄杖子昨夜向南天台、北五臺盡大地一轉，?早入方丈省覲老僧，老僧問伊：什處走到？有甚新鮮土宜？見惠些子供養大衆，他道俱無。頌曰：黃連未是苦，黃檗苦爲鄰，到處都走遍，抖擻無一文。小叅，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甕裏石人賣?團。僧云：如何是古佛心？師曰：白魚百尾。僧云：還有旨趣也無？師曰：羊二十口，何妨多處添些？僧禮拜，師曰：還滿得汝意那？小叅，曰：禪不須叅，道不須悟，恁麽會厺，是何面目？隨覆手，曰：看！看！太乙盤?轉了也。小叅，曰：?日總是喫棒底，迦文老子喫棒、臨濟德嶠喫棒、西天諸祖喫棒、天下老㝛喫棒、汝諸人喫棒、成上座喫棒，有一人無喫棒分，識得此人，許汝是一員無事道人。衆不契，師曰：擬思量，何劫悟？適食堂鳴磬，師遂起身，曰：肚饑，且喫飯厺。小叅，曰：諸人耳在一聲中，一聲原在諸人耳。問僧：你如何理會？僧無語，師曰：何得貴耳賤目？小叅，僧問：王字不加㸃是什麽字？師曰：你道是假借？是?形？是轉注？僧云：蘭亭無下榻。師曰：縹緲峰被賊劫厺，帶累東山和尙氣得??向水面走過。長嘆一聲，曰：了。晚叅，僧問：若能轉物，?同如來，如何得相應？師曰：你將陳老師置之何地？僧旋繞歸位，師曰：拄杖子吞却須彌山，茄子、?子那裏摸索？頌曰：吞却乾坤無縫?，陳老師置之何地？茄子?子什甚閑？拄杖依然靠壁立。小叅，曰：有一句?要話不曾與諸人說得，打從侵早起來，打了報鐘，燒香掃地方才了，又厺殿上禮佛，無掐指工夫說到這裏。?日撥?裏索性與汝道破，且道是那一句？還知前七月廿七日夜風雨惡作，吹折睂山後園東北?一株古楊樹，將甚麽與後人作標㮄？小叅，曰：佛?，覺也。以?㝛主東方羣物之首，計所主屬合作此覺。?爲天門、衆善之門，此一叚是李長?蕐嚴論。又十㳒界圖：覺?，悟有十重；不覺，迷有十重。還信得釋迦老子及麽？前來還信得李長?及麽？拈拄扙，曰：有覺、無覺，乾坤廓落。驀指首，曰：看，看！是什驢?、馬?？小叅：世尊觀三界如旅泊，中峰本祖以世間爲幻住。山僧初住此園，一名寄菴、一名浮艇，後名睂山。睂?，世間無用物也。伊雖無用，却又獨居口、?、耳、目之上，以此幻軀假寄斯園，有時澆蔬灌花、有時千峰仄立、有時獨步雲霄、有時脚踏實地，他只飮睂山水、不撒睂山尿，諸人向什處與伊相見？以手䇿睂，曰：描。淸明，小叅。驀顧左右，曰：㝛雨洗枯腸，春風蕩四野，藹藹嶺頭雲，厺住若奔馬。恠㡳山中人，那復有春夏？撚指又淸明，增我愁如瀉，?思㒺極恩，痛淚如雨下。?見恰似盲，口說還如啞。橫拈與倒弄，柳絮和煙把。遂□恭曰：且惹賈。拽拄杖下座。端午小叅。此事如將蜈蚣蛇蠍百般毒物一瓶貯著，只是不許人嗅，嗅則?穿腦裂。驀出拳云：只有這個，聊與應個時節。莫嫌麄糙，一任飽餐。隨咳?曰：莫待毒氣㴱入。便下座。至日大雪小叅。?起拂子曰：山河大地繇茲建立，日月星辰以斯施設。因甚釋迦老子凍得皮穿骨裂，迦葉頭陀??耳塞？饒伊八千聲聞、一萬菩薩，只得藏鋒結舌。我?爲汝保任此事。天寒日短，兩人一碗。隨起身曰：不可辜他先聖。聞潙山海和尙訃小叅。乃曰：向山前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索性恁麽厺右脇下書五字收取個招牌，未必善因而招惡果。隨炷香爐中以手劃一劃，良久，長吁一聲曰：誰人知此意？除夕小叅。爆竹梅花齊抖亂，枉把虛空著艾燋。但見⾓墓山與吳山嶺?額。山僧忍俊不禁，近前喝住曰：汝等年窮歲盡，不安本分，依㳒而斷。各與二十拄杖，不須貶向二鐵圍山。待你惺惺著，看取?朝是小盡。廿九夜庚申元旦。拈起拄杖曰：元正啓祚。卓一卓曰：萬物咸新。大衆，古人恁麽道，?人恁麽道，不須錦上鋪花，只要無違節令。何故？陜府鐵牛甘飮，巖前石女生兒。良久曰：分付行人槽厰邊，細磨草料著說幽?。戒小叅。拈起拄杖曰：此事本自現成，不假雕琢。聖凡同轍，淨穢交叅。祇因逐?迷眞，合塵背覺。若墮淵之珠，瘞城之璧。果能一?囘光，?同本得。某欲思㒺極，特建水月道塲。薦㧞亾靈，等就空花佛事。山僧爲汝指示，只得無㳒可說。打圓相曰，入得這個門戶，何緇何素。若欲捨小向大，脫俗歸眞，成佛子住，是名菩薩。復顧拄杖曰，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爲亾僧小叅。拈起拄杖曰，打頭一步，踏上玅高峰頂。將謂奇特，多少七日尋不見㡳。却在别峰，早巳漏逗一上。善財鞵口邊覔得些子，濟甚麽事。秖饒歷一百一十城，叅五十三人知識，總之虛費草鞵。復卓一卓曰，又何曾離得這一步。然後向樓閣門前，叅見彌勒。彌勒彈指，閣門自開。命善財入，入巳還閉。見一一鏡中，一一柱中，一一壁間，各有一善財。一彌勒終攝一善財，了如幻?。祇如高山仰止，從朝至暮。古栢叅差，巖巒發秀。與伊前來所見同耶。若同，許多境界甚處厺也。若别，人人有對淸淨寳目。一翳在?，空華亂墜，藥病相濟耳。所以佛病因衆生病，衆生病慰佛病全消。?日懸巖撒手，方知本命元辰。老僧將鉢盂上與伊安著個柄，汝還甘麽。復以拄杖縱橫晝曰，料掉不走在別處

佛事

封龕。昔年與麽來，佛手打翻潭底月。?朝與麽厺，驢脚踏破水中天。破隨老㝛。生平硬糾?，言如刀鋸。這囘淨悄悄，語似雷轟。一個鐵渾圇，掐聚撒開没可把；兩隻水牯牛，收來放厺無欄棬。早年叅請天台，狂心頓歇；臨晩結茆林下，本願不違。其柰末後倒屙，，將曩劫家私盡㡳傾出。驀拈拄杖，曰：只這個赤條條，無依無欲，到這裏作麽生轉？良久，曰：睂山有個方便。喝一喝，曰：不令人見方尊貴。遂掩龕，爲寄錫老㝛下火。拈拄杖，打圓相，曰：盡十方世界是個大冶紅爐，果能向?裏跨得一步，管取出没自由、通身輕快，可以烹煆佛祖、陶鑄聖凡。不見善財叅勝熱婆羅門，才觸火聚，??菩薩善住三昧；未至中間，又得菩薩寂靜樂神通三昧，便覺身心淸涼。拈火炬，曰：這個無煙火種，徧界騰輝，不敢正?覷著。山僧將你三百六十骨節鎔作一柄金剛王寳劍，掛向太虛空中，逢佛殺佛、逢祖殺祖，乃至逢自巳殺自巳，所謂劍自害劍、劍劍相害，劍亦不可得。喝一喝，曰：與你道個轉身句子。便擲下火炬。慧生沙彌秉炬，喝一喝，曰：沙彌根性獦?，生?到來不怕。通身是大火聚，佛魔一?燒殺。一向癡癡憨憨，胸中没㸃搕?。心地不假雕鐫，靈源自然豁達。?朝夢裏醒醒，識取屋裏眞佛。這囘踏倒牢?，始解全身放下。燄裏剔起睂毛，虛空好連架打。拈拄杖，指棺，曰：是汝本地風光，老僧畧助一把。。

睂山序香禪師錄存卷之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