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陳秋濤宗伯

答陳秋濤宗伯

?心是佛，率性謂道，爲仁由已。聖人雖往，而面目猶存，此爲?捷，?如閣下所言。然信心二字，祇要?下承當。閣下恐學人煞執，師心滿假，非無所見，苐與率性由已之語，似相違耳。山僧雖學佛，而不識儒，亦曾聞皇天無二道，聖人無兩心，請畧辨之。所示未信則常虛而靈，旣信則易實而礙，不知閣下如何看?信字？吾宗門實重此信。蕐嚴云：有能說法之人，有所聽法之衆，尚未入信門。信之一字，豈易言哉！又云：信是道原功德母，信是無上佛菩提；信能速登解脫門，信能永離生?苦。又云：不信一法，方信自心。是以吾宗門信心，實有下落，不事空言，但須分個皁白，?如文王?道未見，孔子仁聖不居，與明月摩尼等喩。尊意以爲拂信之跡，恐人生著，極是玄妙之談。苐最初不知從何處下手，然後不居信地。又不知尊意，先知後行耶？先行後知耶？若先行後知，旣未知如何行？若先知後行，則與貴知有而後踐履，似爲相近。惟不知所謂知?何物耳。苟非於知上原本淸楚，遂謂要行，?有功勲，盡是有爲，盡是臣種，雖飽無力，不離識情。假饒竆到玄玄玄極處，無無無盡頭，都不許可。謂其知處先錯，行亦無謂也。所以宗門大旨，知外無行，行外無知，知到極處?是行，行到極處?徹知。恁麼看來，知行合一，然亦不過强貼耳。豈不聞，知之一字，衆禍之門，知尚不立，而况行耶？到此田地，喚作先知後行不得，先行後知不得，知行合一亦不得。非情識見解可到。閣下大須著?始得。藥山問石頭：三乘十二分敎，某甲粗知。嘗聞南方?指人心見性?佛，實未能了。石頭云：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總不得。子作麼生？此處倘不深悟深信，必然顢頇儱侗。靈潤禪師，山行遇火，其徒云：請師避火。潤云：心外無火，火到自滅。一人山行，被蛇傷足，以爲枯樁所觸。行三十里，遇捕蛇?，識爲蛇毒告之，其人聞而立斃。且道，未遇捕蛇人，云何行三十里無恙？纔聞蛇毒，云何立斃？此皆心外無法，祇是當人信不及耳。若信得及，心外實無毫釐法可得。所以云：無邊刹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山僧生平，祇信此心，亦以此心敎人，實有原本。上接西來祖意，下辨邪正關頭，惟此而已。其中委悉，非言可盡。閣下倘共信此心，不妨覿面商確，方纔痛快。至於道聽途說，魚目明珠之混，雖聖人之世，亦所不?。若因此輩，而遂疑信心之道有未盡，則又因噎廢食也。過承寵誨，知留心性學，?世出世間希有喜極，不敢不竭其愚，以備蒭蕘之採。辱賜佳刻，兼惠腆儀，綂此鳴謝。